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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女仵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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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摇头,泪珠儿纷落,“宋姑娘,我得静一静,你好好休养,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贺夫人,”宋沛恩急道:“我……”
贺夫人挥挥手,泣道:“这事你不明白的。”
就是因为不明白,她才要问的嘛!
宋沛恩有点委屈的看著贺夫人出去。还好贺真没事,也算是有惊无险。
只是她不明白呀,诸葛琴操干么要淹死她咧?
来福从没关上的门中溜进来,直接跳到床上,“你命真大呀!”
“来福,你跑哪里去啦?”宋沛恩两手抱住他,“我跟你说,昨天诸葛琴操他……”
她话还没说完,来福就打断她,“我刚刚听到了,你不用再重复了。”
“真的是很奇怪,我到现在还搞不懂。”她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诸葛琴操是个坏蛋。”
“他哪是坏蛋?他算准了贺真会救你,才把你扔下去的啦!”
来福居然帮著诸葛琴操说话?!
“我天天喂你吃饭,你居然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她双手抱胸,哼了一声,“以后天天给你啃骨头。”
谁知道来福却眉开眼笑的说:“哎唷,我好害怕喔!哈哈,我呀,就要去投胎 了,骨头留著你慢慢啃吧!”
“投胎?”她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心愿已了呀。”来福得意扬扬的猛摇尾巴,“说你这丫头真是笨呀,我不是说过了吗?”
她更惊讶了,心愿已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说的也是,还是多亏了诸葛琴操。”来福笑嘻嘻的说,“早知道就托他,说不定早成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她被他越弄越糊涂了。
“就知道你想不通。”来福干脆舒服的趴在枕头上,悠闲的说:“你不是在纳闷谁是贺兰吗?我就是贺兰。”
宋沛恩差点尖叫,“你是贺兰?!”
“是呀,我跟贺真是双生子,我是兄、他是弟。不过十岁那年,我摔进井里淹死了。”
她慢慢将昨晚听见的事情串连起来,“诸葛琴操说是贺真害你的,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嗯,也不算冤枉他啦!他没抓住我是事实嘛!”
宋沛恩怒道:“他才十岁耶,怎么有办法及时抓住你?”
“我也没怪他呀,可是他怪他自己呀。”来福叹气说著,“他在记忆里改变这件事的结局,开始用我和他的身分交替生活,而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你现在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呀?”宋沛恩火了,干脆把他抓起来乱摇一通,“用我听得懂的话说。”
“我是说,贺真就是贺兰,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但是贺家上下都明白,就连诸葛琴操也知道。”
“贺真怎么能是贺兰?贺兰是你呀,你已经死了,而且附身在狗身上。”
“是没错,可是贺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制造了一个贺兰,他自己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呀?”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宋沛恩突然感到恐惧,脑中有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成形。
但她不能多想,她依稀感到那个想法有多可怕。
“很容易的,一直在这里当县太爷的人是贺兰,他以为他是替失踪的贺真来上任,但事实上,他是贺真,而他并不知道。”
“相同的,贺真也不知道贺兰来替他上任,并且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同时都知道对方存在,可是却不见得是对方,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是两个人呀。
“可是诸葛琴操改变了这一切,所以贺兰走了,贺真回来了,并且知道贺兰是他创造出来的,所以我可以走了。”
宋沛恩感到头晕目眩,“我、我懂了。”
跟她通信的人是贺真,到这里来上任的却是贺兰。
那个气她、呕她,却又处处照顾她的是贺兰,但其实是贺真。
她终于明白了,诸葛琴操昨晚杀了人,他杀了贺兰!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永永远远都不会再惹她生气,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在她厨房中煮饭,更不会拉著她到处串门子。
他不会一直在她周围出现,再也不会出现了。
成串的泪珠不断从她眼眶落下,“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是贺真,为什么处罚贺兰呢?”
来福愣道:“沛恩,你糊涂啦?我不是跟你说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贺兰这个人呀!”
她摇头,“不对!他是个活生生最真实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宋沛恩哭得无法自己,“可是你们都说他是假的、是不存在的,那好不公平!他很努力的在活著,可是、可是诸葛琴操杀了他。”
“我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永永远远都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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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车队缓缓离去,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风吹起了黄沙在空中漫开,使得每个人的眼睛都有些迷蒙。
依依不舍的百姓们有的还红了眼眶,对于他们爱戴的贺大人,最后还是选择回京任官,感到非常难过。
大伙都感到心情低落,想到和善亲切的贺大人种种出人意表的举动,不禁好笑又敬佩,甚至人才刚走就开始怀念了。
但再怎么不舍难过,日子一样要过,对于贺大人的离开他们给予祝福,只能希望下一个来就任的新知县,会是个好官。
公主一从贺夫人那里知道云儿自尽的真相,当然迫不及待的命人急速回京报告,还给贺真清白,恢复他的官衔。
虽然赵承安不愿相信,认为那是推诿之词,可是找不到诸葛琴操来对质,他也只能隐忍不发,暗自再作打算。
“走吧,都起风变冷了。”
朱炎一说,大家也觉得有些寒意,于是三三两两的回城,而每个人经过宋沛恩身边时,或是给她一个怜悯的眼神,或是拍拍她的肩、握握她的手,低声说几句劝慰的话。
大家都知道,宋沛恩会是最最难过的那一个人。
她始终低著头,一声不吭,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朱炎说道:“沛恩,走吧,还有事该做呢。”
“嗯。”她轻轻点头,“我知道。”
“唉,其实你可以答应贺大人,跟他同去,也比在这里好得多。”
贺大人落水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他不再跟兄弟们喝酒说笑,当然也不再到处去采访百姓,就连跟宋沛恩他也没什么话说。
他变得不苟言笑,而且非常勤于升堂,对于邻里间的争纷用严肃而认真的态度去处理,反而让大家吓得不敢动不动就告官了。
以前公堂最热闹,现在却是最严肃。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采取放任政策,而是所有的事情一一过问,什么事都按照规章来,不容许一丝一毫的马虎。
他变得冷淡,而且不爱说话,就连对公主也是爱理不理的,大家都觉得奇怪,抓著宋沛恩就问怎么回事。
但她只是紧紧闭著小嘴,一声也不吭,完完全全的变回之前那个宋沛恩了。
“贺大人觉得我到京里更有发挥,可是我不想去。”
贺真是好意呀,觉得她在这里很埋没,之前他在信里也提过,希望把她调到刑部去。
可是她始终没答应过,现在更没有去的可能。
她只要看著他,就会感到痛苦!
那个身体里,曾经住著一个她已经不能忘怀的人。
“说的也是。”朱炎自以为是的说:“贺大人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你,跟他去也还不错。”
现在就别提了吧,免得让她难过。
“什么?你说贺大人喜欢我?”宋沛恩从来也没听过这种说法,也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他当然喜欢你呀。傻丫头,他不喜欢你,追著你跑做啥?”朱炎道,“你真是当局者迷呀。上次你下理他,把他急得跟什么一样,求大伙给他想办法,谁知道才多久,唉,就变了。”
“我、我不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吗?我又丑、脾气又坏,他喜欢我什么呢?”
宋沛恩仰头望天,她的心中充满著许多许多疑问。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喜欢折磨她?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把她最重要的人带走?
人家说当仵作积阴德,将来一定会有好报,那都是骗人的。
她再也不相信善有善报了。
第十章
烛火下,宋沛恩伏案写字,专注的她脸上沾了黑墨,但却没有发觉。
她将她当仵作这两年来的见闻,仔细的回想,一笔一笔的写下来。
一阵风吹来,烛火差点熄了,而她脚边的来福则发出悲鸣,一副很不安的样子,夹著尾巴在房内转圈子。
“来福,怎么了?”一说完,她笑了,“忘了那小鬼走了,你不会说话了。”
“谁说的?”来福却开口,哀怨的说:“走了不能再来吗?”
她高兴的扔下笔,“嘿!真的是你,你不是心愿已了,投胎去了吗?”
“是呀,我明明就心愿已了,可是那个牛脾气的阎罗王,他莫名其妙嘛!他说 我压根就没解开我的牵绊,叫我再回来搞定,否则不许我投胎。”
宋沛恩狐疑的说:“有这种事?那你的牵绊到底是什么?”
“我本来以为是贺真,想说他现在想明白了,也面对正确的记忆了,我就应该无牵无挂了,可是阎罗王却说不是,根本就是故意找碴。”
她好奇的询问:“那你没问他,到底是什么牵绊著你吗?”
“我问啦!谁知道他反而骂我,说我自己的事我最清楚,怎么反而去问他。”他哀怨的说:“没办法,我只好再来找你了。”
“我?我也帮不了你。”宋沛恩一脸无奈,“不如你再去找诸葛琴操吧。”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充满怨念。
“他都失踪了,我去哪找他?我不是跟你说过,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呀。”说到这,他突然想到,“对了,我去了一趟枉死城,还真的找到了你的家人。”
“真的吗?”她一激动碰掉了毛笔,刚好跌在来福身上,弄脏了他的毛皮。
“你小心点啦,我可不想在这么冷的天洗澡,我会著凉的。”
她抓著他的耳朵问:“你见到我爹娘啦?他们好不好?想不想我?”
“不只你爹娘,你爷爷、奶奶,哥哥、姊姊、叔叔、伯伯我都见了,他们好得很、乐得很、开心得很,哪有我这么惨。”
“他们真的很好吗?”
“当然好啦,通通要去投胎了,还有什么不好的?阎罗王说呀,你爹当仵作替死人伸冤,积了许多福报,全家都受用,不用受苦受难通通去投胎。”
来福似乎很嫉妒似的,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爹他没有话跟我说吗?”她有点失望,“你有告诉他,我很想念他们吗?”
“说了,怎么没说?你爹说虽然舍不得你,可是没有办法上来看你,叫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过活,这样他才能了无牵挂的去投胎。”
宋沛恩露出一个苦笑,“快快乐乐?好难呀。”
来福突然大叫一声,“哎呀,宋老伯说的真是太好啦!我知道我缺了什么了。”
“什么呀,干么突然大叫?”
“快快乐乐呀!贺真他不痛快得要命,所以害我走不了,你赶快去让他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那就全搞定了。”
“我哪有办法让他快快乐乐呀!”别把她估得那么高,这种事她也无能为力。
况且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哪有办法帮别人呢?
快乐,压根就是遥远而无法碰触的幻想。
“怎么会没有办法?贺真在这里跟你混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我虽然是狗,也看得出来他开不开心。”
宋沛恩一听,眼泪就毫无预警的往下掉落。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了?”
看她掉眼泪,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做了错事。
“没有,是我想到别的事情。”她蹲下来,温柔的说:“来不及了啦,贺兰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贺真永远也不会快乐的。
“一个人如果不能忘掉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就永远不会快乐,贺真就是那种人。”
来福张大了嘴,“可是他没有错呀,我会死,不是他的错。”
“我们都知道,但是如果他想得开,能原谅自己的话,又怎么会有贺兰?”
又怎么会害她如此痛苦?
“唉,可惜他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否则我就直接跟他说,也许他会停止自责。”
“除非你当时没死,否则他永远都会觉得是他害的。”
来福沮丧的说:“那我不就没投胎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事,我没有答案,我也有好多好多的问题,可是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她才十七岁,却已经像个日落西山的老太婆了。
来福好哀怨,“我看我是没希望了。”
宋沛恩摸摸他的头,“那就一起作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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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监察台主簿贺真身亡一事,究竟是自杀或是他杀,大伙都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京城四大仵作吵得天翻地覆,各执一词,通通不肯让步。
有的说是自缢,有的却又说是被人绞杀,双方说的都有理,皇上听得头也痛。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提到了宋沛恩。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天才仵作,至今破过悬案无数,也许能看出端倪。
于是宋沛恩来到了京城。
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让许多人不敢为非作歹的仵作,居然是这么苍白瘦弱的小姑娘。
她全身包裹在一袭整洁的黑衣里,头发整齐的在脑后编成麻花辫,露出她尖尖的瓜子脸、澄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毫无血色的小嘴。
一只大黄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夹著尾巴,似乎是疲累又似乎是生病。
在漫天飞舞的纸钱和飘扬的白幡里,她缓缓的走进了灵堂,在许多人面前,她站定在灵柩之前。
她的耳朵里,根本听不见人家跟她说什么,四大仵作七嘴八舌的围上来,抢著说自己的见解,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灵堂里挤满了人,贺家夫妇、公主、太子,她一个都看不见。
宋沛恩只是看著那黑得发亮的棺木,一动也不动。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和那具棺木。
她知道,贺真死了,连带著他身体里的人也跟著消失了。
宋沛恩不能再告诉自己,有一天,他会从他身体里醒来。
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椎心之痛。
“大家都别吵了!让宋姑娘验尸,也好弄明白贺大人究竟是不是死于他杀。”
“宋沛恩,本公主命你即刻验尸,厘清真相!”赵璇哭红了眼,恨恨的瞪了赵承安一眼。
她始终认为贺真的死,跟她皇兄定有关系。
宋沛恩缓缓的移动,旁边的人赶紧移开棺盖,并放下四周活动式的棺板,“宋仵作请。”
她定定的看著他那熟悉的眉眼,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安静过,没有一刻不 是蹦蹦跳跳在活动著。
现在他却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她制式的覆诵他的资料,“男尸一具,高……”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飘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在这个灵堂里的,只是她的躯体而已。
“眼睛有出血情况,脸部血斑表示皮下出血。”
“颈间有一道勒痕,一指阔,黑红色,血斑显示是生前造成的伤。”
她一边说,眼泪不知不觉的一滴滴掉落,全都落在贺真的身上。
旁人开始窃窃私语,“她掉眼泪啦?”
“宋仵作哭了!怎么回事!”
“指甲干净,没有任何撕裂或皮屑。”
她继续她的工作,突然有人惊喊一声,“是红色的!”
“老天爷,她的眼泪是红色的!”
宋沛恩脸上那两行泪,清清楚楚的红,让大家看得怵目惊心。
贺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那不是泪,那是血呀。”
赵璇大惊,疑惑的看著宋沛恩,“为什么她会这样?”
为什么贺真死了,她伤心到哭出血来?
宋沛恩将他翻过去,她一心一意要做好她的工作,其他的什么她都不想。
“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她轻轻的说:“因为太辛苦了,所以他不想活了。”
“什么?贺大人怎会是自寻短见,这没有道理呀!”
正逢皇上重用,官运亨通时谁会这么想不开?
“他脖子后面没有勒痕,如果是绞杀的话一定会有,而且他会挣扎,指甲一定会受伤。这个勒痕只限前颈,是上吊造成,瘀血是生前造成,也不可能是人家杀他之后,才装作上吊。”
赵承安一听,立刻觉得出了一口气,“我早说他是良心不安,所以自杀。”
他是想派人除掉他出气没错,不过还没安排好,贺真就自己杀了自己,皇妹还疑心是他做的,真是冤枉。
宋沛恩这个结论一出,人人议论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猜测贺真寻短的原因。
贺夫人上前拉著她,心疼的说:“傻孩子,你不要哭呀。”她用白手绢帮宋沛 恩擦泪,上面立刻晕红一片,“你自己看看,真儿都没了,你哭瞎了眼,他也活不回来呀。”
这就是她干怕、万怕的,贺真他既是完人,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有错?
瞒了这十八年,真相一揭开之后,这就是结果了。
“我没有哭。”宋沛恩轻轻一笑,“那是汗呀。”
贺夫人心疼的拥著她,“傻孩子、傻孩子……”
这个时候,来福突然跳到贺真身上,悲伤的哀嚎著,大家连忙去赶。
“快把这只狗赶出去!”猫跳到死人身上会尸变,不知道狗会不会?
突然,一阵大风扬起,直接扑进了灵堂,吹灭了烛火,又在宋沛恩身边旋转,带起了她的裙带和黑发,盘旋久久才消失。
贺夫人哭道:“真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一阵咳嗽声突然响起,忙著赶狗的人全都呆掉,所有的眼光集中到贺真身上。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睁开眼睛,开了就道:“怎么有只狗坐在我身上?”
“鬼呀!”众人陡然爆出惊呼声。
“尸变哪!救命呀!有鬼呀!”
于是你推我挤的,大伙都朝著门口连滚带爬的逃命去,唯恐走得比别人慢一步。
就连公主和太子,也在护卫的保护下,惊慌失措的逃命。
贺真一脸莫名其妙的坐起来,感觉四肢僵硬发酸,“这不是来福吗?你坐我身上干么?那群人鬼叫什么,哪里来的鬼?”
因为烛火刚刚被吹灭了,因此灵堂陷入黑暗,他一时之间才没发现自己身处灵堂。
而急著逃命的人将布置庄严的灵堂毁得一场糊涂,全数往外逃,那胆子小一点的腿都软了,用爬的也奋力爬了出去。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动的站在那里,很多人撞到她、推开她,可是她还是没动。
藉著月光,贺真看见了那娇小的身影。
“大家都在叫鬼,跑得飞快,怎么你不跑?”
“我不跑,是因为我要看清楚,鬼是什么模样。”她的声音跟著她的脚步一起,当她说完时,人也站在他面前了。
听到她说话,那熟悉的声音贺真当然不会忘。
他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想念的感觉特别的明显。
“原来是你,难怪这么大胆。”贺真笑著伸手出来,“来吧,小骨头,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你的气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永远都生不完。”
她伸手握住他,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不管他会怎么想,就扑上去,用力的抱住她。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求了千遍万遍,希望能再见你一面,终于又见到你了。”
面对她这么热情的拥抱,贺真有点害羞了,“我怎么记得你说过再也不要见到我,也不要跟我说话了?”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乌鸦嘴,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贺真笑著拉开她,“这里乌漆抹黑的,我瞧不见你、你瞧不见我,说起话来多没意思。”
“不会!不会!”她一个劲的摇头,“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能再跟你说话!这些日子,没有你来烦我,我多么可怜。”
“你是怎么了?”他笑嘻嘻的说,“突然这么温柔,我可快招架不住了。”
淡淡的月光斜射进来,他突然发现了她有些不同,于是轻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一笑,将头发扯开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有没有熟悉一点。”
“对了,就是头发。”他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上,透著窗外投射的月光,仔细的看著她小巧而秀气的脸庞。
宋沛恩大方的迎视著他的目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还好,你没事了,你回来了。”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贺真死而复生之后,出现的却是贺兰。
不过她不愿去想,因为老天爷终于可怜她,还给她唯一仅有的。
“这下惨了,真的惨了。”贺真猛摇头,直叫完蛋。
宋沛恩也紧张的说:“怎么了?”
“我说朱捕头他们输惨了,衙门里的人全押你脸上有麻子,谁知道一颗都没有,那不是赔惨了!”
“你——”宋沛恩恨声道:“你找死!”一扬手就想打他。
“不过我可赚翻了。”他抓住她的手,乐得在她手心上亲上一口,“完美无瑕一赔一百呀,我的眼光真好。”
“想得美!我偏去跟庄家说你作弊,你早就知道了,他一定不赔给你。”
“天地良心!我绝对不知道,人家发财你干么挡著呀?真是上辈子跟你有仇!”
“是呀,你上辈子跟我有仇,所以活该这辈子吃我的亏。”
他叹了一口气,“岂止吃亏而已?”
宋沛恩甜甜的一笑,“你离我远一点,或许就不吃亏了。”
“我是想。”他老实的说:“可奇怪,就是舍不得。一天不挨你骂,我浑身不舒服。”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人是什么德行吗?”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甜蜜得很。
“哎呀!对了!我现在才想到!诸葛琴操那个王八蛋,我要揍他!”
他猛然想到那天他把沛恩丢到水里的事,这才奇怪著怎么自己不是在水里?
“别提这件事。”宋沛恩轻轻的说。
“可是……”很多奇怪的地方,他想不透呀,例如说这里是哪里呀?
“嘘!不要可是。”她涨红著睑,声音微颤的说:“你……你想不想再多抱著我一会?”
贺真乐得眉开眼笑,“想很久了。不过先说,可不许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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