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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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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莲一推开门听见院里有声响,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招来了偷鸡贼,快步走到厨房,见到璧容在做早饭,这才松了心道:“咋起的这么早啊。”

“这雨吵得我睡不着,躺着也是心烦,干脆早点起来罢。”

“是啊,福哥儿这小子一下雨就哭,拉着我闹腾了半宿,弄得我也是大半夜才睡着。”正说着话鼻间闻得一阵浓郁的豆香味,一脸好奇的看着锅着咕噜咕隆冒着热气的液体,说道:“锅里这是啥呀,咋这么香呢。”

“煮豆浆呢。”

“早起现磨的?我老天你可真不嫌费劲,凑合熬点粥得了,早饭吃的又不多。”秀莲做饭嫌麻烦,加上家里两个男的也都不挑,能吃饱就行,因此她没回做饭都是弄些扛时候的面食果腹。

“反正我起得早,干脆做点新鲜的,我瞧见福哥儿和豆芽都爱吃脆的东西,天业虽然没说不过嘴上可全露馅了。”

“以后谁家娶了咱容姐儿定是想要享福的!”秀莲嘴上赞着,一打眼瞧见璧容并没有一般闺女的娇羞嗔骂,只是微微一笑,震惊之余不免有些疑问,不过她也没张嘴问,立马扯了别的话说:“这豆渣你留着干嘛?”

“参面里烙饼子好吃着呢,诶,我们那的闺女都拿这磨剩下的豆渣抹脸上,对皮肤好呢。”

“还有这说法?那留点咱试试。”

“诺,我留了一点。”

“这黄豆可是咱地里种的?豆味儿真是不错。”璧容问道。

秀莲一听心里也是乐得不行,嘴上说道:“那可不,不是我自夸,咱家的庄稼有谁家比得上,你大哥成天把这几亩地当活祖宗一样忙前忙后地伺候着,我爹就是看上他肯卖力才把我许过来呐!”

待豆浆开了,撇去浮头的一层沫子,又切了些腌萝卜当咸菜吃。豆渣饼下了锅小火煎的两面金黄,福哥儿几个吃的两手油腻腻的,嘴上呼呼的吹着热气,吃的不亦乐乎。

刘氏许是得了教训,这回也老老实实地坐下吃饭,一家人连吃带喝,倒有着一副老少咸宜、阖家安宁的场面。

……………………………………

一进了五月,时值仲夏,眼瞅着端午在即,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郑天洪一早就让秀莲赶着去山上摘些艾草回来做香包、艾人,连带着上河边芦苇荡采些芦叶回来包粽子,端午将至,这芦叶最是疯抢,秀莲嘀咕着若是去晚了好叶子该都被别人家抢了去。

今日日头足,郑天旺搬出几坛拿雄黄泡过的黍米黄酒放到院子里晒,按着习俗要从初一这天一直晒到初五那天。

吃过早饭,秀莲和璧容拿着针线笸箩搬了小兀子坐到了在院子里,往年一到端午孩子们都喜欢拿自己身上系的百锁、香包和别的孩子对比,若是谁家孩子的香包没有别人的好看,定是要哭回家闹腾一番,所以往年不论秀莲还是刘氏,在这件事上都不愿因贪图省事而丢了面子。

忻州当地有着自己特色的民间刺绣手艺,一般都是这些农家妇人在服饰和祭祀时用的供桌裙帏、神龛帷幔上绣些淳朴秀丽的花式图案。以前在阳曲镇上倒是很少看见有人做刺绣,最多也就是闺房的姑娘绣些鸳鸯蝴蝶,用的手法却是和苏绣大同小异。

福哥儿和豆芽都有各自的娘亲为其忙活,郑母早年因为劳累眼睛不好,往常业哥儿身上的都是秀莲给做。璧容在秀莲做的时候瞧了几回,手法和花样大致已经了然于心,便把天业的那一套接了过来。

她事前再三考虑,若要想赚得些银钱傍身,她只能再次拾起自己这唯一的手艺,而眼前就是个机会。

虽然郑家两兄弟并没有介意,可郑家的生活状况并不是多么如意,何况郑大郑二正值壮年,往后孩子肯定还会再添,到时恐怕日子过的就要紧了。忻州地大,刺绣这条路若是走好了,这一个人养起一大家子也并非难事,只是这事儿她自己却不好提。

秀莲手上正给福哥儿绣着香包,图案是老虎,端午用来驱邪最是普遍不过了。璧容扯了一块浅绿色的绸布头缝成桃形的荷包。因着业哥儿属猴,便绣了猴子吃蟠桃的图案,用的是苏绣的手法,头上用五彩丝线合股成绳穿了百锁,又拿红绳做了两个流苏穗,左右各绑上一个。

秀莲正忙着绣虎尾,一见璧容已经做完了,吃了一惊,拿过来一看,那针脚和花样都是再好不过的,嘴上不由赞道:“呦,这小猴绣的可是活分,跟真的似的,针脚也密实,我刚还怕你绣不好呢,这下可是让我白担心了。”

“我绣的这是苏绣,我娘以前是苏州的绣娘,我这两下子是她打小手把手教的,我以前就听说忻州刺绣也是极有名的,刚看你绣了半天,谁想也没学会。”

秀莲一想也是,苏州刺绣最是有名,哪个闺女没学过,何况又是自小开始学,学上个十年定是个个炉火纯青。想她的手艺在西坪村就已经是有名的,未曾想到这丫头年纪不大,绣技却是出彩的很,因此心里又转了旁的想法。

“诶,容姐儿,咱们村子有个姓霍的卖货郎,平时就在村子镇上来回兜生意,村子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常打些结子绣些荷包啥的卖给他,银钱给的也不少,要不以后你也跟我做些?”

“那敢情好啊,挣点小钱买斤猪肉给咱们解解馋也是好的。”

“谁说不是呢,不是我自夸,霍老二回回都爱从我这儿收荷包,你看隔壁孙婶她媳妇做的,人家嫌绣的差,都不收呢。”

“那咱们趁着端午就多绣点吧,绣些给孩子带的香包香袋,在配上点百锁、玉娘肯定好卖。”

“可这没几天了,能绣上多少啊。”秀莲一琢磨也是,可奈何日子紧,恐怕有心也赚不了多少。

“我手头快,一天做上十个不成问题。”

璧容连着几天跟着秀莲捧了笸箩坐在院里赶制着端午佩戴的吉祥物件,想在杂货商霍老二来的时候卖去换些银钱,郑母看她们忙碌,便揽了家里的家务帮着分担。

虎者,阳物,百兽之长,能嗜食鬼魅,又能避除邪恶,因此便有了“钗头艾虎辟群邪,晓驾祥云七宝车”的说法。

于是大都做了虎形的香包香袋,足足做了一大笸箩。又用绸布翦制艾叶,攒绣成各式各样的虎形配以八宝群花之类的花样,缠在完好的铜丝上当钗头,或是冠上绣球繁缨,缀上小钗,做成了些步摇样式的豆娘,样子精致,想必姑娘媳妇都是愿意买来戴的。

初三晌午,霍老二果然来了西坪村串巷,有买有卖的吆喝着,还特别从郑家门口走过,一见秀莲出来,赶紧走上去询问可有东西来拿。

秀莲得意地看了眼隔壁屋坐在门口洗菜的孙家媳妇,提高了嗓门说道:“哎,说所你咋这么赶呢,我这整天在家忙东忙西,都没做上多少。”

霍老二不知道她这话是说给孙家媳妇听的,以为她真的没做多少,当下后悔自己绕远先来这西坪村了,还不如上顺义村、葛家庄跑跑,那里人多,兴许还能卖出点镇上的胭脂水米分。

秀莲一看霍老二脸变了色,赶紧说道:“不过没事,我呀,找来了个帮手。”

“哦?手艺怎么样?”

“那还用说,比我还要好呢!”

说着,秀莲拿出了璧容做的一笸箩豆娘、香包,掀开红布头,给霍老二看。

霍老二拿起来一开,顿时喜笑颜开,心想着前些日子镇上沈记布庄的老板找他要些端午的小物件,说是要拼凑着卖给大户人家,他正愁着手上没有好东西呢。

秀莲一瞅就知道能卖上好价钱,果不其然,霍老二都没讨价还价,干脆地点了头。秀莲叫了璧容出来,跟霍老二打了个招呼,又说璧容以前在苏州是给大布庄做绣娘的,霍老二一听连连称赞,要她以后没事多做些,也好补贴家用,璧容也是心里高兴的点头答应了。

待到端午这日,大人们早早起了床,把艾人、蒲剑挂在门上,意喻着驱邪却鬼,又取了一株艾草插在门口,意喻着招纳百福。等到这些都忙完,家里的孩子们也起来了,咋咋呼呼地围着大人要起香包玩件儿。

秀莲拿出装有白芷、川芎、苍术等药材的小虎香包给福哥儿挂在脖子上,又取了百索绕在臂上。璧容也跟着把香包挂在了天业的脖子上,天业见那香包绣了两面花样,一面是不怒则威的老虎,一面是俏皮可人的小猴,比福哥儿的好看不少,脸上虽像个小大人一样没甚表情,可心里却不由得美滋滋的。

璧容又拿出了三个碎布塞了棉絮做成的小老虎挂件,正巧豆芽也出来了,便给他们三人在背后一人系了一个。因豆芽是女孩,又给了她一个绣着娃娃骑鱼的小扇,美得她啵的一下亲在了璧容的脸上。

孩子们穿戴好以后,秀莲拿了雄黄酒在他们头上一人画了一个王字,谓可却病延年。

然后跟着大人去大屋给郑母道完吉祥话,热热闹闹地跑出门去和各家的孩子们玩。

午饭不必说,各家各户的院子里都飘着粽子的香甜气息,打老远就能闻见,直直勾起肚里的馋虫。

郑天洪和郑天旺哥俩一清早吃完饭,拿着鱼竿鱼篓去了池塘边钓鱼。端午前后正是盛产黄鳝的季节,哥俩儿便准备去抓个几条给家里添菜。

到了池塘一看,来捕鱼的人还真不少。平时和郑天洪一块下地的宋金武见了他,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郑家兄弟也来了,赶紧拿了家伙过来跟我们一块逮黄鳝吧,这洞里有不少呢。”

郑家哥俩闻言也没推脱,也过去围在了池塘沟坎的石头护坡缝隙附近,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平时一块下地,一块晒谷,交情都不错。郑天洪和郑天旺各自拿了蚯蚓套在钩子上做饵,放入洞里,静待洞里贪食的黄鳝冒出头来。

几声惊呼,捕鱼的几个汉子迅速地拉起手中的长竿,另一手握住黄鳝的脖子提出鱼洞。没过多久,几人的鱼篓里都装满了鱼,满载而归。

一进门,郑天洪就大声喊着:“秀莲,秀莲,快出来,看我和二弟抓的两篓子鳝。”

秀莲一听赶紧走了出来,掀开盖一看,可不是好几条圆肥丰满的黄鳝,笑的合不拢嘴。

“容姐儿啊,咱今儿有鱼吃了,你俩哥哥可本事了哟。”

璧容虽也爱吃鱼,但她天生胆小,对于杀鱼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退到一边,能宁可不吃也绝对不碰。

“大嫂,我,我不敢杀鱼……”璧容凑到秀莲耳边,尴尬地小声说了一句。

秀莲听了一愣,原来这妮子也有不会的事情,不过心里倒是坦然,觉得这才像个十五六的黄花姑娘。

笑呵呵地说道:“哟哟,原来我家容姐儿也是个胆小的呢。”

璧容红着一张脸,拽了拽她裙角,看了眼郑家兄弟,瞧见他们憋着笑的模样,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没事没事,嫂子杀鱼那可是快准狠,你在边上跟我学着。”

“呃,大嫂,你还是自己弄吧,你弄好了,我来炖汤。”

几人一听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8章 肉粽争端

民间有种说法,叫作“端午黄鳝赛人参”,肉嫩鲜美,又能滋补身体,老幼最宜。秀莲料理好了两条鳝鱼,分别剁成了段,一条放上蒜瓣红烧,一条拿给璧容炖汤。

后院菜地里的冬瓜刚熟,前几日就摘了两个下来,放在了地窖里。璧容捡了一个稍小的冬瓜切成片,加上姜片、鸡头苞,连同鳝鱼一块小火炖汤。

两人正在厨房里做着饭,就听见门口一阵大喊。

“郑大娘,郑奶奶,业哥儿跟人打起来了!”

秀莲连手都顾不得擦就跑了出去,抓住门口报信来的小虎子问道:“咋回事啊,小虎子你说清楚点。”

小虎子刚才一路小跑,小脸红扑扑的,他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有人欺负你家豆芽,业哥儿就跟他打起来了。”

刘氏本来在屋里补衣服,一听见小虎子说的,骂骂咧咧地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脸凶气地问道:“是不是又是大胖那个死小子,他娘的,这个今天我非扒了他的皮!”

小虎子看见刘氏那模样吓了一跳,一边点头一边后退。

“小虎子,别怕,你带大娘过去看看。”秀莲揽过一脸惊怕的小虎子,柔声哄着,大伙跟在他身后,疾步匆匆地去找几个孩子。

秀莲几人到的时候,天业正跟大胖扭作一团打架,大胖比天业小一岁,人不高,但一身肥膘,倒是人如其名,天业站在他面前,反倒像是比他小。

福哥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衣服上全是土,豆芽站在他旁边,也是哭的小脸通红,头上的两个小花苞乱成一团。

豆芽一瞧见刘氏,颤颤巍巍地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刘氏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娘,呜呜呜,大胖抢我豆娘,我不给他,他就揪我小辫儿。”

刘氏一听就急了,上前把天业拽到后面,伸手冲着大胖就是两个嘴巴,刘氏半点不留情面,大胖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两个大红手印,大胖哇的一嗓子就嚎了起来。

不一会儿,大胖娘也来了,大胖娘倒是不胖,一双三角眼,两抹吊梢眉,凸颧骨,薄嘴唇,一看就是嘴利泼辣的。

大胖娘一看自己儿子脸上那两个红手印子,蹭的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跟刘氏拼命。几个围观的媳妇、婆子也都过来跟着劝架,璧容瞧着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料想这二人怕是积怨已深。

“臭娘们儿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一个大人打孩子,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啦!”大胖娘梗着脖子,两眼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刘氏也不含糊,跟着骂道:“李春花,我告诉你,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儿子要是有娘生没爹教,大伙今天就替你管教管教。”

大胖的爹赵荣生是个走商的,长年累月不在家,偶尔回来给婆娘儿子捎些银钱,待不了几日又匆匆而去。大伙都说赵荣生是在外面养了小的,李氏那泼辣脾气岂能受这种窝囊气,跟赵荣生没少闹换,每每赵荣生一生气就不给她钱花,李氏绝对立马认怂。不过好在,她手里有老赵家的独苗,于是越发宠溺独子,着实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儿子怎么没爹教啊,刘素娥你给我讲清楚!要不我非撕烂你那张臭嘴!”

“你家大胖那德行村里谁不知道,整天就知道欺负小姑娘,小毛孩子别的不学专跟他老子学这个不要脸!”

“我看是你家豆芽不要脸,勾引我家大胖,瞅她那模样就是贱胚的相!”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谴责李氏毁人家闺女清誉。

“哎哟,大胖娘,嘴上积点德吧,人家女娃儿才三岁!”

“就是哇,这么说也太狠了!”

“李春花,你家大胖也成天揪我家香巧辫子!”

……

刘氏怎能忍住这口气,抄起鞋就往大胖娘脸上扔,大胖娘哎哟一声跌在地上,又见众人都转向了刘氏那边,连一个扶她的人都没有,气得脸色直发青,干脆瘫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哎哟,我不活了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男人不在家,瞅我儿子叫你们给打的,八岁的小娃娃都不放过哟……”

大伙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上前拉李氏起来,生怕被她讹上。李氏一看,在大胖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大胖一疼也跟着嗷嗷地大哭起来。

璧容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像是要被震聋似的,她揉了揉耳朵,半是劝架,半是讲道理,“赵家嫂子,你看孩子打架总归是有原因的对不,咱们先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问吗,你家三个孩子,还能是我家大胖欺负你们不成!”李氏坐在地上剜了璧容一眼。

“嫂子你也看见了,豆芽是个姑娘,福哥儿刚四岁,走道还不甚利落……”

璧容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李氏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地嚷嚷起来:“你是哪里跑出来的东西,俺们西坪村的事,你跟着掺和啥!”

“嫂子说的不错,我确实不够格,那要不,咱们上里正那去?”

众人一听见璧容说找里正,都没想到这事能闹的这么大,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起来,有劝说,也有讥讽。

“我说容姐儿,你刚来咱们村子不知道,里正可不是一般的人,哪里是咱们随便就能找的。”

“就是啊,小姑娘家家的,可别乱来哟。”

李氏见璧容义正辞严,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模样,气焰倒是减了大半,但瞧见有人和璧容唱反调,牙尖嘴利的性子便又长了起来:“哼,里正那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会管这小孩子打架的事哇!”

“里正既是一里之长,这乡里和睦可是不能马虎的,我想咱们若是去了,他一定会公正对待的。”璧容没有退缩,她知道这群妇人一沾上律法都怕的紧,生怕惹上官司,因此她才敢大胆放言。

“算了,容姐儿,这点小事情干啥还要去麻烦里正,大胖娘,你也别闹换了,咱们就问问小虎子。”秀莲也同大伙一样,谁也没想过找里正这么一说,拉过旁边小虎子,问道:“小虎子,你跟婶婶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小虎子刚张开嘴,见李氏瞪了他一眼,立马吓的躲在了秀莲身后。

“李春花,你瞪人家小虎子干嘛,心虚就直说。”刘氏一瞧又损了她一句。

秀莲哄了半天,小虎子才把头钻出来,怯怯地说:“早上我们玩躲猫猫,嗯,大,大胖来了,我们没带他玩,他就走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还拿了好几个肉粽,可香了!他说谁跟他玩就给谁吃,小伙伴了就跑他去了,我,我也想吃的,可是婶婶我没去哦!”小虎子奶声奶气地说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冲秀莲笑笑,“大胖见豆芽没过来就生气了,他又说谁把豆芽头上的豆娘拿过来就给谁吃,大伙就跑过去抢豆娘了,豆芽摔倒了,然后业哥儿就跟大胖打起来了。”

虽说端午家家户户都会热闹一番,可毕竟都是种田为生的庄稼人,有几个能舍得花钱买肉包粽子的,能吃上一顿装了蜜饯、红枣的就心满意足了。

有几个孩子的娘一听见自己的儿子为了肉粽就跟大胖同流合污,面有愧色地数落起自家孩子来,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溜之大吉。

李氏则一脸轻松地抬起头说:“好了,事情都清楚了,可不是我家大胖先动的手,是这些孩子欺负的你家豆芽,我家大胖不过是拿了几个肉粽,谁叫这些个没出息的嘴馋呢。”她话锋一转,又冲着秀莲喊道:“我说郑家大嫂,可是你家小叔子打的我家大胖,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啊?”

“大,大胖也打福哥儿了。”小虎子颤颤巍巍的地说了一声。

刘氏呵地讥笑一声,李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拽过小虎子,喊道:“你这个死小子可别给我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小虎子一听哇地吓哭了,正巧宋金武满处找儿子回家吃饭,见着李氏欺负小虎子,怒发冲冠,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了过去,嘴上怒吼着:“你他妈的臭娘儿们,趁着老子不在欺负我儿子,老子今天非叫你横着回去!”

李氏一听见宋金虎的声音,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抓着大胖就跑,嘴里嗷嗷嚷嚷着:“杀人啦,宋金武杀人了。”

大伙儿见宋金武怒目圆睁,果真气急,赶紧拦下他,生怕他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宋金武的老娘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把孙子拦在怀里,又劝着儿子:“算了,金武,算了,咱可不能真揍她啊,吓唬吓唬就得了。”

“这个刁妇,再让我看见他欺负人,我非得揍她一顿!”

宋金武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向不苟言笑,近日他这副怒发冲冠的气势,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刘氏一进门,就上屋里掏出十几文钱,上村东陈屠户家买了一斤猪肉,回来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

秀莲和璧容对视一眼,不知刘氏的用意。这是要煮饭?璧容从来了就没见过刘氏做饭,何况午饭都已经摆在桌上了,莫非是要加菜?

“那啥,弟妹啊,先吃饭吧,容姐儿熬的鱼汤,可香了,大伙都坐下了,就等你了。”

“我长眼了,又不是没看见,大嫂这是嫌我没帮忙吗?”刘氏出来没好气地白了秀莲一眼,径直进了厅里坐下,秀莲一副好心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耷拉了脸独自生着闷气。

郑母听了秀莲的复述,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大过节的,邻里之间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刘氏听了咬咬牙,自顾自地扒饭,豆芽端起装着鱼汤的小碗,偷偷地瞥了她娘一眼,见她娘没说话,这才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

吃了饭,刘氏又径直进了厨房,打开大瓷盆上的竹盖子,尝了尝腌好的肉馅,然后拿了个小兀子坐在地上,开始包粽子。刘氏干活比秀莲要快,拿起粽叶两三下一裹,用嘴咬着棉线一端,利索地捆成了一个个大小均等的粽子。

村里的生活和镇上的一比,确实是苦了很多。譬如像她平常那般做饭费油,洗澡浪费柴火等等的事,虽然郑家的人没说什么,不过璧容还是开始学习墨守成规了,秀莲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有新意固然是好,但绝对不能太独树一帜。

待到了下午,刘氏端了四十来个肉粽出来,豆芽几个孩子闻到香味早就唧唧咋咋地跑到了厨房门口,一见刘氏手里的肉粽,口水直流,可碍于对她的畏惧,两个小子谁也不敢上前去讨。

“娘,肉粽棕是给豆芽吃的吗?”豆芽迈着小短腿一脸喜悦地跑过来抱住刘氏的大腿。

刘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老娘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吃货来。”

豆芽挨了骂,笑着的嘴角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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