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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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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库房,姚管事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昨个儿沈二爷的态度分明就是包庇此女子,这会听得她的儿戏话,嘭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这算什么解释!谁知道你半截有没有回来过,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嗓门大了不起啊!你们所说的铺子、坊间离着库房不过几墙之隔,进出岂不是比我要方便的多,焉就我一人能中途回来不成?”赵思思仰头瞪着两只大眼,气势比姚管事还要犹盛三分。

“你!你!”姚管事登时火冒三丈,一张国字脸气成了猪肝色。

正当此时,大门咚的一声被踢开了。

“都在这吵什么!”沈君佑阴沉着脸,目露寒光地在屋内众人身上扫射了一圈,“我昨日说的话你们都忘了不成!还是你们对我的决定另有他意!”他的眼神落在了姚管事身上,姚管事闭口不语,一旁的宋管事见状忙扯了扯他的衣服,这才拉了他坐下。

厅堂里顿时一片寂静。

沈君佑大步走了进去,坐到了上方左侧的太师椅上。

周掌柜起身道:“二爷,今早得了消息,霍家庄的卢老二自称从地底下挖出了祖传的织布秘方,已经怕人去打听了,应该就是咱们丢的。”

沈君佑闻声眯起了双眼。

要这霍家庄,不过是一块两百多亩的庄子地,种了些棉花、苎麻,先头也不姓霍,而是姓卢,五年前卢记染坊的第三代东家卢进生败了祖上的家业,恰巧此时遇上了忻州府做染织生意的霍家的大爷,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买下了这片地,改了名字叫霍家庄,又加盖了两间不大不小的染间,主染红米分色系。

“放他娘的狗臭屁!他卢老二家祖上三代都是染布的,就是真有祖传宝贝那也是染布秘方,哪里来的织布秘方,分明就是偷的咱们的!”姚管事忍不住大骂出声。

“依小人看,二爷不如去官府告他一状,总归咱们手里的织机、织物都是现成的,究竟是谁家的东西,府衙里派人一看便知。”染坊的宋管事献策道。

那霍家既敢由着卢老二如此大张旗鼓,必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何况先前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内织染局的竞选一事,若是起了争端污了沈记的名声,可就是因小失大,实属不该。

“对!”姚管事连连点头,“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不能便宜了背后小人去。”说罢,横眉立目地看了赵思思一眼。

赵思思杏眼一瞪,插着腰道:“你这样看着我说是什么意思,有种你就把话说清楚了,这样含沙射影的算什么男人!”

“你,你……”噎的姚管事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赵思思,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气氛正僵持着,忽听得门外有人在低声说话。

沈君佑眉头一紧,扬声问道:“何人在门外喧哗!”

“回二爷,是府上的撷芳姑娘,说有要事禀告。”关恒回道。

沈君佑脸上顿时闪现出一抹厌恶之色,朝着门外怒道:“没瞧见爷在处理正事吗,什么闲七杂八的人都敢给爷往院里带,你小子皮痒了不成!”

关恒缩了缩脖子,暗道了一声倒霉,没好气地扭头看了撷芳一眼,“都听见了吧,赶紧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说罢,便要轰她出去。

好不容易进来,岂有铩羽而归的道理。

撷芳趁关恒不注意猛扑到了门上锤了起来,口中大声嚷道:“二爷,二爷!婢子有事向您禀报,求二爷叫我进去,是有关思思姑娘的事!”

屋里听得真真切切,周掌柜闻言道:“二爷,既然与之相关,不妨叫她进来一说。”

沈君佑默不作声,半响才抬了抬头,示意开了门。

开门的力道不轻,撷芳蓦地一个趔趄,险些跌在地上。

“你方才说知道有关赵姑娘的事,可是当真?”周掌柜直言问道。

撷芳款款步行到沈君佑面前,弯身服了一礼,柔声道:“回二爷的话,婢子听闻几位管事寻了思思姑娘来此,心里甚是担忧,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蒙受此等冤屈。故而才大胆前来,求二爷饶恕。”

沈君佑咚的一声撂下茶盅,不耐地道:“莫要说些废话,你只说你所指的‘有关之事’所谓何。”

撷芳抬头看向众人道:“婢子可以证明思思姑娘昨日并不在铺子里。”

“休要胡说,你个小丫头如何能做的了证!”姚管事厉声问道。

撷芳佯作一副惊惧状后退了几步,才道:“昨个儿下午婢子帮织布坊的谢大娘去她家里取织好的绢布,回来的时候经过西大街,正看见思思姑娘在俞记茶摊上喝茶,各位若不信,去向卖茶的俞婆婆一问便知。”

众人一听,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是几时看见她的。”周掌柜问道。

撷芳蹙眉回忆了下,道:“应该是申末酉初,那会儿日头西照,婢子怕晒,特意绕了远。”说完越发坚定地点了点头。

姚管事听了一拍桌子,指着赵思思道:“好啊,好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赵姑娘,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承认吗!”

“承认什么!我昨个儿确实在俞婆婆的差摊上喝了碗茶,可这又如何,我并未回过铺子!更加没有做过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你方才不是说你去了赌坊吗?怎么又跑到了西大街上喝茶!库房失窃之时便是从未正到申正这段时间,姑娘恰好这段时间不见踪影,又有人见你事发之后便立即出现在了西大街,天底下哪有这般凑巧之事!从东大街到西大街步行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敢问赵姑娘是几时去的同盛赌坊,又是几时出来的,敝人即刻就派人去赌坊询问。”

“问就问,姑奶奶身正不怕影子斜!未初三刻进的赌坊,申时二刻出来的。要是多说了一刻钟,姑娘就不姓赵!”

“二爷,此时若不差个水落石出,小人今后便再无颜面在库房当差,还请二爷决策。”

事情闹到了这个局面,恐怕铺子里上上下下已然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不彻查,不止赵思思往后在铺子里无法立足,众人只怕也会心生非议。可若是查,沈君佑先头的顾虑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喂,你在犹豫什么,当然要查,还要好好的查,若是你们冤枉了我,便一一跪下给姑奶奶磕个头!”

姚管事闻言一拍大腿,“好,若是我冤枉了你,便跪下给姑娘磕个响头,可若查出来偷盗之人真是你,你又做何打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姚管事见沈君佑并未阻拦,便到门外招来了两个小厮,伏耳叮嘱了几句,便见他二人匆匆而去。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才见一人回来。

“你可有何发现?”姚管事急问道。

“启禀二爷,小人在赵姑娘的房里翻出了一个包袱。”说着,便将手里的蓝色布包放在了地上,打了开来。

只见那包袱里赫然是一袋子沉甸甸的银锭子,大的约么二十两,小的只是些零碎的银角子。

姚管事面带三分喜色,“好啊,好啊,物证已然寻到了,赵姑娘,你且说一说,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赵思思不耐地白了他一眼,“姑奶奶方才不是说了吗,在赌坊赢了不少银子,不多不少,二十把买大小,总共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不信你们数数。”

“你……”姚管事正待发怒,又闻得门外一阵脚步声,穿着灰色衣服的小厮身后领着个个头中等,鼠眼歪脖的伙计模样的人迈了进来。

“回二爷,众位管事,这是同盛赌坊的跑堂白小七。”

“来的正好!“姚管事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对那赌坊的跑堂问道:“你且说说,昨日未初三刻到申时二刻,你可曾见过这位姑娘去了你们赌坊?”

那白小七一双鼠眼在赵思思身上看了看,笑道:“大爷这话说的有意思,咱们那是什么地方,还从没见过有姑娘进去过呢。”

姚管事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了,是了,赵姑娘,现在你怎么说。”

赵思思一把揪住跑堂的衣领,杏眼圆睁,骂道:“你个瞎眼的东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姑奶奶昨个儿赢了你们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你敢说你不认识姑奶奶!”

“呵呵,姑娘这话说的有意思,莫不是昨个做梦去了咱们赌坊,这会儿梦还没醒吧。”那跑堂的见赵思思撸了袖子,忙伸手捂了眼,嘴里诨道:“姑娘,姑娘,小的可还没有讨媳妇呢!你就饶了小人吧”

身边的两个小厮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正当此时,关恒在门外禀道:“爷,夫人来了。”

☆、第115章 另辟蹊径

大门一开,只见璧容穿着件缥碧色百柳纹的阔袖罗衫,下面一条杨妃色的金海棠花鸾尾长裙,一手扶着腰,由秋桐扶着走了进来。

厅堂里的众人心思各异。撷芳看了看自己的一副,咬着唇心有不甘地退到了左面的角落里。

沈君佑忙起身走了过去。

“你不在家中歇着,跑这来做什么!”眉头蹙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叫人拿了两个厚实绵软的垫子铺在了太师椅上,扶了她坐下。

璧容笑道:“听说有人去府里搜了东西,好歹也是家里的客人,总要过来看看,免得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拉过赵思思的手宽慰道:“你放心,若是丢了什么东西,回去我补给你。”

那姚管事一听,额头青筋直露,二爷对夫人向来上心,自己怎么偏生惹上了这位主,抬眼见沈君佑眉头紧皱,不由得头冒冷汗。

璧容见那厅堂中间站着个鼠眼歪脖的男人,时不时抬头往她脸上偷瞄,皱着眉头道:“这是个什么人,我身上有何东西,叫你一个劲的打量?”

沈君佑一听,顿时一道冷光朝那跑堂白小七射了过去,吓得那跑堂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夫人在问你话,还不据实招来!”夏堇厉声道。

那跑堂狠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道:“回,回夫人的话,小的是同盛赌坊的跑堂白小七。”

“仔细你的狗眼,若是再胡乱看,姑奶奶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夏堇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唬的那跑堂连喊饶命。

璧容见众人都不说话,故作茫然地看了看,道:“各位管事不必理会我,继续审问便是了。”

沈君佑向周掌柜点了点头,周掌柜领了命,便指着赵思思问向白小七,“你仔细看看,当真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白小七抬起头睁着一双鼠眼往左面看了看,咽了口唾沫回道:“小的确实不曾见过。”

璧容突然轻笑了一声,柔声道:“爷,此事可允妾身问上两句?”

沈君佑不解,这事情显而易见,要么就是赵思思说谎,要么就是白小七说谎,可不论是哪一个,都是难撬其嘴的,但见璧容一脸的自信,只得点了点头。

“白小七,我且问你,你平日在赌坊做些什么差事?”

白小七不知所谓,挠挠头便回道:“小的平日负责迎来送往,添茶倒水的活儿。”

璧容点点头,“如此,何人来何人走,便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了是与不是。”

白小七顺势点点头,拍拍胸脯道:“小的别的本事没有,记性最是好,只要是进了门的人,就是过个十天八天也没有小的不记得的。”

璧容继续道:“如此,那我问你,你们赌坊里平日是平民百姓居多还是老爷少爷居多。”

白小七嗤了一声,不屑地道:“竟是些穷鬼,手里拿着八分钱也想着靠赌钱发财。”

“哦?那么昨日你们赌坊可来了什么阔气人没有?”

这样的事白小七自是记得非常清楚,想也没想便道:“倒还真来了一个,钱袋子里都是十两、二十两一锭的银子,只是那人运气着实差,输了不少钱去。”

璧容闻声一笑,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抬头望向堂中众人,“众位管事,请再好好看看地上的包袱。”

众人循声望去,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包袱里不多不少放着三锭二十两的银子,三锭十两的银子,其余的便是些从五两到八分不等的碎银,除了赌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地方的银子如此零散。

如此,何人说谎,昭然若揭。

沈君佑阴沉着脸一拍桌子道:“白小七,纵是你东家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最好别在爷的面前囫囵了事,爷就是将你捆了,你东家也不敢说个不字。”

那白小七一听连连磕起了头,“老爷,夫人,饶命啊!小的…对了,小的想起来了,昨个下午小的拉肚子,离开了一会,好像,好像就是未正时候,许是这位姑娘去了,小的没有见着……”

那白小七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不断,抬眼向左面看了看,心虚地低下了头。

眼前翻江倒海地去查谁是盗窃者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反而会耽误了竞选的大事。

沈君佑见状,摆摆手叫人将他带下去严加审问,对座众人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想法子补救,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猜忌,甚至背着我私自审问!如今竞选一事迫在眉睫,赵姑娘也已经洗清了嫌疑,我希望众位可以同心协力尽快想出补救良策。至于这件事,我自会差个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恭声退了下去。

姚管事刚走到临到门口,却被沈君佑突然叫住了。

“那两个人可处理妥当了?”

“已经结了银钱,将他二人赶了出去。”姚管事郑重地道:“二爷放心,小人回去一定严加监察,绝不会再出现此等事情。”

——————

回了院子,秋桐端了杯晾的温热的清茶递过来,见璧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道:“夫人可是对方才的事另有发现?”

璧容闻声接过茶盅抿了一口,径自嘀咕道:“那个白小七,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出来。”

“贼眉鼠眼的,婢子倒是觉得看他那里都不对劲。”夏堇一脸嫌恶地附和道。

璧容摇摇头,继续方才自己的思索,“他方才所说的不过是个借口,但凡是个耳不聋的都能听得很出来,可他为何要隐瞒这件事呢?按理说他和思思妹子并不认识,最多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不该结下什么仇怨。”

“会不会是他东家背后指使的,赵姑娘赢了他家的银子,故而怀恨在心。”秋桐道。

璧容却并不这么想,“能开的起这么一间赌坊,还能在乎这点银子。”

正说着,门外小丫鬟进来禀告说赵思思来了。

之间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撩了帘子跑进来,不是赵思思还能是谁。

怪模怪样地躬身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妹妹我先干为敬。”说罢,学着男人们喝酒的样子端起桌上的茶盅仰脖而下。

众人见了纷纷掩嘴忍俊不禁。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璧容笑的险些岔了气。

“……”赵思思刚想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忙改口道:“听说书的讲的,有义气的英雄好汉都是这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秋桐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起水壶又给她茶盅里添满了茶,道:“姐儿喝的可不是酒。”

赵思思忙摆摆手,“你们这的酒烈的很,我可不敢喝。”

几人听了更是笑个不停。

璧容叫人去拿了新做的细葛迎枕,拉了她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今日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你姐夫已经发了话,铺子里绝不会有人再敢议论此事。”

赵思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姐姐不必为此事替我担心。不过既然有人觉得我会为了钱出卖大伙,索性我便大着胆子和姐夫做个生意如何?”

璧容闻言挑了挑眉,笑道:“哦?这倒是稀奇,且说来听听。”

赵思思清清嗓子,有条有理地开了口:“我知道下个月朝廷要来山西选织品,且不说旁的,太原、朔州都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地儿,就是咱们忻州,也少不得有藏龙卧虎的人。先前准备的虽好,奈何已被鸠占鹊巢,姐夫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先前的东西必须全部弃之一旁,重新另辟蹊径,作出和之前截然相反的东西来。姐姐说,我所讲的是也不是?”虽是疑问的口气,可脸上的神情却是信心备至,跃跃欲试了。

“听你如此说,便是早就胸有成竹了。”璧容笑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有个要求。”赵思思也不否认,眼睛里迸发着的亟不可待的光芒,“我要每月分得沈记布庄的一成收益!”

璧容有些意外,很快便明白了她方才所言的“做生意”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笑道:“倒真是个做生意的料。”不过,这事倒也应该,遂道:“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做生意本就该如此,我便替你姐夫先应下了。不过你可要与我仔细说说这蹊径要如何另辟才好。”

赵思思闻言乐滋滋地坐到了璧容身侧。

“先头的那匹彩蝶戏牡丹,不过用了十四种色调,可单是制图版,改造花楼机就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到底在工序上有些不甚熟练。如今时不待人,若是按照先前的思路,重新琢磨图样、雕版,定然是完不成的。可纹饰样子又不能马虎了去,我思来想去,唯有一种方法既能模样出彩,又能省去一半的时间。”赵思思话音一顿,有意地抛了个悬念。

夏堇正听得仔细,却见赵思思停住了嘴,气道:“姐儿这会儿跟咱们卖起关子来,莫不是等着讨打不成。”

“莫急莫急。”赵思思嘿嘿一笑,看向璧容道:“姐姐说,妆花配上染缬,如何?”

璧容听着一怔,半响才明白她在说什么,尚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你是说……”

赵思思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116章 大展拳脚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笑着,丫鬟进来禀道:“二爷回来了。”

璧容抬头看了眼自鸣钟,未时还差一刻。

两人下了炕,起身去了厅堂,便见沈君佑撩了帘子进来。

“也不知是不是多生了双顺风耳,才要打算派人去请你呢,可巧就回来了。”璧容笑着拿了一旁架子上搭着的常服递给他,“可用了饭了?”

沈君佑径自去了内间屏风后面换衣服,出来时道:“先不吃了,我与两位工匠约好了时间,要尽快把新的样子画出来。”

“别忙别忙,先听了我们说的话,再忙不迟。”赵思思轻歪着嘴角故弄玄虚地打断了他。

“哦?有何事情能叫我听了。”沈君佑挑着眉道。

两人不由得想起上次背着他说悄悄话的事来,相视一笑。

璧容笑着解释道:“思思妹子想要和爷做桩买卖,方才我一时心动,便替爷答应了。”

沈君佑看了璧容一眼,她身上已经换了件在家常穿的藕荷色罗裙,眉眼带笑,看上去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半点忧心的模样也无。沈君佑不由得来了兴兴致,笑道:“看这情形倒不像是桩亏本买卖。说来听听。”

“自然不会是叫你亏本的买卖。说起来这是念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估且不为着今早的事与你计较。本不想在掺和进来,可又实在咽不下着口气,估且冒着江郎才尽的危险再为你献上一计。”赵思思作势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道:“不知你可了解唐代的夹缬?”

自古印染的三大技艺之一,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因夹缬工序复杂,如今早已换做了油纸镂花印染技术。

只是与这有何干系?沈君佑不知所谓地点点头。

“若是靠织,且不说要画图制板,便是织工们不眠不休,织一匹布也要些时日,可若是用染的,无论再复杂的图案,只要刻了出来,不出三五日便可染的光鲜亮丽。”

“如今换做油纸印染的主要原因便是这夹缬的雕版之难,那样的雕刻技术恐怕早已失传了。”沈君佑沉声道。

“那便用作油纸如何?”璧容道。

赵思思摇摇头,“不可,油纸虽简易,可花纹却不甚精细,而且颜色也着实单调,夹缬则不同,想当年唐朝皇室的复色夹缬赫赫有名,就是放到现在也是风采依旧的,况且咱们可以织染结合。至于这雕版……”话音一顿,傲气十足地仰了仰头,“我既然敢说出来,纵是没有十分把握,可八分总还是有的。”

“你会雕刻板?”璧容也是一惊。

赵思思眉毛一挑,“我可没说过我不会。”掩嘴呵呵地笑了起来,半响才继续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我父亲、爷爷可都是有名的雕刻师,岂止是雕版,就是在玉石、珍珠上雕,只要有样子,也没有他们雕不出来的。”眉眼之间尽是洋溢满满的荣耀自豪。

璧容笑着拉过赵思思的手,对沈君佑道:“这下你可真要好好感谢我的好妹妹了。”

赵思思摆摆手,“先别忙着谢,姑且容我再多问一句。这上头可说了只能参选一样?”

沈君佑琢磨了下,实言道:“并未明说。”

赵思思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既如此,便参选两件两匹如何?”抬头看向沈君佑。

沈君佑轻轻颔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之前咱们所做的心血可不能叫别人白白得了去,纵是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却是忍不下的。我仔细想了,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既然在缎子上织,咱们便在纱上织!”

“纱?”璧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安慰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总要量力而行。”

沈君佑却是皱紧了眉头,略一沉吟道:“可有六分把握?”

赵思思淡然一笑,“七分也是有的。”

沈君佑点点头,“如此,便说说你的价格吧。”

和聪明人讲话半点不费力气。

赵思思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道:“我要东大街铺子里每月的一成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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