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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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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稀里哗啦,枪托横飞,酒橱的玻璃门碎了。陆三小姐急忙给她的哥哥我们的秀水大爷打电话。十分钟后,宪兵警车尖叫着停在歌舞厅门前。一场血案就这样在歌舞厅内展开,势力对等双方真枪实弹地火拼。两个姑娘一死一伤。原来这场恶战,是生意的战场也是女人的战场。陆三小姐红火的生意抢了这座城市另一位权势更大的女人的饭碗,再加上她过去丈夫的势力并没有在这座城市消失殆尽。经过这场血案,歌舞厅的生意渐渐暗淡,华生物资公司也因此关闭。哥哥开赴前线,陆三小姐的生意进入地下暗淡时期。她生意的本钱只剩下自己。她摇摇晃晃地开着车,忍气吞声地和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睡觉。市政厅长,民政厅长,特务头子,宪兵司令,都拜倒在陆三小姐的石榴裙下。他们有些是过去丈夫的老部下。他们和她睡得凶狠。宪兵胡司令长着一脸横肉,睡了她还开玩笑地对他的心腹说:“狠狠为我们的老上司出口恶气。”并派人秘密把陆三小姐抓起来。
“真倒霉……”陆三小姐被软禁在胡司令的公馆里,想,“单靠睡觉,还是不能躲过去。”
大爷听到陆三小姐被软禁的消息,立即派人回来营救。这种营救实际上是金钱、女人和权势的较量。他用三个女人换回了妹妹的自由,并给了宪兵司令黄金。他们既失去了金钱也失去了女人。虽然交易做得双方喜笑颜开,背地里他们之间结下了冤仇。大爷继续远征,华生公司偃旗息鼓,陆三小姐还没有夺回她的地盘。城头变换大王旗。那个时候这个城市走马灯似的变换着统治者。每次变换,统治者身上镀道金,老百姓身上脱层皮。当陆三小姐把物资公司经营权重新夺回自己手上的时候,她的哥哥在遥远的昆仑关打了个大胜仗。班师回朝,哥哥升迁,华生公司和扬子江歌舞厅重新开张。于是,盐商老板,航运帮会,军界银行,嫖客娼妓,在陆三小姐的关系网上结成一张更大的社会体系网络,红道白道黑道轮番登陆陆三小姐的殿堂。她一时间成为这座城市呼风唤雨的人物。她最能体会什么样的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敛财劫色,囤积居奇,杀人掠夺,无恶不作。她没有忘记复仇,她指使手下的黑帮杀手,跟踪胖子宪兵胡司令到另一座城市。深夜,胡司令酒醉饭饱之余,进花戏楼嫖妓,杀手冲门而进,连发三枪,司令一命呜呼。那时这座城市的秩序已经很乱了。《胖子宪兵司令胡狸嫖妓毙命花戏楼》的新闻传遍了周边城市的大街小巷。当局不敢出来过问。暗杀、情杀、自杀的报道像烟幕弹一样施放开来。这些烟幕弹,当然大都是陆三小姐的杰作。胡司令的尸体运回这个城市安葬,陆三小姐居然白衣素缟前去哀悼,呜呜咽咽为他送行。毕竟他们曾一起睡过。蛇蝎女人心,温柔儿女情。大军炮火打来的时候,哥哥劝她一起逃跑。她拒绝。不知是她的财物太多无法带走,还是太相信她借以闯过险恶生命大江大河的肉体。但她失算了,后来的政府,那些脚上有泥,身上带土的新政权的掌管人,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人们认为,按她的所作所为和钱财,应予镇压。但,调查她过去的经历的时候,人们惊奇地发现,她不是政治犯,也不是反革命,更不是青红帮头目。陆三小姐和当时这个城市的所有党棍、军棍、特务头子,都没有组织上的联系。她只是一个女人,平平常常的女人,她只不过利用自己和自己掌握的其他女人的肉体,来敛财显赫以求生存的女人。大爷要炸毁这座城市,她躺在哥哥的
客厅里不起来。她说:“何必,这座城市的哪条街道,没有我们流过的血汗?跑吧?我这一辈子大概活得差不多了。”陆三小姐并没有被新政权镇压。她主动自首,向新政权交出了她的全部财产。判刑五年,从轻发落。她被关在一个以出产茶闻名的监狱里,成为了一个采茶、制茶的能手。后来,她和一位普通老工人结了婚。老工人有疝气病,那玩意儿是个摆设,陆三小姐,那时已是新生政权的一个女公民,似乎也并没有在乎这些。没有等到那场著名的“文革”劫难,他们先后在贫病交加中死去。她的坟墓没有迁回她的家乡,而是和那个有疝气病的老工人葬在一起。尽管陆三小姐一生控制过许多女人和男人,但她最终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
也是在江边码头的茶楼上,江风习习,秋月朗朗。逸夫摇着头上枯萎的小辫子,曾悲切地对梓茕说:
“唉唉!算起来,她还是我的三姨。”
梓茕不知道,逸夫所悲切的,是不是陆三小姐在男人和男人组成的金钱权利圈子里混了一辈子依然一贫如洗,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
陆三小姐本不姓陆。这个名字是随陆姓军长三姨太的历史身份演化而来。她叫文秀丽。
战争,使人忽略了许多又增添了许多男人和女人的秉性。因此,陆三小姐文秀丽和男人女人的交往,就变得简单明了,除了金钱,就是肉欲。
“欲望太盛,把人逼得活着真苦!”
梓茕和逸夫酌了鲜嫩的“姑娘茶”,连连唏嘘。
裸天鹅(1)
保育院
……“去吧。”
干练女孩,我们的虞苜公主,向刚弄进她家来的姑娘,战时保育院教师秦二娥努努嘴。客厅里的烛光,渐渐暗淡。一个离奇古怪的生命故事,即将上演。……虞姑爹胖乎乎的身子,时而像雍容的企鹅,悠行于她那片生命的沙滩;时而像张翻来插去的犁,耕耘着她那方厚热的土地。
……虞苜公主和秦二娥本是一对很好的“朋友”。陪同嫱干妈视察这座战火烤灼的城市中,惟一的一所战时保育院的时候,公主认识了这位孤儿院教师。
二娥姑娘是一只裸天鹅。
……
那天,天气晴朗。雨后的太阳,给这座燥热的城市洒下了一片片鱼鳞似的光芒。又是鲜花盛开的生命季节。敌机没有再来轰炸。天空中飘动着淡淡的云彩。大江边,缓缓流动的江水。陡峭绝壁,绵延石崖,缠绕着岩洞内的兵工厂喷吐出的浓浓的煤烟。煤烟飘过覆盖着青松的山头,洋洋洒洒地溶入高朗的天空。江面,波光粼粼。水天相接处,是更加苍茫的远山。
……战时保育院设在大江南岸绿树掩映的“V”形山沟。公主随嫱干妈视察的队伍,刚跨进宽大的芭蕉叶遮盖着的保育院大门,一阵银铃般的歌声,从老黄桷树下的院子里传来。
“菜花黄,菊花黄,
朵朵花儿满山岗。
杨柳飘,画眉唱,
泉水叮咚绕家乡。”
干妈和卫兵向保育院办公室的瓦屋走去。早已列队石阶上的儿童合唱队员围着干妈蹦蹦跳跳,像一群欢乐的小喜鹊。天井旁边的花台里,蜜蜂嗡嗡叫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小孩,花蝴蝶一样围绕在干妈身旁。奏乐。唱歌。院长嫫姆致辞。节目开始……公主清楚地看见干妈美丽的秀眼里浸着泪水。那时干妈正坐在藤椅上观看孩子们表演的节目《水兵舞》。领舞的女孩穿着美国女水兵军装,紧身的蓝色上衣套着飞旋的短裤裙,大檐帽下的脸庞似皎皎初月,稚嫩的脸庞上,明亮的眼睛像天上闪烁的星星。这些都是干妈从敌人的炮弹和枪口中夺过来的孩子啊!饥饿,战乱,逃亡,干妈与她们生死与共……给人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保育院教师秦二娥那银铃般的歌声。一男一女两孩子报幕完毕,浅蓝色的幕布后面闪出一位美丽的长辫子姑娘。高挑个,白衬衣扎在银灰色的背带裤里。宽大的衣领,像两瓣盛开的荷花,托起那张鹅蛋形的脸盘。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中歌唱,第一次见到她们真正的院长——为战时保育院的创建呕心沥血的伟大女性,我们的嫱干妈。二娥姑娘略歪着头,面容娇羞,圆润的手曳着绕过脖子搭在微鼓的胸前那根黝黑的长辫,整齐的刘海儿下面,嵌着一对雏鸟一样清亮的眼睛,椭圆的脸,微泛潮红,轻轻一笑,嘴角边漾起一对浅浅的酒窝。钢琴里传来歌曲的前奏,姑娘向弹琴的院长嬷嬷轻轻点点头,挑挑清秀的眉头,一阵清脆的歌声像山涧的泉水,在保育院爽朗的阳光下荡漾开了……
“Jim!相机,相机!”
保育院门前的空地上,枝繁叶茂的老黄桷树下,美国大兵杰姆懒洋洋地坐在吉普车上用钢笔记写着什么。干练女孩虞苜公主从杰姆手中抢过相机,敞开黑皮夹克,把白色鸭舌帽檐往后一拉,卷起白衬衣衣袖,猫着腰,俨然一个摄影师模样,从不同角度,飞来飞去,摄下姑娘唱歌的镜头。美国大兵蹭起身,侧着刮了络腮胡后泛青的脸,听着歌声,望着舞台上唱歌的姑娘,蓝蓝的眼睛,为之一亮。
……
“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
“从哪里来?”
“山西。”
“哦,山西,哪里?”
“吕梁山,汾水河畔。”
“啊!你的眼睛真亮!汾河水也像你眼睛那么清亮吗?”
“春天的时候,我家门前的井,总是盈满汾河水,清澈见底。”
“你父母呢?也在这里吗?”
“不……我父亲,在吕梁山,打游击,被日寇抓住,砍死了!”
“你母亲呢?”
“逃难途中,在武汉,被敌机炸死了!”
“你也成了孤儿?”
“嗯……我,武汉,珞珈山,战时孤儿院,住了半年,后来敌机轰炸,我又随孤儿院,院长嬷嬷,小姐妹们,坐船,来到这里的。”
……
“你叫什么名字?”
“秦……二娥。”
“嗨!什么什么?秦二娥?多土气呀!我给你改一个……你那身材,你跳舞的动作……飘逸得像云……素子,不,你就叫岫儿吧。”
姑娘默不作声。
“你多大了?”
“刚满十七。”
“那,我刚好十九。认你做妹妹,好吗?”
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
“欢迎你到我家去玩。”
她羞涩地点点头。
“你家在哪儿呢?”她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说。
……
“你的脸,真嫩。”
……
“像开苞的桃花。”
……
公主褪下右手上的白手套,用葱根一样纤细的手指,在二娥姑娘脸上轻轻划拉了一下。二娥满脸通红地低下头。有顷,又抬起头来,羞涩而又迷茫地望着她。她拍拍姑娘的肩头,圆圆的黑眼珠快活地闪动着,手提相机,仰脸“哈哈”笑了。
二娥偷偷看着,这个打扮得像调皮男孩模样的小姐姐儿,好漂亮,好好漂亮!笑起来,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忽闪忽闪发亮,又藏着一点儿凶狠。二娥当然不知道,她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骄傲公主。
小乖乖
再次见到二娥姑娘,虞苜公主不由分说地捧了她的脸,手套都没脱,重重地亲了一口:“想死我了,岫儿,我的小乖乖……”
那是这座周围堆满战争的城市,一个普通宁静的夜晚。二娥刚把保育院的孩子们安顿在小屋里,做着临睡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顺手翻看着一本宣传抗日救亡的小册子,拿起一截短秃的铅笔头在小册子背面记着什么。二娥总算不清班上究竟有多少孤儿,走了几个大的,死了两个小的,又来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她皱着眉头,望着嬉闹的孩子们,用笔头画着加减符号……突然,一辆崭新的美式吉普悄无声息地停在保育院门前的芭蕉树下。车上跳下两个神秘的人影儿。一位高高的个子,戴着男式小帽,气宇轩昂地跨进保育院大门。另一位个子更高,更壮,戴着圆盘帽,目空一切的扫视周围的环境。二娥知道,那是公主的
保镖。没等院长嬷嬷把她叫进院子,公主便迎上前来,拉着二娥的手,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她说,“想死我了,我的小乖乖……”说完,在姑娘脸上亲了一口。二娥羞得脸上又飘起一朵红云,望望目瞪口呆的孩子们。
“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公主把二娥拉向一边,说。
“上哪儿?”
“不用问,当然,是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些孩子……”
“会有人替你照看的。”
院长嬷嬷笑着向她点点头。
……
小车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公路上绕来绕去。施了淡妆的二娥姑娘像一朵出水
芙蓉,面含羞涩地坐在那位干练、美丽而又显得有几分凶狠的公主身边,大气不敢出。究竟前面开车的是谁,二娥不敢看。
……
“别紧张。”公主说。
二娥低头不语。
“念过书吗?”
“读过一点点,私塾。”
“谁教你?”
“我爷爷。”
“哟,你也是书香门第?”
“我爷爷是秀才,他当过保长。”
“现在还当吗?”
“鬼子打来,早就不知流浪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有人说他上了太行,又有人说他组织了什么冀中游击队。”
“好啊!不用怕,以后,你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公主又亲了一口在她的脸上。
“这人,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二娥抬起头来望着她,想。
……
小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市郊马路上。昏黄的路灯,映照着马路旁简易的房屋、破败的农舍。然后沿着一条弯曲的小河,驶进了一片树木掩映的崇山峻岭。二娥看不清窗外的山林是什么模样。只觉得一条条树枝拍打着车窗。小车歪七歪八地转过一道道神秘的路口,在一片黑黝黝的宽阔地坝前停下来。公主跳下车,叉着腰走上前去和黑暗中的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说着什么。卫兵立即转身,从背后的小房里招出几个神秘人物。他们拿了两抬滑竿,放在地上。公主向二娥努努嘴,示意她坐上去。二娥身不由己地坐进了滑竿。滑竿晃晃地在山林中的石梯小路上悠悠而上。抬眼望去,是看不清的黑夜和扫过她脸庞的树枝。偶尔,一盏晶亮的路灯下,背靠绝壁的山道口,有卫兵荷枪而立。不知转了几道弯口,她们乘坐的滑竿来到大半山腰怀抱里的一幢精致小楼前。山间的夜幕里,飘荡着一阵阵嬉笑声、欢呼声和软绵绵的抒情的歌声。下了滑竿,两个卫兵走上前来,把二娥领进了底楼一间装饰得十分豪华的屋子。浅黄色的窗帘下面,明亮的灯光照耀着一堆西洋乐器。卫兵拿了一罐美国饮料递给她,说:
“在这里稍休息一会儿,会有人来叫你。”
这是哪儿?这是谁的屋子?
二娥拿着饮料,东张西望。
舞会
那晚的舞会,真是一场精彩纷呈的中西合璧。穿着十分考究的达官贵人,和穿着精致漂亮美式军装的男男女女,在金碧辉煌的灯光映照下翩翩起舞。乐池里的乐师或低着头,或鼓着嘴,各司其职地演奏着一首又一首西方古典乐曲。毫无社交能力和经验的保育院教师秦二娥,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座成天躲着敌机轰炸的城市里,在充满饥饿死亡阴谋残暴的战争生活中,还有那么一群人,过着如此奢侈富贵豪华而优雅的生活。当二娥被那个精干的高挑女孩领着走进二楼彩灯闪烁的舞池,介绍给正在翩翩起舞的男女时,一簇紫红色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彩灯闪烁的角落四周,立即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二娥看了一眼引她上来的那位不男不女的干练女孩,正呼风唤雨,忙这忙那,穿梭般地在红男绿女中应酬着,如鱼得水。女孩一扫阴森凶狠的面容,笑得十分灿烂。二娥记不清楚那晚她是怎样惶恐地被人卷进舞池,她也记不清楚她和什么样的肤色、什么年龄的男人们在柔和的灯光下,在优美的音乐声中,身不由己地起舞。她注意到干练女孩的目光始终盯着她,并和她跳了一曲。没怎么跳,二娥就累了。晃向烛光闪烁的沙发旁,不知该坐还是该站……那时,二娥姑娘还无法注意到猩红色的幕帘背后,有一张胖乎乎的脸、一对金鱼样鼓圆的眼睛,向她投来贪婪而又柔和的目光。
……
“坐下吧!”干练女孩虞苜公主对她说。
……
“以后你会习惯的,我的小乖乖。”
……
“学会唱歌,跳舞,吃饭,喝酒。”
……
“衣服得先换了。头发好生弄弄,你这根长辫子,多土啊!”
……
从那以后,二娥成了公主家常客。这座城市的高楼深院,绿树掩映的神秘
别墅,到处都能看到她和公主牵着小洋狗形影不离的身影。那时候,这座城市创造的色情文学,流传的语言十分优雅,使人馋涎欲滴想入非非:
“追踪梅花鹿的清香!”
梅花鹿,多么幽雅的名字。既不是梅花,也不是鹿,而是那些达官贵人小姐太太的身影。那个年月,高跟鞋在这座城市里不亚于时髦的西洋镜。雾蒙蒙的早晨,湿漉漉的街道上,两旁的绿树,滴下晶莹的露珠。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高跟鞋的脚,在清新的晨雾中缓缓走过,梅花一样的高跟鞋印,留在湿漉漉的马路上,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
香水味儿,款款而行的女人身影,像梅花鹿信步原野,敏捷而轻盈。在充满饥饿和恐怖的城市,这是一幅多么生动的生命画幅。这是战争环境中令人心醉的美的风景。我们不知道追踪梅花鹿的是一群什么样的男人,或者,什么样的“丘八”大兵。一位朋友告诉梓茕,他的叔叔,在川军某军营当伙夫。那时,正好驻扎在这个城市。朋友说他叔叔曾在尸体横陈的战场上,把那些打死了的尸体排列开来,一具一具割下他们的心脏,用白布裹了,扛在肩上,背回他们军营的厨房里去,油锅煎了吃。战争毁灭人性,人性固有战争。战争又可以创造出人性中最美的生命意象,正如“追踪梅花鹿的清香”。谁能想象,那么一位歪戴着军帽的
国民党军营里的伙夫,是怎样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对对“梅花鹿”飘然而过?珠光宝气、发髻如云的二娥姑娘和虞苜公主,是不是那些“梅花鹿”中最令人嘴馋眼馋的一对?她们亲昵地挽着手,在清晨湿漉漉的大街上走过,曾经是这座城市那个时候最动人的一景。
……
“美丽的公主在搞同性恋!”
她们相挽而行的身影,被描绘成色味俱全的口头文学,在云雾缭绕的华堂高屋和茶楼酒肆流传。
口头文学家们都不知道,“梅花鹿的清香”,公主和二娥的亲昵,有时,仅仅是一种假象。
圣诞老人
圣诞钟声,准时在这座城市寒冷的夜空中回响。那是西方人的节日。一场晚会正在又一座半山腰的神秘小楼里进行。不过,那晚,上帝并没有借圣诞老人之手,给这座城市的所有子民带来幸福。据史书记载,这晚所发生的事情,成为当时中美两国严重交涉的外交事件。……圣诞晚宴宴请的是万里迢迢来这座城市帮助中国进行战争的美国军事人员。为了逼真地再现异域他乡的节日喜庆,把那群高鼻子洋人带到真实的圣诞环境里去,宴会的主人专门从市郊动物园供人观赏的铁笼里,抓来了仅有的几只像红色火焰图腾跳跃的火鸡。操纵这次晚会的正是这个政权的大管家,干爹的副官,那位胖乎乎的青面男人笑面佛萧狐呼。萧狐呼是阴谋、残暴、性欲和力量的化身。他知道那些远离家人的美国大兵,除了喜欢火鸡美酒,还喜欢女人。他调动所有力量,从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高楼深院,花钱请来达官贵人的太太小姐,医院学校幼儿园和从事服务娱乐行业的青年女性,当中免不了还搀杂着一些花枝招展卖弄风骚的交际花、舞女歌女和妓女,一起来和友邦官兵度过快乐的圣诞夜。历来战争的作战工具都不只有一种……
七点刚过,通往这座神秘小楼的大小马路上,汽笛声声,美女如云。早已等候在礼堂里的美国大兵哇哇大笑,嗷嗷大叫。他们在这温馨的夜晚,在异域他乡,放纵着自己的情感。华灯初上,楼台亭阁,彩灯闪烁,处处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宽大的礼堂,几十张餐桌摆满丰盛的美酒佳肴糖果水果。太太小姐们分别坐在美国大兵身旁。铁马金戈的金属味,优雅动人女人的欢笑声,混成战争之夜欢乐之海。欢快的迎宾乐曲响起。舞台上,朱红的帷幔渐渐拉开。白炽灯光照耀着中美两国官员们端起酒杯祝酒。
“为中美两国的友谊干杯!
为反抗法西斯的胜利干杯!”
台上台下一片欢呼雀跃。盛大晚宴开始。欢呼雀跃声中,战时慰问团表演了一个个精彩的节目。抒情的曲调,动听的歌声,优美的舞姿,把宴会厅里的男女带向了遥远的地方。蓝色的多瑙河。碧波荡漾的密西西比河。来自美国大兵故乡的曲调,缠绵抒情悠扬婉转,把圣诞夜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他们嗷嗷叫着,大口喝着威士忌、烈性酒、鸡尾酒。他们在优雅的乐曲中大吃大喝。一两个小时过去。宴会上,餐桌旁,东倒西歪地靠着美国大兵。他们中不少人已烂醉如泥。宴会延续了两三个小时,音乐变换了曲调。圣诞夜舞会开始。醉醺醺的美国大兵,搂着面如桃花的太太小姐,狂乱地跳起了节奏狂放的舞蹈。接下来,电灯突然熄灭,舞厅里摇曳着幽暗烛光,舞会气氛由此大变。圣诞夜的狂欢变成了美国大兵们的群魔乱舞。肮脏的、猥亵的、放纵的、吵闹声、嬉笑声、追逐声、叫喊声,混成一片。一位亲历现场的美国记者和一位
国民党战犯,曾在他们的书中对这个事件有大体一致的描述。
“一场骇人听闻的美国大兵集体猥亵强暴中国战时某城一群太太小姐的‘圣诞夜’事件开始了……”
……
天鹅一样轻盈美丽的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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