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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坏小师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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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对!”

    马希尧懒懒举手,顿时便将全场,连同站在台上的“女魔头”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给集中了过来。

    “我觉得这么做早晚会引来官府关切,以驱散邪教的名义,请我们去吃牢饭。”

    其他人尚不及有反应,天飘飘便咬牙切齿的开口质问。

    “是谁许你进来的?又是谁给你权力说话了?”

    马希尧气定神闲,将那块他用三锭金元宝买来,代表他八袋长老身分的烂木牌举高。

    “现在,我有权力说话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是帮主,这里只有我说的话才能算数!”

    天飘飘见了那块烂木牌后火头更高,在心底将碗儿臭骂了千遍,骂她这么轻而易举就让敌人给收买了。

    更可恨的,饶是她平日诡计多端,慧黠善言,却在一见着这该死的男人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脑子里居然一片空白。

    可恶!她究竟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他赶走?才能让他别再来骚扰她!

    “大家听我说……”天飘飘念头一转,水眸看着台下四、五十名帮众,想以众人之力来赶跑这讨厌的男人,“这个家伙是个大坏蛋……”

    没想到马希尧一个提气开嗓,硬是将她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没错,诚如帮主所言,我是个大坏蛋,正是本帮最需要的人才,现在我就将方才我在来此的路上,听见的好消息跟大家分享,就在乌龙观……喔,不,乌贼观前,仁慈道长因为被逆徒气到了神智不清,正在开金柜,广发金砖,想要得到金砖的就得赶快过去,去晚了,怕连个金屑都捡不着。”

    他这话才刚说完,眼前众人便一哄而散,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及一双互瞪着的人儿。

    “你……”天飘飘恨得握紧拳头,“你居然撒谎?”

    马希尧定定觑着她,“是你逼我的。”

    “我?!”天飘飘气得跳到他面前,眸中怒火炽烈,“我怎么逼你了?”

    “你说你要成立『混世恶人帮』而且只收恶人,为了符合你的要求,成为你忠贞不二的门徒,我只好从撒谎开始学起。”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姓马的!咱们不是说好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了吗?”

    “那是你说的,我并没有同意。”

    “是你自己说的,你说我是个恶女,你说你……”吸气吸气,她不许自己眼睛出现水气,“后悔爱上我,难道你也喝了忘情汤,所以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光光了吗?”

    马希尧神情不变,眼神却专注得彷佛可以燃起火焰。

    “我没忘,只是人生里有太多会让人后悔的事,我长这么大,最后悔的就是那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你,还说出那种混帐的,非我心意的气话。”

    “所以你现在已能分得清楚青红皂白?所以你现在后悔打了我?所以你现在是想向我求和?马、希、尧!”天飘飘一字一字地森冷出口。“你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不了解我?你以为我是个会吃回头草的笨马吗?见了人家反悔来祈求原谅,我就能云淡风清当作一切没发生吗?”

    “我知道你不是!”马希尧叹口气,眸光带着无奈,“飘飘,这一次我来,是抱着要来捱苦受罪的心。”

    “哼!可笑!如果我连能捱苦受罪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你呢?”

    “我知道你不会。”

    马希尧淡淡扯笑,抛了个香饵过去。

    “因为你生命中素来以整人为至高目标,既然你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能够折磨你最恨的人的大好机会呢?”

    天飘飘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些被他给说动了。

    但他那句“能够折磨你最恨的人的大好机会”实在是令人心动了,不得不动摇她原本打算一辈子不再理他的决心。

    他说得没错,恨一个人,气一个人,光是恨在心里对方又不会少一块肉,甚至还能更逍遥快活地少个人来烦,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小使坏精。

    而气得内伤的人是她自己,搞不好时间一拖长后,对方压根就忘了你这一号人物,也忘了曾经伤害过你。

    唯有亲近相处,然后伺机报复,才有可能让对方痛不欲生。

    唯有这样,才是报此血海深仇的最佳方式,对不?

    他给了她一巴掌,还伤透她的心,她誓言要以两项加起来百倍以上,不!万倍以上的痛楚归还给他。

    非得要这么做,才能不枉她“天上地下万劫不复混世邪魔妖精打架霹雳无敌恶女”天飘飘的盛名。

    那么,什么又是整人使坏的至高表现呢?

    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权?他有,钱?他比你还多。

    无论是长相、力气、武功,智力,他样样都高人一等,少了一点也无所谓,那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痛不欲生,被伤到了极致呢?

    答案就是——

    偷走他的心,掘光他的灵魂。

    让他对于人性下再抱存任何指望,让他愤世嫉俗到了极点,让他觉得死了会比活着快活,让他跪爬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痛哭,说是宁可她多甩他几个耳光也不要离开他,不要抛下他不顾。

    愈想愈觉得意,天飘飘忍不住两手擦腰,仰天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我能将你这笑,解释为同意吗?”

    马希尧带着无奈的嗓音,终于将她由想像中的快乐画面给拖回现实。

    “没错!我同意!”

    天飘飘得意笑着,满心蜘蛛行将攀上蛛网,将缠黏在蛛网里的猎物,吞落腹里的快意。

    马摇摇!你完蛋了!你,死、定、了!
第十章
    “你真的要留下来任我折磨?不急着赶回去处理正事?”天飘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在没能得到你的谅解前,我回去也是无心于国事,不如当是休长假吧。”

    他的回答虽让她暗暗欢喜,却一点也没动摇她想要复仇的心。

    虽然这样听起来有些古怪啦!要报复的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要被报复的也是一派轻松快活,但管它的!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旁人又能说啥?

    为了方便天飘飘能就近折磨报复,马希尧花了大把银子买下位于乌龙观左侧,原本属于黄大户的别业。

    并学乌笼观与右邻——“你家可好”棺铺那样,在相邻的墙上开了扇月牙门,方便天飘飘能自由来去。

    在落脚处定下了后,马希尧只雇了两个仆人清洁内务,他一个人住,生活愈简单愈好,反正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哄得他那以折磨他为乐的小冤家开心,直到她下再生气为止。

    马希尧在前院搭了座秋千架,让她想荡多高就荡多高。

    又在后院弄了块空地,隔出了几座畜栏,一方面可让绝影与她的小红马有个歇脚处,另一方面则是养了山猪、犰狳、食蚁兽、飞鼠,穿山甲、貂鼠、蜥蜴等等稀奇古怪动物,弄得后院像个动物王国似的。

    不过他的作法是对的,因为将整人心思拨了些许到这些动物身上的天飘飘,果然少了很多能动歪脑筋去使坏害人的时间。

    但在他忙着的时候她可也没闲着,她努力地在……学做菜。

    天飘飘仔细想过了,要骗得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要掌握住他的胃,所以她破天荒地开始学做菜,原因就是为了要折磨她的敌人。

    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奇怪,但如果她学做菜只是为了想在他的食物里下巴豆、下睡药,那就实在有辱她恶人帮帮主的美名了,因为那种手段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真正能让他致命的是让他对她的菜、对她的人痴迷癫狂,享用上瘾,只要一天不见不吃,就会相思难耐,痛苦难熬。

    而这,才能算是使坏整人的至高境界吧!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能够理直气壮地继续对他——使坏!

    “好不好吃?”她夹了一口肉喂他,笑咪咪地娇声问道。

    “好吃。”马希尧直勾勾地盯着她回答,脸上表情却不像是在称赞食物,而是在称赞他眼前的人。

    “真的好吃吗?”她放下筷子,托腮皱鼻,刻意想找他麻烦,“好吃在哪里?”

    “好在色泽层次分明,味道也是,猪肉没抢去了竹笋的鲜味,竹笋也没毁掉了猪肉的清甜,酱汁入味得恰到好处,有柠檬香,有茴香,有辣感,却没有喧宾夺主地抢了主菜猪肉及竹笋的风头。”

    天飘飘听得眼神发亮,就像是一个抚琴者,终于遇上了一位知音。

    好样的!这个马摇摇,哼!总算他还懂得吃,没糟蹋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蹲在灶房里,忍受炉火的痛苦。

    “如果你将来再也吃不到这道菜,你会怎么样?”

    “我会……”他深情睇着她,给了她最想听见的答案,“生不如死!”

    耶耶耶!计划成功了一半!

    天飘飘在心底为自己喝采,不愿意承认她的开心是来自于他的话,只愿意承认那是因为她的复仇计画即将大功告成。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洗碗,虽说是洗碗,但到了后来根本是打起了水战,她泼了他一脸油腻,他揉得她满头凌乱。

    “讨厌啦!赖皮鬼!哪有人输了还这样的?”

    她推开他,娇嗔整发,嘟嘴咕哝,看得他明明早已填饱的肚子,又再度饥肠辘辘了起来。

    无法克制地,他将她用力搂进怀里,以他那因她而绷紧如硬铁的部位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地想要她。

    “飘飘,我想……吻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吃你”,却不想因为太快而吓着了她。

    而天飘飘,早已让他的动作给弄红了小脸,弄晕了神智,此时听他这么问,好半天才能集中神智,想起了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满足他,而是要折磨他的。

    但……

    她再度晕乱地想着,她原先的打算不就是要让他在无她不可时,再将他狠狠地踹开吗?

    所以让他吻,让他为所欲为,只是为了最后的抛弃在做准备,对不?

    对不?对不?她不断说服自己。

    于是她酡红着小脸,点头应许了他。

    就在她点下头的瞬间,马希尧以唇攫住她的唇,吻得她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也将她体内的所有热情勾引了出来。

    等天飘飘再度回过神时,赫然发现他们是在他睡房的床上,而她身无寸缕地躺在他也同样赤裸着的精壮身躯下。

    快点喊停呀!天飘飘!她在心底大喊,枉你身负“血海深仇”,居然让敌人给迷惑成这样。

    你是来报仇不是来献身的,你这个笨蛋!大笨蛋!笨极了的笨蛋!

    但……怎么办?她不想停,真的不想停呀!

    她热切地想知道这场疯狂的饕宴,尽头会是什么。

    也好想知道他究竟还能带给她多少令人难以忍受的畅快欢愉。

    要不这样吧!她又开始为自己的念头找退路了。

    男女交欢是会生娃娃的,就像大师兄和月姣兮那样,如果她在怀了他的孩子后才将他踢开,或是找个男人嫁掉,让他的孩子喊别人爹,这样的复仇,是不是更加恶劣,更加惨无人道呢?

    嗯嗯嗯,她愈想愈兴奋,便决定允了他。

    可甫回过神来的天飘飘这才惊觉到,事情早已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更不是她说了不许,就能够没事了。

    压在她身上的马希尧,瞳中满是血丝,脸上表情坚定野蛮到了会让她害怕,却又忍不住被他那样纯然的男性火焰,给深深地吸引住。

    谁说他像大师兄的?他一点也不像。

    大师兄从不曾像他这样以一个男人垂涎着一个女人的眼神来看她,他的眼神剽悍掠夺,热辣炽狂。

    相较起来,以前那段童稚般的情爱只如水月镜花,轻轻一碰便会消散,但此时这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不一样,他有热度有躯体,有挡不住的锐气霸势,那是个活生生的男人。

    一个会将她变成了女人的男人!

    晨曦唤醒了天飘飘。

    她皱眉张眼努力回神,在感觉到一只搁在她腰际,一只覆在她胸脯上的大掌,以及紧贴在她臀后的热源时,不骗人的,她有了股想死的念头。

    啊啊啊!天飘飘呀,你你你……你这是在复哪一国的仇呀?居然将自己送给敌人吃掉?

    欲哭无泪呀,怎么每回她的使坏计划,只要一碰上身后这男人便要破局?

    上回是忘情汤,这回更惨,古人有云的“自食恶果”,指的八成就是她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

    可恶!算她认栽!宁可不要报仇也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她是个善于记恨的小人,对于他那一个巴掌,别想她会让他用床上的努力给忘掉!

    想到就做,天飘飘跳起身来,快手快脚地将满地凌乱拾起,揪出自己的衣裤。

    她才一动马希尧就醒了,困惑坐起身,他皱眉伸手喊她——

    “飘飘。”

    “不许喊我!”

    她边吼边继续穿,火大!怎么以前都没觉得女人身上的配件还真多,又得绑兜绳,又得套上几层裤子,但就算有几层又怎样?昨儿晚还不是让人家一下子就给剥了个精光,下次乾脆去买个金钟罩、铁亵裤,让他半天脱不下来,急死他也气死他……

    啊啊啊!天飘飘!你在想什么啦!谁还会跟他有下次?

    “飘飘,你听我说……”

    还是男人的动作快,在她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后,一回首时吓一跳,他居然已穿戴完整,恢复他那富贵王孙的模样,反倒是她,虽然衣服是穿好了,却披头散发得像个鬼一样。

    “我不想听!”她双手捂着耳朵往外走,“我决定饶了你,不再谈报复折磨了。”

    她认输总成了吧?

    “就算你要饶我,我可还不饶你,你还看不出来我们有多么适合,是天生注定了要在一起的吗?”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鬼话连篇,我叫天飘飘耶!天生注定了要在天上飘来飘去的,谁注定了要和你一起?”

    懒得理会他,她气呼呼地低头疾走,转眼问便来到了大门外。

    可恶!生气时没注意方向,她只须穿过小门就能回娘家的,干嘛还走大门?

    啊啊啊!天飘飘!你到底在想什么啦!什么娘家?你嫁人了吗?你跟马摇摇压根就不可能有瓜葛的,他打过你一巴掌,难道你忘了吗?

    可气归气,恼归恼,天飘飘还是眼尖地留意到在这些天里,那些打扮成小贩模样的陌生外地人,一样一早便来到马摇摇家门外。

    马摇摇不像她,未涉江湖,又习惯了被人给层层保护着,危机意识远不如她。

    其实前几天她就留意到不对了,也知道他以一个楚国皇子身分独居在外,是很容易惹来仇家如苍蝇般地跟飞过来,但她并未就此事与他谈过,废话!他是她的敌人耶!当然宁可见他的仇家愈多愈好了,不是吗?

    她还等着报仇的呢,不是吗?

    “飘飘,我爱你!你打我骂我吐我口水,怎么整我都行,就是别离开我!”

    天飘飘转过身,一句“谁希罕你的爱!”出口的同时,眼角余光见着了远方树上银光一闪,下一瞬,一道银光朝马希尧胸前飞来,而马希尧因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并没看到。

    聪明如她者,如果能多些时间反应,自该知道若非开口叫他快闪,就是将他推开或许就能避过了,但时间太仓卒,她又无法想像如果他不及闪开的后果,于是她未经思考地采取了动作,纵身飞扑抱住他,为他挡下了暗箭。

    那一箭既快且猛,由天飘飘背后穿身而过,箭头露出在她胸前,她张开口,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飘飘!”

    马希尧发出神魂俱裂的痛喊,无视于尾随那一箭之后,在他身旁数十人卸去了伪装,刀刃齐上地朝他围攻过来的险状。

    他不想反抗,他也不要反抗,如果飘飘活不了,他也不想活了!

    虽然马希尧并没打算反抗,但那些杀手却也得逞不了。

    前几天于路上闻讯,听说楚国五皇子、七皇子买通十名杀手,悬赏要马希尧人头的天壤游,暂时放下妻儿,日夜兼程赶回乌龙观,却只来得及保护马希尧,而不及为天飘飘救下那一箭。

    除了天骥游外,乌龙观里的人也闻讯出来,和那些杀手对阵了起来,一时间观外广场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雀鸟无声,闲人走避。

    但谁杀谁、谁砍谁再也不千马希尧的事了。

    他颤着手,试图抹掉那不断由天飘飘胸口窜出的血丝,却骇然地发现血渐渐变深变黑,那箭上煨了毒!

    不能拔箭,也不敢拔箭,拔了怕她会立刻没命,但见她这样,他比她还要痛呀!

    眼眸半闭,气息徽弱的天飘飘,无力地举起手,轻触着马希尧流了满腮的泪。

    “真好!你……为我……哭了?原来……最……最完美的报复折磨……就是让你……让你失去最爱……”

    “别说了,飘飘,我求你,留一口气,等他们打完,或许你师父会有灵丹妙药可以救你,你听话一次,别再说了。”

    天飘飘乏力摇头,脸上浮现苦笑。

    “马摇摇,你……你真是个笨蛋,我师父是个骗人的道士……他只有金砖,没有灵丹……你让我说……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飘飘,我求你!”马希尧紧搂着她痛哭失声,“你可以用任何方法惩罚我,就是别离开我,我求你!”

    “希尧……真好笑……这是我头一回这么喊你,却也是最后一回了……如果有来生,我要嫁给你……要煮饭给你吃……还要帮你生小娃娃……因为在帮你挡箭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我其实……其实是很……爱你的……”至于对大师兄的那一段,早已褪去无痕了。

    “别说了!飘飘,我求你!”

    “如果来生咱们能再遇到……我不使坏不捣蛋……但你还是要在床上说笑话给我听……好不好……还有,我要改叫马飘飘……我下要再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天上……飘来飘去了……尧……我……”

    “只要你好起来,你要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依你,全部都依你!”

    却在这同时,她抚着他脸的手软软垂下,眼眸合上,马希尧激颤着手触碰怀中人儿的鼻息及心跳,却发现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飘飘!”

    马希尧紧搂着天飘飘,口里发出了犹如濒死困兽般的痛苦吼叫。

    就在此时,杀手一一被制伏,其他人终于能靠上前来,却只是骇然地发现,他们的使坏小师妹、他们的小小捣蛋鬼,再也无法对他们使坏了。

    天骧游面色哀恸地僵立在一旁,压根无法动弹。

    仁义则是扑上去,捉紧着天飘飘的手,失声痛哭。

    “你这坏丫头!怎么可以让师父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呢?你平日再坏再捣蛋也坏不过这一回,你是在骗人的吧?是在装睡的吧?我的飘飘丫头呀!你再睁开眼睛骂我一声老不死大师父呀!别这么忍心地走呀!”

    仁慈也抽抽噎噎地爬过来。

    “别玩了,飘飘,虽然师父们总爱骂你是赔钱货、是捣蛋精,但那都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其实你是我们的心头宝,要不见你皮成这样,我们早将你有多远扔多远去了,只要你乖乖地醒来,二师父愿意把所有的金砖都捐出来造桥铺路做好事,你醒来!你快点醒过来吧!”

    除了仁义、仁慈外,天乐,天喜、天养等人也全哭成了一团。

    直至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小师妹对他们所做出的最大使坏,就是狠心地离开,再也不使坏了。

    再也不了!

    风儿盘旋,乌龙观外,哀音沉沉。
尾声
    良久之后——

    “让我来吧。”

    没人知道说出此话的男人,是在何时来到马希尧身旁,也不知道他是在何时,慈笑晏晏地朝他伸长手的。

    马希尧没理会他,谁都别来理他,别来烦他,他只想抱着飘飘,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至于仁义、仁慈,则是抬起哭花了的老眼,并在下一瞬间眼神大亮。

    那男人清癯瘦高,头顶华阳巾,身着一袭灰扑扑的道袍,那身装束,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就是当年入梦要他们养大四个弃婴的神人吗?

    “神仙救命哪!救命哪!求您快快救我这宝贝徒儿的命哪!”

    两人同时跪倒在男人脚前,不断磕头。

    男人嘴角噙笑,“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我今日又何必要来?”

    听见这话,马希尧终于肯将脸从天飘飘胸前抬起,哭红的双眼瞪视着那被仁义两人唤作神仙的男人,只见他平举劲瘦五指,往天飘飘胸前画了个圈。

    接着银芒一闪,那支箭顿时消失了。

    再一圈之后,伤口不见了。

    最后一圈,红润血色重新回到了他心爱的女人脸上,即便平缓,但他能够感觉到她……她在呼吸了!

    天哪!难以控制的狂喜涌上,但马希尧不敢乱动,深怕这只是梦,只是幻影,他一动就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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