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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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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方才不也是一蹴而就?”

“你是你,我是我。三爷以虎扑双把见长,他既然提到三爷,我就不能倒了三爷的字号。我方才打他,实际也是一扑。心意里边,鹰捉虎扑实际是一把,双把另算。所以照着心意的谱对形意,很多地方是对不上的。虎扑分开是劈拳,双把分开是崩拳。头一个,是鹰捉虎扑,后一个,是虎扑双把,不一样的。你若只练一家,我不必与你解释,但我已打算倾囊相授了。

这话你只要自己记着就好,自己练好,传与后人。别家咱不管,能出功夫也就可以了,管在哪一把上呢。将来这些必然含混一体,也就换了功架了,只怕再核拳论,便入了歧途了。虎扑双把不单是虎扑,三爷打人没跑,实际是含着‘虎捕’。虎捕之法,为舍身打法,非沉坠出来不能用,所以摇闪把为心意根本,这些且不用急。只要记着,练拳之时,再不要与别家沟通了。”

“弟子记下了。师父,为何反反复复一个双把就管用?”

“你当真是一个双把啊,你在童安祺那没少学卸力之法吧?你感觉能化开?”

“太快,化不开。”

“不是靠快。”

“力太猛。”

“是刁钻歹毒,你化你的,我打我的。低手化人说用身手,但却不能在一念之间做到。我手未换,脚不停,身子化着法子呢。就这拳出来这力道,身子非大松沉不能成,能出来这份调节,就不怕莽撞了。”

“明白了师父,刀子还是刀子,是后节在变,所谓庖丁解牛,用的是刀尖,但变化在手柄。”

“你就是脑子快,身子跟不上。但一定不要失去了这份直接与冲动。我多带你,眼见阔了,路也就明了。”

“嘿,这不就是欺负人么?”

“六合之法就是欺负人之法。”

弟子二人走得很慢,就这样谈了一路,实际伯芳已经很冷了,但是不想就此打断。

凤吟并没带伯芳直接回家,而是走向田野,此时正是开花结果之时,大地上蒸汽腾腾,一派生机。呼吸都带着清新与芬芳。

“一刀鲜其实不会随便杀你的,越这样的人越吝于杀人,都是则对手而杀,此乃敬刀养性。我讲的危险更是那人点你那几棍。我见过那人跟他兄弟练棍,那孩子不错的,可惜了,你不该杀他。”

“我把持不住,师父我不是记仇。”

“我知道,实战搏击,往往只在半步之间见分晓。河北一位前辈,以半步崩拳打天下,化无可化。是快,狠,但不只快狠。即便留半步余地给你,你化他,他起横,一裹起蛇形,还是个崩拳。外观总是一个崩拳,实际里边变化大了,不是受伤之人,不能体会。我方才那一镰,以一刀鲜的根基,也就明白了,让他知道知道,他即便与三爷对手,也占不到便宜。”

“师父,我见你是用小刃砍他,为何无伤?”

“问得好啊,这一拳就是给你看的,世风日惰,传拳越广,漏洞越多,日后必然有后辈论我拳脚过刚之是非,有这一手,你也好知道,我拳是松是紧。”

“师父周全。松紧在与自身。”

“哎,你就是太聪明,要用心啊。我成拳时,师爷几乎不做讲解,我也是只练不讲。只可惜我缺少人手,不得不带你出门,只能按这法子来了。”

“对了师父,”伯芳远眺着毛猴的营地,烟火的气雾使得那一团景象扭曲颤抖,如同虚幻,好似瞬间就会消失在地平线上。

伯芳知道师父也需要自己,就转了话题,道:“为什么不在今夜了解?”

“不能把人逼急了,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咱是偷营而已,宜速战速决,回头是个长进。”

“之后怎么办?守家?”

“家难已过。”

“那是?”

“危处显人心啊,留着毛猴不死,是给别人看的。各路好汉今天应该也到了。”

“弟子明白了。”

“为师也是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对不住朋友了。但是三爷也有很多事情未了,都得咱做晚辈的担着。但大丈夫行事,当立场分明。唯利是图者,必以利对之。”

天已露白,湿冷非常。凤吟带伯芳回去了,交代伯芳伯不必多言,好好休息。

芳却兴奋着睡不着,努力想使自己后怕一下,却始终只是感觉刺激,毫不害怕。

凤吟没有睡,召集了能召集的人,就在客厅,当着袁成孝的面子。是袁成孝、百福、百禧这几个管家的内务掌柜。

青面道:“妥了?”

凤吟道:“妥了。”

百福道:“宾朋大多都到了,都很关心‘袁兄弟’可好?”

凤吟道:“就在自家设宴,但去海升楼点菜,大八碟小八碟二十四花花样。分南北院,清真在北,满汉在南,愿意插桌自便。”

“那你?”

“就说有孝在身,容后再到。”

“好。”

想了一下凤吟道:“百福,听说那毛猴把咱家地分了?”

“说是那么说,地契未交接。”

“回头报个数目,卖了吧。”凤吟说这些的时间很轻巧,都没看袁成孝。

但是百福还是替老东家问了:“少爷,这是?”

“此一时,彼一时,你是管家大掌柜,又是本家,这事就是你办了,不用跟严掌柜商议了。”

“那是卖给什么人呢?”

“看看水家怎么样。”

听凤吟这么讲,袁成孝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这是?”

“别管了,就说急需钱两修寨,放出风去,招兵买马。”

“好。”

凤吟又交代:“交易不慌,可秋收后交接,但订金预付,一律现银交易,所得现银存入‘天成亨票号’。”

袁成孝听着不踏实,还是急了:“凤吟;我家的账,为何要他人来算?又为何不入‘日升昌’、‘蔚太厚’这些大字号?天成亨乃新开业之票号,其实力难知难料……”

“爹,咱家倒是根深蒂固呢!又怎么样?”一句把袁成孝堵回去了,一点没给老爹面子:“听我的吧。‘庆隆’靠不住了。孙掌柜,安排下把咱家的人撤出来,合账分家,通知汉口袁奉举,随哪自便,不爱回来就签字画押,愿意跟着的人都带回来,这事不用亲自去,弟子里挑一个就成。”

百福道:“少爷,还有一事。就是二爷走了,但是丢下点事情。他去年引着乡邻种了鸦片,当时人家并不知情,而今结了苞,才知道是鸦片,都吵着被二爷骗了,这真闹腾,就因为这,过去很多武备家丁才回去了,弄了个家宅空虚。是罚还是怎么着?”

“换地。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是卖。百福再多跑跑腿,把辛金给人结了,爱回来还可以回来。以粮换粮,二爷肯定打算低价回收,这些散户自己也没个销路,换回来,就地销毁,如果二爷家的地没人护着,一并销毁,他要论理让他找我。”

袁成孝还是不放心,道:“凤吟,你这是干什么,你管你二叔这么多干什么。让他败坏好了。这不害了百福么?他家那么多人就守着地呢,你要给人销毁,先去衙门领了文书。”

凤吟想了想,道:“百福,销毁自家就成,有不爱换的就算了。回头我驱虎吞狼,让毛猴打马给他踩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袁成孝也没什么话好说,前些日子命都不要了,面子都不要了,而今不能因为这地就跟儿子撕破脸,反正是卖,又不是换了赌债,卖就卖吧,自己看再严,早晚也是凤吟的。

对地主人家来说,地就是命,袁成孝感觉凤吟这不是卖地,而是一刀子一刀子在割他的心脏。这地存到今天,都是祖宗一分一分争来的,自己下了大半辈子心血,都在这地里。如今这不孝的儿子,说卖就卖。谁不想粮天千倾,这地还有嫌多的么?把地卖了,从哪出钱?他是心疼,敢感觉心神不宁,还想不出什么对策,好似满肚子心眼上半辈子就给琢磨光了一般。

“这就去准备吧,招待宾客一事,找人引到严掌柜那就成了。”

凤吟调遣人手,进行了一系列的革新。主要是换了队伍,再就是卖地。

待百福走后,凤吟对青面道:“孙掌柜,天成亨这事将来你办,一经存入直接从晋中调出。”

“这是?”

“移山填海。声势难造,这是机会,败中取胜显英豪,越这时候越得利用声势,”

“老儿,你得把钱做什么用?”

“做什么用?看家!把百禄调回来,低贷放款。”

袁成孝感觉自己是老了,跟不上步伐了。

一切交代清楚,各自去办。青面道:“滕老刀那红利怎么算?”

“这都是小事,还是全份年年有,不过得他自己来取。”

袁成孝道:“那滕老师好意思来?这不跟没有一样!”

凤吟道:“爱来不来。”

天大亮,有人敲门,三魁当初的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朋友都陆续到了,可谓高朋满座。也都带了礼金,什么元宝摇钱树的,布匹帐子,还有带美女的,不过除去帐子是真的其余都是纸扎的。

那几个带美女还呵呵哈哈的:“三哥准喜欢这。”有人就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那人脸色一阵清一阵白,揉吧揉吧就找地方扔了。

这闹哄哄的人来人去,伯芳就越发睡不着,睡不着却头脑昏沉,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时门外却有伙计飞奔来报:“少爷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

“为甚?”

“有几个女子来送花,说是看三爷的,结果那爷们有的就占人便宜,言语调戏。有的弟兄就为女子说话,骂孙熊不懂事,结果就打起来了。”

第七十六章 无缘无故不起恨

 第七十六章无缘无故不起恨

真是事多。

凤吟问伯芳还睡不睡了,伯芳道睡不着。睡不着正好。凤吟带着伯芳、青面就往车马店赶。凤梧要跟着,凤吟道:“你在家陪大舅,等唱戏的来的回来喊你。”凤梧嘴慢,还没跟上话儿凤吟已经走到门口了。

一路上那伙计忙不迭道:“少爷,二爷也来了。”

凤吟嘟囔了一声:“他来干什么。”

伙计道:“来看三爷啊。”

凤吟没爱搭理他。看三爷,他就没见过三爷几次,他是惦记他的地。

青面对着伯芳问道:“这位兄弟是什么人?昨个天黑没看清。今个太忙没介绍。”

凤吟道:“哦,这事忙的,张伯芳,自己人,弟子。去送信的就是他。”又对着伯芳道:“这位是镖局大镖师孙青铜师傅,以后也可以跟他练,少林正宗螳螂嫡传,又有夜行的手艺,李半天地躺之腿,杂七杂八的也都能耍耍。”

伯芳道:“孙师傅好,回头忙完三爷的事情定当郑重拜见。”

青面道:“哎,自家人,叫叔叫哥都随便。”

凤吟道:“飞檐走壁时人称青面猿,地躺翻跌时又叫青面太岁。”

伯芳打趣道:“还是青面猿好听点。”

凤吟“呵呵”一笑。青面看了看伯芳,没笑。“你身上有股子味。”

“啊?”伯芳有点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注意。

青面看了看凤吟:“血腥啊”,有轻声道:“小小年纪。”似乎是带着点反感。

伯芳不接话。青面道:“脸色不是很好,一会去了车马店,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怕你撑不住。”

伯芳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孙先生,只感觉这人铁青着脸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

四人急急火火地走,凤吟道:“能看出哪家根基吗?”

青面眼睛一斜:“说硬不硬,说软不软,一扭一转的挺滑头。少林的底子不咋地,后边又跟童胖子混一起了吧?”

这一句说得伯芳很是惭愧。

青面又道:“听说童胖子让人打了?哈哈哈。”

凤吟道:“凤梧把持不住,这不,这也不敢带他了,本来以为给他练练我带出来呢。”

“呵呵呵,想缚住凤梧,得兄弟出手才行。”

“行,行。”

说着就道了,那伙计且退了。就见四下一片花海,大大小小的白花花,竟然还夹着很多白绫子的花圈,但是挽联飘扬一时也看不底细。

凤吟对伯芳道:“下去问问这些都记下了没有。”

伯芳领悟到意思,小跑就下去了。

青面道:“也是个玩算盘的?”凤吟道:“人不错,机灵,胆大,品行也好,就是贪玩,故意放童安祺那历练历练。”

“那能历练出个毛!”

“嗨。”

“哎呦!这是纯阳啊?哈哈哈,成人了啊?”

“大侄子!好,好。”

“嗯。”

“凤吟啊,好。”

有靠门站的认得凤吟的,或者是故意在盼望的,都早早过来打招呼,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但不出两个字“亲热”。虽然是周年祭,但是没到坟前就起不开那气氛,都是江湖好汉,红白都是喜事。一辈一辈的就这么过来的。

凤吟也一一招呼,有人也想多谈点什么,但是感觉不是时候,一时语塞,就抓着凤吟的手狠狠握两把再撒开,不就狠劲拍拍凤吟的肩膀。凤吟没那大脾气,拍就拍了。

很多人听着主事的来了,就没什么亲也是人家管饭啊,也都往前凑,面熟的面生的都客气。进几步,就有生疏面孔了,也下意识让出一条道。这就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又有人哭。

骂人的还是好几个,似乎知道主事的来了,故意装作不知道,骂的更大声,把方才骂过的又骂了一遍。

几个女子闪躲在后,有怯怯不敢生长的,有叉腰摆臂挖指头的,一副要吐唾沫的表情。

哭的却是个大男人,凤吟寻声望去,却见一人跪伏于地,对着花绫子哭得是死去活来。

一口一个“三叔!我对不起你!”“三叔我不是人!”“三叔你不该放过我啊!三叔你打死我就对了!”“三叔我鬼迷心窍。”

凤吟看背影,这人似乎比三魁还得大,听声音不认识,怎么趴着哭呢。

凤吟看看周围,有人悄悄说:“刚挨了打了。”

凤吟见那人衣着朴素,一副捶胸顿足伤透了心的样子。凤吟且没拉他,看着四周。

四周虽不能说人山人海,但也是水泄不通,衣着风格不一,也有戴白帽子的。见凤吟望过来,也都会意一笑。凤吟就看见四个人,一个是他二叔,依然瘦马叹西风的累堆样,只是面容光鲜了许多,但硬是强装一种深沉苦闷,看着就烦。

凤吟把目光越过去了。

二一位是武云贤老先生,大家风范,依然一尘不染,傲然挺立,对凤吟微微一点头,胡须一飘,显得宽宏大量悠悠然非同凡人。

凤吟回以躬身。

三一位表情兴奋,个子不搞,一攒一攒地点着脚往里看,还带着点偷笑,凤吟也冲他一乐,裴秋实。

第四个凤吟不认识,是一个高大的黑脸回回,人堆里特别出眼,凝眉傲目,少了三分飘逸,多了七分厚重,看着就有压力。他是站在武云贤身边的。

武行这些人护身意识都极重,轻易不让人挨身,背后不准站人,就这时间,却感觉一个个虽然面带微笑实则小心警惕,就像那烈焰之上一锅貌似平静的油,只要点上一滴水就会崩炸而开。

气氛热烈而暗藏难以收拾之危局。

近前是哥三个,先前骂骂咧咧,见凤吟到了声音越来越含糊,也听不出骂的是什么,声音渐渐小了。

凤吟看一眼那些女人,有老女人眉眼一挑,似乎是在打招呼“多年不见”,但马上又肃穆下来,比这些武行的多了几分真情的伤悲。

地上那人还在呜呜地哭,不是骂别人,是在骂自己。

风衣上前拉他道:“这位老哥,节哀顺变。”

凤吟听出了其动情之音,想必并非虚假,但还是防着暗手,这一扶带捋,暗拿关节,若有变机只需一合力就能错断他手臂。

那人顺着劲往起了站,凤吟就感觉此人重心失衡,根基不咋地。此昂起脸,用鼻子长吸一肚子气,自己擦了擦脸,一正衣冠,道:“您是少东家吧?我是刘太勇。”

这三字一出,凤吟就不分青红皂白想一把扑死他。但眼前站着这满院子的同道前辈,还是强忍下来,一抱拳:“是青云号苏先生门下的刘师傅吧?”

“不敢,苏乃家师。”这时也不方便说太多,就看凤吟给不给之后说话的机会了。

凤吟没问过去的事情,道:“他们为何他你?”

刘太勇一直身子,凤吟看了他一眼,只感觉满怀发酸,就见这刘太勇是一身粗布做的夹袄,虽然做工还算讲究,但毕竟料子一般,但这料子却显得人老实本分的几多。

此人貌相是苦大仇深,本来挺堂堂正正的一张脸,硬是被愁云与愧疚之色涂抹的不像武人,而且肩膀斜斜着,左肩使劲勾搂着还向前弯曲,右肩膀又点往外挣的样子,显得又高又尖,仿佛那锁骨都要从骨架里茬出来一般,好似左一半的身子硬是人什么挤压进去了,或是削掉了。

这就让他成了一个斜身的罗锅,身子一斜一罗锅,那脖子就歪着,脖子歪头就不敢正。这胳膊也就一个高一个地。看着腿没问题,但退两步还是个瘸子,这人怎么长的,怎么看怎么跟着难过。

但仔细一看,凤吟脑子“嗡”就一下子,难怪这些人都追杀三叔,三叔啊三叔!这分明是一个单把给人把胸骨打塌陷的结果。

这正值壮年一条汉子,硬是成了一个垂死的老头,喘气都困难。凤吟看着他难分吃力的样儿,都感觉还是死了的好。

真不明白,三叔这都干了些什么。但一码归一码,要问方才怎么回事吧,这阵就平静下来了,别多事了,就喊过伙计道:“治丧执事呢?”

伙计喊了一声,就听一人高喊:“吉时既临,请家属带路上茔。”

也没什么,外边准备的大车,一路出一个小辈代表就可以了,其他人意思到了就好,老人家就不必亲临了。

穆民兄弟不兴这个,人家来就是冲着那邀请函的,写的也不是什么周年祭,就是邀请欢聚一堂。来的也不多,主要是买卖趟上的。

那个刘太勇似乎要极力表现似的,硬是要跟着。女人却是自己弄了一辆车,也跟着去。凤吟就没预料到这个,对伙计道:“多备一桌,设在海升楼,上最好的,一并核算。”

“这桌就免了,算我的。”说话的是袁成恭。

凤吟道:“二叔,您老就免行吧。”

“诶,就没好好跟你三叔说过话,不能不来,才几个周年?没接着通知前,我就准备着呢。”

“是。”

袁二爷是单独骑着马,凤吟跟青面是跟着车,凤吟对青面道:“看好了刘太勇,他可不能出事。”

第七十七章 青头王八鬼头钻

 第七十七章青头王八鬼头钻

白花如雪,宅邸豪华,金钱宝树,皆是镜花。这些多是临时定做的,实际之前凤吟心里就有数了,去纸扎铺子一打听就知道能来多少人。也有亲自带祭品的,绸子的,凤吟一看那名字,还不认得。

按说亲朋好友来,就是给个面子,几刀纸足够了,至亲才上这些,这实际也是大客的规矩,但这些好汉为图表个情谊,还就故意破了这规矩。

虽说人死如灯灭,生前没跟上,死后这些都没什么大意义,但是见朋友趟上的还给这份面子,动心动情,与生者也颇感欣慰。

都道戏子无情,这次是两拨剧团的登门领请做吹手,就连锦城变脸冲天红都来了,也够分量了。上茔其实很简单,将那些花啊树啊堆了一座小山,撒了香火引燃,光卸车就忙活了一阵,等着烧尽又得好一阵。自己人嚎啕几声,小辈的至亲的跪伏于地,宾朋也跟着叨咕几声怀旧与不舍的言语,最后下一番搞不懂的誓言保证,就“请兄弟安心”几个字还听得清晰。

三魁俩孩子太小,就没带来。有女人默默烧着,多亏三魁媳妇没跟来,跟来怕能打起来。裴秋实也跟到了,凤吟问:“孩子呢?”裴秋实道:“我来问问你还要不要了。”凤吟道:“这哪有不要之理,你真是!”裴秋实道:“大不了我再走一趟。”

凤吟在北京时是见过那孩子的;是个挺可爱的女孩,裴秋实的老娘还着实不舍得给,裴秋实肯定是听他娘的,故意不给。

凤吟也没急,还没来得及跟康氏好好说呢。凤吟看裴秋实看刘太勇的眼神多了鄙夷少了仇视,不似看孙青麟那般,也大概猜到了些许,定是上次说事隐瞒了事情,对此对裴秋实另有了看法。

裴秋实也知道凤吟的心思,没敢招惹他,离刘太勇远远的。

这仇就怕误会与隐瞒,一旦有了过节又不能坦然相知,问题会越来越多。人啊。

火烤的人脸发烫,总感觉衣服会突然被烧着,近火者皆有引火烧身之隐患。凤吟看着火,对裴秋实道:“裴兄,帮个忙,且带众兄弟回寨入席吧,回头我本家人赶上。”

裴秋实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就劝大家且回去吧,意思到了就好了。凤吟、伯芳、青面就留了下来,刘大勇哭着不走,裴秋实知道意思,也就没拉他,拉他反而显得自己有隐情。

袁成恭也在那哭哭咧咧地擦泪,凤吟道:“二叔,可以了。三叔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袁成恭在那瞎咧咧,他就连三魁什么样他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哭词,哭“咱哥俩就没一个桌吃过饭”?那不像啊。

凤吟一再劝,实际凤吟真不知道他来哭什么。袁成恭终于被劝说住,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道“哥哥再来看你。”

凤吟看着他上了马,跟女子一路回去了。

凤吟拉起刘太勇,道:“老哥,虽说将进伏天,但正是地气蒸腾之时节,别伤了身子。”

什么伤了身子,这身子就够遭罪的了。刘太勇有点颤颤巍巍的样子,抹一把老泪站起来,对“三魁”意味深长地摆摆手。

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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