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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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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生意,一路显现威风,这是调虎离山,待到半路有合伙人将应绑了,然后这三人趁机回家趁乱搬取银子,直接拉走,这叫瞒天过海,再回头早找不到人了。

而这正便宜了这二位,不费力气就捡了桩便宜。

回头就是青面将三人擒了,一问便招了。具体细节自不必说,青面狠了心,功夫已然是直接毒辣。

在这里有了个小细节。

应老大其实知道背后很多人都说他傻,越如此他越恼怒,极力想做几件大事平反,而又差点被这三人耍了,于是将三人吊起来打,吊起来打完又放开来抻直了打。

开始这三位还哭爹喊娘,后来哭得劲都没了,这一振,吓得周围众地痞再不敢大意,这些人本是小聪明之人,都有心眼,这一来,算是给青面奠定了地位。

看打得差不多了,铁浮屠上前喊到:“打死你!”

然后插着一个伙计的脖颈,手夹住他胳膊,手顶着期门暗暗一捺,手在颈侧只以点,这人只张了张嘴,就感觉眼前发黑,黑到不记得了浑身的疼痛,接着被和尚拖进了外院一丢。

如此将三人都丢了,青面站在门外挡着众痞子道:“老大,是条汉子打死他们才解恨!”

应老大刚跟和尚学了几着,还真拳打脚踢,呐喊有声。

突然,和尚紧张地一跃挡在应老大面前道:“老大,停了停了”然后弯腰一探鼻息,对应老大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断气。

这应老大虽然蛮横,可内心还是善良的,从没想过要打死人,而且也从未打死过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青面赶紧上前道:“老大不必惊慌,我自有安排。”

然后扶应老大坐了,取了麻袋将三人各自装了,和尚夹两个,青面拖了一个,出了门去。

和尚夹着麻袋,故意当着众人面狠狠勒了一下,那老一点师傅又一阵求饶。

桥头,和尚将三人放出,给那个死去的解了穴道。对老一点的师傅到:“爷们儿;咱们都为混口饭吃,谁都不易,你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我二人见你可怜,因从我二人手上过来,所以特地送你到了,速速逃命吧,若想着报复,回头只管回来,我等候着。”

“我老汉学艺不精,也没脸回来,二位也不必客气,我老汉也都服了药剂,这点伤痛不算什么,告辞。”

说完带着两个弟子就走,走三五步,回头一抱拳:“爷们儿,行啊,老汉真服了。后会有期。”

这二位回去领赏自不必说,关键是自此后拿了应老大的把柄在手,驾驭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说这二位为什么要这么周折,那拨地痞容易对付,直来直往岂不更好,差矣,这二位看好的正是这一队人手,有了小弟才好兴风作浪。

和尚问,有何打算。青面道,抢码头。

这两条外龙蛇,就开始搅扰这一方水土了。

在当地有什么婚娶乔迁修宅出行的大事,都是要拜喜神的,喜神传说是一个被北斗星君赐了一副大胡子的女神,挺神秘的一个人物。

没当拜喜神的日子都需要按黄历算一下喜神的方位参拜。说辞是喜神于甲巳日居艮方,是在寅时;乙庚日则居乾方,是在戌时;丙辛日居坤方,是在申时;丁壬日居离方,是在午时,戊癸日居巽方,是在辰时。

这里咱就借用头一句做题目,接下来也是袁宅拜喜神的日子。

第四十章 观于海者难为水

 第四十章观于海者难为水

果然出事了,庆隆镖局自己换的马匹竟在关中被抢了。而瑞昇昌走水路的茶叶,却又过了蚌埠码头,也出了事情。这一来,不仅损失了大量财资,更是砸了字号,如何收场。

一时四面动荡,难以招架,没想到在这棘手的局面下,竟引出一位中兴的人物。

凤吟没事就去找老镖头玩,老镖头也只是与他谈些江湖上的小把戏应付,涉及并不很深。

隐隐的透着一种担忧与烦躁。

说实在的,凤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出了宅子,并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出了镇子人家甚至说他是老袁家的报应。

能跟他说说话的,也就一些闲着无事的老人,根本也没把他当袁家少爷看。

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半辈子的老镖头,见过的世面历过的艰险,又岂是那乡下老爷们所能并论的。

老头跟凤吟一个孩子说这么多,并不是喜欢这个孩子或者看谁的颜面,不过是因为这只是个孩子。

所以最后老头跟凤吟说:

“若有机会,还是出去看看得好。大浪淘沙,若不能与时俱进,势必会被淘汰。自古我们只守着一方水土,停步不前,豫商在外没有什么地位,也就怀庆走药品的商人还打出了名头。

这往西全是晋商天下,南有徽商,关东有鲁商。而我们本地,却更多的是陕西的商人。无奈啊,你还感觉我走南闯北有点威风,你出了豫北豫西,出南阳,信阳,阜阳,洛阳,安阳任一,方知天下之大。

我多次劝说你爷,他不听我,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小了,出的少,进的也少,只不过占个南北中转罢了。你若见了山西“祁太平”的票号任一,便不愿见瑞昌了,若见了戴先生的镖趟子任一,便不在乎我小小庆隆了。西到银川,兰州,北到包头,归化,再远到库伦,霍地,天下之大,你难以预想。祁太平便是山西祁县,太谷,平遥三地,观于海者难为水,穷者思变。

我回来走的西路,从库伦选了些马匹,投入巨数,后我而行,如今却无消息,想来出事了,我很快会再回去,而瑞昌的能力,未出六阳,唉。”

老镖师的话里透着些许的无奈与担忧,但更多的是抱怨。

但末了却补充了一句:“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不多劝。”

果然不出所料,有西来的消息,说很多西去的货车都停在西安了,在天水,平凉闹新匪,不仗义。

滕老师赶紧跟五爷议事,刚谈着,又来消息,走水路往南京贩茶的回来了,人回来了,货丢了。

袁五爷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倒不是这些财务损失有多大,也不是被惊吓的,而是他此次回来,本以为凭借经验财力,欲效仿其他商帮,将路线放远,亲自往来,重振字号,没想到,小试牛刀,却都失利,不但赔了财务,更砸了字号,怕如此在地面上都无法立足了。

袁四爷知道后,召集各房当家,各关要掌柜,正厅议事。

开始都故作镇静地列举了事务,然后分类处理。说着说着就相互埋怨了,再说着就脱离开具体事务了。

老五一直怪老四死守着土地不发展,老四就怪老五不能量力而为,非要行商。

后来哥俩越说声越高,老四道:

“民以食为天,再穷,再富,都得吃饭,有地,就有钱,有钱,就得守住,种地都忙不过来,非要行商。”

老五就说:“四哥,我不知道你们瑞昌具体的帐,但据我推测,历年来一直收入无几吧。就靠欺负一方佃户?就能发展了吗?你出去看看人家其他商帮的生意,周转买卖,利滚利,人家怎么发达的。咱爷们儿靠着勒腰带,老着省维持局面,吃才吃多少,囤积那么多粮,不够吃的?不够丢人的。”

老四道:“咱是庄稼人,咱勤耕致富,不费脑子不算计,自古尧舜都亲自耕作,有什么丢人的。佃户怎么了,佃户租咱的地,就得上咱的租,天经地义。”

老五道:“是,你抠佃户,人家商帮再来抠咱,咱辛勤耕作,就让人家一来一往给翻倍赚了。”

老四道:“图得就是现点钱的太平,你怎不知时务,你能闹,不也把货丢了?”

这一句,让在场很多人都感到脸红。

老五当时挂不住了:“行,你让成孝,算算,这几年的买卖,赚了吗?尽赔。多少事务需要打点,你光在家种地,种地,也不出去看看,人家各省商帮都到咱家门口扎下了,是人家控制着咱的物价。”

老四把眼一闭:“上门的买卖,当然方便,卖不卖还得咱家说了算。”

老五道:“咱说了算,咱不卖得自己走动,自己走动就得打开门路,不开买路,货都走不出去,不出去你拿什么换钱?”

老四有点犹豫,想了想:“货不好走,正是因为世道变了,人心不古,失了道德信誉,这才更不好做,更得守住这点家当。咱不好做,他们也不好做,反正咱家有粮。”

老五道:“祖训道自尊自强,越乱世,越能显出咱家底丰厚,越要打出一片天地,越不能闭门不出。”

老四道:“打出一片天地?拿什么打?东西都让人劫了,你说怎么办?怎么打?若在家种地,难道他能把你的地背走了不成!”

老五道:“哥,你是不管了?”

老四道:“管,我怎么管,你说怎么办吧。我打出门路?接着进货,接着赔?货都保不住,还买卖个屁。”

老五有点不高兴了:“哥,那我瑞昇昌一家解决了?我若打开门路,你从我这过不过?实话说,我们两家同气连枝,一直没怎么分,但此次,你若不理,别怪我抢你门路,我若打开门路,瑞昌再要走货,那就得按买卖缴费了。”

老四道:“老五,你怎么说?庆隆有我瑞昌的股份,历年来,都是瑞昇昌主外,我无插手,我把根基培起来了,你竟要赶我出局?”

老五道:“那今天你不能不管,你若不理,我去山西戴先生处搬兵,虽然按江湖道义,同行相帮,但请外人帮,我也失了颜面,自此直接影响我家在此地的地位,你别怪受了连累。”

老四道:“我说不管了吗?我说了吗?我叫你不要莽撞,因我有股份!如今你知道地荒了没了根基了吧,长着这记性!”

老五道:“你拿个主意吧。”

老四道:“说你脑子不行,就老实种地,刚才争犟这好一会,不就因我没有主意了吗?你多年跑外,总不能没个头绪。我知道你们瑞昇昌远近不好做,家这边也没照顾上,但也不能一点根底没有了吧?这两趟货就动了你的元气?行,说吧,出多少,我出。你没有,我有。”

老五道:“若论此次损失,九牛一毛,不要也罢,但我说的远不止此,我说的是放眼天下。图安稳不是,图安稳放钱,放钱出去,让精明人做,我等坐收其成。”

老四直接站起来道:“什么!你让我重走瑞昌,放钱?这兵荒马乱,我放给谁放心!你对着祖宗好好反省!我瑞昌字号差点断了!为什么!不就是放钱收不回来,赔了多少你还记得吗!”

老五也腾一下站起来了:“那是经营不善,所贷非人,当时是图信誉,是人就帮,如今不同了。我田产抵押不行。”

老四道:“田产抵押?你还是又回到田产了!不是还得种地?”

老五道:“祖上以瑞昌兴家,我今也当效仿祖上,重兴瑞昌,以此起家。”

老四道:“兄弟呀,你真当我闭门在家只是种地啊?战火眼看烧过来了,咱连自己的货都保不住了,咱还怎么出票子?兵荒马乱,更得在家享太平,你我都老了。”

老五道:“哥,你是老了。战火烧来,烧不了你的地,但是烧了你的庄稼。”

老四道:“这样,一码是一码,不能解决不了问题还惹出事来,那个投资容后再议,先把丢了的货找回来,不惜一切,我瑞昌出大头,不能让地方认为我瑞昌以老朽无力。”

袁老四又重新坐回太师椅对袁成孝道:“你是当家,你去搭理吧,都听你五叔的。”

袁成孝道:“最近略显人手不够,柜上确实瞎忙活倒腾不进钱。咱们家确实如五叔所言,也就在地方人身上抠点收入。

如今交通发达,我空坐码头,却没利用局面,我们过去经营的买

卖,如今药材直接走怀庆,济南,西部大大宗买卖都在焦作,盐茶等物走南阳,西安,米面棉花等走临淄,安阳。。。。

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财富从眼前溜走。

我等空守着水路的码头却也被河西占据,我们确实只是为人生产作物,并无经营可言。

正如五叔所言,我等守着货源,又有资本,确实可以借人之力,又远行西北,既然庆隆与山西戴先生那里都是联盟,那门路很容易打通,只是我们最近的收入确实只是地里,爹不舍得的话,那也只能每况愈下,如今开始闹荒,怕地里也出不了多少银子了,我们可以先用库存,投一下看。我赞同五叔。只是雄才难求,我们柜上也没能人了。不得高辛金去山东聘请掌柜,此路容易打通,我虽不身体力行,却可发展中原的枢纽地位,东西调停,从中谋利,即合父亲所想的不必远行。”

“好吧。”袁老四看着儿子,再也说不出什么,“你也注意,不要太过操劳,其中事务,多仰仗滕老师的威信了。”

老滕起身,盈盈朗朗一抱拳:“老当家尽管放心,我鞠躬尽瘁!”

“好,好”袁老四显得有点无力,左右看一看大家,示意差不多了。接着道:

“关于此次丢镖,相比老镖头已有打算了吧。”

老滕道:“我以与西安方面联系过了,最近天水出了一拨盗匪,过去当家的与我还有些交情,如今怕是他们也有变故。虽然并未确定就是他们所谓,但我丢的却是马匹,劫马匹出手不益,又要喂养,肯定是山匪所为,不会是同行无信。

此次老朽打算联络各家镖局,但不必他们出兵,我庆隆一己力担,重振威名。

从此走西安,上银川,东边商客可依赖我庆隆镖局。如此,买卖事务了,能捎也就捎了,市场方面我老汉不如各位当家在行,那就得托付给各位当家了。只是此次打通门路,我打算借镖一趟,招摇过往,让人看到我声威,扬我枢纽地位。”

袁老四听得头头是道,答道:“好,老镖头有什么要求吗?”

老滕道:“借路方面,老汉还有几分薄面,但官府方面,还需打点,按惯例我们是齐心协力,分头行事。”

袁老四道:“这个不用老镖头担心,我瑞昌义不容辞。”

老滕又道:“东边之事,因码头虽为我家,但一路平安却不是我家所左右,此处较难。按说水路容易走,但是码头部分,厉害是几家分立,特别是河西袁宅,因与我们的关系有点水深火热,反而不容易处理,所以老汉还是认为,打通一路平安比较好,挣个辛苦行路钱,我们可以走西行路线,绕过北边码头,另辟蹊径,从中取利。其中细节,又劳烦几位当家了,我庆隆只管打通线路。”

“好。”

通过,会议结束。正此时,外边骂骂咧咧就进来了人。

袁四爷道:“成何体统,成孝,出去看看。”

袁成孝刚出去,外边帐房贾三元捂着脸就进来了,哭着腔道:“老爷给小人做主啊,反了,反了。”

“好好说话!”

“南边收租,几家佃户的谷子不干净,有浮皮,争议了几句,扣他三升,没想到小子就不答应,后来吵吵起来,竟动了手,就把我打了。”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袁成孝平时不管地里的事情,但听了也上火,因为柜上正缺人,而这些奴才却如此不济事。

“谁先动得手!?”袁成孝训斥道。

“当时都在气头上,不记得了,隐约,隐约。。。。”贾帐房结结巴巴,生怕袁成孝细查下去,知道他耀武扬威那个得意相。

其实这个事情都能猜到,定是他欺负人将人逼急了,人家见不得他那个得意劲儿,不然总会有个拉架的,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但贾帐房代表的毕竟是袁家,虽然情理有亏,但法度不能乱,乱了法度,那是丢了威望。

“反了!”袁成孝恨恨道:“贴补三十两给你看伤,我定与你做主!”

“感谢当家的,奴才不济,奴才不济!呜呜。”贾帐房刚才还在吃惊,突然听到这话,又感动又解气,一个劲的磕头,咣咣的捣蒜一般,大有为袁成孝卖命的架势,硬被伙计架着才起来。

这个会议开得也有些长,这季节天竟然短,袁成孝从气氛中回来,一抬头,天已暗淡下来,让人恍恍惚惚,被风一吹眼前一晕,一头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所谓“观于海者难为水”,这几位外出的爷都是见过世面的了,自然就有了另一套想法。

第四十一章 车马辐辏千帆过

 第四十一章车马辐辏千帆过

袁宅前的镖车浩浩荡荡,独轮车,银撬,马匹,黑压压一片。饱经风霜的红黄镖旗肃穆地立在镖车上,显得鲜活刺目。

袁四爷今天额外的精神,雄赳赳取了镖旗交与凤吟栽了。

因凤吟初次远行,先按时辰选方位,拜了喜神,复行礼上马。

然后对着满街壮士一抱拳:“马到成功!”

众人刷啦还礼。队伍便威风凛凛呈一字长蛇,开始运作。

镖车没没有顺着西路直走,而是向东向北,招摇过市。

袁宅下了血本了,这一趟走的是三合威武镖。

扬的是三家的旗帜。

老镖头滕老师骑一匹纯色的枣红高头大马,带着水獭的大耳朵帽子,粗布的短打扮,斜挎雁翎刀,威风凛凛。

左一位袁家五爷,也是枣红马,踏雪长流星。一身暗紫暗福寿纹的褂子,还是掌柜的打扮,斜挂大宝剑。

开路滕老师的大弟子郑开,高大的白唇骝马,魁梧的身躯,粗大的胳膊,提一口朴刀。

后队左一位瑞昌大少爷袁风吟,扎一方青靛头巾,死寂的神情,挂一条盘龙哨子棍。

右一位瑞昌大伙计刘小武,也就是过去跟着老刘来的爱吹牛逼那个老五,挎一口大刀。

镖旗头一支,“乾坤正气”;字号庆隆,再一支“赫武威扬”字号瑞昇昌,

后一支“纯正不曲”字号瑞昌。

瑞昌封号四十年的镖旗又重新挂出来了。

拐了弯老镖头提了速度,亲自喊头一趟“合吾——”,他喊得很硬朗,听起来是“哈”字延着唔的音。后边大弟子紧跟着喊镖“赫———”,之后刘小武跟着,声音儿叠在一起,此起彼伏。

马不停蹄,随着趟子就喊远了,直奔汇川北码头,一会就进了闹市大街,众人纷纷闪避。

出了袁宅,过了闹市,往北再去汇川码头,路程并不近便。若到三合渡口,也得一个时辰。

周口属于陈州,尘舟口又似周口的缩影,在周口中部,再往南就是乡下各寨,若到三河大渡口,

那就是到了周口北部了,也算出了县城。

按交代,一路上瑞昌家喊得是威武镖。

一般威武镖都是“我武威扬”“赫武扬威”“虎啸中原”之类。瑞昌家喊得是低沉喉音的“瑞”字。

那声音浑厚共振,延绵不绝,从胸腔到喉鼻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这声由拳功里的雷声所化,底气十足,顶鹊桥,降重楼,气沉丹田,内实精神,不换气能响老一阵,霎时间是杀气腾腾。

街边百姓连忙护住孩子闪躲,有小摊位的也赶紧撤了摊位,挑了担子提了筐子避开。

码头上扛包的工人一个个都傻乎乎停在那里观望,似乎都忘了肩上的重量。

而那些地痞混混,码头各地盘管事的,更是如临大敌般警惕着。

镖车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走浅滩,并皮筏,那大河多宽,看着都眼晕。这个忙活,扛货的,拉马的,货不沾地,马不离岸。夺了皮筏,买了道路,船只四散避让,怎么忙活的不必细说,人喊马嘶,银撬碰撞,那一箱箱的银子,搬上搬下,上了河又折回向南,顺流而下,又回去了。嘿!这一路折腾一路吆喝,又热闹又威风,惊得各地盘当家的两股战战。

就是摆阔,今天,真见识到了袁家的势力。马匹腾起尘埃,伴随着披挂环佩打在皮甲上厚重的声音,声势浩大,遮天蔽日。

河西码头本是河西袁家与杨家的地盘,河南的镖车一声“合吾”就借了道,南边的庄户也奔走相送,真长了威风了。

沿河是有一些商帮会馆的,其中山陕会馆就在此处,因为进门就有戏台,在民间有些影响力,又因奉拜关公,又称关帝庙。

老滕为总镖头,按简礼也拜了关公。

沿河各省商帮的商人开始议论纷纷,都被这势头震住了。

人堆深处,青面带着几个踩点的地痞远远看着,等了好久,直到最后一辆镖车走过,人都看直了神儿,等镖车过了桥。猛踹了边上一个倒霉的痞子一腿,那痞子倒在地上心里再怒也不敢显露于色,不明白老大这是怎么了。

青面的内心又被蹂躏了一把。

这是明显的示威,谁都不敢说什么。只一路,便在各地商帮面前露了脸,就这三日里,登门拜望的商客踩破了门槛。

袁二少爷给他爹出的这个下本的买卖初具成效,此一去,经驻马店,赊店联络晋中镖局,奔商洛,经西安,打通官府照应,去平凉讨回马匹,空车北上买进药材,分两路,一路继续北上以茶换皮革,一路经太谷拜谢戴掌柜,会怀庆周转药材,联络商家,这个忙活。这一行,即便赔本,也要让瑞昌的字号重振。

西上的线路多已分段,沿途有晋中华北各大镖局照应,比较安全,此次直接剿匪,硬开门户,然后退守豫西,发扬东西码头,垄断豫东南调度。

水路因有官商干涉,可借寻镖之机,占据周家渡口至水寨一段,如祖上遗风,固守豫中,坐享其成。

说这个二少爷是谁,怎么出来个二少爷。

还是从前夜说起吧。

乡下人说故事,跳着说,哪段好听说哪段,听不顺溜再补充。

月黑风高,窗户纸被风捎得花冷花冷响,那声音直撩拨内心深处,避过身边的温暖无关,挑起人性深处那道不尽的寂寞凄凉。

袁成孝病泱泱地停在床上,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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