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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年马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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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哥说得对，二师兄，这事还是慎重些好，别闹出不快来。如果高秀敏能真心罢手遁入空门一心向佛，我看也是件好事情，起码没有后患了。”
“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聪明人不选择冤冤相报。当初我竭尽全力周旋从轻处罚你小舅子高科举，怕的就是你们冤冤相报。”
“那小子你要把他整伤了不给他留一条后路肯定和二师兄玩命。猴哥，还是你有远见，当时我和八戒都不理解。”
“这是处世经验，如果八戒撞死了，送他去刑场也值，让他俩到阎王爷那里去打官司去。问题是两个人都活着，就没有必要非逼一个去拉另一个去酆都城了。沙师弟，你还记得不记得你们厂肖大可一家的命案？不就是处理不当留下的噩梦吗？”
“是，肖大可一家惨去了，当年我到现场一看，回家三天没吃好饭。”
那是二〇〇〇年的事情，肖大可的老婆与她同车间的贾尔麦长期通奸被肖大可发现了，贾尔麦就跳楼逃跑，他以为二楼不算高跳下去就跑了，没想到一脚落在水泥板上，摔断了一条腿还闹个满城风雨。都是沙厂长的工人，肖大可和贾尔麦两个人的面子都过不去，都互不相让。肖大可不依不饶到医院，把刚接上的腿骨又给踢断了；贾尔麦也找人把肖大可打得血葫芦一样住进医院，出院后他借着公安局里的亲戚帮忙上告说他妻子被贾尔麦强奸，妻子也和丈夫沆瀣一气要赔偿费。法院最终判了贾尔麦三年徒刑和包工养伤及损失费八万元。贾尔麦进了监狱，自然被大化企业开除公职解除合同，老婆孩子也觉得丢人常年不去探监，服刑二年时在劳改中又被卷扬机钢丝绳勒断了一条胳臂，成了一只胳臂的残疾人，老婆这时也另有新欢和他离了婚。彻底无望的贾尔麦把这一切遭遇和恨都记在肖大可身上了，刑满一出狱就来个血洗肖大可全家和杀了自己的老婆。那天他杀了七口人，然后轻轻松松的迎接了一辆提速的内燃机车。
“由此看来，人在情感冲动的时候往往都忽略或者忘却了理智的管束，然而情感冲动时恰恰最需要理智去管束。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往往都是缺乏理智造成的。八戒你想一想，如果没有你和唐静的情感冲动也不会有你与高秀敏的夫妻纠葛。高秀敏更不理智，把自私的爱变成了自私的恨，一错再错不能自拔，最后遁入空门以求解脱，这都不是积极的表现。现在，你一定要与唐静和高秀敏分别促膝长谈一次，然后我们再商量如何定夺。”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回沈阳先听听唐静的意见然后就飞往深圳女儿那找高秀敏。”
猪八戒按着哥仨合计的步骤先与唐静如实说了高秀敏同意离婚和出家的事，唐静很是吃惊，听着听着竟落下泪来。她一夜无话进入沉思，第二天唐静很平静地对朱晓杰说：
“朱哥我想好了，由于我们的过错使嫂子走向这一步，我们都是女人，我很理解嫂子的苦衷。你去深圳不要急于与嫂子办理离婚，尽量动员她还俗跟你回大连过日子。我们俩的缘分该尽了。女儿不满意我们，常年在外不回来看我。我就这么一个亲骨肉。你也是一样就一个女儿，不能让你的女儿对你也有看法。我们之间的事你女儿知道了一定也会不满意，对她的妈妈会更理解更同情，对你也会失去一大半的爱。实践证明，红杏莫出墙，野花不要采。凡是能转化为恨的爱都是自私的。老百姓还跳不出自私的圈子，做不到无缘大爱。我和高秀敏都一样，爱大了，受伤了。我决定把爱还给她。除非她坚决与你离婚再也不愿接受你不肯还俗，你回来我们正式登记结婚。现在我才体会到，真正爱一个人不在于占有和朝夕相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就是我的欣慰，这才是永远也不会转化为恨的真爱情。”
唐静一席话感动得猪八戒也掉下泪来，潘金莲善感是非通情达理正是八戒所爱之处，在这点上高秀敏与她唐静是天壤之别。猪八戒听着唐静的话频频点头，表示一定按着唐静要求的去做。
金秋十月，天朗气清，一架波音747从沈阳飞往深圳，飞鹰鸟瞰着祖国大地，一座高山连着一座高山，一片原野连着一片原野，一个城市连着一个城市，一座农村连着一座农村，啊！改革开放三十年祖国的变化真大啊！东方巨龙真的腾飞了，龙的传人真的大展宏图了。一片欣欣向荣啊！猪八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目不暇接向外张望，天气好没有云层，祖国大地就像沙盘盆景，又像立体地图。他经常坐飞机，但是赶上这么好的天气也是百次难遇。他尽管心怀很多乱麻但还是被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江山如此多娇”吸引了，极目楚地，舒心远望。他触景生情，相随心转，脑子里想起了毛泽东的几句诗词来：
……………………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疏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
22－1
22－1
星星星星阿姨你看见了啥？
一闪一闪一闪地把眼眨；
是不是看见这也有一颗星，
是不是看见这也有你的家。
星星星星阿姨你听到了啥？
挤在一起呀一起呀嘁嘁喳喳；
是不是听到这里有纺织机响，
是不是要派织女下凡学纺纱。
星星星星阿姨听我告诉你，
这儿这儿不是你们的家；
妈妈把这儿叫化纤城，
爸爸把这儿叫现代化。
……………………
星期天，小云龙奶声奶气的给爸爸妈妈唱着前几天在幼儿园里新学的儿歌，他晃荡着大脑袋手脚比划着认真地做着老师教给他的动作。他一会儿两只小手托腮望着星空，一会儿又眨着眼睛比比划划像个操作工换纱锭的动作，逗得孙乃正和李凤琴两口子开怀大笑。
“妈的大宝唱得太好了，妈妈爸爸都给鼓掌。”凤琴夸着给儿子鼓起了掌声。
“好儿子，你蹦蹦跳跳怎么不像个大小伙子，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孙猴子看着儿子稚气的表演，开始享受人生天伦之乐，美的他不知怎样逗儿子才算开心。
“人家姚老师就这样教我们的，都拿来大奖状了，老师说俺们幼儿园演唱的最好。”童真心实，不知道是爸爸妈妈在逗他玩，蛮认真的回答。
“是嘛，我的大宝得了几朵小红花呀？”妈妈问。
“三个小红花还有三个笑脸。”小云龙晃着大脑袋洋洋得意地说。
“为什么得这么多呀？”
“姚老师说妈妈写的儿歌好听，还说奖励几朵小红花给她的宝贝儿子。我有会写儿歌的妈妈，小朋友可羡慕我了。”
“是吗，明个妈妈还给你们写儿歌，让你多得小红花好不好？”
“好！我的红花和笑脸最多。”
……………………
一九八四年，孙乃正和李凤琴两口子进入了最幸福最美满的年月。在销售行当里活得倍明白的孙科长真正成了纤维厂里的齐天大圣。从天宫到地狱他打开了一条条经济通道，用当时的广告词就是“发财轻松，路路畅通”。他发现现在的国营企业很多部门的财务管理都是一本良心账，用的人最是关键。机灵一点在这里能捞到许多实惠，有许多空子可钻。不机灵的就倒霉了，钻不好就进了死胡同赔了夫人又折兵。孙猴子在社会科学里滚了这么多年，吃了二百个豆了，腥味经验也总结了许多条了。“这年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有钱大伙花，吃亏是福保全家。”他悟出了这些俚语村言都是社会科学。尤其北京函授中文系毕业以后他孙猴子把这些话都上升到理性认识。
“这年头，只要不树敌再出手大方点，吃点喝点贪点占点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别去侵犯私人的利益，私人利益发生矛盾尽量退让，处处替别人着想。心思不要放在同事间利益相争上，一涨工资一评先进就寸利不让这是愚人。心思要放在多吃多占共产党身上，‘党的国营企业钱没腰，谁捞不着是熊蛋包’，大富大贵险中求这才是本事。”孙猴子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别看两口子一个月工资加一块不到二百元钱，可小日子过得特别泰和。李凤琴对孙乃正给家里带来的经济实惠一开始惊恐一阵子，一再告诫他不要触犯法律。丈夫告诉妻子就是天下太平，让他一百个放心。他告诉老婆，孙猴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冒傻气的傻猴子了，捉住他除非是如来佛。后来，李凤琴看得多了听的也多了，什么官倒、对缝在社会上都很盛行，也就对丈夫的行为见怪不怪了。
李凤琴还是老样子，一天就是接送孩子和上下班，闲着没事搞点文学创作，儿歌《爸爸把这叫现代化》就是应公司文联约稿写的。这是辽宁省文联和大连市文联为庆祝建国三十五周年举办的征文活动的一部分，在儿童文学征文组里获得了大连市政府奖和辽宁省儿童儿歌作品一等奖。文联还找个作曲家给谱上曲在幼儿园里教唱。大连市和大化公司的幼儿园都唱这支儿歌。难怪儿子在家一表演妈妈写的儿歌全家都特别高兴。
“大宝，还给爸爸妈妈表演什么节目呢？我的乖儿子会的节目可多了是不是呀？”
“嗯，我还会讲《小桃仁的故事》，我还会讲《小马过河》，我还会唱《我是一个蒲公英的种子》，我还会…………”
小孩子经不住夸奖，爸爸妈妈一夸，小云龙就开始如数家珍的翻腾他会的故事歌谣来，难怪教育学家说好孩子都是鼓励夸奖出来的，好孩子没有一个是逼出来的，说的很有道理。
“今天是礼拜天，再给爸爸妈妈唱个蒲公英的种子好吗？妈妈给你包饺子吃。”
妈妈话音刚落，小云龙就又奶声奶气的唱起来。
我是一棵蒲公英的种子，
飞呀飞呀在天空里飘荡。
爸爸妈妈给我一把小伞，
我高高兴兴地飞向蓝天。
……………………
三声敲门声立即停止了全家人天伦之乐节目。李凤琴去开门迎进来一个老熟人，孙猴子一看急忙走向前握手寒暄。
“哎呀呀，稀客稀客。陈部长，那阵祥风把您给吹来了，我顿感到蓬荜生辉，请进请进。凤琴，赶紧沏茶。”
“我说孙子，你太忘恩负义了，从农场出去就总也不回来看我，我不想你黑丽还想你呢。你小子又没人味又没狗味。不可交。”沉重还是那样，开口还是称呼孙乃正为孙子，好像这样叫亲近，又像是在五年前的农场似的。
“陈部长我实在对不起您，我实在工作太忙了，晚上咱俩喝酒我向你赔罪，来来来，先受我一拜。”
“你是不是看我退休了没用了就不想搭理我了，你孙子也不是这样的人呀，是我看错啦？”
“老部长，咱俩在一起相依为命两年多，别人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知恩不报答的人吗？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说！咱虽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有始终，我可以为君子朋友两肋插刀。”
“孙子，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走，进里屋单独谈。”
“对了，我明白了，你还是有第三人在跟前不说真话的毛病。我算记住了您的这个教导，‘不可靠的人不说真话，有第三者在不说真话’来个死无对证。”
“我这套管用不？孙子。”
“管用。你别说，这真是人际交往的座右铭。我以前傻了吧唧的总吃亏，只从接受您的指示我受益非浅，受益菲浅啊！”
“孙子你记住，第一咱不骗人，第二对谁都不能说真心实话，第三对谁只能说妥当的话。这是人际交往立于不败之地的诀窍。好马长在腿上，好人长在嘴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会说妥当话就不会祸从口出。［奇＋書网…QＩＳuu。cＯm］就做到了好人长在嘴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姜还是老的辣。”
李凤琴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房屋太小，李凤琴明白，来的熟人都是想对点缝的，不可告人不便旁听。“陈部长来了连烟都拿不出来，咱家里没有会吸烟的就不准备香烟，你们慢慢唠着，我下楼去买盒香烟。”
“弟妹你不要忙活，我也不会吸烟。”
“对，陈部长不吸烟，就是喝点小酒。凤琴，你带云龙下楼玩一会，我和陈部长唠点事。”
“用不着这样，弟妹也不是外人。咱都是光明正大磊落做人，都是熟人之间办点正事。弟妹，不怕你听。”
“我知道，孩子小太闹会影响你们叙旧，我还是带孩子下楼玩一会，顺便买点下酒菜，走，大宝。”
李凤琴和孩子下楼去了，还是随了陈部长的愿。他是这样一个人，找人办事不喜欢有旁人在场，尽管李凤琴不是外人但还是不在屋里听更好。
22－2
22－2
“小老弟，老哥哥今天真的有事来求你来了，我本来想退休后我和你嫂子在农场安个家过陶渊明的日子，可你两个小侄子正在念高中，我们离开城市无法照顾他们，我只好回城里住了。我和你嫂子都退休了生活就紧了，俩人退休金加在一起才一百四十多元。城里日用生活品物价总在涨，节衣缩食供孩子读书都觉得很难。现在学校怎么那么多费用，这教育改革总是让家长掏钱，一天真让我犯愁。前几天在厂里我听到一个风，厂长说我们这些退休老家伙谁要是能搞到计划外的涤纶短丝，不用多一个月能搞到三吨就行，我就返聘他回厂上班，而且奖金优厚。我一听这不是给我一个机遇吗？我认识你呀，我估计你肯定会帮我实现返聘的梦想。兄弟，哥哥能不能返聘就看你的高抬贵手了。”
“每个月不都按计划给你们十吨短纤维吗？怎么十吨还不够吗？”
“不是这样嘛，现在混纺毛料特别好卖，质量好手感还细腻色彩还鲜艳。各大服装厂都看好这种料子，订单特别多。厂里停了几条别的布料生产线上这项布料生产，这样每个月就多需要几吨涤纶短纤维。”
“行，我保证一个月供应你三吨，不过不能按合同计划内出厂价，要按计划外规定价格出厂。一吨得多一千多元钱吧。”
“行，我们厂长说的就是计划外价格购买，五千一吨能挡住不？”
“用不了，现在计划内价格是三千四一吨，计划外四千五一吨。这东西在南方民营企业那里已经卖到八千多一吨了。你看官倒的、对缝的天天糊着我图个啥？一吨就赚三千多元啊。他们不是恭敬我而是恭敬财神爷。”
“我今天不也是来找财神爷来了吗？”
“别这么说嘛，咱两谁跟谁呀，可以说是患难之交的老朋友。你有求我的地方我要是不帮忙那不太不仗义了吗？再说这点事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
处世要道，不即不离。这是孙猴子多年交往中悟出来的道理。‘处世不宜与俗同，亦不宜与俗异；做事不易令人厌，亦不宜令人喜。’他知道，仇视和嫉妒的唾沫照样会淹死人的。为人处事，既不应该象过去那样随波逐流丧失个性；也不要象过去有点功绩就自命清高沾沾自喜标新立异。尤其是现在的职务和身份更是要特别地谨小慎微，既不可以处处惹人讨厌，也不要凡事人云亦云。他牢记一条原则：以诚信交朋友待朋友；不树对立面，有了对立面也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陈部长是一个即正直又破嘴爱嘞嘞直言不讳的人，喝半斤酒就都是朋友了什么都对你说，说你好就一百个好，说你不地道敢当你面骂你。这样的朋友要是交定了就是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主。别看他退休了，多年为人表现也给大家留下了一个好人印象，他制造出来的舆论也是很有影响深度的。孙猴子清楚这一点，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陈部长的需求。
公司给纤维厂规定，纤维厂厂长一年有自行销售一千吨涤纶短纤维的权利，厂长把这个权利都给了孙猴子。这样都打入计划外价格销售出去，就这一项就给厂里的小金库存了一百多万。厂长拿这些钱给职工办些福利。职工是什么？谁对他好给他实惠就感谢谁的主。用物质刺激最能调动他们积极性和情感性的一个群体。所以厂长和孙猴子的口碑特别好。厂长和孙猴子心里都明白，只要不往自己兜里揣，小金库的钱都拿出来为职工生活服务，职工分多少我就分多少，纤维厂保证是太平世界。至于外单位客户给厂长、孙猴子送多少礼，一是多数职工不知道，都是暗箱操作。就是少数职工知道了也视为正常，改革开放鼓励创新嘛。二是都在摸石头过河，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阶段，谁也搞不清怎么干是对怎么干是错。况且总设计师邓大人还说了：“可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让全国人民放心，我们走的是全国奔小康共同富裕的道路，中国不会出现百万富翁人物的。”聪明人谁不趁这个机会抓挠点钱呢？不怕猴机灵，他心肠好，猴子怎么勤劳蹦跶都是为全厂职工谋福利，是好猴子一个。
保住销售科长这个位子，孙猴子少不了经常到厂长家做客，把客户回敬给他的礼物拿一些孝敬给老厂长。一来二去他与厂长相处的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了，简直象叔侄一般，而且成了无话不谈的老铁子。时间长了机关干部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连一些副厂长都知道，孙猴子别看只是个科长，但他的作用在纤维厂就是老二。副处级干部都来恭维他，在机关混的干部队伍谁都不糊涂，厂长负责制以后就是一票否决，要想混的舒坦必须爱屋及乌。现在最不香的是企业里搞政工的那些人，从党委书记到各政工部室，一律是看报纸喝茶水。不过一天无所事事拿工资倒混个清闲。改革开放以后，有一些观念异变的人们心里梦想着全盘西化，职工中连写入党申请的都少的可怜。“政治不挂帅了，没稻草可捞了，谁还入党干啥？”这是相当一部分职工的心理状态。
“看来搞政治也有不时兴的时候，不总是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那样风风火火的时候。企业党委工会怎么都变成了配合厂长行政班子工作了呢？以前都是领导企业，现在是配合企业，听着就感到别扭。听说企业里党团工会组织将来要改革为业余活动组织，企业就是生产单位。妈呀！要是这样那是怎么回事呀？看来还是我老婆凤琴主张的对，‘平平淡淡过好咱老百姓的小日子，不要在政治风浪里起伏了，咱不想高官厚禄，也不想在菜市口砍头。咱没有毛主席为革命痛失家人的伟大胸怀，咱一个沙拉迷子穷百姓，也没有阿Q那样呼呼啦啦跟着闹革命的必要。要是为个人利益在这里铤而走险地折腾就更不值得。’是啊！我已经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人啦，不问政治小日子过得不也很美满吗？上上下下对我的口碑还挺好，我要像以前那样是个政工干部，今天不也是如此冷落的喝茶水看报纸，坐在办公室里躲清闲吗？”
看到企业里党政领导班子间领导上错位的变化孙猴子大大的感慨一番。他成了糊涂庙里的糊涂神，这改革开放究竟要干什么？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咳！一个老百姓别想那么多国家变革的大事了，有党中央把关定向，咱只管小车不倒尽管推就是了。”最后孙猴子把搞不通的落脚点放在这里。这一放，心态利马的稳定下来，一心扑在销售业务上，工作越干越出色。
“孙科长，办公室有你一个汇款单和包裹单，厂办小杨叫你赶紧取走。”
“你不是看错了，谁能给我寄钱和包裹？见鬼了。”
“巴结你的人还不有都是，贿赂贿赂你呗。”
“这么明目张胆的贿赂贿赂我可受不了，简直就是在埋汰埋汰我。哪来的汇款单？”
“我哪知道，你去厂办不就知道了。”
孙猴子到小杨那一看包裹单和汇款单，还是感到一片狐疑摸不着头脑，不管怎么说，到邮局问问再说吧。小杨在单据上盖上公章把单据交给了孙猴子，猴子拿着单据没回科里，拦住一辆出厂小车径直向邮局开去。
取来包裹一看他惊喜了，是他半个月前丢失的一个真皮公文包，公文包里的身份证、工作证、介绍信、牡丹卡、名片、笔记本等一样也不少；只是公文包里的六千元现金没了变成了六千元汇款单。他不认识这位叫刘德江的汇款人，汇款地址是山东威海一户人家。“我遇见贵人了，我要和他交朋友。”孙猴子感激的热泪盈眶，下定决心找机会去威海拜访这位贵人。
半个月前，孙猴子出差走访客户来到山东几家合同单位。济南、青岛、烟台、最后到威海，在码头旅社住着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从沈阳来的鲜族人叫金庸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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