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年马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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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还不回来？”

“女儿女婿不让走，让我游遍海南风光，前些天我还去了一趟新马泰，回来又跑了一趟普陀山。女婿还给我预定了下礼拜去峨眉山的飞机票。这几次去了一些寺庙感触一下，你别说猴哥，我还真挺羡慕这些和尚尼姑的清净生活，他们一天‘自种自收还自足，不知尧舜是吾君；梦中明明有六道，一觉醒来无大千’的现代隐士胸怀，真体现出了超凡脱俗的境界。猴哥，相比之下我们的意境就显得特别渺小啊！等回去以后我要好好跟你学习研读佛经。”

“咱哥们学学还行，修行那是都做不到的，咱都不如高秀敏，下不了那个决心。慧根还是浅啊。”

“你别说猴哥，这回我算体会到了信仰的魔力，它把高秀敏这个滚刀肉都给教化了，意识形态彻底变了。对我也理解也包容了，心态豁达多了，我挺服她的。”

提起高秀敏变化，孙猴子和猪八戒可真是万万没想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以前那种粗野蛮横霸道，妒忌成性，心胸狭窄的格调荡然无存，出家以后整个来一个脱胎换骨。她很祥和地对朱晓杰说：“我已经皈依三宝，出家为尼，我与你夫妻缘分已尽，不要再要求我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八戒再去找她几次，她都闭山门不见。女儿劝说也无济于事，一个多月过去了，八戒也不抱一线希望了，在女儿家住些日子，玩几处南国风光也就准备飞回来了。

“猴哥，我给你说件爆炸新闻，是我亲眼目睹的劫匪强抢事件。猴哥，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抢劫事件真是少有，我还以为在拍电视剧呢，看着真是惊心动魄呀。”

“是吗？给我说说，怎么个惊心动魄？”

“每天早晨我都在海边公路遛弯晨练，然后顺路登上附近的山头看一会大海扬帆。啊！海岛、蓝天、渔船、海边公路流动的汽车，一幅绝美的自然图画。我伫立在山头，这些美丽景象尽收眼底。我天天能看到开往海岛度假村的旅游大客车欢声笑语的从这里通过，今天早晨却出现了异样，一台旅游大客车开到山脚就停下来了。我用望远镜一看，车里的游客规规矩矩地坐在车座上一动不动，车里有三四个人在车里晃动着像在收什么东西在比比划划，就在这时司机破门跳下车就拼命地往我这边的山里跑，他跑出十五六米远的时候车里的一个人砰砰向他开了两枪，当场就把司机打死在那里。真枪的动静我能听出来，与咱武斗时放枪的声音一样。这时我才明白不是拍电视剧而是发生了意外，我立即掏出手机向110报告了这里的枪杀事件。你别说猴哥，深圳的110来的还算快，因为我报告的是枪杀，所以110来了好几辆警车，老远就听到警笛的叫声，这警笛叫声也真烦人，好像是给歹徒送信似的，听着警笛的动静就像是喊着‘歹徒快跑快跑，我们来了来了’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警车这么一叫果然惊动了大客车里的劫匪，他们立即发动汽车沿路向前飞奔而去。他们还砸碎了后玻璃向警车开枪，可能警车装的都是防弹玻璃，或者手枪远距离杀伤力不够打不透警车的玻璃，警车里的驾驶员丝毫无损，歹徒把车开得飞快，警车开得更快，眼看着就要逼近大客车，这时歹徒绝望了，风驰电掣地向大海飞去，五十多人全部葬身鱼腹。这一切我一直在山头用望远镜跟踪记录，这就是今天鬼节骇人听闻的新闻。三个恶鬼投海，还抓了一车垫背的，可恶之极。”

“你怎么知道大客车里面是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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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呀，警车追击劫匪就没顾及死司机，我下山到死人跟前一看，司机没有死，一直在那里痛苦的呻吟着，我赶紧打120叫救护车，把他送到急救中心。我帮他办理了住院治疗一切手续，还给他家人打了电话。司机的枪伤不重，腿上软组织打穿了两个洞。一切都处理包扎好了，家人也来了，司机对我们讲了前后经过。原来，大客车再去海岛度假村的半路上遇到这三位招手拦车的，搞客运的司机都想多拉一个就多赚一个，所以就停车让他们上车卖给他们三张票。没想到的是车开出去不到五里路，这三个人就喊着叫司机停车。他们拿出枪拔出刀对车上的乘客喊：‘各位听好了，我们三个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今天我们哥仨手头紧了，缺盘缠了。没别的意思，各位把背的小包都奉献出来我们一走了事。谁要是不听话，告诉你们，我们杀一个也是杀，杀十个百个还是杀。’车里没有一个反抗的，都乖乖地把装着金钱、手机、身份证等贵重物品的小包交到劫匪的大布袋子里。劫匪明白，夏天都穿的单薄，身上很少放钱，出游都背个小包，只要把小包收来，就用不着收旅客身了。司机对我说：‘我一看，满车的人数我司机钱最多，卖的车票钱全在我的腰包里，怎么办？对呀，三十六计走为上呀，我抓住他们注意力在游客身上的时候打开司机车门跑了出来。没想到这杀人犯真狠，真冲我开枪。劫匪以为我躺在那不动是死了没过来理睬我，要不是110警车来得及时，劫匪走时肯定会走过来要我的包。这位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司机不住的感谢我。我对他说，车上那么多人怎么不齐心起来反抗，五十多人还制服不了三个劫匪？你说司机怎么说猴哥，真是窝囊透了。他说车上的人脸都吓白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南方蛮子可真屁，要是我豁出老命也得和劫匪干。”

“那是，咱八戒怕过谁呀，手无寸铁也得给劫匪一顿降龙十八掌，要是给你两把枪就更不怕了。”

“我要是有枪，就凭我的枪法，这三个亡命歹徒全都毙命。通过这件事我倒有个想法，我要是国家主席就下令公开销售护身手枪，把手枪摆在专卖店，凡是没有犯罪的爱国公民都可以购买，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犯罪分子手里有枪而守法公民手无寸铁的被动局面了。”

“那不行，八戒，手枪要是普及社会人们就会互相残杀了，那样就乱了套了，社会治安就无法综合治理了。”

“正好相反，不会互相残杀而是互相制约。正常人谁都不会轻易违法去制造枪杀事端，文革时全国人民手里有那么多枪支弹药，轻重型武器都有，那时候我们手里都有好几支枪，谁敢随便打死几个人？一个也没有嘛！”

“那时候人们还有礼义廉耻道德水准，包括解放前我们的那些祖辈，有枪也不会胡来。不像现在人那么野蛮自私，现在就不行了，有枪都是草头王了。”

“猴哥，我不像你这么看问题，有没有枪我们要辩证的看它，羊面对着狼的威胁就会努力锻炼生存本领，狼见到猎人也会拼命跑掉。歹徒和不法分子面对着公民的武器也会惧怕三分的，你还记得文革时期我们清河镇联防那阵子，那些偷鸡摸狗的歹人一个也没有嘛。就连打砸抢都是为集体嘛。没有一个为自己，军法不容。”

“现在黑社会那么猖獗，有枪麻烦大了，不行，八戒，此路不通。”

“咱是瞎聊，猴哥，就像国家真卖给你枪似的。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黑社会那帮人你不给他枪他也会套弄枪。再说黑社会都是热衷于互相残杀，什么斧头帮、锤子帮，都是黑吃黑，与老百姓无关。你看香港片，黑社会那么猖獗，不也没影响香港政府和市民的繁荣。得，咱不聊这些没用的话题，说点正统的。猴哥，你有什么指示吗？”

“没什么，前些日子王家堡子李太原和马春花来大连推销批发哈什蚂油顺便到我这里来住了几天，他们建议我们青年点的老人定个时间到王家堡子聚一聚。他告诉我徐桂枝今年六月份也病死了。掉头的太多了，现在算起来就剩下五个人啦。我和他们说了你在深圳，什么时候聚会等你回来再商定。”

“好，回去再说。看来死亡并不困难，今天一眨眼五十多人就没有了，细想生存才是非常困难的。”

“哈哈，八戒，死亡是造物主为生物世界安排的一种自然属性，是生物需要的、普遍的灾难，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离死亡。生由死而来，种子为了萌芽，种子必须要死了才行。螳螂要想生娃，怀孕就会吃掉老公，生娃时自己又会死去。人用不着害怕死亡，对人来说，死，是将人们所有的秘密、阴谋、奸诈的面纱揭开和结束而已，从这一点讲，人死或许就是一种刑罚，但这并不等于赎罪。”

“是的，猴哥，死看对什么人而言，我认为歌德说得非常好，他认为死对于智者并不是恐怖，对于善者并非是终点；因为有死，才会使善者坚强，会使智者认识生，死教他如何做生的行动，死会使仁智者永生。”

“所以我常说我们不能驾驭生命的长度，但是我们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浓缩时光多为人类社会做些好事，这样，当我们肉体生命结束了还会有我们的精神生命、艺术生命留在人间。我为什么支持你写作，就是想通过你的笔把我们这一代红卫兵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留给子孙后代。几十年以后也让我们的后代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这就是歌德说的永生。”

“猴哥你放心，八戒一定不辱使命，初稿我已经写了二十多万字了，年底就能脱稿。你就准备出资给我全国发行吧，不用多你拿出十万册的出版费就行了。”

“只要我看好通过了，二十万册费用我都出。只要弘扬正道，写实说出我们的心声，我不怕花钱。”

猴子和八戒这老哥俩在网上视频聊天一个多小时，一直聊到十点多钟还不想下线。最后还是八戒的女儿跑过来说：“孙大爷，我爸今天忙活得太累了，公安局明天还要找他做现场目击笔录，都早点休息吧。”女儿一片好心的下了通牒，老哥俩才怏怏不快下线关闭了电脑。

凭着孙猴子心平气和方面的修行，他躺在床上不出五分钟就会进入梦乡。今晚不行了，由于一天的过度兴奋驱散了他的睡眠，尤其孙子小牛给他带来的从来没有的欢悦让他浮想联翩。他梦想自己也能回到童真，回到童真该多好呀。细回味起来人生也就是二十岁以前最幸福，才真是无忧无虑的人日子。他想起了圣经里上帝造人的故事，上帝说，因为人是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留下的孽种，不能让人类过太多的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但毕竟是神的孩子，就给人二十年的快乐时光吧。可气的人类都嫌二十年的寿命太短，哀求上帝多给点时光，上帝发怒了，就在驴马的请求下，从驴马身上各减少二十五年寿命转给人类。并且规定人类二十岁以后，就让他们向山顶滚动石球，只有把石球推到山顶立住才能赎去罪过。于是，人类就利用驴马给的寿命去推石球，他们奋力地推呀推呀，可算把石球推到山顶了，但是一松手石球就又滚下山来。于是人类就又把石球推上山，一松手石球又滚下来。就这样，人类世世代代推着这个石球，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地推着，有罪的人类永远不会把圆圆的石球立在尖尖的山顶上。

“这二十年真好啊，不管是苦孩子还是富孩子，不管是衣食无忧还是受苦受累，这个年龄段的精神世界总是愉悦快活无忧无虑的。人心为什么要成熟复杂起来呢？总停留在童*该多好呢？这人也真是的，大家快快乐乐过上二十年无忧无虑的精神世界该多好呀，还接受驴马的馈赠干什么呢？这五十年的驴年马月让人类吃多少苦呀，造多少罪啊！六道循环无尽无休，违背神的意识有你的好吗？”孙猴子想着青少年时代的蹉跎岁月，虽然苦辣酸甜都有但精神上没有痛苦的感觉。而今回味起来倒成了一种享受。他的意识流从青少年流到中老年时代，流到青年点这些老战友身上。“是啊！李太原和马春花他们说得实在呀，都六十多岁的朽木不可雕的人了，掉头的越来越多了，都有五个相约在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嗯，李凤琴、司马风、依兰文、张丽华、徐桂枝都走了，人生真是短暂啊！弹指一挥间啊！对，红灯记里那个鸠山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如梦，转瞬就是百年啊。’时光真是转瞬即逝啊。活在世上就浓缩时光多做点问心无愧的奉献吧，免得弥留之际留下一堆遗憾。活着得像保尔那样，对，保尔&；#8226；柯察金那句名言说得多好啊，‘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他在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奉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人生就应该这样的度过啊！你不为人类进步事业贡献力量，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呢？记得爸爸把保尔&；#8226；柯察金这句名言写进笔记本，还用毛笔写成横幅挂在墙上，妈妈说这句名言是爸爸的座右铭。文化大革命来了还是我把横幅撕下来烧掉，现在想我该多么混账啊！保尔是好样的，活在世上就要做保尔&；#8226；柯察金这样的人。否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消费者，甚至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害虫。象八戒讲的那三个全国通缉的靠杀人抢劫混日子的犯罪分子，那就是一个野兽不如失去了人味的东西，就不是神的孩子了。”孙猴子想起了爸爸写的挂在墙上又被他烧掉的横幅，内心里泛起了一阵悸痛。

“谁不知道你这个泼妇，卑鄙龌龊的小人，你和我爸登记结婚就是图我家的财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对，你爸愿意，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能陪你爸睡觉吗，你气皮眼涨了吗？放心吧大女儿，我这个后妈给你当定了，别看你比我大两岁我也是你妈。”

“你这个撒野的泼老娘们，你出口不逊信口雌黄，我撕烂你的嘴。”

“行啊！你来试试，我要不把你这个老臊*撕烂我就不是你妈。你过来，你过来。”

“行了，你们别吵了，深更半夜的影响别人睡觉，你俩咋咋呼呼也不怕人笑话。”

比邻小楼里吵闹声孙猴子听得真真切切，夏天都开着窗户睡觉，一定吵醒了不少邻居。常言说的好，一个屋檐下住着两个女人必须是同一个血统的才能和睦相处，妈妈和女儿，姐姐和妹妹住在一起都不会发生太大的矛盾，就是有矛盾也会很快化解。没有血统的就麻烦了，婆婆和媳妇，嫂子和小姑子，女儿和后妈肯定是矛盾重重。孙猴子听着两个女人对骂，心里想着这位邻居。“老肖头啊，你真是活该呀，不听我的劝告，麻烦来了吧。天天搅你个鸡犬不宁，折寿啊！”

老肖头七十三岁了，半年前老伴过世了，他就和四十八岁的保姆搭伙过日子。过了三个月保姆提出来要登记结婚，要过名正言顺的夫妻生活。为这事孙猴子劝过他，告诉他为他家里的天下太平不要登记结婚，就这么搭伙是上策。可是老肖头就是不听老猴子劝，领来了结婚证。他是市委退下来的离休老干部，离休前是市委领导，离休金就七千多元。保姆当然高兴了，别墅小独楼住着，离休金手把着，结婚证一到手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城市家庭主妇。保姆的习性没了，农村的儿女经常来这里吃住。这一切老肖头的大女儿看不过去了，她比这位后妈还大两岁，经常过来与后妈吵闹。老肖头在国内就这么一个大女儿，其他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被他在他有权的时候送到国外定居去了，现在都办了绿卡在外邦。大女儿岁数大尽跟爸爸走五七吃苦瓜涝秧，等该借光的时候她也出嫁结婚了。姊妹弟兄们都在国外定居，与她经常电话来往，不时还给姐姐寄来点实惠，并且还都立下字据表示放弃父母的家庭遗产继承权，都授权给姐姐继承。妈妈去世后，爸爸立刻与保姆同居她就很不满，这回又与保姆登记结婚更是怒火燃烧雷霆万丈，对小后妈的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了。老肖头也后悔觉得办错了一件事但已无法挽救，现在不管老肖头怎么做，保姆这头都是赢家。“菩萨畏因，凡夫畏果。人生就是自食其果的过程，君子慎行，明其道理；小人横行，不懂是非啊！堂堂的市委领导人物怎么还看不透保姆的心计去吃这个亏呢？”猴子听着吵闹心里嘀咕着。

“喂！老肖头，你们还让人睡觉不？你们要吵架去渤海湾吵去。还讲不讲点公德。”

“一点修养都没有还市委领导呢，深更半夜大吵大闹丢不丢人啊。白活。”

周边四邻都叫嚷了起来才算把老肖头家里的吵闹声制止下去，结束了窝里斗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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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秋月悬挂在夜空，月亮和月光都不太透明，总有一层阴霾挡着月光，可能家家烧纸的关系污染了空气，也可能是阴鬼都出来抢钱搞得鬼节之夜乌烟瘴气吧，反正月亮是圆圆的就是不明亮〃奇＋………書……………网…QＩＳuu。ｃＯm〃。不过这种月光洒在床上似乎有点催眠的作用，朦朦胧胧的光抚摸着你一会就会进入梦乡。倒也是，月亮快午夜了才升上夜空，不正是来催你打哈欠的吗。孙猴子过于兴奋使体内缺氧使二氧化碳增多，挺到午夜被柔弱的月光一抚摸连连打几个哈欠。“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老猴子，今天你是破天荒头一回失眠啊，对了，明天老年大学还有我两节健康养生讲座课呢，赶紧睡觉别误了正事。

这回孙猴子又恢复了常态，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出了鼾声。他有驾驭自己的能力，多年修行让他理智得很，很少被情感拨动，决定自己睡觉很快就睡着了。不过，今夜虽然很快睡着了，他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一种小大人的感觉，他一个人走在一条泥泞的山间的羊肠小道上，小道一边是峭壁山崖，另一边是万丈深渊，深渊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波涛翻滚着一片恐怖的黑水。孙乃正小心翼翼一哧溜一滑溜的走着，吓得他全身冒着凉汗，走到最窄的地方他一下子滑到了，身体倒悬掉入黑海里，他搂着狗刨哭嚎着救命。这时从山上飞下来一个老人把他背了起来飞走了，飞到一片松林处把他放下，他一看背他的人原来是他的爸爸。他一阵惊喜地拉着爸爸的手穿过松林小路，眼前出现了一座座茅舍，好像是王家堡子，又不像是王家堡子，没有三块石。对，象清河水库输水道东山那片松林，松林里都是坟茔地呀，没有茅舍呀。他脑子里画魂跟着爸爸来到一个茅舍，爸爸打开柴扉进到院子里，这时妈妈也从屋里出来迎接他，还有钟本之和高树贤。进屋里他跪在爸爸妈妈面前哭诉离别之苦，求父母原谅他的不孝。妈妈告诉他父母早就原谅了儿子的过错，而且一直在帮助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爸爸告诉他：“修王家堡子水库是我给你设计的，是高树贤和钟本之帮你干的。”钟本之还说：“孙总设计，我两个水利工人施工才有多快好省的效果，我们不帮助你建水库，你们一个学生知青和土气社员哪有那份灵感，这叫鬼使神差，我俩是鬼，你爸是神。”孙乃正听到鬼使神差四个字忽然想到，对呀，我现在见的都是死人啊，难道我也死了吗？我要是死了应该去找凤琴呀，凤琴在哪呢呀？我怎么没看到呀？

“你们看见李凤琴了吗？”孙乃正问。

“李凤琴不在我们鬼道，她在天道，凤琴有时也飞过来看我们，她说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也知道他是我们儿媳妇，看见过你们在一起过日子，只不过我和你爸去你家你不知道，你看不到我和你爸。你要去找她你就飞往八重天，她在那里修行佛法，修成了就升到九重天以上的的极乐世界。”

“我会飞吗？爸爸会飞我知道，爸爸就是从山顶飞下来把我从黑水海里救出来的。可我不会飞呀。”

“到这里你就会飞了，像游泳一样，你一拨动空气就会飞起来，不信你试试。”

孙乃正按照妈妈的指点操作，果然飞了起来，他在村落上空飞行几圈高兴极了，他决定告别父母去找凤琴。父母这里总是暗无天日，连星星月亮都没有，这八层就是阴曹地府吧。我得赶快离开这不见光明的地方。

孙乃正开始飞行，自己觉得像波音747在天空中翱翔，一会就钻入云端。他踩着祥云飞着，飞着，飞到无色界的三重天就开始见到许多空中楼阁，飞到八重天更是金砖玉瓦琉璃墙珠光宝气满清空。李凤琴站在云头正等着孙乃正。两人见面先是抱头痛哭一场，然后李凤琴领他到甘露池塘沐浴，池塘金沙铺底，水质清澈甘甜，水温随意而变。池塘里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莲花，都是从金沙里长出来的，荷花大的能坐上几个人靠着花瓣休息，荷叶大的可以做蹦蹦床在上面玩耍。孙乃正看哪处都感觉是别有洞天。

“凤琴，你怎么住在这么好的地方？阳光明媚，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不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人死了住在什么地方那是根据你活着的时候心地好坏和心底向往来决定的。我和司马凤都住在这八重天，都是靠阳世的无私奉献换来的。你知道你为什么学佛吗？都是我点化你这样做的。我怕你过不去金钱关，过不去名利关怕你下地狱才点化你学佛自救。”

“金钱确实是关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钱是老天用来考验人的第一关，赚钱不是目的而是做人做事的工具，钱怎么赚怎么花体现着人品，最能考验人的道德情操。你看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