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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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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段泽涛,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目光,缓缓说道。

其他常委一听险些笑出声来,陆晨风话虽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这样分工却等于把段泽涛架在火上烤,阿克扎是以畜牧业为主的,工业底子很薄弱,几乎等于没有,仅有的几家工厂还处于倒闭的边缘,连工资都快发不出了,让段泽涛分管工业就等于让他去当光杆司令,还得收拾烂摊子。

至于文化、教育、卫生这三方面的工作更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阿克扎经济本来就不发达,在这三方面的投入很少,国家虽然有些拨款可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最容易出问题的也是这几个方面的工作,特别是卫生工作,阿克扎的自然环境本来就十分恶劣,藏民的卫生保健意识又差,一旦出现大规模的疫情,分管副专员就是第一个要背黑锅的。

本来常务副专员是应该分管财政、城建、交通等几个油水部门的,手里有了财权,下去别人自然要给面子,但陆晨风却不按常理地调整了常务副专员的分工,下面的人自然知道一把手对段泽涛不待见了,他这个常务副专员的威信自然就大大消弱了。

段泽涛虽然不太了解阿克扎的情况,但只看常委们的表情就知道陆晨风给自己安排的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他初来乍到也不好表示反对,就算反对估计也没有用,说不定还得被陆晨风扣上一顶拈轻怕重、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大帽子,看来这双小鞋自己是不穿也得穿了,就点了点头表示服从组织安排没有再说什么了。

分管工作定下来了,段泽涛就算正式走马上任了,但是他分管的几个行局的局长却一个也没来找他汇报工作的,段泽涛却没放在心上,他让方东明找来阿克扎工业发展情况的资料,一个人在办公室埋头看了几天。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阿克扎地区的工业底子之薄着实让段泽涛大吃了一惊,整个阿克扎地区一年的工业总厂值还不到一个亿,而工业局下辖的三个大厂,阿克扎制药厂、阿克扎毛纺厂、阿克扎工艺品厂更是连年亏损,连工资都发不出,工人们到行署闹过好几次了,目前只能靠财政补贴过日,但阿克扎的财政状况本就不宽裕,长此以往肯定行不通,这就象三座火山迟早要爆发,摆在段泽涛面前的就是一个死局。

这下段泽涛总算明白为什么当陆晨风宣布由他分管工业时常委们的目光会如此怪异了,最头疼的是自己身边缺少了解阿克扎情况的人,而阿克扎地区的藏人很多不会说汉语,自己又不懂藏语,方东明情况也和自己一样,整个两眼一抹黑,看来必须找到一个熟悉情况会说藏语的心腹手下。

本来按道理,除了秘书外,行署副专员还要安排一个副秘书长跟着的,但是现在行署内人人都知道段泽涛不受陆晨风待见,分管的又尽是一些没油水背黑锅的部门,又有谁愿意来跟这个倒霉蛋呢?而彭旭东也是装聋作哑,段泽涛不来找他问,他就没有安排。

其实段泽涛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他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现在的那几个副秘书长都是只会溜须拍马,没有真才实干的“墙头草”,他一个也看不上,几经了解和考虑,他把目光锁定在了行署政研室的副处级调研员扎西次旦身上。

扎西次旦算是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了,他的仕途也颇多坎坷,他是文革后阿克扎的第一批正规藏族大学生,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刚毕业时也是意气风发,想干一番事业,开始倒也顺利,他的个人能力也很强,从普通乡镇办事员干到乡长、乡党委书记,最后被提升为副县长,但因为为人耿直,喜欢顶撞上司,得罪了当时刚当上行署专员的陆晨风,结果被一纸调令调到行署政研室冷藏起来,一直郁郁不得志,在阿克扎行署算是被边缘化了的人物。

这样的人正是段泽涛要找的,不得志,自己提拔起来后必定会心存感激,忠诚度上面就不会出问题,而且扎西次旦有过基层工作经验,熟悉地方情况,本人又是藏族,办事能力也不错,正是十分理想的副秘书长人选。于是段泽涛就让方东明去把扎西次旦给找到自己办公室来谈话。

扎西次旦当然知道段泽涛为什么要找他谈话,却并没有一种要熬出头了的兴奋之感,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容易冲动的热血青年了,对于这位同样不被陆晨风待见的段泽涛他虽有些同病相怜,但却并不看好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外来副专员,作为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他太清楚陆晨风在阿克扎的掌控力了,孤立无援的段泽涛一点机会都没有。

段泽涛见到扎西次旦进来,高兴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热情地和他握手,将他请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了茶,才在一旁坐了下来,亲切地问道:“扎西次旦同志,你是阿克扎行署的老人了,我叫你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阿克扎的一些情况……”

扎西次旦虽然对段泽涛的礼贤下士有些感动,但却不愿贸然卷入段泽涛和陆晨风的争斗当中,段泽涛是外来户,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却本地人想走也走不了,到时触怒了霸道的陆晨风,只怕连副处级调研员也干不成了,笑了笑委婉道:“段专员只怕是找错人了,我这人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是在行署混日子的闲人,哪里了解什么情况,段专员还是另找他人吧!”

段泽涛仿佛看透了扎西次旦的心思,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确是找错了人,原来扎西次旦同志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

扎西次旦一听就火了,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段专员,你这是在侮辱我,我如果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又岂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段泽涛义正词严道:“阿克扎地区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人们的经济收入和生活状况都处在一个十分低劣的水平,我一个外来干部尚且想努力改变这种状况,你身为阿克扎本地人,却只知明哲保身、畏惧权势,不是‘墙头草’是什么!”

扎西次旦一下子被戳中痛处,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呐呐地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情况,陆晨风在阿克扎根深蒂固,你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的!”

段泽涛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不远万里来到阿克扎,就是来和人搞内斗的吗?!我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能为藏西建设尽一份力,让藏族同胞的生活条件能有所改善,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又如何能有所建树呢!”段泽涛表现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和自信,目光炯炯地死死盯住扎西次旦……

第191章 扬眉吐气

扎西次旦也被段泽涛的激情感染了,猛地站了起来,激动道:“好一个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就冲段专员这番为藏民谋福祉的豪情,我扎西次旦虽不才,段专员但有所问,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泽涛拍拍扎西次旦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呵呵笑道:“我现在分管工业、文化、教育、卫生,但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就请你给我介绍一下这几方面的情况吧……”

“陆晨风让你分管这几方面的工作摆明了是把你放在火上烤,先说工业吧,那就是个烂摊子……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进行企业改制,还要引入新的资金,阿克扎地域偏僻,交通不便,各方面都没有优势,要想招商引资谈何容易啊?”

“至于文化、教育、卫生一直是阿克扎地区的短板,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而且最容易出问题的也是这几个方面的工作……陆晨风分明是要你背黑锅,而且这几个行局的局长都是陆晨风一手提拔起来的,你根本就指挥不动,这一招实在太狠毒了!陆晨风一向排挤异己,要说他对于外来干部心存戒备是有的,但他和你并无仇怨,为什么要把你往死里整呢?!”扎西次旦气愤不平道。

段泽涛微微一笑道:“扎西次旦同志不愧是阿克扎的‘活字典’啊,对各方面的情况都十分了解,看得也很透彻,让我获益匪浅啊,至于那些排挤异己的小丑伎俩,我是从不惧怕的,行署这边还缺一位副秘书长,不知道扎西次旦同志有没有兴趣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啊!”

扎西次旦苦笑道:“我当然愿意跟着段专员,但陆晨风一向看我不顺眼,他又怎么会同意让我做副秘书长呢?!”

段泽涛哈哈大笑道:“要是我连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我还在这里谈什么振兴阿克扎经济,趁早卷铺盖走人好了,你只说愿不愿意,其他我去安排好了,先代理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了,我再安排你转正。”

扎西次旦望着成竹在胸的段泽涛,沉寂许久的雄心也激荡起来,大声答应道:“既是如此,段专员但有所命,我莫敢不从!”

送走扎西次旦,段泽涛就主动去找彭旭东,彭旭东兼着行署秘书长,安排副秘书长分工也是他的职权范围,段泽涛把准备将扎西次旦借调过来代理副秘书长跟自己的事向彭旭东一说,彭旭东的脸色就变了,冷冷地道:“提拔副秘书长是需要常委会讨论的,段副专员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段泽涛早猜到他会这么说,冷笑道:“我是常务副专员,按规定要配跟我的副秘书长,这个人选我自然有发言权,而且扎西次旦只是暂时借调代理副秘书长一职,而非正式任命,就不需要上常委会讨论,这么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还怎么开展工作?既然你解决不了,我就给省委组织部的王部长打电话,问问我这个要求是不是违反了原则,请他帮忙解决一下!”说着又拿出手机作势要给王清枫打电话。

段泽涛一搬出省委组织部长的牌子,彭旭东就软了,连忙拦住他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这就去请示陆书记!”

对付彭旭东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就要以硬碰硬,段泽涛冷哼一声拂袖扬长而去,彭旭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呸,神气什么啊?看你还能蹦跶几天,得罪了陆书记,你就别想好过!”说着急匆匆地去找陆晨风告黑状去了。

彭旭东添油加醋地把段泽涛要调扎西次旦去给他当副秘书长的事说了,又火上浇油道:“陆书记,要我说这段泽涛还是欠收拾,这事不能让他如愿,否则他就更嚣张了!”

陆晨风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是官场老油子了,看问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沉思了一会儿,阴森道:“这个段泽涛还不老实,的确是吃的苦头不够,不过他要真把这事捅到省委组织部王部长那里还真有点麻烦,上面又该说我排挤异己了,就让扎西次旦跟着他吧,他一个光杆司令就算加上扎西次仁那个废材谅他也翻不了天去,就先让他得意几天,我再慢慢来收拾他!”

基本了解了阿克扎的基本情况,段泽涛分管的几个行局局长依然没有来向段泽涛汇报工作,段泽涛决定带着方东明和扎西次旦下去看看,找彭旭东派了车,段泽涛把钥匙交给胡铁龙,几人一起来到车库前一看全傻眼了。

这是一台老得快没牙了的吉普车,车身上锈迹斑斑,车窗玻璃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散架了一般,车体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开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这车还能开吗?!我这就找他们去!”方东明气愤地嚷了起来。

扎西次旦象是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苦笑道:“找他们也没用,他们肯定会说车全派出去,先试试吧,兴许还能开呢。”

胡铁龙上去打了几次火,终于把车发动了,段泽涛他们坐上去,开了没一百米远,车子突然冒起了浓烟,段泽涛他们赶紧下了车,胡铁龙提了一桶水浇在冒烟处,打开引擎盖检查了一下,转头对段泽涛摇摇头道:“老板,这车实在不能开了!”

这时办公楼那边传来“扑哧”的轻笑声,段泽涛恼怒地回头望去,几个看热闹的行署工作人员赶紧把头缩了回去,方东明和扎西次旦也露出了沮丧的神情,段泽涛知道这时候再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力量,不仅行署的那些人会看扁自己,连自己人也会士气涣散,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拨起了藏西省军区司令员刘铁山的号码。

“刘叔,我现在混得惨啊,出去连辆像样的车也没有,刘叔看看能不能暂时从阿克扎军分区这边调辆车给我用一段时间……”

刘铁山一听就火了,勃然大怒道:“这个陆晨风搞什么鬼?!你堂堂的常务副专员居然连辆车都不给你配,我明天就到阿克扎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连老首长的孙儿都敢刁难?!”

段泽涛暴汗不已,刘铁山真要来了事情就大条了,自己还会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口实,对肖家影响也不利,连忙道:“刘叔,您就不用来了,这种小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要是让爷爷知道会骂我没用的,您只要调辆车给我就好了……”

刘铁山哈哈大笑道:“小涛好样的,不愧是老首长的孙子,我这就给阿克扎军分区司令员谢长顺打电话,那小子也是老首长一手带出来的兵,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他……”

段泽涛挂了电话,转头对方东明和扎西次旦笑道:“我们先回办公室,等一下就有人送车来了!”方东明知道老板一向神通广大,倒也没什么,扎西次旦跟着段泽涛不久,心里就有些犯嘀咕,阿克扎军分区司令员谢长顺是有名的火爆脾气,连陆晨风的面子也不卖的,段泽涛一个电话就要他送车来,这可能吗?

不一会儿,行署大院就驶进来两辆挂军牌的崭新墨绿色三菱越野车,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中年军官,正是阿克扎军分区司令员谢长顺!

谢长顺也是地委常委,不过他很少参加常委会,所以上次的常委见面会上,段泽涛没有见到他,谢长顺进了段泽涛办公室,竟然唰地并腿向他干净利落地敬了一个军礼,段泽涛连忙站了起来,惊道:“谢司令员,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哪里受得起你的敬礼啊!”

谢长顺摇摇头正色道:“我这军礼不是向你敬的,是向老首长敬的,好多年没见到老首长了,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说着这个铁一般的汉子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段泽涛也十分感动,忙道:“爷爷身体很硬朗,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谢司令员有空去燕京可以去看看他老人家……”

一旁的扎西次旦眼都看直了,段泽涛的爷爷是谢司令员的老首长,那该是多大的官啊?!想想也对,段泽涛如果不是有强硬的背景又如何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常务副专员呢?而且段泽涛面对咄咄逼人的陆晨风总是显得那样自信。心中就暗暗庆幸自己跟对了人,这下可以挺直腰杆扬眉吐气了,越发坚定了要紧跟段泽涛的决心。

谢长顺和段泽涛聊了一会儿,因为部队有事要赶回去就起身告辞,临走时拍着段泽涛肩膀道:“小涛,车我给你停下面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有谁敢欺负你你也只管告诉,我揍不死那狗日的家伙!”

段泽涛一直将谢长顺送出大门外,而行署大院里的那辆十分拉风的崭新军牌三菱越野车也吸引了行署工作人员的眼球,大家纷纷猜测段泽涛究竟有何背景,居然让阿克扎军分区司令员谢长顺亲自来给他送车!那些嗤笑排挤过段泽涛的人也暗暗心中后悔,陆晨风是一把手,他排挤段泽涛自己这小罗罗在里面跟着瞎掺和什么?!神仙打架,百姓遭殃,这要让段泽涛记恨上了,到哪里喊天去?!

第192章 乱局

刚才发生的一幕自然有喜欢巴结领导的人去向陆晨风汇报了,陆晨风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其实他也早已想到段泽涛既然和江子龙作对,又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常务副专员,家世背景肯定不简单,但在华夏国身份背景能超过江家的只怕掰着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吧,自己只要抱紧了江子龙的粗大腿,就算段泽涛有背景他也不怕,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阿克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他陆晨风说了算。

只是段泽涛和谢长顺有关系却是稍微有点麻烦,谢长顺出了名的脾气暴躁,来了脾气根本不顾后果,真要带着兵跑来把自己给揍一顿还真没地方喊冤去,看来以后整治段泽涛也不能太现形了,想想还是觉得心里没有底,就屏退左右,拿起手机给江子龙打电话。

电话里陆晨风先是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给段泽涛穿小鞋的事说了向江子龙邀功,又把段泽涛和谢长顺有关系的事也说了,江子龙虚模假式地先夸奖了陆晨风几句,又阴测测地笑道:“你放心,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不过你只给段泽涛穿小鞋还不够,那样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你要给他挖坑,让他自己往坑里跳……只要你能把段泽涛弄倒了,我保你再上一个台阶!”

陆晨风只觉骨头都轻了几分,再上一个台阶自己就到副省级了,连忙拍着胸脯道:“江大少,你只管放心,段泽涛要想和我斗,他还嫩了点,我保证让他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段泽涛却不知道陆晨风和江子龙正阴谋对付他,他带着方东明和扎西次旦去了工业局,都说看哪个部门油水最足,就看他的办公大楼修得气不气派,在阿克扎,工业局应该算是最寒酸的部门了,连楼房都盖不起,办公室就是两排低矮的平房,大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段泽涛坐的军牌三菱越野车开进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用工业局职工的话说,工业局在阿克扎就是被遗忘的角落,平时很少有领导来视察,工业局的职工们也都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全都放了羊,办公室里没几个人,就算有人看到段泽涛他们,也只是随意瞟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段泽涛来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工业局长格来多吉正和副局长玛钦次旦在下象棋,两人为了一步棋正争得面红耳赤,见段泽涛三人见来,一看不认识,还以为是外地来的客商,又正下到要紧处,就没有理会他们,倒是没有再争吵,继续下着棋。

扎西次旦正要上前喝止他们却被段泽涛拦住了,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下起棋来,不时还在一旁支支招,最后格来多吉小胜,心情大好,一边继续摆着棋子,一边笑呵呵地对段泽涛说道:“这位兄弟也喜欢下象棋啊,要不然我俩来一盘!”一旁的玛钦次旦就连忙站起来准备给段泽涛腾位子。

段泽涛笑呵呵地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我是臭棋喽子,不敢献丑,格来多吉局长棋下得不错,棋力深厚,心思缜密,敢打敢冲,可为什么这工业局的工作却抓不起来呢?”

格来多吉一听就变了脸色,将棋子重重地往棋盘上一放,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特意跑来嘲讽我的吗?!”

一旁的扎西次旦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道:“格来多吉,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位是行署段专员,你上班时间下象棋,还有道理了是吧?!”

格来多吉也大吃了一惊,不过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再则他也听说了新来的常务副专员不受地委书记陆晨风待见,所以倒是没有表现得多么惶恐,一边收着棋子一边懒洋洋道:“原来是常务副专员驾到啊,失敬失敬,我是上班时间下棋了,你们把我撤职吧,反正这狗屁局长我早不想干了,钱没钱不说,还要当受气包,谁爱当谁当去!”

“你!……烂泥巴扶不上墙!”扎西次旦被格来多吉气得半天说不出上来,段泽涛却一直笑眯眯地没有恼怒,笑呵呵道:“格来多吉局长,要是一盘棋,你会下到一半看局势不妙就不下了吗?刚才这盘棋你前半局局面并不占优,可你坚持下下去了,最后你不是赢了吗?”

格来多吉越发诧异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领导,对自己的出言不逊没有吹胡子瞪眼的训斥,反而和自己探讨起象棋来,就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气,沮丧道:“段专员,有些情况你刚来可能还不了解,阿克扎的工业底子薄不说,关键问题还是体制落后,缺乏资金……要改制又牵涉多方利益,我曾经提过好几个改制方案,都被陆书记否决了,要招商引资又根本没人来投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从刚才格来多吉的话里可以看出,他还是很有想法的,对阿克扎工业存在的问题也看得很透彻,这让段泽涛对他的印象大为好转,语重心长道:“格来多吉同志,工业局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点,的确很困难……这里面有客观也有主观的原因,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自暴自弃的理由啊,如果有困难就退缩,有问题就放弃,那还要我们这些党的干部干什么呢?!这样吧,你把你之前提的改制方案再整理一份交给我,我们再一起到下面的工厂去转转,争取能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克服嘛……”

段泽涛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正讲到了格来多吉的心坎上,这个七尺高的藏族汉子眼圈有些湿润了,感动道:“段专员,以前的领导来工业局,除了批评还是批评,只有您最理解我们这些下面干部的难处,我格来多吉要还不好好干那还是人吗?以后我全听你的,你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一旁的扎西次旦见了暗自叹服不已,刚才那一幕足以见段泽涛的领导艺术的高明,格来多吉是阿克扎行署领导人人提起就头疼的惫懒人物,反正是破罐子破摔,谁都不怕,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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