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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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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对手就得开枪。杨德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优秀士兵,他打冲枪根本不屑于以胸部为基准,都是以头部为目标。那天他处在被围捕的境地,精神高度紧张,地道里光线暗淡,与彭远大突然遭遇,首先看到的是彭远大印在墙壁上高大歪斜的阴影,他便本能地按照长期训练养成的习惯出枪就打,也是他倒霉,碰到了彭远大这个小个子,他射击的部位是头部,彭远大恰恰比正常男人的身高低了半个脑袋,再加上他在地道里行进,本能地就弯腰弓背,这样一来身高比正常男人又低了半个脑袋。结果杨德彪射出去的子弹就像一扇耙犁,在彭远大的脑袋顶上犁了一遍,几乎把他的头发全部剃掉,其中最低的一颗子弹在彭远大的脑袋顶部犁出了一道五毫米深的沟渠,而彭远大本身却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反而是彭远大倒下之后射出的三枪全部击中了杨德彪的腹部,距离很近,枪弹强大的冲击力把他掀翻在地,昏晕过去。结果,彭远大以自己被吓得跪倒在地尿了裤子却成功放翻强大敌手的生动战例,彻底颠覆了两军相逢勇者胜的兵家名言。

杨德彪也没有死,彭远大的三枪都没有射中他的要害,但是创口比正常的枪伤大了许多。正常的子弹出膛之后都是旋转着前进,彭远大的枪太老膛线已经磨损,子弹射出之后是翻着跟头前进,这种枪准头受影响,射程也不远,被打中了创口却很大,结果给杨德彪多放了两三百毫升血。审判的时候,经过法医鉴定,专家复审,确认杨德彪患了一种心因性偏执狂精神病,老是幻觉自己仍然在部队上服役,却又没有枪,便千方百计从武装民兵的枪库里偷了一支枪,结果引发了这样一场惊天大案。法院根据这个事实,依据法律没有追究杨德彪的刑事责任,杨德彪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彭远大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但是从此以后他的脑袋顶部就留下了一道沟痕,永远不能再长出头发了,彭远大只好把小平头改成了分头,倒显得比过去成熟、文气了许多。

如此重大的盗枪案被银州警方在短短三十个小时之内侦破,人枪并获,警察、武装民兵没有一人牺牲,因而受到了公安部的通令嘉奖,银州市公安局荣立集体三等功,彭远大荣获一等功胸章,奖金一千块。那个年代一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彭远大得了便宜偷着乐,拿着奖金领着董晓兰旅行结婚,回老家看望父母,剩下的钱还买了一个金戒指套在董晓兰手上。

公安局皆大欢喜,那个缠手的大金锭案就此再没有人提及了,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人事机构改革,过去的各种组一概撤销,成立了各种各样的科室、队办。确定刑警队副队长人选的时候,局领导发生了意见分歧,有人写了匿名信,揭发彭远大胆小如鼠,面对杨德彪的时候吓得尿了裤子,并且质问:这样的人怎么能立功受奖,怎么能担任刑警队的领导工作。

那个年代极左思潮还没有彻底清除干净,彭远大临阵尿裤子的问题被提到阶级立场、政治立场、革命意志的高度受到某些人的攻讦。老局长极力主张提拔彭远大担任刑警队副队长,行政级别副科级,其他副局长包括政委受到这种攻讦的影响,对此提议持保留态度,谁也不敢明确表态支持老局长的意见。老局长发怒了,在全局大会上开始骂人:“现在有些人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胡说八道,写匿名信臭别人,啥东西嘛。我看这种人就是裤裆里的虱子,不但咬人而且低级加缺德。说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抓获盗枪罪犯的功臣尿裤子了,是胆小鬼,你倒是没尿裤子,可是你连罪犯的影子都没见着。尿裤子咋了?胆小鬼咋了?老子第一回上战场枪一响就尿裤子了,现在照样给你们当局长。除了死人不知道害怕,谁没有害怕胆小的时候?就连精神病见了医生手里的电击棍还吓得直哆嗦呢。人家胆小,可是人家把罪犯抓住了,你胆大,抓个罪犯让我看看啊!还写匿名信,有本事当面站出来跟我辩论,看看你能不能用你那套歪理邪说说服我……”

老局长在全局大会上一顿臭骂,骂得公安局人人自危,老牛第一个跑过来问彭远大:“局长骂的是我吧?那天晚上我他妈怎么就睡着了。”那天晚上老牛和大李子在指挥部睡得香甜,彭远大走得匆忙,也没想到叫他们,等他们一觉醒来,彭远大和杨德彪都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彭远大说:“好啊,匿名信是你老牛写的啊。”

老牛连忙赌咒:“要是我写的让我生个儿子没屁眼。”

彭远大说:“你没写匿名信局长怎么会骂你?局长骂的是写匿名信的人,有人抢吃抢喝还没听说过抢骂的。”

老牛说:“看来真的不是骂我,那我就放心了。”

局长发了一通怒火,彻底平息了公安局机构改革和干部提拔的暗潮,镇压了不同意见,彭远大在第二次局务会议上顺利通过,被任命为银州市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成为公安局科级干部里资历最浅、年龄最小、个头最小的科级干部。

大李子坐在凳子上给黄小龙讲彭远大的光辉历史,却没讲彭远大尿裤子的情节,彭远大主动交代,自己把尿裤子的情节补充了进去。讲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庄文明也进来了,庄文明插话说:“彭局,如果说刚才我听大李子讲你抓捕那个叫杨德彪的家伙时候佩服你,听你自己讲了尿裤子的事就更佩服你了。”

彭远大说:“有什么可值得佩服的?佩服我尿裤子?”

庄文明说:“你们老局长说得对,除了死人不知道害怕,没有人不知道害怕的。只要是高级动物,就都会有恐惧、胆怯的时候,这是进化过程中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根本没什么可丢人的,你能吓得尿裤子,说明你生理机能健全,有的人吓得尿不出来,结果得了尿潴留、尿毒症,那才是生理上有问题呢。”

几个人正说着,林所长走了进来,见彭远大用一块大毛巾裹着脑袋,嘿嘿笑了:“我老婆每次洗完澡就这个样儿,没想到彭局也有这个习惯。”

彭远大说:“我脑袋受过伤,见了水之后如果不赶快用毛巾裹起来,容易头疼。”

林所长问:“什么时候受的伤?严重不严重?”

庄文明说:“你来晚了,我们刚刚听了彭局长勇擒盗枪犯的故事,过瘾,好听,那个时候彭局长才刚刚二十来岁啊,当警察才刚刚两年多一点啊,抓捕一个部队特务连转业下来又偷了一只五六式冲锋枪和三百发子弹的罪犯的时候……”

眼见着他又要把大李子刚刚讲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彭远大急忙打断了他:“林所长这个时候来,肯定有重要事,你暂停吧。”

林所长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可靠情报,今天傍晚吴水库回家了。”文人小说下载

一听这话,彭远大、大李子、黄小龙还有庄文明立刻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而这个时候弹簧又同时弹开一样齐刷刷蹦了起来:“真的?”

林所长说:“当然是真的,我已经亲自过去核实过了,那家伙正在家里喝面线糊呢。”喝面线糊是闽南人的习惯,哪怕是百万富翁,回到了家里,第一碗也要喝面线糊。

大李子和黄小龙立刻收拾枪械:“现在动手吧?”

彭远大征求林所长的意见:“你说呢?”

林所长却没有像他们那么激动,不慌不忙地点着一支烟坐到凳子上吸着,愁眉苦脸做沉思状,如果给雕塑家做模特,完全可以雕出一具中国的思想者。

彭远大问他:“怎么了林所长,有问题吗?”

林所长说:“是有一点儿问题啦。”

其余人异口同声地追问:“什么问题?”

林所长说:“你们可能不懂得,在我们这边的这种村厝里,家族宗亲势力很强,法制观念淡薄,很多人家过去都搞过走私生意,又形成了一种相互包庇、联合抗法的传统,曾经有过海关和公安联合办案,到村里来抓捕走私犯罪嫌疑人,结果嫌疑人被抢了回去不说,还有两个海关人员受伤。俗话说法不治众,那些当时动手打伤执法人员的村民拘留了几天也就又放了,结果那个走私犯罪嫌疑人却跑了,到现在还没抓住。”

这种事情彭远大他们也听说过,但是由于有当地公安机关配合,所以也就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太重,听了林所长的介绍,他们才开始觉得棘手。他们三个人再算上庄文明,一共才四个人,即使林所长能出于公心全力维护,那也不过才五个人,这个村子有二三十户人家,每家人又大都保留了数代同堂的传统风俗,因此每家人口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如果真的发生冲突,面对这些群众他们不能动用武器,人数又少,很可能会发生林所长说的那种情况,不但没抓着人家,自己反而让人家给抓了。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啊。”大李子急了,在这里像傻老婆等蔫汉子,死熬了三四天,好容易把人等回来了,却又不能动手抓,难怪大李子着急。

林所长说:“人是肯定要抓的,不然我们到这干吗来了?关键是怎么个抓法。”

彭远大说:“要喝地里水,先问本地鬼,林所长你说。”

林所长苦笑:“彭局把我当鬼了。”

彭远大嘿嘿一笑:“我是打个比方,你是当地人,情况熟,又是公安英模,肯定有办法。”

林所长说:“彭局,你就别拿我打哈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啊,二十多年前,对了,就是80年年初吧?你们银州市发生的那桩震惊全国的盗枪案,不就是你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吗?那个时候你就荣立一等功了,我哪里敢跟你比。”

大李子说:“好啊,刚才我给他们讲故事,你躲在外面偷听是不是?”

林所长说:“我不用偷听,当时我刚刚参加工作,在派出所当民警,就学习过你们彭局的事迹。”

大李子转身对彭远大说:“彭局,看不出来你的名声很大啊!”

彭远大叹息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了,哪个人不是既有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也有走麦城、马失前蹄的狼狈?现在我们干吗来了?不就是当年走麦城的结果吗?算了,别讨论这些事了,还是说说眼前怎么办吧。”

庄文明仍然忍不住问了大李子一声:“听你刚才讲的意思,破那个案子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当时怎么没立个功?”

大李子嘿嘿傻笑,脸红得像一张超级大柿饼:“我睡着了,一觉醒来彭局他们把罪犯都抓回来了。”

彭远大盯着林所长不放:“林所长,你说说该怎么办?”

林所长说:“我说两个方案,一个是想办法把吴水库调出来,就说你们想跟他谈走私摩托车的事,把他引到南安城里再动手抓捕。”

彭远大沉吟片刻摇摇头说:“这个方案恐怕不行,贼没赃硬似钢,我们光抓了他的人,没拿到他的赃物,他一口咬定死不承认,我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办?我估计像他这种人,必然会继承农民式的储藏习惯,财物肯定会隐藏在家里,放在外面任何地方他都不会踏实,也只有放在家里心理上才会有那种实实在在的占有感,我的想法是,在对他实施抓捕的同时,对他的家展开搜查。”

林所长说:“彭局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样做的难度很大。马上通知市局派人过来支援,与此同时我们进入他们家里,先把他们家的所有人严格控制起来,不准他们出门,切断他们一切对外联系手段,同时就开始搜查、突审,这一切都在他家里关上门秘密进行,等到市局的支援力量到达以后,立刻带着吴水库撤离。不过这么做多多少少有些违反政策,人家家里人终究不是犯罪嫌疑人,到时候万一人家反咬一口到纪检部门告我们,多多少少也是一场麻烦。”

彭远大说:“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我们带着人一走了之,你们把所有责任一概推到我们身上,我们银州市离这儿上千公里,打官司、上访我们都不怕他。”

庄文明说:“我们等市局支援警力到达以后再动手行不行?”

林所长说:“不行,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跑风漏气更是常规,市委常委会在那边开,这边就知道会议内容了,那么多警察朝这里进发,怎么可能不透风声?夜长梦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等,万一吴水库听到风声一跑了之,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庄文明嘿嘿笑着问林所长:“林所长,市委常委在那边开会你这边就能知道会议内容?快给我说说,最近讨论我的提拔问题没有?”

林所长瞪了他一眼说:“讨论了,要提拔你当市公安局局长,就是现在的局长没地方安排,你帮市委找个地方把局长处置了,马上就提拔你。”

两个人在那里拿提拔局长开玩笑,却勾起了彭远大的心事,这几天缩在这个小山沟里,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也不知道银州市公安局局长最终由谁当了,反正自己是没戏了。想到这里,由不得就有些失落,脸上也僵僵的。林所长年纪大,观察力强,彭远大神态的变化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关心地问:“彭局,有什么不妥吗?”

大李子跟了彭远大半辈子,对他最为了解,插话说:“我们彭局这次抓了吴水库丢了正局长。”

庄文明和林所长一起问:“怎么回事儿?”

大李子说:“我们出来以后,局长不幸殉职,现在家里正在为谁当局长闹腾呢,如果我们彭局在家,凭破案率、资历、口碑还都有一争,现在可好,人家在那边热热闹闹地竞争局长,彭局带着我们两个在这小山沟里啃地瓜。”

林所长说:“怎么可能啃地瓜?天天有鱼有肉啊。”

大李子说:“我也就是那么形容一下,意思跟你说那边开常委会你这边就能知道内容是一回事儿。”

庄文明说:“我这个人信命,命里该有的,不想要都不行,命里没有的,即便抢到手了,也得付出代价。让我说啊,如果你们银州市人民群众真的想要一个好局长,彭局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黄小龙年轻,人家说这种事情他一般不插嘴,这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人民喜欢谁没用,得领导喜欢才行。”

大李子说:“那是,可是怎么样才能让领导喜欢就是一门学问了,如果哪个大学开一门专业,专门讲如何让领导喜欢,肯定热门。”

黄小龙说:“孤陋寡闻,这门课已经有了,官场关系学,不过不在大学上,得到官场上亲自实践才行。”

彭远大见他们认真研究起提拔干部这个迄今为止谁也没搞明白的理论问题,即好笑又心烦,极力排除心里的杂念说:“谁不想升官?关键是升官为什么,不就为的是更好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体现自己的价值吗?现在需要我们干好的最现实的事情就是顺利抓捕吴水库,搜到他的赃证,别的再研究也没用。我同意林所长的第二方案,我们五个人进入吴水库家里,把他们家控制起来,然后关上门办案,等到支援警力到达以后,我们再押解他离开。林所长,拜托你给市局通个电话,马上请求支援。通电话的时候一定小心,别让别人听到。”彭远大也知道,在这里跟外界通电话要到村委会去打,如果打电话的时候让别人听到了,通知吴水库那就前功尽弃了。

林所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通知局里了,最晚明天傍晚支援警力就会到达,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庄文明拍了他一巴掌:“你个老林,原来早就谋划好了,还假谦虚,让我们彭局选择什么第一方案第二方案的。”

林所长说:“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我就知道彭局肯定选择第二个方案,懂了没有?这就是让领导喜欢的诀窍之一,明明知道领导怎么想,也别让领导觉得你比他高明,明明替领导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要让领导觉得是自己拍板作出的决策。”

大李子逗他:“你这么内行,怎么才混到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而且还是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

林所长说:“正因为我内行,才能在这儿当派出所所长,不然早就让人家连根拔走了。”

庄文明说:“大李子你这就外行了,我们林猪食同志如果想到市里坐机关或者当哪个分局局长,十年前就去了。猪食嘛,离不开农村,城里又不让养猪,他去了就没作用了,所以他根本就不去。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彭远大说:“这个高人就是品德高尚的人的简称。好了,闲话就此打住,我们开始行动,林所长,庄警官,你们两位还有什么要提醒的?”

林所长和庄文明都没什么可说的了,彭远大就彻底甩开脑子里当局长的贪念,振作起精神说:“好,行动。”

4

天已经黑透,这里不是城市,没有路灯,村民又有早睡的习惯,所以到处都黑黢黢的。几个人在林所长的带领下,大模大样地朝吴水库家里走,一路上村民养的狗一家接一家地吠了起来,活像军队里的传令兵在传递口令。林所长悄声对彭远大说:“这里的村民养狗非常普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提防外人特别是政府机关的人偷偷潜入进来。我敢说现在每一家大门后面都有人看我们。”

彭远大担心地说:“那我们不是没办法采取秘密行动了。”

林所长说:“我们不要紧,我就是本地人,你们这几天在村里出来进去大家都知道是要搞走私摩托车的,所以看到是我们就没人管了,还有一个好处,别人知道你们是做那种生意的,你们进吴水库家了,别人也不会过来察看,避免吴水库家里人反感,这种生意不管怎么说总是要背人的,做的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怕别人撬行,别的人也不愿意掺和,怕惹上麻烦。”

大李子说:“我的妈啊,这个村子那不成了黑窝子了吗?”

林所长说:“也不能这么说,山区农民太苦了,改革开放了,各显神通自找财路。其间免不了有人做一些违法生意,大多数还是靠出卖苦力挣钱。村里人真正要防的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而是乡镇干部。乡镇干部到村里来收款催费有些做法过于粗暴,老百姓恨得要死。可是乡镇干部也满肚子苦水,收费催款都是上级下的任务,他们不收也不行,收,老百姓骂娘,不收,上级那一关又过不了,完成不了任务不但工资奖金不保,甚至连工作都有可能丢掉,唉,这就是国情,怪圈。”

几个人说说叨叨的就来到了吴水库家门前,林所长说:“我从正面叫门,把他们家人和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你们几个翻墙进去,把他们家所有人控制起来,就按我们定的方案办。”

事到临头庄文明有些迟疑了:“老林,真这么干?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林所长说:“为了找到国家丢的那块大金锭,小小不然地违反点政策纪律也顾不得了,就像彭局说的,有人追究大不了把责任推到他们这些外地同志身上,谁还能跑上几千里找他们打官司去?在他们的地盘上打官司也赢不了。如果最后确定真是吴水库作的案,想必他们也不敢找我们的麻烦。快点,别啰唆了。”说着就开始敲门,看门狗立刻狂吠起来。

彭远大几个人就绕到院墙后面,七手八脚地爬到了墙上,然后踢哩扑通地跳到了院子里。这时候就听到前门传来了林所长跟主人的对话声:“干你老,回来了也不说一声,那几个生意朋友等了这么些天,再不回来老子就不管了,就那么几个回扣真不值得。”

开门的正是吴水库,听到林所长这么说,显然有些发懵,磕磕巴巴地问:“什么生意?”

林说长大声说:“什么生意进去了再说,干你老,在大门口谈什么生意?你就让我在大门口跟你说话啊?”

吴水库便客气地把他往里面让:“那就进来泡茶吧。”

林所长故意这么大声说话,就是要让邻居们都听到,如果邻居们真的在偷窥他们,便会以为这些人就是来找吴水库谈生意的,也就不会关注他们的行动了。林所长边说边进了院子,然后回身把大门关严实,又掏出一根摩托车链条锁把大门反锁了,吴水库惊异地问:“林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做什么生意?你不是派出所所长吗,跟我谈什么生意?”

林所长说:“派出所所长就不挣钱了?我要跟你谈谈收购金子的生意呢。”

吴水库一听到这话才知道情况不妙,转身就往后院跑,刚好碰上彭远大几个人从里院跳墙进来堵了个正着,林所长介绍说:“这就是吴水库。”

大李子和黄小龙二话不说,扑过去扭住吴水库就把他给铐上了。吴水库挣扎着喊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快来人啊,警察抓人了……”

彭远大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塞进了他的嘴,吴水库喊不出声,拼命扭动着身子,嘴里呜噜着,喉头还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活像一头拼命想从屠夫手中逃脱的大肥猪。吴水库一喊,应声从另几间屋里冲出男女老少一帮人,呼喊吆喝着冲了过来,有几个男性手里还挥舞着棍棒。庄文明用闽南话对他们喊:“干你老,老实点,我们可不是警察,我们是海上来的,吴水库前些年从我们手里拿了货,到现在不给钱,今天再不把账清明白,我们就他妈的把你们家的房子给卖了。”

这里的人民不怕警察,因为警察是人民的,要讲政策、讲法律,不敢胡来。但是他们怕“海上来的”,海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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