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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当自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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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女儿当自强
  作者:倌琯
  男主角:李霜降
  女主角:白痕
  内容简介:
  唉!真不该和爹爹呕气,然后任性跷家的,
  才蹩手蹩脚的摸出家门没多久,
  就见鬼的碰上一个邪肆男子勾搭,
  一副哈很久的色样,凑过来就含住她耳垂、摸她那儿,
  喂,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当她是窑妓啊!
  算了,出门在外,失点身消消灾,
  还是为她跷家的最终目的努力较重要──打响女神医的名号!
  可,怎么才打发走一只惹人厌的色狼,
  她又被困入大麻布袋,成了色王爷的侍妾?!
  救命啊!爹爹,孩儿知错了,可来不来得及?
  正文
  楔子
  “肺痈的主要症状为发热、咳嗽、胸痛、咯血,其咳出的痰多且臭,并且有血脓。”
  “可以芦根一两、薏米仁四钱、桃仁三钱、冬瓜子四钱,此剂方为‘苇茎汤’。”
  一颗小脑袋瓜抵靠在窗棂上摇呀晃的,甚是津津有味的听着老夫子的授业教导。
  “呀!”她轻呼。可是来不及了,她的身躯已经让人给提吊在半空中。
  她修长的双腿努力地踹着、踢着,“放我下来啦。”
  丁盟皱着眉峰,“馆主有交代!大小姐,你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能不守闺训。”
  闺训?那是啥老掉牙的玩意儿!白痕恼恼不休,“人家是孜孜不倦耶,为什么我这个医馆千金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一块听课?”
  “因为你是姑娘家!”
  “姑娘就不是人吗?”太不公平。
  “学堂里的学生们都是少年郎,你一个小姑娘不适宜……”
  “败坏门风?拋头露面对不对?”又不是抛头颅洒热血!“你和我爹的脑袋里都是豆腐渣。”迂腐得可笑。
  “大小姐!”丁盟的眉峰锁得更牢靠了。
  “放我下来啦!你快把人家的领子抓破啦。”
  丁盟连忙松手,却不意使得小佳人跌了个倒栽葱。
  低鸣两声,白痕揉着臀儿,勇敢的站起来。她咬着嫩唇,暗暗发誓——
  总有一日她要成为整个大唐皇朝最厉害、最最了得的女大夫。总有那么一日!
  她要让她的老古板爹爹晓得姑娘家绝对不输须眉!她要把“悬壶医馆”发扬光大!
  谁说姑娘家就不能把脉观气?谁说姑娘家就得绣花、扑蝴蝶!
  娘亲在世时老是笑说她是个倔娃娃;对,她就是倔强,她要活得很骄傲、很光采,叫世人“尊敬”女孩身。女孩身,大志气呢。
  白痕,今一十二芳华。
  第一章
  桂林山水甲天下。景美、水澈、人娇美。
  苏杭的美人如云举国闻名,和织绵以及药材同享盛誉。
  其中又以“悬壶医馆”最是名号响亮,医馆主人为四十开外的白药仙。
  严格说来白药仙不仅仅是医术高超,他更是深谙商业之道的经营天才。短短五年之间,白家除了扩展旧有的医馆据点和行医学堂之外,全国药草的批发大贾非他莫属。
  白家几乎垄断东北的珍贵药草,因为白药仙的养子丁盟拥有数支精良马队,无论是深山峻岭或是天候险恶的千年参材都能够手到擒来。
  白家财富,令人咋舌,直逼国库的充盈。
  一抹娇嫩的翠绿倩影跳进“悬壶医馆”,大掌柜白福忙不迭的恭迎上前。
  “大小姐,喝茶?”
  白痕挥挥手,“我爹呢?”
  “老爷子和丁少爷到长安的铺子查账去了。这一趟下来大概得十天半月的。”
  她灵活的眼珠子转不溜丢,一看即知正打着调皮主意。
  白福不禁心惊,大小姐别又是……
  “猜对了!福伯!”
  “啊?大小姐,你知道小的想什么?”
  白痕耍耍长辫子,她不爱扎小髻,也讨厌披散长发,所以浓黑的两条辫子便是白家千金的正字标记。
  她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您老一定是害怕我又要来充当一下伙计,对不?”
  白福松垮着脸皮,“所以大小姐又要趁着老爷外出过来铺子卖药?”
  “有何不妥吗?”管他妥不妥,反正她就是要出来透透气,闻闻药草香。
  白福好想仰天长叹,他的无可奈何说与谁知啊?
  毕竟他是奴才命,十七岁的大小姐可是老爷子的惟一明珠。只是,大小姐自小绫罗绸缎、吃好睡好的,她根本不知道银两赚来不易,所以每回大小姐所秤的药草总是一倍多余,遇着家境贫苦的买药人她更是不收半个子儿,而且另外免费奉送补气养血的方子。
  所以苏杭一带人人都称白家千金是女菩萨,好些个人家居然还为她立下长生牌位。
  这也没啥不好,但是就苦了他这个记账的大掌柜了。
  最使他“痛不欲生”的是大小姐时常钗易装的去替人把脉、开药方,光是药方子的累积数量就足够一般人家盖大屋、买几亩良田了。
  他这大掌柜的位置随时不保哇,一旦老爷子知道他作了假账,呜,呜,他的棺材本都要完蛋。
  “喏,一钱,对,一钱就可以了。”
  甜甜嗓音传进白福的耳膜,他瞪眼一瞧,哇,大小姐包给客人的可是一斤重的东北大参哪。
  一钱?那是一百两都未必买得到的。
  “大小姐……”他的老泪即将夺眶而出。
  “你有没有心?”
  “心?有啊,每个人都有心,才能活着。”东北大参和心有啥干系?
  白痕笑得灿烂耀眼,“刚刚那个老人家全身都是补钉,日子一定不好过。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不忍拒绝的对不?”
  对!对极了!他能说个不吗?除非他白福自承是黑心肝的人。大小姐实在是鬼灵精,完全不像逝世仙归的老夫人那般的柔婉顺从,也难怪老爷子常心悸胸闷,偏头痛了。
  一阵猫哭狗叫声渐行渐近,转眼间竟在医馆里了。
  是一对瘦扁的可怜夫妻,丈夫已经昏迷的让妻子背伏在后。
  做妻子的一进门,看见天仙般的小姑娘便双膝下跪,颤颤然地问:“你是女菩萨,白家千金?”
  白痕点点头,她连忙冲上前,扶起这位面色苍黄的垂泪妇人。
  “别跪我!我不是神佛、不是天地。”动不动就让人对她下跪可是要折了寿福。
  妇人伸出鸡骨般的手,哀哀痛嚎,“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我们连买米的银两都没有,这世道就只有女菩萨你愿意救救我们了。”
  白痕先是替妇人拭拭泪,然后撑开她背伏的男子的眼皮,只消一晌,不用诊脉,她已经能够确定这妇人必须守寡了。
  那男子的痨病早已肝损肺,撑不了几日,甚至可能过不了今晚,度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女菩萨,我家相公……”
  “很对不起,药石罔效。”医者父母心,虽然她是匿名的女神医,但是每回见到死别的痛楚都不忍于心。
  妇人咚地又跪下,她使劲的磕头,“求求你!大夫们都说他死定了,剩下不到半口气儿,你行行好,试一试吧,当作是死马医……”
  “这位大婶,不是白痕不救,而是大叔他真的已……”冥王的小鬼即将索魂取命了。
  “我知啊!但是……求你!白家是善心人家,白老爷每年赈济贫民,开米仓,捐银两,大小姐你更是我们小百姓们的救星啊。可怜可怜我这苦命女吧,求求你。”
  “可是他真的是……”必死无疑了呀。“我并不是神鬼,无法和阎君争夺人命。”
  “只要你肯试试!就算、就算我家相公长别人世我也不敢怨责半句,那是他的命了。”
  白痕哀哀一叹,“大婶,我试一试,可是你得有个准备,不要寄望半分。”否则失望更大。
  妇人直磕头,泪泣哽咽,“谢谢你!你的善良一定会有好报!”
  或许用针直刺大叔的命门吧,生死一瞬间,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可是她最看不得旁人伤心落泪了。
  “福伯,麻烦请几个伙计将大叔扶进后厢堂,替我准备白干和炭火,以及灸针。”
  白痕拿着几根长针,先用白干拭擦,再用炭火烤热。
  希望黑白无常半途去喝酒作乐。她在心中盼望着。
  “啊!相公!相、相公!”
  放声大哭的妇人猛力地捶打男子的胸膛,不一会她已经昏了去。
  手中的长针掉落下地,白痕怔怔地看着已无生命气息的男子,虽然看过很多死别的她仍是心下一酸,泪已蒙眼。
  尽管是号称华佗第二的她依旧救不回命在旦夕的人!她连针都来不及下啊。
  “痕儿。”
  “爹?”她抬眼,腮颊已是一片湿润。
  蓄留关公五须的白药仙一看见女儿的泪和地上的几根长针,他突地勃然大怒。
  “小混蛋!你是来造孽的啊!”竟然医死人!
  白痕被爹爹的狂吼骇退两步。
  这宝贝女儿真的是胆大妄为!“谁允许你用针!一条命,不是黄金万两换得来的!”
  原来爹爹误会她了。“我还没用针,这位大叔就已经……”驾鹤去。
  “敢作不敢当!还辩!如果不是医死人,你这小娃何必哭成泪人似的!”叫他太痛心了。
  “爹,女儿没有扯谎,您不能冤屈我,不能胡扣我罪名!”
  白药仙气极了,他几步上前便是连续几个脆响的耳刮子。
  抚着热辣辣的双颊,白痕不敢置信地瞠圆眸子。最宠她、和她相依为命的爹爹居然动手打她?
  强大的手劲使她肿痛了颊,可真正叫她心痛的是爹爹对她的不信任。
  白药仙其实自责得紧,他的心痛不下于痕儿啊。
  “爹爹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光明磊落、无愧天地!如今你医死人已是不可饶怒的大罪,竟然还想委过!痕儿,你让爹爹太心寒了。”
  “您冤枉了我……”不哭不哭!她努力地吸着鼻尖,努力地想把泪珠子眨回去。
  “当真不认错?痕儿,你的所作所为真当做爹的我毫不知情?医馆和学堂的人早就向我报告,你和一大群汉子一起研习医术这也罢,铺子里的药草你当做是沟水边的野草胡乱送人……”
  “我没有做错事!娘亲一向教我要助人、救人,要有同情心,好多人家贫病交迫,我们白家富甲一方,给点银钱……”
  “就是你的娘亲死得太早,你这丫头才会无法无天,胡乱造次!甚至医死了人!‘悬壶医馆’的名号都让你给砸了!给坏了名!”
  攒起小拳头,白痕咬牙切齿,“不要扯到娘!对,我这野人就是欠缺教育!就是胡作非为!我医死了人,让白家蒙羞!让您颜面失光!”
  “不肖女!若不是我途中往返,这条罔死的人命岂不、岂不……”
  反正她受冤受定了,嚼烂舌根也没用了,使力地擦擦泪容,她转身就跑。
  瞠目瞪着远去的翠绿影子,白药仙频频摇头,叹息连连。这痕儿生得和他的亡妻如出一辙的亮丽炫人,但性情却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分啊。
  再眄一眼地上的一对夫妇,男的已断气,女的陷入昏迷中,这一死、一活的两人使他烦恼,如果痕儿被人告了官,如何是好?
  他之所以怒急攻心的大发雷霆为的不止是“悬壶医馆”的好名声,真正挂怀的是鲁莽小稚娃啊。
  “唉。”怎生收拾?哎呀。
  白痕决定离家!
  事不容迟,不必犹豫。
  收拾好细软和药箱,再将一袋碎银丢人包袱内,她拍拍双手,告诉自己要很潇洒地离开这禁困她一十七年的牢笼。
  她要当自在飞翔的鸟儿,拒绝当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大小姐。
  “哼,姑娘我一定要把女神医的名号打响,叫爹爹和丁大哥,以及全天下的臭男人知晓姑娘家也是有大志气的,也是可以独立自主闯出一番成就的!”
  女儿当自强。
  白痕,加油。
  “小菩萨,谢谢你,谢谢。”几个佣妇跪地猛磕,感激声不断。
  白痕弯身,一个一个的扶起这些劳命女,“别磕!”唉,她真怕她们要磕到天荒地老。
  “到我家歇歇吧,小菩萨。”
  “不不,到我家住个几日,让我和我娘款待,虽然草屋简陋,菜色不济,但是心意……”
  白痕笑开甜容,“谢谢各位大婶,可是我要到长安城去耶。”
  “长安啊?”
  “嗯。”她的亮眸更亮了,整个小脸儿如花绽放似的光彩夺目。
  长安,天子脚下的地盘。那儿人文荟萃,那儿的医馆和学堂五步一小舍、十步一大屋,她要到长安闯荡她的神医大名。
  几个佣妇捧着小菩萨恩赐的碎银和药方子感激再三的走了。
  白痕从包袱里拿出干硬的馒头啃食,离家十日余,她餐餐以此果腹,说真的,有点儿难以下咽。
  “要是能够有个热腾腾的烤鸡该有多棒。唉。”
  摸摸扁扁的荷包,她的眉眼唇鼻全皱拢在一块儿。“完了,剩几锭银和金发钗,看来我和馒头的缘份结得可深喽。”
  不远处的一株老树上斜躺着一名男子扬眉、掀睑地忍住笑意。有趣的小姑娘,那可爱透顶的表情使他惯常的冰冷神色不复再见。
  那几个村妇们口口声声叫的小菩萨,又跪又拜的,但是这俏生生的小菩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亦难保。
  瞧她那嘴馋的模样煞是愉悦人心呵。
  而人称鬼见愁的他,竟然起了邪肆的逗弄之意——
  飞纵一跃。他往另一方向急奔,深紫的衫子迎风飘扬。
  哇!香喷喷!喷喷香!
  白痕不由自主地循着烤肉的香味走,愈是接近烟火的光亮她的脚步就愈是急促,好、好期待哦。
  果然!“烤小鸟!烤兔儿!”那金黄黄的美丽色泽。
  酥脆脆的表皮一定好吃极了,她咽了咽口水。
  两道烫人似的灼光射向她来,她抬高眼,倏忽之间动弹不得。
  浓眉星目的男人不但俊美无俦,那潇洒的意态之外更有一分凡人难望其项背的尊贵威冷。
  好像是从画里飘出来的人!
  不知怎地,白痕居然流出唾液,仿佛是贪色的恶女。
  她暗骂自己,“收回口水,不要叫人笑话。”嗯,或许不是因为这英挺的美男,她应该是为了那烤兔肉垂涎三尺。
  “呃你、公子你……”哽了哽,她居然无法完整的说出话。
  紫衫男人抿唇淡笑,深沉的眸子霸狂的锁住白痕。
  咚!咚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惊疑半响,白痕蓦地双颊烧红,羞臊的怪情绪使她手足失措。
  老天爷,她竟然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这男人也听见了吗?
  可是她干嘛心跳如擂鼓?又不是夫子教学时要拿板子敲她呀!
  一定是他那浑然天成的傲气和邪魅使她心慌慌,对,一定是这样。毕竟这儿是荒郊野外,毕竟他是她生平所见最最如神明一般的伟岸男人。
  骤地,她生起气来了,这人怎么可以生得比女人家还要漂亮!
  最最叫她恼怨的是他那该下地狱的可恶眼光,他一直盯凝着她,叫她的呼吸都备觉沉重,脑子里乱乱哄哄的,四肢百骸的血液如万马奔腾似地窜跑急流。
  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敢,她竟然扯嗓对他怒嚣,“没教养!本姑娘可没欠你一钱一两,净瞧着做啥!小心眼珠子掉出来翻滚。”
  他仍是直勾勾地以魅光瞅视他,仿佛她是天外仙人似的研究着,然后他勾勒起一弧连牡丹花王都为之失色的深深笑意。
  心窝口的某小角落似乎塌陷了,又似乎爆竹引燃似地烧得她好热,几乎要窒息,噢,莫名所以她的身子发软。
  “别笑。”一定是烟气太旺,熏得人奇奇怪怪的。
  他仍是睇着迷死人的笑。
  她火了,“再笑。打掉你的牙。”
  “原来是个小泼娃。”他真的喜欢戏玩她呵,她发怒的模样儿比起京城花魁更加挑人情渴。
  “你、你管!”他竟然嘲笑她,哼,她和他非亲非故!
  “可我管定你了。”
  嗄?他这话是啥意思?素不相识的陌路人罢。他要管她什么?她又不是他的婢奴。
  他抓起一只烤小鸟,诱哄着少不更事的她,“这野味儿不输御厨,想不想尝尝?”
  想!当然想!她就是被这香气吸引过来的。可是他会好心的送她吃吗?丁大哥时常告诫她,江湖险恶,人心更是阴诈。
  她戒慎恐惧地用怀疑的口吻问:“要银子交换吗?或是你打着坏心思?”
  他是打着坏心思,然而不是这个,他要的“交换”可是价值连城,只她一人给得起的宝贝。
  他笑得狂妄,“小姑娘家,你认为我能够图谋你?”
  瞧他一身的上好衣饰和那连瞎子都感觉得到的华采骄贵,嗯,他一定富裕极了,应该不会要她包袱里的金钗子交换一只烤小鸟。
  何况她也没什么好让他榨取的啦,顶多就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他想险恶恐怕也险恶不来。
  “好,算是给你面子。”她坐下,和他并肩席地而坐。
  他几乎想纵声狂笑了,这小俏娃可真会颠倒乾坤,明明是她自己忍不住美味的诱惑,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白牙红口道浑话。
  斜眄着她的吃相,他不自觉地泛起溺疼的笑,她的确不是行止合宜的大家闺秀,她好像饿了一辈子似的。
  当她自动自发地拿着烤兔肉满足的啃咬时,他心中竟然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去细究那陌生的情绪波涛为何,他必须十分压抑的才能克制住想一亲芳泽的邪念。
  她的小檀口净是光亮的油渍,简直是该死的天真吸引。
  “你叫什么名字?”
  吃得极尽兴的她随口答,“白痕,白色的伤痕。”
  白痕。他想,他有了占据这白色伤痕的欲望了,不过得耐点儿心逗逗她,毕竟他不是善人,怎能轻易舍弃挑弄小佳人的意致情韵。
  “你的医术如何?”
  “十分了得。”不是她自吹自捧,她下针的功力比老大夫还高一筹,只是爹爹不这么以为……
  “解毒的能力又如何?”他撒下密网了,等着鱼儿自己入网。
  白痕抹抹嘴,双眸一亮。“解毒?本千金对解毒最有兴趣了!”那可能超越各儒医的厉害技才呢。
  由于丁盟是白家马队的统驭者。行走江湖的奇闻特别事儿每每叫她听了傻眼,也因此鼓励起她对各种毒物的挑战决斗力。
  这几年的私下钻研,她敢拍胸脯保证,她的解毒功力绝对可以称得上第二或第三,至于翘楚之冠嘛也或许摘得下。
  “毒尊之名可曾听闻?”
  毒、毒尊!她整个人跳了起来,亢奋得猛打哆嗦,那可是她崇拜死了的人物呢。
  见她这模样儿,他露出一抹谑笑,看来毒尊这两个字的确是千千万万人听闻过,居然连一个小泼娃也为之震撼。
  “三日后,毒尊将在‘寒庄’主持一个解毒竞赛,各路名医和江湖人士都会前往一较高下。”
  “那么毒尊会现身?”她好想瞧瞧那风流人物的相貌,虽然据说见过他的只有死人。
  “你对他有兴趣?”
  “别讲这么难听,我有兴趣的只是医学的精研,毒尊是个人,又不是书本或是草药。”
  “想去寒庄见识见识?”
  “可以吗?”白痕有点儿紧张。
  “我认识寒庄的主事者,只要你报上名儿,仆人们自会让你进去开开眼界。”
  “真的?不能诳我,诳人的是小人。”她的眼睛好像看见星星闪烁。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白痕下意识的缩缩颈子,这男人怎么这样高大,他是拿人参当茶水喝吗?可真正叫她懊恼的是她的脉搏又不规律了。
  别慌!别怕!他了不起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玉面公子,又不是吃人啃人的野狮猛虎,没、没啥好吓的。
  “往官道走,寻人问问即知道寒庄之处。”后会有期,可人的小痕儿。
  紫衫忽地飘飞而逝,白痕只来得及眨一眨眼睑,他竟然就施展轻功不知飞向哪儿了。
  这男人的武功底子肯定很强,那比急风、闪电还要快速的轻功好像是凭空消失的戏法。
  不知怎地,她竟然感到惆怅,是惆怅吧,她一向很少自惹轻愁。
  天涯,海角,再见他可能遥遥无望,她的胸口有点儿闷,有点儿紧窒,又仿佛空空落落,没个安排处。
  呀!不管这莫名又其妙的鬼情绪了,她应该充满斗志,她即将见着那名闻遐尔,传说中最叫江湖人战栗不已的毒尊了。
  第二章
  寒庄,占地千亩,以五行八卦所设计出的奇景庄苑。
  变化莫测的山石仿佛具有灵性一般,时常移动,甚至飞山走石,卷动千堆雪。
  寒庄的主人是人人赞赏的少年英雄,年方二十二的文芨寺,他的剑招急厉飘洒,舞弄之间轻云流水,然而剑一出鞘,无一生魂。
  虽然没有正式传承,江湖人士皆公认、推举他为武林盟主,即使他谦辞婉拒。
  “哈哈。”飒爽的朗朗笑声漫逸在竹苑内,但闻其声已知其人内力深厚,真气俱足。
  坐于斜榻上的紫衫男子饮着酒,即使是眼睑低垂,那周身的华贵骄气依旧使人不自觉的矮上一截。
  除了他的血盟知交文芨寺例外。
  “毒尊,这一次的擒寇计策可是以你作饵,身分非凡的你若是有个闪失,啧啧。”没啥身分、微不足道的他可是没命抵赔。
  紫衫男子轻睐一记,冷冷的气息由内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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