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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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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缩着身体。
自然而然,摆出这副样子。
虽然我自己是无宗教人士,与分不清神道、佛教区别的最近的年轻人一样。然而即便如此,对于这种状况,心中还是会有一种要做出反应的,类似本能的东西。
状况。
场所。
「呐——忍野」
「怎么了?阿良良木同学」
「虽然只是想了一下,这个,不论从形式还是场合来说,我不在场的话比较好吧?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碍事的家伙吧」
「不会碍事的啦。虽然多半不要紧,大致上,因为还是有万一的可能性呢。虽说是万一,要发生的话还是会发生。那个时候,阿良良木同学,你可就要成为大小姐的肉盾哦」
「我吗?」
「你那副不死之身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
唉,虽然这是相当帅气的台词,但至少并不是因为成为了战场原的肉盾的缘故。
而且大体上,已经不是不死之身了。
「阿良良木同学」
战场原突然说道。
「一定要,好好地,保护我哟」
「为什么突然变成公主属性了!?」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像你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明天就预定要自杀什么的吗?」
「瞬间就属性崩坏了吗!」
而且还是,一般来说就连背地里都不会说的坏话,竟然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若无其事地说了。
我前世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才必须得在今生面对如此的毒舌,看来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
「当然不是让你勉强做工的」
「还会给我报酬吗?」
「索求物理性的报酬,真是肤浅。就算说,在你那句可悲的话中,包含了你所有的本性,也不为过」
「…………那么,你会给我什么报酬?」
「那个嘛……我就取消把阿良良木君想在“勇者斗恶龙5”中,想让芙萝菈穿上奴隶装备的变态行径,散播出去的预定吧」
「那种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还是以散播为前提吗?
好过分的女人。
「无法装备这种事,稍微动点脑子不就能想通了吗……这别说是猴子,大概连狗都能明白」
「等一下!虽然你摆出像在说经典台词之类的表情,但至少其中没有出现我像狗的这种直接描写吧?」
「确实呢」
战场原扑哧一笑。
「将你与狗相提并论,对狗岂不是太失礼了? 」
「………………!!」
每每冒出不常用的定型句,然后编入语言之中……这个女人,对于暴言的掌握,已经完全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那么,就这样,没什么事了。你这样的胆小鬼,快点卷起尾巴滚回家去,继续像平时那样玩玩电击器游戏吧」
「那种莫名其妙的游戏是啥!?」
说起来,你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散播关于我的性质恶劣的谣言。
「像我这样高大的存在,对于你这种肤浅的存在,当然是完全地,完美地,忽视哟」
「嚼了半天舌头,结果吐出的是更厉害的暴言吗!?你这家伙究竟是被什么恩宠着啊!?」
强不可述深不可测的女人。
顺便一说我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说起来,忍野。就算不找我,请那个吸血——小忍来帮忙的话不行吗?就像羽川那个时候一样」
这样一问道忍野坦率地回答了。
「小忍的话,已经睡了哦」
「………………」
吸血鬼也有在晚上睡觉的吗……
真是郁闷。
忍野将取过供品中的御神酒,将它递给战场原。
战场原露出困惑的表情。
「饮酒之后,能缩短和神明的距离——就是这样哦。嘛,也有放松心情的意义」
「……我是未成年人」
「即使不喝到醉酒的程度也可以啦。一点点就行」
「…………」
犹豫之后,最终,战场原将酒一口气喝了下去。看着战场原将酒喝完,忍野接过递回的酒杯,将它放回原先的地方。
「那么。首先是平静下来」
朝向着正面——
将背对着战场原,忍野说道。
「从平静下来,开始吧。最重要的是,形式。既然场所已经设好,礼法也没问题——最后只需要大小姐放松心情」
「放松心情——」
「请放松下来。从解除警戒心开始。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是你所在的,理所当然的地方。请埋头闭上眼睛——开始数数。一,二,三——」
虽然——
我并没有必要也跟着做,却不由得也配合起来,闭上眼睛,开始数数。一边这样做,一边想。
创造气氛。
其意义,不只在忍野的打扮上,无论是这里的稻草绳或神台,还是之前回家去沐浴,全部,都是为了创造气氛——说得更明确些,就是为了满足战场原的心理条件而做的必要准备。
要说的话和暗示很接近。
催眠暗示。
首先是抽取出自我意识,放松警惕心,然后,在和忍野之间,让信赖关系萌生——尽管做法完全不同,但这一点在和我或者羽川的时候相同,是必需的。有信者得救的说法,也就是说,首先,从战场原那里获得信任——是必不可少的。
实际上,战场原也曾说过。
自己对于忍野,连一半的信任都办不到。
但是——
那样是不行的。
那样的话,是不够的。
因为——信赖关系很重要。
忍野无法帮助战场原,战场原只能自己救自己——这句话的真意就在于此。
我偷偷地睁开眼睛。
窥视四周。
灯火
四方的灯火——摇动。
通过窗户进来的风。
即使突然熄灭也不会觉得奇怪——无可依凭的火。
但,那又是真实的光亮。
「平静了吗?」
「——是的」
「是吗——那,试着回答问题吧。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大小姐,你的名字是?」
「战场原黑仪」
「就读的学校是?」
「私立直江津高校」
「生日是?」
「七月七日」
乍一看,与其说是意义不明,不如说是完全无意义的问题,以及相对应的回答,继续着。
淡漠地。
以一成不变的节奏。
忍野仍然背对着战场原。
战场原,也仍然闭眼,低头。
低头,垂首的姿势。
就连呼吸的声音、心脏的鼓动,都能听到似的寂静。
「最喜欢的小说家是?」
「梦野久作」
「能讲一下小时候的失败经验吗?」
「不想讲」
「喜欢的古典音乐是?」
「不怎么爱好音乐」
「对于小学的毕业,你是怎么看的?」
「那单纯只是升到初中的过渡罢了。从公立学校到公立学校,只是过渡而已」
「初恋的男孩是个怎样的人?」
「不想讲」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
忍野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
「最,痛苦的回忆是什么?」
「………………」
战场原——回答在这里梗住。
“不想讲”——也没有说,沉默。
所以,我知道了,忍野问题的重点其实只在这一个之上。
「怎么了?我在问,关于你记忆最深处的。最——痛苦的,回忆」
「……母亲」
不能够保持沉默——在这个气氛之中。
即使不想讲,也无法拒绝。
这就是——形式。
逐渐成形的,场所。
按照规定的步骤——运行。
「母亲——」
「母亲她」
「沉迷,邪教」
沉迷于性质恶劣的新兴宗教。
她这么说。
把所有财产全部献上,甚至不惜背负债务,直到整个家庭崩溃。就算是离婚后的现在,父亲仍在为偿还那个时候的债务,持续着夜不能眠的生活。
那——应该就是,最、痛苦的回忆了吧?
和自身所失去的重量相比——也是吗?
当然。
那边的更为痛苦,这是肯定的。
但是——那样。
那样。
「只是那样吗?」
「……只是那样」
「只是那样的话,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日本的法律中,信仰自由是被承认的。不,信仰自由,本就是被人类所承认的权利。大小姐的母亲信仰什么祈求什么,那些都只是方法论的问题」
「………………」
「所以——不只是那样」
忍野——加强语气,断定道,
「说吧。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母,母亲她——是为了我,才沉迷于那样的宗教——被骗——」
「母亲被恶质的宗教所骗——然后呢」
然后。
战场原,用力咬紧下唇。
「家——家中,母亲带来一个人,那个宗教团体的干部」
「一名干部。那名干部过来,做什么?」
「说——说是要净化」
「净化?净化吗?说是净化——怎么做?」
「说是仪式——将——我」
战场原用混杂了苦痛的声音说道,
「要——要对我,施暴」
「施暴——那是指暴力上的?还是说——性的意义上?」
「性——的意义上。是的,那个男人,想对我——」
仿佛忍耐着无数痛苦,战场原继续说道,
「想侵犯我」
「……是吗」
忍野悄然——点了点头。
战场原——
不自然的强烈贞操观念。
强烈的警戒心。
防卫意识之高,攻击意识之过。
感觉似乎找到了解释。
还有对穿净衣的忍野的过度反应。
在外行人的战场原看来,神道自身也是宗教这一点——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不守清规的和尚」
「这应该是佛教的观点吧。毕竟也有推崇杀害亲人的宗教。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想侵犯你——这么说来,应该是未遂吧?」
「我用身旁的钉鞋,打了他」
「……真勇敢呢」
「那个人额上流出血来——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
「所以,得救了?」
「得救了」
「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母亲没来救我」
一直,明明一直在旁边看着。
战场原——淡淡地。
淡淡地,说道:
「非但如此——还责备我」
「只是——那样?」
「不——因为我,让那名干部受伤的缘故——母亲」
「于是母亲担下了惩罚?」
忍野抢先说出了战场原的话。
这对话,就算不是忍野也能猜到接下来的句子——不过,对战场原来说,似乎有效果了? 「是的」
她老老实实——肯定了。
「因为女儿把干部弄伤了——这也是当然的呢」
「是的。所以——财产。房子也好土地也好——甚至还有债务——我的家庭,全毁了。完全毁了——明明完全毁了,明明是这样,但崩溃,却依然继续。还在继续」
「你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大概,还在——继续她的信仰吧」
「继续」
「不知吸取教训——也毫不觉得羞耻」
「那个也,痛苦吗?」
「——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不是已经与她没关系了吗?」
「我想。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有反抗的话,至少——不会变成现在这种结果」
应该不会崩溃吧。
可能不会崩溃吧。
「你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
「真的,是这么认想的吗?」
「……是的」
「那样的话这即是——大小姐。这即是你的心愿啊」
忍野说。
「无论如何沉重,这都是你必须背负的。想让他人为你分担的话——是不行的」
「让他人为我分担——的话」
「不要移开视线——睁开眼睛,好生看看吧」
接着——
忍野睁开了眼睛。
战场原也,轻轻——张开双眼。
四方的灯火。
光亮,正在晃动。
影子。
三人的影子——也在晃动。
轻轻地晃动。
轻轻地——缓缓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战场原——大声地叫了起来。
勉强、垂着头——表情里充满了惊愕。身体颤抖——瞬间汗流浃背。
她张皇失措。
那个——战场原。
「看到——什么了?」
忍野问。
「看——看到了。和那个时候相同——那个时候相同的,巨大的蟹,蟹,看到了」
「哦是吗。我就完全看不到呢」
于是忍野终于转过身,面向我。
「阿良良木同学,有看见什么吗?」
「没——看见」
能看见的,只有。
晃动的光线。
晃动的影子。
这些——和没看见是一样的。
不能确定。
「什么也——没看见」
「是的呢」
忍野转身面向战场原。
「真的能看见蟹什么的吗,我们都看不到哦?」
「不,真的——请清楚楚。能看见的。我能看到」
「不是错觉吗?」
「绝对不是错觉——是真的」
「是吗。这样的话——」
忍野寻着战场原的视线看去。
仿佛,那里有什么——生物。
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
「如果真是那样,对它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要说的——话」
这时。
不像是在思考什么,
也不像是要去做什么。
战场原——抬起头。
大概,她对这个状况——
对这个场所,无法再忍受了吧。
大概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与理由什么的无关。
与人类的理由,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瞬间——战场原,向后跳起。
飞跃。
宛如无重量一般,足不点地,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砸在与神台遥遥相对的——教室最后面的公告板上。
砸上去——
不落下来。
落不下来。
维持着宛如被贴了上去似的状态。
宛如受磔刑一般。(译注:磔刑,“磔”本来不是用于人的。古代杀牲以祭神,肢解牺牲,谓之“磔”。后来变成一种对人的最为惨烈的酷刑,就是——分尸
「战。战场原——!」
「真是的。不是说过了要当肉盾的吗,阿良良木同学。你还是老样子,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的男主角呢。还是说这种如同“盾牌”似的发呆才是你的特技吗」
忍野很沮丧似的说。但为此而沮丧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不是用肉眼能够捕捉的速度。
战场原就像重力是作用在这个方向上似的被使劲压到公告板上。身体——正往陷入墙壁中。
墙壁会龟裂,毁坏吗。
还是说战场原会被压碎呢。
「呜……呜,呜呜」
不是悲鸣——是呻吟。
痛苦的声音。
但是——对于我,仍然,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战场原正一个人被贴在墙壁上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可是,但是——战场原的话,应该有看见什么的吧。
蟹。
巨大的——蟹。
重石蟹。
「真拿你没办法啊。哎呀哎呀,是位急性子的神明先生呢,明明还没有献祝辞的说。真是讨人喜欢的家伙呢。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呀?」
「喂,喂,忍野——」
「知道啦,方针变更。已经这个时候了,只能来硬的了吧。不过就我来说,从一开始,不管用哪种方法都一样呢」
忍野掺杂着叹息如此说吹到,毫无顾忌地,以坚定地步伐,向受着磔刑的战场原接近。
若无其事地接近。
接着,“咻”伸出手。
抓住战场原脸部位置的稍前方。
轻轻地——拉了下来。
「嘿咻」
就这样,忍野用柔道中投技之类的招数——将被抓住的那什么东西,重重地——狠狠地,摔向地板。没有激起声音也没有飞起尘埃。不过,那种力道,就像刚才战场原所承受的,抑或还要更强些——摔在地上。接着,以刹那般的迅捷,朝着被摔在地面上的东西,踩上了去。
朝着神,踩了上去。
粗暴至极。
毫无敬意或信仰,傲慢地对待。
这个和平主义者,完全,不把神,放在眼里。
「…………」
而这一切,在我看来,除了忍野一个人在那——以令人想像不出的高水准表演哑剧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现在也是,除了他正技巧性地充满平衡感的金鸡独立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在能看到那一切的战场原的眼中——
似乎是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光景。
似乎是那样的光景。
但那也只是一瞬,应该是因为失去支撑了吧,刚才还贴在墙上的战场原,脱力地,简单地摔在地板上。并没有什么高度,战场原也几乎没有体重,所以落下时的冲击力本身应该不是大问题,虽说如此,但这次落地完全出乎意料,所以她并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看来是扭伤脚了。
「不要紧吧?」
忍野这样向战场原问了一声后,凝视着脚下。那是——纯粹的,估价般的眼神。
测量价值般地眯缝着眼。
「螃蟹之类的,无论再大,就说能有多大就有多大好了,只要让它翻个身,就像这样了。只要是这种扁平身体的,管他是什么生物,对我而言,横看竖看,除了能被踩上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用处了哦——那么,阿良良木同学,对于这一点有什么看法吗?」
突然,朝我提问。
「虽然从头开始再来一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时间就不够了。对我来说,就这样“咕恰~”地把他踩烂才是最直截了当的」
「什么直截了当啊——还什么“咕,咕恰~”那么逼真的拟声词……你那样程度的一脚——顶多只会让他抬下头而已吧」
「不是那样简单的程度哦。用这种所谓“那样程度”可是完全够了呢。归根到底,这种问题看来还是和心情挂钩啦——祈求不能实现的话,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这和以鬼或者猫为对手的时候是相同的呢。毕竟——《语言不通的话就只有战争》。这简直就像政治嘛。不过,这样踩烂他,姑且可以解决大小姐的烦恼,但也只是表面上。这是种治标不治本的姑息疗法,就像是斩草不除根,虽然不是我喜欢的做法,不过眼下就这么着吧——」
「就、就这么着?」
「而且呢,阿良良木同学」
忍野用让人讨厌的感觉歪着脸笑道,
「我对螃蟹——可是出奇绝伦地讨厌啊」
因为吃起来麻烦呢。
忍野这样说——
这样说着,用力。
在脚上——用力。
「等一下」
忍野的背后传来声音。
战场原一言不发地——
一边扶着擦破的膝盖,一边站起身。
「请——等一下。忍野先生」
「叫我等一下——」
忍野将视线从我这里转换到战场原那边。
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叫我等一下,有什么事吗。大小姐」
「因为刚才——只是太惊讶了」
战场原说道。
「我能够,好好地做到。靠自己,能够做到」
「……嗯」
没有抬起脚。
仍然踩着。
但是忍野,也并没有将它踩烂。
「那么,你来试试吧」
他对战场原说。
战场原听到之后——
做了一件在我看来简直不敢置信的事。她以正座的姿势——将手放到地板上,朝着忍野脚下的什么东西,缓缓地——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跪在地上——的姿势。
战场原黑仪——自己,跪在地上。
持续着,明明没有人要求她、用这种方式
「——对不起」
首先,是谢罪词。
「还有——谢谢您」
然后,是感谢词。
「但——已经够了。因为它们——本就是我的心情,我的感情——还有我的记忆,所以必须由我来背负。它们都是,不可失去的宝物」
接着,最后——
「这是我的请求。在此请求您。请务必,将我的重量,还给我」
最后是祈求般,殷切的话语。
「请务必——将母亲——还给我」
当!
这是忍野的脚——踏响地板的声音。
当然,应该没有——踩烂什么吧。
不是消失不见。
只是,理应那样般——变回了本该存在于那里,本该不存在于那里的形态。
它回去了。
「——啊」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忍野,还有…
即便理解了一切都已结束,却维持着姿势,就那样哇哇放声大哭的战场原黑仪。从稍远的位置,阿良良木历眺望着这一幕。
啊啊,说不定战场原,当真——千真万确——是傲娇属性呢——他呆呆地这么想到。
007
从时间上说。
从时间上说,我似乎搞错了事件发生的时序。
虽然我当时断定,战场原是先偶然遇到蟹,失去了重量,其后战场原的母亲才焦心成疾,沦信于邪恶宗教——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战场原的母亲沦信于邪恶宗教,是在战场原偶遇螃蟹失去重量很早之前的事了。
想一下就能明白。
和裁纸刀、订书机之类的文具不同,“钉鞋”可不是那种能够一伸手就能拿到的随身之物。既然出现“钉鞋”这个单词,我就应该想到,那是战场原还在田径部的时候——是初中生时代的事,在那个时间点我就应该察觉。就算事件不是发生在初中时代,总之也不可能在连体育课都不能参加,且变成回家部的高校时代。
正确说来,战场原的母亲沦信邪恶宗教——变得疯狂信奉的原因,似乎是战场原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连羽川也不知道的,小学生时代的故事。
向她试着问了一下。
小学五年级的战场原——似乎是软弱的女孩。
并不是指性格,而是如字面那样身体‘软弱’女孩。
并且,那时,她得了一种,人尽皆知的大病。据说是死亡率高达九成,似乎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那时——
战场原的母亲,寻找心灵壁垒。
该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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