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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乔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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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名字了。
    时樾看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飞行器,模型的,半成品的,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他说:“哪个是你做的?能飞么?”
    南乔点了点头,捡起一个手持遥控器,调试了一下,只听见随着螺旋翼发出高速振动的噪声,一个黑色的四旋翼飞行器腾空而起,像一只外星虫子一样悬停在半空,有规律地颤动。随着南乔的指挥,飞行器缓慢地移动着位置,飞到南乔和时樾面前,嗡嗡嗡地叫着。
    时樾看着飞行器,忽然笑了一声:“像狗一样乖。”
    飞行器忽然飞快向时樾飞去,螺旋翼高速旋转带起的劲风擦过时樾的脸庞,时樾亦飞快后退一步,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你说它像条狗一样,它很不开心。”南乔淡淡地说。按了一下返回键,飞行器缓慢而稳当地降落在地,旋翼转速放缓,直至静止。那螺旋翼为了减轻重量,做得薄而锐利。
    “什么材质?”
    “碳纤维。”南乔毫不犹豫地回答,这种问题,她都不用过脑子。
    “转速多少?”
    “最大旋转角速度两百度每秒。”
    “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利器啊。”时樾赞赏地点头,上前去试了试手感,“百米之外取人首级轻而易举,谢南小姐刚才饶我一命。”
    “我做飞行器绝不会有伤害人这种想法。”南乔紧拧着双眉说。
    “那么刚才呢?”时樾紧逼一步。
    刚才?南乔皱着眉。刚才,她确实是想教训一下这个男人。
    “南小姐的胆子很大。”时樾微眯着双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皮肤上犹残留着锋锐的风刃划过的感觉。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车已经到了小区门外。
    时樾出门,南乔站在门口,没有说再见。
    时樾跨出门槛,忽然回头:“南小姐,我叫什么?”
    “……”
    时樾淡笑了下。
    一离开阳光,他的眼睛和笑意,似乎又变得冷漠无情起来,让南乔有些无所适从。
    时樾左右看了一眼,南乔的门旁边放着盆大绿萝,长得郁郁葱葱的。土里面插着一支铅笔,看来是签收快递用的。
    他拿起铅笔,在绿萝叶片背后的墙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南小姐,我说过,说不定你会很需要我。比如说——”
    他后退着行走,有些邪气地眨了一下眼睛,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南乔毫无表情的脸忽然动了一下。
    时樾笑了笑,扬长而去。
    时樾指的是——
    钱。
    南乔自然明白时樾那个手势的意思,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不止是个酒吧经理那么简单。只是她脑子里面的回路是笔直的,不会去想这些太复杂的东西。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把自己整个人打理了一下,便准备去公司。
    走到小区门外,看见几个穿着大众4s店工服的人正在把一辆车拖出来。那车里呕吐的秽物一片狼藉,南乔仔细一看,可不是自己昨晚坐的那辆?
    再一看车牌和型号,南乔登时嗡地一下头大了起来——
    “师傅,这车里面清理一下要多少钱?”
    那师傅人挺和善的,说:“不好弄啊,你看,真皮坐椅、车门、中控仪表盘,到处吐得都是,都透进去了,就算做内饰清洗和深度清洁除味都没啥用。车主让全部拆了换新,这样下来起码得十好几万吧。”
    “……没保险?”
    师傅好笑地看着她:“姑娘,没开过车吧?啥时候见过呕吐保险?”
    “……”
    十好几万……十好几万都能买辆新帕萨特了!
    辉腾和帕萨特,长得虽然像,价位却是差了一个零还不止!
    她现在,别说公司员工的工资发不出,连房租钱都是欧阳绮帮垫的。
    呵,她南乔也有这么潦倒困顿的时候。
    离了父亲和周然,难道她就活不下去了么?
    南乔刚走进公司,就被温笛拉进了办公室,关起门来小声说:“南乔,那两个人昨晚上是不是为难你了?”
    南乔如实回答:“喝了不少,现在才来。”
    温笛咒骂道:“无耻!你知道么?他们刚来了邮件,拒绝投资。”
    “为什么?”
    “那不是那几个原因?他们让你陪酒,就是故意羞辱你。”温笛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欧阳绮说得没错,这事情一定是周然在捣鬼,一定是他没错。”
    南乔无声出了温笛的办公室。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她用座机给周然打电话。
    周然的语音中有一种飘然的愉悦。
    更准确地说是报复的快感。
    “小乔,你终于想我了?”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周然哈哈笑了一下,依旧是那样温柔的声音:“小乔,我怎么会刻意害你?只不过投资的圈子本来就不大,我一退出,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自己觉得我退出是因为即刻转型不成功,产品没有商业前景,这怎么是我控制得了的呢?”
    “不管怎么说,分手是你提出的,退股也是你同意了的,对不对?”周然一如往日,语气柔和地诱哄,带了点笑意。
    南乔忽然觉得对周然仅存的那一点眷念也荡然无存了。
    周然出轨,她都没有那么用力地去恨过他。
    他为何要这么仇视她,以至于要这样来报复她?难道男人的面子,就能高过一切情义?
    任何一种选择,也同时是一种放弃。是a和b之间的优劣权衡,心中孰轻孰重。
    周然挽留她,挽留的只是一个婚约,一个“南”这个姓氏所能带来的光环。
    那么,不爱也罢。
    和周然分手,她不后悔。

☆、第8章 冷血的男人

常剑雄把侯跃和姬鸣约到了清醒梦境。
    震远护卫队是国内最大的武装押运公司,五大银行运钞,无一不是选用震远。
    这家公司从来低调,因为它不缺客户,资金流也从来丰厚充足。但这并不妨碍人们知道它——银行前面时常拉起防护带,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站立两侧,箱体密不透风的运钞车开了过来——那就是震远护卫队。
    资本市场虽然青睐这家公司的优质资产,却找不到地方下嘴。所以侯跃和姬鸣被约见的时候,欣喜之余,还是觉得十分意外。
    “常先生真是年轻才俊啊!航空军事学院硕士学历,又有部队实战历练…震远有常先生这样的接班人,何愁不会基业长青!”
    侯跃一个劲地恭维,姬鸣却还保持着几分试探:
    “震远已经是很成熟的企业了,怎么常先生还想到联系咱们这样的风险投资机构?云峰和光速还是投早期的项目多一些。通常一个项目的投资额,比起震远的收入,那都是毛毛雨吧。”
    常剑雄闲闲地笑着,他在部队多年,多棘手的兵他都见过,更何况这两个秀才。
    “守成容易,打江山难。家父已经拿下了华北武装押运80%的市场份额,我再想有所拓展,很难。既然有资金,当然想起手点新业务。”
    侯跃和姬鸣也是创投圈子里打滚的老人了,一听常剑雄这么说,心领神会。
    武装押运这个行业,政府背景很重要,一般挂靠在公安系统下面。各个地方画地而治,铜墙铁壁。震远虽然强盛,想要突破到别的省市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常剑雄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当然不满足于守住父亲的事业了。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这两厢情愿一拍即合?侯跃和姬鸣便松了戒心,看着秀喝了几轮,酒酣耳热之际,听见常剑雄说:
    “洋酒没劲,我们来白的。”
    ……
    酒保进了酒吧后面的总经理室,有些为难地对郄浩说:“老板,c30桌的客人喝大了,要白的。”
    郄浩说:“老毛子的伏特加就不是白的了?去解释解释。”
    酒保犹豫着说:“解释过了,客人说中国人就该喝中国酒,不上白的就砸场子。”
    “谁这么豪爽,要喝白的砸场子啊?”
    酒保这一看,才注意到郄浩后面的休息室还躺着时樾,脸上盖着本书。他慵懒十足地坐起身,那书就从脸上掉了下来。
    “时哥!”酒保殷勤地叫着。他眼中放着光,有时樾在,总是觉得格外踏实。
    “那人看着是从部队出来的,路子有点不一样,我们没敢惹。时哥,要不要去看看?”
    时樾前天晚上一宿没睡,紧接着又飞了趟江西刚回来,觉还没补完整,懒洋洋慢吞吞地走在郄浩和酒保后面,离着三五步之遥。
    常剑雄远远的一见到酒保过来,招着手说:“喂,叫你呢!白的到底还上不上啊?痛快点成不?”
    酒保陪着笑:“您稍等,您稍等。”后背突然一紧,一回头,是时樾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拖了回去。
    总经理室里,时樾靠着墙,低头点了根烟:“上白的,他要多少上多少。”
    酒保:“啊?”
    郄浩拍了他脑袋一下:“啊什么啊!”
    酒保还迷茫着:“我们家没白的啊。”
    郄浩骂道:“你蠢啊!下楼往工体那边走两步,不是有个烟酒茶专卖吗?”
    酒保:“……”
    酒保问:“咋卖啊?”
    时樾说:“原价往上五倍。”
    酒保说:“会不会少了点?”
    时樾“呵呵”笑了两声:“洋酒是用来装的,白酒是用来拼的。”
    酒保了悟。
    郄浩问时樾:“怎么回事?”
    时樾缓缓地吐着烟,淡青色的烟气里一双劲利的眉峰锁起。“这事儿有点意思了。”
    郄浩不明所以:“啊?”
    时樾拍拍他的肩:“等着看好戏吧。”又说:“让弟兄们盯着点c30,有事儿赶紧打120,别在场子里喝出人命来了。”
    郄浩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时樾冷淡地笑了笑,眼睛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常剑雄的目标很明确,就要要给侯跃和姬鸣一点惩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云峰和光速虽然是一线数得过来名字的几个大vc(风投)之二,但常剑雄真放在眼里吗?
    丁点没有。
    别说侯跃和姬鸣这两个经理级别的人了,就算是合伙人来,常剑雄照样斜着眼看他。
    常剑雄带了个助理过来,山东人,也当过兵,海量。两人一左一右把侯跃和姬鸣锁住,开始称兄道弟,营造气氛,灌。
    侯跃和姬鸣这两个,和周然相熟。之前得了周然的暗示和撺掇,过来拿南乔取乐。这种人在投资圈混出了点地位,就趾高气扬,欺软怕硬。但在常剑雄眼里,也就是草包两个,绣花枕头都不如。
    时樾和郄浩坐在c30斜后方一个光线昏暗的座位里,冷眼看着这个红男绿女狂歌乱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欢喜场。
    luciddream,清醒梦境。
    一个知道自己做着梦,却能如在真实梦境中一样放肆的地方。
    有两个初来乍到的漂亮姑娘盯上了他们两个,大胆地走过来。
    “嗨,两位帅哥,没人陪啊?”
    时樾望着c30的眼睛没动。郄浩亮了亮手指上潘洛斯三角的戒指,示意自己是清醒梦境的人。
    清醒梦境的服务生,不陪酒,这是规矩。
    两个姑娘当然不肯轻易放弃,甜笑着坐到他们旁边,说:“看你们的衣服就知道是啦。但你们都是经理以上的人啦,可以陪酒了嘛。”
    “对呀,顾客是上帝呀。”
    郄浩看时樾一直出神,知道他今晚没兴趣,便好言好语地哄着那两个姑娘。
    时樾冷不丁来了一句:“明码标价,陪一杯三十万。”
    “哎哟喂!”
    “给脸不要脸!”
    两个姑娘齐齐变了脸色,其中一个立马就被激怒了。“还明码标价呢!既然陪喝,那就还陪睡咯!”
    时樾冷漠道:“一夜三百万。”
    “哎哟我说,你当你谁啊?吴彦祖啊?三百万,你敢不敢再高点啊?”
    “三千万。”时樾说。
    “……”
    “贱!”
    俩姑娘被气得柳眉倒竖,拿起包包起身就走,圆翘的屁股配合着超短裙一扭一扭的。其中一个还不甘心,又折回来指着时樾:“你!名字!我要投诉你!”
    “时樾,去吧。”
    时樾倒了半杯矿泉水在杯子里,加了两块冰,晃荡着杯子,慢悠悠地喝。
    目光仍在c30。
    郄浩看着时樾,总觉得他今晚有点不对劲。但他清楚时樾的脾气,只要他不想说的,就别问。
    郄浩陪着时樾一起喝矿泉水。
    “时哥,我看那俩哥们不大行了。”
    郄浩指的是侯跃和姬鸣。什么颜色的灯光落在他们脸上就是什么颜色,他们脸已经发白了。之前时樾友善地让服务生送了四个本来用来装水果的玻璃碗过去,于是就能看到50多度的五粮液开始像不值钱的白水一样往里面倒。迎着霓虹灯五光十色,剔透晶莹。时樾由衷地赞叹:这酒,漂亮。
    郄浩咋舌。
    时樾仔细盯着侯跃和姬鸣这两个人,接着郄浩的话头说:“没事,还没伤着脾胃呢。还能再灌点。”
    郄浩有点心惊,很久没见过这样冷血的时樾了。“时哥……”
    时樾下巴指着常剑雄:“你放心,他有分寸。”
    郄浩看着后面他们又拿白酒和洋酒掺着喝,说:“这他妈的就是当兵的喝法,那两个弱鸡,顶得住么?”
    时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五百米外就是武警医院,一千米外就是朝阳医院,你怕个屁?死不了人。”
    郄浩:“……”
    过了好一会,郄浩说:“这个人是不是来帮前天晚上那穿白衬衣的女的寻仇的?”
    时樾冷冷道:“你才看出来。”
    郄浩啧啧了两声:“没想到那女的穿得一般,还有点背景。”他感叹一声:“来的都是贵人啊!”
    时樾依旧紧盯着c30。
    郄浩有点无聊,开始八卦:“刚才听负责他们桌的曲海说,那哥们是震远护卫的少东家,叫常剑雄,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立过几次二等功。啧啧,有钱,经历牛逼,人长得又帅,那女的运气不错啊。”
    他还想接着八,时樾“唰”地起身:“你他妈结了个婚,嘴都跟婆娘一样碎了。”
    郄浩:“……”
    郄浩有点受伤,说:“时哥,我看出来了,你就是见不得我结婚。我晓得你对我有感情。”
    时樾差点一瓶子砸死他:“我操~他~妈~的对你有感情!”
    这时候有个墨镜人急匆匆走过来,在时樾和郄浩两人之间耳语了两句。
    时樾和郄浩相互看了一眼,时樾说:“我下去看看。”
    郄浩点点头:“时哥你小心点,要不要带两个弟兄?”
    时樾已经大步走了出去,摆着手表示不用。
    这边,侯跃和姬鸣终于没来得及跑去洗手间吐,当场“哇”地狂呕起来。早有服务生盯着,拿了垃圾袋接住,喷了香水去味。清醒梦境中音乐震耳欲聋,无处不喧哗,无处没有干冰和彩灯制造出来的梦幻效果,竟没有其他人发现这边出了点小意外。
    常剑雄微醺,走路略颠,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他走过来搂住郄浩的肩膀,看了眼呕吐物的颜色,拿着杯子醉笑道:“郄老板,我这两个朋友好像喝得有点急性胰腺炎了,麻烦帮忙叫一下医生。”
    郄浩是混出来的人,久经酒场,一看那大粪似的呕吐物,自然知道是急性胰腺炎,一面心中暗道这常剑雄是个得罪不起的狠角色,一面赶紧让人对那两个半卧位处理抬下去,叫救护车。
    而另一边,南乔正在出租车上,急匆匆往清醒梦境赶来。
    她本来在即刻的实验室加班加点地修改一道控制程序,温笛拿着手机过来找她。
    “欧阳绮的电话。”
    “我看到常剑雄了,在清醒梦境。”欧阳绮也是微醉,听得见她旁边女孩子的尖叫和笑闹。“我看你再不过来,那两个欺负过你的逼男就要被他拿五粮液灌死了。”
    她之前听说了南乔的遭遇后,特地去人肉了侯跃和姬鸣两人,所以认得出来他们。
    “怎么回——”
    南乔一个“事”字还没说出来,欧阳绮便说:“好大一条会咬人的忠犬。”她格格格地放声笑,然后挂了电话。
    “……”
    南乔一个人对着电话发愣。
    温笛友善地塞了一百块钱给南乔。

☆、第9章 狂奔的男女

南乔知道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清醒梦境下面的车库——她早该知道这里是鱼龙混杂之地,定然有不少非法的勾当。
    现在她被困在这几辆车的后面,进退维谷。
    开始有了争吵声。而且那些声音还在向她这边移动。
    南乔深吸一口气,她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她得走。
    这个区域的灯坏了,黑黢黢的,她本以为是个挺好的藏身之地,然而随着那边的声音过来,七八支手电筒往这边照,确保没有人在。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两步,加快速度,却猛然被一根粗大的线缆绊了一下,撞在一辆车上,“砰”的一声。
    “什么人!”
    有人往这边跑,手电筒光在她背后的墙上划出混乱的光斑。
    南乔紧张,雪白的灯光已经扫过了她的裤脚。
    这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戏。
    忽的一道黑影闪过来,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车上。后面金属车体的冰冷透过她的衬衣,渗透到皮肤和血肉里。
    “配合点。”
    这声音压得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很是不悦。
    但是很熟悉。
    但他下一步就开始吻她。
    吻得很剧烈。
    但他没有张开嘴,也没有逼迫她张开嘴。她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很凉,气息清冽,但是没有什么情~欲。
    他一只手在她背后紧锁着她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衬衣里面,却搭在她髋骨的牛仔裤腰上。他身体紧紧抵着她的,一双长腿岔开着她的双腿,夹着。
    在外人看来,这姿势就是一对男女*,一触即发。
    但南乔很清楚,这男人根本没有动情。
    这才是戏。
    雪亮的灯光照上了男人的脸。他眯起眼,脸上的阴影深深浅浅,嘴唇轻红,轮廓分明。
    “我扌喿你妈。”
    他骂得干干脆脆,平实有力。
    南乔被他紧扣在面前,长发和衣裳被挠得凌乱。
    南乔想她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干净利落的国骂,语气虽然平实,然而好事被打断的一腔怨气和愤怒异常到位。
    男人温热的颈动脉在她脸侧搏动,身体坚韧强悍得像一尾猎豹。
    她闭上眼,双手扣住他的腰。
    “哟,时樾啊。”人群分开,走出一个粗犷大气的中年男人,头型圆胖,肚子也圆胖,手里拿一对儿马老四狮子头。“正找你呢,你的弟兄们说你今儿不在——不义气啊。”男人一步步逼近过来,笑里藏刀,语带不善。
    时樾“呵呵”冷笑,一双眼仍是警惕地看着他。
    “好久没听说你搞~妞儿了。”男人狞笑着走近,“让泰哥看看,什么好货,让你在地库就忍不住要上了。”
    时樾手臂一拨,南乔便到了他身后。他后退一两步,用背把她压在了那根特斯拉的充电桩上。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懒洋洋地笑:“我的妞儿,你看得的?”
    泰哥歪着头,绕着充电桩走了一圈,咂巴着嘴品评:“哟,是个大妞儿——长手长脚的,别是个人妖吧?哈哈哈哈哈哈,时樾,你还好这口?”
    时樾冷笑:“好也轮不上你——亲了上头够不着下头的。”
    “我草——”
    一听时樾嘲笑泰哥矮,后面十几号弟兄齐刷刷亮了兵器,清一色的高尔夫球棍。
    泰哥先是被气得脸白眼突,随即又放松下来,一对儿狮子头在手里磨得“嘎嘎”作响。
    “时樾啊。”他语调起得亲和,就像个谆谆教导的长辈。“记得你刚出来混的时候,还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大哥,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叫你撵狗你不敢撵鸡。今儿你口气倒大了,蹬鼻子上脸儿不正眼看人了。他~妈~的不是安姐罩着你你敢这么嚣张?”
    时樾开了盒烟,还弹给泰哥一支。点着了,甩着手里的火柴,叼着烟不屑地说:“我时樾只晓得各人凭本事吃饭,没本事别他妈跟我扯老黄历。”
    泰哥点点头:“说得好,老子今天想搞你了。”
    时樾冷冷道:“我一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
    泰哥也冷笑,伸手往那边那伙人一指:“凭什么?就凭你让他们在这里卖,不让老子的人进来。”
    时樾一声不响,拖了南乔往那边走。他一身冷峻刻薄的煞气,让泰哥这帮围着他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却有胆子大的,拿着高尔夫球棍狠狠向他后颈砸去,只求一招制人。
    南乔来不及叫他小心,却见他肩头一矮,手臂向后挥了出去——
    “哐啷”一声球杆落地,那人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你!”
    “骨头断了!”
    “怎么弄的!”
    “不知道啥玩意儿!疼啊!!!”
    没人看清时樾怎么出手的,全场都噤了声,看着他拖着南乔走到一辆车旁边。
    时樾抬起手臂,干干净净地落下。
    一下。
    就一下。
    车窗上的钢化玻璃整个儿地蛛网一般碎裂开来,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南乔和他离得近,这时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一把极小巧的汽车安全锤,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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