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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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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没心思和一个醉瘫的人再争是非,也认为在梅舒心酒醉之际痛骂他为商不仁或是心狠手辣没有任何意思,怕就怕她费了唇舌数落他、教训他,而他明早一觉睡醒全当成南柯一梦,反正这也不是她送拜帖给他的真正目的,她真正希望的,不过是见他一面罢了……
  “咬金,许久不见了。”
  缓缓的安静和平间,梅舒心的声音如琴音般流泄出来。
  程咬金先是一愣,心想醉酒的人说话总没个逻辑,也不甚在意他言语问的思绪跳跃。
  “几天前我才拖著糖关刀上梅庄去劈你,怎么说许久不见?”她提醒著。
  “我是指这整整九个月。许久不见,你可好?”
  梅舒心半眯的目光带著探索,瞧得程咬金有些无措。
  她转移视线,“当然好,糖行的生意忙,让我一点也不觉得空闲。”脑子一闲不下来,当然也就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她才不会去在意他整整近一年来的毫无音讯,哼!
  “我很想你。”沉嗓轻道。
  闻言,咬金又是一愣,只不过这回愣呆的程度比上一回还要严重些。不知过了多久,她空白一片的脑子才慢慢填入了思绪。
  “若真想,为什么你自己不来找我?”她的口气难掩怨慰。
  每回拜帖都是她先下,好似她多迫不及待与他相会,而他却极少主动上门寻她,现在他还好意思说想她?
  这番醉言醉语根本不可信,但是她却为了这句话而心生波涛。
  “我醒来头一件事就是要找你,怎知睁开眼,你就出现在梅庄侧厅,我们算是心有灵犀吧?”他蹭了蹭她,温热的肌肤只隔著一层衣裳。
  在他想她的时候,她就正巧出现在他眼前,那他现在想吻她,要是将嘴噘起来,不知她会不会有默契地送上樱唇?
  “你嘴唇痛呀?”噘个半天高做什么?
  很好,不会。
  梅舒心收起了嘟唇的动作,为她的不解风情而浅叹。
  “我只是很想你,想要重温一回你唇间的香甜。”怎知佳人驽钝呀。
  “你……你爱妄想就自个儿去想,我可不是庙里神仙,你许愿我就得答允。”话虽如此,程咬金的脸上还是添了几分红晕。她假装不经意地试探问道:“你真的有想我吗?”
  “当然,我一直在想,想冬月怎么还下来,梅花怎么还不开,想……什么时候会见到你。”他伸手,滑过她镶嵌著彤云的芙颊。
  谁能不被此时梅舒心眉宇间的温柔所蛊惑?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的眼神,结合成一股足以让人飞蛾扑火的强烈魅惑,就像是嘴里含著甜糖,因津液而轻轻化开的糖水及糖香,沁入心脾的甜美,让人连心也一块溶为蜜糖。
  “我该将你的话视为酒后吐真言还是藉酒装疯?”
  梅舒心只是笑而不答,收回了手,继续瘫赖在她腿上。看在程咬金眼里,倒真像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模样。
  她垂著螓首,长睫压得好低。“你以为这样哄哄人就够弥补你之前的不闻不问吗?”口气免不了抱怨,毕竟让人忽略了九个月的事实很难让她对他所谓的“想念”产生认同。“你的想念,只是挂在嘴边说说便罢的吗?要是这么容易,那些真真悬挂在心头反覆思量的人不全是傻子笨蛋了?”
  见他仍无言,加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像是睡沉了。
  “反正你就是这样,好像都是别人性急地巴著你,你倒好了,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坐在府里就会有人呆呆送上门给你欺负,还说什么想念,要是你说的话有五成真实,就不该明知今晚要赴我的约,还喝得这么醉,一点诚意也没有,让我面对一个醉鬼就是你想我的方式吗?”程咬金喃喃自语,也不奢望他能听到只字片语,只是低低地发泄不满。
  然后,沉默好久好久,久到连程咬金自己都觉得屋里的安静无声让人备觉别扭。
  “恐怕你想我的程度,远远不及我想你的一半吧。”
  浅浅叹息,很是惆怅。
  “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那是没有思念过的人所无法体会的辛苦。
  “四当家。”
  梅严的呼唤让梅舒心抬起了眸,瞟给他懒懒的一眼。“嗯?”
  “您在发呆了。”梅严道。
  桌上的帐册摊开在同一页已经半个时辰以上。从赴完了程府主子的约后,四当家明显地沉默许多,像现在这种支颐发呆的情况也占了他大部分的时问。
  啧,什么发呆!梅舒心不以为然,“我在体验思念的感觉。”
  “思念的感觉?”
  “梅严,你有没想过人,想到茶不思饭不想?”
  “不曾。”梅严答得很乾脆。
  “我也没有,那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或许,您可以去问大当家。”梅庄大当家正因遍寻不著心上人而陷入人生最寒冷的冬天,他想,何谓思念之苦,此刻大当家应该最是了解。
  “问我大哥噢?”
  梅舒心深思片刻。这主意倒不错,好过他自己在这里发呆当思念。
  “好,找大哥去!”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梅舒心披了件白狐裘便直奔梅大当家的书房,通常午膳过后,梅大当家总会在书房待上好几个时辰。
  “大哥!”
  使劲推开门扉,梅舒心人未到声先来。
  梅舒城正站在书房角落的画像前沉思,被么弟突如其来的打扰,他淡淡回首扬眉,“小四,慌慌张张做什么?”
  “大哥,快告诉我思念是什么滋味?”梅舒心大步奔近他,习惯性地扯住他的衣袖。
  梅舒城先是怔忡,而后浓眉蹙拧。
  “思念?我怎么知道。”他回给小弟一个很宠溺的笑,嘴上却答得很随便。
  “你最近不是一直一直一直很思念某人?只要同我说说你想她时的心情就可以了。”梅舒心催促道。
  “我何时在思念某人了,怎么我自己不知道?”梅舒城走回桌前,梅舒心自是没松开手,随著他一块移动。
  “大哥,你藏私噢!自从那个某人离开梅庄,你哪一天不是失神反常的?我知道你想她,可是想到什么程度,什么程度才算是想念的最高境界,那种感觉会不会像有只手在心里揪扯,还是觉得胸口压著大石什么的?”梅舒心虽然一踏出梅庄就是狼心狗肺出名的奸商,可在自家人面前,他可是善用老么身分,撒娇任性要脾气一应俱全。
  “想到想一把捏死她!”
  终于,梅舒城咬牙吐出这一句话。
  就在春月结束的那一日,他与那个完全构不著“奷奷”美名的小奸商因误会决裂,小奸商很屌地抬高骄傲的下巴走出梅庄,至今,音讯全无。
  那种鸟蛋大小的误会——他根本不认为那是误会,充其量只算是“未解开的不确定事件”——他当然会搜集证据替她洗刷冤屈,不会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背上偷窃梅庄牡丹的罪名,就算他的处理态度与她相左,也犯不著上演失踪记来同他赌气吧?!
  整整六个月寻不著她、碰不著她,担心她钻牛角尖、担心她含冤莫白、担心她愤而躲著他,这六个月,全是折磨。
  也难怪梅舒城一想起她,就想好好赏她尊臀一顿好打。
  “那就是想念的最高境界吗?”梅舒心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咕哝道:“难怪她说我不够想她,因为我从来没有想捏死她的念头。”一回也不曾,最多只是想抱抱她、吻吻她……
  梅舒城这时才对他匆匆跑来问这个怪问题感到疑惑,“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很好奇嘛。”
  “别老是看《幽魂淫艳乐无穷》那类艳书,省得胡思乱想。”梅舒城皱眉。
  梅舒心给了自家大哥一个白眼,神情俏皮可爱。“要是因为《幽魂淫艳乐无穷》而发问,我问的就不会是这么单纯的问题。”他可能会问一些床第技巧或是诡异用具的使用方法。“大哥,我没有想一个人想到这种地步,可是我觉得我很想她,有时见不著她,脑子里也会充满著曾经见过的笑靥来回忆她,但还是不够,所以我想知道『想念』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达到『相思始觉海非深』的境界?”可是他每次想起程咬金,心情就会很好。
  梅舒城有些吃惊,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梅家有子初长成了。
  “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家?”这感觉,真像母鸟看到自个儿的孩子们全都振翅离巢,让他这个长兄备感欣慰。“是哪家的闺女,你说出来让大哥知道,大哥也好差人上门提亲。”
  “提亲?我只是很想她,可是没想向她提亲呀。”步骤不一样嘛。
  “你不想和她共结连理?”
  梅舒心摇摇头。
  “不想娶她为妻?”
  梅舒心还是摇头。不过他想吃掉她倒是真的,那个糖画似的甜姑娘。
  他对咬金有著好感,打从第一眼见著她,他就觉得她很对他的胃口,那时不知道她是俏生生的姑娘,还当她是个可爱至极的小兄弟,虽然两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总免不了会在某些场合碰著面,他一直觉得她很多变,时而轻松开朗、时而认真严肃、时而迷糊随性,就像是三个不同性格的人组合而成——后来他当然知道另外两个性格并非出自于她,而是程府其余两位主子,却没减损过他对她的好感,毕竟三种性格中,他最喜欢的,正巧是咬金所有。
  他知道程咬金之于他,的确是个理所当然的存在,就像每到冬月醒来,他所期待的,就是来自于她的拜帖,他从没想过若有朝一日没收到她的帖子,他会不会不习惯到浑身发痒?
  他也喜欢她骂他无耻时的嗓音,那会让他真的很想“无耻”给她看。
  可是即使他是如此看待她,却也没思索过将她娶进门的可能性,他并不是一眼就能认定伴侣的男人,也没有那么滥情,和咬金相处让他很轻松也很自在,但却不足以产生“非卿不娶”的想法。
  “那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呀?”明明已经是小四清醒的月令,怎么他还一副很茫然迟钝的样子?
  “我喜欢她也很想她,见不著她时会念念不忘,但我没动过与她做夫妻的念头。”至少他目前没思索到这个问题。
  “喜欢她也想她,但不想娶她……”这种情况,很像那些没有责任感的花心公子哥才有的想法,想采路边花却又不愿独爱一枝花。“若真是这样,大哥劝你还是少去招蜂引蝶,对你对她都好。”他可不记得自己将弟弟教导成一个四处留情的坏胚子。
  “但是我很想她。”这不是他一直想强调的吗?
  “想她什么?光是想而不爱,你认为有什么意义?就像你想到要吃饭就会联想到庄里的厨子,这也是想呀,那又如何?你会想娶厨子回家当媳妇儿?”
  “当然不会。”他喜欢梅庄厨子的手艺,却没有娶个老男人为妻的嗜好。
  “那就是了。”
  “可是我想到她会很开心。”梅舒心又补充一回。
  “我相信你饿肚子时想到厨子也是很开心的。小孩子别净想些有的没的,处理完这些天的帐簿就好好歇息去,这三个月有你忙的。”在梅舒城眼中,三个弟弟永远都像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他也用著对待小孩子的口吻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厚,每次都当他没断奶似的。
  “噢。”梅舒城回答的方式很敷衍,瞥见桌上一本册子,他才想起有事情交代:“对了,小四,别净找些商行下手,外头把你的名声传得很难听,咱们梅庄做生意奸归奸,还是有奸商的道义在,懂吗?”
  梅舒心的笑容褪去方才与自家大哥撒娇的神情,再扬起时,有著数分神似于梅舒城的老成及自信。
  “我只是将他们曾对我们做过的事,照本宣科回报在他们身上。”
  第五章
  “又倒一间?”
  程咬金一边画糖,一边听著程吞银报告城里的大事。
  “没错,第三街的酿梅铺子。”程吞银吃著“天女散花”画糖,补充说明。
  程咬金脑中思忖片刻,店铺名跳出,“李记?”
  “嗯嗯。”程吞银伸舌舔过糖棒,含糊应著。
  “那不是咱们合作的酿梅铺吗?”程咬金又画好一根漂亮的龙形画糖,将它立在一旁的木架上,手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画下一根牡丹画糖。
  “是呀,倒了。梅四爷的杰作。”
  “除他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好不好?”她根本没怀疑过幕后黑手的身分,“会以整倒人为目标的家伙,也只有梅舒心罢了。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凭梅庄的声势,应该也不兴那套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念头,做什么像对待死敌般地不容别人生存?净干些缺德事,不怕天谴噢?”真是……顶著那种俊俏迷人的脸孔,怎么做出的举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狠呀?
  “听说那些店铺的的确确和梅庄有些瓜葛。”程吞银冒出这句。
  “嗄?”执画糖竹签的柔荑顿了顿,望向吞银。
  “你也知道李记那老板娘势利到不行,凭著身上有些银两就粗声粗气,只要构不著她眼中有钱的肥羊身分,她可是懒得多费一滴口水和那些人说句话。”加上李记对待店里奴仆的态度几乎不将他们当成人,极尽剥削,早在商行同业间不是秘密。
  “那跟梅舒心有何千系?何况对李记老板娘来说,梅舒心是开罪不得的大财主,她应该不会傻到去犯上他。”
  “偏偏她就是犯上他了。”
  程咬金的心思没法继续停留在画糖上,索性搁下糖碗,拉了张木桌就坐在程吞银对面。“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完全没听说过?
  “十几年前。”程吞银动手取过架上一根凤凰画糖,孝敬地递给她。
  “十几年前?那不是翻旧帐吗?”
  “是翻旧帐没错呀。”看得出来梅舒心不会跟人客气,“你还记不记得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梅庄以前的情况?”
  她怔了片刻才缓缓颔首。
  “记得,那一家子的梅庄人,曾落魄潦倒、身无分文,是由梅庄大当家一手撑起家业,并且带大三名稚弟。”梅庄的过去,总是城里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之一,那些旁观者所不明白的际遇,在别人口中说来是那么云淡风轻,几声笑语、几句佩服就可以简单带过,可是对于梅家人而言,绝不是淡淡几句话足以道尽。
  “穷途末路时,那些落阱下石的人不给予帮助便罢,竟还摆明著欺负他们稚龄势微,对他们百般打压,这旧帐,梅舒心正一笔一笔讨回来。”
  “你是说……城里那些被梅舒心一手撂倒的店铺,全是十数年前……”程吞银点头。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梅舒心下手弄垮人全凭喜好,不问道理。”
  “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
  原来他总是毫不心软地将别人的心血经营给打垮,为的是旧恨难消。
  “但是,冤有头债有王,他和那些商行的恩恩怨怨怎么可以连累无辜的商行伙计们?那些因他之故而受害的伙计不也会因此而对他心存怨懑,难保以后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冤冤相报何时了。
  “商场如战场,很难去顾及所有人,要是梅舒心有半分你这样的妇人之仁,他就不会被冠上『笑罗刹』这么骇人的名号。”
  “我这哪叫妇人之仁?这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程吞银咧嘴笑道:“怕只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哩,商人有时得采取强硬手腕,把良心搁到脑后去。”
  “吞银,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程咬金死蹙著眉心,在刹那之间觉得程吞银脸上的笑容及说话的口吻,竟有数分神似于抿著冷笑的梅舒心。
  “我一直有这种想法呀。”他丢给她一个“厚!都不注意我”的怨怼眼神,“你可别当我这些年都没成长,好歹程府的当家主子我也是平均分著了一部分责任,煮糖我不如你俐落、画糖又没你一半专精,但当家主子该学的,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不输给你。”
  “可你学的根本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程府做生意清清白白的,不兴梅舒心那套杀人不见血的无耻手腕,还有,你的良心最好从脑后给我搬回来这里——”纤指戳戳程吞银的心口,力道可没收敛。“奸商或许可以赚得一时厚利,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才可以将家业流传下去,听懂了没!”
  “听懂了啦。”程吞银仍是嘻皮笑脸,到底是真听进去还是假听进去也无从查证。“不过虽然梅舒心正做著令人讨厌的事,但还是有人很喜欢他,喜欢到让人吃味。”
  “谁喜欢他?”
  “你呀。”程吞银舔著糖。
  程咬金含在檀口里的画糖猛然落地。
  “谁喜欢他?!”同样的句子,不同的语调,表达的意思却不像前一句那般单纯。
  程吞银以为她没听清楚,很耐心地再回答一次:“你呀。”还伸手揉乱她的长发,“嘴里数落他的坏,可是心里待他还是很偏颇。咬金,你是在什么时候将心偏向他的?”
  “我哪有……”
  “在我面前就别嘴硬了,你、我、含玉,几乎是同时辰落地,咱们一直紧紧相连,谁骗得了谁呀?像含玉聪明,心思比较难猜,可你呢?像块澄糖似的,乾净透明,要瞧清楚有什么难的?”程吞银深瞅著她,“说吧?”
  程咬金支吾半晌,透著红晕的脸蛋略略压低,而程吞银则是捺著性子等她汇整好如何开口。
  “我不是很记得了……”她舔舔糖棒,甜意由舌尖沁入心脾,润泽了喉头,话,也慢慢开了匣——
  初遇,是五年前,梅花绽放的冬日,那天日头虽高悬青穹,但却驱散不了逐渐跨步而来的冬寒。
  绿叶尽落的梅树上,除了未融的残雪外,枝哑上晶莹的白,便是轻展著柔瓣的待放梅蕊……以及一个仰躺在梅园中最巨大一株梅树上的男人。
  该说惊讶吗?原先她以为那一团白白的是昨夜累积的霜雪,定睛一看才瞧清了“白白的”物品该归纳在“男人”之流。
  程咬金衔著糖球,在檐前的台阶上瞅著男人的睡颜。
  好甜噢。无论是现在嘴中弥漫开来的糖,抑或是那男人的睡样,都好甜。程咬金没算过自己瞧著那男人多久,她只知道帕子里小心翼翼拢捧的糖球正以固定且快速的速度在减少中,她又塞了一颗到嘴里,舌尖搅弄著糖球,任糖球在两颐之间来回戏耍。
  “真厉害,寻常人睡在树上应该会摔下来吧?”即使那腿粗般的枝哑足以承受男人的重量,可枝哑终是比不上床板,不容人在上头翻翻滚滚。难不成树上的男人是哪门哪派的武林高手,在树上睡沉还能文风不动?
  话才这么说完,男人顶头上的细枝落下一片梅瓣,犹似落雪一圈一圈在空中小弧度地旋转飞舞,程咬金没有发现自己正瞠目屏息地注视著那瓣落梅,然后,悄悄落在男人的额心——那片梅瓣以及她的目光。
  真美的画面,没想到由一个男人身上看来也是这般赏心悦目——
  思绪正停留在落花、雪景、睡美男上头,突地,树枝上睡沉的身影却摔了下来,扎扎实实地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人形窟窿。
  那感觉……像是树上的男人会摔下来全是因为那片花瓣……呃,让他重心不稳。虽然这样想很奇怪,但程咬金实在很难做出第二个联想。
  男人面部朝下,整个人仆在雪地上,动也不动。
  程咬金的瞳儿先是四下瞧了瞧——也不知是想替那男人掩饰出糗的情形还是怎样,总之她觉得自己的行径很偷偷摸摸——然后才提起裙摆往男人仆倒的方向跑去。
  雪积得挺厚,她每走一步就陷入雪堆中,得花好些时候才能爬到目的地。
  “喂喂,你还好吧?!”冻僵的十指拍拍男人的肩胛,没得到任何反应,她又唤道:“你不冷吗?躺在雪上的感觉很下舒服吧?这样也能睡噢?还是刚刚摔下来时敲到脑袋,把人给敲昏了?”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性,让准备将人给翻过来的程咬金有了片刻的迟疑。她实在很不希望看到翻过来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孔……
  “嗯……好冷……”
  埋首雪地里的脑袋瓜子有声音闷闷地飘了出来。
  会喊冷噢?那大概就没事吧。“是很冷没错,你再躺下去连衣裳都湿透了,那会更冷。”她的嗓音因为含著糖的缘故而有些含糊。
  “抱我回房……”
  抱他?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呀引她连能不能扛起他都很难说耶!她不过十二芳龄的身高才勉勉强强到了他的腋下,怎么抱呀?强人所难嘛!
  “我抱不动你,自己爬起来先。”握了握右手心最后一颗糖球,程咬金决定将糖球拿来引诱他,“你要是自己爬起来,我就给你一颗糖球,是金雁城制糖最大家的程府特制的好吃糖球噢。”
  安静了半晌,声音又飘上来:“我讨厌吃糖……”
  “程府的糖球和其他糖商卖的可不一样哩,我的糖球又香又甜,包你吃上一颗就会入迷。”继续诱哄。
  “我讨厌吃糖……非常讨厌……”那声音虽虚渺,但很坚持。
  “就说了程府不一样——”
  “只要是糖,都讨厌。”坚持的声音转为固执,虽然仍是含含糊糊。
  平生最最喜爱的“糖”被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给全盘否定,而且这男人连尝恐怕也没尝过就直言讨厌,这让身为制糖世家长女的程咬金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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