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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班子(第二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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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伟收监后,为确保安全,一日三餐跟别的疑犯是分开的,由专门的厨师为他做。这一点,李春江特别强调过。

结论得出后,吴水公安局马上对厨师采取了措施。一听李华伟是中毒身亡,厨师坚决摇头。据厨师交代,李华伟的饭一直是他做的,厨房及厨具也是分开的,蔬菜等一应物品也由他一人采购。平日进入厨房的,只有专案组的三个人,康队、陈浩、白礼。李华伟死后,厨师也暗暗怀疑过,将那天中午剩的菜悄悄拿回家,喂了自家的狗,但狗却好好的。

这就怪了。李春江跟专案组的同志再三分析,确信厨师没有投毒的可能,此人是老公安,对工作尽职尽责,关进看守所的重大疑犯饭菜都由他做,从来没出过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是有人在送饭途中做了手脚。

那天送饭的是陈浩。

在对陈浩的再次审查中,陈浩终于说,那天他刚把饭菜端到监室门口,康队过来说,值班室有他电话,让他去接,说着便接过饭菜。等他接完电话,李华伟已经吃完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康队……康队他交代过,啥也别说,就往白礼身上推。”

夜已经很深了,李春江一点儿睡意也没。连日来夜以继日的奋战并没让他感到疲惫,只是,心里那份愧疚越来越深,那份牵挂越来越强烈。

一个小时前,他跟叶子荷通了电话,叶子荷听上去精神还不错,比前两天要好。她说:“春江你啥时才能回来,我实在不想在医院住了,我想回家。”李春江赶忙劝:“子荷你要听话,乖乖住着,哪儿也不能乱跑。”人真是奇怪,医院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叶子荷越来越像孩子,得让李春江拿哄小孩的话哄她。李春江脸上装着笑,心里却怕得不得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叶子荷的内心世界还有感知力正在一步步倒退,病魔已将她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封闭,越来越充满恐惧,只有听到这些话,她才能感到安全。

但是,李春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依靠这些稚嫩的语言,给她一份安慰,一份镇定。隔着这么近,却不能天天看上她一眼。一想这些,李春江就觉得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两个人在电话里谈起了朵朵。朵朵因为录取的学院不如意,选择了放弃,又到高三补习了。李春江对女儿的选择一向是支持的,况且夫妻俩都认为,朵朵应该上一所名校,将来才有大出息。只是家里这种境况,对女儿影响太大。朵朵尽管嘴上不说,但能看得出,孩子的变化一天比一天明显。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撒娇、那样时不时使性子,而是像个大人似的,默默担起了对这个家的责任。

叶子荷告诉李春江,女儿送了她一件礼物,很珍贵。李春江问是什么,叶子荷不说,让他猜。李春江连猜几遍,都没猜中。忽然,他想起了女儿省城帮她妈妈选假发的情景,他一下懂了,女儿定是送给她妈妈一件极特殊的礼物。当下,泪水便像疯狂的雨点,模糊了他的双眼……

躺在床上,李春江的内心泛过一浪接一浪的痛,无法承受的煎熬折磨着他,恨不得立刻起身,奔到叶子荷病床前。折腾他的,还有一件事,叶子荷在电话里说,桃子好像遇到了什么事,人跟以前整个不像了,无精打采不说,神思也恍恍惚惚的,今天来看她,竟连着两次失手打翻了杯子。

隐隐的,李春江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银行案发生之前,大约两三天吧,李春江因为腾不开身,要桃子陪朵朵去买件衣服。要在以往,桃子绝不会推托,巴不得给她这么个机会,让她过一次妈妈的瘾。可那天,桃子居然气急败坏地说:“我没工夫,不就买件衣服嘛,哪天买不行!”当时他没多想,晚上见到郑源,忽然想起这事,就问:“你俩怎么了,不会吵架吧?”

你猜郑源怎么说?“能吵架倒好,她现在是见着我就躲,神神秘秘的,就跟真有外遇一样。”这话搁李春江心里好一阵子,最后也没琢磨出个道道。当然,他不会傻到去想外遇,可是桃子的表现真是离奇,有什么事能把一个开朗明快的女人变得暴躁怪异呢?

第七章 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1)

—1—

马其鸣突然变得反常,放着几个大案要案不管,脚步竟神神秘秘往吴水跑。

起因就是那个叫苏紫的女人。

马其鸣第一次去见苏紫,是在七月末的一个傍晚,当时李春江还在省城陪叶子荷看病。马其鸣带着秘书小田,悄然来到吴水县城。坐落在县城西南角的这片家属区显得有点闹,卖牛奶的、卖鸡蛋挂面的在巷子口使劲吆喝,几个下棋的老头围在一起,争抢中像是要为一步棋打架。一个大肚子妇女在追一只鸡,她家圈养的鸡不小心跑了出来,惹得那孕妇失了声地叫,抓住它,抓住它。马其鸣和小田还帮了孕妇的忙,最后是马其鸣将鸡逮在了手里。孕妇感谢地一笑,问马其鸣:“找谁?”马其鸣笑笑,说:“不找谁,我们来这儿转转。”孕妇有点诧异,怪怪地望着马其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越往里走,巷子便越安静,除了放学晚归的几个孩童,幽长的巷子里他们没再遇到谁。黄昏的光影将深幽的巷子拉得老长,也使这片老居民区更透出一份败落。斑驳的墙壁上留下小学生们恶作剧的信手涂鸦,浓浓的饭香溢满整个巷道,让人止不住生出推开谁家门蹭一顿美味的欲望。

苏紫家在巷子最里头,秘书小田推开门时,小院里静静的,闻不见饭香也听不见人声,小田试探着往里探了几次头,都让里面的静给吓了回来。过了好长一会儿,才传出一声问:“谁呀?”是苏紫婆婆的声音。马其鸣跟小田走进去,就见苏紫婆婆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念佛。等她手里的珠子停下来,马其鸣才说:“老婆婆,就你一个人?”

苏紫婆婆打量了他一眼,问:“是郑源让来的吧?”

秘书小田刚要说话,马其鸣拦住他,顺着苏紫婆婆的口气“嗯”了一声。苏紫婆婆说:“跟你们说了多少遍,我们不去,哪儿也不去,死也要死在这儿。”

马其鸣“哦”了一声,顺势看了看屋子。屋子显得破旧窄小,大约缺少人气的缘故,更添出几分败落。家具啥的全都不见了,客厅这间里只摆了一张方凳,原先放过电视机的地方让一个陈旧的纸箱占着,上面堆着孩子的玩具。

马其鸣这才相信,苏紫为了上访变卖了所有家产,她的确没接受过李春江的援助。

苏紫不在,婆婆说孩子发烧,到医院给孩子瞧病去了。

马其鸣没多问什么,悄悄放下一千元钱,跟秘书小田踅身出来。路上,马其鸣一句话不说,秘书小田吃不准他的心思,也不敢冒然开口。直到夜色彻底吞没大地,大地一片静的时候,马其鸣才说:“你说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冤屈事儿?”

秘书小田张了几下嘴,没敢回答。

第二次,马其鸣是一个人来。秘书小田在乡巴佬,腾不出时间。他让司机在车里等,自己顺着巷子,带着几分不安敲开了苏紫家的门。开门的是苏紫,看到马其鸣,苏紫怔了一下,问:“找谁?”马其鸣说:“我是陶实的朋友,能进来不?”苏紫侧开身子,马其鸣几乎是挤了进去。等进屋坐下,苏紫却长久的不开口,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慌乱的眼神在马其鸣身上跳来跳去。马其鸣刚问了一句:“事情怎么样了?”苏紫突然就给跪下了。马其鸣吓了一大跳,赶忙伸手拉她,谁知苏紫硬是不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哭,那眼泪就像八月的雨,噼里啪啦,很快就将屋子打湿了。她婆婆一见状,也从里屋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好人啊!帮帮我们吧!”

马其鸣在婆媳俩的哭声里坚持了一个小时,终于发现,苏紫的神经已不大正常,这个年轻的女人,除了跪和哭,已不会别的。她甚至忘了该怎么跟别人陈述,仿佛只有眼泪,是她全部要说的话。

那天还发生过一件不愉快的事,大约是马其鸣的沉默和犹豫惹恼了苏紫,就在他硬从地上扶起苏紫的当儿,苏紫竟狠狠地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马其鸣被这一口吐得沁住了,见他发愣,苏紫突然爆发了似地吼:“你走,走啊!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的!”

接下来他便听到苏紫精神失常的消息,断断续续,却总在刺痛他的心。也有传闻将她的失常跟那个叫郑源的扯到一起,说陶实自首后,郑源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这个年轻的女人,将她从一家小厂调到政府的一个二级部门,还以陶实的名义给她们弄了一套房子。传言纷纷,大有将郑源跟她弄到床上的趋势。孙吉海就在一次会上公开讲:“我们有的领导干部,放着全县的大事、要事不抓,整天尽干些没名堂的事。下属是要关心,是要体恤,但你把精力全熬进去,也未免太过了吧?”

这话带有血腥的味道,坐在主席台上的马其鸣看见,郑源涨红着脸,喉结一鼓一鼓的,像要反驳什么。

郑源跟苏紫,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苏紫的上访是不是李春江在背后指使?李春江又为了什么?还有,袁波书记为啥在这事上很敏感?传言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事实?一系列的问题堆在马其鸣的脑子里,马其鸣觉得必须搞清楚。

这一次,马其鸣仍然是一个人去看苏紫,刚到吴水县城,袁波书记就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那件事了解得怎么样?马其鸣知道袁波书记是问胡权礼。他在电话里犹豫一阵,还是说:“这人好像有点来路不正。”袁波书记问怎么个不正。马其鸣说:“我怀疑他那个二等功有假。”袁波书记叹道:“当时光远同志也这么说,可惜我没听进去,不过,现在提出来是不是有点晚?”

“有错必纠,不存在晚不晚的问题。”马其鸣道。

“那好,你尽快把问题查清,过两天我去省委,先向佟副书记作个口头汇报。至于怎么挽回影响,你拿个意见,我还是那句话,要快,要准。”接着袁波书记又问:“最近你是不是在调查那个苏紫?”

马其鸣连忙否认,说:“哪个苏紫?”

“算了,有人在我面前说起这事,我也是随口问问。”

合上电话,马其鸣就觉得别扭,明明是这样,为啥不敢跟袁波书记承认?难道到现在,还对袁波书记不放心?

苏紫不在,马其鸣再次吃了闭门羹。他已经有两次吃到闭门羹了,望着低矮的小院,紧锁的门户,马其鸣忽然想,苏紫是不是躲他?这么想着,他看见巷子里走来一位老太太,便笑着迎上去,跟她打听苏紫的去向。老太太惊讶地说:“你是她远房亲戚吧,头一次见,这孩子,可怜哪。”老太太边伤心边说:“前两天苏紫刚刚精神好一点儿,能做上饭了,夜里突然有一伙人闯进她家,逼她交出什么东西,结果,又给吓出病来了。这不,我刚打医院回来,人还瘫床上起不来呐。”老太太告诉马其鸣病房号,再三说:“看你像个有钱人,又是亲戚,可一定要帮帮这孩子啊!知道不?”她突然压低声音,“都说这孩子跟别的男人不干净,我才不信呢,呸,嚼舌根!”

马其鸣往出走时,就看见巷道墙壁上多出几行字,其中一行歪歪扭扭地写着:苏紫是个大娼妇,乱跟男人睡觉。下面紧随着一串大字:睡吧,睡吧,睡死一个男人,睡来一套楼房。

马其鸣走了几步,又掉转头,拣起半块砖,用力将那几行字蹭掉。

马其鸣没去医院,医院人多眼杂,去了不能解决什么问题。返回三河前他给医院院长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苏紫的病情。还好,苏紫只是身体太虚弱,又接连遭受惊吓,不会有啥大碍,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

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三河,刚进办公室,秘书小田便说:“有个叫唐如意的女士找书记,还留了宾馆房号。”

唐如意?马其鸣像是已把这名字给忘了,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记起,赶忙问小田:“她啥时来的?”

“上午九点,她说是书记老朋友。”

唐如意。

马其鸣的心一下让这三个字搅乱了。

唐如意就是南平那个交际花,当年被马其鸣一步到位提升为旅游局局长的热点女人。只是这么多年了,马其鸣从没她的消息。只听说他调走不久,唐如意也辞去旅游局局长的职务,去香港一家旅游公司打工。世事沧桑,岁月留痕,这也有八九年光景了吧,她怎么突然找到三河来了?

按秘书小田给的地址,马其鸣来到西部大酒店。按响门铃的一瞬,马其鸣的手略略有些犹豫,他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见这个女人。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催促他,甚至有些急不可待。他释然一笑,我这是怎么了?

一袭素衣,一张素脸,就连笑也没有改变,一切,都是停留在记忆深处的那个样子。细看,似乎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不过比起马其鸣的沧桑来,岁月对她算是格外宠幸了。两个人就那么望着,只听到心底哗哗翻动的声音,像有一张手,轻轻掀动岁月的痕迹,把沉淀在心底的那段记忆翻到了眼前。而后是一笑,含着曾经的妩媚,曾经的眷恋,还有,这一段杳无音信的日子里未曾停止过的一抹抹云彩。

“你还是那么年轻。”马其鸣嘴拙得如同忘了台词的演员。唐如意倒显得颇见世面,一捋头发,顽皮地眨了下眼,说了句让马其鸣豁然释重的玩笑话:“又不是偷着约会,看把你紧张的。”

这句话一下把中间那段空白岁月给抹去了,时光倒流到南平,马其鸣看到的,仍是那个说话不知含蓄、目光却偶尔来点迷离的干练女将。他朗声一笑,说:“看我,都不知该跟你怎么说话了。”

屋子里响起轻松的一阵笑,接下来,一切便进入自然。

其实,有些人你永远也分不开,正如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待。岁月冲走的,是本该消失的、那些注定要留在你生命里的东西,摆不开也挥不掉。一场风吹过,记忆之门便会洞开,一片雨淋过,心底那片青草地便绿油油地茂盛起来。

唐如意告诉马其鸣,这些年她东奔西波,仿佛一直在路上,从没停下来。目前她在香港一家上市公司打工,算是驻深圳的代表。马其鸣惊讶一声:“你都成超级白领了。”唐如意莞尔一笑,说:“哪呀,圈子里的老女人。”

马其鸣这才发现,一旦彻底放松下来,眼前这张脸还是有很浓的岁月痕迹。他颇有同感地一笑:“岁月不饶人啊!一晃都要奔五十了。”

“你是四十六吧,不对,零四个月十八天,对不?”

马其鸣暗自一惊,讶异的目光再次落在唐如意脸上。

“比我大七岁零五十二天。”唐如意接着道。

抛开细节不说,唐如意这次来,并不单纯为了马其鸣。她从西藏辗转青海,又到三河,下一站打算去新疆。“眼下西部搞大开发,西部已经成了一片热土,我们也不能坐等观望。这一次,我就是为公司西进做前期考察,所到之处,都是热火朝天啊!”唐如意说。

“你是说投资?”马其鸣忽然来了兴趣。

“我们公司目前已涉足生物制药、旅游开发、绿色农业等十二个行业,在大陆有五家分公司,下一步,计划向西部拓展。”

“好啊!你现在是财神爷。”马其鸣的热情猛就转了向,硬是缠着唐如意,给他讲了两个多小时的投资话题。

走时,他手里多了一本香港龙腾实业大陆拓展计划项目书。

—2—

电话准时在下午五点响起,桃子一把抓起话筒,黄大伍在那边阴森森地说:“钱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我马上送来。”

“还是老地方,牧羊人家。”

搁下电话,桃子收拾了下,提起包,就朝牧羊人家走去。

这是她第二次给黄大伍送钱,头次,桃子给了黄大伍十万。黄大伍很不满意,说:“拿这么点钱哄我,是不是想让我找公安局拿奖金?”

桃子赶忙说:“我手头真的拿不出那么多,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帮你凑。”

“拿不出?”黄大伍阴阴一笑,“一个县委书记的老婆,拿不出二十万,哄鬼才信。把他贪污的给我个零头,我这辈子也吃不完、花不完。”

桃子不敢跟黄大伍争辩,生怕惹恼这个叫起来跟公鸡打鸣一样刺耳的瘦脸男人,他要真跑到公安局报案,一切可就全完了。接连赔了许多好话,总算把黄大伍说转了心。“好,我再宽限你一个月,记住了,下次要不把钱全给我,休怪我不讲义气。”

这一月,桃子度日如年。二十万,兴许在别人眼里,她桃子拿几个二十万也不在话下,可桃子真没钱,仅有的那几个存款,叶子荷一犯病,全贴了进去。就那十万,还是她打着给叶子荷治病东拼西凑借的。桃子本来就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活到现在,很少为什么事跟别人张过口,这次,她算是把脸面豁出去了。

借钱这事,搁别人身上,也许很正常,可搁桃子身上,就很新鲜,也很敏感。刚跟同事张开口,人家就诧异地说:“你也借钱,甭逗我了。”结果钱没借到,事非倒借出不少。你猜怎么着,单位上马上传出郑源出事的小道消息,说得神乎其神,就连搜出多少脏款也一清二楚。桃子再也不敢跟同事提钱了,可离了同事,又到哪儿去凑这十万呢?

全三河她就叶子荷一个朋友,总不能把这事儿说给她吧。

更要紧的,还不能让郑源闻到半点气息,桃子必须抢在郑源知道前摆平这事儿。

送钱的人倒是有,真不少,只要她敢要,甭说一个十万,可能十个二十个也有。可她敢要吗?

总算,钱如数凑够了,多亏她大学一位同学,得悉她有急用,问也没问缘由,就将钱打了过来。桃子抱着钱,感觉就像是抱住了这个家的未来,抱住了郑源苦苦挣来的前程。

下午的牧羊人家,安静中透着祥和,午后散淡的阳光从树影间透过来,映得窗户斑斑离离,舒缓的乐声如同子水河不息的水声哗哗流淌,让人永远有一种魂牵梦绕的感觉。桃子一进门,便看见窗口的台子上早已等着一个人。

比起前两次,黄大伍是一天比一天体面,一天比一天鲜亮,他都开始打领带了。白色的衬衫配上鲜红的领带,使他能从万人堆中一下跃出眼来。只是那领子,永远沾着一层污垢,加之这热的天,他西装革履,让人忍不住想起滑稽戏中的小丑。可惜桃子没心情欣赏他。

“拿来了?”

“拿来了。”

“给我。”

“你得给我写个保证。”

“啥保证?”

“拿了这些钱,你把看到的事全忘了,以后跟谁也不许提。”

“这……”

“要是不写,我走。”

“别,别,别,我听你的,不就一个保证嘛,我保证给你。”

“那写啊,盯着我做什么?”

“我……我不会写字。”黄大伍说着,垂下贪婪的目光。桃子分明听见一声响,那是黄大伍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会写?”桃子不相信地盯住他,发现那目光蓝荧荧的,赶忙躲开了。

“没念过书,谁识得字呀!”黄大伍说着,冲服务生一招手,“拿一包好烟,两瓶啤酒。”

一听他又要烟和啤酒,桃子的厌恶就止不住了,贪婪的东西!她鄙视地瞪他一眼,想了想,说:“名字你总会签吧,我写了,你签个名,到时可有法律管着呢。”

桃子这样说,也是想吓住他,免得他日后生变。

“少给我提法律,那都是你们有钱、有势人玩的,咱土牛木马,就认钱。”说着,牙齿咯嘣一咬,啤酒盖崩到了远处,他像是八辈子没喝过啤酒似的,提起就灌。

桃子匆匆写好,黄大伍看也不看,问:“有印泥没,我摁指头印。”

见桃子纳闷儿,黄大伍振振有词道:“我不会写名,到哪儿都是摁指头印,省事。”

这种地方哪来印泥,桃子正急着,黄大伍忽然说:“拿你的口红,那玩意儿比印泥好。”

等摁完,桃子把口红一扔,掏出钱,递了过去。

黄大伍没急着接钱,而是跑过去,捡起口红,揣在了怀里。

他的目光再一次色色地盯在桃子身上。

桃子忍住不快,耐心等黄大伍数钱,没想数了一半,黄大伍突然叫起来:“咋又拿了一半,你是不是想耍赖?”

桃子紧张道:“咋是一半,你数数,不是整十万吗?”

“十万,你说得轻巧,那么重要的事,值十万?讲好了二十万的,一分也不能少。”

“你——”桃子意识到上了当,可她不甘心,争辩道,“一半不是上次给你了吗?”

“那不算,你让我等了一月,钱早花光了。”

“你……无赖!”

黄大伍叼上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回应道:“我无赖,比起你男人,我简直是大善人!”

桃子想把钱抢过来,可黄大伍抱得紧紧的,两眼凶恶地瞪住她:“听好了,再拿十万,一个星期,我可没时间跟你玩。”

“你……你……”桃子气得说不出话。黄大伍阴笑道:“就这点钱,比你男人命还重要?我早打听过了,要是真说到公安局,你男人,哈哈,吃枪子吧。”

桃子终于懂了,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一个无底洞。

可是除了依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而此时,郑源也在另一个地方痛苦地忏悔着。

下午,郑源又去了医院。苏紫还是下不了床,她的腰那天晚上让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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