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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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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瞻心道:“说不得,便将船炸了吧,船上必定有小船,到时候李环乘小船逃生,我再从旁出手伤他,就算有方罗二人保护,这些人也未必能在大海中活下来。

只是这船上既然有众多火炮,为什么火药却只有这两桶,这又怎么够用?”

田子瞻心念及此,忽然心道不好,正要回身出舱,却听有人道:“洪泽,你今天就在这吧。”

只听噼啪声响,田子瞻只觉身后有光亮照来,紧接着小间木门啪的关上。

田子瞻大惊,不及转身,用力平平向后倒跃,右手一横,将扔进来的火把一把抓住,却见另一只火把越过自己身侧落在地上,正这时后背猛的撞在门板上。

这一撞怕不有七八百斤的力道,将门撞的剧震,却未撞裂,田子瞻只觉后背疼痛如裂,后颈触及门板,发觉竟是铁铸。

田子瞻身子尚未落地,那只火把便落在地上,火药见了明火,立即火花四溅,烧了起来,数条火线向木桶快速移去。

田子瞻这一下大惊,一瞬间心中无数念头如沸水般翻起,这里只有两桶火药,即令爆炸,对这大船也无甚影响。

再者对方既然引自己来此,一切必定已然算计到位。这间小舱住处船尾一端,一经爆炸,自己会炸的粉身碎骨,但小间远高于海面,必定不会进水。

田子瞻一时间求生心切,双足向后面门板力蹬,左手从怀中摸出纸张,迅速一绕套在手臂上,右手松手放脱火把,从怀中掏出短剑,便向前纵去。

这间小舱只有一处透亮窗口,田子瞻向前一纵,左手将点着的火药拨散,右手在船板上一刺一圈,却发觉木板甚厚,短剑不能透木而出。

火药烧开,四周眼见得就要炸开,田子瞻右肩向木板上用力一撞,将船板撞出了两尺见方的大洞,身子穿洞而出,寒风吹来,已然到了船外海上。

正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田子瞻只觉一股热风十分劲道,将自己身体冲出数丈外,离船身越来越远。

田子瞻平平飞出,但他久经生死,此时心不慌乱,将手中纸张一抖,忽的身子一沉,平飞之势转化为下坠,田子瞻便头下脚上的迎着海面坠下,远处船上数人也不由得大声惊呼。

田子瞻身子向下急坠,以手将纸张撑住,只见海面越来越近,海浪声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海水溅到了田子瞻脸上,身子已然坠到了海面,田子瞻左手撑着纸张,纸张一触海水,立即展开,只微微向下一沉,便定在海面上。

田子瞻只觉左手臂似乎撞在了以绵花为面以钢铁为里的一堵墙上,手臂受不住大力,手肘咯啦一声脱臼,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

以田子瞻功力即令从高处落下,也会卸力平滑出去,滚落水中,他时以纸张抵抗外击,心里只存着以纸护身之意,却忘了张纸在水上强力上浮,直臂下落,几无缓冲。

他从高处落下,这一撞其力甚大,手肘脱臼,疼痛非常,身子一软,便跌落在水中。

田子瞻水性平平,入水后不敢乱动,向下沉了不知多深,待身子上浮,这才四下找寻纸张。

摸了半天,却没摸到纸张,田子瞻睁眼细看,见纸张已然离自己远有数丈。

田子瞻游水过去,却被纸张排开的水流冲回,试了几次,却不成功。

田子瞻知道这东西向外排水,其力甚大,不易靠近。但自己身处绝境,这纸张怕是救自己性命的唯一希望,绝不能放弃。

田子瞻知道水流规律,正要向下潜去,从下面靠近,却听一声巨响,船上开了火炮,正落在离自己两丈处。

这一炮击起了数丈的浪头,田子瞻身子不由自方的飞起,不由得破口大骂。

田子瞻身在空中,海水湿身,经冷风一吹,直打冷战,忽见一点白纸正随浪浮起,就在前方不远处。

田子瞻提丹田气,身子一个筋斗,划出一道弧线向纸张飞去,田子瞻拿准了力道,双足一点,轻轻巧巧的落在纸上,心不由得大定。

海浪落下,田子瞻放松身体随浪下坠,这一次有了缓冲,落下之后,双腿便没有受伤。

田子瞻忍住手臂疼痛,双足微分,撑在纸张对角两端,身体微蹲,尽量稳住身体,用右手撕掉衣襟,将左臂挂在颈中。

刚一绑定,又是一声巨响,火炮再次打来。

第四十五章 蜘妖1

田子瞻不及叫骂,用力向前平纵。

这一炮却打的甚准,越过田子瞻头顶,正打在纸张之上,田子瞻被巨浪抛起,反手一只袖箭向船身打去,却哪里打的到,飞不出数丈便落入水中。

田子瞻知道对方必不肯罢体,当下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缓缓向远处游去。

游了半晌,胸中憋闷的很,正要出来呼吸,却觉身周水流渐渐明显,将身子带了过去。

田子瞻知道这是纸张在引流过去,便不再使力,顺着水下暗流而动。

水流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终于向上一冲,田子瞻被带到了纸张正下方。

田子瞻头顶在纸下,微微撑起,透过水面呼吸数口,便又潜下,右手用力出离水面,抓住纸边。

田子瞻手已冻僵,这纸张一触水面,边缘向外排力,其力甚大,田子瞻连抓数次,都没抓住,只得松手回到水里。

田子瞻只得顶住纸张离开水面,去了排水之力向远处游去,一路游走,再也没炮打来。

田子瞻回头看看,离大船已然很远,身上越来越冷,难以忍受,心念一动,从怀中摸出瓷瓶。

几番翻腾,幸好怀中物件并未丢失,田子瞻向远处海中掷出一颗药丸。

海水中颇含杂质,药丸入水后片刻方化,热力传来,田子瞻这才暖了一些。

天寒水冷,海面又宽,海水又杂,这热力并不急骤,缓缓传来,田子瞻如在温泉当中。

田子瞻将左肘接上,慢慢活动,仍是极为疼痛,四下一看,蓝茫茫一片。

田子瞻心中好笑,没想到竟被这小计谋骗到险些将命丢了,这船虽是黑顶娇龙帮的,但文盖海还不至害自己,必定是李环叫周繁森这家伙设的奸计。

田子瞻腹中饥饿,却见远处鱼群向自己游来,想是感到了自己身周的热气。

田子瞻以掌力击死了一条大鱼,剖开肚腹,取出内脏,灌满海水,又将一小粒药丸掷到里面。

过了片刻,海水沸腾,竟将鱼肉煮熟,田子瞻见鱼肉已熟,以纸张隔着,将鱼腹打开,倒掉海水,大口品尝起来。

这鱼在冬季出来,肉厚脂肥,吃起来虽有些腥,但却解了饥饿,实是再可口不过的食物。

田子瞻又向前行了一段,天色渐暗,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全黑,四周空荡荡的,海风吹过,呜呜作响。

田子瞻身处大险当中,却生了闲情,当下平躺在纸张上,腰背使力,身子绷的甚直。

田子瞻吹起了口哨,看起了天上星斗,泡在水里虽不舒服,但海水暖洋洋的,却也不十分难过。

田子瞻运内力将衣服大部暖干,怀中经书已经有些湿烂,被热力一熏,也渐渐干了。

田子瞻渐渐睡去,只觉身子飘飘荡荡的,这番心境实是生平所未遇。

田子瞻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次能活着回去,见到书同他们,必定不会相信我所说。”

夜里海上自然没有更鼓,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田子瞻本已渐渐睡着,忽然听到海上有女人的哭声。

田子瞻一惊而醒,翻身坐起,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再一听,那女子声音越来越清晰。

田子瞻掏出短剑,心道:“听老舟子说起过,海上客船若是在海中沉了,船上的人不甘心横死,冤魂不散。

就这样在海上飘飘荡荡的,以后再遇到客船,便出来迷住航向,叫海船触礁。

有时有女子形象出现,长的极是漂亮,船上人看的痴了,便跳到海里淹死了。

此刻听这声音极是清晰,绝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莫非真有海上妖魅?”

想到女妖,田子瞻不禁发笑,心道:“就是不知这女妖女鬼长的是不是真漂亮,不知道和汝香程锦相比如何。”

田子瞻侧耳倾听,似乎有船声,那女子的哭声也渐渐止了,忽然开始奸笑,这笑声极尖,黑夜中听来十分刺骨,只听得田子瞻周身毛发直立,齿下泛酸。

黑暗中忽然一点亮光传来,摇摇晃晃不知距离远近,显是船上的灯火。

那一点灯火在黑暗之中便如魔鬼的独眼,田子瞻总觉得在看着自己,手竟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田子瞻呼吸沉重,将手中短剑紧了紧,蹲在纸张上一动不动,双眼死盯着灯火一点点移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灯火渐渐变大,显是船只正在向自己不断靠近。

又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田子瞻已经隐约看到了船身,见这船并不十分巨大,船头上数人站着,看不清面目。

田子瞻在海上虽能支撑,到最后必定精力耗尽,死在海上,虽然这船极是诡异,可是形格势禁,只得先求救再说。

田子瞻气发丹田,长声作啸,声音借着海浪传去,船头上数人似乎一惊,啸声一落,便有人高喊:“什么人在海上?”

田子瞻道:“在下身处险境,还望好心搭救。”

田子瞻用力坠到水下,被水流一卷,到了纸底,将纸张托起,放入怀中。

过不多时,船驶到了田子瞻身边,船上垂下长索,田子瞻抓住索端,用力一收,身子拔起两丈余,又一叫力便到了船上。

船头上站着数人,竟全都是女子,此时已点亮了数根火把,田子瞻见这些女子身穿皮衣,个子较为矮小,天气虽冷却赤着双足,面目看起来颇为美艳。

当先一女子脸上涂着油彩,双眼深如一汪海水,鼻端口小,冲田子瞻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虽然比不程锦的白腻,也比不上李汝香的苗条,却另有一番风味。

那女从向田子瞻又是一笑,笑声爽朗,道:“这位郎君如何到了海里,却没被鲨鱼吃了,真是命大。”

田子瞻听她说话极是甜腻,软绵绵的似乎在胸口不住的抚摸一般,极是舒服受用。

田子瞻风流成性,哪能放过这个闻香赞花的机会,当下眉目一展,也报以一笑,道:“小娘子既然发问,我当然对以实情。

我乘船出海,却遇到了海盗,将我一船人杀了,抢了财物,又将我丢到海里。

幸好有小娘子出手相救,在下这里有礼了,待得日后回到岸上,必有重礼相谢。”

那女子似乎没有看出田子瞻身负上乘武功,道:“原来如此,这海上陆上都不安全,幸好小郎君命大,逃得性命。却不知如何称呼?”

田子瞻道:“在下姓洪名泽,还请教小娘子芳名?”

那女子道:“我叫佳依丝。”

田子瞻听这名字不是汉人名字,心中对这女子身份已然有了一番猜疑,最好暂不动声色,当下笑道:“好名字,果然是名如其人。”

佳依丝一笑,如开了一朵黑色茶花,道:“小郎君说的甚好,我十分爱听,请到舱里稍坐。”

田子瞻谢过,随她进到舱里。

这船虽没有黑顶娇龙帮的船大,却也不小了,里面房间不少,佳依丝引田子瞻到了里间,叫人收拾床铺,又升了炉火叫田子瞻烤火取暖。

第四十五章 蜘妖2

佳依丝道:“这一带海域不知怎地,忽然起了雾,可是只有方圆数十丈大,别处却没有,也不知是为什么。”

田子瞻知道是自己以药丸烧热了海水,水汽蒸腾遇冷成雾,当下只是一笑,也不回答。

佳依丝叫手下上了食物和酒水,招呼田子瞻吃饭。

田子瞻见除了牛羊肉,还有诸多食物自己从未见过,有些菜色看起来像是某种活物的肠腑或是眼睛,也不知是从什么活物身上取下的。

那酒的气味却浓,并不是中土常见的品种,一闻之下,身心俱醉。

佳依丝见准备已毕,便坐在田子瞻对面,灯光将她照的十分美艳动人。

田子瞻毫不避讳,向佳依丝直视,佳依丝又是一阵娇笑,直笑的花枝乱颤。

田子瞻见她身上虽穿着兽皮做的衣服,前胸却露出一片雪白,不由看的入了神。

佳依丝在田子瞻眼前一晃,笑道:“小郎君既是中土人士,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田子瞻道:“观美是礼,不是非礼,自然视得。”

佳依丝道:“中土的男子说话都是这么好听么?”

田子瞻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夸美人需要很大的勇气。”

佳依丝一愣,道:“那是为了什么?”

田子瞻道:“凡男子见了美人便神魂俱散,再也抓不住收不回来,只有极具勇气之人才能力慑心神,说出一句两句赞美之辞。

说过之后还得立即收回心魂,免得魂飞魄散,变成了白痴,再也好不了了。”

这一番胡说八道是田子瞻拿手好戏,每次都会将对方逗的大笑,哪知佳依丝听后却收住笑容,向田子瞻凝视,眼中闪出阵阵光芒。

田子瞻头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将头转到一边,道:“在下说话唐突了。”

佳依丝道:“小郎君,菜快凉了,咱们吃饭吧,我行了一天船,也还没吃东西。”

田子瞻忙举杯喝酒,只觉这酒入口清冽,回味浓厚,在胸腹之间化做一段热线,头脑略有些晕。

田子瞻自然不怕中毒,当下又大饮一口,喝过酒举箸夹菜,却无处落筷。

田子瞻不愿在佳依丝面前显弱,随手夹了一块肉不像肉,面不像面的东西塞到嘴里。

一番咀嚼之后,只觉质地绵软,咸甜微酸,竟是十分可口。

田子瞻又夹了数块,放口大嚼。

佳依丝替他夹了一筷放到田子瞻碗里,道:“没想到你这么爱吃,再多吃些。”

田子瞻道:“这是什么东西,味道不错。”

佳依脸色微微一红,道:“这是雄铁豹子的下身阳具,你吃着如何,很嫩吧?”

田子瞻大窘,忽的哈哈大笑,道:“鞭是好东西,吃了可以壮阳,再来些。”

佳依丝也是大笑,将菜全夹到田子瞻碗里。

田子瞻见左手边有一盘菜,像是个蛋,却是肉质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只觉其中汁液味道浓郁。

佳依丝道:“这是雌铁豹子的胎,小豹子还没长成,胎衣和小崽不分开,在一起煮了吃。”

田子瞻心道:“我今天是大补了,又是鞭又是紫河车。”

几口下肚,周身发热。

两人边说边吃,佳依丝说自己是从南边来的,田子瞻问她到北方来做什么,佳依丝却摇头不说。

田子瞻忽的眼光一偏,正看见佳依丝的双足,只见雪白的双足上,足底各自纹着一只蜘蛛。

田子瞻不动声色,已然知道这便是黑顶堂的帮众,乌乎夺说这便是训练蜘娇的。

田子瞻心道:“蜘娇是什么东西,我虽然没见过,但必定十分厉害。

没想到我接连落在了敌人手里,这佳依丝看来并不知我身份,但船向前行,必定会遇到李环他们坐船,到时候如何是好。”

佳依丝见田子瞻目光偏斜,知道他在看自己脚底,当下将右足向前一伸,道:“你要看便看个够,何必偷看?”

田子瞻见她已然发觉,便道:“纹身疼痛难忍,足底又是足三阴经的起端诸穴,更是麻痒疼痛,你偏忍受得住,可见性情坚毅,手段也是狠辣无比吧。”

佳依丝咯咯娇笑,笑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脸上油彩在灯火之下更显得妖艳无俦。

佳依丝笑了好半晌方道:“我们那里有一句话,能咬断自己腿的狼才是能活到最后的狼。人若是对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伤人更不在话下,那样便能无敌于天下。

洪郎君,你是中土人士,我听人说起过,中原人讲儒学,重礼仪,与我们那里的民风大不相同。

我虽是你们口中的蛮人,但自小与中原人打交道,因此上我对中原人的风情民俗也是心生向往的,总想见识见识。

这次从水路来中原便是想看看中原大方之地的人情物貌,我一直不知中原女子是什么见姿,没想到刚到这里,却先遇到了中原男人。

洪郎君,你看我们蛮夷女人和你们中原女子相较,哪个更美,哪个更有风情?”

有唐一时,风物开化,男女之间颇不避嫌,但如此露骨的问话,即令是田子瞻这种风流成性之人,也是从未听哪个女子说过。

田子瞻在佳依丝的足背上轻轻抹了两下,又循着她足底蜘蛛画那轮廓,笑道:“若说风情万种,自是像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使得出来,不过中原女子略带羞滞,娇中含羞,却是独有的一番风韵。”

佳依丝听田子瞻如此说,却也不生醋意,反而对中原女子的风情更加心生向往。

隔了一会儿,佳依丝道:“如此说来,当真要见一见才能了我心中一团火热。”

田子瞻又饮了数杯酒,心中醉意略生,那酒水入口厚重,后劲十足,此刻田子瞻眼中,佳依丝笑靥如花,身周如生了一团淡淡的雾。

田子瞻手脚有些不老实,却被佳依丝半推半就的摆到一边,又过了些时候,田子瞻头脑一晕,便不知人事。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传来,田子瞻方一惊而醒,刚一清醒立即睁眼坐起身来,双手交错,防住周身,却见自己身处一间小舱中,屋中无人。

田子瞻心中暗骂自己:“我怎么这么糊涂,中了人家的蒙汗药都不知道,还想着品野花,一亲香泽。这可真是不知死的鬼了。”

田子瞻见外衣已经除去,就在床边,四周无甚摆设,正处在一处小间中,床头上一盏油灯亮着,灯火摇晃。

田子瞻穿好外衣,见怀中诸物未丢,短剑也在,这才放心,暗运内力在周身走了一遍,觉得略无异状。

当下轻轻推开舱门,吱呀一声,廊中一女子迎过来道:“洪郎君醒了,佳依丝在小舱中等你。”

田子瞻听她说汉语口音不正,远不如佳依丝流利,相貌一样的滑腻美艳,但较之佳依丝却逊了半筹,也是一样的打扮,脸上涂着油彩,赤足未穿着脚。

田子瞻向她微微一笑,由她领着向外一转,到了原先那处小间,佳依丝正在舱中等候,胸前两侧多插了几根彩羽,不知是什么鸟兽的羽毛,红黄绿蓝,色彩极是艳丽,更衬的她脸如朝霞。

第四十五章 蜘妖3

佳依丝道:“你昨夜喝的多了,睡了一整天。”

田子瞻心道:“还好时间不长,她如要我性命,为何不下手?”

佳依丝道:“你吃的兽鞭和酒水一混,便会迷人心志,我们族的男人从不多吃。”

田子瞻见她面色如常,不似说慌,心中自嘲道:“原来是我吃鞭吃的多了,这一下补的太过了,这股火却向哪里去泄。”

佳依丝早在桌上准备了酒菜,两人正要坐下吃东西,忽然那哭声大了起来,飘飘绕绕就像在身边哭泣一样。

田子瞻昨晚自打上船后便没再听到这些哭声和笑声,跟佳依丝饮酒谈天,也忘了问个究竟。

今天被这哭声惊醒,心情极是烦躁,这时哭声加重,心中不由得竟是一震,明知这东西便在船上,但声音悠悠荡荡,也不知来自何处。

田子瞻只觉得声音直渗入骨髓里,如墨如漆,粘着沾连,每发一声,心便跟着跳动一下,几乎不能控制。

佳依丝一颇眉道:“这几天叫的不是时候,怕是要控制不住。”

田子瞻故意道:“你们关了什么人吗?叫的这样凄惨。”

佳依丝一句话不说,叫了手下来,在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女子称是出去。

哪知过了片刻,哭声更是悲切,似乎要哭破天地一般,田子瞻气沉丹田,收敛心神,佳依丝却随着哭声轻声附和,似乎不惧。

田子瞻向佳依丝看了几眼,佳依丝道:“我听的惯了,这才不怕,只要随着这声音的节拍和高低鼓动心神,便不致被声音迷了。”

又过一会儿,哭声顿止,笑声又起,这一次又与哭声大不相同,田子瞻周身汗毛似乎都在随着笑声震动,便像大风吹动花草树木一般。

佳依丝也有些坐立不安,不住的起身又再坐下,终于笑声止歇,却传来一阵切齿磨牙之声,这声音更是叫人难忍,耳中有如生刺,牙底有如涌酸,一颗心似乎都将汗毛直立起来。

佳依丝拍案而起,道:“就知这些人对付不了,却还要我出马,这海上无人无兽,这可如何是好。实在不行,还得去捉些大鱼。

早知如此,便不带这些东西出来,徒然惹麻烦不说,弄不好还要伤了自己人。”

田子瞻不明她意思,正要发问,忽听海上远处有人高喊:“哪里的小娘们在哭闹,吵的人心烦意乱,前面那船,快快停下来。

海骨头洪厉在此,前面客船停下来,把银子和小娘们都留下,叫爷们看看小娘皮长的什么样子,叫的这样惨。”

这人声音洪亮,离的虽远却听的甚清,足见这人内力不一般。

田子瞻早年办案从未到过海上,但听玄冥顾雅提及过,渤海上的大海盗以海骨头洪厉为首,却万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了这人。

田子瞻道:“这人是海上大海盗,怕是要抢物杀人,又恐怕。。。。。。”

田子瞻住口不言,向佳依丝看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佳依丝也知他意思,却是眉毛一轩,道:“这海盗来的正好,我正愁捉鱼费事。”

说罢拍拍手,招齐手下,到了甲板上,只见十余丈外数条船分散而至,已将己方坐船围住,当先一条大船上站着数十人。

为首一条大汉身高八尺,一篷络腮胡子,双眼大如铜铃,面带横肉,一副凶相。

这人头罩黑巾,天寒水冷却只穿着一件灰布单衣,露出胸口一丛浓密的黑毛。

这大汉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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