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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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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该离开了,已经打扰这么久。”她仍旧微笑着,纵然大婶儿的那一眼着实伤疼了她的心。“谢谢各位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那就好。”头人撂下简短的三字,既然目的已成,不再说什么便率众离去,言下之意就是要她们自个儿看着办。
回复先前屋内只有两人的情景,大婶儿对她说话的语气,却多多少少有了改变,至少客套多了。“棠姑娘,不是我不再留你,实在是因为……”
“我理会得。”没有埋怨,有的,是伤心吧。“打扰这么久,我也该继续行程,不能再麻烦大婶儿了。”
※ ※ ※
薛映棠收拾好东西,轻袱上肩,再次说谢与道别,重新踏上往中原的路。
“瞧──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沉默数日的断情剑,终于再度响起卫逐离的声音,却是冷漠加讥讽。“并不是恶人的心才丑陋,连你认为的好人、朋友都能在一念之间变脸,只因他们认为你具有危险性。”
薛映棠明白他的冷言冷语不是针对她,天烧得,她多希望自己能义正辞严地反驳他的话,然而,事实却教她无言以对。
拜别师父下山到现在,聚散无因、死生无常,连人与人之间的情也非绝对,那么,到底有什么能够永远驻留身旁、心上的?
蓦地想起裕固族头人提及的夜半碧光……她微微笑了,明灿如朱曦。
对她来说,就是断情吧,十三年如一日的相依为伴。
也罢!既有断情,夫复何求?
一个回首,向来时路,正欲给予最后凝望,赫然发现……不对!事情不对!
黑烟如长蛇,挟着赤焰火光卷袭上蓝澄澄的天,正是村子的方向呀!
该去探个究竟么?伸手入怀,薛映棠紧紧握住断情剑,如果是卫逐离,一定会要她别多管闲事免得自找麻烦吧?可是她自己却没有第二个想法,除了循原路回去之外。
疾行若奔,她没听到预期中卫逐离的冷言扼阻,有的只是一声轻叹,从断情剑柄上的玉棒逸出……
※ ※ ※
这是什么状况?
全村无一房舍得自熊熊烈焰之手脱逃屋顶坍陷,梁柱倾把;而人,有的被木石压落在下、有的身上有好几道兵器划着的伤痕、有的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怎么可能,两、三个时辰前这里还是与平素无异,而现在居然是眼前如同炼狱的景象,这……怎么可能呢?
眸中不断涌出泪水,湿了擦、擦了又湿,仿佛没有流尽的时候。急急循路找到阿吾兰齐的家,那个她待了好些日子的地方,同样……没有悻免。
“大……大婶儿……大婶儿……”困难地喊着,喉头好像有什么被束着,在火舌吐收的嘶嘶声中,她的呼喊显得格外低哑艰涩。
大婶儿和阿吾兰齐也遭遇不幸了吗?想起当时大婶儿半疑半惧回首瞧她的眼神,薛映棠不禁悲从中来。
“快……快……快走……”
破碎虚弱的声音从瓦砾堆下传出,仿若黑暗中突现的一丝星芒,紧掐的耳筋立即感受到了,她连忙用手挖翻。
“别……别挖了,你快走……快走!”
“大婶儿,你莫慌,我救你出来!”她知道,说话的是大婶儿!是大婶儿!于是她拼了命地加快手上的动作,顾不得指掌的疼痛,终于在零乱的现场找着一道狭缝,大婶儿应该是在这下面,她随即整个身子都依了过去。
“棠姑娘,别挖了,这里……就快塌了。”
“不!不!我一定会救你的。”手边的动作仍旧没有减缓。
“有……人……有人要杀你,你快走,你快……快走……”言止语毕,大婶儿残余的力气也几用殆尽。
“我不会放弃的!”薛映棠死命地摇头,不愿就此一走了之,仍是奋力用双手和断木残垣抗争,大婶儿却再也没有出声了。
再次见到的大婶儿,头发散乱在血污的脸上,双眼合闲,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已然没有生息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着。没多久前才道别的人,如今却死在她的面前,难道真的是灾星?
“快走吧,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是卫逐离。
“不!我要留下来,好歹也要安葬这些死者的遗体。”
“以你一介弱质女子,能做多少?”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怒气迸生,使得他的语气愈发冰冷。“你要想想这些人命是为何牺牲?别负了他们。”
“是我,是我,都是我!所以,我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自己一个人逃命去。这样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悲涕如雨落,她忍不住自责。
“没错!他们都是为你而丧命。所以,你更不能死,无论如何不能死!”卫逐离坚若磐石地说。“即使必须一辈子内疚,你也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枉叹含冤。”
他的话如急雷掣电,让她猛然一震,僵立当场。
许久,薛映棠终于颤巍巍地站起来,迫着自己挺直了背脊,胡乱用衣袖抹干颊上残留的水渍,低抑却坚强地说:“你说得对!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焰火已弱,天色也逐渐转浓,这一吹,离开伤痛的脚步不能跟枪,即使眼前是黑夜,她也必须坚定走下去,直到晨光荣靡!
离开烧毁的村庄后,薛映棠往东的方向走,寻了个破庙暂且栖身度夜。
由夏入秋的时节,夜晚的凉意是极具侵犯性的,不久前大病甫愈的身子该禁不起再度受寒,然而,此时此地却由不得她,只得以茅草为席将就将就。
清清溶溶的月光从破窗格水淋淋地洒来,白湿了娇容。薛映棠就这么环膝坐着,迟迟未眠。
“谢谢你。”她知道他在。
“谢?嗯……我没什么值得言谢的。”卫还离微微动了动唇角,不带笑意,半转过身双手交抱胸前,碧光勾勒出侧面线条。
“至少,我现在活着。”在腾家那天,是他救了她的,但始终未曾对他表示过什么。
卫逐离不必瞥眼向她,就知道薛映棠的表情僵凝,在他面前──断情也好,卫逐离也罢──她向来无须隐藏情绪。
“还有,谢谢你的陪伴。”这是她放在心底许久的。
“那没什么。”他淡淡地说,使不上力的无奈感还是绪在心头。
“如今,我见识到你说的了。”薛映棠口出的简单儿字,轻忽如风。
而他,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终于忍不住转头望向她。若是抚平神色间的哀戚惆怅,她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卫逐离?这记问题竟在他的心湖激出难息的调圈儿。
“你知道么──”卫逐离轻轻地说,难掩的是深刻沉重的凝思。“我开始想念你的天真了……”

第五章

“哦?你确定吗?”他眉端一挑,问道。
“我不是在说笑。”小脸上写满了决心,她严肃地说。“我是真的有心习武。”
这是事情发生七天后的某夜。经过百般思量,她郑重向卫逐离提出请求,请求他能传授她剑术。
“你不是没有习武的机缘。”对于薛映棠的过去,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从前,涤尘客每每要她修习基本武术,她总是能躲则躲、能赖则赖。
“没错!我是讨厌抢刀使剑。”她轻轻颔首,语气沉定。“然而,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拥有自卫的能力,那么很多死伤都可以避免。”
“不,你错了!其实你一直有比抡刀使剑更重要的能力。聪敏若你,当初有可能逃过姓腾的毒手。”卫逐离瞅着她的目光也是再认真不过,犀利得有如剑芒。“倘使当时在石羊山,你没让姓腾的手下擒住,后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还记得么那是你的选择!”
“我不明白。”听他这么一说,她反倒迷惘起来,隐隐约约觉得卫逐离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真正缺少的能力,只有一个,就是‘狠心’。”
这下,她知晓问题所在了,于是扬起声音,飞快地解释:“我习武,不是为了逃命,我只是觉得……”咬住下唇,后头的话硬是被哀勃的情绪抑了声,稍顿之后,她缓缓合上了眼,涩涩地说:“自己好无能。”
卫逐离无言以对。
“天呐,我有什么价值让别人为我赔上一条命?我从没能带给人家什么呀,连丁点帮助都没法儿。凭什么……凭什么死的不是我?”泪水在激动的声音里淌下,忍蓄得够久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扬起睫,瞳光的澄澈温润依旧。“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无法挽回什么,所以,真的不希望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要用自个儿的力量守护心系之人。”
“你仍不适合习武。”卫逐离淡淡一笑,说。“与对手过招,死生一瞬,刻不容缓,你能以他人之死换取自己的生存,且毫不在意吗?”
薛映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没能即时回答。
“你不能。”他替她说出答案。“一步江湖无尽期。而你,你不适合江湖。”
“告诉我,我还有远离的可能吗?”她抬头微笑,却是悲哀。“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可却不能不适应。”
卫逐离陷入沉思,氛围陷入缄默的泥淖中……素知她随和开朗的性子中自有难以撼摇的执拗,就像过去十三年可以因为不喜习武而想尽法子,如今坚持若此,怕是很难劝她改变心意了。于是,他做了决定。“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并没打算收你为徒,那……就以条件互换吧!”
“什么条件?”
“替我找出魂魄锁于断情的原因。”
“好!一言为定!”她明白这不容易,但既已许下应请,那么势将尽力而为。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现在呢?为什么不是从前?你在断情剑里这么久,难道都不曾想找寻自己的身躯、找寻魂魄受锁的原因吗?”
为什么是现在……卫逐离没有回答深深地瞅着她,至于答案,就在这专注而幽邃的目光中。
“唉……你还没回答我。”显然,薛映棠没能领会,才会出言提醒。
难得由衷地展露纯粹的快意,卫逐离笑了,铁灰色的眸子不尽冷硬,刚与柔在他俊逸的五官操散出勾魂慑魄的魅力,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心动怦然。
“答案,同你一般。”浑厚低沉的声音兀自回荡,颀长身形却已溶为碧光中涌入玉棒。
“答案,同你一般?”她喃喃重复了一遍,思绪稍转,彤霞翩然飞上粉颊,热呼呼地熨上了犹悸的心。
那──是守护之意,对么?
那么,是谁改变了卫逐离的初衷,让他决定找出魂锁断情之因,以成全自己守护的祈愿?
薛映棠轻轻合起睫羽,心底涨满暖暖的温柔,脑际尽是他铁灰色的眸光。
她知道,卫逐离想要守护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薛映棠……
※ ※ ※
插置壁上的火炬吞伸着光焰,浓重的油味挥散不会,让密闭空间里的压迫感愈形沉凝,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温和的口吻询问来人,面容却线出了阴影。
“会主,属下已经多次催促腾格里了,无奈就是找不着。”回报者躬弯身子,恭谨道,汗流涔涔点落在地成为水点小溪。
“时间不多,我要尽早得到那把剑。”十三年前,他已错失一次良机;十三年后,他不想重蹈覆辙。
那把剑究竟有什么神奇?是能飞剑伤人么?“倘若会主发出寻剑告示,上头注明了这剑的形貌,找着这把剑的人,自然会呈上给会主,再怎么说,会主也是……”
“你的话太多了!”他怫然不悦地打断回报者的话,回报者吓得手颤脚软。“我问的,你照实答就好,没要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就安静些。”
“是……是……属下知道了!属下知道了!”
“替我盯牢腾格里,不许他动那把剑的念头。要是他胆敢如何,就替我解决掉。”在他沉声交代事情时,自有绝对的威势,容不得怀疑,即便有的听来轻描淡写,但向来无人敢一持虎须。
“属下明白!”
坐椅上座的男人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仰颈饮落,唇角微微勾了一勾,跳远的炬光却在一笑中留下暗色。
是的!十三年前、十三年后,对于断情剑,他势在必得的心从未更变!
※ ※ ※
她知道,腾格里始终没有放弃搜捕她。这些天来为了躲避追踪,薛映棠刻意不走商旅大道,顺沿山与山间的通路勉力而行。还好,对她而言这反而再熟悉不过,毕竟生命中大半时日是在牙雪山度过的。
“嗯……就挑这里吧!”为了习武,总要拣个安定地方,暂时为居,同时亦能稍避风头。
经过一番忙碌后,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双手插腰,笑容灿灿,满意地看着辛苦整成天然篷罩;下方是块平坦大石,铺垫上落叶和平芒是为床榻;附近地平,适宜练武;有木有水可供饮食。
这里,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咧!
“以天为被,以草为席。”薛映棠再转着目光送巡一回,轻轻说道。而后,取出怀中的断情,予之以深豚,缓缓接着说:“还有……以剑为依。”
“倘若能就此远离人事的纷纷扰扰,该有多好?”拈了朵幽叹,她作如是想。
“除非,你永远不跟旁人接触。”卫逐离可以体会她的感喟,却如过去股,仍旧冷淡地点出残忍的事实。“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就有纷扰。”
“依我看呀,除了冷血以外,你还很冷感!”薛映棠翻了个白眼,嘴儿一撇,没好气地说。“这只是有感而发嘛,又没当真。”
天光犹晏,卫逐离尚无法现身,仍居断情剑中。不睬她半椰输的嚷嚷,维持一贯的淡漠,说:“那就好!习武之初,若抱持这个念头,有百害而无一利。我是提醒你。”
“有百害而无一利?”
“无论习武的初衷是什么,开始之际多少得有逞斗的欲念,否则很难进入武学之境。‘贪’字无铐,应用得当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功力,怕的是为‘贪”所驭,终致无可自拔。”他不厌其详地耐心解释;这会儿,可不就是开始授她武功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以“贪’为器,用之而不为其所用,使之而不为其所使。‘贪’字是器非目的。”薛映棠微微点头,像个听话的弟子,心里默默将他的话仔细想过,沉吟片刻,又继续说:“若说‘贪’字是心念上的器,那么,在剑术上,‘剑’就是所谓的‘器’喽?亦当用之而不为其所用,使之而不为其所使。”
“很好!很好!”他朗朗地笑了,虽然她见不着,可是显著的温和语气,掩不住藏匿于玉棒里的表情。
“没想到你能举一反三,思绪如此迅敏;假以时日,不难成为使剑高手。”
“谢……谢啦!”被他这么一赞,她倒不好意思了起来,粉颊烧得红烧烧的,心头自是又甜又喜,被称许的感觉总是好的。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这还得看你实际学剑的状况,理论与实际还是有差距的。”
怎地她忘了──这卫冷血最厉害的就是泼人家冷水?还没开心多久,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给打败。薛映棠摇摇头,对自己遭遇到的对待感到万分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卫逐离会不明白这姑娘脑筋里在转些什么吗?当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于是说道:“甭自想自艾了!习武学剑是一档事,同时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的!”她忙保证道,语气真诚得很。
只是,真的很难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魂魄锁于剑中的原因,她到哪儿去挖掘出来?唉唉!净想着这事儿难办也是无用,要是这么简单,神通广大的卫冷血也就不会以此为交换条件了。
※ ※ ※
她思前想后,在林木间来回踱着,脚底踏的是如水的月光。薛映棠试图为自己该办的事找出清明的头绪。而他则像待审的下堂犯,在一旁等着她质问。
“你对于自己究竟知道多少呀?”左手食指关节无意识地在下颌来回搓磨,右手摊开成掌,她认真地扳着自己的右指,一一列数:“就我所知……一,你是个剑术精深的高手;二,你是断情剑的主人。然后嘛……没了。”她瞪着右手伸直的三只指头,再将莫可奈何的目光移向他,言下之意就是要他给些线索。
“你是想掐指算出我的背景吗?”面露微晒,淡淡地开了个玩笑,他接着说:“还是由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你的武功是隶属何门何派呢?”她点点头。颦蹙着柳眉想了想,问道。
他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再问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的人,今年贵更?”
他仍是轻轻摇头。
“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那么,你被封在断情剑里多久了?”这个问题如此实际,就算卫逐离啥都忘了,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他不改初衷,犹原轻轻摇了摇头。
“好……好……好……好样儿的!”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头火禁不住冒了上来,这卫冷血说什么知无不言嘛,根本是“言无不知”──她的提问所“言”,“无”不是被他答以“不知”!
这下,薛映棠是泄气到无计可施、无话可说、无颜可对、无药可救了!
气氛沉凝了好半晌,卫逐离终于缓缓地开口:“觉醒,进而知道自己的魂体被封在断情中,是你初到牙雪山的那夜。”
“什么?难不成……和我有关?”她展额舒眉,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终于改变姿势,点了点头。
真是谢谢天,她可以继续问下去了。“哦?是怎么个相关法?”
“你的眼泪!那晚,你趴在断情剑上哭累睡着了。”至今,卫逐离还记得那温热流往心间的感觉,也不曾忘了那个白玉娃娃似的小女孩双眼哭得红肿、泪痕爬满粉颊的模样。
那天是她最后见到阿爹、阿娘的日子。他的答案使她不由得愁肠百结,脸色登时黯谈下来。
他明白薛映棠的情难自己,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继续说下去,别让她沉溺其中。“后来,在腾格里家,你的血让我可以自由驱剑、使剑。”
“哦……怎么都和我有关?”她讷讷地问。
卫逐离倒是叹了口气,笑道:“断情一直为你所有,就算我想和别人有染,也是力不从心。”难得促狭,他向来淡漠的表情里展现了一丝纵逸邪气。
“我……我可没要和你有染哦!”被他惊世骇俗的用词吓到,她想也不想便赶紧辩解,忙别过头去。也不知是羞怯还是着急,俏脸是像上了水粉胭脂,晶莹白皙里透出绯色彤光。
好一会儿,她才抑下羞涩,重新鼓起勇气对上他带笑的铁灰色眸子,而他则是不发一语,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细微的表情与动作。
“呃──这样……我明白了。”为什么就是会支支吾吾啦?薛映棠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这让他想起两人初见的情景,她也是这样,一急一慌就会张口结舌,娇憨的模样有种自然的魅感。不过,现下还是放她一马吧,于是卫逐离淡了淡语气,沉声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感谢他的回归正题,薛映棠深呼吸一口气儿,终于可以抓稳心绪。
“万事万物,道分两极,阳阴刚柔需并济相容。”思忖须臾,她娓娓道出目前的想法。“男子之魂与刀剑仅属阳刚之物。如我推想没错,非藉阴柔之物无法使你现身。夜晚有星、有月、有木石吐息告属此类,所以,你的魂体才能在现身吧。唔……不过,还有个问题得问你才能确定。”
“哦?”
“蟾月圆缺变化,是否对你有影响?”
“没错!确实会有影响,逢朔日之际,我能感受到气会特别虚弱。”卫逐离轻轻颔首,她的度量确实极为灵敏,推敲得挺周至的,不过重点在解决之道呀!“那么,然后呢?”
“就这样峻!我暂时没想到其他的。”她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想到什么她全说了。
他的脸上飞快掠过一丝遗憾,随即隐没。突然,在两人无语之时,传出一声奇怪的声响,让卫逐离和薛映棠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唔……依我瞧嘛,你也不必太介意喽,当魂体还是不错的。”瞧了瞧腹部,她倒是不觉羞赧,甚至还淘气地眨了眨眼,落落大方地取笑自个儿。“至少呀,不会饿到肚子闹空城!”
※ ※ ※
本来,他以为等着走投无路、惊慌失措的小雀儿自投罗网就万无一失了!
腾格里圆肥的脸坍垮下来扩紧,只靠右掌勉力支撑,臭着声音说:“奇怪!就一个女人嘛,怎么找也找不着。”
“当头,我们真的努力过了。”几名大汉在他面前一字排开,全部微弓着身子、低着头,神色间很是恭敬。
腾格里就是知道这点,不好开骂,才气憋得一张脸胀成通红。
“当头,会主要您取得那把剑是为了什么?那把剑有什么神奇吗?”插话的是立在腾格里身旁的管事。当时在腾家大厅发生的飞剑杀人,他亦有所耳闻,只是这能让会主汲汲若此,恐怕其中另有文章。
“会主决定之事,我们照办就好。”
“可是当头……”
“有什么话就说,哪这么婆婆妈妈?”
“可是,当头,如果这把剑真有玄机,与其抢到了给会主,不如我们自个儿……”
“不成!不成!”没听完管事的建言,腾格里就忙打断,肥脑直摇。“这不等于是背叛会主吗?”
“当头,咱们在河西这带的力量已经很稳固即何必要听命于他人呢?和莲素会之间既是合作,抢生意、做买卖您下得了狠心、重手,何须事事遵循会主之令?况且,找剑寻人,出的都是咱们的力,成果却由莲素会来享,这怎么对得起咱们的弟兄呢?”
管事唱作俱佳,声音亢扬,连带一排大汉也都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当头,等着看他的反应。
“这……这……”被这景象震慑到,他支吾道。
“当头,倒不如咱们分两头进行,一方面寻找那把剑,二方面打听会主夺剑的原因。如此一来,最后咱们才可以获得最多的利益。”
管事算盘确实打得精,只是他仍有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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