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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对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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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见但丁《神曲。地狱篇》第三十四歌。   ——译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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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散尽。“

    [17]因此路德的个人经验使他有权证实一位路德教牧师讲述的故事,说是魔鬼以忏悔的、被亵渎的基督形象出现,“离去时留下一股可怕的恶臭。”

    [18]与魔鬼同一的具体化的肛门性不仅包括肛门的臭味,也包括肛门的形象,至少有两次路德受到魔鬼幻象的袭击时它“向他显示了臀部”。

    [19]

    而且,不胜援引的文字说明,路德描述魔鬼袭击时最常用的词汇是通俗朴素的德语动词bescheisen(以粪便弄脏)。

    [20]

    和魔鬼袭击方式的肛门性同样引人注目的,是路德反击方式的肛门性。

    当路德对魔鬼破口大骂脏话或泼洒墨水时,他的武器的肛门性质或许是经过伪装的。但路德记叙说在一次遭遇中路德的教义不足以打垮魔鬼,他便“放一串屁”

    (miteinemFurz)来击败它——这是墨兰克顿的故事中魔鬼对路德使用过的同一种武器,这里就再没有任何伪装了。

    [21]个人的经验因此也使路德有权以赞同的态度讲述一位夫人的故事,她也是用同一种手段击败魔鬼的。

    [2]路德在与魔鬼的搏斗中使用的其他肛门性武器还有——我在这里用的语言比路德要文雅得多——命令它“舔(或吻)我的臀部”或“在它裤子里解大便并把裤子挂在它脖子上”

    ,以及威胁说要“把大便解在它脸上”或“把它扔进我的肛门里,它本来就属于那个地方。”

    [23]

    最后一句引文显示出在路德与魔鬼的战斗中潜在的心理逻辑和精神分析认识。魔鬼实际上是被认作路德本人的肛门性被移置的具体过程,它之被征服就是被放置回它原来的地方。同样的肛门性攻击与反击的模式也表现在路德对巫术的看法上。路德说“人们吃被施过巫术的黄油就等于在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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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

    ;作为对破坏搅制黄油的巫术的反击措施,他推荐说“帕默医生的办法”最好——“帕默医生前来抢救,他嘲笑着魔鬼,并把大便拉进搅乳器里。”

    [24]

    假如说魔鬼在路德的神学里有重要地位——这个题目我们即将着手讨论——那么正是路德对魔鬼的肛门人格具有具体入微的印象,才使得厕所成为他获得至关重要的宗教体验的合式场所。

    用19世纪的路德教徒提出并为耶稣会教士格里萨所赞同的那种说法,即以对“上帝无处不在”的苍白无力的信念来作评论是并不适宜的。我们不禁想起路德对一个基督教教士的尖刻考察:“他了解死亡和魔鬼吗?

    难道说,一切都是甜美和光明的吗?“

    [25]新教是在魔鬼的殿堂里诞生的,它是在与上帝极度的疏异中重新找到上帝的。这种阴郁的爱恨交织的矛盾情境表现在路德讲述的一个故事里。故事中一个厕所里的僧侣对魔鬼作出了一段恰当的回答:[26]

    厕所里的僧侣难道不祈祷?

    上面是上帝,下面遇见你。

    这种情境显然是非常普遍的。约翰。哈林顿爵士(SirJohnHarington)在他住宅厕所悬挂的标牌上也写着同样的对魔鬼的答语:“对上帝我准备祈祷,对你我预备着污物。”

    [27]

    无论在路德的塔中体验里是否有魔鬼的物质形象,在某种心理现实的意义上说魔鬼是在场的。我们还应该想到路德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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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具有十分熟稔、司空见惯的体验。瓦特堡的城楼魔鬼麇集,它们让他得不到片刻安宁,弄得来“他看似一人独处,实际却并非如此”。

    路德年老的时候走路总有两个特别的魔鬼尾随,无论何时他在寝室里走动(aufdemSchlafhause)

    它们都跟着他;而威登堡修道院——“塔楼里的体验”就发生在这里——也同样到处都是魔鬼。

    [28]

    我们已经建立起魔鬼和肛门性的关系。现在我们应当建立魔鬼和新教之间的关系。人们都知道路德和路德的新教受到一种魔鬼意识的缠绕;每一次我们歌唱“一个坚固的堡垒”

    (EinfesteBurg)

    并庆祝对我们“古老的敌人”

    的胜利时,它就面对面地凝视着我们。

    但是,靠18世纪启蒙思想哺育长大的理性主义和靠19世纪自由主义哺育长大的乐观主义者本身并不可能严肃对待魔鬼,也就不可能严肃对待路德的魔鬼了。

    我们不禁想起波德莱尔的警句:“魔鬼最机灵的诡计就是说服我们相信它并不存在。”

    [29]路德的魔鬼信仰不是被人们当作个人的心理失常,就是被视为中世纪迷信的残留物。

    按照这种态度,特罗尔茨、韦伯、托尼和他们不计其数的追随者们(包括弗罗姆)都把新教简单地定义为与上帝的一种新关系。

    特罗尔茨就这样说:“新教包含的整个观念转变可以用它对上帝的观念来总结并表达。”

    新教的实质是“把宗教的整体归结为……对上帝的观念”。

    [30]

    但是,新教及其社会的和心理的意义应该理解为对魔鬼的一种新关系,正是这种关系说明了对上帝的新关系。如果我们想要理解路德的话,我们只要喜欢也不妨将他的上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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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魔鬼都不当真,而用心理学的解释来替换它们。可是我们不应该认真对待某一个却把另一个简单解释了事。对于路德来说,正如对于约翰。威斯利(JohnWesley)一样,“没有魔鬼,就没有上帝。”

    [31]像这样把路德的魔鬼和路德的上帝同样严肃对待,我们就走向20世纪在神学领域里对启蒙运动理性主义和自由主义的乐观思想的反拨。

    20世纪新教神学的趋势是要恢复魔鬼应有的地位,最著名的例子是蒂利希(Tilich)关于恶魔性的观念。

    [32]新正统派思潮(theneo-orBthodoxtrend)

    使新教学者们能更真切地评价路德思想中魔鬼的作用。这一学派代表性的成就是奥本迪克(Obendick)的《马丁。路德身边的魔鬼》(DerTeufelbeiMartinLuther)

    ,它证明如果关于魔鬼的观念被忽略或掩盖掉了,路德的人类学不仅是不完整的,更是虚假的。

    [3]

    “宗教改革决没有削弱魔鬼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而是使之强化了。”关于魔鬼的最具权威的历史学家这样说。

    [34]新教的心理上的前提是对罪恶的确信。新教作为对上帝的一种新关系,乃是对邪恶的一种新体验所作出的反响。其所谓“新”

    首先在于体验邪恶之广与深,其次在于面对邪恶时感到绝对的无能为力。这种对邪恶的新体验应当回溯到中世纪的衰落时期——新教和新教的魔鬼信仰是一段长期酝酿的产物。海辛哈(Huizinga)这样描述15世纪:[35]

    人们把他们的命运和世界的命运仅仅视为一系列没有穷尽的罪恶,这是令人惊奇的吗?

    一蹋糊涂的政府、苛捐杂税、大人物的贪婪强暴、战乱频仍、盗贼蜂起、灾

…… 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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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苦难和瘟疫——在人们的眼里当时的历史几乎就是如此。由于战火动辄绵延不止、险恶的社会阶级频频造成威胁、正义原则已不堪信任而造成的朝不保夕的感觉,又因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想法的困扰和对地狱、巫神和魔鬼的恐怖而更加恶化。世界上整个生活的背景似乎是一团漆黑。撒旦用它阴风惨惨的翅膀遮蔽着一片暗淡的大地。

    在路德心中,这种对无处不在、无法控制的邪恶的体验产生了一种神学的新观念,即这个世界所有明显的现象表明它不是被上帝而是被魔鬼统治着的。

    “魔鬼是尘世的君主,凡间的上帝(prin-cepsmundi,Deushuiuseculi)。”路德说,“这是一个信条。”

    这是一个建立在体验之上的信条:“魔鬼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让那些不知道这一点的人去试一试吧。我对此已经有一些体验了,但是人们在自己也体验到之前谁也不会相信我的。”

    “世界和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必须把魔鬼当作它的主人。”

    “我们是一个客栈里的仆人,而撒旦是房东,这个世界是它的妻子,我们的情感是它的孩子。”

    “整个世界都为撒旦所拥有。”

    “整个世界都为它的诡计所奴役。”

    “世界就是魔鬼,魔鬼就是世界。”

    “每一件事物里都充满了魔鬼,在诸侯的宫廷里,在房舍里,在田野里,在街道上,在水中、树林中。”

    [36]

    路德不仅在社会的宏观世界里,也在个人的微观世界里发现了邪恶的自主魔力。正是他对于撒旦统治着个人深有体验,才产生了另一个神学上的新观念,即对自由意志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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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兰克顿(于159年)以及其他一些批评家称路德的定命论为摩尼教定命论,说明他们正确地理解了他的这一思想发展趋势。路德的定命论一部分基于对诱惑力量的意识——“没有人能以其自由意志来面对魔鬼”

    [37]——但从更深的层次来看则是由于意识到诱惑和罪恶乃是个人之外的一种自主力量作用的结果。

    这样一来就消除了传统的关于恶行(vices)

    ——即个人应当对其负责的过错——的观念,并代之以“魔鬼”。

    “因此德国的这位改革者和他的门徒们就把所有的恶行魔鬼化,使德国充满了魔鬼。”

    [38]在路德教的一本汇编物《魔鬼的剧场》(TheatrumDiabolorum,1569)中就列举了许多新发现,如渎神的魔鬼、舞蹈魔鬼、懒惰魔鬼、骄傲魔鬼等等。

    [39]

    路德并不满足于将恶行魔鬼化,他也把美德魔鬼化了。

    人并不是靠善行而是凭信仰获救的;而信仰并不是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达成的美德,而是上帝的赠礼。整个传统美德的领域被贬低为仅仅是“善行”

    ,转交到了魔鬼手中。

    “因为我们看到了在基督之外死亡和罪恶是我们的主人,魔鬼是我们的上帝和君王,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才能和力量、智慧和知识使我们自己能符合或者追求正义和生命;恰好相反,我们应该处于盲目和被控制的状态,成为罪恶和魔鬼的奴隶。”因此,“不信仰基督的人身上不仅充满了人世的罪恶,即使他的善行也是罪恶。”这样,罗马式的虔诚就是魔鬼的行为:“魔鬼让它自己做出许多善行,祈祷、斋戒、建造教堂、确立弥撒仪式和圣日,所作所为仿佛它是十分圣洁和虔诚的。”

    “做宗教善行(dieWerkheiligen)的人都是撒旦的奴仆,无论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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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行和生活的严格圣洁方面显得多么地超越别人。“

    因此,魔鬼就是“世界的主人”

    ,所以“人们应当按照魔鬼的意愿去想,去说,去做”

    ,这乃是以虔敬行为为内容的传统宗教美德背后的主导精神。

    由于同样的原因,魔鬼也被看作自然理性,即亚里士多德和托马斯传统中自然美德的最终依据背后的主导精神。理性是魔鬼的“新娘和娼妇”。

    理性不仅是圣经信仰的明确敌人,它也与善行使人善良这一亚里士多德的原则有联系。理性是这个世界上一切成就的根源,但这个世界上的善行和成就乃是魔鬼的领地。因此理性的教义只能是魔鬼的教义,理性的声音只能是魔鬼的声音。

    [40]甚至后来的新教道德、良心的堡垒也逃避不了路德对人的美德的贬损;他发现了它的虚假性质并将其算在魔鬼账上。

    “良心是一种野兽和万恶的魔鬼。

    因此诗人们才创造了厄里倪厄斯(Erinyes)和复仇神(Furies)

    ,亦即向一切邪恶行为施行报复的凶恶的魔鬼。“

    “良心残酷无情地为魔鬼服务;一个人应该学会那怕违背他自己的良心也要找到安慰。”那就是死亡这一最残酷的手段。

    [41]

    路德对自主的恶魔性的体验必然导致新的形而上学的阐释体系,这种体系给魔鬼赋予了一种中世纪天主教神学不曾给予的自主性。路德与摩尼教接近到何种程度——或者就此而言路德特别喜爱的学者奥古斯丁(Augustine)与摩尼教接近到何种程度——这是一个抽象的问题,只能产生充满派系偏见的答案和神学上无穷尽的烦琐论争。只要说明路德不得不重新阐述赎罪(redemp-tion)

    这一宇宙戏剧的根本性质就足够了。

    在中世纪的综合观念中——就安瑟姆(Arselm)

    、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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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斯(Thomas)

    、阿伯拉(Abelard)而言——赎罪恢复了人和上帝的正常关系;那位神圣者①使得人和上帝归于一致,其方式或是向上帝偿付因人类罪恶而导致的债负,或是平息上帝对人类的愤怒,或是消弭使人与上帝疏离的反叛。但是对路德来说,这场宇宙戏剧中的对手不是人和上帝,而是上帝和魔鬼,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根本上来说是互相争斗的;人体化的上帝征服魔鬼。

    人在这场赎罪的宇宙戏剧中是被动的。

    人并不是第三种力量;他不是属于基督就是属于魔鬼。而且人并无自由意志去决定他向谁效忠。正如奥本迪克所说,我们应该把这种情势看作上帝和魔鬼为着控制人类意志而进行的一场战斗。

    [42]

    的确,路德不能允许他的这种二元论的体验淹没了基督教对上帝的君主地位的传统信仰;为了调合这两者,他有如下的解释,如上帝允许魔鬼凶狠一时或上帝退出以便给魔鬼。。。。

    留出地盘。但是最终效果仍然是承认魔鬼的力量本身是一种实在的反神性的结构。因此,当路德论证人缺乏自由意志的时候,他的论证不是简单地从上帝的无所不能出发的,而是从魔鬼的力量与权力和原罪出发的,正是原罪使撒旦对人的统治得以建立并永恒化。

    [43]“在新教教派中,魔鬼应该得到报酬,而魔鬼的报酬就是罪人的灵魂。因此从宗教改革开始之日起,撒旦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

    [4]根据较为仁慈的天主教传统教义,即使是那些与魔鬼订约的人在最后一刻也可以获救,其方式是实行某种外在的悔罪行动(即路

    ①指耶稣基督。   ——译 注

…… 289

    生与死的对抗962

    德所鄙视的“善行”)或通过圣者们代为祈祷(另一个成为新教的原教旨主义牺牲品的观念)。

    路德关于不可逃避的惩罚的新观念接过了浮士德传说,并使之成为现代人的一个意义深远的象征。

    [45]

    基督教信仰也不能使基督徒脱离撒旦的控制。这里的核心教义是路德的一个新观念,即克服罪恶之不可能性。正如特罗尔茨所说,这更显著地表现出与保罗派基督教(PaulineChristianity)

    的歧异。

    ①[46]罪恶不可能克服的教义可以从善行空虚无益的教义中演绎出来,而它又导致了路德关于内心世界的皈依神恩和外部世界的善行、精神的世界和肉体的世界之间的二元论观念。

    追随特罗尔茨对路德的立场所作的阐述,我们可以说基督教理想在世界上不可能主动地完成,而只有在未来的生活中实现。因此,路德关于神恩的观念和罪恶不可克服的观念使得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在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区别。基督徒的品性在于获得内在的神恩,而不在于取得外在的成就。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信仰会产生善行,但这些善行对基督徒虔诚的品质或个人获救的事实都不发生影响。

    [47]这就等于说——路德也是这样说的——基督徒处于魔鬼的统治之下,然而他又君临于魔鬼之上,魔鬼对他无能为力。这种悖论意味着基督徒被分裂为两个方面,即属于基督的精神和属于魔鬼的肉体。我们再一次看到魔鬼的帝国在新教里是大大地扩张了。整个可见的现实的领域、世界和肉体,都属于魔

    ①保罗在罗马传教,建立了欧洲最早的基督教会,并形成了“保罗派”。

    ——译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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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了;上帝已退隐进了不可见的领域——上帝潜逃了(Deusabsconditus)。

    [48]

    不仅作为肉体的基督徒继续处于魔鬼的统治之下,作为精神的基督徒也是通过自己作为肉体自愿地屈从于魔鬼才取得对魔鬼的胜利的。英国的宗教改革者约翰。威克利夫(JohnWyclife)也具有这种阴郁的看法,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上帝必须服从魔鬼。

    [49]在路德的新磔刑神学(theologiacruci)

    里,基督徒应当像基督本人那样自愿地让魔鬼把他钉上十字架。

    “担负起十字架就是自愿承担责任,忍受魔鬼的、这个世界的、肉体的、罪恶的和死亡的仇恨。”正如基督把他自己无保留地整个献给地狱从而动摇了地狱(这一点在罗马天主教神学里是被否认的)

    ,“上帝也把那些他预定要送上天堂的人引向地狱,用杀来创造生。”因此,不仅仅是“真正地甘心下地狱”

    ,甚至于“希望受苦遭难”也是命定要上天堂的一种迹象。

    [50]

    对于弗洛伊德所假定而被非弗洛伊德的学术界所讥笑的死亡本能的实际情况和作用效力,很难找到比这个实例更清楚的例证了。因为路德说过,地狱并非一个地方,而是对死亡的体验;而路德的魔鬼说到底也就是人格化了的死亡。

    [51]

    路德的新磔刑神学摒弃了将生命潜能作为爱欲(amorconcuBpiscentiae)加以现实化这一传统的亚里士多德-托马斯式的目标,而是要求我们去体验世间的地狱,去体验被死亡本能所统治的世间的生命,去死于这样一种生中之死,并寄希望于一种更为欢乐的复活。

…… 291

    生与死的对抗172

    谁要是没有被十字架上的酷刑毁灭了又苏醒过来并痛苦到虚无若死的状态,那他的善行和才智是归于他自己,而不是归于他的上帝……可是被苦难(exinanitus)

    所吞没湮灭的人却不再有所作为,知道上帝正在他心中工作并做着一切……他知道,对于他自己来说,他只要受苦受难并以十字架的酷刑毁灭自己,从而使自己愈益趋向消亡湮灭就足够了。这就是基督在《约翰福音》第三章第三节里教导我们的:“你必再生。”如果我们想要再生,我们必得先死并和上帝之子一起被竖立[在十字架上];我说死,也就是说要把死当作死仿佛来临那样去体味。

    [52]

    仅仅是因为对更为欢乐的复活怀有希望,才把路德从死亡的统治下解救出来。撒旦是此生的主宰,但在另一种生命中基督是君主,信仰那另一种生命的存在便是置身于生中之死却又征服了生中之死。要弄清路德这一中心悖论的心理学意义,我们不得不求助于弗洛伊德的两个不朽的对立物:生命本能和死亡本能。我们在路德的信条下察觉到路德是把现实的生命看作处于死亡本能的统治之下的。凡认真看待弗洛伊德的《文明及其不足》的人都不能不同意并且必须承认,在完成为人的自我(ego)

    收复本我[Ⅰd]的领土这一与人类历史同样古老的任务方面,路德的真知灼见是一次决定性的进步。

    承认生命是生中之死便反映了并集中体现了里比多从生命中大规模地退出。

    [53]换言之,如果说在过去的时代生命一直是爱神厄洛斯(Eros)和死神塔那托斯(Thanatos)的混合物,那么在新教时代里生命便成为一种纯粹的死亡本能的文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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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2生与死的对抗

    德的信仰和神恩——代表着对一种更为欢乐的复活的希望——在死亡的国土之外形成了一块“飞地”

    ,这块境外国度不愿屈服于死亡,并把死叫做生;但在另一方面它们却并不真正否定死统治着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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