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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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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太监的,到了他这个身份,已是顶了天了,他如今并不需要有什么功劳,但求无过罢了。在太极宫风风雨雨几十年,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犹豫再三,决定为自己上一道锁!

武媚娘与孙贵妃之间,简直没有可比性的选择了孙贵妃那一边了……

花萼闻言,再不必多说,了然地与王福来道了别,将人送出万寿殿,这才扭身疾步回去禀报。

待日暮时分,李治果真带着武媚娘进了万寿殿,候在大门边的小宫人远远地瞧见了,即刻跑进去知会花萼姐姐去。

屋子里的孙茗是早就听花萼把与王福来的对话给说了的,所以是做足了准备,总好过万事不知两眼一摸黑地随武媚娘花言巧语地一番话下来,给住到万寿殿来吧?

她不像王皇后,对武媚娘简直是有十万个防备,如今她正在月子中,李治又夜夜住在万寿殿里头,没有人服侍,不正是给武媚娘一个可乘之机?

哼,她倒是想得美!

此时,刚刚跟在李治身后的武媚娘迈进了万寿殿,看着万寿殿的景致虽然略有不同,却依然美观,心中微微有些激动……

她日后便能住到这里,常常能见到面前这个身强伟岸的帝皇,她的青云之志终将得以实现,她……

正当这时候,只听一声懒散的“喵……”就将她拉回了思绪。

一只肥胖慵懒的猫蹲道旁,竟直直朝李治与武媚娘的方向冲过来,竟地武媚娘倒退半步……

走在她身前的李治确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带着温润的笑意,在娘子跑近的时候,一把将肥得圆滚滚的猫儿抱起,搂在怀里捋了捋毛,把它舒服地闭着眼喵喵直叫,惹来李治一声轻笑。

这猫是李治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赠给孙茗的,之后被孙茗当宝似地养着,还让专门的宫人负责照顾它的起居,把它当半个主子似地养着。偶尔孙茗还抱着猫故意到他面前凑得近了,指着李治还与娘子对话:“瞧你耶耶都不疼娘子,还是阿娘对娘子最好罢?”

李治与这只猫的感情自然多赖孙茗常那不着调的言论,早就不知不觉间异常亲近起来,所以这波斯猫与他来说,也就并非其他猫啊狗啊的可比了。

他一边抱着猫一边往前走,想到极处面上还笑得越发开怀了,见武媚娘怕猫,还随口安抚了一句“媚娘不必害怕,它并不咬人”。

而那头孙茗心里正寻思着,李治已经带着人进了屋子,绕过屏风,看到坐在床头,兀自出着神的孙茗。

屋子里早就被花枝等人一番收拾,清理地与别的配殿也没什么不同,反而摆件更多了,连新鲜的荷花和白兰都摆了许多,隐隐透着清新的花香味。因她早早地让花蕊远远地开了半扇子窗,所以一入屋子,也全无武媚娘想象中的异常的味道,只觉得,屋子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李治因为早前已经打发了人来与孙茗说一声,所以一回到万寿殿,就直接将武媚娘一同领了进来。

男人的心就是这样粗枝大叶,饶是李治心思细腻,也搞不清楚女人间暗自浮动的隐晦。

孙茗在王福来走后,就让人为她清理,又梳了头,面上着了淡淡的妆容来。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内心里激发着战意,是不能在面上露出一丝半毫的怯意!这万寿殿就是她的地盘,卧榻之侧岂容她人酣睡?

武媚娘想寻此来勾引李治?哼,她休想!

产后面色仍透着红润,又因常年待在室内肤白胜雪的孙贵妃,一脸情肠万千地与李治一对视,仿佛一切话语尽在不言间,看得一直跟在李治身后的武媚娘心中一顿……

随后孙贵妃才侧了脸,扬起温和善意的笑靥:“不能在主殿上迎接武才人,真是失礼,还请武才人千万别嫌弃才是。”说着,就让花萼去给她添了座来。

孙贵妃那张并未因为产子而略显得浮肿的脸黛,在武媚娘看来,甚至隐隐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清贵及慈爱的气韵,将她整个人都衬托得美得逼人,全无她想象中的产妇的丑陋容貌,实在与她之前想的大相径庭!

就在武媚娘一边道谢一边落座半个臀部的时候,孙茗已近一脸娇嗔地数落起李治来:“九郎也真是的,应当在我出月子之后,正正经经地见外客才对。”

虽然意思隐含埋怨的意思,从她口中道出来,却像撒娇,两手握上李治的一只手,搅得他也失笑起来。

武媚娘冷眼看着,心中越发觉得面前这个贵妃娘娘似乎比王皇后难缠多了……

☆、第125章 壹佰贰拾伍

孙茗极尽兴地寻了话与李治聊,间或也与武媚娘说上两句,以致她不受到冷落。

但事情终究是要解决的。

她只假装自己之前也没懂李治的意思,反而一脸温和地与武媚娘道:“武才人敢于不畏强权,替九郎分忧,我心里实在感激,日后但凡你有所求,我定会倾全力相助,还请你不要推辞。”

这话武媚娘还没作何反应,李治就先感动地一塌糊涂……

孙茗脸上透着善意,完全就是真心实意的话,听得武媚娘心中一愣……她为了进入万寿殿这个目的,几乎已经摆平了李治,就差眼前这个孙贵妃点头了。

来时的路上,她也百般设想这个贵妃是何反应,但一想到她寻常故作贤淑,定不会极力否决李治,从而令李治生厌的,只是也实在没料到,她竟是一脸热情,又温柔待她,只是,她心中愈发难安,于是一脸恭敬地回道:“娘娘多虑了,媚娘不过是道出了实情……”

武媚娘说着,一脸期期艾艾地朝李治望去,只是此刻的李治仍然受着感动,看着孙茗是一脸的温柔和感动。

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武媚娘顿时心中失落,又继续道:“媚娘不求其他的奢望,只希望在娘娘身边好好地侍奉。”

这时,李治也回过神,几乎同孙茗一同扭头看向武媚娘。不同于李治的平淡的反应,孙茗的面上简直都快要装不下去了,心中快卒了毒一般痛恨……

所以就在李治转头看向孙茗的时候,孙茗面上已经换上一副错愕和忧虑的面容:“原本我竟也没料到你心里是这样打算的……”孙茗仍是持着那一口温言软语,面上也是一副温温和和的,只是眉心蹙着:“只是,就是我想留你在万寿殿,怕也有些难办了。公主皇子们住东配殿,你过去我又害怕与孩子们冲撞了,如此一来,就不合适了。原本西配殿倒是可以住人,只是娘子的屋子就在西配殿,听说,媚娘你怕猫,对吧?”

孙贵妃一脸的温婉,说话轻柔,让人听了就心生好感,可她话里行间的意思,叫武媚娘心中一窒……

这个孙贵妃果然不好对付!

孙茗是故意在李治领着武媚娘进入万寿殿的一瞬,就安排了人去将娘子领出来。平日里,娘子也随心情常到小道上散步晒太阳,引着娘子的身份,那是圣人送给贵妃娘娘的,娘娘爱得跟什么似的,宫人们当然不敢驱赶,别上赶着巴结都是好的了,所以李治见了娘子站在小道边上也并不以为意。

知道武媚娘怕猫,其实孙茗纯粹是托了历史的借鉴,只是武媚娘怕猫到底是应了历史上萧淑妃的那句“希望来世我变成一只猫,阿武变成一只老鼠,我活活把它给掐死”呢,还是武媚娘本身就是怕猫的?所以,她就一番设计下来,倒真应验了。

在此时,她把这样的借口一提出来,明着就是一脸为了武媚娘的考虑而染上了一丝清愁来。

武媚娘就是心里再急切,面上却不敢漏了一丝一毫出来,只是浮起委屈的愁容来,正要说话,岂料身旁有宫人手上托着茶盏靠近,她刚张口还没将话吐出来,那滚烫的茶便有一小半撒到了她的襦裙上,又惊又烫得起了身,正待扭头去瞧哪个不长眼的小丫头,就听孙贵妃娇柔的叱声:“花萼,你是怎么做事?”

花萼犯了过错,即刻就下跪认罚,垂着首也不争辩。

武媚娘心里有一丝违和感,却也不能在万寿殿斥责这个宫人,只好违心道:“圣人、娘娘,我瞧她也并非有意……”

纵然她并不想为宫人开脱,但李治就在上边瞧着,她即便作态也要出言说上两句,博得几分好感。

孙茗沉下脸,瞪了眼花萼,扭头指着花蕊道:“还不速将媚娘领去更衣?”又让花枝将花萼领下去跪罚。

见武媚娘就是有心想说话,但还没开口就被花萼一杯花茶泼了一身,那花茶燃到石青色的襦裙上,确实也不雅观,只好被带下去更换衣衫,这就给了孙茗可乘之机。

见屋子里一瞬间清场,孙茗仍是一脸为难的模样对李治道:“我原是想问九郎,可否送她出宫。看她可怜的模样,送回感业寺实在有些不忍于心。只是她又是前朝妃嫔,私自不得让她转嫁,不然岂不是令九郎遭人非议?”

从他们迈进万寿殿的大门起,孙茗已经着人一步步布好了暗道来,花萼又极聪敏,一点就透,见了孙茗暗示,那一杯茶泼得时机正好,叫武媚娘纵然有能说得天花乱坠,只消叫她开不了口张不了嘴,也是无用。

于是她就乘着武媚娘被带下去的时间,再给李治洗洗脑……

李治一听,果然一脸正是如此,一边点头一边道:“言之有理,所以我原本想着把她寻地方荣养便是。”

孙茗一脸揶揄地瞅向他:“所以就想到了我这处?”随即她又摇头道:“如此并非长久之计,将她不明不白地留在宫中,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何况,我这里也并不适合留她。不若,先将她送到萧淑妃那儿暂留几日,待过后瞧瞧有没有办法可想?”

萧淑妃的淑景殿比起万寿殿来也并不小,相比较孙茗这边孩子多,服侍的宫人也多,就显得拥挤,淑景殿倒的确更为适合。

何况,孙茗刚刚产子,也无心力照看万寿殿,就跟没精力关照武媚娘了。如此这般一想,留武媚娘在万寿殿怎么看都并不妥当。

李治前前后后一想,就反应过来之前确实是他鲁莽了。

在武媚娘刚提出的时候,他并未深想其中的厉害关系,只觉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会有后面孙茗话中所言的麻烦。

而他既没有与武媚娘有什么首尾,又非爱慕武媚娘,自然不会为了武媚娘而行大不为。如今这样爱惜羽毛的他何苦将把柄亮出来?

对现在的李治来说,女人的事情无非都是小事,而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为了一个武媚娘授人以柄,万一被人中伤说他昏愦觊觎父皇的妃妾……

孙茗的话全说对了,简直就是直击他的软肋!

而孙茗,看似毫无深意的话,其实潜在确实将李治往人伦方向带,隐晦地提醒他武媚娘与他们身份天差地别,不可将她与寻常普通女子比拟,更应该适当地保持距离。这番洗脑并不是第一次了,以至于李治听她似是而非的话潜在就觉得极有道理,又印象深刻,且无从反驳。

如此,就在武媚娘换了身衣裳回来的时候,俩人已经默默地将武媚娘的去留敲定了。

所以武媚娘疑惑地看向双双瞧着她的圣人和孙贵妃的时候,心中立时就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妙之感来:“圣人、娘娘……”

“媚娘不必多言,”孙茗笑着开了口,又与李治对视一眼,接着道:“我们商量了,媚娘你身份贵重,不比别的家的娘子,未免遭人非议,我们觉得该好好为你寻个容身之处,只是暂时还得委屈你在淑景殿待上一阵子了。”

孙贵妃仍是那一脸的温情,说话也是这般轻言细语,却令武媚娘入坠冰窖……她还来不及说出心中一番说辞,也没来得急开始谋划起来,竟然就要胎死腹中?!

武媚娘顿时有些惊慌来,再一瞧孙贵妃温婉的笑靥,只觉得面目可憎,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温柔小意,简直就是催命的厉鬼!

李治是知道孙茗向来与人为善,即便是万寿殿做错事的普通宫人,哪怕是背叛她的内侍,她都给人留条后路,这在宫闱之中,便是醉难能可贵的善意,并非作秀。所以孙茗的一言一行在他潜意识里,就是毫无城府的纯洁。

一边感叹她安排地又利落又妥当,一边去瞧武媚娘感激地接受这样的安排,只是须臾之间,竟就叫他看清了武媚娘短暂的神情变幻,蓦地心中一惊!

人永远都是这样,多说多错,多做多错。武媚娘今日并不走运,遇上了一直以来都对她颇为忌惮的孙茗……

武媚娘那殊丽绝美的面容上,最后露了一丝感动的浅笑来:“多谢娘娘的厚爱,媚娘实在受之有愧……”既然事无挽回,她只好欣然接受。

这便是她武媚娘,能屈能伸,日后未必没有机会!

李治刚惊与武媚娘变脸的速度之快,此时见她那样既怜且忧的强颜欢笑,也没了怜花惜玉的心情,一边想着是否看走了眼,一边又暗道他定是瞧错了……

总之一番惊疑之后,他对武媚娘就更谈不上什么好感了。

有句话说得没错,此一时、彼一时,这时候的李治心性早就有些不同,立于朝堂之上对于勾心斗角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常说第一印象极为重要,孙茗在他心里既然是这样正面的,如此一对比,武媚娘就给他造成了一种反面的错觉……

而武媚娘直至最后,都不明白她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

她甚至于都根本没有想通,盛传温柔可意的孙贵妃缘何对她这般防备,致使她今日功亏一篑……

☆、第126章 壹佰贰拾陆

明艳动人的萧淑妃盛装站在淑景殿的台阶上,一手拉着儿子李素节,一边还站着大公主李下玉,看着武媚娘亦趋亦步地由远至近。

她并非第一次见武媚娘,从大傩舞见过之后,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面前这个看起来无害又卑微的女人,她蠢蠢欲动的野心,她萧珍儿是不会看错的!

萧珍儿出生南朝士族兰陵萧氏,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她的身份并不比王皇后低,宠爱更甚于她,所以想来就没把王皇后放在眼中。从她一进太子府称为太子良娣之日起,在当时众人面前贤良淑德的太子妃面前,昭示着她贵不可言的雄厚背景,以及当时的太子盛宠疼爱的殊荣。

王皇后她根本就是技不如人,还敢在李治面前败她名声?!

想来自傲如萧淑妃,承认她败给了孙贵妃。

如今她母族使不上力,宠爱比不过孙贵妃,她认了,但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前朝才人竟敢厚颜无耻地跳到她面前来蹦跶?还敢肖想圣人……简直不知死活!

萧珍儿从接到旨意起的盛怒,到后来设想着千万种磋磨武媚娘的方式,今日见了本尊,才叫她连日来阴鹜的心情骤然寻到了发泄的渠道。

她让金铃领着下玉和素节退下,对着台阶下跪身行礼的武媚娘吩咐道:“既然圣人的旨意,日后你便住到西配殿去罢。”

武媚娘面上无悲无喜,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上的神情,但声音里透着恭敬:“是,谢淑妃娘娘。”

萧淑妃面上绽放出笑靥来,声音也透着轻快夷悦:“听说午氏在立政殿伺候得很好,我倒是期待得很……正好,我身边还缺个掌灯捶腿的丫头。”

话落,也没理会身后怔神的武媚娘,径自往主殿款款而去。

此时,正在做月子的孙茗,手上刚看完了孙葵从任上发来的家信。这是母亲秦氏入宫觐见的时候,顺带递给她的。

孙葵年轻尚轻,并不知轻重,以为有孙茗出面,定能捞个好差事,哪料到圣人一发话,就把他送去偏远的穷乡僻壤去,连年都未能在家中过,如今正是递了书信来,自嘲自己误信人言,看得孙茗好一阵大笑。

就在李治心情颇好地回来,就见了她这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上前两步就将她手中的书信抽了出来,待他一目数行,没多久就看了个遍,也与她一同笑了起来。

孙茗刚止了笑,就指着在屏风后边探头的三个小脑袋:“你们聚在那儿凑什么热闹?”

听她这么一说,李治边坐到床榻边,边朝屏风处望去,就见阿宝推着阿宜往前踏了一步,阿宜被她一推,整个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皱着小眉头先扭头朝阿宝瞧了一眼,这才一脸委委屈屈地看向孙茗:“阿娘……”

这三个活宝每日都要进屋子瞧一瞧小弟弟,从前阿宜刚出生那会儿,是阿宝阿福一同来瞧阿宜,如今有了阿善,阿宝阿福就领着阿宜过来瞧竟与以前一模一样。

见阿宜被阿宝推着出来,她自己反而拉着阿福往后头一缩……虽然乳娘也叫他们少在阿善睡着的时候惊扰,但这几个孩子哪里闲得住?

李治在阿宜面前多有威严,所以见阿宝时候的慈祥到了阿宜面前,容色就严肃了许多,见阿宜站在那儿,唤了声:“阿宜,过来!”

许是李治的声音都透着些肃穆,以至于良心发现的阿宝又从屏风后探头出来,一边急慌慌地道:“耶耶别生阿宜的气。”

阿宝是真不怕李治,所以能这样说话的也唯有她了。

这时,阿宜已经走到李治的身旁,被李治一把抱到身边,见阿宜因没被责罚而一脸庆幸的神情,就特意指着阿宝与阿宜道:“你被阿姐推出来顶缸,心里不气?”

阿宜年纪小,虽不甚明白他话中的因果关系,却还是听懂了一些,摇了摇头,朝阿宝她们笑起来:“阿姐是阿宜的阿姐……”

他话齿不清,李治却也听懂了。正因为她们是阿宜的姐姐,所以阿宜不会生自家姐姐的气……

以小见大,李治见他们姐弟情深,毫无芥蒂,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孩子年纪越想,自然就越纯真,也就没有了相互猜忌之心。

孙茗瞧他兴致不大,就唤了乳娘进来:“阿善该饿了,将他抱去吧。”又同花蕊吩咐,将孩子们一同带下去。

见花蕊抱着阿宜出去,又领着阿宝阿福往院子里走去,才看向李治。

一手伸去,轻轻扶上他的手臂,探头过去,问道:“九郎心里有事?”

这么多年感情,便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听出对方的情绪了,见他心里存了事情,所以见了阿宝阿福他们也没见像平常那样温柔,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李治也伸出另一只手,搭到了扶在他手臂上的孙茗的手背,一把抓到自己跟前轻抚起来,心不在焉道:“是舅舅掌握了高阳与荆王等人谋反的罪证……”

荆王李元景是高祖的第六子,是皇亲国戚。高阳公主一直都与他及其他贵胄走得近,查到这些其实不足为奇。

孙茗见他话并未说尽,就引着他接着往下说:“这是好事啊,不是一直都是九郎心中所期?”

李治摇头道:“除这些人外,舅舅查到的还有吴王。”

吴王李恪对于李治来说一直都是块硬骨头,他有勇有谋,若非各种因由,要不是还有一个李治,这江山说不定就是吴王继任了。所以李治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都很复杂……但要说他当真有害李恪的心,确是没有的。

李治之所以会这样犹豫,正是因为长孙无忌除了奉命去查高阳谋反一案,顺道想将李恪这个政敌除掉。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是出于私心,但对李治来说,他会这般纠结,却是因为一方面李恪与其他李氏王侯一般手中掌握一定的兵权,且李恪在民间朝野上声望极高,而另一方面,他内心又没有身为一个帝皇绝情绝心的狠戾,到底顾念手足之情。

正因为他内心如此复杂,才会在长孙无忌出任查案一事的时候,让李恪同母的胞弟李愔协助,未尝不是打着监督之职。

但,身为一个帝皇,很多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要为之的,孙茗知道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这个年轻的帝皇,心肠确实太软了些。

孙茗凑上去,向他倾了过去,半截身子靠向他的后背,一手被他抓着,另一条手臂就勾上了他的肩:“对九郎来说,长孙无忌正是帮了你的大忙!李恪留着始终是个隐患,九郎切勿因小失大……”

他们都知道李恪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有谋反之心,更不会与拎不清的高阳共谋此事,但朝堂风向一直如此,一失足就是万丈深渊,你说冤不冤的,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孙茗边说边探着脑袋看李治面上仍然不能释怀,就想到,唐朝为了收拢中央政权,兄弟相残的事情不少,即便到了明清也同是,但在清朝出了打杀一批以外,还有圈禁一途,就是变相地关着监视起来,令他们没有谋反的机会。

于是,她将脸贴着他后背,在他耳朵后面出起了主意:“其实,九郎何不将吴王的罪责减得更轻一些,令他不至谋反,却也有相同的理由将他圈禁在长安王府,不得回封地,也不得蓄侍卫,由御林军监管。”

李治实在没有想到竟还有这个办法,在此之前,为防社稷不落入反贼手里,所有的皇帝没有例外地都将所有的可能性扼死在摇篮里,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李治心里虽然犹豫不决,但他其实知道,怎么走才是最好的,哪怕当真冤枉了吴王!

但此刻孙茗这番话,恰好令他灵光一现……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

确实,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为了简便,更为了杀鸡儆猴,一般都是打杀了事。偏偏李治的柔软的心肠,正是吴王的保命符。

这样一来,长孙无忌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不依不饶,而李治同样接管了李恪手中的兵权,又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监视他……

实在是一举数得!

李治侧过身,将她揽过来,为她寻了更舒服的坐姿:“此法甚好,我竟从来都没有想到。”说着,又想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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