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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连波_作者:沁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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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连波 作者:沁清
Chapter 1 宴无好宴
人说“百万买宅,千万买邻”,此话不假。
邻家小弟的黑管吹得极好,但每每在清晨奏响就另当别论了。
可母亲喜欢他,严令我等受扰良民不得上门滋事。
世上做母亲的大抵如此吧。
生了女儿的,艳羡别人有儿万事足,家有顶梁柱。
拥有儿子的,又往往夸赞别家的女儿乖巧,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伊便常叹,自己天生没有儿子命。连得三瓦,求玉而不得。
父亲为我们每人都取得个好名字。三姐妹中,大姐名横波,小妹唤流波,我行二,叶家连波是也。
“噫,瓦一定不如玉吗?琉璃瓦便抵得过有瑕疵的劣质玉石呀。”流波皱着可爱的小鼻子。
大姐微笑着给母亲沏了碗茶出来。
我煞有其事地把宝莲禅院求得的签拿给母亲看,“我本琼池一瑶仙,误入凡尘间”,挤眉弄眼地暗示她我们是仙女下凡。
母亲自然是不信。
但伊是虔诚礼佛的,旋即便有几分犹疑。
我正偷笑,忽然接收到大姐和蔼又不失警告的一记眼光,遂收敛些。
嗳,姐妹三人中,大姐最肖母,美丽善良又柔顺。
我则酷似父亲叶翁放歌,遗传到其几分文人的不羁。
流波却是谁也不像,但丝毫不影响她在家人心中的如珠如宝,是叶家不折不扣的“流波公主”。
父亲在时便总说,“家有三宝,金银换不了。”
流波正值冲龄,听到“三”字便洋洋自得地以为父亲在夸她,理直气壮地跑到我们面前炫耀。
一家人都被她逗乐了,自此后父亲果然多疼这个娇憨的幼女些。
如今,便是这个“三宝”也已长大,背起行囊赴异乡求学。
大姐……两个孩儿也已高到我腰际。
玛嘉与吉莲是双生女,聪明伶俐,乖巧讨喜,是母亲的一对心头肉。
对着可爱的外孙女儿,她老人家会全然忘记自己那套“女子为瓦、男丁乃玉”的理论,完全缴械投降,而且是无条件的。
呵,怪不得人说“隔辈儿亲”呢,不啻真理。
此时她们正咯咯笑着跑进来,藕节般白胖的小手臂擎着电话,“姨姨,电话!”玛嘉说。
吉莲跑得太猛,一个收不急跌进我怀里。
我顺势揽住她香软的小身子,同时感觉到玛嘉无声地靠在我另一侧,不由笑了。
电话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我按下通话键,“喂?”
“连波,在做什么?”是项姐,我的顶头上司,新世纪出版社总编。
我很警惕,“没干什么。”
见鬼,绝不能让她知道我在构思新篇,免得日日有可媲美女巫的魔音穿脑,打扰我来之不易的清静悠闲。出版社里谁不知道,一旦项总编的催文攻势发动,身为作者的写作乐趣全无。
她在那端眯起了眼,“‘没干什么’是什么?”语声有礼而克制,但不难察觉一丝火药味。
我无意招惹这座活火山,“照我们说好的……休息。”这是两周前我交稿时她自己亲口答应的,且有我偷藏在衣服里的MP3录音为证。
项姐在那头搓搓手,嘿嘿一乐,颇有点女匪首的味道,“连波……帮个忙吧!”
我一怔,随即笑了,“且说来听听。”难得见她如此低姿态,怎好放过?
“咄!趁火打劫的家伙,说条件吧。”她一向精明练达,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一个月。”我故意说,要她一个月内不得来磨我要稿。
电话音质很好。
我几乎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在那头抽气,跺脚,还有一点也不文雅地大声诅咒,“可恶,冷血,落井下石……好吧,我答应你。”她最终恨恨地说。
我无声地笑了,故作爽快,“一言为定。你说吧,什么事?”
“下午一点,丽晶酒店,替我相亲去。”她这才明示所托。
我的笑容放大。这个女子狡猾如狐,任我千算万算,还是被她骗了去。“项姐,你又设套儿给我钻。”
她在那头笑吟吟地,气定神闲,“某人已经答允,约定生效。咳,当然也欢迎毁约,大不了我再去找旁人,不过……规矩你是清楚的。”
我当然清楚。
项姐最会狮子大开口,她的惯例是一赔三。
三个月?
我摇头,叹气,但仍坚持微笑,“你赢了。”
人际交往遵循着“阿伦森效应”的原则,也就是说,递加增值。
其实无论什么事情,如果呈递增趋势,人的满意度往往便会增长。
我亦准备效仿俄罗斯体操名将霍尔金娜,先冷漠后热情,必要时浅浅地回眸一笑,勾去相亲者的七魂六魄。
呵,某人无良,竟同时安排三场相亲宴,终于无法应付周全而临时捉刀……便休怪我借此机会来“体验生活”了。
“相亲”前少不了修饰打扮一番。
我的皮相虽远不如大姐,但收拾收拾,也是勉强可以出来见人的。
浅绿色的薄呢套装,米色风衣和同色皮包、高跟鞋,颈中一条细细的链子,小巧的吊坠在我想要时可与双眸同辉。
Perfect!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说,恰巧是我想要达到的那种效果。
丽晶我以前来过几次,主要是罗珊娜喜欢这里的咖啡。
后来她磨着大姐煮出更好味道的,便很少来了。
呵,本港赫赫有名的罗珊娜律师,是大姐不折不扣的“裙”(围裙)下之臣呢。
路上有些塞车。
当我三步并成两步,急匆匆地走进宽敞的大厅时,发现那个“他” 居然还没到。
看看表,刚好一点。
我笑了,心情愉悦地在约定好的21号桌坐下。
守时,是帝王的美德。
现在,我有足够的理由犒赏自己一杯顶级蓝山,并对尚未谋面的“他”进行腹诽了。
在“相亲”未正式开始之前便拥有这种心理上的优势,很让人满意。
侍者很快把咖啡送上来,我颔首微笑,惬意地开始品尝。
项姐……会不会被人放了鸽子呢?
哈哈哈,这个女人……报应终于来了。
不过,遑论是何原因,“他”也不该如此怠慢未曾谋面的“她”。这无关爱情自由与婚姻自主,只是做人的基本礼貌而已。
咖啡的味道香醇。我喜欢喝热的,滚烫的一口自舌上沿喉咙而下,像个火球般滑落,滋味却很美妙。
大姐多次告诫我烫食易引发口腔癌,只是微笑不理。
就算我透支了健康,储存了快乐吧。
人生苦短,快乐难求。我选择后者。
坐定之后,我开始不露声色地打量四周。
呵,冷眼观世情,笑品众生态,是我的职业习惯之一,莫怪。
这种观察很有趣,你可以凭一个人的衣着、神态、举止来判断他(她)的身份、职业以及心情等等。很能锻炼人的逻辑推理能力,并极大地考验着你是否有着足够丰富的想象力。
最要紧的是在被人发现这种窥测时,也要摆出一副正大光明的姿态来,处之泰然。
只有心存不良的人才会惊慌失措。
当你以义正辞严的目光对上那种无声的指责时,本是振振有理的一方却往往退却了。
呵,一点小心得,来自于无数次游离于窥人隐私与正常好奇心之间的尝试。
丽晶的大厅豪华、宽敞而明亮,很容易让人看清周遭的一切。
左前方那一对男女,想必是在恰公。
他对她虽殷勤有礼,举止却过于客套,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敬畏,想必是有求于人了。她虽不显骄矜,神态中却透出种胸有成竹来。
若真是在谈生意,怕十有八九此单已成,只若干细节上两方还在讨价还价。
你说他可能会吃亏点?
不,我不这么认为。
低姿态的人往往能获得高回报,反之亦然。
看到没?有一刹那,她望向他的目光有一丝迷离。这就是了!
他英俊倜傥又温柔体贴,虽然目前与她还什么关系都不是,但……她心软了。
女人心一软起来,便叫她抛却整个世界也是毫不吝惜的。
何况那只是合同上的小小零头。
右侧是三个男人。
每人叫了杯咖啡,谈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猜测他们是朋友。
当然,只是猜测而已。任谁也不可能是百试百中的女福尔摩斯。
我是从他们的谈话方式上判断的,只有朋友间才会这般闲适随意。
坐在中间的那个人在打电话,旁边的两人面带微笑。
是打给女友的吧。
对妻子不会有这般柔情蜜意,和母亲又聊不了那么长时间。
我微笑着想。
前方传来些响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个美貌如花的红衣女子,正在往同桌男子的身上泼水。
还好,只是杯冰水。
可惜了那套上好的西装,足抵得上我数月薪水。
他正低着头用纸巾吸揩着衣襟上的水渍。
神色平静,好整以暇。
原本冷若冰霜的红衣女子表情却开始松动,唇角下弯,眼眶发红,有了要泛滥水灾的倾向。
唉!我在心中暗叹,又一个辣手催花的花花大少和捧心狂呼的痴心女子。
众人皆在看戏,包括那个表情麻木的侍应生。
笑话,电视剧中不乏此滥俗桥段,又有多个如眼前的红衣女子般亲身演绎,你还指望他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来不成?
红衣女最终掩面而去,花心少潇洒地一抬手,结过账后也待拍拍屁股离去……等等,这人的方向感好似出了问题,明明大门在那边,偏偏直冲着我走过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尽量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越走越近,直至在我面前大剌剌坐下。
原来,他即是“他”。
他以男性打量女性的挑剔目光审视着我,我亦不遑多让,用同样的目光回视着他。
他笑了,“项小姐?”
我摇头,准备与他玩一场游戏,“不,您搞错了。”
别怪我,项姐。您要我来冒名顶替的同时,便已经宣告对这场相亲的放弃……既然如此,不如让我玩个尽兴。
他疑惑地扬起一侧浓眉,“这是21号桌没错吧?”
我点头,继续微笑。
他有些明白了,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笑意向后靠去,“就是说……您没有预约喽?对不起,烦请您另找张位子。”
彬彬有礼的语气,道出的却是极为无礼的话语。
我却眼睛一亮,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
这个男人,是个值得较量的对手。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话,烦请您另找张位子。”我咬定桌位的归属。
他一愣,显然未料到我的态度亦如此强硬,继而抛给我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初次见面就迟到确实失礼,但……我不认为先与别的女人交待清关系的做法便错了。”果然深悉欲扬先抑的法则,将自己的劣势瞬时转化为优势。
我笑了,继续装傻,“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请离开我的桌子!”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我们,侍应生的脚步进了又退,退了又进。
他终于收敛了那皮皮的笑容,状似在认真地思索着是自己找错了人还是我在故意耍他。
我 维持着端庄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极尽纯真荏弱的姿态。稍有些血性的雄性动物见了,不陡然升起浓浓的保护感才怪。
可事实上……哈,可不正是我在耍他。
眼角余光中,我瞥见有数位自我感觉良好的男士已在跃跃欲试。只还观望,看我们是否小情侣在闹三角恋,免得上来自讨没趣。
在这场目力的胶着战中,他最终力竭而收兵。“请转告项小姐,”他说,面上却写着“我明明知道你就是”,“若早知来此均不是出自我们的本意,倒可以省却一番力气。”他微笑,一副杯酒释前仇的神情,抬起右手,示意侍者过来结账。
我没有拒绝。
丽晶的咖啡贵得可以让一家人出去吃上一餐,没理由为维护“项小姐”的形象而自掏腰包。
虽然项姐知道了……可能会举着小刀杀过来。
她老人家更喜欢在两人关系未确定时AA分账,藉此标榜自己的大方、独立和与众不同。等到……嘿,揩油直到入骨三分,连个血沫也不留。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敝人自问还具有对朋友隐私守密的操守。
但此刻的“项小姐”是我。
呵,我从来没有不承认自己是名实用主义者。
他在侍者送来的账单上签字,龙飞凤舞的字迹,透着一股潇洒劲儿。
就像他的人一样。
正是大多数女人都无法拒绝的那种风流倜傥又潇洒多金的公子哥。
唉,项姐的最爱!真是可惜了……我想,一边揣测着她那边会有什么不同的际遇。
“你……可要搭车?”他本起身要走,看到我满不在乎的样子,身形禁不住一顿。
我一笑,心内作出如下分析,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沙文猪一只,受不得哪怕最普通的无关女子不为自己的“魅力”所折服。
“好啊。”我站起来,等着他为我披上外衣,递过手包。
他果然照做了。嗳,男人要讲绅士派,便少不得在这些小处上为女士服务。
“谢谢。”我率先向外走去。
早些结束,也没什么不好。
很长时间没扮淑女,还真是累人呢。挺胸收腹倒没什么,双肩要自然下垂,后背不能靠在椅背上……还有,喝咖啡的时候,要小口小口的啜饮,姿态一定要优雅。对,就这样,微微翘起小指,状如兰花。。。。。。都做下来,只一个“累”字,倒不像舍宾老师讲的那样觉得自己很美。
何况,我喜欢大口大口喝滚烫的咖啡,那才叫畅快甘美。
还是在家好啊。大姐常煮上整壶黑咖啡,让我自己一人喝个痛快。
思忖间,人已走到了旋转门外。
酒店的服务生开来他的车子,刚好停在门外。
红色的保时捷,拉风至极。
车如其人……人如其车。嗳,也许都是一个意思,但人的某些缺点放在车上倒可以被原谅。
我被曾为赛车手的陈曦熏染出来的爱车情结开始作祟,十指有些作痒。
他为我拉开驾驶室旁边的座位,我却不动,眼神晶亮地望着他,“我可否坐那里?”
他有些不解地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驾驶座!
喂,是你说要送我的!怕他不答应,我以目光控诉道。
“我希望你已满18岁。”他无奈地同意。
我喜逐颜开,第一次发自真心地对他微笑,“我保证!”
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我对他说,“准备好了?”
他点头,不放心地又追问一句,“你的……驾驶技术怎样?”
我微笑着许诺,“放心吧……你会有一次难忘的乘车经历的。”
他果然难忘……在我以飚车的速度,穿越了大半个市区而最终停到家门口的时候。
呵,没被警察逮到,是我的幸运也多亏有他老兄的车牌保驾。
“我到了,谢谢。”我抚着方向盘,仍有些爱不释手。
刚拿起皮包,忽被他拽住,“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望着他青中泛白的面色,笑了。
这个男人,胆子不大,脑袋却也不笨。
“我姓叶。”替人相亲是一回事,撒谎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承认,我不喜欢撒谎,何况明明骗不过心中雪亮的对方。
有一刹那,他不说话,然后将我拉过去,突如其来地吻上我的唇。
火一般的法式热吻,技巧也好得没话说。
但……那不妨碍我在得以喘息后一个巴掌挥过去。
他的脸上……终于泛出些血色了。
我怒火万丈,他却不以为忤,一副沾到便宜的神情,对着我伸出手来,“我姓秋,秋伯彦。”
我明白这类男人,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受不了丝毫的作弄。
刚刚的那个吻……在他看来是小施惩戒吧。
意志力稍差的女人,怕不从此陷了进去。
还好,他碰到的是我。
叶连波才不会让这些登徒子得逞呢。
我打电话,“姐,我在楼下,把多多放出来吧!”
合上手机,好整以暇地笑,“秋猪头,你夺走得可是我的初吻……”
他被“猪头”和“初吻”两个字眼前后冲击着,表情复杂。
“……多多,是我家养的一条藏獒,”我继续慢条斯理地讲,耳中已可听闻阵阵犬吠,由远及近。
秋伯彦面色陡变,不敢再与我痴缠,甚至是不礼貌地把我推下车,几乎以最快速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我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初吻?拜托,对一个将H写得那么好的言情小说作家来说,怎么可能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经历呢?
太白痴了……呵,这个形容词很准确,刚好与“猪头”搭界。
还好他落荒而逃了,不然……打我也要将他打成猪头,才不负陈曦在六月天里对我做的跆拳道特训。
“嗷嗷……”多多一路小跑着跳到我怀里。
“好狗狗,真棒!”我抱起多多,从皮包里找出块牛肉干来喂它。
咦?藏獒我也抱得动?
别说笑了,我家多多是只吉娃娃犬,男性,今年三岁,体重为标准的四斤一两。
那它为什么“嗷嗷”地叫呢?
呵,别忘了它的主人可是我叶连波呀。
因为多多个头儿太小,性格又十分活泼。我怕它在外面被别的狗狗欺负,所以才从小训练它发出这种大型犬才会有的叫法,以声退敌……迄今为止,收效还算显著。
那自负聪明的秋伯彦不正是一个?
我抱着多多回到家里,刚好大姐穿戴整齐正要出门。
“和莫言……”我接收到她不赞同的眼神,还是不怕死地问,“……傅增湘?”
大姐脾气好,只是微笑。
“和傅叔一起去海洋公园。”小快嘴吉莲告诉我说。
我笑了,站在那里目送她们母女出门。
“大姐,小心了……宴无好宴呀!”
话虽如此,对失婚的大姐来说,我们还是乐见其成的。
傅君增湘,加油呀!
重感冒,眼皮打架,但还是在努力努力再努力,争取今天完结本章。。。。。。某安病中留
Chapter 2 纤纤执素
项姐对我的作为很是恼火,扬言要取消我的一月假期。
我不理她,听犹未闻,窝在家里赶我的稿子。
从来不是出版社里的红人,便也有这点好,只要按合约完成每季度规定的任务,没人会催着你要稿。当然,除了极度“赏识”我的项姐外。
她常说,“连波你最不懂得审时度势,明明文字是好的,为什么不找些时下流行的题材来写呢?”
我摇头,为了写而写,与为了卖字而写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者带给我的快乐,远非后者按千字所付酬劳可比拟。
穿越?玄幻?类武侠?类言情?
呵,既比不上那些时尚另类的年轻写作人,不如维持自己的风格。
项姐嘴上虽不认同,目光中却流露出几许钦佩和赞服。
她这人一向口不对心,也不奇怪。
都说文人相轻,此话不假。但惺惺相惜如子期伯牙者亦不在少数。
我与项姐,便正是如此。
呵,也许……表现形式更激烈了些,但请别怀疑它的本质。
她与我年纪相仿,尊称一个“姐”字,因其总编的职位也出于对“前辈”的尊重。
前辈?
对。知道“罗锦瑟”吗?
那是项姐的笔名……嗳,嘴别张得那么大,可以合上了。
她常说,转行做编辑,以写作为副业,正是为了不受任何制约地自由创作。
想到这里我不免咬牙,深谙其苦的她竟然一点也不体谅身为作者的难处,真是不可原谅。
说到写作,很惭愧,从“坐家”晋升至“作家”的五年生涯中,认真掐指一算,我用在写作上的时间还不够十分之一,也就六个月左右而已。其余的时间,插花,弈棋,舞蹈,或者跟着陈曦四处乱跑……随便做点什么,也就那样混过去了。
好在家人对我一向鼎力支持……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们并不明白我做的那些事情对我的工作来说是否真正有意义。
就像今天,我一直猫在房间里上网聊天,却也像正在从事什么了不起的文学创作般被尊重,连家里最受宠的两个小家伙也知道在我关起房门的时候不来打扰。
我很享受这种被关爱的感觉。要知道,也只有家人,才会在你仍是个“坐家”的时候便用“作家”的标准优厚相待。
我在和“颜公子”聊天。
他(她)是我结识已久的网上知己,甚为相得。
性别嘛……暂定为男性,但不排除为女性同胞的可能。
前种判断纯粹源于我的直觉,也是为他所承认的;后者则因其对女性心理的掌握程度和名牌服饰的熟稔,让我对他的性向产生了怀疑。呵,当然,这点可是他极力撇清而至今尚未完全成功的。
初次见面,我为他的粉色公仔头像所吸引,“嗨,粉色小蒸猪!”
他怒了,“是绵羊!”
我不屑,“切,小时候没有存钱的小猪扑满吗?脸上两个红蛋蛋那种……明明就是一只小粉猪!”藉着打字速度比他快的优势,我连番词语轰炸,搅得他晕头转向,只得服输。
呵,现在想想,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你在忙什么?”他问我。
“码字。”我言简意赅。
“新篇?”那个家伙永远不肯吃亏,立马两个字加个标点回给我。
我笑了,不和他一般见识,“写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说了和没说一样,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有无数种发展的可能。
他果然心痒难熬,“多透露点……比如说,书名或主人公的名字什么的。”
“嘿嘿,”我打着阴险的笑脸,“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找到我的。”
开玩笑,现在信息这么发达,随便透露一点信息,都很容易让他找到纸书,随即顺藤摸瓜找到出版社和作者本人……我叶连波,像那么傻的人吗?
他郁闷,“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小气!”
我哈哈大笑,“亲爱的,”故意肉麻兮兮的叫他,“我原谅你的打字速度慢和词语匮乏……尽管复制粘贴吧,我没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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