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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都不算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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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吗?”
韩凌羽闭上眼:“这有些难度。”
欧阳拒霜冷笑道:“小兄弟,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喽。”
岑因珏说:“我只是告诉他我的态度,我没逼他。”
韩凌羽问:“那么你呢?能保证只有我一个吗?”
岑因珏摇摇头。
欧阳拒霜大惊:“小羽子,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有别人,却还要这样要求你,有没有搞错?!我看他是哪里不正常了!”
韩凌羽也惟有叹气,他专注地盯着岑因珏的眼神:“知道自己很过分吗?”
岑因珏点点头,可是泪水不停地流。
“你就这么委屈,还要坚持爱着他?为什么?”韩凌羽的面容冷峻,眼神冷冽。
“我……没办法。”岑因珏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韩凌羽把他揽入怀中:“那又为什么答应做我的情人?”
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岑因珏闷了片刻才说:“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特别是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可以那样温暖之后……”
韩凌羽无奈地苦笑,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啊?一时的冲动就酿下了这样的后果?因为上过床,所以少年依恋上自己。就像刚睁开眼的小鸭子,把看到的第一个对象当作妈妈一样……
“如果我答应了你所有的条件,你会怎么样?”韩凌羽托起少年的脸庞问。
岑因珏的目光明亮起来,明亮而坚定:“那我就不回长安了,和你一起四处漂泊。”
韩凌羽轻轻一笑:“好!岑因珏,你记着,你想杀明崇俨,是为了他;我去杀明崇俨,是为了你。”
◆ ◆ ◆ ◆
辞别了愤怒而哀伤的欧阳拒霜,韩凌羽带着岑因珏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进,沿着蔚如水,一直向前,前方就是绵延不绝的贺兰山,贺兰山西北面便是漫漫黄沙道了。
韩凌羽虽然答应了岑因珏去刺杀明崇俨,却说明了要延后一个月的理由:“现在官府抓得正严,现在去不啻自寻死路,要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卷土重来。”
聪明如岑因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没有表示异议。
倒是他们的关系,变得很是奇怪。
情人?
到底怎样才算情人呢?
岑因珏不太懂得,而韩凌羽也并没有再向他求欢,除了那次因为药物作用出轨,两人之间还是维系着淡淡的似敌似友的关系,这让岑因珏的心中有些失落。
如果是情人,不应该经常处在一起吗?拥抱、亲吻、抚摩、交缠、喘息,那样令人脸红的呻吟,那些令人浑身发软的快乐,那些汗水淋漓,肌肤如火……
为什么?为什么统统都没有?
以那个“杜康酒家”为分界岭,韩凌羽走进了他自己的地盘,所以马儿的速度也放缓,几乎是以一种游山玩水的方式朝前走着。
夕阳的光照投过来,在他们的背后形成一个一个奇怪的阴影。岑因珏无意识的靠在韩凌羽的肩上,脸上是韩凌羽最怕见到的空空的表情,于是他伸手过去揽着岑因珏,听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夕阳真美。”
云层翻着一层层金边,天空的边缘是淡金,粉紫,浅蓝,深蓝。一点点深下去的颜色。
隔着薄薄的织物韩凌羽能感受到少年轻柔的呼吸,他的左肩有些痛,可是不想去惊扰他,他有着长长的很漂亮的睫毛。他的黑发有些乱,它摆脱了发带的束缚,顺着他的脖子垂下来,风起时,会飘到韩凌羽的脸上,痒痒的,有一种奇怪的舒服的感觉。
正当他以为少年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他轻如夕烟的叹息:“凌羽,你会永远陪着我么?”
“会的。”他回答,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声调。
“那……请你抱紧我……”他闭着眼睛,像似沉浸在一种梦幻之中,“抱紧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可怜的孩子。”韩凌羽依言抱紧他。
少年依然用梦幻般的语调说着:
和我在一起吧。
和我在一起吧。
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日头落到山那边之后,天渐渐黑下来,星星在夜空中闪着清冷的眼睛。
蔚如水的一条分支,是条清澈的河,河这边有个竹筏,他们舍弃了马匹,跳上那竹筏,韩凌羽说:“河对岸就是我的家了。”
岑因珏眼睛一亮,他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在竹筏游到河中央时,岑因珏就听到对岸的欢呼声:“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了!霜姨姨果然不骗我们!”
岑因珏想是欧阳拒霜飞鸽传书通知了他们吧。
“师父!师父!霜姨姨说你给我们带了一位师娘哦,真的假的?漂亮吗?好看吗?哦哦哦……”
“笨蛋!漂亮和好看是一个意思啦?干吗问两遍?笨蛋!”
对岸的声音还透着一丝奶气,看来年龄不大,而且是两个声音,两个小孩好象还在争吵。
岑因珏抬起头来看韩凌羽:“师娘是谁?”
“你在装傻。”韩凌羽的眼神深处都是笑意。
“我只说做你的情人。”岑因珏的脸蛋胀得绯红,幸亏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楚,“你没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小鬼!师娘是女的,我可不是。”
“这两个小鬼很有趣的,别怕。”韩凌羽抱紧他的肩膀,“从很早他们就盼着有个师娘了。”
“送我回去!”岑因珏生气了,“我反悔了。”
“反悔无效。”韩凌羽笑着,大手一挥,竹筏如煎一般加速向前,很快就到了岸边,抱着岑因珏跳上岸,岑因珏虽然满心不乐意,却也不想挣扎,那反而显得更加忸怩不堪。
果然是两个小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粉团团的小脸,就像观音身旁的金童一般可爱,更奇特的是两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看来是对双胞胎。
岑因珏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很认真地打量着岑因珏,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惊喜与好奇。
其中一个忽然发现了金元宝一样大叫:“嘿!小贝,师娘好象是男的耶!”
另一个连连点头附和:“真的真的!师娘为什么是男的?”
岑因珏只有绷紧着脸说:“我叫岑因珏,不是你们的师娘,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
“不是师娘啊?”
两个小孩满脸的失望。
“我们还想师娘给我们生个小娃娃玩呢。”
“是哦是哦。”
“笨蛋!你别总是点头啦!”
“可是你说的就是我想的嘛!”
“你们两个!”韩凌羽又是笑又是气,“想让因珏叔叔笑话你们没教养吗?还是忘了我这个师父的存在?”
“师父!”两个小孩总算回过神来,一下子扑过来,韩凌羽一个胳膊抱一个。
“师父!我们想死你了,以为你要死了,我们天天哭呢。”
“笨蛋!我才没哭,我是想去救师父啦!”
韩凌羽各自在他们脸上亲了一下:“向因珏叔叔问好,自我介绍一下吧。”
“叔叔好。”
“我叫韩小宝。”
“我叫韩小贝。”
“我们就是师父的小宝贝!”
“是师父给我们取的名字哦!”
岑因珏白了韩凌羽一眼,还真是没有品位的名字。
韩凌羽耸耸肩,最终还是笑起来:“从今天起,师父又多了一个大宝贝,你们,明白?”
“明白!”小宝小贝齐声喊,“因珏叔叔是师父的大宝贝,我们是师父的小宝贝。”
岑因珏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脸颊上有道刀疤的男人,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生平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他的宝贝。
明明很开心,为什么心底却隐隐地疼了……
第五章
岑因珏随着他们三人向前走,原来这是一个山谷,那河岸处是惟一的出口。
虽说已是三月,外面的枝条已经返青,却料不到这山谷里面已是草木葳蕤,有十几处石屋,造型很是古怪,绰绰落落的,倒也颇为耐看。
天已黑了,石屋里都亮着灯,油灯微暗,却也透着几丝温暖。
小宝、小贝一直说个不停,叽叽嘎嘎的又鬼又笑:“师父能回来太好了,否则伯伯叔叔们会难过死的,他们都说要去救你,被爷爷拦下了,因为爷爷说他们太笨了,连架都不会打。”
韩凌羽对岑因珏说:“这个山谷叫‘幻雪谷’,自从十三岁那年师父带我来这里生活,一住就是十年,邻居们都是普通村民,待我们师徒都很好。”
岑因珏点头,心里想着,原来韩凌羽才二十三岁,看着却有些沧桑,比太子还老的样子……
他们一路走到最深处的一座石屋,小宝小贝抢先闯进去:“爷爷!爷爷!师父回来哦!还带来一个大宝贝呢!”
岑因珏的脸蛋再次胀红,心里有些后悔冒然答应韩凌羽的要求,这样闯进他的生活,就像新媳妇儿见公婆一样……
石屋很宽阔,在正堂有一位老人,须发皆白,坐在椅子上,双腿上盖着一块厚厚的小毛皮褥子。
老人很是清瘦,双眼却炯炯有神,看来是个练家子,看到韩凌羽进来,他的双眼一亮,伸出双臂:“羽儿!”
“师父!”韩凌羽抢前两步,跪到老人的椅子前,“我回来了。”
老人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虽然这样说,岑因珏还是发现老人的眼睛在一瞬间湿润了。
“这三个月,让您受惊了。”韩凌羽轻声说,“师父,您的身体还好吧?”
“好!好着呢!”老人抚摩着韩凌羽的头发,像慈祥的老父亲看着自己远归回来的孩子,“宝贝比你还会照顾人,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可懂事了。师父不能动了,无法亲自去救你,这三个月委屈你了。”
“师父!”韩凌羽站起身来,拥抱了一下老人,转身对岑因珏说,“这是我师父诸葛修,来见过吧。”
岑因珏弯腰施礼:“诸葛先生,您好,晚辈岑因珏拜见。”
诸葛修看看他,再看看韩凌羽,看到韩凌羽目光中隐含的意思,不由微微叹口气:“如若不见外,就随着羽儿叫我一声师父吧。”
岑因珏看看韩凌羽,韩凌羽点头,他便叫了一声“师父”。
诸葛修伸出手来:“过来这边,我的下肢瘫痪了,不能行动。”
岑因珏赶紧上前两步:“师父。”
“这是我的爱人生前留下的翡翠玉镯,原说是要送给羽儿未来的媳妇儿的……这孩子却只带你一个人前来,镯子便送你吧,礼轻意重,别嫌弃就好。”
岑因珏怔住,韩凌羽给他使眼色,让他收下镯子。
小宝小贝欢呼雀跃起来:“以前听爷爷说过,谁戴了镯子,谁就是我们的师娘咯!”
这让岑因珏脸蛋陡然胀红,他急退两步:“不,不、不……”
诸葛修长眉一挑:“嫌弃礼物太轻么?”
韩凌羽笑着说:“师父,他是被吓着了。徒儿倒要谢谢您这么宽宏……”
诸葛修笑:“有个知心的人不容易,恐怕你也不知道,我的夫人是何许人。”
韩凌羽怔住:“师父说过,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不错,可惜不是女的。”
不仅岑因珏吃惊,这下连韩凌羽也呆了。
“所以你带因珏来见我,虽然有些吃惊,却不会不能接受……”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恍惚,“他是我的同门师弟,我们……从来没说过爱,但是心里都有对方,他出身名门,很快家里就逼他成亲了,是幼时就定的娃娃亲,他不想委曲求全,便要求家里退亲,谁知那女子性烈如火,选择了自尽……他为此后悔得要死,虽然没有自尽谢罪,却选择了坠入空门……不久便郁郁而终。”
岑因珏接过了诸葛修手里的镯子,默默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曾经,它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风流婉转,多情而薄命吧。
“珏儿,你别见怪,我们这里就是师徒三代,羽儿是我捡来的,宝贝是羽儿捡来的,在我心里,他们是我的孩子,孙儿,你也一样的。”
岑因珏很吃惊,却被这种人间难得的真情打动,这样的祖孙三代,都有过悲惨的经历吧?可是他们依然互相爱着,依然相信着爱……
在诸葛修的心目中,自己也是爱着韩凌羽的吧?
可是……
忽然觉得镯子很重,重得让他手腕酸疼。
晚饭是韩凌羽亲自做的,虽然都是青菜,却意外得可口,岑因珏的目光无法不在他身上留连,在最初,他认为韩凌羽是个凶残的人,否则不会被官府抓住定为死罪,可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就像个普通的老百姓,双眼中闪现的是温柔的光,照顾着老爷子,照顾着小宝贝,还照顾着他这个不爱他的人……
石屋分两个厢房,老人住西边,宝贝和他们一起,岑因珏便只能和韩凌羽住东边。
看着韩凌羽收拾床铺,那伟岸的背影,那灵巧的大手,岑因珏的胸口一阵一阵发热,想拥抱他,想被他拥抱的冲动使他走上前,从后面环住了男人的腰,韩凌羽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再动:“因因?”
“你为什么不抱我了?”岑因珏低声问。
“因因……”
“因为我的心不是你的么?你在怪我……是不是?”
“因因……是我不想逼你……我知道你并不太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承诺我的诺言,但我不想逼你。”
“你乱说,是你自己不想抱我!”岑因珏突然又想哭,委屈,委屈,还是委屈。
他无法说出对男人身体的眷恋,却又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落在何处,那样孤单,那样的漂泊不定……
韩凌羽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他,轻声说:“真的可以么?”
这样问着的男人是那样的温柔,连他脸颊上的疤痕竟也充满了慈悲。
岑因珏凝视着他的眼睛,男人清澈深邃的眼神着实让他的心跳加速,他被蛊惑般地点头。
韩凌羽轻轻吻上他的唇……岑因珏响应着,抱紧他,努力地仰着头,不知不觉整个人已融化在他的怀中。
岑因珏是被男人抱上床的,躺在男人的怀里,感受他雄伟的力量,他并不愿意再去多想什么。他躺着,任由韩凌羽褪下他的衣服,男人的动作是温柔的,他闭着眼,感觉衣服一件一件地离他而去,肌肤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气中。男人的手温柔地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移动,他温热的唇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一个细碎的吻……
不可思义岑因珏的下一个动作竟是一把抱紧了男人,抱着仍然衣着整齐的他,隔着一层棉质与他紧贴,即管这样也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狂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男人放开了他,让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开始脱去自己的衣服。岑因珏仰头望着他,仔细看他的眼神,看他是否会突然发狂,做出像那晚一样的事。
男人已脱去了所有衣服,轻轻躺在他旁边,微微一笑,在他耳边呢喃道:“放心,不会让你难过。”
岑因珏还不能够作出响应,男人就已经吻住他了,唇紧贴他的唇,柔软的舌却是那么顽强地启开了他的牙齿,伸入他口中,当他的舌碰到了他的入侵,便再也禁不住地与他交缠起来……
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深邃的黑暗,只不过平素人们掩饰得很好,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渴望肢体与肢体的纠缠,身体与身体叠合的温暖。
◆◆◆◆
窗帘的系带从扣环中脱落。浅绿色帘子一点点分开,露出一条渐渐在明亮扩大的缝隙。缝隙是不断闪烁着的光线,那是远方的河流。山野现出黎明的色彩,灰色,然后是美丽的绿色,窗子上方是明亮的天空。
太阳在岑因珏的脸颊和前额抹上一层炽热而明亮的薄薄的金属光泽,阳光也许刺着他了,他不安的翻转身,拿手遮在眼睛上,翻了个身,感觉身边空空如也,失去了一整晚赖以生存的温度,让他一惊,然后,便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于是坐起身来,赤裸的肌肤在山谷间清冽的空气里打了个激灵,急忙找衣服,昨天的衣服已经够脏了,不想再穿……手在无意识地触摸中,发现了放在枕头边的一套衣物,全是粗布面料,是乡下极为常见的青布,放在手心里还有些扎手的僵硬,可是极为干净,还有阳光的香味。
是男人为他准备的吧?
这样想着心里缓缓泛起一丝淡淡的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只是摸着那明显宽松肥大的衣物发怔了好大会,闭上眼又假寐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上,站到地上,衣服大得可笑,只有把裤管和衣袖都卷起来,整整卷了四折,不由哀叹男人实在太过高大。
走出跨房,在客厅看到神清气爽的老爷子,不知为什么岑因珏有些脸红:“师父,早安。”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诸葛修显然心情很好,徒弟的安然回归让他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也觉得极为舒爽,“啊,你在找羽儿吧?他带着宝贝蹬山练功去了,羽儿不在的时候,宝贝也坚持天天自己去爬山,这下回来了,自然迫不及待地缠住羽儿……哦,看我絮叨的,脸盆在外边,有羽儿刚弄来的山泉水,你去洗洗吧,早餐在这里,饿了就先吃。”
“好的。”岑因珏净了面,再次走进来,对诸葛修说,“师父,我想出去转转,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去吧,对了,羽儿他们去了西山,你去那边找他们。”
“是。”
‘幻雪谷’位于贺兰山麓的包围之中,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出口,所以形成了独特的小气候,四季如春,即使四面山上冰雪覆盖,谷内依然绿草茵茵,不可不谓之奇地。加上清澈的山泉水的滋养,让这里的居民极为康健,老人活到七八十岁并不稀罕。
早起的山民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在山坡上有开辟的梯田,上面种着各式各样的农作物,也有早起去打柴的、打猎的,热闹纷纷,极富朝气。
人们看到岑因珏,都很是惊讶,但都向他露出憨厚的笑脸,无声地欢迎这个远道而来的贵客,岑因珏也点头致意,山民淳朴的笑脸化解了他原有的紧张与尴尬。
沿着小路向西走,在山麓仰看西山,山顶还有积雪,阳光洒在上面,闪闪烁烁,像沐浴在阳光中的紫玉英,浅白而透明,美伦美幻。
岑因珏正诧异为何不见那师徒三人的身影,却听到身后猛然一声大叫:“因因叔叔!”
岑因珏猛然转身,便看到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家伙,一脸的阳光明媚,他还有惊讶,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身后,宝贝已经争先恐后地扑到他怀里,一向与人疏离的岑因珏还不是很习惯这种热情洋溢的拥抱,怔了一下后,还是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容,抱紧了他们,试图学着韩凌羽那样一只胳膊抱起一个,试了一下之后发现不成功,不由胀红了脸,只好蹲下叹气:“叔叔无法抱起你们两个。真没用。”
宝贝小脸笑得像花朵:“叔叔,我们可以抱起你哦!”
“哦?”
还没等岑因珏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已经环起胳膊把他托了起来,吓了他一跳:“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厉害!你们师父呢?”
“我在这里!”又不知从哪里山出来的韩凌羽也是满身满脸的笑意,“早啊。”
岑因珏用手抚了一下稍微凌乱的头发,有些讪讪地说:“早。”
“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爬山吧?会对你的身体康复大有好处。”韩凌羽说。
“丢丢!因因叔叔睡懒觉,嘻嘻。”宝贝在一旁取笑他。
岑因珏拍了一下他们的小脑袋:“好!明天看睡起的早!”
韩凌羽的手伸过来:“这是西山的一种药草,可以彻底的清除化骨散的余毒,你要坚持吃几天。”
岑因珏诧异地看着他,有些感动,最终还是笑着了点了头。
对于岑因珏来说,也许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十天,他被所有的人宠着,即使大家知道了他和韩凌羽的关系,也没有人唾弃他,也没有人用所谓的道德刑法苛责他。
而韩凌羽那有些霸道的,如空气如山泉一样的爱包围着他,一切如此清新,一切如此完美,让他不得不陶醉其中,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世外桃源。
他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春天,那年的他刚刚十七岁,一切都仿佛那么遥远,飘渺,无助。隐隐约约好似一个不真实的梦,有时恍惚的让他怀疑它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而事实是就事实,它确实真实的存在过。
无论是身体,还是记忆,都已在已在不知不觉中烙下了印记。
牐犇侵智嵊的感觉像风,无形,无影,无踪。如果没有轻轻浮动的柳枝,没有翩翩而下的落叶,没有微微涟漪的小河,没有惊涛骇浪的大海,谁又能感觉到风的存在?
那种幸福给岑因珏的感觉是不真实的,摇摇晃晃把人拖向那美好而又伤感的回忆。
因因,因因,因因……男人一声声低声叫着他的名字,柔和的声音像电流般贯穿他的身体。
在无人的角落,在山间柔软的草地上,他们相拥着,男人半撑起身,右手勾着他的后颈,他低下头去吻男人,男人也以近于疯狂的热情回应着。他们混乱的喘息声。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地上的草。
有各种各样鸟儿的叫声。是山雀还是别的。太阳的温度。衫子乱了……在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也没关系……那温柔的墨曜石一样的眼睛……
当他们终于手拉着手倒在草地上时,岑因珏看着天空时聚时散的流云,那一瞬间忽然有了一种恍惚的感觉,无数的声音画面在他记忆里像一样闪过,那幻影如此真切,几乎连周围的所有背景都变得虚幻起来。
“你是真的么?你是真的么?”
他抓紧男人的手,生怕下一刻这还不确定的幻影就要被打破,他只是孤单一个人留在此处。
“是。当然是。”男人坚定的回答。
晚上他们一起在石屋里住着。屋子边上有很高的松树,风吹来松针会轻轻的摇晃着,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透过枝条可以看到极清楚的月亮。
梦幻一样的十日十夜。以至于他们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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