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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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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构思和写作,失去了什么的同时,又增添了些什么。
哦,倩雯,还有小莲,她们的情感、心灵和肉体,是怎样分开的呢?
是的,她祖母的爱情,是一张通用粮票。只在,或者,仅仅在淄芸和纪年身上流通,就奏出了那段爱情生命的绝响!然而,四十不到的倩雯,将满十八的小莲,你们手中的通用粮票,就是肉体,或者,仅仅剩下肉体?可以用在任何需要兑换欲望愿望的男人们身上?
我呢?子庄想。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啊!她们,毕竟也是和我相爱着或相爱过的女人。我心灵中,这段时间以来,所以回荡着些许甜蜜爱情的影子,不正因为她们?
两个可以而且已经进入他心灵深处的女性,倩雯和小莲,虽然,接触的时间地点不一样。他是为躲避小莲、摧残小莲而犯罪坐牢,释放后离开这座城市的。这种躲避,是他千百次想象那么一个姑娘,会像芬芳的露珠,融化在他怀抱中,没有想到她是一滴带毒的露珠,差点把他的生命毁灭。尽管为她坐了牢,姑娘也没有给他带来更深刻的印象。她有一张灵巧的嘴,墨绿的眼珠,小画眉一样灵活,也会沉思。那是她怎样在他面前撒娇,并通过撒娇,获取某些交换条件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道,姑娘早已和北方导演勾搭上了。而且,他们还不是在网上寻找世界大片《云雨江南》的女主角认识的。导演觉得她的长相和气质,应该有主人公所经历的那个时代的特点,青春阳光,有主意有心计,还有大家闺秀应有的矜持和端庄,带着江南露滴一样的清纯。可是,当他们在京城某某宾馆面试以后,她觉得导演根本就不是在寻找演员。在她身上,哪里看得到当时那个医学院大学生校花和地下党交通员的影子?除了年轻、漂亮和对影视艺术懵懂的热情,她根本不具备那种内涵。也许,在网上挑选女主角的活动之前,导演心中的人选,早就私下商定好了。她那时也并不是一定要做那个女主角,她不外乎想通过导演的引荐,进入影视娱乐圈。不能拍这部电影,还可以介绍她到另外的剧组。但那是她个人的想法。导演并不是热心“帮助”任何热爱表演的小姑娘的人。他有严肃的艺术追求,有挽救振兴目前颓势电影的雄心壮志,可是,他拍的电影常常没有人看。那不是他的过错。他认为是整个大的社会人文环境使然。在电影界,他是活得最痛苦的那一群。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网上寻找女主角活动的正常展开。究竟他们是不是在那场公开的网上选秀活动中,进行了肮脏的地下交易,他想,其实用不着怀疑,北方导演谈到那事的时候,总是要么兴高采烈,要么神秘兮兮。他总觉得他们背后可能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他明确告诉北方导演,那个姑娘并不合适,北方导演微微一笑,又露出那口整齐洁白的牙,好像又吃了一段带着细刺的嫩黄瓜,说,等等,再等等吧。看后面还能有更合适的人选。后来,好几百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进入了他的选择范围,但他总举棋不定。再加上,他们到南方那个绿色环保生态园,改写的剧本也没有完成,过去和未来发生的故事,还没有完全展开。故事情节没有展开,就还有无数种可能性。因此,网上挑选女主角的活动,暂时搁浅。不过,导演特别叮嘱,你们的剧本,还是要抓紧时间进行。就在那样一个炎热的夏天,他们在生态园那排靠近湖边的别墅里写作,天气炎热难耐,写作对象又不确定,进展缓慢。窗外,娇艳阳光下的梨树,累累果实挂满枝头。梨树前面,湖边上,菜地里的黄瓜、番茄和豆荚,正蓬蓬勃勃的生长,好一个动植物生命正旺盛的季节!……他们还记得在那个现代化大都市电影艺术研究院初次见面的情景。烟波浩淼的皇家花园背后,银色的月光,蓊郁的树林,他们曾耕耘过的那段云雨,还在甜蜜的回忆中。那时,他们的情感,刚走出各自人生的沼泽地,已焕发出迷人的光彩。他们都认为,自己并不是轻浮的人,正在寻找期盼已久情感归宿。他们约定,到南方来修改好了剧本后,就回他们的老家,大江南岸的江边县城,大山深处的椅子形山岭,瞎子舅舅起义暴动的游击队大本营,红池坝那片美丽的山水之中,去寻找先辈的足迹,寻找她的父母兄弟,她的家……也许,还可以在她家乡,周围盛开着向日葵的高原小木屋里去,寻找到先辈的归宿和自己生命的根。在那里,他们可以安下心来,忘却一切烦恼,好好享受一次属于自己的洞房。至于那场旅行,什么时间开始,沿着怎样的路线,究竟和谁一起去,似乎已经在他生命的时光流水中,若隐若现,还没有显出清晰的头绪,正如他们创作的电影剧本。生态园经理小吕告诉他们,小莲的永年父亲,不久就要来了。或者,祖母病危,他们将一起回去,料理后事。说不定和他一起回去的,不是风韵犹存的倩雯,而是热情如火、娇艳似花的小莲。不管是谁,总得了却那种心愿,选择适当的时间和路线,让他们的心灵和肉体都走在一起,融合在一起。他心中肯定有种强烈渴望,希望小莲不要去参加网上女主角的竞选。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表演,除了电影表演,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她似乎懂得许多,梦想也有许多。五花八门的生活信息纷至沓来,她无法选择,无力选择。正在那时,倩雯突然接到他们那个地方电视台的通知,叫她回去做新片的编导,或者回去离婚。他们认识已经半年。她过去告诉过他已经离婚,难道也是假的?怎么又有一纸离婚诉讼,摆在她面前?他们已有了那种关系,怎么,她在欺骗自己?那天晚上,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也没有在凉爽的晚风中,到别墅外面金色的湖边散步,看水中泛起彩色的游鱼,观察蜜蜂在蓊郁的黄瓜藤下金黄色的花朵间,飞来飞去。那是他们最喜欢的景色,也是大自然自由、生趣的美。他躺在床上,望着电脑和那大堆稿子发呆。难道他又一次受到利用和欺骗?他的心很冷。究竟她是不是在离婚,有没有孩子,她丈夫究竟是不是那个在战场上负了伤,失去生育能力的军人?她曾隐约透露,她那个丈夫,现在还挂名担任他们那个红色革命老区的县武装部部长。他越想越烦。怎么就遇不到一个肉体和心灵,都干干净净的女人?在她们身上,获得一点真实的信息,怎么就那么难呢?但,反过来又一想,难道自己就那么干净吗?谁的肉体不是落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染上了尘埃?关键是,究竟尘埃来自哪里,在何处飘飞,总该明白。他越来越厌恶自己,看不起自己。不该一次次不明不白地和来路不明女人在一起。那不是他想要的情感生活与爱情。尽管,愤怒的时候,他可以撇断小莲的腿而坐牢,也可以和眼前这个姑娘……已经老大不小了,就称女人吧,交换心灵和肉体。她依然很美,很有吸引力,但这不是他应该稀里糊涂和她们交换下去的理由。尽管那晚很热,尽管永年到生态园里来,告诉了他们祖母病危的消息,永年并没有走,而是在楼上和管理生态园的情人小吕住在一起。他觉得,这座外表精巧华丽的乡间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使人感到恶心,这不是正常男女组成的奇幻世界。男女间的肌肤相亲,应该更符合心灵的感受和意愿。那不是永年第一次到生态园里来。他寻找父亲的道路,屡屡受挫,并不平坦。那时,他省城的
房地产生意也很暗淡。他也觉得心灰意冷。永年的生活经历,那时,还没有完全纳入他们编写电影剧本的视野之中。新招聘来的
女大学生和永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根本不该询问。不知她第二天是不是要回去离婚?或者,她丈夫的病又发了?他觉得,生活这个世上好难好难。别墅外面的池塘里,发出一阵游鱼的击水声。那并不是产子的季节。就在那天晚上,她不知不觉进入了他的房间。本来他们已经说好,在她没有完全离婚之前,不能再有那种关系发生。欲望袭来,看得出双方都在克制,都希望交给对方干净的心灵和肉体。他常常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经历。共同的爱好,事业和理想,把他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
那晚,倩雯从高原拍摄宗教电视记录片回来,那个大都市,还是她租来的房间,靠近菜市场的窗口,他们看了一夜的记录片毛带,也差不多睡在了一起。那次没有成功,专题片上一个个恐怖的场面,始终在他脑海里闪现。……赤裸的生命,荒凉的森林、高高的树梢,凶恶的老鹰,盘旋着呱呱叫着,漫天飞舞……他觉得灵魂和肉体,已不属于自己,他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究竟该做些什么。他们除了谈艺术、谈电影、谈有趣的专题片摄制组幕后花絮,也谈个人的感情。他也告诉她,希望能找到的肉体和心灵完全融合的人,就像她这样。那时,他想,这个人就在眼前。他觉得倩雯身上,一定有种气质,有种磁力,把他的心灵带到肉体的彼岸、推上绚烂的高峰。的确,后来,他们做到了。那是没有双方激烈投入的高峰。他们像各自走了远路的旅人,孤单飘荡……相聚那一刻,生命和肉体,经过多次燃烧,像用过了的干柴。多次燃烧之后,依然能够迸发出炽烈的火焰。她是非常注重形象魅力的女人,怎么到高原上去和一群男人,拍摄了专题片,回来后,清秀的脸庞,带着黝黑的高原红,皮肤粗糙,走路颇有劲头。没有洗澡之前,她穿了藏民的彩色衣裙,身上还残留着牦牛肉的纯香,抓起桌上的苹果就吃。他望着她,啊!一种野性的高原气息,迎面扑来。当初,电影艺术研究院门口,秋雨中见到的那个穿着紫罗兰套裙的高雅女人,不见了。他想,搞艺术,也不至于完全这样。他走过去,收拾好她的行李。把拍摄的毛带,放进电视桌下面的VCD光盘录像机里,告诉她,最好等一会儿再看,刚回来,先恢复一下。你去的那些地方,我只能在梦中会面,神往啊!也很喜欢。你呢?还是保持姑娘的面目吧,不要总特别像一个电视编导。她理了理那头蓊郁的长发,望着他咧嘴一笑,待会儿你会看到一个恢复了的我。那好。他们在附近超市里买来了一些主食、牛排、猪排和扒鸡,还炖了一大锅莲藕汤。那顿丰盛的饭菜,吃得他们飘飘然。太奢侈了!她说,如果高原拍片,这样的一半,就求之不得。他们都很饿了。菜市场的嘈杂声,嗡嗡响个不停。他们都是肉体和心灵都饥饿的男女。他四十出头,她三十六七,他们都已告诉了对方。而且,当他敞着黑色风衣,她穿着那身来自印度的棕色丝制套裙,戴着墨镜,挽着手,走在门外的大街边和菜市场里去采购,路人和小商小贩望着他们,都投来赞美的目光,这是很般配的一对啊!啥时,这楼里住着一对如此高雅的艺术家,高大英俊而有气质。买来酒肉,冬夜的房间,暖气很足,春意融融。顺着墙壁,是房东那张简易的不宽的木床,介于双人与单人之间,床头上方墙壁,似乎还织着蛛网。她故意贴了一幅画,好像是从哪本流行杂志上剪下来的,印第安人,一对小男孩女孩,金发碧眼,光着身子,晶莹剔透。男孩牵起小裤头,女孩指着他裤头里的小东西发问:“It’s who?”
(那是什么?你是谁?)那真是一幅非常有趣的画图。他们在餐桌上大块吃肉,大杯喝酒,开始很客气,谁也不愿多喝。他为她上高原拍片成功祝贺,她为他在电影艺术研究院讨论课上的表现,为他对电影艺术的独特理解干杯!他们都认为那不是多么值得祝贺的东西。他们本身,为自己祝贺,为相识,为自由,为他们共同拥有这个早春的夜晚祝贺。谁知道,在他们越来越多、越来越迷蒙的祝贺声中,一瓶酒和大块的肉已经下去。她说,高原的日子,我是粗鲁的藏民,而不是艺术家。艺术家,有什么用?生命本身的自由,更加值得珍爱。她喝醉了,两眼红红的,悠悠然,似睁似闭。那时,屋外的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他们吻在了一起,满嘴酒气,猪排牛肉的味道,在那阵沉醉的酒意中,他们捧着对方的头,全不管手上油腻和肮脏。她翻了他一眼,眼睛很亮,然后闭上眼睛,嘴唇木木的,啄着啃着吮吸着,好像还继续吃着餐桌上盘里的猪排和牛肉,满嘴全是热乎乎的肉……肉,没有一点骨头,大口地面团一样地吞着,灼热的嘴唇,在对方熔炉里燃烧。那些动作,那种感觉,他们都太熟悉太熟练了,好像共同啃吃双方都喜欢的吃惯了的果实,柿饼或石榴……拥抱得更紧的那一刻,他们都闭上了眼睛,把对方的脑袋,像熟烂了的西瓜一样,依据自己心灵的位置,搬来挪去。突然,他们紧贴的身子,往前推动。她张开嘴,喷火的舌头伸卷出来,寻找对方,咬着对方,甜甜地湿润地吮吸了一阵,她轻轻“嗯”了一声,就抱了他,或被他抱着,顺势倒在了床上。
那是子庄和倩雯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时,他们已经在外面看过电影。也去过公园游览赏花,但没有牵手。虽然,他是单身,也还有过和女孩子在一起的经历,况且,在进入这座城市电影艺术研究院进修之前,已和那个网上寻找《云雨江南》女主角候选人小莲,曾发生了那段使他难以忘怀的爱情,以至于因为那段感情的残忍结束,他进了监狱。他本可以在监狱待下去。也许,那场牢狱之灾,本来就是一场梦幻的化身,又是实在的生活经历。他并没有要姑娘的命。他把自己禁闭在灵魂的监狱里深刻反省。到这座城市里来进修,一方面为了把已完成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更主要的,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念头,就是寻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她的心灵和肉体,一定干干净净。此刻,拥抱在不宽的木床上,满屋的肉香、酒气,她口中不经意地发出高原的牦牛气味。他睁开发红的双眼,望着墙壁上那一对晶莹剔透的男孩女孩,刚才因热烈忘情的拥抱而泛起的浑身着火似的欲望的潮水,渐渐冷却。他说,好了,好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洗浴一下。说完,放开了对方,坐起来,相互望了一眼,都没有尴尬和不安。他们都似乎在做一种熟悉、熟练,且做得精通的某某运动。可是,那时,他们没有成功。不是因为酒意,不是因为没有欲望,而是那盘录像带上的自然宗教仪式画面,一群纷飞的大鸟,正在完成人类进入天堂的死亡礼仪。
啊!死与生,居然联系得那样紧密!
“爱情,是很容易飘逝的。”
终于成功之后,末了,他们都很满足,轻轻相拥,谈着轻松的话题。“包括这么,水乳交融。一觉醒来,那种感觉又会飘得无影无踪……或者,酝酿另一场生命风暴的来临。而男女主角,并不一定是你,是我……”
“那情欲更靠不住了?”
她失望地望着他的脸,使劲地搂了他的臂膀。
“可是,艺术永存。”依偎在她怀里,他还没有忘记宣讲自己的爱情哲学,“如果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生命,和共同的爱好连接在一起,那么,它就具有了某种永恒的特质。”
“那么,我们就带着艺术、带着电影,好好相爱!”她拉过被头,理理乱发。他们拥得更紧。
果绿米色粉红衣物杂拾件儿,逶迤一地。大红的暖瓶,空空交错,一竖一横,他们都懒得搭理。
墙上,那对玲珑剔透的印第安小男孩女孩,不知在这间简易木床上,看到了些什么。
现在,又一个南方绿色生态园的夏夜,倩雯溜进他的房间里来。她穿着很薄很透的白色睡衣,她身上的那些部位,都露得很透。那时,他房间里没有灯光,那张宽阔的铺着席梦丝的双人床,结实高档。她已熟悉了身子,突然侧着来,压在他身上,一场熟悉的活动和作业,又要开展。他微微侧了身,让她柔软的手臂,从他身上滑下来。他记得她身上的每寸肉体,都那样活跃饱满,气息诱人。现在,她高挑的身躯,此刻,压在他身上,他怎么感到那么僵硬?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么个念头,是不是这样的一副肉体,曾多次那样地去堆积在另一副残缺的男人的身躯?她告诉他,那个男人有病。她曾多次努力挤压他,在医生的指导下,在关于生殖的教学片录像片的刺激下,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有把他身上的那种力量调动起来。现在,她是不是还是用这样的身躯调动自己呢?他们默默躺着。一缕月光,从窗外的梨树树枝缝隙里照进来。她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他。她头发上的
香水味儿,很淡很清雅。那是能撩拨男人心灵的香味。他曾在这种香味中,产生出排山倒海的激情,熊熊燃烧,之后,纷扰的灰烬,遗落在荷花枕上,一湖蛙声,缠绵着他们的激情,渐渐入睡。
“明天,我就要走了。”
她说。
“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或者,还回不回来,就不一定了。”
俯在他耳边,她语气有点伤感。
他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似乎觉得,这句话,还有人对他也这么说过。或者是她,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女人,是不是小莲?
什么地方?什么环境?
淡淡的月光,从她柔顺的头发上照下来,温柔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婉约优雅的曲线,他感到她微微起伏的胸部上,蠕蠕而出的生命气息。他曾一次次在那种气息中眩晕陶醉,怎么又是一团浮动的云彩,还有那弯流水一样的身姿?她侧过身,手臂从他的脖子里滑落下来。月影迷蒙,映现出她那玉兰花瓣样的修长的腿。他的心中,扑来一阵狂涛,眼前这一切,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他不是一个善于欣赏、善于忘却的人。他有过难忘的爱情。最美好的一次,似乎是没有开花的初恋。那是即将结束少男时代的欲望躁动与思念。她是他的中学同学,那片梨花树下的江边县城中学。他爱了她一辈子,记了她一生。唯一关于她的生命的记忆,可能是在教室走廊上拥挤的人流中,类似于性骚扰的男孩女孩的恶作剧。他们贴得很紧。他感受到了她小腹的燠热。一股冲动顶上脑门儿。那里可以孕育生命。后来,他给她写过很多信。她也回过他寥寥几封。他们曾单独在一起。见面时,他可能故意看过她清爽的小腹。那是一次不经意的活动,拔河,还是拥挤的歌咏比赛?进门时,他突然感到背后传来身体的温热。转过身,正是他思念着的班上最会唱歌的百灵鸟。她是来自山西的南下干部老革命的后代。她有一个残疾多病却腰板笔挺的老革命父亲,母亲是漂亮风骚的医院护士。他曾惊奇于那个残疾老革命,何以播出了那样灵秀的歌唱女孩。他们见面,没有牵手。后来,她的小腹里,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和她播种的男孩,是个身强力壮的边防军人。她和军人后来远走他乡。他们失去了联系。当然,那并不是真正的初恋。现在想来,是少男时代一阵无聊的幻想。他曾那么不分白天黑夜,想着一个心爱的女人。那种难受甜蜜的滋味,始终没有忘却。没有得到,只有回味一种源于她清爽小腹上的余温。那是片好地!可以种出生命感受的万千气象。……而今,这片土地展现他面前,那也是一片歉收的土地么?有过怎样的风声鹤唳,花香鸟语,在那蓊郁的生命丛林里欢唱?倩雯告诉他,从来没有生过孩子,甚至没有怀孕的体验。他想,生孩子也不是什么过错,关键是,什么样的情感伴随生命的播种。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并不真爱她的原因?她那微微弯曲在席梦丝床上,如玉兰花瓣修长的腿,依然那样动人。
月光静静照耀。窗外,池塘里的游鱼,不再跳跃,也没有南方梦一样悠远的蛙声传来。露珠从叶片上掉下来,发出嗒嗒的脆响。那是滴滴生命的露珠。他心中一阵狂涌,猛地转过身,把她拥进怀里,很紧很紧。此刻,她那溜平静玉兰的身影,一动不动。他抚摩她那温润的肩头,玉石般光滑的腰间,任凭那阵风浪,在她身上翻卷。此刻,寂静月光下,如水般的生态园
别墅,不知从哪里传来女人淡淡的深长的痛苦的陶醉声。是小莲的永年父亲新招聘来的女大学生,生态园经理小吕,还是昨晚住进来的开
宝马车的商人,带来的那个依人小鸟,发出的声音?那样的月光,这样的别墅,这样的春天的奏鸣?他们越搂越紧,而那丛雪白的莲藕,洁白的玉兰,在他手忙脚乱的光影里,渐渐灵动活跃起来。
这不是他的大腿和手臂。
是谁的呢?
这座城市地下党的首脑机关,究竟是不是在那段美丽的山崖间,芬芳的梅花山下,小巧玲珑的神秘公馆?他还没有去寻找。那时,地下党首脑机关,要么在富丽堂皇的公馆,要么在低黑的工棚茅棚。叛徒祖父被捕的时候,她祖母正在大江南岸的教会医院生孩子。一年后,秋天,阳光灿烂的下午。资料记载,当时地下党首脑机关,还在教会医院靠近江边的地下室,那也是一个秘密据点。可是,那个据点,仅仅保持了三天,就被特务捣毁。他们在那里收听来自统帅部大本营的胜利消息。他们的工作,完全可以编出一部精彩恐怖的电影,神秘的密电码,永不消失的电波。但那时,他们谁也没有想过编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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