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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奇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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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顺着陡坡下来，一失足落入冰雪交融的春河，强烈的落差，冰冷的河水使她昏迷过去时，她好像到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一十八年的岁月从眼前匆匆闪过，已过的爱恨情仇转刹间灰飞烟灭。那时，她是悔的吗？恨的吗？那种没有知觉的感觉，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师父慈祥关怀的目光时，倒好像是再转世为人一样，从全新的角度看着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又好像有一种超脱的冷然。
“您从头到尾都知道？”
“那串佛珠你还带在身上吗？”天山雪客的笑容里有一点得意的成分。
傲霜心中顿时雪亮。她从怀中拿出那串伴随自己多年的佛珠，看了一下，伸手递给了师父——也是她的师伯，天山雪客。
“我是该称呼您师父呢，还是师伯呢？”
“怎样称呼，不过是你的一个心意罢了，又何必拘泥呢！”
傲霜看着天山雪客接过着佛珠，手轻轻抚过佛珠上的字，眼睛望着火堆，竟有些出神了。桃木雕的佛珠，在火光的照耀下，隐隐透着墨玉的光泽。
傲霜看着老人神游天外，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顺口问起了自己一向百思不解的问题。“师父，着佛珠上的字，是该念心佛还是佛心？”
“傲霜，你明心师父没跟你说起过着佛珠的故事吗？”
“没有。我只知道，这佛珠是一位师叔送的，字却是您刻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吗？”看着天山雪客郑重其事的神情，傲霜知道一个沉寂多年的谜团将要被解开了，她的心底竟无端的有些紧张。
“传奇倒也未必，只不过是一段陈年往事罢了！…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传说吗？”
“天山的传说？”前情后事联系到一起，谜底好像昭然若揭了，却又差那最后的证实。
“师父，当年在这天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能说吗？”
天山雪客默默地给火堆又添了一点柴火，沉默不语，半响，才叹了口气，开口道：“哎，事隔多年，说又何妨？说又何益？你明心师父既然把着佛珠交给了你，说明他已经超脱了，已经放下了这一段尘缘，跳出三界外了。你的心梅师叔也早已云游四海，不知在那里逍遥去了。只有我，这些年来，还是放不下，在这里苦苦挣扎着……”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突然间苍老了许多。忽然，他又摇头叹气，好像有着无限的感慨一样，
“哎，人哪，得到又怎样，失去了又怎样？得到的是你想得到的吗？失去的又岂是你所能舍的？”
他的声音中有着对青春的怀念和对往事的遗憾，缓缓地流淌进夜色中，仿佛那当年的故事又回到了这一片寂寞的山林。
当年的天山雪客和明心法师，以及心梅，是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妹。师弟明心性好冲动而天资聪颖，师妹心梅性格坚韧而好武，只有身为长兄的天山雪客，脾气好而有韧性。
师弟和师兄都暗暗喜欢小师妹，师兄碍于戒律，偷偷藏起了自己的爱意。师弟却大胆妄为，向师妹表达了爱意。师妹虽然断然决绝，心中却偷偷地接受了。
师弟本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有了爱情的搅扰，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冲动易怒了。师妹特意向西北的大喇嘛求了一串佛珠，而大师兄则在上面刻了“心佛”二字，希望他能够心中有佛，修心养性。可是，谁也没想到，却是一语成契，这场佛珠经预示着他未来的归宿。
师弟和小师妹的情谊被人发觉并告发了，为了不让痴迷武术的师妹受到干扰，师弟独自一人担下了罪责，拒绝了师父的网开一面，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路：从没有人迹的南坡下山，并和师父约定，如果他侥幸生还，不但可以自动抵消破门出派的处罚，而且可以得到天山派的尊崇！
这是多么疯狂的想法！他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一意孤行。可是只有大师兄知道，他所作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小师妹！他不知道师妹真实的情谊，他知道师妹嗜武成癖，以为爱意无望，更因为他过人的胆识，让他选择了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当他从山崖上跳下去的时候，小师妹满面苍白地软倒在地，昏了过去。大师兄直到此时才明白，他们两人的情谊之说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师弟以为的一厢情愿！此生此世，只怕小师妹也不会忘记师弟了，师弟用他的绝然，把自己刻在了爱人的心中！
后来，师弟果然幸运地生还了，却没有现身天山，他只给大师兄带来了一封信，告知了寻找到的下山的路，并让他照顾小师妹，连回信的地址都没有留下来。
“……愿大师兄与小师妹都能得尝所愿，勿以我为念。所赠之佛珠，戴于腕间，时时揣摩。……如有一日，师兄见我佛珠离身，必是我佛已在心中，超脱俗失之外，将此佛珠赠与有缘人了！”
傲霜听到此处，有些忍不住打断他：“那么您又怎么知道我师傅他出家了呢？还有我的心梅事叔后来到底怎样了？”
天山雪客苦笑了一下：“当时心梅看到这封信后，白着脸一言不发就走了。从此以后她咬牙苦练，没过了几年，提早出师了。她拜别师傅下山去，临走前她告诉我，无论天涯海角，她都要找到师弟！可是又过了几年之后，她满脸憔悴地回来了。那时我刚刚接任掌门之位，见到她的神情吓了一跳：她好像一点生气都没有了一样，一下子好象老了好多岁。”
“原本我以为，是不是师弟作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没想到，她却告诉我，师弟出家了，法号就叫明心！”
“她以为师弟对她已经死心了，虽然找到了他，却连面都没见找就回来了。可我却知道，师弟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否则，他的法号里怎会有一个心字？”
“可我没有说。我留下了师妹，希望这天山上的雪可以洗去她的痛苦，让她忘了那个狠心抛却了俗事的人。”
“我承认，我有私心。虽然我得不到心爱的人，可我希望自己能够安慰她，照顾她到老。却没想到，不过三个年头，心梅也灰了心，出了家，云游去了！”
天山雪客轻轻地举起佛珠，脸上有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些年来，我害怕见到这串佛珠，又期待能再见到它。如果师弟不能超脱，那么他们二人还有希望在一起。可是如果他们二人不能在一起的话，倒不如都能跳出红尘的好！”
傲霜静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情爱，她虽然略有知晓，却又不知道对这种绝望爱情，该是同情还是不值。可她心里明白：天山上的那第十三条戒律，肯定会被废除的！
属于大师兄和莲馨的爱情，不再是无望的！二师兄想要顺利当选掌门，只怕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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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四 倾囊相授
拔剑向天，问世间，谁是英雄？
挥手之间，笑看风云，我是豪杰！
天山的风雪造就了剑侠之豪情，天山的婀娜，也妩媚了持剑之少女。
“落霞十六式包括：飞天，散花，风起，潮涌，雁落，平沙，逝水，流云，夕照，日落，云散，霞飞，追星，揽月，落霞，花飘……十六式！”
“十六式中，每式都有变化，用起来不分先后，随意而取，随性而出。”
“此十六式，取夕阳西下，紫霞满天之意境，使起出来如行云流水，泼墨作画。以意取人，夺人心魂，取人斗志。”
山谷之中，春水河畔，傲霜一身精装，独自演练揣摩着师父对落霞十六式的解释。
天渐渐的热起来了。几圈演练下来，她的额上附上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在渐渐西沉的阳光下，倒象是那花瓣上点点的露珠，闪着晶莹的光芒。如玉般的肌肤上透出一点嫣红。
她静下来，把目光投下慢慢染上霞光的天际，如丝如絮的云彩若即若离的飘在辽阔清澈的天空中，渐渐被霞光染成了各种缤纷颜色。
身边的春河水湍湍地流着，清脆的水流之声回响在山林之中，随着几声鸟鸣之声，一只飞鸟象是受了惊吓，从河边的小树上惊飞了起来，唧唧喳喳地飞走了。
清风拂过，春河之水起了涟漪，飘飘荡荡地把投在水面上的霞光摇曳起来。
傲霜痴迷地望着这周遭的变化。好像自从有了姹紫嫣红的落霞，这天上人间，便刹那间彻底变了一个景色！
难道这就是落霞十六式的取意？这样的良辰美景，如何与一套武术联系起来的？
她不得不说，这个取意对于一个杀敌制胜武功的照式来说，确实大胆而新奇！而且匪夷所思！
“哐！”她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自觉所持剑的钢硬，与这是一般的落霞之景不和，顺手拈来一只柔软的枝条，随风而舞，随性而挥。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如画中之少女，手持枝条，在晚霞之中婆娑起舞，舞得如痴如醉，如诗入画。好似在舞蹈，可舞蹈之中却有着难以抹去的潇洒。好似在练武，可却没有点滴可以感受的杀气。让人不觉想要随之舞之蹈之。
林中的鸟儿好似也看呆了，久久忘了鸣叫。水中的鱼儿也像是被吸引了，都浮上了水面，忘了要呼吸。
原来，沉鱼落雁，并不只是为了美丽的容颜……
此时傲霜所舞出的，也不再是落霞十六式固有的招式，许多招式都似是而非，有着落霞十六式中的意境，却又不仅仅拘泥于它的形式，而是拥有了千万种变化，随性而发，随心而收。收发之间却又不着痕迹，不拖泥带水，真的有了行云之色流水之声。…
随着她的最后一招收回，恰似风停雨住，霞收星落，树林里传来了一声喝彩之声。
“好！好得很！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酣畅淋漓的使出着落霞十六式！”
随着这喝彩声，天山雪客依旧是一身老猎人的打扮，从树林中走出来了。喜悦的神色中倒有这一点点惆怅之色，
“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更比前浪高！真是一点都没错呀！如果你学了提升功力的心法，只怕这落霞十六式使出，可以及得上当年你的师祖了！以你的聪明和悟性，如果你能够一直专心习武，加以时日，我和你明心师父的造诣未必有你高！”
说着，他感慨地摇摇头，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东西。
傲霜心里一动，接口道：“师父，您是说我对着落霞十六式的理解是对的？”
天山雪客望着天边渐渐收起的霞衣，天空从五彩斑斓的颜色变成了橘黄色，知道黄昏还有一会儿，倒也不急着生火。
“其实，对落霞十六式的理解倒无所谓一定之说。只要是对自己的路子，能够最大限度的为自己所用，就算对的理解。而你走的路子却是个捷径的！以此种方法，不但学习落霞十六式，你学习任何东西都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师父的意思是？”
“你对事物的理解，不是看它的表面现象，而是看它的本质，而对于前人的东西你又能够大胆的放弃和改变，而不被捆住手脚。这样你才能赶上而且超越前人。所以说，师父认为你走的是个真正的‘捷径’！”天上雪客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严肃中又有着欣赏。
“傲霜，沿着这条路，大胆地走下去！无论做什么，只有有了这样的自信和大胆，你才能走得比别人远！”
傲霜侧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抬了起，看着师父也是一脸的严肃，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么说，师父认为我有着过人的胆识和聪明了？”
“是呀！”天山雪客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傲霜的这些问话都是有的放矢的。可是她想说什么呢？
“那么师父认为我是个可塑之材？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傲霜依旧是一脸的严肃，说的话却是莫名其妙。
“是呀，师父是这样想的，而且你也是的！”她到底想要什么呀？
“那么师父也认为我如果学了提升功力的秘技，会有更长足的进步？”傲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希翼的表情，在渐渐变黑的夜色中，像是点亮的火种，一闪之间，照亮了周围。
天山雪客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绕好大的弯子，不禁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他故意逗她。收了这个徒弟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露出童趣来。到了此时，他才想起，这个徒弟真的才刚刚成人。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恐怕这时还在读书，或者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吧！
“我想，既然师父都这样肯定我了，那么…师父可以把那种提升功力的秘技传授给我了吧？即使我不能成为掌门，可是我可以把本门的武功发扬光大呀！对吗师父？”
来了天山一年多了，没见到同门师兄弟们练此秘技。而明心师父也不会。眼前的师父对她虽然青睐有加，落下山谷这一个半月，他亲自教授她好多东西，唯独没有此技。所以她就暗自想：只怕只有掌门才能练的吧！
“哈哈！哈！”天山雪客的一阵爽朗的大笑，让傲霜微微一怔，随即又是一喜。果然听到师父接着说道：“你听谁说这个秘技只传给掌门的？你想学，我这就教你好了！”
“果真？”傲霜高兴得跳了起来。在山谷中的一个多月来，远离俗事的烦恼，与师父两人简单的生活，让她多多少少恢复了些少女的风情。
“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相信师父吗？其实要传授此技，对受者的悟性和武功修为都有很高的要求，否则学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今天见了你使的十六式，为师我本来就准备传授于你了！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吧！”
天空已经变得很暗了，师徒俩一边聊天，一边准备点火烧饭了。
傲霜先帮师父点起了火堆，又到谷中暂居的小木屋中拿来早上采回的菌菇，配上是刚刚拿回的野兔，开始做饭。
当锅子中飘出阵阵香味时，傲霜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师父，您认为师兄弟中，除了我，谁是可塑之材？”
“以你之见呢？”他不答反问。
“我看大师兄人虽厚道，可是受杂务所扰，对于武学，只怕很难向前进了。”
“二师兄人倒是聪明，可是心机太多，武功对于他，只怕是有害而无益。五师姐就不用说了。倒是…”
“倒是小武师兄，年级小，有很大的可塑性，如果师父悉心教导，他日真能承接您的衣钵，也未可知！”天山雪客拈着下颌的胡须，思索着点着头。
“师父，我如此说，您难道不怀疑我有什么私心吗？”傲霜知道师父已经回过山上了，关于她和小武的谣言也一定听说了。
“哎！如果你真有什么私心就好了！只怕小武只是痴心妄想罢了！”天山雪客笑哈哈的看着徒弟，倒像是一位慈父。
“真不知道将来，有个什么样的人能够配上我这宝贝徒弟呀！”
傲霜的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就是有，只怕也难！”
未来的事充满了变数，有谁知道将来会发生怎样的事，遇见怎样的人？如果真的遇见了，是前世的冤孽，还是今生的良缘？
寒来暑往，冬去春又来，时光的流失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你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它的尾巴，一年一年又过去了。
岁月酬勤，也只有勤劳的人，孜孜不倦于提升自己的人，才不会在时光的流逝中迷失自己——无论如何，她还是让岁月留下了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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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五 下天山
“平沙四顾自迷惑，远近悠悠随雁行。…行尽胡天千万里，惟见黄沙白云起。”
去时马蹄急急，归时却又充满了踌躇之志。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只怕也难以说尽此时马上行人的归乡之心。
归乡？她的乡在哪里？近乡情切，说得可是她此时的心情？
马上一身劲装的傲霜摇摇头，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容。离开了师父，此时的她与来时的她，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山谷中的一年时间中，天山雪客对她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不但教了她提升功力的秘技，传言中他的三大绝技，也都全部教给了她。为了增加她的落霞十六的威力，另外还赠给了她一把珍藏多年的精钢软剑——飞虹。
提升功力的秘技，其实是一种极其神奇的气功心法和搏击的技巧，讲究巧，柔，绵，奇四个字。以四两而能拨千斤，以柔而能克刚。后继而有力，攻其于不备，扰人之心魂。
而所谓师父的三大绝技，却不全都是真正的武功：第一项，是一套与九式飞鹰斩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飞虎拳；第二项，是一套霹雳连环的腿功；第三项，除了一套精妙的天女散花的暗器发射手法外，竟然是绝世的枪法！——手枪的枪法！却是他用发射暗器的眼力和手法，心血来潮练来玩的。
记得当他说到三绝技时，哈哈大笑，说世人恐怕并不知道，他真正得意的，不是别的，却是这飞来之笔的枪法。虽然它不能强身健体，可是对于克敌制胜，它却是能人所不能的。
想到这里，傲霜的脸上不觉又浮出了笑容，引得路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只是这笑容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自从出得谷来，她又恢复了往日沉稳而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心中少了些许失去亲人的凄惶，多了些想要清算冤仇的冲动！
多少年了？一切都还好吧？无论是她所牵挂的，所痛恨的，所难舍的！都还
睽违多年的故乡，分别两年多的京城，今年的春天，如以往一般的灿烂吧？
转眼间，已远远看到了西京的城墙，想起当年在这里相遇相识的两个义妹，她不觉提了下缰绳，加快了马匹的步伐。
金门客栈前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番热闹景象。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了，过了两年，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大的变化。虽然时至春令，人们都还穿着厚厚的衣衫，北方的春天总是稍纵即逝，让人抓不住她的脚步。
傲霜把马交给店前的小二，信步走进了客栈。
“这位…小姐，是否住店？”店里的小二过来招呼她，等看清了她的面目吃了一惊，女侠二字硬是含在舌头里没吐出来。他依稀记得两年前的事，毕竟三个大美女同时出现不是天天都有的，更何况还发生了那样精彩的事！
“请问小姐，只一位吗？”小二哥的热情可以烧开一锅水了，傲霜的冷漠并没有让他稍歇。他热切的望着门外，希望看到另两位女子。
“就我一个人，先端点饭菜上来吧。”傲霜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心里打消了住下来的念头。
小儿有点失望地离去后，傲霜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四下望去。
突然，窗外呼啸而过的一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一个瘦瘦的纨绔子弟，带着一伙人，趾高气扬地向城外走去。紧跟在他后面的一个铁塔似的壮汉，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过横练功夫的练家子。
这个纨绔子弟，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遇见的那个占六！随后周围食客的纷纷议论，都落在傲霜的耳朵里。
“哎，占扒皮一出四邻不安，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要倒霉。”
“听说东城外的陈三鬼迷心窍，借了他的高利贷，只怕这次不死也要扒层皮！”
“自从他请来了那个号称西北虎的武师，就更加无法无天。欠了他的钱要脱层皮，没欠他的钱，惹着了他也没什么好下场！这世道，好人难活呀！也没人管管他！”
“管？谁敢管？两年前两个姑娘路见不平，从他的手下救下一个小姑娘，结果他串通盗匪，差点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要不是一位路过的女侠相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呢！”
“通匪？难道当官的就没治他的罪？”
“官字两个口，上吃百姓的供奉，下吃奸商的贿赂，谁真正为百姓做事？当年虽有盗匪的指认，可等三位姑娘一离开，却以证据不足为由，放了刁六！…”
“嘘！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
傲霜满脸的冰霜，转过头，问站在旁边看着她好半天的小二：“他们说的都是实情？”
“是实情，你们走后，没过多久刁六就被放出来了，他说盗匪偷了他家的东西，栽赃给他。”小二小声地说道。心里暗暗地希望眼前天仙一般的侠女能为民除害。
“今日之事，你该明白怎么做吗？”傲霜一脸的严肃，明白他心里热切的希望是什么。
“明白！我就当没看见您，也没听见您的问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小二压低声音，说的却十分郑重。
傲霜好玩地看着他：“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
店小二尴尬地笑笑，没敢接下去。
“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即使发生了什么，也与你我无关！懂了吗？”看着他的表情，傲霜心里明白，自己这么一说，店小二非但不会禁口不言，反而更会大肆宣扬——当然是悄悄地。让他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确实有点难。
西京的郊外，一片苍凉，春风还没带来绿的生机，漫山遍野的是焦黄色的灌木丛，和贴着地皮生长的荆棘草。在黄昏的日照下，现出一片绚烂。
纵马在草原上，眼前辽阔无际的大地，和万丈无垠的晴空，让傲霜的心不觉慢慢地荡开，松开手，信马由缰，让自己陶醉在这西部的黄昏中。
如果店小二说得没错，那么这条路，是刁六一伙的必经之路。想到即来的杀戮，要打破这黄昏美景，她倒有点不舍了。
也许他罪不至死，可是她不是官，无法去判断他的罪。在这种动乱的年代，留着他，只是平常百姓的噩梦。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逗留，没法做到像当年的“飞鹰”——明心师傅那样，赏罚分明。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就是：消灭祸源，以杀止杀！
随着一阵喧嚣，刁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保镖和一伙手下，得意洋洋地走来了。
看来他已经得逞了，据小二所说，他这次的目标，正是这匹良种马，为了得到陈三的这批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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