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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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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设想一下,作者重阳结伴登高,兴之所至,于是挥洒笔墨,隐括杜牧诗而成此词。江水,云影,鸿雁,空翠,烟霏,紫萸,黄菊,作者眼中之大自然,无往而非“四时行焉,万物生焉”,“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万物并育而不相害”,一片生机旺然之境界。

而重阳佳节,结伴登高,返归自然,开口一笑,酩酊一醉,自己性情之舒展,亦皆充满“乐山”“乐水”,“乐以忘忧”的意趣。作者“胸次之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见于言外”《论语集注》。作者词中,已非杜牧诗中一般人生情感的境界,而是这位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学境界。这境界实无异于“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境界。朱熹此词赞美自然,赞美人生,表现出中国儒家哲学精神,宋词的境界,不失为对宋词的一大贡献。

此词抒发性情哲思,贵在深入浅出,出以优美高远的意境和清畅豪爽的格调,故深含理趣而不堕庸俗。

《历代诗馀》卷一一七引《读书续录》评云:“气骨豪迈,则俯视苏辛;音节谐和,则仆命秦柳。洗尽千古头巾俗态。”可谓知言。此词属隐括体,贵在以故推新,艺术造诣与杜牧原诗各有千秋。它虽几乎逐句移植原诗,但几处贯注新意,全词也处处意蕴翻新,而具一幅全新的面孔。比如读罢全词,再回味上阕“况有紫萸黄菊,堪插满头归”,就见得入山归来岂止是紫萸黄菊满头粲然,并且是满载人与自然合二为一的生趣而归。举此一例,全篇皆可连类而及脱胎换骨,只在襟怀之高。点铁成金,却在点化之妙。宋词宋诗,都不乏这种以故为新的艺术特色。这,实际上又是善于继承并创新的整个宋代文化精神的一个体现。朱熹此词,隐喻着这一文化背景。

严蕊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严蕊字幼芳,天台营妓。与朱熹、唐与正同时。

事见周密《齐东野语》卷二十。存词三首。

●卜算子

 严蕊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严蕊词作鉴赏

上阕抒写自己沦落风尘、俯仰随人的无奈。“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首句开门见山,特意声明自己并不是生性喜好风尘生活。封建社会中,妓女被视为冶叶倡条,所谓“行云飞絮共轻狂”,就代表了一般人对她们的看法。现在作者因事关风化而入狱,自然更被视为生性淫荡的风尘女子了。因此,这句词中有自辩,有自伤,也有不平的怨愤。次句却出语和缓,用不定之词,说自己之所以沦落风尘,是为前生的因缘(即所谓宿命)所致。作者既不认为自己贪恋风尘,又不可能认识使自己沉沦的真正根源,无可奈何,之后只好归之于冥冥不可知的前缘与命运。“似”字似字乍看若不经意若不经意,实耐寻味。它不自觉地反映出作者对“前缘”似信非信,既不得不承认,又有所怀疑的迷惘心理,既自怨自艾,又自伤自怜的复杂感情。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两句借自然现象喻自身命运,花落花开自有一定的时候,可这一切都只能依靠司其之神东君来作主,比喻象自己这类歌妓,俯仰随人,不能自主,命运总是操在有权者手中。这是妓女命运的真实写照。春中既有深沉的自伤,也隐含着对主管刑狱的长官岳霖的期望——希望他能成为护花的东君。但话说得很委婉含蓄,祈求之意只于“赖”字中隐隐传出。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下阕承上不能自主命运之意,转写自己在去住问题上的不得自由。去,指由营妓队伍中放出;住,指仍留乐营为妓。离开风尘苦海,自然是她所渴想的,但却迂回其词,用“终须去”这种委婉的语气来表达。意思是说,以色艺事人的生活终究不能长久,将来总有一天须离此而去。言外之意是,既“终须去”,何不早日脱离苦海呢?

以严蕊的色艺,解除监禁之后,假如重新为妓,未始不能得到有权者的赏爱,但她实在不愿再过这种生活了,所以用“终须去”来曲折表达离此风尘苦海的愿望。下句“住也如何住”从反面补足此意,说仍旧留下来作营妓简直不能想象如何生活下去。两句一去一住,一正一反,一曲一直,将自己不恋风尘、愿离苦海的愿望表达得既婉转又明确。

歇拍单承“去”字集中表了他渴望自由的心情:“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山花插满头,是到山野农村过自由自在生活的一种借代性表述。两句是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将山花插满头鬓,过着一般妇女的生活,那就不必问我的归宿了。言外之意是:一般妇女的生活就是自己向往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归宿,别的什么都不再考虑了。两句回应篇首“不是爱风尘”清楚地,表明了对俭朴而自由生活的向往,但仍可看出她出语留有余地。“若得”云云,就是承上“总赖东君主”而以祈求口吻出之。

由于这是一首在长官面前陈述衷曲的词,她在表明自己的意愿时,不能不考虑到特定的场合、对象,采取比较含蓄方式,以期引起对方的同情。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低声下气,而是不卑不亢,婉转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这是一位身处卑贱但尊重自己人格的风尘女子的一番婉而有骨的自白。

●如梦令

 严蕊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

人在武陵微醉。

 严蕊词作鉴赏

对这首小令,先且不谈背景,直单微欣赏之,别有逸趣。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发端二句飘然而至,虽明白如话,但决非一览无味,须细加玩味。词人连用梨花、杏花比拟,可知所咏之物为花。道是梨花——却不是,道是杏花——也不是,则此花乍一看去,极易被误认为梨花,又极易被误认为杏花。仔细一看,却并非梨花,也并非杏花。因此可知此花之色,有如梨花之白,又有如杏花之红。

白白与红红“紧承发端二句,点明此花之为红、白二色。连下两组状色的叠字,极简炼、极传神地写出繁花似锦、二色并妍的风采。一树花分二色,确非常见,此花实在别致啊!

“别是东风情味”上句才略从正面点明花色,此句词笔却又轻灵地宕开,不再从正面著笔,而从唱叹之音赞美此花之风韵独具一格,超拔于春天众芳之上。实在少此一笔不得。可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花呢?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结笔仍是空际著笔,不过,虽未直接点出花名,却已作了不管之答。“曾记。曾记”,二语甚妙,不但引起读者的注意,呼唤起读者的记忆,且暗将词境推远。“人在武陵微醉”,武陵二字,暗示出此花之名。陶渊明《桃花源记》云:武陵渔人曾“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终于来到世外桃源。原来,此花属桃源之花,花名就是桃花。句中“醉”之一字,写出此花之为人所迷恋的感受。词境以桃花源结穴,馀味颇为深长。它可能意味着女词人的身份(宋词习以桃溪、桃源指妓女居处),也可能有取于桃花源凌越世俗之意。

此词所咏为红白桃花,这是桃花的一种,“桃品甚多……其花有红、紫、白、千叶、二色之殊。”(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果部》)红白桃花,就是同树花分二色的桃花。北宋邵雍有《二色桃》诗:“施朱施粉色俱好,倾城倾国艳不同。疑是蕊宫双姊妹,一时携手嫁东风。”诗虽不及严蕊此词含蕴,但可借作为此词的一个极好注脚。

南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二十曾记严蕊其人及此词:“天台营妓严蕊,字幼芳,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色艺冠一时。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善逢迎。四方闻其名,有不远千里而登门者。唐与正守台日,酒边尝命赋红白桃花,即成《如梦令》。与正赏之双缣。”依据这段记载来体味此词,不难体会到这位女词人作这首咏物词的一番蕴意。词显然体现了作者的情感。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别是东风情味的红白桃花,不正是这位色艺冠绝一时的女性自己的写照吗?而含蓄地点明此花乃属桃源之花,不正是她身陷风尘而心自高洁的象征吗?她的《卜算子》词,有“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之句,正可诠释此意。孙麟趾《词迳》云:“人之品格高者,出笔必清。”此词有清气,有新意,正是词人品格的自然流露。尤其这首咏物词中,能巧妙地借助于典故的文化意义,表现词人自己的高洁怀抱,似无寄托,而有寄托,就境界言,可以说是词中的上品。

此词绝不同于一般滞于物象的咏物词,它纯然从空际著笔,空灵荡漾,不即不离,写出红白桃花之高标逸韵,境界愈推愈高远,令人玩味无极而神为之一旺。就艺术而言,可以说是词中之逸品。

张孝祥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张孝祥(1132…1169)字安国,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人,寓居芜湖,因号于湖居士。绍兴二十四年(1154)进士,授承事郎、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转秘书省正字,迁校书郎,起居舍人,权中书舍人。二十九年,以御史中丞汪澈劾,自乞宫观,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绍兴末,除知抚州。知平江府,迁中书舍人、直学士院,兼都督府参赞军事。领建康府留守。历知静江、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乾道五年卒,年三十八。《宋史》有传。事迹另见其《于湖集》附录所载《张安国传》、《宣城张氏信谱传》及令人宛敏灏《张孝祥年谱》。工诗文,长书法。有《于湖居士文集》四十卷,词有《于湖居士长短句》五卷。

 ●转调二郎神

 张孝祥

闷来无那,暗数尽、残更不寐。

念楚馆香车,吴溪兰棹,多少愁云恨水。

阵阵回风吹雪霰,更旅雁、一声沙际。

想静拥孤衾,频挑寒灺,数行珠泪。

凝睇。

傍人笑我,终朝如醉。

便锦织回鸾,素传双鲤,难写衷肠密意。

绿鬓点霜,玉肌消雪,两处十分憔悴。

争忍见、旧时娟娟素月,照人千里。

 张孝祥词作鉴赏

这是一首怀人词。在《于湖居士文集》里,次于《雨中花慢》、《二郎神》之后,应是长子同之北返后,孝祥怀念李氏而作。时在乾道六年(1167)的冬季。

词以直抒胸臆开句。一个“闷”字,点明此时心情,统摄全篇。“无那”(nuò),犹无可奈何也。“暗数尽”句,一夜之凄迷境况如犹在眼前。“念楚馆香车”句,回忆当年爱情生活,写出“闷”之根源。楚馆、吴溪,指江南昔日曾游之处。香车兰棹,赏心乐目,皆与李氏共之。然而好景不长。少年的风流韵事,转眼都成为愁云恨水。他们由于社会环境所迫,不得不分居两地。“虽富贵,忍弃平生荆布!”(《念奴娇》)可见孝祥当时矛盾和痛苦的心情。“多少愁云恨水!”乃是词人十几年来郁结心中的愁闷和悔恨的倾吐。多少辛酸往事,只有两心暗知,如此点到即止,正说明其不堪回首,难以尽言。“阵阵回风”两句,描写自己当前处境之凄凉。时近严冬,寒夜萧条,但闻朔风吹霰,呼啸回旋;旅雁宵惊,哀鸣沙际。两句看似写景,实则以景衬情。孝祥起知潭州,原非所愿。曾奏请“于江淮间易一小郡”。他自比为南来的北雁,从一“旅”字可略见其当日心情。如此风雪之夜,由追忆曩昔欢娱更进而遥念李氏此时之孤寂痛苦:“想静拥孤衾,频挑寒灺(xiè,灯花、烛烬),数行珠泪”,一句话,也是“孤灯挑尽未成眠”吧?写想象中的思妇独处,本由已之处境所生,却反怜惜他人,可见其爱之深,其思之切。

词的下阕,开始转用思妇口吻。“凝睇”二字,承上启下,与“傍人笑我,终朝如醉”互为照应,其意味与柳永的“故人千里,竟日空凝睇”(《诉衷情近》)基本相同。“便锦织回鸾”句,用窦滔妻织锦为回文诗以寄其夫的故事,易“文”为“鸾”,取其与下句“鲤”字对仗更工;鸾凤一类字,尤常用于情人之间。从用典上也可证明此词确系怀念李氏之作。“素传双鲤”,源出古乐府《饮马长城窟行》,本是常用典,在这里却有言外之意。孝祥与李氏为避外人闲话,谅少有书信往来。著一个“便”字,已道出其中苦衷“如今即便能这么做,也无法尽”衷肠密意“了,因为,这毕竟是积累了十几年感情上的欠债!接着,词人又合写双方:一个是”绿鬓点霜“,一个是”玉肌消雪“,彼此都才三十几岁,年未老而人先衰。这正是感情长期受折磨所产生的必然结果。”十分“,见憔悴程度之深,语带隐痛。最后说”争忍见、旧时娟娟素月,照人千里“,乍看像是写月,与雪夜情景相背,倘理解作者此时激情驰骋,不受时间空间的局限,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处此风雪寒宵,自会令人闷损。若在月明之夜,又当如何呢?”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谢庄《月赋》),见月如见人,该可聊以自慰吧?不是的!旧时明月相照,无论在楚馆,还是吴溪,月好人亦好。如今却不同了,月儿依旧,而人已两鬓斑白,玉肌消损,无复有乐。触景生情,倍添离恨。写月亦即写人,”娟娟素月“,是李氏少年风采的再现于今山川远隔,又怎忍见此时月色,千里相照呢?全词如此作结,自然是情思飘逸,有悠然不尽之妙。反复吟唱此词,深觉作者神驰千里,而笔触甚细。

他高展艺术想象的翅膀,在广阔的时空背景上自由飞翔。去悬揣对方心理,设想不同环境下的人物心态,都能曲尽其妙。在章法上,上片主要写自己,下片侧重李氏。但每片中又曾涉及双方,或单写,或并列。

把情与景、人与事,往日与当前、追忆与设想等等,组织融合起来。转折较大处便运用“念”、“想”、“便”及“争忍见”等领头字句,层次分明,更增词情灵活之美。还有一点应该指出,即作者在怀念李氏其他几首词中,多有重圆、再见的希望。不仅早期的两首《木兰花慢》里有“鸾鉴分收”、“断魂双鹜南州”及“拟把菱花一半,试寻高价皇州”等句;比这首词早几个月写的《雨中花慢》还说:“犹自待、青鸾传信,乌鹊成桥”。只有此首不再提及,可能作者已经感觉到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晏殊《玉楼春》词句)。孝祥卒于乾道五年(1169)夏秋之际,距作此词时间不及两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首怀念李氏的作品了。

 ●水调歌头·过岳阳楼作

 张孝祥

湖海倦游客,江汉有归舟。

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

日落君山云气,春到沅湘草木,远思渺难收。

徒倚栏干久,缺月挂帘钩。

雄三楚,吞七泽,隘九州。

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

欲吊沉累无所,但有渔儿樵子,哀此写离忧。

回首叫虞舜,杜若满芳洲。

 张存祥词作鉴赏

张孝祥平生多次经过岳阳楼,本词作于哪次?需略作些说明。据词中的行向与时节,此首应作于乾道五年(1169)三月下旬。是年,孝祥请祠侍亲获准后,离开荆州(今湖北江陵),乘舟沿江东归。当时曾写《喜归作》诗:“湖海扁舟去,江淮到处家。”归途中,阻风石首,滞留三日。同行诸公都填了词,他亦用其韵作《浣溪沙》词,有“拟看岳阳楼上月,不禁石首岸头风”云云。这些都与本词的内容相吻合。

词的开头“湖海”二句,从自身落笔。横空而起,抒发词人湖海飘泊和怀才不遇的感慨,倦游,指仕宦不得意而思归隐。他曾在《请说归休好》诗中吐露过脱离官场的复杂心情:“请说归休好,从今自在闲。”又说:“田间四时景,何处不开颜?”这种宦海浮沉而今欲归休的感受,贯穿全篇,使这首境界阔大、宏丽的词作中带上沉郁的格调。“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承上意写经过长途的江面飘荡,终于来到了游览胜地岳阳楼上。“日落”三句,词人纵笔直写登楼远眺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夕阳斜照在广阔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汇处的两岸草木,呈现出一片葱绿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霭云雾,四周萦绕。这些自然景色,引起词人内心的深长感触,思绪翻腾,颇难平静。“徒倚栏干久”二句,从傍晚到月夜的时空转换,更深一层地刻画词人倚栏凝思的种种意绪,而含蓄的笔墨又为下片直抒胸臆积蓄了情势。

换头“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转笔锋,描绘岳阳楼的雄伟气势,跌宕飞动。“三楚”,战国时期楚国的地域广阔,有西楚、东楚、南楚之称,后泛指长江中游今湖南一带地方。“七泽”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泽。“隘九州”是说居国内险要之处。“人间”二句概括登岳阳楼而触发起古往今来人间悲喜的无穷感叹,又有它独具的地方色彩。“欲吊沉累无所”三句,进一层抒发凭吊屈原的深切情意。爱国诗人屈原执着追求“举贤才而授能”的进步政治理想,遭到楚国腐朽的贵族统治集团的仇恨与迫害,长期流放,后自沉于汨罗江。“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无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对屈原身处浊世而坚贞不屈的斗争精神,有着心心相印的关系。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处所,但登山临水,有渔儿樵子,与同哀屈原而诉其“离忧”之情。《史记。屈原列传》云:“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犹离忧也。”词中“离忧”二字,包含有如许内容。

作者想到自己此次隐退犹如贬官外放,也将渔樵于江中沙洲之上,内心充塞着无限辛酸悲苦。写离忧,正是抒写这种郁结心中的不平情绪,结笔全用杜甫《同诸公登慈恩寺塔》“回首叫虞舜”句和《离骚》辞语,抒发满腹的牢愁忧愤和凄凉之怨。以景结情,韵致有余。

这首词写途中登临的感受,语悲切。上片写登楼所见之景象,下片抒发吊古伤今的情怀。吊古是明写,伤感则见于言外。作者不是空泛地抒写古今人事兴衰的感慨,而是从眼前“日落君山”的景物铺写,联想到屈原的政治遭遇和洁身自好的高贵品质,勾引起敬吊之情。“哀此写离忧”,表现出作者怀才见弃的幽怨,给读者以强烈的艺术感染。

●水调歌头·泛湘江

 张孝祥

濯足夜滩急,晞发北风凉。

吴山楚泽行徧,只欠到潇湘。

买得扁舟归去,此事天公付我,六月下沧浪。

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

制荷衣,纫兰佩,把琼芳。

湘妃起舞一笑,抚瑟奏清商。

唤起九歌忠愤,拂拭三闾文字,还与日争光。

莫遣儿辈觉,此乐未渠央。

 张存祥词作鉴赏

湖南湘江与伟大诗人屈原有着不解之缘。屈原因谗言而窜逐,往来无沅水、湘水流域,后又自投于泪罗江,但他留下“与日月争光”的诗篇激烈地扣动着无数人的心扉。虽然世殊事异,仍能激发起人们不同的审美感。初唐杜审言在遭贬流放途中,面对滔滔湘江,抒写了《渡湘江》“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的深沉感慨。张孝祥同样也是被谗落职,从桂林北归途中,泛舟湘江而作此词。但这首词的艺术视角不同,词人以运化《楚辞》语意的手法,既赞美屈原的高洁情怀,又展现自己的怨愤不平心态。

词的开头“濯足”二句即用屈原作品的词语,又非常切合舟行途中情景。首句见《楚辞。渔父》:“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次句见《楚辞·九歌·少司命》:“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但“北风凉”出自《诗经。邶风。北风》“北风其凉”。从濯足到晞(xī)发的意象,显示出词人胸怀的高洁脱俗。如果说起二句着笔于外在的形态的话,那么“吴山”二句承上则抒发词人渴望到潇湘的心愿。“买得扁舟”三句,进一步展示想象与现实相结合的美好机遇。“沧浪”,水名。《楚辞·渔父》:“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这里“六月下沧浪”,既点明了时间,又借指湘江并与上文潇湘呼应。

“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词人转换视角,采用两个不同层次景色来展现蕴含着的奥秘。前句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的,皭然泥而不滓者也。”后者用《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水云乡为隐者所居。这种多视角的审美情趣既是对屈原身处浊世而不同流合污的高贵品格的赞美,又是借以自喻而显露出豁达自适的心情。

下阕“制荷衣”三句,承上启下,虽然词人运用《楚辞》成语,但思维意识已超越时空而带有飘飘欲仙的幻觉。屈原《离骚》:“制芰荷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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