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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鉴赏辞典-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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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片写离别之苦。前三句写聚,写饯别时对旧日交游的回忆。写聚,作者从两人的交往中选取了两件具有典型意义的活动加以叙写。陶潜在《饮酒》诗中说:“秋菊有佳色,裘露掇其英。汎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泛菊杯深”化用陶诗,写在重阳佳节,他们共饮菊花酒,其乐陶陶的情景。深,言酌酒之满。一个“深”字,把他们畅怀酣饮的情形描写出来了。

汉乐府《横吹曲》有《梅花落》曲,是唐宋文人很喜欢听的笛曲。李清照《永遇乐》词人“染柳烟浓,吹梅笛怨”之句。“吹梅角远”化用李词,写在春天的时候他们携手踏青,欣赏那冰肌玉骨的梅花,聆听那余韵悠长的笛声。远,写笛声悠长。一个“远”字,展现了他们胜日寻芳的愉快心情。这两句词,不仅形象地再现了他们欢会的场面,还巧妙地暗示了他们欢会时间的短暂,不过是从秋到春,为下文“匆匆”二字埋下了伏线。如果说“泛菊”二句暗示了他们欢会的时间,那么,“同在京城”则明确地交代了他们聚会的地点。短短十二个字,就把他们聚会的节令、地点和情景交代清楚了,可谓构思缜密,惜墨如金。后三句写“散”,写饯行时惜别心情。“聚散匆匆”是关键句,是本词的题眼,它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聚”字结上,“散”字启下,“匆匆”二字,表示他们不论是对“聚”还是“散”,都感到时间短暂,一种友情难以畅叙的遗憾袭上心头。“云边”二句具体写“散”。在这里,作者使用了两个比喻,说明他们此别之后,如云边的孤雁,深以失侣为苦;又如水上浮萍,到处漂泊不定。这两句词情景交融,景中见情,情中生景,哀婉动人。比之柳永《雨霖铃》“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虽境界有所不及,但更令人伤心动情。

下片写别后之思。换头三句先用设问句式加以提顿,直抒胸臆,铿锵有力,说明卢梅坡走后,不能不使人“伤情”,然后用“魂飞梦惊”四字,说明他是如何“伤情”。“魂飞”,写他因友人离去而失魂丧魄,六神无主:“梦惊”,写他为不能再见到友人而辗转反侧,无法安睡。前边用“几度”二句加以总括,就把作者“良宵谁与共,赖有窗间梦。可奈梦回时,一番新别离”(秦观《菩萨蛮》),希望梦见友人但又怕醒来只是一梦的复杂感情描写出来了,真可谓情深意切。

写到这里,作者感到还没把他的相思之情写足,于是又用“后夜相思”三句翻入一层,写他想象中追随友人旅程远去的情形。这三句词,化用苏味道“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上来(《正月十五夜》)和贺铸”明月多情随柁尾“(《惜双双》)句意,说明此虽之后,他的心象飞尘一样时时紧跟在卢梅坡的马后,又象明月一样处处追随在卢梅坡的舟旁。这样的写法,真是层层深入,步步紧逼,生生把作者对友人的无限深情和刻骨相思”逼“将出来,深化了主题,扩大了词境,增强了艺术感染力。

●醉太平

 刘过

情高意真,眉长鬓青。

小楼明月调筝,写春风数声。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

翠销香减云屏,更那堪酒醒!

 刘过词作鉴赏

自辛稼轩始,豪放词异军突起,与婉约词并称大宗。但这两种词风并非对立,而能兼容,特别是一些辛派词人仍能于豪放中见其婉约,词的委婉细腻的特质并未消失。在刘过的《龙洲词》中,那些长调颇受稼轩词的影响,豪放狂逸是其主导风格。而大部分小令却写得宛转有度,深沉多情,仍旧保持了婉约词的基本特征。这首《醉太平》便是一例。词的上阕写女子弹筝,下阕写女子对情人的萦念。题材虽不离艳情,但却能一洗绮罗香泽之态,以白描的手法刻画人物、描写环境、抒发感情。这一点既不同于花间词的剪江刻翠,也有异于南宋词坛上姜夔、吴文英那种刻意求工,表现出它自己特有的风格。

词的主旨在于相思忆别。上阕为下阕作了铺垫,下阕是上阕的发展和深化。起首二句从内心和外貌两个方面刻画女子的形象:她的感情非常深挚,她的思想非常真诚。不但品德好,仪容也很美。仅仅“眉长鬓青”四字,便把她美丽的容貌刻画出来。古代女子以长眉为美。崔豹《古今注》云:“魏宫人好画长眉。”司马相如《上林赋》也说:“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这里仅以寥寥四字,便如电影中的特写镜头,把人物的主要特征——两道修眉,一头秀发,非常鲜明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它没有浓墨重涂,而只是象素描一般,几笔勾勒,便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小楼”二句,写环境,写动作。在唐宋词中,凡称小楼,或指佳人独处的妆楼,或指文人孤栖的寓所。如李璟《摊破浣溪沙》:“小楼吹彻玉笙寒。”李煜《虞美人》:“小楼昨夜又东风。”秦观《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诗也说:“小楼一夜听春雨。”因此长期以来小楼在读者的心目中成为一种诗化的意象。这里的小楼,是指女子的妆楼。此刻一轮明月,照进小楼,如此良夜,这位女子弹起秦筝,清音缭绕,令人陶醉。词人没有也不可能在小词中像韩愈《听颖师弹琴》、白居易《琵琶行》那样,以众多的比喻形容音乐的美妙动听,而只是用“春风”二字概括出筝声的神韵。这声音好似春风,它荡漾于小楼,使楼内充满温馨;它萦回于女子的心房,使她情意绵绵。此处的“写”字,用语极其工妙,它既生动地表现出了筝声意境和神韵,又暗示了女子的灵心慧性,表现力极强,可谓千锤百炼,妙手偶得。

下阕又陡转笔势,将沉浸在甜蜜中的回忆拉回到寂寞相思的无情现实。“思君忆君,魂牵梦萦”,也是用白描手法,纯系口语白话,然又归于醇雅。词人曾在《柳梢青》中说:“觉几度魂飞梦惊。”又在《浣溪沙》中说:“千里闲情凭蝶梦。”《蝶恋花》中说:“后夜短篷霜月晓,梦魂依约云山绕。”用语极其工丽,但其艺术效果却不如这里来得好。原因何在?就在简炼明确如从口出,因而入人最易,感人也深。倘加以状语、定语,再间以典故,丽则丽矣,工则工矣,但读后需费一番思索。此则白描一大好处也。“翠销”句谓由于分别已久,室内画屏彩色已渐渐销退,暖香已渐渐减少。简单六个字,把眼前与往日、环境与内心高度地浓缩在一起,可谓高度凝炼简洁!柳永《八声甘州》云:“是处红消翠减,冉冉物华休。”秦观《八六子》云:“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都充满了不胜今昔之感,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更那堪酒醒”,暗示这位女子曾经以酒浇愁,想在醉乡中解脱相思的困扰。可是正如词人所说:“严风催酒醒,微雨替梅愁”(《临江仙》),“酒醒不禁寒力,纱窗外,月华薄”(《霜天晓角》),酒醒以后,离愁重新袭来,更觉不堪。所谓“举杯销愁愁更愁”也,也大有“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的境界。“更那堪”三字,道尽个中况味,亦白描之特点也。

这首词词牌名《醉太平》,又名《四字令》,可见是以四字一句为主的。在中国文学史上,四言诗最早见于《诗经》,汉魏以降,仍有人运用此种形式。这首词前后阕各四平韵,一、二句均为四言,句中第三字一律用仄声,念起来两字一顿,抑扬顿挫,饶有韵味。第三句虽为六言,第四句虽为五言,但其基本结构仍不失四言的格局。六言句和缓平稳,在声情上起了过渡作用。五言句因系上一下四句式,先以一个去声(或上声)字领起,使声调扬起,逐渐低沉转折,留有不尽意味。

●沁园春

卢蒲江席上,时有新第宗室

 刘过

一剑横空,飞过洞庭,又为此来。

有汝阳琎者,唱名殿陛;玉川公子,开宴尊罍。

四举无成,十年不调,大宋神仙刘秀才。

如何好?

将百千万事,付两三杯。

未尝戚戚于怀。

问自古英雄安在哉?

任钱塘江上,潮生潮落;姑苏台畔,花谢花开。

盗号书生,强名举子,未老雪从头上催。

谁羡汝、拥三千珠履,十二金钗!

 刘过词作鉴赏

疾把豪放词发扬为词之大宗后,继承这种词风的人很多,他们一般被称为“辛派词人”。刘过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他们的共同点是都以极时济兴的英雄自居,不肯苟安于颓败的现实,不肯与当时一般士大夫的优游卒岁同流合污,而力图有所作为,以振兴江河日下的国运,以拯救苟且偷安的兴道人心。是抒写落第后的悲愤心情的。从题语可知,词作于曾任蒲江(今属四川)县令的卢姓友人宴会上。(一本题作“卢菊涧座上。时座中有新第宗室”。“菊涧”是主人之号。)当时座中还有一位新及第的皇室宗亲。其人世故新第而骄人,但并无真才实学,更缺乏忧国忧民的情怀,故但书其事而不录其名,且于篇末见鄙薄讥讽之意。词的基本结构是上片发泄怀才抱国而屡试不第的牢骚,下片抒写忧国伤时而献身无路的悲慨颇有李白式的“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的讽寓和激愤。整首词前后贯通,浑然一气。

开篇三句“一剑横空,飞过洞庭,又为此来”,化用唐人吕岩《绝句》“朝游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上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一诗,以飞剑横空的壮采象征词人匡济天下的奇志,极力写出前来应试时意气之豪迈,开篇便有气势如虹的非凡气象。

“有汝阳”四句收敛前情,点明题事。上言座中宗室殿试及第,下言卢蒲江举行酒宴招待宾朋。其中亦隐含牢骚之意。及第者与落第者同一宴席,咫尺荣枯,悲欢异趣,两相对照,自是意志难平。

“四举”三句回顾己身遭遇,造语奇警而含愤深沉。几番应试皆被黜落,多年奔走不得一官,此本极难堪事,但作者却翻出一层,谓朝廷既弃我不用,则亦乐得逍遥,自封“大宋神仙”了。悲愤之情而以狂放之语出之,愈见心中悲愤之甚。

过拍三句继续抒发悲愤之情而情辞更苦。“如何好”一问画出回顾茫然,六神无主之情,令人想起李白“停杯投著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行路难》)的情态。“将百千万事,付两三杯”则画出感慨万千之状。既失进身之路,则虽怀济世之志亦无从施展,唯有借酒浇愁而已。

换头处上承过拍而又有进展。“未尝戚戚于怀”六字先作一顿,极见平生光明磊落,不因穷达而异其忧乐。接下“问自古英雄安在哉”则又一提,响遏行云,感怆亦出常情之外。谓古来英雄,终归乌有,辞虽旷达,意实哀伤,乃由报国无门而产生包含政治与人生双重意义的悲慨。

“任钱塘”四句继续深化此种悲慨。潮的涨落和花的开谢象征朝政的得失和国势的兴衰,而词人却“任”其“潮生潮落”、“花谢花开”,亦非真能忘怀时事,实乃痛心于朝政腐败与国势衰危的愤激之辞。国事既不可为,朱颜又不可驻,思念及此,情更不堪,因而转出“盗号书生,强名举子,未老雪从头上催”这样悲痛伤心之语。曰“盗号”,曰“强名”,极见枉读诗书而无补于时世的痛苦,“未老”一句则深含岁月无情而功名未立的忧惧和感叹。作者身为布衣而心忧天下,然而当世之居高位、食厚禄者则只管自己穷奢极欲,不复顾念国计民生。两相对比,更增痛愤,故乃宕开一笔,转向此辈投以极端轻蔑讥讽的冷眼:“谁羡汝、拥三千珠履,十二金钗!”居高临下,正气凛然,令人想见词人当时怒发上指,目光如炬的形象。如前所述,这首词是在屡遭挫折的情况下写成的。

此时词人心情极其痛苦,但词的格调却异常高昂,没有消沉颓废之语,不见穷愁潦倒之态,意气峥嵘,情辞慷慨,表现出既悲且壮的特色。其所以如此,是因为作者不但是一个杰出的词人,而且是一个爱国的志士,他“平生以气义撼当世”(毛晋《龙洲词跋》引宋子虚语),不望“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沁园春》虽处逆境而不与时推移。这首词的语言也极富情采。全篇都是直抒胸臆,句句皆从性灵深处喷射出来,生气灌注,显得真率自然,激昂奔放。其中复多变化:或豪壮,如开篇三句;或典雅,如“有汝阳”四句;或狂放,如“四举”三句;或愁郁,如过拍二句;或慷慨,如换头二句;或愤激,如“任钱塘”四句,或哀伤,如“盗号”三句,或冷峻,如断章三句。且常兼数者于一拍之中,如“四举”一拍既见狂放之态,亦见悲愤之心;最后三句既见冷峻之情,亦见豪壮之气。因此又显得情感多变,意气纵横。陶九成说“改之造词赡逸有思致”)《词综》卷十五引语(,刘熙载说“刘改之词狂逸中自饶俊致”)《艺概》卷四(,刘过词奇思异采,令人想见颜色。

●沁园春

寄辛承旨。时承旨招,不赴

 刘过

斗酒彘肩,风雨渡江,岂不快哉!

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坡仙老,驾勒吾回。

坡谓西湖,正如西子,浓抹淡妆临镜台。

二公者,皆掉头不顾,只管衔杯。

白云天竺去来,图画里、峥嵘楼观开。

爱东西双涧,纵横水绕;两峰南北,高下云堆。

逋曰不然,暗香浮动,争似孤山先探梅。

须晴去,访稼轩未晚,且此徘徊。

 刘过词作鉴赏

这首词的立意,据《檉史》载:“嘉泰癸亥岁,改之在中都时,辛稼轩弃疾帅越。闻其名,遣介招之。适以事不及行。作书归辂者,因效辛体《沁园春》一词,并缄往,下笔便逼真。”那么,根据此词的小序和《檉史》记载可知,这首词作于宋宁宗嘉泰三年(1203年),当时辛弃疾担任浙东安抚使,邀请刘过到绍兴府相会,刘过因事无法赴约,便在杭州写了此词以作答复。这是一首文情诙诡,妙趣横生的好词,词人招朋结侣,驱遣鬼仙,游戏三昧,充满了奇异的想象和情趣。

劈头三句,就是豪放之极的文字。“斗酒彘肩”,用樊哙事。《史记。项羽本纪》载“樊哙见项王,项王赐与斗卮酒与彘肩。”樊哙在鸿门宴上一口气喝了一斗酒,吃了一只整猪腿。凭仗着他的神力与胆气,保护刘邦平安脱险。作者用这个典故,以喻想稼轩招待自己之饮食。他与稼轩皆天下豪士,则宴上所食自与项羽、樊哙相若也。这段文字劈空而来,突兀而起,写得极有性格和气势,真是神来之笔。然而就在这文意奔注直下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个大兜煞。词人被几位古代的文豪勒转了他的车驾,只得回头。笔势陡转,奇而又奇,真是天外奇想,令人无法琢磨。如果说前三句以赴会浙东为一个内容的话,那么第四句以下直至终篇,则以游杭州为另一内容。从章法上讲,它打破了两片的限制,是一种跨片之路,也显示出词人独创一格的匠心和勇气。香山居士为白居易的别号,坡仙就是苏东坡,他们都当过杭州长官,留下了许多名章句。林如靖是宋初高士,梅妻鹤子隐于孤山,诗也作得很好。刘过把这些古代的贤哲扯到一起不是太离奇了么?因为这些古人曾深情地歌咏过这里的山水,实际上与他住已与杭州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东坡有“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妙句。白居易也有“一山分作两山门,两寺原从一寺分。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寄韬光禅师诗》)等讴歌天竺的名篇。而林和靖呢,他结庐孤山,并曾吟唱过“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梅花佳句。风景与名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湖光山气增添了人物的逸兴韵致,名人又加深了风景的文化内涵。

刘过将不同时代的文人放在一起,也体现了词人想象的独创性。刘勰主张“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苏轼也说诗“以奇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这首词是恢奇的,但并不荒诞。他掇拾珠玉,别出心裁,给我们带来一阵清新的空气,带来一种审美的愉悦。

刘过的行辈比辛弃疾晚,地位也相差悬殊。但他照样不拘礼数地同这位元老重臣、词坛泰斗呼名道姓,开些玩笑。这种器量胸襟不是那些镂红刻翠、秦楼楚馆的词客所能企及的。洋溢于词中的豪情逸气、雅韵骚心是同他的“天下奇男子”的气质分不开的。俞文豹《吹剑录》云:“此词虽粗而局段高,固可睨视稼轩。视林、白之清致,则东坡所谓淡妆浓抹已不足道。稼轩富贵,焉能凂我哉。”这首词的体制和题材都富有创造性,它大起大落,纵横捭阖,完全解除了格律的拘束,因而显得意象峥嵘,运意恣肆,虽略失之于粗犷,仍不失为一首匠心独运的好词。当然像这样调侃古人、纵心玩世的作品,在当时的词坛上的确是罕见的。难怪岳珂要以“白日见鬼”相讥谑。

 ●沁园春·张路分秋阅

 刘过

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柳营。

见秋原如掌,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

人在油幢,戎韬总制,羽扇从容裘带轻。

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

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

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

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刘过词作鉴赏

刘过是布衣之士,但他一生关心北伐,热衷于祖国的统一。加之他的词闻名天下,所以宋史虚称他为“天下奇男子,平生以气义撼当世。”(见《龙洲词跋》)因此,刘过与当时某些将领有过交往。词题中“张路分”,姓张,担任路分都监的官职,生平不详。路分都监为宋代路一级的军事长官。古代军队常于秋天演习,由长官检阅,故称“秋阅”。这首词记录了张路分举行“秋阅”的壮观场景,描绘了一个能文善武的抗战派儒将形象,抒发了作者北伐抗金的强烈愿望和祖国统一的爱国激情。

首三句从听觉上写演习开始前和开始时的景况。

“万马”,说明演习规模之大。“万马”而“不嘶”,让人想见军容之整肃,军纪之严明。在如此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寒角”,显得格外嘹亮清彻。“寒”字,不仅暗应词题之“秋”,也烘托了一派肃杀气氛。而“寒角”只“一声”,就“令行柳营”,全军立即闻“声”而动,可见这支军队具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战斗作风,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功无不克。

下面从视觉上写开始后的情景。“见秋原如掌”四句,从整体上写雄壮阵势。“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从不同侧面描绘演兵场上的壮观景象:平原上枪林刀丛突现;铁骑奔驰,快如流星;队形纵横,变化莫测。“人在油幢”三句,由兵而将,由分而总。“人”,指张路分。这时,他正在油幢军帐之中,按兵法指挥万马千军。然而其仪态却是“羽扇从容裘带轻”,表现出一派儒雅风度:手执羽毛大扇,身着轻裘缓带,举止从容不迫,令人想起苏轼的《念奴娇》“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与演兵场上那种惊心动魄景象和将帅的风流儒雅之度恰成反照,既形成了文势上的起伏跌宕,也为下文描写张路分的文才诗情作了过渡。

“君知否”三句开始写张路分的文才诗情。词人用设问转入,摄人眼目,但又不立即道出,而是先用“是山西将种”收束上文,意谓此乃天生将种,然后才说这位善于治军用兵的统帅“曾系诗盟”,即曾参加过诗人的集会。行文顿挫有致,上下映衬,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给人以立体感。这三句歇拍也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为下片的进一步描写奠定了基础。

下片换头两句,直承“曾系诗盟”而来。“龙蛇纸上飞腾”,写其诗情之饱满,文思之敏捷,草书时笔走龙蛇。这是正面刻画。“看落笔、四筵风雨惊”,写其诗意绝妙,风雨为惊,四座无不倾倒,大有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况味。这是侧面烘托。

行文至此,一个文武双全的儒将形象已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如在目前。如果仅以赞扬人物的“诗情将略,一时才气超然”(陆游《汉宫春》)为目的,则未足以使人物形象更具内蕴,而应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这是写其不屑于一己之荣升。“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腰间利剑,他经常拂拭,以此剑杀却那占据中原的金国统治者,不足以遂其生平之志。

这几句前后又恰成反照:前四句从反面着笔,否定了意在封侯挂印;后三句从正面落墨,肯定了志在“还我河山”。否定坚决有力,肯定斩钉截铁,将一个在“金瓯半缺”、“神州陆沉”时代的抗战派儒将的磊落胸襟豪情壮志揭示出来,令人肃然起敬。至此,才完成了对人物形象的塑造。

最后三句写“秋阅”结束和作者的感受。“归来晚”,说明演习时间之长。“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随军乐队演奏之声,在作者听来,似乎已带上边地战场上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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