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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二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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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年旃才飞出七八丈远,仙阵东南,隐约响起一串悦耳悠扬的琵琶清音,绛红色云层一开,现出一把玉石琵琶,琴弦无人自动,轻轻震颤着,幻出涟漪一般的乳白色光环,罩着年旃头顶打落。

丁原一见玉石焚天琵琶飞起,右手仙剑一式“百转千流”截住乳白光环,左手祭出暗风罗喉针,一溜黑光射在玉石琵琶正中的琴弦之上,“叮”的一声杂音响起,琴弦断裂,顿时曲不成调,乳白光环亦随之幻灭。

但丁原也没讨得好去,暗风罗喉针光华黯淡,几乎失去控制,气机牵引之下,丁原胸口一窒,险些被一道剑芒劈中,好在年旃去势不减,距离都天伏魔符又近了数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北阵脚飞起一股青光,翩若惊鸿,当头轰下,与年旃所化的金光两相激撞,炸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那股青光一颤,朝外抛飞,丁原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枚虎头铜印。

年旃吃亏也不算小,冥轮光芒骤减,势头放慢不少。

这时从西南、东北两面,又打出伏魔八宝中的辟神鞭与七星环,年旃再是强横,也不得不止住去势,全力应付。

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仍不罢休,光华吞吐间,又召起东西南北四方仙宝,一时流光异彩,好不璀璨。

年旃冥轮飞旋,挡住辟神鞭与七星环,见四面混元锤、举火烧天棍、春秋生花笔与玄天旗一起打到,又惊又怒大骂道:“他奶奶的,跟老子玩真的,谁怕谁啊,老子要是缩一下头,就是孬种!”

话是这么说,可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同时接下这多旷世绝俗的仙宝神器,元神被四面八方一起压来的茫风,吹得歪歪斜斜,模样甚是狼狈。

正惊怒间,蓦然压力一轻,原来丁原从后赶到,护在年旃跟前,献宝似的将灵犀镯、石玑珠、天罗万象囊次第打出,自己则挥动雪原,迎上混元锤。

年旃心头一定,口中依然不肯饶人,嘟囔道:“好小子,花把式还真不少,就怕是中看不中用,还得靠老子的冥轮说话。”

丁原连祭起数样宝物,真元消耗也是惊人,一口元气险些就接不上来。

他见年旃非但不领情,还躲在后面大说风凉话,不由冷笑道:“老鬼头,你的冥轮,怎么跟我小时候玩的滚环差没多少,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年旃“呸”了一声,心气一浮,差点让辟神鞭打中肩头,赶紧集中精神,再不搭理丁原。

丁原嘴上得着便宜,雪原剑却吃了小亏,那混元锤重重砸在剑刀上,直震得丁原右臂酸麻,真气逆流,急忙撤身卸力。

这边一剑一锤斗得热闹,那异灵犀镯也挡下了举火烧天棍,万象囊更是收去玄天旗连发的三股狂飙、可惜石玑珠未能截住春秋生花笔,将丁原侧翼暴露在伏魔神器之下。

年旃迫退了七星环,正用冥轮抵住辟神鞭,眼角余光扫见丁原吃紧。

他正打算迫开辟神鞭,好腾手救助丁原,却猛地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即有如此修为,又是翠霞派的弟子,将来保不住要与老子为敌,反正他也暂无性命之忧,我且不忙出手,再多耗去些他的真元,岂不更好?”

私心一起,于是年旃袖手芳观,只用七成功力挡住辟神鞭,表面上看宝光纵横,倒也斗得热闹,但时间一长,丁原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暗自冷笑道:“好你个老鬼头,果然是本性难移!到这个时候,还打着自家的小算盘算计我,哼,我们走着瞧吧。”

他咬牙不吭声,更不向年旃求援,苦苦与春秋生花笔和混元锤周旋,又靠着万象囊抵挡住玄天旗的阵阵狂飙,灵犀镯纠缠住举火烧天棍的穷追猛打,可说是应接不暇,稍有疏忽就是剑毁人亡。

时问一久,丁原头顶青烟蒸腾,已将功力发挥到极致,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支撑不了多久。

年旃悠然轻松的与辟神鞭打得不亦乐乎,百忙里,抽出空来不住瞥上丁原两眼,见他如此硬朗顽强,也生出些许的欣赏,放声问道:“小子,不行了吧?要不要老子帮你一把,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啊。”

丁原在四大伏魔仙器的围攻中,几乎给压得透不过气,耳朵里再听到年旃的话,心头不由苦恼,嘿嘿道:“歇着你的吧,老鬼头,小爷到死,也不会求你一声!”

他一开口分神,身法不免稍稍慢了半拍,春秋生花笔正砸在左肩上。

幸而了原闪躲及时,只被带了一下,饶是如此,也是一个踉跄,胸口气血一翻,嘴角溢出鲜红血丝。

年旃一惊心道:“不好,玩笑可不能开过头了。留着这个小子还有用处,他若真的挂了,老子一个人,也玩不转伏魔大阵。”

念头一转,冥轮声势大震,把辟神鞭砸飞数十丈远,眼瞧就不能再用,回过身来,左掌拍出一道青色光影,“砰”的击在混元锤上。

丁原得年旃相助,略微缓过气来,口中怒喝道:“老鬼头,有种你别救小爷!”

年旃哈哈一笑,冥轮接住春秋生花笔,回道:“看你小子倒也硬挺,老子遗偏想救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两人重新联手,形势又自不同,一边吵嘴一边应战,居然在半个时辰内连破伏魔诸宝,稳住了局面。

这时头顶隆隆滚雷响起,方圆九丈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骤然亮起,洒下一阵光雨。周围六柄仙剑,绕着都天伏魔符急速旋转,化作一蓬白色光圈,再看不清虚实。

年旃急忙催动冥轮,放出一蓬金光,就如朝天撑起的巨伞护住身形,口中叫道:“哈哈,这狗屁的大阵,就要黔驴技穷。小子,我在这儿顶着,你快御剑破符!”

丁原明白已到最后关头,也顾不得再与年旃吵嘴,拼出丹田真元,浑身青气如炽,雪原仙剑龙吟而起,与他身剑合一。

这把仙剑,经大罗仙山上的雪袍老人度化,臻至“紫阳”境界,通体在真气催动下,唤放耀眼光彩,直教霞光失色,祥云黯然。

丁原心头了无杂念,全部心思精神都融于剑中,心凝天道,神游太虚,两字真言铿锵低沉吐出,双手捏成平乱剑诀。

仙剑与主人心意相通,感应丁原铮铮傲骨烈性,一往无前、宁为玉碎的铁血豪情,紫光冲霄飞舞九天,直朝着都天伏魔符射了过去,遥似当年群魔乱舞,平乱仙诀横空出世,石破大惊直指苍穹!

连年旃都忍不住屏息凝望,却差点被一溜光雨打到身上。

他心中又是艳羡又是嫉妒,忿忿暗骂道:“他奶奶的,竟让这小子修成了如此绝世剑诀,好运气怎的全落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年旃的心情可谓矛盾之至,既希望丁原的平乱诀威力无伦,一举摧垮仙符,又害怕当真要是这样,岂不是连自己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丁原可没那多念想,他全身真气臻至满盈,飞速流转,源源不断注入仙剑,那些剑芒光雨一触即弹,根本不能迟滞分毫。

一人一剑宛似神龙在天,势不可当,惊起千重飞霞,万道云气。

眼见丁原距离都天伏魔符不到十丈,仙符为磅礴剑势所慑,发出轻微震动。

伏魔六剑受到感应,同时镝鸣而起,在空中交相辉映盘旋,汇聚成一束浑厚凝重的白色光柱,一泻千里劈向丁原,宛如银河飞落九天,要与雪原争辉。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整个潜龙渊仿彿都在这次骇人的撞击中战怵,“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更是光流乱窜,剧烈震荡。

一面是旷绝天陆的平乱仙诀,一面是震铄千年的伏魔神剑,两者之间,谁也不甘低头就范,堕了几世威名,竟拼得几近玉石俱焚。

六柄仙剑冲天飞散,光华晦暗灵气大伤,只在空中不停打转。

丁原的身躯犹如风筝断线,直挺挺飞出三十多丈。

他全身经脉涨痛欲裂,只觉得每一块骨头都在碎裂散架,无数被剑气割裂的伤口,飙射出汩汩鲜血,顷刻染红全身。眼前金星乱舞,什么也看不清楚,丹田里的真气,像一下子全给抽空,空空荡荡十分难受。

年旃也被卷起的气浪抛出老远,但他的情形毕竟比丁原好了许多。

他一挺腰稳住身形,就见仙符仍在晃动不已,“哧哧”腾起冉冉光雾。漫天光雨却弱了许多。

年旃见此情景,心头大喜,情不自禁喝采道:“好小子,够厉害,居然把伏魔六剑也摆平了!”

了原连喷出两口淤血,才觉得胸口稍微好受一点。

此刻,他已明白老鬼头的险恶用心,分明就是诓骗自己与伏魔六剑对撼,倘若不是平乱诀威力强大,这条命多半就交代了,却白白便宜了年旃。

他压住喉咙口的热血,冷笑道:“老鬼头,你也太卑鄙!”

年旃被丁原戳穿用心,老脸也是微微一热,有些尴尬的笑道:“好啦,你先歇着,接下来就瞧老子的。”

他再次祭起“万雷轰天诀”,驱动冥轮,发出波澜壮阔的层层金涛,撞向“都天伏魔大光明符”。

如今八宝已退,六剑尽伤,再无一物可阻拦冥轮的汹涌冲击,“轰隆”一声,“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被冥轮硬生生炸开一道缝隙,光影离散中,隐约看到裂口里,露出潜龙渊外一片清平世界。

年旃闷哼一声,冥轮不住的旋转嘶鸣。这一记为求脱身,乃是凝聚了他三甲子修为的精华所在,足可夷平山岳,炸裂平野。

他一阵狂喜,大笑道:“小子,咱们成功了!”

丁原全身麻木,真气流散,只凭胸口一口真元,勉力支撑住身躯,连动弹一下都是困难。

他压抑住心中喜悦,喘息着微笑道:“老鬼头,看来你的冥轮,的确比三岁小孩耍的滚环强出一点。”

年旃心情痛快之极,也不再计较丁原的话,注视着“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上的裂痕,哈哈大笑道:“小子,我这就扶你出去,今后天陆九州,又是老子的天下啦!”

可他刚笑了两声,突然戛然而止,原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吃了“万雷轰天诀”一击后,竟未碎裂,缝隙两旁的光晕汩汩流动,填补过来,眼看就要把不到一尺宽的裂口合上。

年旃一急,明白眼前机会稍纵即逝,若等回身救了丁原,恐怕缝隙已然合上,连自己也走脱不得。

他方才几乎耗尽全身真气,片刻间,也再无力量驱动冥轮第二次轰开仙符,权衡之下,毕竟是自己的老命要紧,说不得只好抹脚先溜。

年旃匆忙回眼一瞥丁原,心中暗道:“小子,事到如今,我老人家可管不了你,惟有先冲出生天再说。你要是运气好的话,便在潜龙渊中待上一生一世,不然被那伏魔大阵宰了,也是老天要灭你,谁叫你不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呢?

“就算你送了老子一枚朱丹,可也独吞了半卷天道,我们两下扯平,老子走得也算问心无愧。你到了阴曹地府一灵不灭,可别怨恨老子!”

想到这里,年旃再不看丁原一眼,纵身窜入缝隙之中。

他目光饥渴的仰望头顶滚滚黑雾后面透出的当空明月,巍巍群山,不禁一阵激动。

他受闲将近九十年,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心情舒畅难以言表,只想一出仙阵,先好好大笑上三声。

丁原见年旃连招呼也不打,就舍下自己独自逃命,惊怒交集,咬牙道:“年旃,你有种!”他恨不能飞超雪原仙剑,结束了这老鬼头,可惜连抬手的气力也没有。

年旃心头有愧不敢回答,没想到乐极生悲,元神刚入裂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上隆起一团白光,好像一个玻璃罩子从四面合围,把他严严实实收在当中。

年旃一怔,挥动冥轮砸在白光筑成的幕墙上,“砰”的一声,光幕如水波一般晃动不停,却就是不碎,甚至连一丝的裂痕也未生出。

年旃正要举掌再轰,冷不防,四周光幕里冒起团团七彩轻烟,直逼他的元神。

年旃脸色大变,宛如见鬼一般叫道:“炼魔焚妖无明火!”

话音才起,七彩轻烟“忽”的一声燃起,生出托紫嫣红的熊熊烈焰,将年旃的元神困在当中无情烧灼。

年旃大吼一声,半是绝望、半是惊恐,在白色光罩里拼命挣扎,可光罩也渐渐收紧,却因着年旃的身体,“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裂痕,依然留有仅容一人可过的缝隙。

丁原目睹此景亦震撼不已,他慢慢缓过气来,艰难地靠近仙符,双目望着在光罩中的年旃冷笑道:“老鬼头,有一句老话叫做‘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你得意得太早了点?”

年旃的兀神,被神火灼得通体发红,犹如烙铁,冒出丝丝黑烟,他的脸已扭曲变形,瞪着丁原,咬牙切齿道:“老子不用你教训,快滚!”

丁原嘿嘿一笑,道:“老鬼头,我这就出去,恕不奉陪了。”飞身纵入都天伏魔符的裂门,只差半步,就可重返天陆的红尘人间。

可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气冲出伏魔大阵之际,耳中猛听见年旃惊天动地的狂吼,充满痛苦与绝望。

丁原心头一震,犹豫道:“这老鬼头虽是可恶,但若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冲出伏魔大阵。他刚才要舍我而去,不过是私心重了点,可放眼天陆,又有几人不是如此?

“我若就这么把他扔下不管,自也没错,但跟老鬼头适才之举,也只是九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正迟疑问,年旃的吼声,不断回荡在伏魔大阵中,以这老魔头的秉性,非是难以忍受的痛楚,绝不至于如此。

丁原苦笑一声,暗道:“我还是心不够狠,说不得只好设法救上一救。”

却说年旃在光罩炼狱中苦苦煎熬,眼睁睁瞧着丁原脱困而出,心中滋味实难表述。

他背信弃义在先,为求脱身舍下丁原,如今当然也怨不得对方扔下自己,元神在无明神火中不断萎缩蒸腾,恐怕再要不了多久,便会灰飞烟灭。

忽然却听丁原的声音道:“老鬼头,快将元神遁入冥轮,待我来救你出去!”

年旃错愕抬头,正瞧见光罩之外丁原已然回返,正奋起所余不多的丹田真气,挥起雪原劈下。

年旃作梦也想不到,丁原居然还肯冒险回来救助自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激动不已望着浑身浴血的丁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

他活了近两百年,依靠盖世的修为称雄大陆,所遇之人或是怕他,或是恨他,却从没有一个朋友。

年旃对此也毫不在意,他亦不相信有谁没有私心,大凡接近自己、阿谀奉承自己的,哪个不是另有目的,企图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可他却遇上了丁原这个异类,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虽然彼此仍有相互利用的关系,然而丁原却从不曾算计过自己,更没贪图他身上的半点好处。

尽管这小子嘴巴厉害了点,可年旃自己何尝不喜欢有个人跟自己斗斗嘴,填补空虚寂寞?

从心底里,他其实已欣赏起丁原,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蓄意算计丁原,甚至抛下他独自逃生。

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个被自己出卖的年轻人,竟然不顾危 fsktxt。cōm险,回过头来援救自已!

丁原可没想到年旃在这么片刻工夫里,脑子中已转了无数念头,他喘息着用雪原仙剑猛劈光罩,口中骂道:“老鬼头,傻在那里等死么,还不躲进冥轮,与我一起砸碎这狗屁玩意!”

年旃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第一次没计较丁原的骂语,苦笑道:“我怕是支撑不住了,临死能有你小于陪在身边,也算老天待我不薄。

“你别管老子啦,赶紧出去,等仙障法力恢复,连你也走不成了!”

丁原的仙剑劈在光罩上毫无功效,丹田裹的真气却眼看枯竭,又听年旃这么说,显然是要放弃生望,又急又怒道:“老鬼头,你狗嘴里也会吐象牙么?别在这里干嚎,快一起使力,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一块带出去!”

年旃凝望丁原口中因运气过猛而不断喷出的热血,瞧着他舍生忘死,只为搭救这个刚才还抛弃了他的人,再按捺不下感激之情,用尽全身力道吼道:“丁原,快滚,老子死也不要你管!”

他说这话时,却已经忘记就在片刻之前,自己还曾那样怨恨嫉妒过丁原。




第二章师门


丁原岂会不明白年旃的用心,但他生性倔强,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就算赴汤蹈火,也不肯退缩。

当下冲着年旃喝道:“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念动真言,召出天殇琴抱在怀中,右手抚上琴弦。

天殇琴上,突然生出一股寒流,如涓涓溪水倒注进丁原体内,竟是将它的千年菁华,与丁原融于一体。

丁原没想到天殇琴如雪原仙剑一般,竟有此功用,丹田里天日天魔真气逐渐聚起,不觉信心大增。

他默运心诀,朝年旃叫道:“老鬼头,你我内外合力,再搏它一回!”手落琴响,腾起蒙蒙光华,却是施展出“破罡心诀”。

年旃见丁原祭出魔教至宝,心中也是一振,催动三甲子的苦修真元,注入冥轮。

两人心无杂念戮力联手,“轰”的一声,终于炸开光罩。

顿时神火四溅,光渣乱飞,丁原与年旃被一股澎湃巨浪抛飞而起,在空中翻转了数十跟头,才稳下身形。

年旃脱离苦海欣喜若狂,可转眼一看都天伏魔符,却再也笑不出来,原来光罩一灭,裂缝也随之合上。

眼下他与丁原皆是疲惫不堪,身受重创,哪里还有力气再次轰开仙符?

忽然身前人影晃动,丁原的身躯枯槁一般飞了过来。

年旃想也没想,纵身伸手抱住,低头一看丁原已经昏迷,手中还牢牢握着天殇琴。

年旃的目光在天殇琴上打了一个转,贪婪的神色一闪即灭,右手抵住丁原背心,将魔气毫无吝啬的注入。

丁原的喉结一阵轻轻颤动,张嘴吐出两口黑色的淤血,迷迷糊糊看到年旃关切的面容,微微一笑,又闭上眼睛,疲惫的叹口气道:“老鬼头,你怎么还没走?”

年旃苦笑道:“仙符的缝隙已经合上,老子就是想走,也走不成。”

丁原“哦”了声道:“原来如此。”

年旃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叫道:“小子,你也别把老子看扁,我再卑鄙,也不至于再会丢下你不管,若是那样,老子还是人吗?”

丁原渐渐回过神来,重新睁开眼睛道:“你什么时候转性了,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说这话时,嘴角含着微微笑容,还有未干的血丝。

年旃心头没来由的一热,说道:“狗屁,老子本来就是恩怨分明,什么转性不转性,更和太阳没关系!”

他说话时,还在拼命将所剩不多的魔气真元输入丁原体内,自己头顶早已青烟如雾,冉冉冒起。

丁原挣扎着从年旃怀里起身,看了看高悬的都天伏魔符,竟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他皱眉道:“老鬼头,看来我们要功亏一篑了。”

年旃也是遗憾得紧,却一拍丁原道:“没事,过几日咱们再来,定可冲出去。”

他这一掌抽在丁原肩膀上,丁原躲也没躲,显然是完全相信了自己。

年旃的胸口仿佛被什么暖烘烘的东西堵住,说不出原由的难受。

丁原摇头道:“老鬼头,我不甘心,咱们再试一次如何?”

年旃一怔道:“你还有力气再轰开‘都天伏魔大光明符’?”

丁原双目注视仙符道:“我现在的情况,老鬼头你又不是不清楚,恐怕比你还要糟糕很多。不过,我想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连受你我轰击,灵力也强不到哪里去,就看咱们跟它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

年旃想起丁原的话,呵呵笑道:“谁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

丁原颔首道:“老鬼头,我刚才已经想过,凭你或者我一人之力,都是强弩之末,不堪大用,惟今之计,便是依靠雪原仙剑,再次施展平乱诀。可先前与伏魔六剑一战,雪原灵力大损难以继续,我体内的真元更是消耗殆尽。”

年旃皱眉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如暂时放弃,等你我复原后卷土再来。”

丁原微笑道:“说不准那时伏魔大阵的法力也恢复了过来,我们一样要费上十分艰辛。你若信得过我,便将元神度入雪原剑魄之中,有你三甲子的真元相助,我再借天殇琴激起大日天魔真气,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成功。”

年旃眼睛一亮道:“老子到现在这个田地,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不过丁原,你果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老夫是怕你恃强硬撑,反损伤了经脉丹田,那就不妙了。”

丁原嘿然道:“老鬼头,你也太小看丁某了,我既然说出口来,也就势必能够办到。除非是你信不过我,害怕丁某乘机炼化了阁下的元神,才有意推脱。”

年旃怒道:“呸,谁这么想,谁是王八蛋!”说罢,瞑目调息,渐渐又恢复了三成多的功力。

他一睁眼道:“娃娃,老子这就来了!”元神缓缓凝缩,度入雪原仙剑。

仙剑铿然长吟,融合了年旃的元神与精血后,灵力大增。

丁原手握雪原,仰望着“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深深吸了口气,以天殇琴的“归元”、“吞虚”两诀,激起天日天魔真气。

他自初悟天道后,体内两股真气已无分彼此,再不担心有走火入魔之忧,而雪原仙剑也因此不冉排斥魔气。

第三次,丁原祭起平乱诀,与前两回唯一不同,就是他手中的雪原仙剑,不仅注入了汩汩真元,更有年旃的精魄元神三甲子修为。

他的心头却一片空明忘我,全然不考虑失败成功,仿佛又回到了大罗仙山,那无喜无悲、超脱尘世与红尘的情怀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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