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商筋-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衫鹑


第一章 约定

 王路灯与薛布衣读高中的时候,一个意外事件,令他们之间有了约定。

王路灯中午踢完球回到教室,一屁股坐在薛布衣的凳子上,发现一本红皮日记薄,半遮半掩地塞在书包里,王路灯鬼祟地夹出来,世界与自己并存的东西就是这个本子,翻开后掉落一枚干巴巴的枫叶,清一色是少女的祈祷。

他也跟着祈祷起来,忘记了运动过后的疲惫,发觉里面有林黛玉颦蛾葬花的哀怨,徐志摩式的抒情,才子佳人相顾无言的静默与挣扎,他脸一红,呆住了。

至今他对于薛布衣的看法绝非如此,她敏感,高傲,甚至有些泼辣,不可能具备细腻的情感,丰富的思绪,直到他根据日记中男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对号入坐,原是才毕业不久,给他们上体育课的雷老师。

他惊诧地合上日记本,而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女孩,脸已拧成一根蜂蜜麻花,抬手在窥探别人隐私的家伙后脑勺上敲了一记。

怎么办吧?站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薛布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她的自尊,她的来不及敞开的心扉,每个夜晚的甜蜜,都被王路灯弄没了。

我真啥也没看见啊!王路灯还狡辩。

撒谎都不会,没做亏心事你脸红什么啊?薛布衣不依不饶。

布衣,我补偿你……

就你?能怎么补偿?

你说呢?至少我可以借你作业吧……王路灯也就这点资本了。

薛布衣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比较公道的条件,想到这,小嘴一噘,放学后把数学作业放进我书包里!

遵命。

王路灯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总算摆脱了困境,但他还不明白,这不过刚刚开始。

逐渐的,他的不明白开始把自己弄糊涂了。他发现薛布衣不单是钟情于教体育的老雷,还对自己球场上的夙敌,别班的一个中后卫颇感兴趣,他曾亲眼见到薛布衣放学的时候与他肩并肩往家走,自己只好远远地跟在后面,像个斗败的公鸡。

那位球踢的好,学习成绩自然无法与号称才子的王路灯相提并论。他不停地提醒自己,于是开始更加努力地提前完成作业,小心谨慎地塞进薛布衣的书包里。

薛布衣与王路灯可谓青梅竹马,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薛布衣抱着个狗熊娃跑进他家来,郑重宣布这是他们的孩子。一脸茫然的王路灯并不知道孩子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没想过为那狗熊承担任何,但他隐约感到,要对狗熊的妈妈刮目相看。

现在,和自己在一个班里的少女,从前的狗熊他妈,开始要自己履行义务了。

他一点也不窝囊,相反还自我安慰,早该这样为薛布衣提供无偿服务了。

读小学时,他曾尝试努力吹响一把小号,再不出声就无法加入学校的军乐队。号似乎是个哑巴,无论他怎么使劲,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嘴唇与号嘴摩擦的声音,浑浊又憋闷。恰恰在这时,薛布衣神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吹响号角的动机有了分支,在女生面前不能丢面子。

振作起来后,他想把小号被强迫吸收的口水甩掉,用力甩的时候,那小号的嘴儿飞了出去,正好砸在薛布衣的眉弓上……

为此,薛布衣的母亲在医院里严肃地批评了女儿,路灯吹一个礼拜的号了也没听见个动静,你一去就响了。

从那以后,薛布衣遭遇的总总烦恼,都要由王路灯来分担。

那时,他觉得不公平,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直到他们读高中的时候又分到一个班里。

继那次有关补偿的约定之后,逐渐的,王路灯的补偿不仅仅是提供数学作业那么简单了,职责范围被扩大,乐此不疲又充满信心地承担了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外语,甚至作文等等,所有折磨薛布衣青春少女芳心的牢什子科目,他做得游刃有余。

为了报答这个傻小子的好处,薛布衣经常弄点汽水、巧克力、署片等以示犒劳,站在鼓起腮帮子咀嚼着小食品俯首听命的王路灯面前,薛布衣得到这一切的理由更加充分。

双方的父亲都是一个单位的,知根知底,两家楼上楼下地住着,王路灯的母亲打小就喜欢薛布衣,曾和薛母戏说,这孩子,将来当咱家媳妇得了。薛母听了也很受用,索性就捅破了这层窗纸,希望他们将来能在一起。

至于王路灯,没太在意,只觉得和聪明漂亮的薛布衣在一块儿,有零食吃,心里挺敞亮。

路灯就要去外地读大学那年,布衣在本城念了所大专,临别那天傍晚,火车站上空淫雨霏霏,布衣举着小花伞,像个小媳妇,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哪地方嘱咐不到,王路灯犯原则错误。

你小子别去了外地就臭美,好好学习,争取入党,第一年争取奖学金,次年杀进学生会,咱俩可是从小就一块儿混过来的,你要是在那里找个妹妹,带回来我就宰了她!

半个身子被雨水淋湿了的路灯先立正后稍息,你说啥傻话,我只去念书,绝不搞对象!再说,整天要求进步,我哪有闲工夫扯那些啊?

薛布衣闻听心花怒放,在王路灯湿漉漉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一下,令王路灯回味了整整一学期。

路灯大学一毕业,见到薛布衣就嚷嚷要结婚,反正都二十好几了,两家不也赞成吗?

布衣眼一瞪,结什么婚结婚?我一个普通大专,你虽本科毕业,可现在大学生满地跑,想出头,你还得念啊!

王路灯一想也是,继续深造将来才有更好的出路,狠狠心,第二年考上了研究生,三年下来毕了业,又找布衣提结婚的事,薛布衣一皱眉,我说你真呆假呆,现在研究生毕业都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了,你不继续念书,还有时间考虑结婚的事?

路灯一下没辙了,再念我就真成呆子了,当初你不是说我研究生一毕业就结婚吗?怎么又变卦了?

布衣绷起瓜子脸,杏眼上翻,樱桃小嘴一噘,嫁给你,吃什么喝什么,靠你每月一千多的工资?可就这么点钱,对目前的你还是个虚构的数字,大哥,啥时代了,能现实一点不?

王路灯像被马蜂蛰了面门,脑袋嗡地一声,原来,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薛布衣脖子一扬,你偏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万念俱灰的路灯回家与他妈商量,妈,你怎么看这件事。

王母正在缝纫机前给儿子做拖鞋,没停止缝纫机唧唧喳喳的叫声,等安静下来才抬头问,你说看什么?

妈,我与薛布衣的事呗……

噢,这事啊……我说你也是的,就知道念书,也不知道谈恋爱,把人家冷落了这么多年!

妈,怎么反倒我的不是了,她薛布衣当初不提念书,我能不娶她?

儿子,你也别勉强自己,我听布衣妈说,布衣如今可是个事业型的,这回该轮到你等她了,所谓恋人不就是彼此考验吗,想当初那会儿,我和你爸两地分居十年,不还是挺过来了?

十年……妈,您不是叫儿子也来个十年吧,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谁耗得起啊!

老太太把手里的半成品拖鞋一丢,板起脸站起来,由于久坐,头一阵眩晕,身子摇了摇。

王路灯忙把王母的身子扶住,妈,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王母又坐下来,被你气的,和你爸一个德行,情商几乎为零。

我不是在和您商量吗?至少……至少您该与布衣妈讨论下我们的事。

你多大了?啥事都和妈商量,你长脑子是干吗的?还和人家妈讨论,怎么讨论?人家布衣现在都是副主任了,你呢?

王路灯一泄气,跑厨房去了。

别装着孝顺了,快三十了也不见你往家交半毛钱,菜我早做好了,你有时间还不去找布衣聊聊,再有,工作的事快定了吧!老太太的屋子里又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

王路灯嚼着饭粒,越嚼越不是滋味,他感到委屈,读大学那阵子,同系一学妹对自己多好,可硬是因为布衣,自己竟然装傻充愣,结果,四年下来,自己没谈恋爱不说,还被冠以“桩子”绰号,一米八的个头,小贝的鼻子,都白长了。

他骨子里总有一股气,明明自己被戏弄,还要低三下四地求那个女人,不就是一社区的妇女主任么?有啥了不得的?

大门一开,王父回来了,老人头发已白,精神矍铄,正边进门边缠一根跳绳,今天跳了一千下!

爸!路灯站忙起来,不是告诉您别一次蹦那么多吗?您心脏受得了吗?

你懂什么,我又不是一气跳的,看你说的啥话?兔子才蹦呢!

你就别跟他计较了,王母从屋子里出来,接过老伴的绳子,把手洗了好吃饭。

诶!王父恭敬地应了声,听话地去了洗手间,嘴里哼哼着平戏小调,老人头发都脱落了。

王父吃饭的时候从来不随便谈话,吃完放下筷子,等老伴收拾了桌子去厨房洗碗,才抬眼看着儿子。

你啥都不用和我讲,怎么样?当初劝你现实点,早结婚,别考什么研究生,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觉得自己委屈是不?

不,不太委屈。

老人心一软,想了一会儿又笑眯眯地劝,儿子,这个世界上像你妈那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他当初可等了我十五年……

爸,是十年,那也不一样,你们都结婚了,妈才等你的。

你小子,少和我废话,即便不结婚,你妈也能等我!老人的小眼珠死盯着路灯,似乎要跳出来打他两下。我和你妈都三十好几了才要的你,你知道不?

我又不傻,户口本上写着日期呢。王路灯没好气地说。

但我和你妈结婚之后,就定了个十年的约定,为了将来你一出世,有父母在身边,不让你孤单,你知道不?

不知道。

那阵子,我上山搞研究,条件很艰苦,你妈一边担心一边等我,我所有的鞋,都是你妈一个针眼一个针眼地缝的,每年的探亲假就十几天,什么叫相知相契?什么叫糟糠夫妻不下堂?那日子,再过几个来回我都觉得值。

王路灯一琢磨滋味不对,忙问,爸,我听着怎么觉得您挺乐意一个人在山上啊……

王父一瞪眼,你想哪去了?!转尔又和颜悦色,别急儿子,你们真心相爱是不,等个十几年又何妨?如果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只能说你们没缘分,再说,男子汉着什么急结婚啊,你才多大点?

诶?王母从厨房冲出来,举着饭勺子,他爸,别在那里和儿子说风凉话,路灯要是再等十年结婚,咱俩就离婚!

乱套了!路灯靠在沙发上,眼前一黑,突然出现了薛布衣可人的脸蛋儿,苗条的身段,心下一动。

王路灯特意去鲜花店买了花,又买了张祝福的卡片,由于自己笔迹太草,找人代写了祝词,一切准备就绪,独自走向薛布衣的单位。

薛布衣还没下班,他就在单位门口等,仲秋,树叶开始凋落,树叶旁边还有几辆小车,车子颜色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乍看去挺肃穆,也显安静,就自己手上的花格外扎眼。

王路灯没事人似的回避了路过者的几束目光,一手捧着花,一手插进裤兜里,吹着口哨,朝那幢三层小楼的某个窗口望去,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薛布衣在那扇窗里。

远远见布衣和几个女同事唧喳着说笑着前呼后拥地从大门走出来,他忙迎上去,手上的花还抖落了一朵,显得有些狼狈,当着众人的面给一脸惊诧的薛布衣双膝跪下,高举鲜花,布衣,嫁给我好不!

他早盘算好了,今天,也就今天了,薛布衣不是吗?毕竟是女人吧?实在不行自己就来个死缠烂打,这一跪,一定能跪出个结果,薛布衣应热泪盈眶,也许号啕大哭,至少,也是害羞或含情脉脉地接过自己手里的花卉,轻闻一下……

薛布衣在同事的一阵暴笑中略显手足无措。

正这时,一个高大时髦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似乎和王路灯一样,早等待多时,走到薛布衣身边,从容而冷静地接过她手上的大衣,表情自然地和薛布衣欣赏着地上的一幕。

你,你朋友?那人问薛布衣。

噢,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邻居,没事,我们走吧。

王路灯就这样看着薛布衣上了车,直到车子开没了影,他以为是自己的手在握着方向盘,车子已驶进绝望的谷底。

第二章 应聘

 这段日子无论王路灯内心怎么折腾,也不敢当着薛布衣的面骂她个狗血喷头。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以一定的逻辑对事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认为薛布衣的选择是一条任何正常人都应该走的道路,对于她所看上的男人,如果自己是个女人的话也能为之动心。

不管他如何替别人考虑,一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以前的种种设想都将不复存在,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实在过于突然。他还是不能过早地相信,就这样失去了布衣,同样,他也没有什么把握能把布衣夺回来,他仔细看着酒馆天花板一边的橘黄色灯泡那些诱人的光圈。最终理智地得出一个结论,布衣彻头彻尾地涮了自己。

王路灯当着李望天的面,不好把自己浮出水面太多,他好面子,发泄的话都在腹中做着自由落体,每次一句狠狠的咆哮从胃部下滑进小肠的时候,他都要强迫自己把杯子里的啤酒瀑布一般从食道灌下,然后憋一口气,让啤酒的旋涡稀释烦躁不安。

李望天并没有在意这位仁兄的心事,当然他早就看出王路灯的反常,作为一个从小就在这个胡同共进退的玩伴,他能清晰地猜测出对方的郁闷究竟来自何处;作为高中同学,他也是王路灯与薛布衣爱情的第一见证,为帮他教训无理挑衅的同学没少挨拳脚。

可是现在李望天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个叫薛布衣的丫头不单缠住了自己的铁哥们,也迷惑了自己,使自己不由自主地充当了替罪羊的角色,而护花的功劳全部被王路灯抢去。

你嫂子不要我了,兄弟!在喝掉第五瓶啤酒之后,王路灯的情感战胜了理智。

听听,大呼小叫的,亏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一点定力也没有!李望天的嘴角撇了一下,这一撇似乎是预料之中,也像幸灾乐祸,但很快演变成一种质问,一种敢于打抱不平的决绝。他的手挥向前方,孔武而有力,敢问王大少爷,你拿什么去结婚?房子,车子,孩子,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王路灯怔了一下,面色比较难看,紫胀的腮帮子鼓起,眼珠子和吃饱了金鱼差不多,他把坐姿弄直,一只手抚摩着杯口,另一只手悬在半空,似在考虑对方的问题,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随即嘴巴一张,一个异常响亮的饱嗝穿越了两米的空间,房子车子我可以挣钱买,孩子不得和人家生吗?她倒好,说变就变……

你拿什么买房子?你现在有存款吗?够买房子还是买车子的?李望天把脸背过去,面露失望的神色,看着不远处幸福的一对。

我没有,但我可以赚!谁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是大款啊,不得拼杀吗?

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一直没告诉你。李望天把脸摆正,直勾勾地盯着王路灯,也是你那几年总不和我们联系,这就要怪你,你还是和别人生孩子吧,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我亲耳听布衣说要去澳大利亚,听见没?

澳大……王路灯诧异地重复着这个国家的名字,显然是个比较遥远的地方,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个有袋鼠的地方……路灯整个人呆在那里,摆了摆手,快别开玩笑了。

王路灯简单计算了一下,和李望天总共消灭了十一瓶啤酒,还有两瓶喝了一半,这家烤肉馆菜还对付,就是酒水暴贵,他摇晃着站起来,埋单!

别啊!李望天忙拦住,我不是和你吹,今年挺能喝,这才哪到哪,再喝几个!

你可拉倒吧!王路灯估算了下包里的人民币,就快招架不住了。

你寒碜谁呢?李望天不高兴了,从小你就装大瓣蒜,怎么着也该轮到我装一把了,一会儿老二老三就到了!

那……更不行了,王路灯有点绝望,仿佛在喝自己的血!

你看你那样,我今天请你,你知道不?李望天捉住路灯的袖子,一脸郑重。

那,更不好了,我怎么能让你来啊……王路灯红着脸拍拍李望天的肩膀头,再来十瓶,我说啊,老二有孩子了吧?

谁还不知道你?李望天一撇嘴,当年我在小百练摊的时候,你说学校晨练的湖边冷,还借我件外套没还呢!

十年,对于一个约定来说足够长了,可他王路灯除了多读了几年书之外,真是一无所有,这能怪自己吗?社会就像一辆车,自己就是那追车人,总在车尾跑,总也追不上。

冬日的黄昏转眼即逝,他已能从阳台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呆板的面孔,鼻子上还有一个类似黑子的印记,胡子不知觉地从下巴上钻了出来,它要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叫他肮脏不堪,异常卑微。

是的,我要去找工作。王路灯恨不能马上去上班赚钱。

王路灯已经在人才市场逗留了三天了。

昨天和自己攀谈半日的那个小胡子又凑上来。

还没遇到的合适的啊?小胡子穿着一件皮夹克,下面晃荡着一条丢在马路上也没人看的牛仔裤,腿有点罗圈。

又不是找对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王路灯本来比较厌恶眼前这个好打听的小伙子,但转悠了这么久,自己心里也闷着,有个谈话对象也好缓解下内心的压力。

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别找了,高级企管嫌你缺经验,一线技术口的还怕屈了你这块材料,你学啥来着?对了,企管!没错吧,我都知道了,现在全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

王路灯白了他一眼,不找我去卖烤地瓜去啊?看你说的,你行吗?

小胡子嘿嘿一笑,你还真别小瞧我,我至少拐个弯路与那帮大麻袋一站,这一天就不愁吃喝,你看我这身子骨,一百斤的大米,二话不说,直接上八楼,气都不喘,你行?

王路灯被噎住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回敬对方,别说一百斤大米,就是五十斤他都要掂量下。你……你整天泡这里,就是为了埋汰人呢吧?

小胡子又是一乐,随手掏出一包烟,兄弟,来一根,这一过十一,天也冷了。

我不会!王路灯没好气的拒绝了。

小胡子没生气,独自点燃一支烟,观赏景致一样打量着王路灯,看在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情分上,给你个建议,别总在人多的地方扎堆,要糊口还不容易,你看看那些比较冷清的地方,没准能遇到知音呢。

两人正闲聊,就听大厅门口有人喊,有力工没?抗点货上车!

来啦!小胡子高声响应,回头看了眼王路灯,兄弟来营生了,你要运气好,一会儿还能见面。

王路灯似乎没听见小胡子说什么,他被拐角的一处招聘席吸引住,最后一家,就这一家,他家没人来,挺冷清的。

王路灯朝最后的目标迈进,接待是一个胖子,领带结下面凸出来一块,正捧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一份晚报,旁边还有一个文员打扮的女孩。

王路灯简要看了看启事,知道这是家通讯产品研发公司,总部在京,欲聘个本部的副总裁。

过目了王路灯的简历,胖子一撇嘴,看了眼年轻女文员。

那女文员精明地冲王路灯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按公司招聘的惯例,我要问您几个问题,请如实回答。

王路灯本就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绝,只点点头。

第一,王先生,您对自己有信心吗?

没有。

噢,那王先生,您有过研发或经营通讯产品的经验吗?

没有。

女文员可怜地看了眼应聘者,随即整顿下情绪,依旧微笑着问,那么第三个问题是,如果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王路指了指不远处正龇牙咧嘴扛着一个麻袋往外走,准备装车的小胡子,我是来干这个的!

王路灯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老人早已睡下了,他看了眼手表,午夜12点,真够晚的……他发现这个世界骤然肃静下来,回想起与薛布衣上学、应对高考,自己同追求她的同学叫嚣,充当着护花使者,而如今这一切都变得现实而残酷,她薛布衣要去澳大利亚了,那个盛产袋鼠的地方,很快她也会像袋鼠一样隆起肚子,孕育生命……王路灯的眼角略微湿了些。

周围的静,还有一个原因,他每天晚上都能收到天气预报的短信,而这晚就没收到,不仅没收到,手机安静了大半天,这就很奇怪了。王路灯把手机翻出来,原是没电了。插上电源,他开始思维混乱,跌跌撞撞,衣服也没脱,西里糊涂地睡着了。

王路灯拼命朝机场跑,一会在公车上,一会在汽艇上,总之,机场愈加近了,他看到飞机已经起飞,而薛布衣还在地面微笑着,等待着他。他边跑向薛布衣边后悔,自己怎么就没买束花,即便送别也该有一点表示,这叫风度。

而薛布衣正朝毫无风度的他挥着手,他乐了,我的布衣回来了,不去澳大利亚了,不当袋鼠了,现实不完全是残酷的,有时也给自己带来希望。

薛布衣围着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在风中飘舞着,偶尔丝巾的一边盖住她的脸,像盖头把新娘遮住,她又不好意思地用手把丝巾抚下来,风又吹……

王路灯终于握住了薛布衣的手,那白皙的温暖的手,像小葱,温和地勾着他的一颗心,风又把丝巾吹到薛布衣的脸上,这回不劳她动手,王路灯怜惜地伸手把那丝巾取下来,他要郑重地宣布一件事,要告诉薛布衣自己会打拼,让她幸福……

丝巾取下了,薛布衣白皙的瓜子脸不见了,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