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虎之樱花树下的约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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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高须同学——？」

「哦……喔……嗯……！」

没有防备的龙儿被这样问道，只好在喉咙里吱唔着蒙混过去。

「好！那么你就去坐到那个座位上面去吧，准备好课本，下面我们继续讲课——」

说完，宫野拿起讲桌上面的粉笔，以一种不可阻挡无法反驳的气势继续在黑板上写起字来。

望了望宫野班导宽阔的后背，再扫视了一下学生们注视着自己的脸——冲着龙儿，那个肥胖家伙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卷麻花，刚刚说话的瘦子的脸此刻也并不比哭要好看到哪里去——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河在这里究竟遇到了怎样的状况，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到她提起过这些事？

龙儿脑袋里面一片混乱，迈开腿，一步步走向那个空荡荡的课桌——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现在的我已经抓住你了，大河……

在心中自言自语，龙儿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发生怎样的情况，再也不会离开大河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小步。

第八章

这就是大河离开自己半年多的时间，一直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吗？

龙儿来至课桌近前，拉开椅子，然后坐下。

果然不错，这个的确是是大河的气息，即使相隔半年多的时间，龙儿依旧可以很清晰的辨别出这个如花蜜般温馨甜美的气息。伸出手，随便从课桌上堆放着的书本里拿出一册，翻开封面。在扉页，大河用黑色的碳素笔写上了「逢坂大河」四个汉字。

视线继续游走，洁白的扉页上面显然还有些别的东西。龙儿将视线聚焦在右下角的一处小小的角落里，一厘米长，半厘米宽的角落处，横着用黑色碳素笔整齐地写着四个片假名——

りゅうじ

紧接着，片假名的后面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心型。

吊起的眼角稍微松弛了下来，龙儿的脸上露出了雨过天晴般欣慰的微笑。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了？居然用这样小孩子气的方式，真是没有想到。

仔细想一想的话，龙儿觉得这种想法对于大河的确有些太不公平。大河的确性格很开放，脾气也非常暴躁，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在面对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北村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害羞、悸动、胆怯、自卑——这些更是事实。大河不仅仅只是一直会打架、会骂人、会咬人、会伤害人的掌中老虎，更是一个处在感情多变时期的情感丰富的少女。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少女，偶尔会做出有悖于日常形象的事情来，这样理解起来更合乎情理，不是吗？

偶然间继续翻动课本，上面大河那熟悉而又清秀的字迹是多么亲切可爱。书页在呆滞的目光注视下一页页迅速掠过，时光仿佛也在随着书页的翻动而倒流着。高中在一起的时光仿佛电影片段般，一幕幕、一页页的在脑海中再现出来。终于，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处。手拉着最后一页的封底，目光停留在了那张空白的扉页上——

龙儿感到鼻子里有些发酸，眼角也不争气的跟着湿润了。

那是一幅画，一幅用黑色碳素笔画得非常简略粗糙的素描。虽然粗糙简略，但是不难看出作者作画时态度有多么认真，因为许多画得不规整的地方都有再用笔小心翼翼地修正过来，最后呈现出这样粗糙面目的原因也在于此。

一棵高大的樱花树，漫天飞舞着的樱花碎片，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肩并肩互相靠着，坐在樱花树下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其中的一个小孩子应该是一个女孩吧，因为作画者给她穿上了一条蓬松松的裙子，而且头上还留着两条马尾。另一个则很明显是一个男孩，两个人共用一条大围巾，肩并肩紧紧的靠在一起，就这样背对着龙儿，仰望着头顶上的星辰。

等一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就在手指压住的地方——

龙儿移开手指，一行在樱花树旁边竖着写的小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好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下去……就这样，永远不再分开……真的好想……」

心在一瞬间仿佛被某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一般，就连轻微的跳动一下都是那么的困难。时间停止住了，龙儿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无论是学生们翻动书本时发出的沙沙声也好，宫野老师讲课时的说话声也好，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龙儿已经忘记了呼吸，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娇小的身影。

那个独自一人在黑暗的夜里哭泣着的身影。

合上这本书，把它放回原处，然后又迅速拿起了另外的几本。

翻开最前面和最后面的扉页，每一本最后的空白扉页上面都有一幅和刚才看到过的一样粗糙简略的简笔画。画面上的主人公，始终都是穿着蓬松松连衣裙的小女孩和围着一条大围巾的小男孩。

这些、这些……这些都是大河与自己在一起共同生活时的点点滴滴！

「……啊，真倒霉！今天我和一个眼睛非常邪恶恐怖的家伙相遇了，我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一拳……无理的家伙，在说什么掌中老虎呢……」

标注着这样一句话的，是一幅女孩高高在上，仰起脸高傲地翘起下巴，俯视躺在地上的男孩时的画面。

「……嗯，今天的猪排饭真好吃，做的好，龙儿……」

在这句话的旁边，女孩拼命大口吃着猪排饭，男孩手托下巴呆呆的望着她，满脸幸福的表情。

眼睛被温暖透明的液体浸湿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但是龙儿还是要继续翻下去——下面的一幅画，女孩系着大围巾，男孩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在它的旁边，写着这样一句话：

「……围巾软绵绵的好暖和，谢谢你，龙儿……」

……

合上所有的课本，把它们按顺序尽量排好，不露出被别人翻动过的痕迹。

看不下去了，真的，这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对自己心灵上的折磨……

……好痛苦，好难受……

自己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大河原来在和自己承受着同样的寂寞和孤独。但是坚强的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偶尔打来一两次电话，也总是语气生硬，说不了几句就匆匆结束掉。当时心里还在埋怨她，甚至看到网络上对自己下达的通缉令都任性地无视掉。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不联系自己，是因为害怕勾起两人间互相思念的情感。偶尔通一两次电话，是因为一个人再也忍受不了那份冰冷的孤独……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只是替别人着想，总是忽略自己的感受，甚至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的话，永远也不会体会到看似风光幸福的大河，心里究竟有多么的寂寞和孤独吧。

好在我看到了。感谢上天让我看到，让我体会到那份冰冷的孤独——既然已经看到了的话，自己就必须要为这颗寂寞孤独的心做些什么。

咦……？好奇怪哦，眼泪自己就落下来了——终于哭出来了吗？什么时候变得和大河一样多愁善感了呢？啊……啊……很没出息地哭出来了呢。哭吧，因为我的缘故而让一颗已经非常脆弱的心再次忍受孤独，这样的我，真是差劲呢。

竖起课本，用它遮住自己的脸，然后趴在桌子上。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在课堂上睡大觉一样。其实那个颤抖着的肩膀在告诉长着眼睛的家伙们，这根本就不是在睡觉。

好在长着眼睛的家伙并不是很多，因此龙儿的小秘密也没有被泄露出去。

把脸紧紧地贴在桌面上，皮肤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大河尚未散尽的体温。这样幽静甜美花香的气息，是大河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也曾像自己这样，因为孤独寂寞而趴在桌子上哭泣过吗？

好想这样一直呆下去，带着美好的回忆和对未来无限的渴望，守护着这样一点残留着的气息，永远不再分开。

……这是怎么回事……？

伏在桌面上的龙儿睁开了眼睛，脊背上突然间渗进一股刺入骨髓的寒冷。扭回头，龙儿不禁打了一个很大的寒颤——

这张扭曲丑陋的脸是怎么回事？

顺着龙儿的视线望去，一张猪头般肥硕的胖脸上架着一副镜框很粗的黑色眼镜，脸部因愤怒与嫉妒，五官已经扭曲到发生形变，变形的程度恐怕就连此人的亲生母亲都无法将他辨认出来。挤在一起的皱巴巴的嘴唇里仿佛念咒语般的小声嘀咕着：

「这个无耻肮脏的家伙……不可饶恕！……亵渎女神啊……！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龙儿想起来，这个丑陋神经质般的家伙，就是刚刚想要阻止自己坐到这里来的那个学生甲。

「喂……！喂……！你这家伙不要暴走啊……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要下课了……5——4——3——2——1——」

坐在他左侧的瘦小男生探头轻声对他喊道，同时眼睛不断撇着手腕上闪着金灿灿亮光的手表。龙儿想起来了，这是同样阻止自己坐到这里来的学生乙。随着学生乙轻声的计时结束，教学楼里准时的响起了叮咚的下课铃声。

「终于自由了！耶！下课铃万岁……！」

宫野老师的脚步刚一离开教室，身材瘦小的男生立刻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将两条胳膊高高举过头顶，挥舞着手臂高声欢呼。

龙儿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脖领处猛地一紧，低头看去，一只白花花满是肥肉的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领，黑眼镜框的男生用令人恶心的距离靠近龙儿的脸，扭曲的表情更加丑恶了。

「高须龙儿？你的名字叫高须龙儿？不是宫崎龙司？哈哈，真是有趣！既然不是宫崎龙司的话，为什么这么猖狂，居然敢坐到老虎大人的位置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对我们‘女神荣耀之青年禁卫军’最大的侮辱吗？啊……你这家伙居然还敢瞪我，不是宫崎龙司的话，就不要拿这副恐怖的假面具吓唬人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这亵渎女神的混蛋……」

肥厚褶皱的嘴唇飞快抖动着，声音虽然深沉粗狂，但显然很没有底气，而且抓在龙儿脖领处衣襟的手力道也不是多么纯正。比起大河以前经常袭击自己所使用的力道来，这也就是仅仅够得上给自己挠痒痒的程度。

「什么？老虎大人？女神荣耀之青年禁卫军？女神……？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

龙儿非常佩服对方的勇气，居然可以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而不像其他人一样恐惧的逃开。由于是不害怕自己眼睛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即使是脸已经肥硕的和猪头一般也无关紧要了。龙儿忽然赏识起对方来，因此并没有动怒，更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好啊，还敢狡辩！区区一个转学新生，居然如此猖狂！身为前辈，必须要履行好好教训教训你一下的义务才是……！」

说完，高高举起肉乎乎的拳头，瞄准龙儿迷惑不解的脸就要落下——

「等一下池田！」

「什么事？」

瘦小的男生迅速靠近肥胖男生的耳朵，用低低的声音耳语了几句，同时从两人的眼睛里射出明显不怀好意的视线，四条光芒在龙儿的身上左右上下的游走着。

……

「哦……！好主意，你这笨脑袋终于也能想出这样的好点子了呢……！」

「嘛，这些都是身为‘女神荣耀之青年禁卫军’成员之一应该做的事情……」

……

隐隐约约，龙儿只听到两人最后的这两句对话。

立刻，那个被瘦小男生称作池田的男生对着龙儿的脸上绽放出近乎于谄媚的阿谀笑容。扭曲的五官已经复位，脸颊虽然还是像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汉堡包，可是已经不再丑陋不堪。但即使是这样，龙儿仍旧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身上有着自己说不出的厌恶的东西。

「嘿嘿嘿……高须同学，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啦，我们向来都是这样和新同学打招呼的，所以有什么做得过分的地方还请你原谅……嘿嘿嘿嘿……」

「哦……哦……！」

龙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含含糊糊的搪塞过去。

「高须同学果然是心胸开阔的人呢！那么作为对新同学的特殊待遇，高须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到到我们‘野外生存研讨部’来呢？」

然后放低了声音，故意用眼角瞥了四周几眼，做出非常神秘的样子——

「请注意，这是对新同学才有的特殊待遇哦！看你的样子，只是坐在我们女神的位置上就已经对她神魂颠倒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到我们野外生存研讨部来吧，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哦……啊！疼死我了，是那个混……咦……？」

在龙儿的耳边低声拖着长音，话还没有讲完，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刚想要开口叫骂，扭回头，一眼看见了背后站着的身着白色紧身连衣裙的少女，肥胖男生愤怒的脸上立刻仿佛鲜花盛开一般，谄媚的表情更胜刚才，脸颊上浮现出更加可疑的红晕——这副表情看得龙儿直想吐。

「怎么，你这家伙又在欺负新同学了吗？」

不认识的连衣裙少女脸上毫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被问的对方是空气一般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黑色的披肩长发柔顺地飘荡在高高耸起的胸前，背后的长发直垂腰际。雪白的肌肤、细长清秀的眼睛、没涂口红也同样闪动着玫瑰般鲜红亮光的双唇——真是个楚楚动人、温柔婉约、清爽的和风大小姐——她的这副样子乍看之下简直就是大哥狩野堇从美国坐飞机赶回来，然后披上了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自己面前一般。望着她，龙儿忍不住发起傻来。

「啊……原来是班长小凌，我还以为是谁呢……呀、疼……！」

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再次挨了用书本卷起来的棒子的重击。这样一来，名叫池田的肥胖男生疼得眼泪都要从眼角流出来了。

「哦？小凌？我可不记得准许过你这个恶心的家伙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还不快走！下一次再让我听到你那恶心的嘴唇这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你会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清秀的眼睛里射出一道令人窒息的寒光，池田打了个冷战，拉起身边身材瘦小的男生转过身去：

「好、好的……我们走，桂木……」

「记得一定要来哦！鬼屋第三层走廊尽头靠西边的门就是！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一定要来哦……我们等着你……」

扭回头，池田不甘心的对着龙儿高声喊道。

第九章

池田的声音渐渐消散了，两个人一大一小极不对称的身形也消失在了教室门口处。

「真是的，这两个家伙又要打算逃课了吗？即使是作为班长的我，对付起这样的两个家伙也很吃力呢……喂，新来的，你是怎么回事？不要总是盯着人家的脸看个不停嘛，这样很没有礼貌哦……」

说着，被称为班长的白色连衣裙女孩子伸出手，熟练洒脱地缕了缕自己身后的披肩长发，然后抬起套着白色长筒袜的腿，用力屈膝再猛的一下伸直——「噔——」的一声，屁股就稳稳当当地坐到了龙儿面前大河的桌子上。

龙儿刚才的确在望着她有些出神，但这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真的和去美国留学的大哥狩野堇太相像了：一样的身材、一样的气质、一样的漆黑色长发，就连清秀纤细的眼睛里都闪动着几乎是克隆出来般相同的灵气。但是两个人又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刚才和池田说话的语调太过冰冷生硬，缺少了大哥那种惟我独尊的霸气，对自己说话的语调又太过平缓，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和失散已久的好友谈心——其中的差距之大，令龙儿难以捉摸，想要张开叫她「大哥」的冲动也已经散去。更何况，大哥狩野堇是绝对不会像这样坐到一个不熟识家伙的桌子上——不对，即使是熟识同学的的桌子，身为大哥的她也是不会坐上去的。

等一下，任凭那个女孩子都不会像这样轻易就坐到别人桌子上的吧，这个名叫小凌的可疑班长，究竟是什么人？她和大河又是什么关系？她对待那两个男生态度为什么那样恶劣，现在反过来又对自己这样和气？而且还要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桌子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太不可理喻了！

无数个理不清的头尾的问题接踵而至，龙儿的思绪航线很快就轻松地崩溃掉了。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迅速的扭过脸去，尽量避开桌面上那个套着白色连衣裙纤细的身体。

「呵呵呵呵……」

笑声仿佛银铃微微颤动般清脆悦耳，笑容则如怒放的玫瑰般可爱动人——双手捂着嘴，坐在桌子上的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流出了眼泪。

「……你在笑什么？像这样很没礼貌地坐在别人的桌子上，居然还能够坦然笑出声来，作为这个班里的班长，真的没问题吗？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这个班里的班长吗？」

龙儿微微侧了一下脸，对着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笑声并没有因为龙儿的责备而就此停下，这令龙儿感到非常泄气。

捂住嘴巴的手移开，擦拭眼角上的泪水：

「呵呵……我笑你啊，明明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眼睛恐怖到即使是在白天也可以吓死人的程度，没想到居然还会害羞，甚至都不敢正视我一眼……呵呵呵……这个落差未免太大了吧……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呵呵呵呵……」

「不要笑啊！我根本没有害羞！只是看不惯你这样的举动而已，快点下去啦……！」

「没有害羞吗？脸颊都已经变红了呢，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没有，才没有！」

龙儿鼓起脸颊，气哼哼的极力反驳。当血液流经恢复知觉的脸颊皮肤，再流回大脑的感知区域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脸颊上的确有些微微发热。

「好好好，没有没有没有……」

用像是哄小孩子般拐着音调令龙儿非常不爽的语气搪塞着，双腿微微前伸、然后用力一跃，整个人就笔直的立在了龙儿的面前。

「认识一下吧，高须同学。我是1年B班的班长日向凌，如果想要在这里过得舒服些，并且长时间呆下去的话，就要乖乖听从我的吩咐，不许有任何的歧义……听明白了吗……喂……你那木呆呆的脸是怎么回事？还请你解释一下，高须同学！」

解释？用得着解释什么吗？话说回来我根本就没有要跟你纠缠下去的必要。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尽快和大河取得联系啊——龙儿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了。

死一般的沉寂。龙儿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一个字。

「哈~~~怎么，想要顽抗到底吗？不要以为你眼睛长的邪恶那么一点点，就可以逃脱得掉日本法律的制裁……！」

越来越跑题了，眼睛长得邪恶与遭受法律的制裁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日本的法律上难道有那一条明明白白的写着「公民禁止佩戴邪恶恐怖眼睛外出行走」这样的规定吗？你以为我想有这样一双讨人厌眼睛的吗？拜这双眼睛所赐，你知道我忍受了多大的歧视与困难吗？说起来还不都是因为我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和脑袋里面少了根螺丝的老妈……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龙儿使劲摇了摇脑袋，尽力使它变得清醒一些。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不去看名字叫做日向凌的无聊班长，也不对她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

「嗯，看这个样子是要反抗到底呢……嘛，也好。喂，新来的，你和宫崎龙司长得真的很想啊，怎么，你是他的复制人吗？还是说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又或者说这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呐，告诉我好不好？不要那么小气嘛，来，告诉我啊……」

调皮地眨动着闪着灵气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面倒映出龙儿尴尬的哭笑不得的脸。

复制人？怎么可能！先不要讲现在的技术根本做不到，即使能够做得到，自己也付不起那个高昂的费用。就算能够付得起制造复制人的高昂费用，龙儿更倾向于复制一只小鹦给孤零零的它作伴，也不想再复制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人——话说回来那个叫宫崎龙司的家伙并不见得一定会比小鹦可爱到哪里去——如果费用由宫崎龙司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咦？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啊！面前这个看似清纯到不行的女孩子，原来有搅乱别人心智的魔力！

龙儿愤愤地暗中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啊……好疼——！

「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喂，说话啊新来的……喂，你那副痛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俯下身，充满灵气的眼睛里似乎带有一丝关切之意。

「没……没什么……」

龙儿忍住胳膊上的疼痛轻声回答。

「哦？是吗？这样也好，总算能够听得懂人话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那么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宫崎龙司的什么人？」

我是宫崎龙司的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是那个更想要知道答案的人吧——不能再顺着她的思维走下去，这样我会崩溃掉的！龙儿的警钟敲响，在告诫他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虽然目前还不清楚这个危险究竟是什么。

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龙儿仰起脸，目光坚定的望着那双闪着调皮的亮光清秀透彻的眼睛：

「班长大人，剑道部的比赛场地——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告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