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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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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的盯着道长,等待下文。

岳道长微微一笑道:“这是‘天师咒’,专破一切邪法邪术。”然后示意我可以开棺了。

我小心的将金属锹头插入木板缝隙中,然后用力压了两下,盖板“啪”的一声碎裂开来。在清理掉那些碎木残片后,我屏住了呼吸,借着惨白的月光,眼睛瞥向了棺材中……

一具完整的黄褐色骷髅骨架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白阴阴的骷髅头、凹陷的眼窝和鼻洞,上下颚间的两排牙齿,一根根的肋条,再下面是骨盆和腿骨。

关键的时刻到了,我把光线集中到了尸骨右臂手掌处,数着指骨根数,1,2,3,4,5……6,是六指!

皇甫哲人!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头脑中一片混乱,原来欺骗我的竟然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亲”?驼背老爹,你曾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埋入墓穴里面的是吴子檀,可这具骷髅却是长着六根指头的……奇Qīsūu。сom书如果躺在这里的是皇甫哲人,那自幼和我在一起共同生活的六指“皇甫哲人”又是什么人呐?

老天,多出来了一个六指皇甫哲人!

“果真是六指……如此说来,这具尸骨应该是你的父亲了,世间上的六指人,尤其是单手遗传极为罕见,可唯一解释不通的是,你的年龄只有二十五岁,可是这具尸骨在这里已经睡了三十多年……”岳道长狐疑不已的皱着眉头。

“家里的‘父亲’,他也是六指。”我无力的申辩着。

“如果那个是你的父亲,这具六指骷髅又是谁呢?两个六指,名字又都叫皇甫哲人,这种巧合是根本不可能的。”道长十分同情的望着我说道。

连体怪婴……对了,家中的那个驼背“皇甫哲人”曾经说过,吴子檀墓穴中应该还有半个怪婴的,我突然想起来那晚父亲的话,于是爬起来用手电筒仔细的照遍了棺材的角落,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婴。

由此看来,他所说的定然是假话,他欺骗了我,欺骗了他养育了二十五年的儿子——皇甫小明,驼背老爹,你究竟是谁啊?

此刻的我已经丧失了分析能力,浑身酸软,呆呆的目光望着墓穴中的那具孤零零的白骨。

唉,六指骷髅啊,无论你与我皇甫小明是什么关系,总应该是我六指小明的长辈了,顺便磕几个头吧。

我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默默地开始朝墓穴中覆着土。

而岳道长此刻已然陷入了深深的苦思之中……

月明星稀,山林中无声无息的飘来团团的白色雾气,慢慢的将我们笼罩起来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填完了土,垂头丧气,身心俱疲,无精打采的将小战锹甩到了一旁说道。

岳道长瞥了我一眼,缓缓说道:“看来,最终我们只有去找到那个巫婆帕苏姆了。”

第十六章

回到了“湖南餐馆”的房间,我一头扎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原始密林中,那些参天大树又出现了,上面依旧挂着鸡血藤,茂密的灌木上生满了尖利的刺,它们挂破了我的衣衫,我的右手用力的舞着一把染血的柴刀。前面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小河,河岸上依旧开满了美丽的罂粟花,我看见了小庙金黄色的尖顶,庙门口站着一个盘头发髻的老年女巫,我认得,那是帕苏姆……

天明时,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岳道长正盘腿在床上打坐,双眼微睁,目观鼻准的在冥想着。

早餐时,我告诉罗老板,我们要去湄公河边游览。

罗老板点头称是,那毕竟是老挝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河流,于是叫伙计去找车,差不多100多公里呢,他口中喃喃的嘀咕道。

不久,饭店外面驶来了一辆冒着黑烟极破旧的老式解放…10卡车,那还是几十年前中国援助的,现在竟然还使用着,那车正好要去湄公河边拉货,我们可以搭顺风车。

马达响起,冒出阵阵刺鼻的烟雾,卡车抖动着出发了。

驶出勐塞不久就进入了山区,道路崎岖颠簸,沿途都是原始森林,人烟稀少,灌木丛中偶尔会发现有野兽在探头探脑,甚至还发现了一条青斑蟒蛇正迅速的爬过公路。

我坐在驾驶员的旁边,无心浏览车窗外那些原始自然的风光,心中只是盘算着如何才能找到帕苏姆,万一语言不通,那个老巫婆翻了脸,岂不很是危险么?

“勐乌,勐乌。”我对司机打着手势。

“沙海,沙拜里?”司机面露询问的神色。

“勐乌,勐乌。”我只会讲出地名,这还是吴子檀的堂客告诉我的。

“哦,拜勐乌。”司机明白了,点头冲我一笑,露出几颗金牙。

两个小时过后,终于望见了前面横着一条大江,江面不太阔,水流混浊而湍急,湄公河到了。

我和道长跳下了车,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这时,那位热心的司机手指着公路边密林中的一条羊肠小道,口中说着:“勐乌勐乌。”

看来,我们要徒步进入原始密林了。

“咣噹”一声,车上扔下一把破柴刀,那司机冲我笑了笑,加足马力冒着黑烟隆隆而去。

我拾起那把带有缺口的破柴刀,在印度支那雨季的丛林里,潜伏着的危险无处不在,但是想到湘西老家里的那些警察们正在张网等待着抓捕我,此刻,即便是再大的艰难险阻,我也是要闯的。

天空阴沉沉的,原始森林里面的光线显得黝黑而暗淡,我手握着柴刀,与道长毅然地走进了雨林。

林间小道两侧多是些叫不出名字来的参天大树,巨大的板状树根,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糜霉的气息。山谷脚下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脚底下踩着厚厚的褐色枯叶,雨林里时不时的传来类似啄木鸟敲击树干的“咯咯”击打声,偶尔有熟透了的野果子自高空坠下,砸到地面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小心旱蚂蝗。”岳道长提醒着说道。

路边的草叶上探出无数细如火柴梗般的紫红色旱蚂蟥,它们感觉到了脚步所带来的地面轻微震动,一个个伸出小吸盘凌空晃悠着,据说那东西吸食人血贪得无厌,而且被叮咬处会流血不止的。

弯曲的羊肠小道蜿蜒伸展,高山的深处,雨林中的灌木丛越来越密,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腐败气味夜越发浓了。

前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个身材瘦矮,挎着猎枪的山民迎面走来,我紧忙伸手拦住了他们。

“勐乌,帕苏姆。”我比划着说着。

那两人互相瞧了瞧,摇着脑袋,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我自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旧照片,递给他们看。

他俩的目光凝视着照片上的帕苏姆,脸色骤变,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连忙摆着手,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了。

“看来这个巫婆帕苏姆人缘不太好呢……”我苦笑着说道。

“降头师,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岳道长解释说道。

当我气喘吁吁的攀上了山顶,抬头望去,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凛,霎时间呆住了……

山脊的那边竟然连一棵树也没有,满山遍野种植着一望无际的罂粟,白色和粉红色的罂粟花正在盛开着,竟然是那样的艳丽。罂粟花丛的尽头望得见有一座小庙,金黄色尖尖的顶,和梦中的景致一模一样……

原来那梦竟然是真的!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怪婴像,难道真的是它在向梦中的自己传递着某种信息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沿着一条花径小路朝着那座庙宇走去,岳道长心事重重,不安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待到近前,虚掩着的庙门上斑驳陆离,油画剥落,一派萧瑟落魄的样子。我轻轻的上前推开门扉,室内光线十分暗淡,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儿。

小小的殿堂,倚墙供奉着一个佛龛,龛内摆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玻璃罐儿,须弥座上面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我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裸婴像来,放在手掌心里看了看,惊奇的发现那怪婴的眼睛竟然是湿润的。

怪婴啊,你是否曾多次在梦中给我启示?今天终于来到了这里,这是你的家么?梦境中,紧接着应该便是女巫帕苏姆的突然出现了,于是,我凭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身后并没有丝毫动静,我忍不住转过身来,殿堂之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帕苏姆的身影出现。

“小明,看那里。”岳道长朝着殿西墙边的一个小侧门努了努嘴,轻轻警示我道。

小门是虚掩着的,我走过去轻轻的推开了门……

屋里面靠墙摆着一张简陋的竹床,床边的木凳上撂着一盏油灯,一股浓烈的甜香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下可以隐约看见纱帐内躺着一个老太婆,仿佛在沉睡一般。

“帕苏姆?”我默默地走到了床前,隔着纱帐望着这个已经瘦的皮包骨,并且奄奄一息的老妇人,怯生生的开口问道。

老太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怪婴像上,双瞳中蓦地闪过了一丝惊诧。

“你是吴子檀还是皇甫哲人的孩子?”她吃力的以普通话对我说道,看来老太婆必定就是帕苏姆了,{奇}那个照片上的女巫,{书}但明显的极度苍老,{网}毕竟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老巫婆会汉语。

“我?我不知道……”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发黄的照片,沉默了一会儿,连同怪婴雕像轻轻的递到了蚊帐里。

老巫婆颤颤巍巍迟疑的接过了照片,定神儿端详着,然后呆滞的目光久久的落在了怪婴像身上,两行老泪缓缓的流淌了下来。半晌,她艰难的说道:“哦,孩子,把手给我。”

“别……”岳道长紧忙出声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右手已经伸进了帐子内。

老太婆探出干枯似鸡爪一般的手,长长地指甲触摸到了我的六指,随即以锐利的指甲一划……

登时,我感觉到指尖处钻心的一痛,急忙缩回手来,瞥见第六指肚上已然冒出了鲜血,“你!”我惊愕万分望着她。

老太婆将指甲含进嘴里,吮吸着留在上面的血渍,桀桀的尖声笑道:“哈哈……恒河绿猴子!你果然是皇甫哲人的儿子啊。”

我呆怔住了,阵阵寒意蓦地袭来。

就在这时,我隐约的感到了脑子一窒,眼前仿佛呈现出了满山遍野艳丽的罂粟花以及穿梭跳跃其间的一只披着绿色长毛的猴子……

“小明,快躲开!香味有毒!”骤然间,岳道长猛然暴喝了一声,随即双手呼的推在了我的胸前……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拥出了房门,跌跌撞撞不由自主的倒退出了房门,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庙前茂盛的罂粟花下,晕过去了。

我静静地仰面躺在了地上,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小庙内发生的景象……

只见岳道长抽出了怀内那根带着铜铃的“岳麓鬼索”,旋转着甩动了起来,瞬间,纱帐飘起,女巫挺直身子

女巫挺直身子猛地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满是皱纹的脸上,肌肉狰狞的扭曲了起来,浑身骨节“咯咯”的直响,怪婴像滚落在了床沿边上。

道长双眼赤红,毛发直立,口中高声诵咒不停:“雷光激电,霹雳威声,巽风速起,虎啸艮宫,震雷哮吼,雨阵如倾,吾今索到,天地举清,大震雷鼓,速彰报应,五方交博,击鼓豊隆,五方响应,荡涤秽凶,黄雷青气,白雷黑气,馘灭邪踪,黑雷黄气,动按九宫,赤雷白气,上游上穹,都天雷公,赫赫震风,青雷赤气,霹雳符同,急急如律令……”同时将鬼索抛入帐内,缠住了女巫的脖颈,越收越紧。

本来就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女巫,张了张嘴巴,费力的吐出了一几个字来:“我……不是帕苏姆……”她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脖颈被紧紧地索住,两只眼睛渐渐向外凸起,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最终,女巫双目迸泪,绝望的怒瞪着道长,伸出了一只手,将锋利的长指甲猛地刺入自己的下颚,随即无力的扑倒在了床上。

洞穿的前颚缓缓的淌下了一滴滴的黄褐色油脂,落在了身下那怪婴像的脸上,流到了它的嘴边……

怪婴缓缓的张开了小嘴儿,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口边的尸油,然后轻轻的吞噬了起来。

接下来怪异之极,那裸婴竟然麻利的站起身来,双眼瞳孔绿芒精光四射,“呼”的一声窜起,小脚踢翻了油灯,火苗点燃了纱帐……那小东西恶狠狠地跃起翻身骑在了岳道长的脖子上,张开两排森森白齿咬住了他的颈动脉……

第十七章

阳光暖洋洋的撒在身上,刺痛着双眼,不知多久,我悠悠的醒转了。

抬眼望去,小庙内冒出了阵阵黑色的浓烟。

“岳道长!”我挣扎着跳起身来,向屋子里面冲去。

殿堂内已经充满了刺鼻的烟味儿,呛得我连连打着喷嚏,小门里间已是烈焰滚滚,火光中看见道长仰面倒在了地上,前胸满是鲜血,瞪着惊诧的眼睛。

“道长!”我躲着浓烟,贴地滚了过去。

“小明……记得把‘岳麓鬼索’交还给云麓宫虚足道长……”岳道长的脖颈处仍在“咕嘟嘟”的冒着鲜血,但还是对着我艰难的苦涩一笑,轻轻的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是一把黄铜色的房门钥匙,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随即咽了气。

我借着火光,在燃烧的帐子里,看见了已经气绝身亡的女巫,她的脖子上还紧紧的勒绕着那根细细的鬼索。

我急忙将鬼索解下,一阵黑烟夹杂着火苗罩下,皮肉如同开水烫燎一般疼痛,肺部窒息难忍,紧忙拾起黄铜钥匙,一把抓起了躺在血泊中的怪婴像,接连打了几个滚儿,爬出房门到了庙外。凉风袭来,此刻,发现后背的衣服上已然烧穿了几个洞,连连的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后,仍旧是惊魂未定。

小庙是由木头和竹子建造的,“轰”的一声闷响,火焰窜上了屋顶,热力炙人,片刻之间,屋架便坍塌了。

“岳道长……”我轻轻的呜咽着,可叹热心的岳道长竟然同女巫一同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那只浑身血渍的裸婴静静地躺在脚边,呆滞的目光空洞的凝视着天空,看不到有一丝生气,它依旧是一个石化胎。

方才的梦境是真实的么?我望着余烟袅袅的残墟,已经再也见不到岳道长的身影了。

岳道长,是小明害了你……我双膝“噗通”仆倒,对着冒着烟的废墟长跪不起。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我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小溪边,轻轻的将裸婴像浸入清澈的溪水中,慢慢的擦洗着它身上的血污,揣进了怀里……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我不是帕苏姆……”一路上,我的耳边始终隐约的响起那女巫临终前的呻吟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的幻觉么……

当我疲惫不堪的回到了勐塞“湖南饭店”时,罗老板望着我独自一人走进,惊讶的问道:“咦,岳老先生呢?”

“道长……他去会朋友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朋友。”我头也没回的上了竹楼,收拾好行囊,辞别了罗老板,搭乘上最后一班由勐塞返回中国的长途客车,连夜回到了西双版纳的勐腊。

阴云密布,细雨朦朦,昆明至长沙的火车上。

入夜,我迷迷糊糊的躺在铺位上,手里摩挲着那根三尺来长的“岳麓鬼索”,朱红色的细绳,一端系着个小铜铃,道长曾经信心十足的说过,此物乃是嘉靖年间云麓宫李可经道长的法器,锁住过长沙城内的许多邪祟不净之物,“索魂铜铃”还能发出一种次声波,很厉害,可是在我晕倒时的幻境之中,那怪婴竟然对其丝毫不惧,而且还扑上去咬死了岳道长……这些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裸婴像,仔细的盯着它。

裸婴静静地躺在我的手里,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最后还是苦笑了,这在科学上根本解释不通。

“关灯了。”女列车员毫无感情的站在门口吼了两声,然后熄灭了灯,车厢内顿时黑了下来,惟有过道下的一丝光亮。

唉,流年不利大凶啊,我想起在岳麓山下,道长与我见面时的忠告,如今他自己却命丧了异国他乡。

随着列车“咣当咣当”的节奏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中,女巫那惊恐的面容始终在我的眼前晃动着,耳边依稀听得到她绝望的呼唤声:“我不是帕苏姆……”不是?可那张脸分明就是照片上的帕苏姆啊。

我翻了个身,仍旧沉浸在梦魇中,女巫的面孔为什么有些面熟拿,自己在什么地方遇见过的呢?我确认曾经见过,皇甫小明的眼睛向来很毒。

黄昏,列车终于缓缓的驶进了省城长沙,朦朦胧胧的雨雾笼罩着湘江两岸,街面上行人稀少。

我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到了岳道长的那间简陋屋舍前,推开了院门,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院落,心中骤然一阵怅然若失。

我默默地取出黄铜钥匙开了挂锁,进了屋,身上的衣裳已然全都湿透了。

屋内光线暗淡,紫檀木匣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睹物思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酸楚。我伸手入怀掏出来那根细长的“岳麓鬼索”,最后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摆入了盒子里。

唉,若不是道长古道热肠的相助我,他又何尝会丢了性命……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颈后冒出一股寒气,不由得警觉了起来,随即扭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戴着一只白色大口罩,将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两只诡异的双瞳死死的盯着我……

“你……”我一时间惊恐万分,浑身战栗,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那女人直勾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转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门,她手里拄着一根木头手杖。

我呆愣在那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想起来了,她是隔壁王主任的老婆,那个丑婆娘。

她要干什么?我挪动脚步出房门,却不料迎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定睛细瞧,原来是王主任。

“小明,你这几天去哪儿啦?”王主任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我狐疑的目光望着他,支吾道:“出去办了点事。”

王主任四下里望了望,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直接拉着我回到了屋内,“小明,你杀了人?”他突然间说道。

我看着他,半晌,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咱们县城里都传开了,公安局贴出了告示在通缉你,说皇甫小明涉嫌命案,这是真的么?”王主任疑惑的目光盯着我问道。

“我没有杀人。”我的眼神儿并没有丝毫的躲闪,坦然的面对着王主任。

“我也是不相信,小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王主任语气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唉,就连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可以说给王叔叔听么?”王主任信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沉默……

“什么是‘恒河绿猴子’?”我突然间冒出了一句古怪的话来。

“‘印度恒河绿猴子’?”王主任诧异的表情望着我,然后想了想,如同背诵教科书一般的缓缓说道,“‘恒河猴’也称猕猴、黄猴,以印度的恒河命名,与人类的基因相似,是医用和药物的试验用猴。嗯,恒河猴的攻击性很强,而且具有相当的‘反社会’性,对糖类的消化能力也远远的超过人类……”

“血,牠的血液与人类有什么不同?”我打断了王主任的话。

“血?哦,恒河猴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这种血型在人类当中约占万分之三,十分的罕见,小明,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呢?”王主任诧异之极的眼神盯着我。

此刻,我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没有回答他。

勐塞小庙里的那个老巫婆桀桀的尖笑声回荡在我的耳鼓中:“哈哈,恒河绿猴子!你果然是皇甫哲人的儿子……”此刻,我脸上的肌肉痉挛起来,眼前晃动着烈士陵园内的那块陈旧的墓碑:1971年9月7日,皇甫哲人之墓……还有那黄褐色的六根指骨……

眼下是2002年,皇甫小明也只有25岁,这具三十年前的骷髅——皇甫哲人决不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那么家中的六指老爹又是谁呢?还有,恒河绿猴子……天呐,我究竟是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主任早已离开了屋子,房间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我仍旧懵懵懂懂的发着怔,随即连日来的疲惫、惊吓、彷徨和困倦一股脑儿的袭了上来,于是一头便扎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睡梦中,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驼背父亲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长有六指的手掌中捏着一只糖人,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而且能够一次吃十七八个呢。邻居们看见都啧啧咂舌称奇,他们对父亲告诫说,这孩子的甜食不应吃得太多。老爹慈祥的摇头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一团臭烘烘的口气迎面喷了过来,我惊恐的朝后退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透过夜空,回荡着钻入了耳鼓,我蓦地惊醒了。

竖起耳朵听了听,四下里静寂的出奇,又是幻觉,还是儿时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我叹息着迷迷糊糊的又翻身睡了过去。

清晨,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从隔壁房间隐约传了过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甚是凄凉。我坐起身来,确认那声音是来自王主任家中。

我抱起木匣出门,顺便走进了隔壁家院子,轻轻的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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