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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网恋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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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鞋”她从门后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燕青跟前说。
“没大点的么?” 燕青试着穿上拖鞋,感觉有点小。“花荣的脚不会这么小吧?”
“谁进我的屋也得穿小鞋。”花容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规矩。”
“哈”燕青点头遵从着穿上鞋。白色的瓷砖似乎刚刚拖过的样子,微微有点湿。他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7…15
    七
客厅里的长沙发上躺着只笑眯眯的布袋熊。花容走上前将它拿起来抱在怀里。坐吧。她象布袋熊一样笑眯眯地对燕青说。
“花荣什么时候回来?”燕青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
“说不准,他去采访抗洪的解放军了,去年也是他去的。今年的汛期早,而且洪水比去年更汹涌。”花容将布袋熊和燕青的背包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背对着他说。“他说好了,一忙完马上赶回来,你们兄弟还能坐在一起叙叙。”
“今晚我就住这?”燕青有点不安。
“是啊,怎么你还有意见?”
“不是,我觉得太打扰了。也不太好。”燕青打量着四周,他看出这是个一居室的房子,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卧室。“这是花荣的意思?”
“当然是他的意思了。不然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收留你?”她将一杯冲泡好的茶放在燕青跟前的茶几上,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和燕青说。
“花荣说你们家乡曾经出过世界上第一号的君子,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是?所以估计你也不会是坏人。但愿他没看走眼。”
“呵呵……”面对这样口齿伶俐的女孩,燕青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他没和你说过,我们家乡还出过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土匪盗跋呢,是柳下惠的后代,也叫柳下跋。”
“哦?这到是个新情况,是个怎么样的土匪?”花容故做紧张的样子问。
“估计是个农民起义领袖一类的吧,我想不会是那种劫财劫色的小毛贼。”
“对啊,盗亦有道嘛。”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充满了孩子气。“你先去洗澡吧。水早烧好了。”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违背主人的要求。不过他总感到有点不自在。最后还是慢吞吞的走进了卫生间。洗完澡,燕青感觉徒然轻爽了许多。他把换下的衣服卷起来放进背包。吸了口气。大大咧咧的样子走了出来。
“真舒服。” 他大声的说。但花容似乎并没有听见,她正在客厅旁的厨房里忙着什么。他慢慢走回客厅,坐在餐桌旁,那几枝香百合的散发的香气是他喜欢的。从小他就爱摆弄花啊草啊什么的,不管看到怎么样的植物都会细心的观察一番。
“吃吧。” 正当他轻轻摆弄那瓶花儿的时候,花容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说。“花荣说了,你们夜猫子要吃夜宵的。饿了吧?”
“太麻烦你了。”燕青站起来把碗接过来。其实他并不太饿。不过一闻到食物的香气立刻就有了食欲。花容将椅子上的背包放在沙发上,抱着布袋熊做在燕青的对面。透过百合花,燕青看到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燕青,你喜欢自己的工作么?”
“喜欢。”
“花荣说,你这一辈子不下围棋,真是可惜。他说其实很多职业高手也未必是你对手”
“我到不这么感觉。我这人平时下着玩还可以。一比赛就完蛋了。或许我的心理素质太差。”
“也许,不过我感觉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了的。你该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其实我们都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是啊。”
“为什么喜欢现在的工作?有趣么?”花容摆弄着布袋熊的短耳朵。她低垂的眼神不时抬起来看他一眼。仿佛移动着的晨光穿越树叶照在身上。惬意又安宁。
“或者是我喜欢青草的味道吧。”
“这到是比较有趣,在草地上走来走去。不过你不可能每天都这样吧?”
“是,大多时候我是在办公室里搞场地设计,很枯燥的,有时还要用手工设计,也很麻烦。不过,我已适应了吧。平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而且工作的节奏可以自己来控制,只要不耽误开工就可以,这也是我喜欢的原因之一。”
燕青感觉这时候说话的花容象一个突然静下来的孩子。充满了疑问。而他心里对她的好奇也越发强烈起来。
“你又做什么工作呢?花容。”
“和花荣一样,也是记者。不过我们不在一个报社,我是在晚报社。一个不是太忙的小娱记” 说  完对他笑了笑。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能走到一起。”
“和工作没什么关系。和他第一次认识其实是在医院里。当时我们都在生病住院。” 花容沉默了一会说。
“哦,是这样。那真是太巧合了。”
“巧合的事情多着呢。比如你和花荣,你和我,也都够巧合的啊。”
“是啊,世事难料。”
“好了,你该休息了。明天花荣如果赶不回来我还要陪着你在南京逛逛呢。” 花容看燕青吃完面,收拾好碗筷站起来说。“床我已经铺好了,你睡吧,我睡沙发。”
“不用,我睡沙发就可以。”
“别争了,沙发你怎么能伸开腿呢,再说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再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她不耐烦的样子说。
看来和这女孩什么都没得商量。燕青只好走进卧室。夜里,燕青听见卫生间里淋浴的流水声哗啦啦响了很长时间。但愿她不是一个洁癖就好。燕青心想。或许是饭吃得太快,他一躺在床上就开始打嗝。过了好久才睡着。

早上,燕青在一股蛋糕的香味中醒来。他惺忪着眼睛开门来到客厅,花容穿着一件绿色的体恤衫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起来了,懒虫。”隔着玻璃,花容微笑着看他。“快去洗脸吧。早饭快好了。”
从卫生间洗漱完,看到花容还在忙着。他走到厨房站在她的身后。
“还没好?不会很麻烦吧。”
“不麻烦,其实我就只做了蛋糕。就快好了。”
“花荣没来电话?”
“我早上给他打了,接不上,似乎那边的信号不好。我想他也想和你说话。算了,不指望他了。还是我来打发你好了。”
边说着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眼神既纯净又俏皮。虽然很快的一瞥,却存在着一个短暂的凝定过程。让他敏锐的捕捉到。就象在棋局处于胶着状态的时候,突然发现解救的妙手。那感觉让人特别熟悉。 或者美的东西总是有共同点吧。燕青心想。
那一个盛夏 的早晨。他就那么淡淡地微笑着站在花容的身后,窗外是车水马龙、人声喧哗的嘈杂。而他却什么也没听到。他感觉自己和花容的身外罩着一层透明的气泡。虽然彼此相隔着一段距离。但那气泡却在密切的接触着。柔柔地、充满了弹性地依偎着。这时他突然有一种醒悟,仿佛世界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就应该这样的存在着。存在于一个没有等待,也没有回忆的现在。
吃饭的时候。燕青感觉已没有了昨日的拘谨。甚至他很放松地看着对面的花容。而她却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是说,看吧看吧。紧闭着嘴唇的花容吃蛋糕的样子象一只面颊里装满了坚果的松鼠。让燕青无端的感觉好笑。于是他笑了笑。象是无目的、又象是向主人表示谢意的那种笑。
“你没有女朋友么?”冷不丁的花容突然向燕青问。
“没有。”
“为什么?我看你似乎很不错嘛。”
“你得问他了。”燕青头也没抬指了指天。”
“没有女孩表示喜欢你?”
“应该有吧。”
“那你呢?不喜欢她?”
“也说不上讨厌。但我不喜欢香烟味。”
“这和烟味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的。”燕青喝了一口牛奶后说。“公司里前一段时间新来了一个女孩,是从伦敦留学回来的。她的专业是高尔夫球场的管理。现在几个球场都还没开业,所以天天在我身边转悠。我想她很喜欢我。”
“漂亮?”
“是,不是一般的漂亮。”
“你不喜欢漂亮的女孩?”
“说不上讨厌,但我不喜欢她身上的烟味。每天她都夹着一支摩尔烟。象这样。”燕青夹着一支筷子说。   
  “就这一个理由,你就可以不喜欢?”
“或许对我来说就这么简单。”燕青说。“就象喜欢一个人你说不出什么理由一样,不喜欢一个人却很容易找到理由。”
“看来你是个蛮挑剔的家伙。”  花容笑着说。“对了,我昨天做了个不错的梦。”
“哦?说说看。”
“我梦见了一片月光下的原野。那里有一个不错的池塘。池塘边呢,有一个小草屋。我就睡在那里。”
“真是不错。有蚊子么?”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OK!你继续。”蛋糕很合燕青胃口,他又拿起一个。
“夜里,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一只癞蛤蟆发出‘喂哇、喂哇’的叫声。”
“你怎么知道是癞蛤蟆,而不是青蛙呢?”
“我当然知道,青蛙是‘呱、呱、呱’地叫。我不但能分清那是癞蛤蟆,还知道是个小癞蛤蟆呢,因为那声音不大。”
“哦,厉害!”燕青由衷的赞叹。“没了?”
“没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花容笑着说。“后来我就从梦里醒了,结果发现,哪有什么癞蛤蟆。是卧室里你在打嗝呢。”
“靠!”燕青嘴里的蛋糕差点喷出来。“你真会编排!”
“怪谁呢?!人家睡觉最多是打鼾,你好,打嗝!”花容笑的无比开心。“好了,你吃吧。我去换件衣服。”
过了一会。她依旧穿着刚才的绿色体恤衫走了出来,不过下面换上了白色的短裙和运动鞋。
“今天难得放松陪你玩。” 花容站在他身边说。“这身打扮如何?”
“不错,很象NBA赛场上的拉拉队女孩。”燕青微笑着说。“很适合你,因为你的腿很美。不露出来真是可惜。”
“哼,知道没好话。”她装做生气的样子说。“对了,你可以在南京玩几天?”
“今天晚上坐火车走吧。我想好了,如果今天见到花荣最好。见不到我也不等了。我想先回父母家看看,我很久没回家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去上海,到时再来南京看你们。”
燕青早就打算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走,虽然他心里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毕竟他还是很想见到花荣。但感觉自己再待下去也太不知趣了。现在,他够麻烦这个女孩了,虽然,他隐隐感觉到女孩并不讨厌他,甚至彼此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但,这更让他不安。
“这么急?我假都请好了,你可以多待几天的。怎么也得见了花荣再走。” 
“不了,我真的得回去。谢谢你。今天你能陪我,我就很满足了。”燕青对女孩认真地说。
“好吧,真扫兴。”看他主意已定。女孩满脸失望的说。那是一种毫不作假的表情,燕青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心里不由地感到一种淡淡的幸福。

夏天的清晨,燕青背着背包与花容走在南京的一条街巷上,两边高大的雪松郁郁葱葱,路边不时还会有几棵合欢树从雪松后面的墙头上探出淡绿的树梢。而金银花和蓼萝不间断地缭绕盘缠在墙头上,空气中淡淡地散发着一种芬芳清凉的气息。与一个女孩默默穿行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里,有如一首优美的音乐隐约相伴,燕青顷刻间不禁感受到一种梦幻般的清新与迷蒙。
“你原先对南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女孩不经意地回头问道。
“很多,比如秦淮河上的浆声灯影,紫金山天文台,还有雨花台。”
“还有呢?”
“还有就是南京大屠杀。”
“那场屠杀是南京人心里的阴影。你痛恨日本人么?”
“当然,但我不是痛恨所有的日本人,我更痛恨战争。是战争暴露了人性的兽性和残忍。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那样的坏。”燕青想了想说。“而且,没有日本人,或许我就不可能认识你。”
“哦?为什么?”花容好奇的样子充满了孩子气,看到燕青说完后微笑不语,她便停下来拉住他的背包带说。“不说完不能走。”
“好吧好吧,我们边走边说。”燕青一脸无奈的表情。心里却十分快乐
其实燕青和日本人还是很有缘的。大学的时候燕青就结识了一位叫岛田的留学生。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人生真的如同一盘棋,每次相逢如同环环相扣的棋子。都是有缘由的。
那时的燕青沉默寡言。即便是在最好的几个同学面前,他也很少说话。既象是很谦逊又似乎卓尔不群。让人琢磨不透。每天他起得很早,独自在操场的角落里打太极拳。
有一段时间,经常有一个人站在旁边观看,却并不打扰他,过了很长时间燕青才知道这个操着熟练汉语的人竟然是校园里大名鼎鼎的岛田。所以当岛田提出拜他为师学习太极拳的时候,燕青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时中日围棋擂台赛激战犹酣,各个校园里的围棋热潮也正如火如荼。
当时燕青所在的那所大学围棋水平很高,其中有三个业余五段高手,他们经常各自引领一帮喽罗捉对厮杀,难分胜负。但是当岛田出现后,这种格局便被打乱了。
岛田的祖父曾经是关西棋院的著名职业棋手岛田横二,棋力鼎盛时期也曾和桥本龙太郎一起与日本棋院叫板对阵。出自棋士名门的岛田,童年是在关西棋院度过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当他入段不久却退出了职业棋坛。即便如此,携带着一套笨重棋具来到中国留学的他,依旧具备职业高段棋手的实力。
刚开始的时候,校园里的那些老大并没有把岛田放在眼里。以为他不过是个过气的职业初段棋手,最多会和他们互有胜负而已。但是一交手全傻了眼,棋盘上他们个个象被点了穴的武林豪杰,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每次都是束手束脚的败下阵来。时间长了对岛田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喽罗们自然也都做了鸟兽散。
虽然几乎一没课的时候,总有人找上门来和岛田对弈,但脾气柔和的新老大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对谁都十分的客气。那时从不下棋的燕青曾经看过他的棋,岛田的棋布局流畅,行棋如春风佛面,从不勉强。但时时绵里藏针,让人防不胜防。学拳的岛田对燕青更是毕恭毕敬,还经常邀请他到自己的留学生公寓里去做客,两个人话都不多,大多时候是一起静静地喝杯茶。这很合燕青的胃口。
一天周末,燕青应邀来到岛田的公寓,这是一套两个人的房间,另一个南美的留学生活泼好动,没事的时候一般不呆在屋里。这天他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果然只有岛田一个人盘坐在床上打谱。他十分专注,甚至燕青走到身前也没有发现。燕青站在旁边看了没几眼就知道他打的是擂台赛上日本超一流选手大竹英雄和聂卫平下的那盘棋。这盘棋燕青曾经打过,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知道下一步该走哪里,看岛田低着头迟迟找不到手数,便拈起一粒棋子,轻轻放在天元附近的位置。是这里吧,燕青微笑着说。岛田看了看棋盘上的棋子,又快速低头核对了一下,立即从走下床给燕青鞠了个躬说,想不到老师还是围棋高手。燕青赶忙说我碰巧看过记住了,而围棋只是会一点,不是高手。但岛田连连鞠躬,执意要请燕青指教一盘。
燕青既惶恐又激动。有很多年他没摸过棋子了,少年时刻骨铭心的伤痛让他从不敢与人对阵,最多是看别人下而已。所以在这所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会围棋,甚至最亲密的室友。但是看着岛田恳切的眼神,一种难言的技痒让燕青心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一股勇气,他竟下意识般盘腿坐到床上,闭目微一定神,然后象岛田礼貌的低了低头,请指教。
其实岛田虽然看到燕青指出了那步棋,以为不过是碰巧记住而已,并没有认为他会是自己的对手,和燕青下棋更多的是对他教授自己太极拳投桃报李的补偿,所以虽然他十分的恭敬,口口声声说着前辈,甚至非要执黑先行,但实际上却一点也没把燕青放在眼里。
岛田的棋俱是专门从日本带来的。厚达30公分榧木原木棋盘散发出幽玄柔和的光泽。看着燕青充满欣喜地抚摩着棋盘,岛田禁不住得意的说,这是我祖父留下来的棋盘,大概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燕青连连点头,现在他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但当他拈起一粒两面鼓的贝壳棋子,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他一咬牙,竟然神魂颠倒般“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将棋子拍在了天元上。同时一股久违的豪气由内心里充溢而出。让他感觉整个人在战栗,他努力控制着自己。
那盘棋一直到快熄灯时才结束,燕青大胜。岛田简直惊呆了。

“哪后来,后来怎么样了?”花容正听得入迷;看到燕青突然又沉默起来;禁不住用身体轻轻碰了碰似乎迷失在过去的他。
在开往中山陵的大巴上,花容和燕青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狭窄的坐椅让他们靠得很近。女孩清纯的气息让燕青沉默中瞬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原先生活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而唯有现在才是真实。一种迷醉让他下意识里放松了紧绷的身子,于是随着汽车的摇摆,他们象原野里两棵相依的树,在风中枝叶交错、摇摆依偎着。
花容不语。
燕青的视线漫过她的发梢看窗外,窗外夏日阳光已然明媚,行人匆匆、车流滚滚。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似乎无比的熟悉。淡淡中燕青有种说不清感动,他暗暗在想,这世界太好了。
过了一会,花容突然歪着头看着他,似乎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师审视着她调皮稚气的小学生,她象是等待燕青继续那个故事,又象是用这种等待的借口好好看看那个有点让人神奇又感动的孩子。燕青微笑着面对着她,用一种平湖般的静默来容纳她清溪汩汩的目光。
“那盘棋对岛田的震撼太大了,和他认识快一年了,我从未和他谈起过关于围棋的任何话题,而他似乎认为向一个不懂围棋的人谈论这些不但是与夏虫语冰,更是一种对自己专长的炫耀,是不礼貌的。所以这种意外结果与其说让他有种失败感,毋宁说是让他感到了某种奇异和找到对手的欣喜。”燕青在一种甜美的凝视里悠悠叙说着他的故事。
从那以后,岛田失去了对那些上门求教者的兴致和耐心。一有时间就把燕青请到自己的公寓,两个人象享受美餐一样对弈一局。岛田的棋布局巧妙,讲究美感,行棋力避争斗,和燕青相比胜负感差了一些,所以总是负多胜少。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胜负是次要的了,和一个对手在竞争中不断求得平衡、感悟棋道的快乐更加重要。岛田的这种心态无疑感染了燕青,他们虽然是在下棋,但更象是在进行某种艺术的合作,就象共同创作一幅油画,每一步棋都包含了笔韵和色彩。
对燕青和岛田来说,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岛田比燕青早一年毕业离校,离别时一向感情内敛的岛田竟然止不住的流泪。他执意要把那套棋具留给燕青做个纪念,燕青极力拒绝,因为他知道那不仅仅是一套棋具,那是岛田心爱之物,凝聚了他家族的荣耀和某种信念。但是岛田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他说这东西应该属于你,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燕青只好收下。离开候机大厅的时候,岛田意味深长的对燕青说了最后一句话:燕青,你是个天才。放松点。
“你后来再也没有用那套棋具和别人下过吧?”快下车的时候,花容若有所思的问道。
“只下过一盘,是一年后我快要毕业的时候,那盘棋是和学校本地的围棋协会的头下的,一个业余七段高手,曾经胜过日本的业余冠军菊池康郎。”
“哦?别人不是不知道你会下棋么?怎么会呢?”花容奇怪的问。
燕青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下车的时候,拥挤的人群中花容自然的抓住了燕青的手。走下车好远才慢慢的松开。
十一
穿过中山陵下的音乐广场,站在镌刻着国父手书“博爱”两字的花岗岩牌坊下面,墓道两旁青松郁郁葱葱,龙柏莽莽苍苍;紫金山上梧桐摇曳,杉影婆娑。放眼看去,中山陵如同天元上的一枚棋子,高高雄峙在紫金山上,气势磅礴、宏伟壮观。一种崇敬之情在燕青心中油然生起,想到国父博大慈爱的胸怀,更不禁使他感慨万千。
人就应该这样活着。他暗自在想。或者自己一直太在乎自己了,在乎自己的存在,在乎自己的胜负。或者他应该更忘我一些,象那山以及拥有山一样胸襟的国父一样活着。一种感悟突然让燕青有些激动,他呆呆地站着。
“怎么了兄弟?走啊。”花容在他前面很远的地方转过身来。她笑着伸开双臂做拥抱状面对着他,用一种诗歌般的语调大声着说。全然不顾四周游人关注。“看,这就是紫金山!看,这就是中山陵!”
“介绍你家的后花园呢?!”燕青忍俊不禁地笑着向她走去。他现在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快乐,花容活泼的举动使他的童心勃然萌动,他越走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背着背包的燕青看上去象放了暑假从学校里回家的孩子,屁颠颠的快乐着跑着,在超过花容的时候他甚至顽皮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来啊,我们比赛看谁先上去。”
花容在后面尖叫着追,燕青在前面飞快的奔。他穿过陵门,跑过碑厅,不远处就是祭堂了。他停下来回头看,花容并没有紧紧跟上,她正背对燕青坐在下面不远的台阶上,对燕青大声的呼喊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等了一会,看花容还是不动,燕青心中突然有一丝不祥的念头掠过。他赶紧向下跑去。花容正大口的喘息着,她一手扶着台阶努力不让自己躺下,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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