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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荣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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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初到京城,柳庭怀又升任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王氏的心思,便渐渐的活泛起来了。
都说女儿要高嫁,对王氏而言,长女柳若萱嫁到工部尚书家仅仅算是如意,若是能攀上京城里的勋贵人家,那才算是真正的高嫁,所以,这一年,京城豪门里的大小宴会,王氏总是想着法子的让柳若眉在那些夫人们面前露面。
可惜,事不遂人愿,柳若眉的亲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下来。
其实,以柳庭怀和靖安侯府的关系,以他如今的官位,女儿想要嫁入豪门也不是什么问题,只可惜,王氏做事太过势力。
有心与柳府结亲的人,风声才刚刚透过来,王氏得了消息,就已经大张旗鼓的打听起男方家的身世背景来,连对方祖上是做什么的都要一一查实。
时日久了,大家也都看出王氏的心思了。
那些实打实的勋贵人家,自然会挑三拣四的对柳若眉品头论足,柳若眉本就是个骄纵任性的性子,一打听也就能知道些端倪了,一来二去,那些有些底蕴的大户人家便看不上她。
而稍微次一点的,王氏又看不上。
最终,便把柳若眉的亲事给耽搁了,等到王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再无人上门提亲。
此刻,见王氏将注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白璎珞深感头疼。
可想到舅舅柳庭怀,白璎珞的心里,又有些不落忍了。
“你去柳府一趟,就说我打算后日去延平伯府,看看若眉表妹可得空,得空的话,午时二刻我去学士巷接她。”
白璎珞交代着流莺道。
出嫁半个月后,小姐要携着新姑爷回娘家住三五日,白璎珞早早儿就派人问过孙妍彤,得知六月下旬的那几日,孙妍彤和夫婿周云清大抵都是在延平伯府的。
半个时辰的功夫,流莺就回来了,说后日一大早,柳府就派马车将柳若眉送过来,不劳烦白璎珞专门跑一趟学士巷了。
看见柳若眉的时候,白璎珞有些微微的诧异。
从前每次见面,柳若眉微微屈膝一福,就算是见过了,便是在人后,她也一脸洋洋得意鼻孔朝天,好似根本不将白璎珞放在眼里。
除了正月里去给舅舅拜年那次,白璎珞再未见过柳若眉,算起来,已经有半年了。
半年未见,柳若眉却像是换了个人,从前身上透着的那份倨傲消失殆尽,已有了几分柔美婉约的气质,远远瞧着,像极了她的胞姐柳若萱。
“若眉见过珞表姐。”
俯身一福,等到白璎珞伸手虚扶时柳若眉才起身,笑语盈盈的冲白璎珞说道:“爹爹说,好些日子没见表姐夫了,得空了,让珞表姐和表姐夫去柳府坐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不喜柳若眉,可白璎珞也只当忘记了从前的不愉快,暗下心中的诧异,陪着柳若眉坐了一会儿,用了些茶水糕点,二人便出了门。
到延平伯府门前的巷子里时,大门外早有孙夫人身边的婆子候着了,殷勤的带着白璎珞和柳若眉进了正屋。
看见白璎珞身后跟着柳若眉,孙妍彤脸上的讶色一闪而过,可孙夫人的面上,却似是有些了然一般,闪过了一抹浅笑。
孙妍彤和白璎珞有体己话要说,便吩咐了丫鬟去请来了府里几位和柳若眉同龄的小姐,陪着柳若眉一起说笑。
待到午膳时分,孙妍彤已经从母亲那里知晓了柳若眉的来意。
再看向白璎珞时,孙妍彤便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亲昵的剜了白璎珞一指头,孙妍彤嗔道:“你呀,就是个心软的,要是我,我就一口回绝了,不带着她出门,免得回头将自己的名声也坏了。”
连孙妍彤都知晓了,白璎珞顿感无奈,再看向柳若眉,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无动于衷。

第283章 好事
都对柳若眉没什么好印象,白璎珞和孙妍彤只聊了一会儿,便不再提她了,没一会儿,有丫鬟进来请示,说五小姐请柳小姐去她屋里玩。
孙妍彤虽然不是延平伯府的嫡长小姐,可这会儿是在她屋里,这些小事自然就是她说了算。
回头看了白璎珞一眼,见她点了点头,孙妍彤便开口应下了,一边,还吩咐那丫鬟照看好柳小姐。
屋子里的人都散了后,便只剩下白璎珞和孙妍彤二人。
看着她娇艳更甚往昔的容颜,白璎珞虽知晓是废话,依旧问出了口。
“他待你可好?”
白璎珞将彦哥儿的襁褓放在床上,回过身坐在孙妍彤身边问道。
脸颊边染上了两朵红云,孙妍彤白了白璎珞一眼,“左右不过是过日子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孙妍彤比白璎珞大一岁,如今,白璎珞已经为人母,她却刚刚出嫁,被比自己小的人已过来人的身份这样问,孙妍彤的心里极不好意思。
白璎珞却颇不赞同,“过日子,自然也要看怎么个过法。若是蜜里调油,便是相隔千里,我也不会为你们担心。倘若相敬如冰,那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聊胜于无。我自然要亲耳听见才放心。”
虽是口头的话语,孙妍彤却依旧听出了白璎珞所说的冰,是冰冻的冰。
怔了一下,她的笑容顿时明媚起来,“璎珞,谢谢你。”
若非关系亲近的人,谁会多此一举的关心你到底过得好不好?兴许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过日子嘛,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娇羞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孙妍彤抬眼笑道:“我和他,从前也见过一面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未放在心上。”
眼睛里透着一股亮晶晶的欣喜光芒,这样的孙妍彤,愈发让人觉得愿意接近。
“然后呢?”
白璎珞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大姐嫁过去一年了还没有身孕,娘便带着我去庙里烧香,方丈给娘解签的时候,我带着小丫鬟去了后山,在许愿树下遇见了他。不过,他穿着一身平常的棉布袍,我以为,他是哪个书院里的穷书生。”
“他许了好多愿,都是为他祖母和母亲祈福,当时我就想,这样有孝心的人,定然是个大好男儿。”
“也只是那一瞥罢了,并未放在心上,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这件事,就这么抛在了脑后。直到新婚夜掀了盖头,我才认出是他,他说,那年他就知道我了,还拖了好些人打听我,还说,知道要娶的人是我,他还跑去庙里还愿了。”
孙妍彤说着,脸颊愈发羞红,一双手也紧张的攥着,可眼角眉梢,却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这样的孙妍彤,和她身上散发出的幸福感,让白璎珞心里跟着高兴不已。
伸手握住孙妍彤的手,白璎珞真诚的祝福道:“孙姐姐,我真替你觉得高兴,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这一次,孙妍彤再也不害羞了。
大方的看着白璎珞,孙妍彤肯定的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我们都会幸福。”
半掩的窗外,知了悦耳的鸣唱着动人的歌谣,墙角下,玉兰花开的正好,淡淡的香味顺着窗口悠悠飘来,临窗美人榻上相视而笑的两个女子,脸上如出一辙的幸福期盼。
彦哥儿不知醒了多久,似是对白璎珞对他的无视感到不满了,瘪了瘪嘴委屈的抽噎起来。
抿嘴笑着,白璎珞抱着儿子进了内屋。
吃饱喝足,彦哥儿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琉璃般清澈的眸子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意,孙妍彤喜不自禁的赞着,抱了好一会儿。
临近午时,孙夫人差了丫鬟来请白璎珞和孙妍彤过去入席,这时才发现,柳若眉不见了。
“不是让你跟在柳小姐身边伺候的吗?什么叫不见了?”
孙妍彤面色不善的回头看着之前吩咐过的那个小丫鬟问道。
“柳小姐说屋里闷,奴婢便服侍着她在五小姐的院子里赏花,柳小姐去扑蝶,便出了门,奴婢跟着跟着,她就不见了。”
瑟缩的回着话,小丫鬟一脸的惶恐。
知晓母亲对柳若眉印象不好,可她又是跟着白璎珞来的,生怕因此而连累了白璎珞,孙妍彤忙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去找。
没一会儿,柳若眉便被找到了。
她自己说,是扑蝶迷了路,问了一个小丫鬟才寻了回来的。
可看着柳若眉有些红晕的脸颊,孙妍彤和白璎珞四目相对,眼中尽是疑惑。
可到底是来做客的,问的太多倒好像是在怀疑柳若眉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于她面上无光,孙妍彤和白璎珞极有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
用了午膳,白璎珞便告辞,带着柳若眉回状元府了。
马车里,无论白璎珞怎么问,柳若眉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去扑蝶迷了路。
“珞表姐,我和孙五小姐很是投缘,过几日你去看孙二小姐的时候,可以带着我同去吗?”
见白璎珞有些不高兴了,柳若眉有些讨好的问道。
舅舅柳庭怀回到京城已有两年多,众多小姐里,与柳若萱交好的颇多,与柳若眉亲近的,除了王家的几位表小姐,白璎珞再未听过有谁。
这才跟着自己去了一趟延平伯府,她就和孙五小姐投缘了,白璎珞对此很是怀疑。
回头去看柳若眉,白璎珞静静的不做声,只一会儿,柳若眉就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口中却还狡辩着说道:“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孙五小姐,临别时,她特意跟我说,有时间可以去找她说话的。”
白璎珞笑道:“既然孙五小姐与你投缘,她的话若不是客套话,自然便会下帖子邀请你,如若不然,我看,不去也罢。”
似是不相信白璎珞会这般说话,柳若眉有些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眼神有些不忿。
这一刻的柳若眉,才是白璎珞从前认识的那个。
白璎珞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柳若眉这般隐瞒,却还想借着自己的关系再去延平伯府,那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虽柳若眉在名义上是与她最该亲近的表妹,白璎珞都不愿意被她这样当靶子使。
回到怡心苑休息了一会儿,柳府的马车便来接走了柳若眉。
看着她临走时有些怨怼的目光,白璎珞愈发笃定在延平伯府消失的那一会儿,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是什么事,白璎珞并不关心,可是她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带着柳若眉去延平伯府。
傍晚时分杜轩回来,白璎珞便一脸高兴的跟他说了孙妍彤的事,毕竟,两个人在成亲前便对彼此有好印象,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一辈子很长,油盐酱醋鸡毛蒜皮的小事,足以将一切美好的印象消磨殆尽。
可若是有这样美好的感情基础,多了一份宽容,多了一份谅解,那以后的日子,就要和美的多。
白璎珞捎带着提了柳若眉的异常之处,杜轩也说,柳若眉小心思太多,与王氏太相像,尽量还是少招惹她的好。
夫妻二人再次达成共识,白璎珞的心里,却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舅舅对她的好,白璎珞在前世今生经历了两次,母亲早逝,舅舅是她在这世上除了靖安侯府一众人以外最亲的亲人。
是故,王氏也好,柳若萱抑或是柳若眉也罢,都该与白璎珞很贴心,可如今这样,白璎珞有些微微的沮丧。
见白璎珞面色黯然,杜轩就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一时间,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去劝说她。
踌躇间,有小丫鬟疾步跑来,在帘子外扬声通传道:“夫人,公子,侯府来人传话,说世子夫人午后发作,刚刚诞下了一位小姐。”
“今儿真是双喜临门,咱们快回去看看吧。”
白璎珞顿时喜上眉梢,方才因为柳若眉而带来的少许不快瞬间消失。
白进远没有纳妾,如今身边只贾氏一人,贾氏诞下坤哥儿后,如今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白进远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对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以及靖安侯和贾氏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杜轩和白璎珞赶到煦和轩的时候,正屋里已经围了许多人,脸上都是喜色,白进远更是傻呵呵的笑着,仿若初次当爹。
将彦哥儿放在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身后的软榻上,白璎珞进了内屋。
屋子里早已打扫干净,撒了淡淡的薄荷香,贾氏虽面色虚弱,可精神却极好,身边的襁褓里,是红红皱皱的小女孩儿。
“长得真漂亮,将来肯定和嫂嫂一样是个温柔娴淑的美人儿……”
白璎珞赞道。
贾氏温柔的看着女儿,冲白璎珞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大哥给孩子取了名字,叫雅茹。”
“君子安雅,茹之柔也,大哥的意思,是希望茹姐儿做个温柔有德行的小姐,人都说,女儿肖母,大哥这个名字,取的极好呢。”
白璎珞笑盈盈的说着,贾氏心情愈发愉悦,说了几句话,便倦极的睡着了。
在侯府用了晚膳,外面天色已经大黑,回去的路上,杜轩在白璎珞耳边悄声说道:“我们也要生个女儿。”
彦哥儿才满月没多久,他就又惦记着要个女儿了,白璎珞又羞又笑。

第284章 鸿雁
茹姐儿的洗三礼,侯府没有张扬,只简单的办了几桌宴席,请交好的亲戚和几家故交来热闹了一番,连堂戏也没有唱。
贾氏并不觉得委屈,她笑盈盈的跟白璎珞说:“坤哥儿是靖安侯府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洗三、满月、抓周,无一不是热闹至极,可他是启字辈的长子,这也是应该的。茹姐儿到底是女孩儿,便该简单些,要不然,将来再有孩子,办吧,过于铺张,不办吧,又显得不那么要紧,孩子长大攀比起来也不好说道。”
薛氏听见,虽没明着夸赞贾氏,可眼中的喜爱之情更甚。
女眷们不是在庆安堂便是在茗雅园,年纪轻些的,便在煦和轩围着贾氏说话,姐妹几人,除了白璎芸身子不好留在苏府,其他众人都到了。
席间,白璎珞便注意到,白璎巧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面色便颇有些不忿。
终归是许家抑或是二房的事,白璎珞便未过多关注,傍晚回到怡心苑,杜轩却和白璎珞说起了前院宴厅发生的事。
白璎芸在兄弟姐妹们中的人缘不好,可这却并不影响苏文远和白进远等几个舅兄,以及杜轩等几个连襟的交好。
而且杜轩也说,之前在翰林院时,那几位学士对苏文远的评价也都算中上,熬几年,未必不会出头。
茹姐儿洗三,是当父亲的,想到如今儿女双全,前锋营的差事又做的不错,兴许明年又会有升迁的希望,白进远心里高兴,不由的便多喝了几杯。
身边有中山伯世子等人起哄,严丙卿、杜轩和苏文远等人都适时的给白进远挡了几杯酒,白进远很是领情。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听母亲叨念过什么,白进徐却仗着自己是苏文远嫡亲的小舅子,苏文远不敢把他怎么样,言语上顶撞了苏文远几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暗指苏文远没本事,只知道拿白璎芸的嫁妆做生意,做的还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平白败坏了靖安侯府的脸面。
倘若没有外人,苏文远兴许会态度低微的给几位舅兄道个歉,毕竟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做的主,虽然白璎芸不情愿,到底也没拗过他去。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白进徐又是那般倨傲的神色,好像娶了白璎芸是苏文远高攀,他却没有惜福一般。
脸色青红交加,苏文远有些不忿的刺了几句,言辞间对白璎芸似是也有不满。
一来二去的,若不是白进远这个世子兄长在,白进徐险些就要撸起袖子揍苏文远了。
“二伯父和二伯母,将六弟宠的太过了。哪怕真的是五姐夫的错,六弟到底也是小舅子,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指责五姐夫呢?”
一脸不赞同的摇着头,白璎珞抬眼看着杜轩,“你就没拦着些,或是将五姐夫带到外头去喘口气?”
杜轩无奈的笑道:“事情发生的突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进徐已经被大舅兄斥过撵走了。”
白进徐的态度虽有些偏激,却已经反应出,二房如今对苏文远都不太满意了,也不知道,苏文远和白璎芸放出去的那些印子钱,到底有没有收回来。
“五姐夫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我瞧着,近些日子,他是不会登门了。”
杜轩揣测道。
白璎珞耸了耸肩,“那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做了件犯忌讳的事呢?旁人不说,二伯母总是最清楚的吧?祖父和大伯父常常说起这些事,二伯母却明知故犯,怨得了谁呢?”
两人说着话,一旁,睡醒的彦哥儿瘪着嘴眼看要哭,白璎珞忙抱起他轻轻拍着,杜轩见儿子醒了,欢喜的接过襁褓,自说自话的和彦哥儿玩起来。
第二日一早,杜轩起身去了鸿胪寺,白璎珞便从绣筐里取出做了一半的肚兜缝起来。
天气愈发热了,白璎珞便想给彦哥儿缝个舒服的肚兜给他戴着,都好几日了却还没做完,如今,总算是闲下来了。
绣了几针,外面有小丫鬟说话,流莺出去看,再转身回来,便捧了一封信。
“夫人,驿站送来的,说是给公子的信。”
流莺去放在右梢间杜轩的书桌上,返身回来冲白璎珞说道。
杜轩的书信很频繁,有陀阳段恺那边送来的,还有青松书院求学时的同窗,金科后远赴外地做官后送来的,白璎珞便未放在心上。
可傍晚时分杜轩回来,看着信的深情,却颇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猜猜是谁写来的信。”
看完信,杜轩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白璎珞问道。
轻挑柳眉,白璎珞凑过身子去,恰好看到了信末尾的落款:杜辕。
“杜辕?轩辕……难道是白义?”
白璎珞有些欣喜的问道。
杜轩点了点头,顺势将书信递了过来。
白璎珞一目十行的读完,对白义离开京城后的动向,便有了大致的了解。
从公主府逃离后,白义日夜兼程的朝西北方向跑去,恰好是与漠北是两个方向。
千里香失效的那三日,他已经在千里之外,用自己的法子得到了天山雪莲。
身上的毒解了,公主府那些能够追寻到千里香味道的鸽子和猎犬便全然失去了效用,白义易容化装后,成功的回到了漠北。
已经是另一个人的面孔,公主府的那些侍卫,又怎么能寻到白义的影踪?
回到山林寻到师父松山散人,白义将这三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白义寻到了孪生兄长的事,早在白义前次写信时,松山散人便已经知道了,此次白义回来,松山散人也不再隐瞒,将二十多年前他遇见还在襁褓里的白义时的事,尽数告诉了白义。
与白义从前所说的那些差不多,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松山散人说,他是在天山脚下的一个游牧牧民家中遇到还在襁褓中的白义的,当时,白义才两个多月,奄奄一息。
需要的药草极难寻觅,又担心白义还没撑到他回来便夭折,松山散人便带着白义上路了,一路上,都是寻了牧民家的羊奶或是牛奶喂养白义。
等到终于治好了白义再回到那户牧民家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年,那户牧民家已经新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再无力负担白义。
而近一年的相处,松山散人又当爹又当娘,虽百般艰辛,却让他品尝到了为人父母的喜悦和自豪。
丝毫未犹豫,松山散人带走了白义,一并带走的,还有那户牧民捡到襁褓时包在里面的东西。
一块深紫色的锦缎,里面包着一张素锦帕子,和那个琉璃挂坠。
帕子上是鲜血写就的生辰八字。
松山散人说,他孤苦三十余年才遇到奄奄一息的白义,若是他不出手施救,白义早已丧命,所以,他觉得,白义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查白义的身世。
所以,仅有的线索,便是那张素锦帕子,那个琉璃挂坠,以及那块深紫色锦缎了。
写信的时候,白义已经拜别师父松山散人前往蚌城。
白义说,他要去蚌城看看,先帮杜轩查查当年发生惨剧的事,看看能不能先帮他找到从前的那些亲人。
接下来,他想亲自去一趟天山,看看还能不能寻访到什么线索。
信末,白义说:白逸也好,白义也罢,从他逃离公主府,离开京城的那一夜开始,便与他再无一丝的干系,自此以后,这世上只有杜辕,杜轩的孪生弟弟。
“杜辕……”
喃喃的念着,杜轩笑道:“也亏他能想得出。”
杜轩自己的名字都是神仙爷爷捡到他以后取的,白义却仍旧随了他的姓,杜轩虽戏谑的说着,可白璎珞看得出,他眼中是有些欢喜的。
“杜轩,杜辕,任谁听了,都知道你们是亲兄弟,可是,谁也想不到,杜辕就是曾经的白义,我倒觉得,这个名字极好。”
白璎珞拍马的赞道。
杜轩哈哈大笑,彦哥儿怔了一下,张开嘴大声哭了起来,白璎珞动作轻柔的拍着,一边没好气的斜了杜轩一眼。
杜轩心情大好。
喜事接踵而至,没过了几日,又收到了陀阳送来的书信。
去岁十一月到五月,半年的功夫,赵景已经派人运过去了三趟药。
段恺和黄文霖的多番努力下,如今,陀阳的药草贩卖网已然铺开,而这几个月,各个药铺医坊的反响都极好。
信里,段恺言语平淡的说,端午那些日子,陀阳的几家药商甚至联系了当地的药草协会,想要借助协会的力量取缔他们经营药草的权利。
只不过,那些物美价廉的药草可以当做证据,又有段恺的老泰山手中的那些人脉,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了,如今,连还未运送到陀阳的药草也已经被预订一空。
杜轩投进去的一万两银子,虽至今为止还没见到利润,可段恺说,这样经营下去,等到了年底,至少能翻一番。
赚了多少银子,杜轩并不在意,相比而言,他更加在意的是有一件事能将他和从前的那些兄弟们联系在一起。
知道消息的黄文彬,也有些兴高采烈的,脸上一派踌躇,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还是白璎珞猜到,提醒了杜轩。
之后,杜轩去找黄文彬,说如果他也想去陀阳,准备妥当便可以出发了。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准备好了行李,黄文彬带着杜轩给他的两万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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