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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荣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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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蓄积出了委屈的泪水,白璎芸瘪着嘴看了一眼屋内一众面色或犹疑或探寻的人,方目光炯炯的看向白老太太说道:“祖母,芸儿没有乱说,芸儿亲耳听到六妹妹屋里的小丫鬟,说见过六妹妹手里有我的紫纹佩。”
“祖母,珞儿没有拿五姐姐的玉佩。”
情急的辩解着,白璎珞在脑海里,迅速的把屋子里伺候她的小丫鬟筛选了一遍,心里,顿时锁定了一个对象。
“走,去怡安阁。”
面色平静,白老太太沉声说完,扶着炕几站起身子,由赵妈妈搀着朝外走去,而屋内的一众人,也忙不迭的站起身跟着朝外去了。
怡安阁,是白璎珞所住的院子。
靖安侯府是座三进的大宅子,白老侯爷和老太太住在三进正屋庆安堂,东厢原本住着三儿子夫妻二人,自那年之后,就空了出来。
二进的正屋茗雅园,住着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东西厢分别住着一众儿女和妾侍。
一进正厅,悬挂着先帝赐下的匾额“忠勇贤孝”,昭示着先帝对白老侯爷一片忠勇之心的嘉奖,是故,那儿便被做了议事厅,抑或是要宴请宾客时的宴厅之用。
而一进的东西厢房,则各自住着二房和四房。
怡安阁位于一进西厢,旁边比邻五小姐白璎芸的院落云水阁。
如今恰逢桃李芬芳的季节,虽天气暖和,可从三进庆安堂一路走来,众人的额头鼻尖,仍旧渗出了一点汗意,而慢步走在前面的白老太太,愈发显得轻喘不已。
“祖母,您就乘着软轿吧,您这样,不说珞儿,就是几位伯母婶婶,都心疼的紧呢。”
白璎珞搀着白老太太软声说道。
安抚的拍了拍白璎珞的手,白老太太慈声说道:“不碍事,祖母还没老到腿脚不利落的岁数呢,如今走动走动,刚好看看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听白老太太如是说,白璎珞的心里,顿时有些轻微的释然了。
旁人如何怀疑她不打紧,只要老太太的心里是相信她的,那便无碍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怡安阁,远远地,就看见已经有丫鬟在院门处候着了,定睛一看,正是昔日白老太太指到白璎珞身边服侍她的沉香。
“奴婢见过老太太,见过三位夫人……”
恭敬的行了礼,沉香请了一众人进去,一旁,早有伶俐的小丫鬟打开了帘子。
朝前走了几步,白老太太倏地顿住脚,转过身在院落里打量了几眼,目光,却是微不可见的在二夫人脸上扫过,一瞬间,二夫人便觉得脸颊边火辣辣的滚烫起来。
一边是云水阁,一边是怡安阁。
云水阁里,桃花开的绚烂,迎春花开的和煦,唯有怡安阁里,只有墙角处的两颗梨树孤零零的开着几朵孤寂的清冷花朵,满院子,也就靠墙的那两片绿草,能让目光有着落的地方。
“靖安侯府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连嫡出小姐的院落,都这么枯败?”
白老太太沉声说完,迈开步子进了怡安阁的屋门,顿时,连世子夫人薛氏的脸上,都有几分不好看了。
心中有些怨怪,又有些委屈,薛氏目光不善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紧跟在白老太太身后进了屋。
怡安阁北屋三间,正屋被用来做了待客的地方,左梢间是白璎珞歇息的寝屋,而右侧的博古架后,则是书架案桌以及琴案,一眼望去,通屋整洁,屋子里,还漂浮着一股淡淡的书快气息。
这是白老太太第一次来白璎珞的屋子,只看了一眼,老人家的心里,对这个孙女儿,便又多了几分疼惜。
看着那张书桌,白老太太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了,那是三子白士鸣从前用过的书桌。
神思恍然,白老太太仿佛看见了儿子坐在书桌后认真诵书的模样。
回过神来,白老太太深呼了一口气,由赵妈妈和白璎珞扶着,坐在了上首处的软榻上。
“珞姐儿,把你院子里的丫鬟,都叫进来吧……”
开门见山的说着,白老太太的眸光,在屋内的几个丫鬟身上逡巡扫过。
此刻屋内除了白老太太和世子夫人等一众跟随来的人,怡安阁内的丫鬟,便只有贴身伺候白璎珞的流苏和流莺,还有从前白老太太指来的沉香。
得了白老太太的吩咐,流莺掀开帘子出去了,不一会儿,领着六个小丫鬟进了屋子。
一排三人,六个小丫鬟跪倒在地,给白老太太和三位夫人磕了头,方站起身,规矩的低垂着头。
“芸姐儿,你不是有证人吗?”
白老太太转头看着白璎芸问道。
从二夫人身后站出一步,白璎芸看着第二排中间的那个小丫鬟说道:“嫣红,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绿衣小丫鬟一脸的惊恐,忙不迭的跑出来跪倒在地,一脸懵懂的看了白老太太和白璎珞一眼,又看向白璎芸问道:“五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
脸上有些许的怒气,白璎珞一双俏目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昨儿傍晚,不是你在小厨房后头和香翠嚼舌头吗?怎么,昨儿说过的话,今儿就不敢认了?再不老实,你信不信我即刻叫了人牙子把你发卖出去?”
“咳……”
白璎芸的话,似是有些不中听,世子夫人薛氏轻咳了一声,方看着跪在身前的丫鬟说道:“嫣红是吧?”
见那小丫鬟点了点头,薛氏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五小姐都听见你和旁人说过的那些话了,都说了什么,便都说出来吧,老太太在,自然会明辨是非,若你没有错处,定然不会发落你。不过若有一句不实……”
顿下的半句话,薛氏未往下说,可嫣红却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的惊恐,“老太太,大夫人,奴婢说,奴婢都说,求您别把奴婢发落出去,别把奴婢发落出去……”
连连磕头说着,嫣红抬眼看着老太太道:“前几日北宁伯夫人来侯府,送了五小姐一块紫纹佩,香翠说她在五小姐手里瞧过,极剔透的一块玉,里面还有一抹紫气,想来定是极贵重的。奴婢,奴婢在六小姐手里,也瞧见过这么一块玉,昨儿奴婢说完,香翠说,五小姐的玉丢了,奴婢,奴婢……”
嗫喏着不敢再往下说,嫣红从眼角去打量白璎珞,便见她一脸的淡然,仿若全未听见自己说话一般。
“你,可是亲眼瞧见六小姐手里有一块紫纹玉佩?”
白老太太沉声问道。
“奴……奴婢瞧见过。”
不敢犹豫,嫣红疾声答道。
“珞姐儿,你手里,可有嫣红说的这么一块玉?”
白老太太转过头看着白璎珞问道。
“回老太太,珞儿手里确有一块透着紫气的玉佩。”
点头应了,白璎珞转头看着流苏唤道:“流苏,你去把我那块玉拿来。”
“等等……”
见白璎珞不慌不忙的,白璎芸却愈发肯定这里面有鬼,怕流苏动手脚,白璎芸开口唤住她,看着白老太太嘟囔道:“谁知她会不会再藏起来?”
“芸姐儿是想让人搜你六妹妹的屋子吗?”
哪怕白璎珞没有拿那块紫纹佩,只要搜屋子的话传出去,今后在靖安侯府,白璎珞都已经没有脸面见人了,想到此,白老太太愈发觉得白璎芸小小年纪心思就有几分狠戾。当即,白老太太面色微沉,看着白璎芸厉声问道。
“芸儿不敢……”
低声说完,白璎芸瞪了白璎珞一眼,垂下了头。
“赵妈妈,你跟着流苏去内屋,把六小姐的首饰盒子端出来。”
吩咐了赵妈妈,白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恬淡一派云淡风轻的白璎珞,心里愈发满意了几分。
里屋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不一会儿,赵妈妈和流苏每人捧着一个三寸约许的红木妆奁匣子出来了,而白老太太的目光,又微微的沉下去了几分。
便是寻常人家的小姐,首饰也不该只有这么点儿,更别说白璎珞还是靖安侯府的嫡出小姐,这些年,自己派人每日几趟的来问候她,到底都是怎么问候的?
如是想着,白老太太的脸上,便有了几分自责。
打开盒盖,里面尽数是些珠钗手镯,虽看着金光夺目,可到底白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芥蒂,再看到多好的东西,都觉得配不上白璎珞了。
而赵妈妈,翻看了半天,果然取出了一块嵌着紫色纹路的羊脂玉佩。
顿时,白璎芸的脸色变了。
不管不顾的冲上来,白璎芸伸手在两个盒子里翻找了起来。
好半天,没看到有自己的那块紫纹佩,白璎芸抬起头不依不饶的冲白璎珞吼道:“你把我的紫纹佩藏到哪儿去了?快说……”
“够了……”
在看到那块羊脂玉佩的时候,白老太太的心里一扯,便有些轻微的触痛起来,此刻见白璎芸撒泼,顿时没了好脸色。
“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杖毙……”
狠狠的瞪着嫣红,白老太太怒声斥道:“随意编排主子,心思不正又不忠的奴才,还要她作甚?”
“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啊……”
凄厉的喊着,嫣红看了白璎芸一眼,双膝匍匐到白老太太面前,连连的磕着头求着。
外面,依稀听见已有人传了婆子过来绑她,嫣红情急的大声喊道:“老太太,老太太,并非奴婢不忠,而是六小姐并非良主,她,她……”
心一横,嫣红仰头看着白老太太说道:“夜深的时候,奴婢听见六小姐口中唤着‘轩郎’,奴婢都听见好多次了,老太太……”
若说紫纹佩,是无中生有,白璎珞自然不怕。可轩郎,旁人不知晓,白璎珞心里却是清楚的,当即,她的脸色就如宣纸一般苍白了。

第004章 清白
屋子里静的似是一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见,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注视着白璎珞,而面上的神情,有震惊,有犹疑,还有幸灾乐祸的暗喜。
“珞姐儿,你怎么说?”
面色渐渐的冷了下来,白老太太抬眼看着白璎珞,眼中有些让白璎珞心惊的质疑。
“祖母,我……我……”
嗫喏着,白璎珞的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可手心里,却已经沁出了一层汗,而一旁的白璎芸,眼中已经闪出了欣喜的光芒。
一脸不屑的看着白璎珞,白璎芸只等着看她出丑。
仿若已经看到祖母愤怒的甩袖而去,大伯母薛氏气急败坏的吩咐府里的嬷嬷来看管住白璎珞,而自此以后,白璎珞被严谨踏出怡安阁一步,即便她容貌再绮丽,即便她才情再高人一等,自此以后,她在靖安候府,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想到此,白璎芸的心里,已经有些微微的激动。
“祖母,珞儿不知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话。可是祖母,珞儿自打生下来,出侯府也唯有两次,一次是去庙里为父亲和母亲点长明灯,那次珞儿自始至终都跟在祖母身侧未离开半步。还有一次,是祖母病重,珞儿和大姐姐几人,跟着几位伯母婶婶去庵里还愿。”
一脸思忖的模样,白璎珞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可她却强忍着不让泪珠滑落下来,模样愈发楚楚动人,“祖母,除了府里的人,珞儿连外人都没见过面,又怎么会那么不知廉耻的在梦中唤出别人的名字?祖母……”
泪水一泻而下,白璎珞飞快的抬手拭去,“扑通”一声跪倒在白老太太面前说道:“祖母,睡梦中的事,珞儿着实不记得了。可那样的话,珞儿是绝不会说的,还望祖母明鉴。”
白璎珞这般模样,虽极力辩解,却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可白老太太的神色却已经缓和了几分。
人老成精,白老太太活了这把岁数,岂能看不出两个孙女间有些不对付?
可白璎珞说的是实话,出生到现在了,出过靖安候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无论到了哪儿,身边仆妇丫鬟都跟着一群,哪里有私自见到男子的机会?
“沉香,你来说。”
点了点头,却也没叫白璎珞起来,白老太太转头看向沉香。
沉香原本是跟在白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后来见白璎珞身边只有流苏、流莺两个丫鬟,除此之外再没有贴心的人,白老太太便把沉香指派了过来,都已经一年多了,沉香依旧如从前一般管白璎珞叫“六小姐”,仿若她仍旧是庆安堂的丫鬟。
不过,沉香的月例银子,也都是从白老太太那儿出,所以,平日里,不止流苏和流莺以及怡安阁的小丫鬟,便连白璎珞,都尊敬的称她一句“沉香姐姐”。
此刻,白老太太如此问,白璎珞虽跪在那儿低垂着头,可一双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沉香的一句话,能救她于水火,却同样可以让她置身于水生火热。
强自镇定的看着膝前的地面,白璎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见的传入耳朵,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老太太,六小姐身子不好,做噩梦也是常有的事,这些年,哪个月大夫不要常来怡安阁几趟的?至于嫣红说的话,奴婢确实也听见了……”
沉香平稳的说着,旋即停顿了一下,只一下,白璎珞的心便猛的一沉。
“不过,奴婢听的,却与嫣红不大一样,老太太容禀。”
沉香恭敬的跪倒说道。
“照实说来……”
白老太太沉声说道。
“十少爷常来怡安阁寻六小姐玩,六小姐便哄着他念千字文,奴婢听了几耳朵,头两句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十少爷问什么是‘玄黄’,六小姐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几日翻了好几本书,便连走路都念叨着‘玄黄’二字。至于六小姐做梦,念的最多的是“爹爹娘亲”,至于什么‘轩郎’,奴婢估摸着,想来是‘玄黄’吧。”
沉香轻声说道。
听了沉香的话,白老太太的眼神,顿时又落在了白璎珞身上,见她不急不躁的跪在那儿,却因为要强忍住委屈的哭泣,憋得小脸通红身子僵硬,白老太太已经信了几分。
“都起来吧……”
白老太太轻摆了摆手。
沉香起身,径自站在了白老太太身后,而白璎珞,仍旧那么直挺挺的跪着,似是没听到老太太的话一般。
“珞姐儿,快起来吧,许是嫣红那小蹄子听错了,冤枉了你。快起来……”
世子夫人薛氏面带怜意的柔声哄道。
抬眼看了祖母一眼,见她就那么看着自己,却没了方才来之前的那丝袒护和慈爱,白璎珞知晓,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俯身磕了三个头,白璎珞直起身子看着白老太太道:“祖母,珞儿有错,还望祖母严惩。”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快起来吧,都是你屋里的丫鬟不得力,回头告诉你大伯母,让她帮你换几个趁手好使唤的就是了……”
摆了摆手,白老太太顺手将斜搭在软榻边的龙头拐杖握在了手里。
白璎珞心内一急,再顾不得许多,抬眼看着白老太太哭道:“祖母,珞儿真的知道错了。累的祖母为珞儿的事烦心,是珞儿不孝,又没有管束好院子里的丫鬟,是珞儿的无能,此事从头至尾都是珞儿的错。祖母不罚珞儿,是祖母对珞儿的疼爱,可珞儿却不能放任自己,从今日起,珞儿禁足怡安阁一月,罚抄《女则》一百遍。”
闻言,白老太太一怔。
面前,出现了一个年幼的男孩儿,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委屈的说:“娘,鸣儿知错了,鸣儿不该惹娘生气的,您罚鸣儿吧。”
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儿子唯一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儿,白老太太的眼前似乎有两张面孔在交相出现,让她一时有些怔忡起来。
“老太太,这事本就是那些下人的错,回头媳妇儿必定好好惩治下人,您别为此事忧心。珞姐儿还小,再说她身子一向不好,睡梦里的事哪里能自己知晓的,您别罚她了。”
见白老太太沉默不语,薛氏疾声劝道。
二夫人和四夫人见状,也都附和着劝了起来,眼见白老太太要松口,白璎芸一脸没好气的瞪着白璎珞的背影嘟囔道:“教养嬷嬷说过的,便是睡觉时,女儿家也该有规矩,说梦话便更该好好服药医治,六妹妹莫想把什么事都推到做了噩梦上,便想一了百了了。”
白璎芸的话,却像是戳中了白璎珞的泪点,顿时,白璎珞的眼中,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起来,而她却固执的紧咬着唇,不肯哭出声。
“都散了吧,今儿的事,到此为止,若让我听见府里有人嚼舌头,一律发卖出去。”
不置可否的抬头看着薛氏,白老太太沉声说了一句,虽从头至尾都未看白璎芸一眼,可白璎芸却不自禁的缩了缩头,不敢再说什么,回过头去,却被自己的母亲狠狠的剜了一眼。
白老太太发了话,薛氏等人便站起身行了礼,鱼贯着退出了怡安阁。
顿时,屋内只余白老太太和白璎珞,以及沉香等几个丫鬟。
“打水来服侍你们小姐净脸……”
白老太太抬眼看了沉香一眼。
“是,奴婢遵命。”
沉香点头应下,带着流苏几人退了出去。
“珞姐儿,你来跟祖母说,为什么要罚自己?”
俯身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孩儿,白老太太为她擦拭着眼泪问道。
听了白老太太的话,白璎珞却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璎珞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的说道:“大姐姐和五姐姐她们也好,底下的几个妹妹也罢,她们,都有自己的母亲在一旁教导提点,便是犯了错,管束不好下人,终究还有时间去学。珞儿……珞儿要花比她们多的时间去学这些,所以,珞儿错不起。受了罚,才会长记性,以后日日记着这些,便不会再做错事了。”
言下之意,没爹没娘的孩子,便该比旁的孩子更坚强些,否则,做了错事,没人护得了她。
本以为,白璎珞是为了故作姿态,弥补造成的不好影响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可她这一番话,却让白老太太觉得愈发心酸。
眼中不自禁的便湿润了几分,白老太太拖拽着将孙女拉起来拢在怀里,摇晃着她低声叹道:“珞姐儿啊……”
似是想说什么,白老太太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那么轻柔的摇晃着,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早逝的儿子。
少顷的功夫,沉香带着小丫鬟打了水进来,白老太太嘱咐白璎珞去净面,自己站起身,任由丫鬟搀着朝外去了。
晚膳时分,流莺从小厨房回来,白璎珞正在书桌前默写《女则》。
见自家小姐双眼红肿如胡桃,流莺有些心疼,可想及晌午时分的凶险,便不觉得方才听来的消息有些血腥了。
流莺一边吩咐小丫鬟布膳,走到白璎珞身边低声说道:“小姐,嫣红被杖毙了,大夫人还让府里的丫鬟都去观刑了。”

第005章 叮嘱
“小姐,柴房那儿一地的血水,有好些胆小的丫鬟都吓得晕过去了。大夫人说,以后再有背主的,便与嫣红同样的下场。”
云水阁里,白璎芸的丫鬟喜鹊低声回着话,似是想起了下午时分的那场杖刑,喜鹊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有些打颤。
强自镇定的紧攥住手里的帕子,白璎芸回头瞪了喜鹊一眼,“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还想在侯府里当差?她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本欲出口求情的话语,顿时含在了口中,喜鹊神情一怔,微垂下头再未多言。
一旁的白璎芸却又厉声嘱咐道:“以后没事少往怡安阁跑,那个蠢丫头自罚禁足一个月,没的牵连了我们。”
“小姐……”
一脸的不赞同,喜鹊轻声劝道:“小姐,嫣红被杖毙,已经说明了老太太的心思,六小姐这样做,只会在老太太心里留下好印象,兴许以后会更疼惜她几分。便是六小姐再不得小姐的喜欢,如今之计,还是莫要远着她的好。”
转着眼珠,想想喜鹊说的话也有道理,白璎芸点了点头,有些不忿的说道:“真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三叔三婶不说,这么多年死乞白赖的在我二房,得了多少本该属于我的好东西?偏生还老是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委屈模样,最讨厌她这样了。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
气鼓鼓的说着,白璎芸站起身朝外走去,“走吧,去陪娘说说话。”
出了院门,眼见怡安阁院门紧闭,而里面也静悄悄的似是全无动静,白璎芸的唇角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得意笑容。
可待到进了秋然轩正屋,看到自己的母亲一脸铁青的隐忍怒容,白璎芸顿时笑不出来了。
“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上首处的扶手椅中,二老爷白士孝厉声斥责着二夫人。
下午从衙门归来,才得知白日在府里发生的事,到了大哥的书房议论完了朝事,便提起了府里的事。
靖安候世子白士忠虽没有责怪二弟,可言语之中,对白璎珞受到的不公正的对待而有些不平,再看向白士孝时,便带了几分怨怼。
毕竟,白璎珞自小就是养在二房,身子不好,下人不规矩,二房都有躲避不开的责任。
对白璎珞,白士孝自然没有对亲生女儿那般的亲和疼爱,可那到底是自己亲弟弟唯一的骨肉。
再一想到女儿还当着老太太的面对白璎珞冷嘲热讽煽风点火,白士孝愈发没了好脸色,自打进门就一直在数落二夫人。
此刻见白璎芸进门,白士孝沉了脸色斥道:“孽障,平日里为父是如何教导你的?兄友弟恭姐妹亲和,你是如何做的?你可有个当姐姐的模样?”
白璎芸在母亲面前任性撒娇,可在严父面前,却是向来温顺,此刻父亲在气头上,她更加不敢违逆顶撞,便默不作声的站在屋里任他教训,待到白士孝甩着袖子出了秋然轩,白璎芸才噙着眼泪偎在了母亲身边。
“你啊,越大越没有小时候的聪明伶俐劲儿了……”
抬手剜了女儿一指头,二夫人嗔道:“打小,你想要的,只要她手里有,什么时候没如你的愿?那时候,她还没现在这么多心眼呢,如今倒好,既惹恼了老太太,还让你父亲生了气,回头看你还怎么办?”
“娘……”
娇声唤着,白璎芸有些不忿的说道:“也不全是女儿的错啊,那紫纹佩确实是不见了,娘说过的,那是极要紧的东西呢。再说了,那死丫头,不就一副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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