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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妖孽-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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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刘星雨不死心,继续加价道:“一万五、两万、三万……”

刁小四正气凛然不为所动,道:“姑娘,你可知道有些东西是银子买不到的?莫说万儿八千,就是两万、三万又能如何?英雄,是不会为银子折腰的!”

“五万,”刘星雨黑漆漆的眸子炯炯闪光盯着刁小四,一字字道:“金子!”

“成交!”刁小四豪爽地伸出手,不假思索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刘星雨和刁小四轻轻击掌,说道:“三天内我会先付你一半定金,剩下的两万五千两事成之后立即兑现。”

刁小四有些不放心道:“你能一下子拿出五万两……黄金来?”

刘星雨点点头,刁小四问道:“说吧,你家老爷子被关在什么地方,赶明儿我就把他捞出来。刑部大牢、洛阳府狱?”

刘星雨摇摇头,低声道:“都不是,我爹被他们关在了洛阳城外的白马寺里。”

“白马寺?”刁小四身子一哆嗦,那可是峨嵋慈恩寺安在洛阳的老巢,洞鼎老和尚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开坛讲法的地方。

他软语相求道:“姑娘,你能不能再多给我五两银子?”

刘星雨愣了愣,不明所以道:“你多要五两银子有什么用?”

刁小四回答道:“当然是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再订一口上等的楠木棺材,省得老子万一葛屁了连埋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样,刁小四做成了一笔五万两黄金的大买卖,外带附赠的一块地皮和一口棺材,心情稍稍明亮了些。他和刘星雨约定好三天后碰头收钱,便趁着夜色回返洛阳城,去找徐懋功。

戴上从刘星雨那儿讨来的一张人皮面具,穿着洛阳府衙役的号衣,刁小四避开街上巡逻的大郑士卒,来到小巷客栈外。

一靠近客栈后院的围墙,刁小四立刻察觉到客栈内外都已被人暗中监视起来。虽说这些家伙的修为不足挂齿,可身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还是低调做人埋头苦干的好。

很快,刁小四的头大了三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找不到组织了。

他并不担心徐懋功会被官府逮住,凭牛鼻子的那副聪明劲儿,肯定不会傻呼呼地自投罗网。但偌大的洛阳城,想要找到一个存心和官府躲猫猫的敌后工作者,这不是要从大海里捞针,而是要从针眼里捞大海。

怎么办?刁小四的脑筋急速转动起来,冒险和李唐在洛阳城里仅存的几处暗桩进行联络,显然不是好办法。且不说他们也未必清楚牛鼻子的行踪,更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装作过路的样子,沿着客栈后院的墙根缓缓往前走,肚里大骂刘星雨这妞儿害人,下回见到她得好好算一算补偿费,或能稍解小四爷心头的一口恶气。

不一会儿刁小四就走到墙角,前面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个叫花子,面前放了个破瓷碗,里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铜板。

他路过叫花子身边,想了想又退了回来,从袖兜里掏出一串铜钱,丢进破瓷碗里问道:“秦琼秦将军的府邸怎么走?”

谁知等了半晌叫花子都没动静,刁小四怔了怔弯下身将他翻转过来,却已死了。

刁小四暗叫声晦气,左右看看街坊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怕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来收尸,然后运到城外就地掩埋。

他拿起破瓷碗里的那串铜钱,叹了口气道:“老兄,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我就不陪你了。”说完他起身前行,想在宵禁前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可是刚刚走出没多远,刁小四又一步步退回到叫花子的尸体旁,盯着他打量了片刻,说道:“老兄,你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好心人。来年转世投胎,可要记得报答。”夹起叫花子的尸首飞快地出了坊门。

他带着这么一具尸体,当然不会有客栈肯收留,更别说向往已久的洛阳青楼了。寻寻觅觅,刁小四终于在洛水边找到了一座用芦苇和茅草搭建起来的小棚屋,见里头没人住,便将叫花子的尸首丢了进去。

他在洛水岸边的芦苇荡里坐下,洗了把脸,将双脚浸到凉爽的河水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夜空中月明星稀,大片大片的云彩像棉絮般悠悠飘过,偶尔遮住了月亮的脸。

四周万籁俱寂,还没有到夏虫鼓噪的季节,夜风徐徐吹动起衣袂。

刁小四忽然感觉有些无聊,抬起头仰望广阔无垠的苍穹一阵出神。

他知道李世民是在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城公主潜入洛阳的情报,这最多只是一种捕风捉影的猜测。

但他还是决定来洛阳看看,哪怕瞎猫也终有人品爆发撞见死耗子的一天。

刁小四只是奇怪,为什么公主小娘皮要突然离开自己,而且断绝了一切的音讯?

思来想去,他觉得问题一定出在了南阳公主的身上。不然金城公主早不离开,晚不离开,为啥偏偏在那时候莫名其妙地来了手人间蒸发?

——不成,老子一定得找到她,搂过亲过了,怎么着也要抢回家做老婆爱爱才行。

刁小四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水里掷去。

“嗵!”石头落在河中,水面上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将那轮天上的明月缓缓化开。

他长出了口气,慢慢站起身回过头来,望着两个蹑手蹑脚走近自己身后的黑影。

两个黑影一呆,发现刁小四身上穿的是衙役号衣。可衙役怎么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他单身一人,自己却有兄弟两个。

那个子稍高的黑影猛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柄亮晃晃的匕首,低喝道:“别动,打、打劫!”

打劫?刁小四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朝两个家伙招手道:“过来。”

“干嘛?”两个家伙疑惑地凑近到刁小四的身边,用匕首指住他道:“别耍花样!”

刁小四二话不说蓦地伸手抓住两个家伙的脑袋,“砰”的一撞踹翻在地,夺过匕首在两人面前虚划了下,冷喝道:“别动,打劫!”

两个家伙面面相觑,方才意识到流年不利遇到黑心衙役了。

个子矮的那个求饶道:“官爷饶命,小弟第一天出来混,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也不敢了。”

刁小四没答话,眼睛盯着个高的那个瞅了半天,点点头道:“嗯,就是你了。”

高个子混混被刁小四盯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想到了流传于洛阳王公贵族间的某种特殊爱好,顿时魂飞魄散脸色发白道:“你、你要干什么?”

刁小四催促道:“少废话,老子不要你的命。。。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脱光光!”

话音方落就听“噗通、噗通”两声水花四溅,两个混混不要命地翻滚进河里,一边在水里扑腾一边狂叫道:“快来人啊,救命……”

第303章 卖身不卖艺(下)

第二天中午时分,秦府的门外忽然聚集起一大群人。

一个面黄肌瘦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跪坐在地上,面前停放着一具尸体,脚边用黑炭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大大的字“卖身葬父”。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一个秦府里的管事。老爷上朝还没回来,要是看见家门口乱糟糟的样子,这成何体统?

他皱着眉走到年轻人跟前,断定这又是个来秦府打秋风的小混混,丢下一把铜钱面沉似水道:“我不管你是真是假赶紧离开,不准在秦府门前滋事。”

年轻人“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伸手抱住管事的双腿道:“老爷行行好,求求你买下我吧。我只要一口棺材埋了老爹,从此后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管事连挣扎了几下都没法摆脱,急道:“快放手,有话好好说。”

年轻人眼泪汪汪,死抱着管事哭得昏天黑地道:“我好惨呐,三岁丧母,五岁丧兄,八岁丧姐、十岁丧弟……从此人送外号‘丧门星’。”

旁边的人群全听呆了,纷纷感慨同情年轻人的不幸遭遇,有心肠软的老大妈已经开始连连抹泪,低念阿弥陀佛了。

忽然人群里有个地痞故意装作好奇地问道:“那不是还有你妹么?”

“我丧你妹!”年轻人脱口而出顿感不妥,赶忙捶胸顿足道:“爹呀,你老人家怎么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滋味儿?你死得好惨啊,你快点儿活过来吧——”一边哭,一边用力摇晃秦府管事的双腿。

秦府管事的脸都绿了,怎么听怎么觉着年轻人像是在哭自己。

他跺脚叱喝道:“别胡闹,快走!不要我叫家丁用棍子赶你离开!”

年轻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眼泪望着秦府管事,哽咽道:“为什么,你要跟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过不去?爹啊,不是孩儿不孝,实在是秦府的人铁石心肠,不准你儿子在他家府门前卖身呀……”

秦府管事啼笑皆非,喝道:“来人,将这小混混赶走!”

就算他心里真同情这个年轻人,也绝不能收留下来。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河洛一带的难民比蝗虫还多。这要是开了个先例,往后秦府就得变成难民营。

秦府的家丁刚要上前,年轻人蓦地一把抹去眼泪,站起身高举右手叫道:“秦府无人性,打倒狗管事!”

人群里的大妈大嫂们也被秦府管事的无良行径深深激怒了,毫不犹豫地举起手跟着叫道:“秦府无人性,打倒狗管事!”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小丫鬟从秦府里走出来,对那管事道:“忠叔,老夫人说府里刚好缺个人手,看这年轻人孝心可嘉不如就收留了他,也算积桩功德。”

年轻人闻言大喜,刚想开口向那个丫鬟道谢,猛听人群外有人凄惨无比地哭嚎道:“我的命好惨啊……”

众人愕然回头望去,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黑不溜秋的中年男子拖着辆随时要散架的平板车,跌跌撞撞往秦府行来。

在那平板车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老人也有孩子,有男人也有女子,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欲呕的腐臭味道。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平板车上还插着块木牌,上面用鲜血书就五个大字“卖身葬全家”!

秦府小丫鬟傻了眼,望着管事道:“忠叔,这是怎么回事?”

忠叔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如今洛阳城里到处是饥民,城外的乱坟岗不知堆了多少饿殍尸首……秦府再有能耐,又能救得了几人?”

那中年人精疲力竭噗通瘫倒在小丫鬟的脚前,伸出手有气无力地哀求道:“好姐姐,可怜可怜我吧。我的遭遇惨绝人寰,我的人生命比纸薄,我的过去禽兽不如,我的未来黑灯瞎火……”

年轻人愤怒地瞪视他,眼看计划成功自己即将光荣地成为秦府家丁,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横刀夺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诉悲惨家史,企图骗取善良人的同情心。

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怎么可以有比老子更无耻更专业的骗子?!

他一把推开中年人,道:“都是一条道上的朋友,你凑什么热闹?别家去!”

中年人弱不禁风地一个假摔满地打滚,呻吟道:“打死人啦……谁来救救我?”

年轻人气急败坏,抓住中年人的衣襟挥拳想打,注意到周围人错愕的目光,急忙温柔地将他从地上扶坐起来,顺势凑近脸低声警告道:“朋友,光棍不当财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然小心全家死光光!”

中年人捶胸顿足痛不欲生,手指板车上的尸首道:“我爹、我娘、我爷爷、我奶奶、我二叔、我三姑、我大侄子……全家都在这儿,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再死一回!”

年轻人倒抽一口冷气,向中年男子抱拳一礼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仙乡哪方,果然够狠够贱,令我华某人自愧不如,失敬失敬!”

中年男子握拳回礼道:“在下姓马名麻桑,曾经是黄河岸边的一个小小放牛娃,幸会幸会!”

秦府小丫鬟手足无措,问管事道:“忠叔,老夫人只说留一个,这可怎么好?”

忠叔沉吟道:“既然如此,你就从他们之中挑一个出来进府。”

“挑我,我只用一副棺材,价廉物美!”

“挑我,我三天只吃一顿饭,物超所值!”

秦府小丫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望着争先恐后的两个人,有些害怕地朝后躲开,胡乱用手一指中年人道:“马麻桑大叔,你跟我入府拜见老夫人。”

马麻桑欣喜若狂道:“多谢姐姐,多谢姐姐!好姐姐,你是我命中福星梦中女神!”

年轻人嫉妒欲狂,鄙夷道:“我呸,我呸呸呸……恶心,肉麻,不要脸!”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当口上,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秦大将军回府啦!”

众人纷纷往两旁避让,就看到秦琼和单雄信下了早朝,骑马往秦府门前行来。

秦琼望见自家大门外人山人海不禁一怔,翻身下马拨开人群挤进来问忠叔道:“出了什么事?”

忠叔急忙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向秦琼做了禀报。秦琼听完来到年轻人身前,温言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抹着眼泪道:“小人华铁庐,拜见秦大将军。”

秦琼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华铁庐手中,道:“这些钱你拿去买一副棺椁,让令尊落土为安。华兄弟,你年纪轻轻身体也不差,只要肯吃苦早晚会有出头之日。朝廷正在用人之时,如果愿意我可以推荐你从军入伍,三五年里也能挣出个功名,将来成家立业封妻荫子,令尊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瞑目。”

谁知华铁庐“哇”地哭出声道:“我不要当兵,我要当奴才!秦将军,求求你收下我!”

秦琼愕然,他走南闯北马踏中原,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不知进退一心做奴才的人。

一旁单雄信冷冷道:“华兄弟,你可知晓奴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会养花种草么,你会做菜烹茶么,你会抚琴吟诗么,你会拳脚功夫么?”

他问一句,华铁庐就摇一下头,到后来脑袋都快变成了卜浪鼓。

单雄信嘿然笑道:“华兄弟,你什么都不会,怎么给人做奴才?”

华铁庐翻翻眼睛郑重其事道:“老子卖身不卖艺!”

单雄信哈哈一笑,对秦琼道:“二哥,这小子有点意思。”

秦琼微笑颔首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华铁庐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年轻人,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记不起来。

单雄信问道:“小子,你爹是怎么死的?”

华铁庐气鼓鼓道:“你们这些当官儿的,整天吃好的喝好的,哪里晓得咱们穷人过的是啥日子?我爹和我冬天啃草根夏天嚼树叶,相依为命到处流浪。突然有一天风烟滚滚地动山摇,原来是万恶的李世民带领大军出来打猎。只见他坐在马上张牙舞爪弯弓射大雕,谁知箭术奇差百发百中……”

秦府小丫头听得入神,忍不住叫道:“不对呀,百发百中箭术应该很好才是。”

华铁庐摇摇头道:“小妹妹有所不知,李万恶的箭一离开弓弦就直往下掉,全都插在了他的马脖子上,没有一支落空的。”

他混不理睬旁人惊异怀疑的目光,接茬道:“我爹躲在草堆里笑了声,正好被李万恶听见。他命人将我爹绑在树上,七天七夜不给一颗米一滴水,活活把他老人家给饿死了……”

小丫鬟惊奇地捂住樱桃小口,目露恐惧之色,似乎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恶毒的人,不禁后悔刚才没有留下这位可怜的华小哥。

华铁庐咬牙切齿道:“我和李世民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焚书坑儒罄竹难书……李世民,我刁……吊民伐罪匹夫有责!”

四周的围观百姓闻言唏嘘不已,单雄信却和秦琼互视一眼,摇了摇头。

李世民率军伐郑,俨然已成为洛阳的头号大敌。但他军纪严明礼贤下士,哪怕是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什么欺男霸女焚书坑儒,全都是道听途说胡说八道。

单雄信将视线转回华铁庐的脸上,说道:“小子,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回府。”

华铁庐怔了怔,道:“跟你回府,干什么?”

单雄信嘿然道:“你不是喜欢做奴才么,往后就在驸马府里学做奴才!”

华铁庐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秦琼和单雄信,真心想哭了。

第304章 活在裆下(上)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华铁庐已经在驸马府里当了四天奴才。

这期间他打碎了三只花瓶,用坏了九根扫帚,吓哭了三个丫鬟,打伤了两名护院,还差点儿一失手烧了伙房。

他眼巴巴地等着单雄信一怒之下将自己扫地出门,从此还我自由海阔天空。

谁晓得一入豪门深似海,再回首已是奴才身。

从扫地的小厮到巡夜的更夫,从看门的守卫到烧饭的厨子,每次闯祸后单雄信都会不厌其烦地帮他更换差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适合他放光发热的岗位。

于是到了第四天中午,在伙房冒了几串黑烟以后,华铁庐抱着铺盖卷儿来到马厩,从此成了驸马府里的一个小马僮。

负责打理马厩的小头目姓兰单名一个福字,因为了长满脸麻子,所以得了个绰号叫“兰烧饼”。

当看到驸马府新来的闯祸包吊儿郎当地找到自己要报到,兰福的火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才几天的工夫,好端端的一个驸马府就被这姓华的小子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兰福真不明白驸马爷为啥一定要收留这个好吃懒做笨手笨脚的小痞子,早该一脚踹出府门让他冻死街头。

他却不知道这一点也正是华铁庐孜孜以求努力拼搏自贱不息的方向。

但兰福知道,驸马爷把华铁庐打发到马厩来,肯定是有深刻用意的。

整个驸马府的人都清楚,他兰福脾气最爆,拳头最硬,骂人最狠,下手最黑。

这十几年跟随驸马爷鞍前马后南征北战,那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主仆情分儿。

不用问,驸马爷一定是要借自己的手好好治治华铁庐的痞性,让他明白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尽忠职守出类拔萃的好奴才。

所以他决定给华铁庐一个下马威。

站在马厩外,兰福指着一匹正在埋头吃草的高头大马道:“看见没,这是驸马爷最喜欢骑的枣红马,跟着他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往后就由你来伺候枣红马——马没事儿你就没事儿,马要有事儿,嘿嘿、哼哼……你就彻底没事了!”

华铁庐瞅着头也不抬吧唧吧唧只顾大嚼草料的枣红马,寻思着今晚到哪儿搞一袋巴豆来。

兰福哪里猜得到这小子的脑子里正在转龌龊念头,兀自紧绷烧饼脸训斥道:“马通人性,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为了让你尽快和枣红马培养出感情,从今晚起你就跟它一块儿睡,过个十天半月自然就亲热了。”

华铁庐嘴唇动了动,忍住没吭声。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是安排今晚自己一个人呆在马厩里吗,正好给枣红马搞点好吃的。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你每天半夜里都要起来一次,给枣红马加料。”

兰福唾沫横飞向华铁庐传授他的养马经,说道:“马厩每天要清扫三次,枣红马最爱干净,必须天天给它洗澡。洗澡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刷马的时候要顺着皮毛来,劲道不轻不重才能让马感觉舒服……”

看着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的华铁庐,兰福的气稍微顺畅了点儿,声色俱厉道:“小子,你别以为老子在跟你说笑。你去打听打听,我兰烧饼当年也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要是敢跟我玩花样,老子会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说着话夺过华铁庐怀里的铺盖卷往马厩里随手一掼,将两只木桶和一条扁担丢在他的脚下,吩咐道:“愣着干嘛,打洗澡水去!”

华铁庐应了声,麻利地挑起木桶一路小跑出了马厩。

兰福望着华铁庐的背影得意一笑,这不就乖乖听话了么?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小痞子,还没怎么给颜色呢,就吓得屁滚尿流俯首贴耳——驸马爷,你就等着看好吧,我兰烧饼准能将这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他拍拍肚子吃得滴溜滚圆的枣红马,从兜里掏出一把炒豆子喂给了它。

枣红马吃得津津有味,欢快地伸出舌头在兰福的大手上来回舔蹭。

兰福喂完炒豆子,仍然不见华铁庐挑水回来,一对又粗又黑的眉毛不禁立了起来。

水井就在马厩外十几步远的院子里,就算是只蜗牛爬也该爬回来了。

“铁庐,你磨蹭什么呢?”他走出马厩欲看个究竟。

只见、就见、竟见华铁庐那小子浑身精赤只穿了条裤衩,正站在井边冲凉!

“哗——”一大桶清凉的井水当头浇下,这小子舒服得左边搓搓右边挠挠。

目睹此情此景,兰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怒吼大步流星冲向井边,伸出左腿恶狠狠照着华铁庐的屁股踹去。

华铁庐听见兰福吼声吓得一回头,望见他一脚朝自己踹来,不由惊慌失措地叫了声“妈呀”,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倒在地,左腿慌忙中朝前滑铲,正踢在兰福用来支撑全身份量的右腿脚脖子上。

兰福顿时失去平衡,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大叫声:“不好!”如同蛮牛般魁梧的身躯不由自主往前扑倒砸向井口。

他反应奇快,伸手抓住井沿阻止下冲之势,单臂运劲要将身躯抬起。

偏偏就在这时候华铁庐放开抱头的双手,惊惶地从地上蹦起道:“兰头儿别发火!”

一脑袋顶在了兰福的丹田上。

“你妈!”兰福顿感丹田气息一岔,手臂发软身子前倒,整个人被华铁庐的脑袋高高顶起,一个倒栽葱就进了井口。

“砰!”须臾后,井底下传来了重重的一记闷响。

华铁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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