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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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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曹门多俊杰,子丹忠孝更堪夸。可怜纷向泥尘去,荒远孤坟亦是家。
又有诗叹归尘道:
未察父辈舔犊心,自比寄人篱下身。尽释弟疑需作怒,钢刀一把向曹真。
既斩曹真,逐流微怨归尘道:“父皇与曹家诸臣素来惺惺相惜,今魏亡在即,何不先破成都,随后收降?”归尘恨怒不歇道:“在吾身前,胆敢辱骂我弟,岂非视吾如庙中木偶乎?”逐流道:“血气武夫,开口辱骂又何足为憾?”归尘道:“弟言甚善,吾不斩曹休便是。”教解曹休上帐,亦释绑缚道:“今曹室宗庙存亡,系君一念,愿君思之。”

曹休不跪,昂然道:“汝有何言,尽管道来,吾不惧死。”归尘道:“曹家千里驹自非惧死之人,唯魏国已亡,成都将陷,汝若执迷不悟,吾当遍捣孟德之坟,遍焚曹家宗庙,若汝投降,曹氏无虞,一邦蒙赖,皆汝之功也。”曹休稍一迟疑,归尘已起身下案执其手道:“吾知子烈忠义,思慕久矣,故加逼迫,实非不敬,但盼能与子烈共事一主,此心苍天可鉴,愿君勿负吾望。”曹休尚未转念,归尘深深施礼道:“子烈既允降华,如此高义,归尘铭记于心。”

曹休头昏脑胀,不觉叹道:“大势去矣,若欲某归降,需允我三事。”归尘道:“愿闻。”曹休道:“一安军民,二保宗庙,三释君臣。”归尘大笑道:“君何疑哉,岂不闻昔年燕汉龙虎之士,今朝皆建绝世奇功,行将永标青史,名播千秋?”于是又得曹休归降,各路大军纷起,同向成都。

魏军败讯早报到成都,魏主未敢轻泄,只与心腹之臣商议道:“曹子孝亦败,元让与张清儿、马超相拒,不能抽身,朕外援失矣,如之奈何?”有谯周道:“吾夜观天象,太白西移,中原旺气愈甚,不利西川。臣有一计,可保宗庙。”魏主道:“卿试言之。”

谯周道:“依臣之见,巴蜀终不能保,当退而求宗庙无忧,莫若降华,臣愿投中华军中,拼死一争,陛下亦不失封王之位,得保爵土也。”话犹未毕,曹睿勃然道:“是何言也,朕登基二载,励精图治,只为复兴祖业,重定江山,今所志未遂,而轻易屈服贼党,死后何颜面见武祖乎!”

谯周道:“陛下虽有雄才,奈天时已去也。若不降之,徒惹兵戈,纵然苟沿,亦属无益也,臣久在蜀中,此乃实言,不敢不告。”帘后转出一人,却是毛皇后,执剑而到,早刺入谯周前胸,厉声道:“偷生腐儒,汝受国恩近三十年,焉敢妄言政事,动我军心!世间岂有降天子哉?”回头拜曹睿道:“陛下,窃闻壮士不苟活以求生,忠臣逢败国而宁死。今成都之兵,尚有数万,元让全师,犹在剑阁,内外攻击,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倘真势穷力竭,吾等夫妻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武祖可也,安可屈身投降敌国乎?臣妾先死,愿送妾首于祖庙,以明妾志!”挥剑刎颈而亡。有诗赞曰:

汉末分崩巾帼多,又闻毛后叹蹉跎。劝夫振作言虽在,泉下岂能奏凯歌?
毛后死,曹睿大为悲切,按剑道:“吾身为曹家之后,不能临难屈膝,效学偷生蝼蚁,誓当决战到底,诸公愿去则去,愿留则留,生死凶吉,但凭天定!”群臣道:“吾等久随武祖,今日之事,宁死不屈耳!愿随陛下死战到底。”曹睿便各授军令,好生守城。

原来当日银屏再返成都城下,陆逊尚未成功,两人合兵一处,只远远下寨,也不进逼,只待二位殿下回返取城。既到,共围成都,逐流急往南蛮军营来见银屏,各述别来之情,随后四路主将聚集帐中议事,早有逐流道:“数番呼降,魏主不应,此途不可行也,谅此孤城,有何难破?吾愿将敢死之士,杀入城中,先破其门,接引各军入内。”

归尘道:“胜负已定,何必多所杀伤?况吾弟历险劳累,体力未复,更不宜强与相争,且在营中将息数日。吾有一计,与众位详商。”三人齐问,归尘道:“昔以诸葛武侯之能,坐守邺城,吾父抚恤乡民,分定四野,故燕汉人心向背,邺郡不战而平。又夔关一战,张辽神勇,幸唱楚歌,使诸军思及旧恨,各尽血气之勇,奋力拼杀,因此张辽陨身。两番故伎,庶可重施。可令诸军齐唱北地歌曲,成都颇有雍凉兵卒,倘生思乡之念,不愿赴死,成都必乱,又,魏民非不明胜负,只不知中华仁义,而恐吾等屠城也,可射诏书入内,尽道吊民伐罪之意,言明永消战乱之辞,何愁成都不得乎?”

诸将大喜,依计而行,是夜四面火把齐起,归尘四门分拨魏国降卒,各奏悲笳,高唱秦歌,乐声凄厉,荡彻九霄,声传千里。魏主在宫中,但见宫人妃殡,皆思当日长安景象,各自潸然泪下。魏主猛地省起:“成都得保,皆因众心不散,此中华泄我军心之计也。”便下诏令,教成都守军,齐奏蜀歌,掩盖中华乐音。一时城上城下,琴笛交杂错乱,两边拉歌对唱,火光耀眼,热闹非凡。魏主亲驻城头,弹剑领唱:

天苍苍矣兮雾茫茫,天生武祖兮转四方。天造檄文兮令天下,天定江山兮建家邦。
归尘亦在城下领唱道:
山入云端兮路盘盘,壮士建功兮又回还。封侯拜将兮何足道,别有风流兮最不凡。
魏主领唱道:
天下分崩兮变乱生,遍地英雄兮思建功。飞鸟已尽兮良弓断,狡兔已死兮走狗烹。
归尘领唱道: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转战天涯兮社稷兴。海内归一兮四夷附,吾皇仁德兮帝圣明。
这正是:中原战乱将消处,巴蜀两军对唱声。未见刀兵终止日,先闻歌舞庆升平。两军唱了一夜,神困力倦,各自回营。归尘却令数百弓弩手射箭入城,箭尾附书,皆言中华军乃仁义之师,出征本为消除战乱,与民自然秋毫无犯,倘有倒戈降华者,皆是功臣,各有官爵重赏。成都军民拾得,皆生疑窦。魏主闻得,急又贴榜安民,都道若非中华无理相犯,蜀中何至血染黄沙,川民何至家破人亡,中华实乃巴蜀仇寇,誓当相抗,义不屈服。两边文字大战,把一干百姓乡民呼来唤去,一时难分上下。

归尘见计未奏效,只得教诸军打城。魏主亦分兵驻守,亲自拔剑督战,魏军士气大振,居高临下,灰瓶、擂石、滚木满天纷飞,焚毁云梯,砸损冲车,一攻一守,皆依兵法,城上夸强,城下扬威,间杂招降之语,又有回骂之言,战到一日,归尘见士卒疲累,便教收军回营歇息一夜,次日又攻,如此十日,依然不下。魏主见士卒多伤,心下甚忧,面上却言笑如昔,只是抚慰军士,好生守城。

归尘攻不入成都,又到成都城下高声劝降,叫道:“成都城下聚集二十万精兵,汝等早无胜望,有欲保宗族性命者,可速献城,重赏千金,封爵万户,不然,城破之日,鸡犬不留!”中华军荷荷大呼,以壮声势。魏主回道:“汝等视吾等孤城,自忖必胜,横加欺辱,朕何惧哉?元让尚有十万大军屯集剑阁,待他回时,汝等死无葬身之地也!众军士听者,吾等曹魏死士,忠心爱国,未有屈膝降敌之理!待此难过后,朕与君等生死与共!”众军举戟大叫,激奋至极。

早恼起中华军中一将,却是逐流,因久居险境,甚是疲累,归尘不令出战,连日呆在后营,甚是郁闷,闻报曹睿驱使众军拼力死战,虽损伤惨重而不止兵戈,心下大怒,这日引王基、赵薇出营,持霸王戟,纵绝影马,来到城下,望见魏军逞强拼力,矢石如雨,中华军虽奋勇仰攻,终是不利,逐流猛喝道:“竖子安敢如此?逐流来也!”望见城头大纛赫然在目,知是曹睿亲自督战,就挽起李广弓,瞧得真切,一箭射去,果然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射断旗索,大纛平空倒下,一时之间,三军为之夺气,城池上下,忽然鸦雀无声,好半天彩声才震天价迸起。

逐流摘下冠冕,挥动示意。陡然之间,东南、东北各有人马来到,伏拜于地,各道:“峨眉山寨闻盟主已到成都,特来相助。”“青城山寨久服盟主英雄,今欲拜见盟主千岁,同建大功!”却是各处山野强人,绿林贼寇,乱哄哄一齐来到。归尘见逐流如此声势,暗自心惊。

却见逐流喝城上道:“吾今至此久矣,汝等不降,更待何时?”果然是霸王一喝,世间颤怵,多有三秦之地亲见逐流纵横者,惊惶失措,伏地乞降。曹睿大怒,下令立斩投降兵卒,城头内战忽起,逐流大呼道:“夺取成都,就在此刻!”跨步向前,亲上云梯,铜铃死士随后跟上,早到城头,逐流飞戟,将吕虔刺倒,杀入城中,稚尾飘处,更无一人敢挡,顷刻之间,斩关落锁,中华军一拥而入。

魏军泰半皆降,只有五百亲兵卫护曹睿与中华军短兵相接,战于大街小巷之间,惨状愈加,逶迤杀到魏国祖庙之前,逐流横眉喝道:“汝等力穷也,何不投降?”曹睿凄然笑道:“汝等退后,容吾细思。”逐流乃退,曹睿引残兵入庙,哭拜曹操灵前,道:“孙儿上不能护国家,中不能全宗庙,下不能保万民,虽死无颜面见祖宗也。”忽持一条白练在手。

百余残卒急拜道:“陛下!”曹睿道:“昔齐有壮士田横,守义不辱,朕今已到祖庙之前,岂有屈降之理?”诸卒皆泣道:“吾等生为魏人,死为魏鬼,愿随陛下,共赴九泉。”各自拔刀,百数人一齐自刎庙中,许仪、典满皆在其内。曹睿深深慨叹歌曰:

年少风流兮自非凡,何尝料想兮天运难。尔曹得志兮成一统,顷刻成空兮神器翻。
乃垂白练于梁上,自缢身亡。有诗叹魏主曰:
少主雄才世莫知,奈何身不得天时。颈中白练犹怀恨,竟把明君作死尸。
又有诗叹魏国曰:
昔年立业在中原,气吞海内势冲天。谁知转眼成空处,方见神州霸业艰。
又有诗叹朝代更替曰:
魏主曾经欺汉帝,孤儿寡妇最堪怜。孤儿今日垂梁处,寡妇一身可得全?
又有诗叹中华曰:
雄师十万入成都,颠覆西川王霸图。马放南山食碧草,刀回仓库照青书。
忠臣义士归尘土,孝子王孙隐太虚。但愿九州居一统,乡民从此不农奴。
逐流在外见曹睿久久不出,抢入庙中时,方见魏主已薨,微微嗟叹道:“魏主何必如此,吾等全无伤人毁庙之心!”便令厚敛庙内君臣,回报归尘。却说夏侯霸见中华军大举入城,急向宫中,寻见卞氏,泣道:“成都已破,国家垂灭,臣敢以此身力保娘娘荡出重围,徐图他计。”卞氏笑道:“天道三十年一变,今事已至此,非人力可为也。人间万事,皆如云烟过眼,何须在意?但尽心尽力,因果不必强求。”抱曹睿养子曹芳道:“仲权可保此子出京,存留曹氏一点骨血。”

夏侯霸知娘娘无出走之念,大哭拜地辞别,抱曹芳出宫欲走,迎面正遇归尘,张苞安清早将夏侯霸擒下,军入成都,把守四门,整顿秩序,贴出榜文告示,以安成都军民。中华军虽在成都,与民秋毫无犯,因此无数日,城中已定。逃散藏匿魏臣,又归校场听封。这正是:今朝去矣巴蜀事,明日兴兮中华民。欲知后事如何,毕竟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五回纳三宫普天欢庆分二子举世图强

上回说到归尘屡打成都不下,还是逐流赶到,只拼力一喝,魏人魂飞魄散,纷纷倒戈,中华军一拥入了成都,魏主为逐流逼迫甚紧,自刎而亡。夏侯霸抱曹芳逃走,却被安清、张苞生擒,夏侯霸告归尘道:“闻仁者不绝人之汜,魏国虽开罪上国,非公子之罪,愿殿下赦之,某虽死无恨。”归尘道:“两国相争,乃天下之势,非一人之故,吾弟鲁莽,误累令主身亡,亦吾之过也,魏主吾犹不害,安肯弑其遗孤?愿君勿疑。”夏侯霸拜谢,自此世感归尘之恩。夏侯懋等皆降。

于是归尘等上表报捷,一面分兵收取各处,有关银屏谓归尘、逐流道:“成都已克,大功已成,二位殿下业已无忧,吾不宜离家过久,今当引还,上祝陛下,万寿无疆!”归尘道:“师姊多年不返中土,父皇终日思念,何如便往长安一叙?”银屏道:“相见怎如不见,今生不见何妨,既百死余生,互知肝胆,但求相忘于江湖可也。世事如过眼云烟,逝者已矣,唯愿生者自安,吾师归隐,总是天算,愿吾皇千秋常乐,龙体安康,银屏并无别言。”乃取一袭龙袍交与归尘道:“吾居南蛮别无他事,穷十年之功,方织得此袍,幸今生尚能重见殿下,愿代为交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言罢,罗拜一圈,但闻得鞭敲金镫响,银屏引军竟自离去,乌戈国主在左,祝融夫人在右,并隐于荒山恶水之间。有诗叹曰:

此身终化南疆雁,曾入中原扫万夫。偶作相逢居梦幻,何妨两忘在江湖!
每疑雨露滴松叶,本是离人弃泪珠。一阵寒风吹散处,残阳空自坠山坞。
银屏已去,归尘领军相送,顺道来收孙权,却遣逐流去取永昌。不一日归尘军到建宁,孙权闭门不纳。归尘令军士射箭缚书入内,略曰:“僭号之国,已服中华,天下一统,只在即日,大乱已止,大治将至,顺安为魏尽职,何如为天下尽忠?”孙权得书,心下难定,原来逐流行军最快,早到永昌,王伉、吕凯闻魏国已灭,献城降华,庞统在南阳又遣使往夷州请孙和发书亦到建宁,劝谕其父。孙权料知大势已去,平生英雄梦终是难成,左思右想,终于出降,归尘表为味侯,领镇南将军。有诗叹孙权曰:

海外称王何所终,中原有志建奇功。飘零半世犹无恨,不愿后人道守成。
收了孙权,归尘召逐流返成都,自引军欲收剑阁。周循进言道:“夏侯惇非投降之人,今虽孤立无援,究有雄兵十万,困兽犹斗,不可力争。可使魏人假传音讯,只推魏主已降,诏令夏侯惇亦归中华。”归尘从之,便取魏主印绶,假做诏书,唤原魏太仆陈郡梁习往夏侯惇军中传讯。梁习领命,便到剑阁,传魏主诏命,言归降之事。

夏侯惇闻得,泪落单行,仰天大呼道:“吾等死战,何故先降,今虽欲归,亦无所也!”刘晔道:“陛下非投降之君,此必叶归尘诡计,欲诱吾等归降耳。”夏侯惇拍案大呼道:“国灭臣亡,更有何言!”刘晔道:“今梁习至此,成都必已陷落,料中华军分定四野,兵力散布,可虚扎营旗在此,却起一军昼夜兼程,径袭成都,先擒二子,再图复国。”夏侯惇道:“吾虽离去,须留一人在此当住张清儿。”刘晔道:“张嶷、吴班在此,每日轮值,只换号衣马匹,拖得一日,便是一日。”

夏侯惇从之,斩了梁习,却与张嶷、吴班道:“吾当星夜去复成都,汝二人在此据住中华军,只不要出战。待吾灭了二子,此间军马自退。”张嶷、吴班允诺,伏下二路奇兵,每日轮换。关下张清儿望见,便谓马超道:“关厢兵卒,来来往往只是这些许之人,每日但换旗甲号衣而已,夏侯惇必因成都危急,回军去救矣。孟起这几日佯作不知,勿去搦战,其心必懈,吾等却于夜时,趁其不备抢关。”马超大喜,数日之间,暗使人备齐攻城器具,趁夜月黑之时,掩护张清儿所部轻捷之士攀援而上,早入关墙,砍断铁索,打开关门,马超铁骑一拥而入。

张嶷、吴班猝不及防,早被擒下,马超令乱枪刺死,清儿已到急止,温言道:“二位将军素来辅魏,虽是忠臣,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久矣,今渐入大治,理所当然,君臣之义,不如天下之义也,二位将军岂有不察?”吴班犹在迟疑,张嶷道:“将军此言,甚合正理。张嶷见识短浅,万分怅恨。”于是二将果然降了清儿。清儿语马超道:“巴蜀初定,人心未安,若再加杀戮,诚为不取。”马超道:“飘渺之言是也。”

清儿道:“吾当安抚各处军民,孟起可速追击夏侯惇,以防成都生乱。然夏侯惇若回军战时,不需相应,其军无粮,必然溃矣。”马超允诺,与马岱、马云禄起程南来。原来当日夏侯惇出关,早有山野强寇探得,急报逐流。逐流忙告归尘,两人留陆逊巡抚成都,各来梓潼拦截,两军相遇,阵圆处,陈到搦战,夏侯惇挺枪而出,两将交马三十合,陈到抵敌不住,败下阵来。魏延飞马向前接住,战到五十合,不分胜负,忽闻军中鸣金,魏延圈马而回。夏侯惇麾下诸多青州勇猛之士,一齐挥枪纵马,冲杀过来。归尘翻身便走,中华军阵脚松动,退后二十里,夏侯惇十万兵丁在后奋勇追来,忽然铜铃猛响,逐流引两万死士推出,大喝道:“逐流在此,可来死战!”截住大杀,撞入夏侯惇中军,往来冲突,战到夜时,大雨如注泼下,各自引回。

归尘见独眼大将如此悍勇,十分欣喜,便与诸将道:“如此勇将,世所罕有,如何不战而收?”逐流道:“吾军已成大功,多有恋家引还之心,不宜强战。辱弟铜铃死士,颇多英雄豪杰,但求进攻,不愿安乐,但请兄长下令以为先登,破夏侯惇只在掌中也。”归尘道:“二弟偷度阴平,历尽千辛万苦,吾实不忍二弟再经征战,况若加相争,纵然得胜,吾军损折必重也。士载可有妙计?”邓艾道:“昔关公威震华夏,吕蒙悄夺青州,厚恤其军家属,却令青州军知晓,因此关家军土崩瓦解。今魏国尽灭,其势较关公更甚,何不用此故伎?”

归尘大喜,教投降魏卒分作小部,络绎重归夏侯惇,惇留营中不疑,一干魏卒重归,纷传成都陷落,中华军秋毫无犯,家属不仅无忧,反得厚恤,不多时,传遍各营,夏侯惇军心大乱,麾下巴蜀土人尽皆离散,去者十九,只剩万人。刘晔急与夏侯惇道:“粮草已绝,军心不稳,需速胜一场,士气方振。”夏侯惇乃引数千骑,耀威扬武,杀奔中华军营,方入寨门,踏翻陷坑,前军皆落,营中逐流闪出,东边魏延、西边甘宁,归尘引安清、张苞截住后路,大军重集,青州军奋勇拼杀,并无畏惧。忽地山坡上又有白旗一面,曰:“魏军家属,召儿郎归家”,呼儿唤子之声,充塞天际。魏军涕泪俱下,终弃兵刃,投奔山冈。

夏侯惇引数百从人,往东北突出,迎面正遇马超赶来,交锋三十余合,中华军四面涌到,夏侯惇不敢恋战,虚晃一枪,掉头便走,马超清啸一声,夏侯惇座下马受惊,将夏侯惇颠下马来,左右军士一拥而前,夏侯惇陡然跃起,抓住两员小卒,奋力死战,杀得数人,马超自侧面赶到,将夏侯惇生擒,来会归尘、逐流。

时刘晔闻得夏侯惇失利,面南自尽。归尘问夏侯惇道:“尊国已亡,天下一统,将军屯田蜀中,恩泽万民,天下奇才,名不虚传,今可愿降否?”夏侯惇大呼道:“天下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家国已灭,可速斩我!”归尘道:“吾深慕将军才德,岂敢不敬?”遂趋步下案,赐以酒肉,夏侯惇大口食饮,并无畏怯。归尘道:“将军不拒,是愿身归中华乎?”

夏侯惇道:“纵是砒霜蛇蝎,一般来者不拒,何况酒肉?欲我归降,虽死不能,可速斩我,勿得污我双耳!”左右皆怒,尽皆拔剑,归尘止住叹道:“曹家忠义之士,何其之多焉!”厚加礼敬,不复相劝,更不恶言,留夏侯惇在营中,先还成都。当夜夏侯惇在营中盗马夺枪,杀出寨门,落荒而走,身后数员牙将赶来,夏侯惇往山中藏匿,数日方出,饥渴难当,全身疲软,但望日升月落,江山依旧,人事却已全非,天下茫茫,竟不知何处可去,信马乱走,看看抵达乡中,见一草庐,上前敲门。

乡人接入,庐中尚有客人,亦乡农打扮,望见独眼,道:“汝非原魏大将军夏侯惇乎?”夏侯惇道:“正是,吾虽被俘,不愿投降,被吾杀了数人逃出,君何人也?”那人道:“吾北海国民甲寻觅倭人踪影至此,竟遇汝伪魏遗老,负隅顽抗,不识天时,想吾受中华陛下活命深恩,誓以死报,正当擒汝献与中华,免为一统之患!”

夏侯惇正凄苦孤寂之际,忽闻乡中一农亦口发狂言,心下怒极反笑,叱道:“无名小卒,狂妄至斯,以某无三寸之刃乎?”国民甲道:“汝有银枪,吾有钢刀,何故笑耶?”便于厨下摸出两把菜刀来,喝道:“完体将军,何不束手就擒!”夏侯惇圆睁独眼,奇道:“此即汝之钢刀乎?”国民甲道:“如何不能?”夏侯惇实难再忍,仰天大笑,不觉独眼迸出,口中道:“你狠,你……”牵动肚肠,撑开肝脏,爆裂而亡。此夏侯惇独眼横沙场,生相既异,故令其笑死,使陨命亦奇,有诗赞曰:

屯田征战各相宜,元让奇才世所稀。剑阁雄风今尚在,英魂一缕已归西。
于是魏军各地残党皆服,归尘、逐流分置官吏,携魏国降臣,班师归朝,兴元十年九月二日,大军已到长安,叶飘零于十里长亭摆下国宴,又赐酒肉犒赏各军,为立功将士接风洗尘。归尘、逐流先拜父皇,叶飘零眼见二子已皆可独当一面,心下既慰且忧,召入宫中道:“自西征以来,汝二人功劳最伟,朕有狮儿,此心足慰,今天下已经一统,汝二人务须亲爱,不可自毁前程。”归尘道:“父皇宽心,非逐流之助,孩儿未必能灭张辽,并力取长安之事,孩儿至今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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