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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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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机体移动到数百米外的沙丘,打开驾驶舱盖,以熟练的身姿出到机体外面。在复杂的曲面构成的肩部——红色的装甲上站定,用肉眼环视着刚刚迎来日落的附近一带。白昼的灼热仍然残留着,温热的微风轻拂四周发出沙沙的响声。西面的天空还是朦胧的紫色。

他摘下头盔,眯起眼睛。

似乎是印欧系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眼睛如同猫头鹰一般清澈透明。不知是不是因为占了其人生大半的野外生活的缘故,短短的金发上很多地方都有些发黑,但一眼却无法看出他的年龄。既有点像30多岁,也有点像50多岁。微微有些歪的嘴角总是浮着瞧不起人般的浅笑,但那双穿破黑暗的瞳孔中,却寄宿着猎手特有的冷酷无比的光芒。

维尔赫姆·卡斯帕用狙击手的眼睛观察着四周。

从蹲伏的机体上降到地面,用心地调查残留在沙地上的敌AS——M9的足迹和匍匐射击的形迹。步行追踪埋在各处的空弹药夹的散射情况,以推测曾经在这里的M9是如何射击,如何移动的。

“唉呀呀呀——”

回忆起应该是搭乘着那台M9的狙击兵的面孔,卡斯帕喃喃道。

每次射击的时候,不会进行大的移动。重视高效且迅速的连射,总是费尽心机想要“打倒更多的敌人”。不太顾及自身的安全,全是靠了敌人和自己距离的遥远。换言之,就是对自己的射击手感太过自信了。

“还嫩得很哪,那小家伙。”

但是,能将自己的位置事先警告给那台白色λ驱动器搭载型AS的估计也是那家伙吧。这一点要夸夸他也可以。拜他所赐,本应能确实地收拾掉的一击被回避开了。就算是以时速4300公里飞行的炮弹,四公里的话也得要花三秒才能到达。只要有所防备,要避开并不困难。

卫星线路有通信进来了。他把头盔贴在耳朵上应答。

『有成果了吗,Mr。Sn。』

对方是“汞合金”的干部“Mr。K”也就是安德烈·加里宁。是接受休养中的雷纳德·泰斯塔罗沙的旨意,全面负责多个作战的俄罗斯人。

“没啦,我本来想第一着儿就结果了他的,却被漂亮地躲开了呢。不是挺厉害的嘛,你那个徒弟。”

『谁知道呢。不是都托了你徒弟的福吗。』

“当然啦,那也是一方面。”

『威巴曾经是个优秀的狙击兵。』

“怎么用过去式啊。人家可还活着哪。”

『迟早会变成过去式的。』

用并不是特别沉重的声音,加里宁说。

被放弃的基地一方有了动静。

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没有得到像样的成果的士兵们正在抱怨。军官之间相互咬着耳朵,指着己方的“地狱骑士”。大概是想作为最低程度的“收益”,而盯上这台机体了吧。

“啊——那个。稍等下。”

卡斯帕这样说着,爬上机体的背部。打开驾驶舱盖内侧的武器架,取出一挺被厚厚的棉布包裹着的。308口径来复枪。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到处都有些泛黑的木质枪身。是一挺对于放在这台超高科技的机体上来说,过分怀旧情调的脏兮兮的枪栓式猎枪。

甚至用不着特意去慎重地调节瞄准镜。只有差不多二百米的距离。他把子弹滑进枪膛,让枪栓前进,流畅地拧上了锁。

瞄准。开火。

二百米外的那一边,正想下令攻击卡斯帕的男性指挥官,突然蹲下身子,双手按着大腿之间,发出极其不像样的声音。周围的部下们惊慌不已,战战兢兢地来回转着头。

“算了吧。下回可要把你另外那边的蛋给打飞啰!”

使用“地狱骑士”的外部扬声器,卡斯帕宣告道。

有去给指挥官急救的人,有呆呆地杵在那里什么也没干的人,也有慌手慌脚地藏到什么地方的人——但就是没有一个试图回击的人。

『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只是给傻瓜们拉下缰绳而已。”

卡斯帕回答,把冒着硝烟的枪小心地重新包好。

“总之没啥成果啦。回去啰。”

最优先的目标“烈焰魔剑”搞砸了。顽强地反抗“汞合金”的势力——那一个中队也给放跑了。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计划”还在进行中,也不能没完没了地死咬着“秘银”不放。应该确实是在敌人那方的,曾经的学生也——

不,早晚一定会相互对峙的吧。

而在彼此都尝尽狩猎的兴奋之后,他定会迎来美丽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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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沙之壁'中'

5

 软禁生活变得比以前更严格了。

千鸟要在被从尼可罗带走之后,就一直被迫在各地之间辗转着。

先是在德克萨斯的某处的农场逗留了两周时间,之后被带到瑞士,搁在一所破旧的别墅中待了一周。无论哪一个,都是和尼可罗的高级别墅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简陋的环境。也没有像样的食物,净是些罐头和野战口粮。

那之后,每隔几天就要跟着移动。

比利时,丹麦,意大利北部。

经由土耳其到了利比亚,在那里的便宜旅馆里待了一周。

虽然几乎都是靠车和直升机在移动,但光是长时间的旅行本身就能把人弄得疲惫不堪了。睡床和饮食的恶劣程度也丝毫没有改变,她日渐一日地消耗得愈发厉害了。

在欧洲和中东,以及北非度过了一个半月以上之后,又回到了北美。

虽然在拉斯维加斯的超高级旅馆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但却一步都没有被允许走出屋外。可就算如此,能有正经的床和食物,任何时候都能洗澡的环境,小要已经是从心底里觉得感激了。

然而,这次又突然被拉着飞到了斯里兰卡。

小要的身体终于垮掉而病倒了。从空调设备良好的新哥特式旅馆换到了只有电扇的热带的恐怖分子训练营也是原因之一。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紧绷的弦已经放松的情况下,又突然被丢到了严酷的环境中的缘故。

发起的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在设在密林之中的那个训练营中的,又是最小的小屋的简陋的铁管床上,她一直卧床不起。

这里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场所了。炎热自不必提,湿气更是严重。恶臭的气味从训练营的某处飘来,悄悄地溜进禁闭着小要的小屋。厨房垃圾和便宜酒还有吐泻物发酵般的馊味,和硝烟以及汽油的刺激臭交织在一起,刺痛着鼻腔。

不分昼夜的枪声和爆炸声,起降的直升机和AS的引擎声响彻四野,男人们粗鲁的谩骂声不断传来。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安心。

然后还有虫子。

从地板,从窗户,不知名的虫子们大举入侵,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绕着电灯泡的周围来回飞舞。而且还超大。比日本的大一倍以上的飞虫,发出啪嗒啪嗒让人后背直冒凉气的声音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着实让人难以忍耐。还曾经有一次,不知何时,衣服里已经钻进了一条看来有半米那么长的大蜈蚣。

虽然想要发出悲鸣大声哭喊,但小要还是拼命地忍住了这股冲动。

因为不想输。如果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被他们认为是看见虫子就会大哭大叫的千金小姐,她可是绝对不要。

(他们正想方设法让我变得衰弱——)

如今她已经可以这样确信。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是以明显的形式虐待似乎不太好。因此才用软刀子割肉的方式。就算只是简陋的床铺,难以入口的三餐,不卫生的房间,对于完全习惯于文明的小姑娘来说也是足够充分的考验了。恐怕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通过在恶劣的环境间一个接一个地移动,让自己变得疲劳困顿吧。无论怎么意志顽强也好,人类如果体力下降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顺从。拉斯维加斯的旅馆正是为了让气力衰退的作战。

雷纳德似乎还活着。

不过,自那之后就完全没有出现过。

自己的这种待遇,也不知道是不是雷纳德命令的。那个波兰女孩——莎比娜·莱芙尼奥虽然什么时候都跟着小要,但关于雷纳德的消息,她就只肯告诉她“还活着”这一点。

另一方面,加里宁倒是见过好几次。在德克萨斯的农场一次,比利时的小飞机场一次,然后在拉斯维加斯的旅馆还有一次。哪一次也没能进行大的对话。而且与其说是来“见”小要,那感觉更像是来“确认”俘虏的情况的。仅仅是来确定手脚和脖子有没有变得极度消瘦啦、有没有殴打或烧伤的痕迹啦之类的而已。小要本身也没有想向加里宁询问什么,或者向他投以非难的言辞。对他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因高烧而倒下的期间,她做了许许多多的噩梦。

某天早晨,她像平常一样去高中上学。于是看到银色的AS正在破坏校舍。中庭里堆叠着的无数同班同学的尸体,正在熊熊燃烧。就算想要移开双眼也不可能移得开。流着大颗的泪珠,她的视线紧紧地钉在逐渐化为焦炭的常磐恭子的尸体上。

另一个早晨,她在公寓里醒来。不认识的男子们站在她的卧室里,正面带邪恶的笑容俯视着小要。她跳起身想要逃跑,却没能逃掉。被抓住按倒在地上,强行剥掉了衣服。男子们的手变成了蜈蚣的脚。救命啊,宗介,她这样叫着,然而他却没有来。“那家伙的话已经死啦”,蜈蚣们边笑边缠住了她的身体。

某天早晨她在中学里。许许多多漠不关心的眼睛。那些阴湿的冷笑。教科书又不见了。打开的笔记本上传来无数的骂声。去死。臭死了。好烦啊。她觉得想吐,冲进厕所,在隔间里被人从上面泼了一头脏水。主谋的女孩子在笑着。那家伙牵着宗介的手走掉了。不可原谅。那是我的东西。她哭喊着,狂怒着。都死掉就好了。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所有人都死掉就好了。

这样多到数不清的阴郁的早晨,不断向她袭来。

“呜……”

强烈的光线灼烧着眼帘,小要发出轻微的呻吟。

太阳的光从窗户的缝隙间射进来,停留在床上的她的颊边。床单和衣服、头发都湿漉漉的,紧紧地粘在皮肤上。

现在大约是几点呢?大概是正午,或者稍前吧。

但是从在这训练营里倒下后已经过了多少天呢,她并不清楚。

烧似乎已经退了。

她想从床上站起来,却失去了平衡一下子瘫倒在地。她试图抓住旁边的桌子,而把空的马克杯碰到了地上。大概是听到那个声音了吧。门锁发出响声打开了,莎比娜·莱芙尼奥走进了房间。

就连她也没做西装打扮。虽然穿的是素色的黑T恤和橄榄色的短裤,但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中她也仍然是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

莎比娜说。

“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无视小要的话,莎比娜从桌上的小包里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耳朵里,测量很快就结束了。“哔”的一声清爽的电子音。对这原始的丛林小屋来说是不太相称的声响。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莎比娜将体温计的液晶面板递到小要眼前,上面是“37。30”的数字。

“……虽然事到如今才说啦,莎比娜。你好像很讨厌我呢。”

“我应该怎样回答您才能满意呢?”

毫无感情地说着,她在还脏着的杯子里倒上水,递给了她。

小要喝着杯子里混浊的水。既不凉也不温。什么感觉也没有。

“雷纳德命令说让这样的?”

“您指什么呢?”

“老是把我关在这种糟糕透顶的地方,来消耗我的体力。”

“想要您的身家性命的人有很多。”

并不回答小要的提问,莎比娜淡淡地告诉她。

“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也不能总是住在舒适的地方。而这个训练营,比起维加斯的旅馆来要安全得多。”

“这样啊?”

“理由仅此而已。只能请您设法习惯了。”

“不过雷纳德也真是薄情呢。恢复了的话至少来见上一面也好啊。”

“您是说想见他吗?”

“不。刚才我说的是‘至少来见你一面也好啊’的意思哟。”

莎比娜的呼吸有极短的一瞬间停止了。

“你不爱他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普通来说这很让人火大嘛。因为,要来照顾开枪打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女人,还是被喜欢的那个人本人命令的。而且那个他,都不好好地来见上自己一面。这谁都会想抱怨个一两句的吧。”

“您似乎有所误会呢。”

她的声音自始至终都一样平静。

“雷纳德大人能够恢复是最近刚刚的事。在那之前我都无法从他那里获得指示。因为命令没有变更,所以我只是和迄今为止一样地照顾您而已。”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永远都是他忠诚的小旺财啰。”(插花:……狗,狗是叫旺财没错吧|||)

小要像是挑衅般地说。要怎么做才能惹莎比娜生气呢,她用还不太清醒的头脑拼命地试着去想。

“雷纳德。那家伙也真是可悲呢。明明有肯这么对他死心塌地的女朋友,却还拼命地一个劲儿来讨我这种人的欢心。到最后装酷装过了头,连脑袋都开了花。这简直是超越了愚蠢,已经到招人可怜的程度了。真的。”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说法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在这种场面中,罪恶感之类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不竭尽所能地令对方不快的话,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挑拨了。

“啊。我明白了。所以才不露脸的对吧?因为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跟我解释。而且模样也太难看了所以在害臊呢,肯定是——”

突然,莎比娜握着的玻璃杯破掉了。只因为握力破掉了。

她就那样攥着玻璃的碎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住小要的喉头,以恐怖的力道将她的后脑勺按到了床铺上。

“不许说他的坏话。”

莎比娜说道。从喉咙中硬挤出来般的愤怒的声音。鲜血顺着右手握着的玻璃杯的碎片上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到小要的脸上。

“尤其是你。千鸟要。你虽然被他选择,却对此表示拒绝还企图杀死他。明明连这份傲慢都已经罪该万死,你居然还在此之上继续侮辱他,嘲笑他。不可原谅。无论他所想的是什么,我都不能原谅你。”

就算想申辩也发不出声音。莎比娜的体格和自己明明差不了多少,却像是体重100公斤的摔角手骑在身上一样。

“我出生在名叫罗兹的垃圾堆一样的小镇。最初杀掉的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爱好S‘M的警官,跟着杀掉的是把我卖给他的母亲。从接下来的一天开始,我的工作就变成了杀人。被华沙的黑手党饲养,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人类的待遇什么的,谁都没期待过。把这样的我拣去,包容我的就是他。他的话,能把所有的账都清零。他身上拥有能让我这样相信的东西。即使他不爱我也无所谓。能对他有用就可以了。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插:罗兹,波兰中部城市)

“唔……”

“迄今为止,我不知有多少次想唆使护卫的那些男的上了你。因为要杀杀你这种不识人间险恶的人的锐气,靠那点儿程度的事情就足够了。但是我没有那样做。而这也全都是因为他不希望如此。只把他的态度当成是‘令人反胃’的你,是无可救药的蠢货。连超度都难以超度的傲慢的女人。这一点我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

莎比娜将玻璃碎片高高举过头顶。苍白的脸上染着某种愉悦的神情,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要的喉咙。那是杀人者的眼神。是已经非常习惯自己工作的人,将要手法利落地解决掉对手时的眼神。绝不是看人时的眼神。

“所以,已经够了。我要杀了你。”

“住——”

“是你不好哦。”

玻璃片被插进了喉咙。坚硬的,锋利的,冰冷的东西向深处侵入,在气管上开出了一个风洞。代替悲鸣漏出的是咻咻的气息,口中漾满了温暖的液体。

莎比娜剜大伤口,拔出玻璃,继续刺下去。

似乎只刺咽喉还不够满足。她又撕裂了小要的脸。在因绝望而扭曲的脸颊上扎了不知道多少次,削掉鼻子,撕破嘴巴,戳烂眼睛——表示千鸟要的肉体上的记号渐渐地被全部消去。手脚与意志无关地抽搐,指尖痉挛着,抓破了被鲜血浸透的床单。

对着化为一堆咕嘟咕嘟冒泡的肉块的她,莎比娜冷笑着。

发狂了般的她的娇嗔之声,蜈蚣们的,中学生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骑在身上的莎比娜,变成了另一个少女。沐浴在溅回的鲜血中,露出恍惚的表情的,黑发的少女。那是自己。

“该换人啰。”

那个千鸟要,将脸贴近曾经是千鸟要的肉块,开始轻声低语。

“不觉得差不多也该随着我的意思来了吗?”

终于发出了哀鸣声,小要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里是斯里兰卡的训练营。其中一角的简陋的小屋。日光正从窗户射进屋内。

呼吸紊乱。头很重。因为出汗和湿气,内衣已经完全湿透了。

房间唯一的门打开,莎比娜·莱芙尼奥走了进来。黑色的圆领背心和橄榄绿色的短裤。在如此的炎热中仍然一滴汗都没出。

“看来您醒过来了呢。刚刚一直呻吟得很厉害的样子。”

“水……给我点水。”

“那个先等一下。测一下体温。”

“我嗓子干死啦。”

莎比娜取出数字式体温计,塞进小要的耳朵里。有印象的电子音。

“呐,给我水……”

“降下来了呢。”

体温计的液晶面板。“37。30”的数字。和梦中完全一样。后背开始发凉了。

“莎比娜。”

“是?”

“罗兹这个地名,你知道吗?”

莎比娜正在往没洗过的杯子里倒水。那双倒着水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那是我以前居住的城镇。”

“是吗。”

“您是从哪里……?”

“不知道。”

强行夺过杯子,她喝掉了水。

——

伴着涡轮螺旋桨的轰鸣声,C130运输机在雷昆岛着陆了。

只是在延续了差不多一公里长的平坦的沙滩上,铺满铁板制作成的跑道。因为跑道的长度还是不够,所以起飞的时候必须要借助一次性的火箭推进器的力量。

从天没亮起就一直忙于起降作业的宗介,在过午的时候得到了久违的休息。

这里是雷昆岛,一个漂浮在加勒比海一隅的孤岛。

它是现在的强袭两栖潜艇“丹努之子”在大西洋的活动中所利用的物资的聚积地,真要说的话也是扮演着暂时的基地的角色。当然,因为没有足以容纳巨大的潜水艇的船坞,“丹努之子”现在正在离海滩两公里左右的海面上待机,全面开放飞行甲板的舱门,大量地接受着运输飞机运过去的物资。

宗介已经有一年没有像这样在海岸边钓鱼了。

上一次的海钓,是在美利达岛上,和千鸟要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的时间。仅仅不过三十分钟——就算如此也依然是最最美好的三十分钟时间(插花:翻到这儿,想起那时的情景来突然觉得恍如隔世……|||)。关于她不在这里这件事,宗介一直拼命尽可能地不去想。因为就算一味郁郁寡欢也只是徒增消耗而已。(TT)

将带有卷线轴的巨大钓竿插在地上,边等待着看起来也不像会上钩的鱼,边在青空之下悠闲地阅读着简氏年鉴(关于简氏年鉴,请看之前的贺东老师访谈后面的百科)。

钓竿是从后勤部队的法尔考斯克二等兵那里借来的(插:关于丹尼斯·法尔考斯克这个倒霉人,请看《老兵们的赋格曲》。……亏贺东还记得他)。反正估计到不了一小时之内就必须得开始准备从这岛上卷铺盖走人,但若是这样还能享受到如此奢侈,那背后的临时跑道上经过的运输机的轰鸣声之类的,就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唉,虽然还是没法儿跟关岛的海滩一样啦。”

在宗介的身旁,梅莉莎·毛这样说道。

“不过,光是能这样日光浴一下,也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不是么?”

她正在沙滩上铺着的垫子上,一身泳装打扮,懒洋洋地横躺着。在她旁边的是技术士官诺拉·蕾明,再过去是泰莎的秘书官杰克利奴·维兰,还有通信下士官萨琪·筱原也正以同样的打扮,在日光下展示着光洁水嫩的肢体。她们整齐划一地,都是蓝色和绿色的迷彩比基尼装束。四人每扭动一下身子,充分地涂满了防晒油的肌肤就莹润地闪着光辉,大颗的汗珠从光滑的曲面上慢慢流下。

由于基本上是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啥都没带就从美利达岛上逃了出来,本来应该是根本没机会弄到泳装之类的东西的,不过这好像是利用在舰内的空余时间,用多余的都市迷彩的布料自己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想着“穿的日子”总会到来,就能给前途一片渺茫的一天天的生活增添几分勇气。

“丹努之子”战队的女性官兵——尤其是年轻的女性官兵是极其有限的。她们之间似乎一直有着超越阶级的不可思议的连带感,特别是从美利达岛逃出来之后,这条纽带好像更是增强了。恐怕在东京战死的那位女性驾驶员——艾娃·桑托斯的事情也是原因之一吧。(献花:请为桑托斯姐姐默哀……)

“就是说啊。这种的可真是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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