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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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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那个是克鲁兹那家伙自己——”

“我知道,是和梅莉莎的事儿吧?”

看到再次震惊的宗介,泰莎脸上浮现出非常含蓄的微笑。那是明明应该展露出更大的表情,却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的人的笑法。

“我是从她那儿听来的。说只跟我一个人说。我对于梅莉莎来说;就和你对于威巴先生来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虽说如此,还是很意外呢。那两个人居然会。”

“是啊。我也很惊讶。”

“哎,我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要好好地交往的意思啦。不过梅莉莎好像有很多担心的。年龄的差距啦,自己会不会只是被玩儿啦之类的。”

宗介将自己现存全部的想象力动员起来,试着去想象那两人“在交往”的画面,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太正面的东西来。(插花:请问……那,那请问你能想到什么|||)

“不过,再在同一队或许是不行了吧。”

宗介这样一说,泰莎也像早已预料到了般点了点头。

“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认为伙伴很重要是没关系。但是过份就不行了。必要的话,在零点几秒之间,就必须做出把克鲁兹或我当成弃卒的决断,这就是毛的工作。现在这种判断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蒙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前的你是不会用的。”

“原来如此。”

被她一说再看来,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模棱两可有什么问题吗?”

“在可能因此而出现死者的情况下就有了。请更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唔……”

他毫不客气地凝视泰莎的双眸。除了些许的困惑之外,就只能看出深深的疲劳和焦虑。对此他觉得十分心痛。(插花:……不光学会情感关系还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宗介的成长果然是顿悟型的……)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吗。”

“倒不如说问题是在你身上。你一直认为能够改变世界。认为通过仔细的思考和努力,就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通过不断‘认真’地思考。”

泰莎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凡而优秀的人。像我这样的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

“我当然是那样打算的。所以我才这么地——”

“付出努力,制定计划,加以修正,一路战斗过来。这个我当然知道。”

打断对方的话,宗介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发起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很好。可是要支配命运是谁也做不到的。操纵天候,引起地震,这样的能力你有吗?”

“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如果利用数据和统计的话,可以得到相近的效果。”

“问题就在这里。”

“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了?”

“你不是神。是不完整的弱小的人类。对于部下的性命感到责任那是理所应当,可你却错以为连部下的命运都能支配。我曾经好几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生还,可保不齐明天就会被路旁的石头绊上一跤给摔死。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再连这种事儿都担心而已。”

“我不太明白。”

捏住她袖子的手指用上了力气。

“不,你应该是明白的。每次有人死去,你都会责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并且发誓要向敌人复仇,一味地想着即使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敌人毁灭。”

“正是如此,你说别的还能怎么做?”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困难的问题。

自己也是一样。为了数不清的事情,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但是宗介认为应该说个谎话。虽然对说这种话合适不合适感到迷惑,他还是决定试着给她一个极端的回答。

“都放了算了。”

“哎?”

“‘秘银’就此解散。把‘丹努之子’卖到什么地方去,用那笔钱,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汞合金’又不是想毁灭世界,放着不管让他们去自己享受阴谋游戏就好啦。”

泰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小要小姐怎么办?”

“已经够了。虽然对千鸟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忘了她。然后,我要申请和你约会。再到关岛去,和柯特尼中校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折腾一场吧。”

“相良先生……!”

宗介坦然地接受了红着脸发起怒来的泰莎的斥责。

“开玩笑的。”

“那当然了!”

“不好笑吗?”

“是啊,一点也不。”

“是吗。还真是困难呢,开玩笑这种事。”

以让人当真为目标而说出口的人生最初的玩笑,以哑火而告终。

“你真是个怪人。”

“经常被这么说。但是——最后就是应该这样。”

“?”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话,那种潜水艇和AS就随便卖到哪儿去好了,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享受人生。我和千鸟重新回学校去上学。然后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男人。”(插花:好,加叔叔,到此你的目标达到了……咱们放花吧)

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

“普通的……”

“你总有一天也该成为的。成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女人。”

“…………”

“死去的那些人,肯定也都是这么期望的。”

泰莎已经不再试图反驳了。她愣愣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喃喃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嗯。”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她重新靠着椅背坐好。

“相良先生,你变了。”

“大家都一样。你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泰莎没有回答,只是将戴在头上的野战帽的帽檐深深地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总觉得有点累了。都是相良先生你的错。”

“很抱歉。”

她从盖在膝盖上的飞行夹克(技插:特指美空军用的夹克)的下面,轻轻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宗介的手。从旁边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光滑而冰凉的感触。

“我明白。可是请允许我。”

泰莎像耳语般说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此,她就完全沉默了。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反应,试着叫她一看,她已经在发出平稳的寝息了。

(“不需要武器的男人”吗……)

想起自己的话,宗介的心情变得忧郁。

如果真的能成为的话那当然好,可是——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归根结底,对泰莎说的那些话,或许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盲目的希望罢了。(插花:没那种事……T_T)



唉呀呀,看来我还活着呢。

雷蒙发出安心的叹息后,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微微感到些寒意。自己是在担架上躺着。摇晃的点滴。紧紧地绑在腿上的绷带的感触。灰不溜秋的白墙,以及一大堆塞满了医疗用品的架子。

很狭窄的房间——不对,这是在救护车里。

咔嗒咔嗒的震动传来,不过并没有那么剧烈。大概是正在铺装过的路面上行驶吧。

他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发现雷蒙醒了,把戴着面具的脸凑了过来。

“疼吗?”

男子问道。只是出于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关心的声音。雷蒙想起了做学生那会儿去看的牙医。我要磨牙垢了哦,简。有点儿疼,不过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扑哧!大夫。我不是剪子,是包子啊。(注:这里包子是保罗(Pawl)的变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语猜拳时喊的句子,贺东老师大概是故意用了类似Jyan和pon的发音。==)

“我讨厌牙医……啊啊!”

被按到伤口,雷蒙发出了惨叫。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所打的枪伤,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般地开始传播痛苦。男子检查了血压和脉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睑狠狠地往下一按,拿灯猛烈地照过来。

“能说自己叫什么吗?”

“这是哪儿?”

“说名字。”

“我能说,可我偏不说。这是哪儿?”

“哼。”

男子轻轻地拍了拍雷蒙的脸颊,就那样从视野中消失了。滑动式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车里好像变得空无一人了。太奇怪了。这救护车不是正开着呢吗?男子出去之后,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过了几十分钟,不,大概有几小时吧。随着混浊的意识逐渐清醒,雷蒙终于醒过闷儿来了。

这是在运输机里面。

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这辆救护车大概是被收纳在货舱里吧。又过了几十分钟,仿佛要印证他的解释般的巨大的摇晃和冲击出现了。是飞机着陆了。车内咔嗒咔嗒地左右摇晃,之后震动渐渐地平息。看来不是条状态很好的跑道。

运输机停下,开关机体后部舱门的油压装置的声音传来。救护车的引擎发动了。车子驶向机外。稍微走了一会儿后停了车,车门打开了。白色的强光射入,刺骨的寒风涌了进来。

“……”

两名男子踏进车内,想把载着雷蒙的担架抬到车外。但他们的动作停止了。因为有人在车外喊着“等一下”。是女性的声音。很年轻。

“说把他丢下是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那是日语的口音吗?总觉得和幽灵还有宗介的口音很相似。

“在这么冷的深山里。这不是要杀了人家嘛!别开玩笑了!”

“可是,这辆车接到的命令是运送你……”

刚才看过雷蒙的男子,用傲慢的态度回答道。

“我用不着什么照顾。只是发烧躺了两天而已,我说过了吧?”

“我们这儿也因为突然的消息而头疼着呢。不让你按说的来可——”

“出问题了吗?”

新的声音。用力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那个声音他知道。是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啊……”

刚刚还充满威势的女子的声音,突然畏缩起来。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挺精神的呢。”

“你……你才是,都差点儿死了,好像还挺活分的不是嘛。”

“托你的福。我的头脑比以前还清楚呢。你病才刚好,就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哪!”

扇耳光的声音。细小的悲鸣。女子跪倒在雪地上的声音。(插花:~~~~~~咪~~~~我,我蹦起来了……)

“你,你干什……”

女子似乎无法隐藏住所受的冲击。好像并不是对于自己受到如此的待遇,而是对雷纳德会像这样行使暴力感到震惊。

“这是改变方针的招呼。我既没以前那么有耐心,装温柔也装得腻味了。而且——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了,差不多时间也快不够了。”

“是……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吗?你有点不对劲啊。”

“随你怎么觉得吧。接下来咱们……喂,关好了。”

雷纳德一说,男子中的一人磅地把救护车的门给关上了。割裂身体般的寒风不再吹进来倒是很值得感激,可他们的对话也几乎听不见了。被厚厚的车门和还点着火的发动机的声音遮住,费了很大劲,顶多也就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

雷纳德说了什么。女子强烈地抗议。

雷纳德的语气变得粗暴。女子绞尽了勇气,继续坚持着些什么。

于是两人之间,展开了漫长而阴沉的交涉。那与自己的命运相关这一点,雷蒙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还没看见过她的脸,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说到底,这里究竟是哪里呢?他们此后又是要去哪里呢?

他正在脑中重复着不可能有答案的疑问,救护车的车门突然开了。男子们踏了进来,粗暴地抓起载着他的担架。会就这样被丢到外面吗?自己可是几乎连衣服都没穿。

“等……”

但是正相反。男子们把担架推回救护车的里面,用金属零件固定在地板上后,迅速地走出了车子。从他们后面,刚才负责看护的男子和看来像是护卫的高大男子,以及一名少女走了进来。

就是她在和雷纳德还有他的部下们争论吧。

是个漂亮的东洋女孩。

贴身的牛仔裤和红色的羽绒服。长及腰间的,光洁润泽的黑发。印象派画家提笔所作般流丽的眼眉。看着那光滑而端正的轮廓,就会让人觉得,如果要是能做出描述这条曲线的算式来,肯定能得到菲尔茨奖吧。(技插:菲尔茨奖于1932年在第九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设立,被认为是国际数学界的诺贝尔奖。)

遗憾的是脸色不好。从刚刚的对话来推断,大概是大病初愈吧。再加上,是挨了耳光的缘故吧,右脸颊又红又肿。本来应该是大大的充满魅力的双眼也充血了,眼角处还挂着些许的泪痕。(………………已经愤怒到无语的插花:如果宗介看到小要被这样,非得把雷纳德撕了……|||不,谁先来阻止我别把书撕了……)

少女在起不了身的雷蒙旁边坐下,用羽绒服的袖子不断地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周围。甚至让人担心起她那么使劲儿地擦,会不会把嘴唇给擦破了。(T_T)

“总之先测体温——”

“用不着你照顾。”

推开看护那人的手,她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救护车再次开始行驶,车内被一股压抑的沉默包围了。

“那个……”

雷蒙提心吊胆地出声搭话。少女没有回答。

“哎我说,小姐。”

“你在跟我说话吗?”

仿佛到现在才终于注意到了雷蒙的存在,少女说。

“我确实是那个意思。”

“什么事?”

“不……虽然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认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吧?”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在换乘另一架飞机之前,要把你扔到雪里去,所以拜托他们住手而已。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好像是盘问完就没用了呢。”

果然如此吗,雷蒙这就理解了。

从醒来后意识就一直不清楚,是因为被使用了自白剂的缘故。恐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期间,必要的东西全都被问了个清光吧。如果使用最新型的自白剂,那无论有多强的意志力,抵抗都是不可能的。

雷蒙祈祷着,希望亨特他们已经迅速地把自己所知的暗号密码和隐蔽处,逃生路线之类的断然舍弃了。不,那方面大概还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在莫斯科调查的废墟的事情。虽然一点都不记得,但毫无疑问自已应该是把这件事也说出来了。他们或许正是在去往那座废墟也说不定。

要真是这样,危险的就是泰莎她们了——

并没有将危机感表露在外,雷蒙对少女说道。

“也就是说,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呢。实在是非常感谢。”

“只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我跟你又不是熟人或者别的什么。”

冷淡地说完,少女将脸扭向一边。

“那从今往后咱们就变成熟人吧。我是米歇尔·雷蒙。请多关照。”

他从毛毯下面伸出左手,请求握手。看到雷蒙主动自报家门,刚才那负责看护的男子哼了一声。少女叹了口气之后,紧紧回握住了他沾满干血的手。

“好好好,多关照。这下满意了?”

“总觉得开始明白起来了。你就是千鸟要吧?”

“哎?”

少女瞪圆了眼睛,开始重新目不转睛地死盯着雷蒙看。

“你不用隐瞒没关系。我是宗介的朋友哦。”

雷蒙已经从宗介那里听说过她——千鸟要的事情了。虽然没看过照片,但年龄和特征都知道。也知道她被雷纳德之手绑走的事情。在这片到处是恐怖的间谍和佣兵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日本少女,肯定自然而然地就能推测出来的吧。

听到宗介的名字,她更加吃惊了。

“你认识宗介?他——”

刚说到这里,千鸟要突然想起了旁边坐着的负责监视的男子们的存在,闭上了嘴巴。

“不用在意啦。反正都是在他们的手掌心里。”

雷蒙带点讽刺地对他们笑了笑,不过男子们完全没有反应。

“……没事吗?”

“啊啊。活蹦乱跳着呢。和AL一起玩了命地横冲直撞。说一定要把你给夺回去。”

于是,她好像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手遮住了脸。用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日本话。听起来像是“……yokatta”(太好了)。雷蒙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能想象出是怎样的一句话了。

这样啊,这孩子她——

就那样捂着脸抽泣着,双肩颤抖的少女。仰望着她的身姿,雷蒙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一定是个好孩子吧。而且这么美丽。

本来应该是个又精神,又活泼,又有勇气,能够给周围的人们带来力量的孩子吧。而且深爱着宗介。

娜美她,也曾经是这样。

这样很过分不是吗,宗介。

(不,不行不行……)

感到胸中涌起“这个女孩也该受到伤害”这样一股阴暗的冲动,雷蒙对这样的自己觉得十分羞愧。

不是这孩子的错。这孩子没有任何责任。应该先不要把和宗介相遇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才对——

他这样重新考虑过后,勉强装出开朗的声音说。

“真让人羡慕死啦。你们这么相爱。”

“……嗯。”

用指尖拭去眼泪之后,她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因为事先有让部下中的一人一直开着无线电,所以小要她们的对话被雷纳德听了个干干净净。反正对方估计也知道这一点了,所以也算不上是偷听。

头好痛。

就算听着在车内部展开的悠闲的广播剧,也打发不了无聊。他摘下耳机随便一扔,用鼻子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谁人乐队的“真正的我”(技插:TheWho乐队的TheRealMe,详细见后)。

能看见真正的我吗,牧师先生?能看见真正的我吗,大夫?能看见真正的我吗,妈妈?

头好痛。

这里是西伯利亚南部的图瓦共和国(技插:图瓦共和国(РеспубликаТыва,又名Тува)是俄罗斯联邦中的一个主体行政单位,首府为克孜勒。位于蒙古国西北、西伯利亚以南。)距离莫斯科4000公里。换乘运输机,与从斯里兰卡送过来的千鸟要合流,接下来要继续去往更远的东方。十八年前让人头痛的圣诞礼物。破损后被扔掉的包装纸。那孩子肯定也会来。

头痛得不得了。

从那个名叫米歇尔·雷蒙的男人那儿,必要的事情已经都问出来了。必要?或许根本就不必要呢。能得到的,不过是用于对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的再次确认,和让事情顺利进行的情报而已。他们在莫斯科究竟调查了什么呢——那个换言之,也就表示着妹妹注意到的是什么。

那个叫雷蒙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情报上的价值了。所以才下令把他扔出去。但是为了让千鸟要老老实实地听话,那个男人的命还可以利用。

对于毫无关系的外人的性命,那个女孩到底还打算奉陪到什么时候?这样也有这样的好不是吗——雷纳德回想起久违的她的唇的感触,暗自窃笑起来。一直期待着她会认真地替自己考虑,理解自己的诚意的自己,现在看来简直是难以置信。无论什么时候都绅士地。绝对不会强求。这样做的话总有一天——不,太傻了。从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的。

啊啊,对了。

殴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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