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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之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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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全县的劳模,是全县教育战线的先进典型,是二中的头号大好人!

    不会吧!?老师怎么会公然教唆一个娃娃拿枪行凶的!

    刘福昌蹦地站了起来,面色由红转青,那平时弥勒佛式的笑脸不见了,换成了一副被扭歪了的铁钴色凶神恶煞的面孔!他指了马苛,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骂道:

    “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你这条疯狗,你自己杀人,竟还来诬陷好人!人可得讲点良心呀,你怎能信了那沙……你怎能随便相信别人的无端造谣,随便指控别人是要犯诬告罪的!简直无法无天了!你自己杀人与我何干!我要去告你们……”

    “你不要急嘛,我们可爱的刘老师。让人家把话说完,穷凶极恶怎能解决问题。”沙岩不紧不慢地说。

    “肃静!肃静!这是法庭,不许扰乱法庭秩序!”法官又敲桌子,大声喊道。

    一位公诉人说:“我以公诉人身份提请法庭,我们只重证据,不能将无端的指控作为依据,这是我们每一个法律工作者起码的职责。刚才沙辩护人对被告人的暗示,明显有诱供的嫌疑!为此我反对!”

    法官说:“反对有效!此事容后议。请辩护人补充证据再说。现在,请沙辩护人继续陈述下一个问题。”

    “我的问题提完了!最后,我只想再一次提请法庭注意,马苛只有十七岁,他犯罪前还是学校的一个在校学生。他的犯罪,大部责任应当由学校和老师承担!

    “我本人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因此我在此再次向大家谢罪!我们头顶苍天,脚踩大地,可我们有谁真正扪心自问过:马苛的罪孽,我们每一个人自己到底占了多少?我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罪犯啊!我们在坐的有这么多的老师,有谁问过自己了?马苛才有十七岁啊!

    “如今,不该走的走了!不该留的留下来了。这大厅里坐了这么多人,这大厅里静得出奇,仿佛空荡荡的,我听着只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在哭泣,在挣扎!

    “他才十七岁啊!十七岁是一个鲜花般的年华,十七岁是一个梦,是一朵云,是一支歌,是一滴水;十七岁是对母亲甜甜乳汁真正的回味,是一个才开始的梦啊!可是他却举起了枪……是谁进入了他的梦,是谁像梦魇一样向他伸出魔鬼罪恶的双手,攫住了他的稚嫩的灵魂?使他本来鲜花般的美梦成了如此噩梦呢!

    “三朵花,三支歌,三滴水,三个梦,就这样碎裂了,枯干了,消失了!我们今天所面对的,仅仅是一缕轻风,我们还要怎么样,还嫌人死得不够是吧?他们全都还只些孩子呀!

    “对不起,尊敬的法官,尊敬的审判长先生,我太激动了!我不愿听到人们将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称为罪犯!在我所有的陈词中,我没有对被告人称过一次罪犯,我始终只把他当成一个和其他所有同学一样有尊严的未成年人!我是他的老师,他是我学生,永远是我的学生!我会永远爱他,就像爱所有的学生一样。

    “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了让我们的这份爱长留人间,为了使它不再被人扭曲和遗忘,我想请大家别忘了,真正的罪犯是他的老师们!我也是!谢谢各位!我的陈述完了!”

    全场所有人都在流泪,为他的发言流下真挚的眼泪!

    大家报以长久的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由于沙岩关于刘福昌教唆的指控没有旁证,法庭不予采纳。但是法庭到底采纳了沙岩的一再请求,没有判马苛死刑,他被判了无期。他漫长的下半生将要在劳改农场里度过。

    为了感谢沙岩,马苛的父亲让秘书提了一个手提箱去二中找沙岩老师。那里面有六千元现钞。他和那两位从省城来的律师拿了一样的报酬。

    沙岩毫不谦让地收下了。第三天,三个死亡学生的家长同时收到了一千五百元的汇款单。汇款人姓名栏填写的都是“东江人”。

    那当然是沙岩寄的。他将那六千元除了分派下去的,剩下的一千五百元,沙岩买了不少器材和食品,发动他们班的全班学生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登山活动,他们是到雪峰最高处寻找雪莲花的。而后,他们买光了县城所有商店里的彩色绸布,做了三大卡车的花环花冠花篮。

    那一天,整个高中部四百多学生在沙岩老师的带领下,携着这些花饰走路到了老龙潭。

    大家坐在断壁之上,向潭中一遍遍地拋洒撒着各种花饰,大家同声呼唤:

    我的学友,我的同胞,你们一路走好啊!

    阿铭,阿强,阿琼——

    马苛——

    玉华,阿冲——

    ……
第二十三章(4)
    梅兰是在北京西郊一所民房里找到雷平的。那儿一百多年前曾经辉煌一时。如今那儿只剩下一大堆断壁残垣,还有就是那座历经百多年沧桑仍然昂首屹立的颓败的大石门。

    那是圆明园!那里面近年成了一些同样颓废得无聊的天才艺术家们的天堂!他们在人群里遭遇过或者从未遭遇过只在自己的潜意识深处感受过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来到这块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开始了他们对为之献身的艺术事业的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

    梅兰在一所低矮得比东江任何一间农村土屋高不了多少的旧民房中见到雷平时,张口结舌得使他不知道身处何方!雷平一声长笑,道:

    “人啊,山不转水转!天涯海角也躲不了你梅大少爷哩!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呀!”

    “你是说我在深山还是说你在深山呀?”

    “你说呢?”

    雷平此时不但长发齐腰,连那胡茬子也长过两三寸了!整个一深山野人一般,却落拓豪放得近于癫狂!只是那不太深的一副近视带散光眼镜的镜片后面那一双深沉而犀利的眸子,仍是那样的英气逼人!

    “你可真难找呢!”梅兰喝着雷平为他冲泡的雀巢咖啡,一边感叹着,一边浏览墙上写得龙飞凤舞的一幅字,那是一整张横着的六尺宣纸,上面抄了一首古风:

    箫剑行

    一箫一剑平生意

    自负行囊走天廓

    黄沙古道美人泪

    浮生浪迹壮士歌

    风满五湖迎风泣

    春寒四海为春讴

    慷慨苍茫还苍茫

    狂念凄悄复凄悄

    郁勃哀婉徒四顾

    吼声悲切气磅礴

    遒孥空翻雷霆怒

    热血冷眼仍随波

    气慑九天草莽剑

    声满神州逸士箫

    迷离布衣谈家国

    肥肠高官卧沉疴

    “你在看诗还是看字呀?”雷平见梅兰专注地欣赏他刚刚写的那横幅,问道。

    “二者都看。你老雷真他妈鬼才,诗书画三绝啊!好个‘肥肠高官卧沉疴’,我为你这后面再加一阕如何?”

    “好呀!你小梅人称风流才子,这诗词一道,正好向你讨教哩。”

    “那好,你听着:

    ‘乱章无绪哀尘绝

    秋丝如冰老将心

    明朝呼啸风雷过

    坐听金鸡报晓声’

    你看如何?”

    “哼,什么‘坐听金鸡报晓声’,你这回来,不单是来向我报喜的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此次来,大约是想请我老雷进山是吧?”

    “不是进山是出山,你现在难道不像是在这个连鬼都不到的地方隐居吗。别忘了十几万东江父老对你的期待……”

    “好了好了!”雷平打断他道,“我跟你说,我就是害怕你们这些人的骚扰,所以才电话都不留给你的!结果你还是找了来了!梅兰……”

    “你别先找理由,听我慢慢和你说!”梅兰见他挑明了,只得掏出新任校长的亲笔信交给他。

    “学校里罢教有了结果了?”雷平大略看了看那封信。

    梅兰简要讲了近一段来的巨大变化,讲自己如何稀里糊涂地当了副校长,讲学校的一些人事变动,讲县上对学校老师的关照。言语中自然掩盖不住内心的一些洋洋自得。最后梅兰说道:

    “有几件事不能不让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一是那县长尹德发,现已有人怀疑,他可能是属于那种‘三种人’。文革后期,他在烧开水时,曾经用一瓢滚水浇在了一个当时正被贬在东江接受再教育的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的脚上。这件事影响极坏,它致使那位老干部的脚上烙下了永远难以去掉的疤痕。人家那位老干部副省部级,如今早已恢复了领导职务,还有调去中央工作的可能!尹德发的问题,目前正在接受调查,反正县长估计可能是当不成了,早晚要被换下来。还有,县纪委已经查出马毅这几年中的许多政治问题,他……”

    “他怎么样?你是说,因为罢教后你们这一边占了风头,他的这一切,还有那位县长尹德发的一切,如今都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吓人的政治问题?为什么人一旦失势,就会有那么多的人对其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我就烦那种鞭尸如虎的人!为什么非得将一个人的一切全都往政治上作文章,都要从政治上去寻找所谓的犯罪依据?拉屎放屁娶媳妇生孩子全都是政治错误吗?

    “就说你刚才讲的尹德发,如果当时被他浇了开水的不是那个大得吓人的什么副部级高干,而只是一个卖水豆腐卖烤肉串甚至放羊牧马的普通山民,别说是浇了脚,浇你头又能怎样?你只有自认倒霉吧!因为那算什么呢,也是政治立场不稳,思想意识不好?也算反党?充其量,是一种年轻人在那种气候下顽皮的恶作剧到顶,大家都在闹嘛!再说宋云芳,她也是外地城市人,来到这大山区二十多年,真的是没有功劳有苦恼。这个人只是对一些事物的认识有些问题,做人的档次低那么一点点,这又直接导致了她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不对,并不是出发点和动机的问题,一句话,不能说她就有多少坏心眼儿。她办任何事的动机可能从来都是好的甚至相当积极的;大是大非面前,她永远紧跟上级——

    “我们顺便在这里说一句,在任何时代,紧跟上级的决策,也并非就那么完全十恶不赦吧?古人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恰如其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其实这正是咱中国的老祖宗们一惯倡导的中庸之道,是数千年东方文明的核心部分。难道,你真相信有一本书中说的那样,这也算是中国人的丑陋,或者说奴性?写这书的人唯恐天下不乱是再明显不过的,本身他妈的思想意识就十分龌龊,一个十足的外国主子小趾头边的奴才。我当过兵,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下级必须绝对服从上级这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我们不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们一个这么大国家,一个执政党,一个政府,要维持一种稳定的大局,就是需要无数像宋云芳这样的人啊!可是你们那许多人成天在与她作对,学生给人家起外号,什么‘九斤老太’,这明显有着人身攻击的倾向,可你们大多数班的班主任老师从来就没有认真干预过!她本质很好,出身苦大仇深,根正苗红,阶级觉悟够高的。如果按照我们中国人现时代倡导的做人准则,她的确可能真算是一个好人。她在工作中遇到不少的矛盾,纯粹是个人的性格问题,还有修养、工作方法等方面的问题等等,并非全是她的思想意识不好!”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想和你说,做人,不能偏激,哪怕自己处在一种极为艰难的环境里,遭遇到极不公正的待遇,也要保持公正、冷静而客观地评价别人,理解别人,就是说,要学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这不单是人生的生存哲学,而且还关系到一个人的品德和思想修养!”

    梅兰听了雷平这番话,瞪着眼思考了好久,才缓缓地说道:

    “也许你说的对。雷老师,我知道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在学校时,你对这一切都是从不多作评价,如今,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说起来原来一套一套的。我知道你这是对我的信任,虽然我一时难以全部认同,但我不得不由衷佩服你哲人的眼光。我明白,人确实要站在一种高度,要具备与众不同的的阅历,才能有这样深刻的洞察力和哲人的思辩能力。”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观点了?”

    “从此以后,这为人处世之道,我是得向你认真学一学才行!”

    “小梅你什么意思?我只要你认同我的观点,有不同意见也可驳斥我的,我们二人聊天,充其量我也只是一家之言,可以不作数的。你大小也是个副校长,这一开口就是什么有深刻的洞察力和哲人的思辩能力,一来就口口声声要向我学习,你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压上来,这是阿谀还是挖苦呀?如果拍马屁,你可找对人了呵!”

    雷平说着,诡秘而狡黠地冲了梅兰笑。梅兰却极其认真地说:

    “你别那么得理不让人好不好?雷老师,这次来,真的只为一个目的,就是要请你回去的!如今全校老师都在盼着你哩。”

    见他一副诚挚的样子,不好当面弗意,雷平沉思了好久,才开口道:

    “梅兰,你来这里一趟真不容易,今天你在我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领你去爬香山;后天,我和你去一趟长城,看看千古雄关八达岭的英姿;大后天……”
第二十四章(1)
    雷平才说要领着梅兰四下闲逛,梅兰尽力忍了性子说:

    “人家全校师生都在眼巴巴地盼望你回去,你倒是明确表个态,说一句到底回不回!”

    “不要动肝火,不要动肝火。有文化的人嘛,少安毋躁,少安毋躁!”雷平一脸的坏笑。

    “你……”

    “好啦好啦!就这样吧。来,跟我去一个地方泡热水澡去!知道吧,如今这玩艺儿可有个非常时髦的名字,叫桑拿浴……”

    “你算啦吧,我的雷大艺术家,我……”

    梅兰还想分辩,雷平不由分说,拉了梅兰往外就走。

    第二天,雷平真的拉了梅兰上了一趟香山,逛到天黑才回。晚上又领他去了一家小小酒巴,二人喝得酩酊大醉!第三天,雷平领了梅兰去逛八达岭;第四天,雷平带了梅兰参观纪念堂,故宫博物院,劳动人民文化宫,天坛;第五天……

    就这样,雷平连一点插嘴的机会都不给梅兰留。一直留了他在那儿盘桓了半月之久!到了第十七天,一大早,梅兰再也忍不住了,刚起来就冲了雷平大声吼道:

    “今天还去哪里呀,我的雷大艺术家?我知道你的鬼名堂,你是在软禁我!我和你说,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不再跟了你满城瞎跑了!”

    雷平笑笑道:“久闻我们的梅大少爷好脾气,好耐心,如今看来,名不虚传哪!既如此,今天我就依了你,由你导游,你来领了我出去玩,你想干什么我就跟你干什么;或者由你作东,请我吃生猛海鲜好不好?”

    “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我领了你出去玩?我可真服了你了!我不作东,我再也不陪了你四处贪奇猎艳,游手好闲了,一句话,我陪不起!我明确和你说,我来的目的你也早已明白了,明天一早必须跟了我走!”

    “到哪,去你那东江?”雷平佯装糊涂道。

    “装得真像!你是有点忘了本吧,不要东江了吗?”梅兰没好气地说,“听人说,你当初刚来东江时,怎样跟自己立誓的?我和你说,如今连我都不忍心离开这一片热土。我也不是那片大山里土生土长的!我们闹罢教,那样热气腾腾,那样一种火热的斗争生活,我们团结,奋斗,我们为真正的权利,为了民主而抗争!我们为那些文革沉滓而愤慨,而不懈努力。我们为了什么?为了东江十数万人民的明天!为了祖国的下一代!可是你在哪,你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如今我们胜利了,学校正常了,恢复了正常的教学秩序,我这么不远千里万里跑来请你回去,你就这么想尽千方百计,尽出歪主意,死皮涎脸地赖着不走,你居心何在?你哪里还有一丝一毫东江人的气味?”

    听梅兰这样,雷平知他真有点儿生气的样子。他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

    “梅兰呀,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人折腾来折腾去,其实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在哪里?哦,如今罢教胜利了,皆大欢喜了?所有的人,老师学生,所有观众陪着你们流了几滴不值钱的眼泪,最后全都轻松畅快,欢欢喜喜地离场了?画面上一片金灿灿的阳光照耀,乐队奏起了一听就让人心底发毛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为你们庆祝胜利了?

    “罗大鹏呢?他再不要在看守所里站马桶,如今他自由了,你去请过他没有?多好的一位中学体育老师,质朴热情,可他再也站不成讲台了!你们真的胜利了,当初就是为了这个胜利才这样干的吗?仅仅是为了这个胜利,哼哼……马木提江死了,阿强死了,阿琼死了,阿苛也将要死了!还有你的玉华,我的豆豆……她们如今都在哪儿?你告诉我呀,她们在哪儿流浪?在哪儿受着无穷无尽的苦难?她们都是无辜的呀!

    “哦,不错,如今你当了副校长了,你就了不得了?什么狗屁副校长呀,你洋洋得意地跑来要请我回去,谁让你来的?你说呀,是你自己吗?你的面子当然比别人大那么一点儿,要不然,你这么急心燎火地和我说这些屁话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那些收藏了十几二十年的珍贵艺术藏品,现在在哪儿,在哪儿啦?它们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知道吗?那都是不可再生的你懂吗,它毁一件就是一件,永远不可能再留在这世界上你知道不知道?哼!说什么原谅他们不懂,原谅他们无知,原谅他们都是无辜的,一句山里人不懂艺术,就可以为你们暴殄天物的可耻行为开脱罪责吗,真是太自欺欺人了!太可笑了!你不是曾也说过现实生活,它就是一种过程,永远不可能有什么尽如人意的结局的吗?可你如今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有结局了,那些愚昧和落后,一切的肮脏、腐朽、罪孽、野蛮都结束了?这可能吗?”

    “雷平呀,你对我可能还有些误会,并不是我对他们给了我这个什么狗屁副校长,我就飘飘然了。不是的!我对许多事情,何尝不跟你一样仍然感到悲观感到迷茫,但这一切得慢慢来啊。性急是与事无补的呀。听沙岩讲,刘怀中宣布临时罢教委员会解散的那天晚上,一些人先前对我们敬而远之,至少见了我们就躲的人,一下子竟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变得格外热情起来。刘福昌那一副油光闪亮的笑脸,拿了热水瓶为大家倒茶、敬糖、敬烟的那副哈巴狗嘴脸,每一个人都觉得恶心要呕!可就是没人动他什么!他依旧还是学校的先进典型!还是那副模样。

    “那次联欢晚会上,人流如潮,笑语喧哗。我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我当时的心情,好像是在看一曲极具讽刺性的悲喜剧的感觉!沙岩和我说的那种胜利喜悦,其实真正说起来,我到今天仍然也没有感觉到多少!所谓胜利,对我而言,甚至有点落寞和空虚!在最困难的时候,当我们承受着重压的时候,那些人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罢教胜利了,人人脸上都有了那种讨好的喜悦了?有谁问过,当初造成那些悲剧的时候,不正是他们吗?马苛事件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不瞒你说,我也曾想过要走,但我不能就这样罢休,我就要再好好看一看,我们这片土地上,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我就是想要亲手来改变改变这种不正常的状况!”

    “你这人,你要改变我不反对,我还会尽最大努支持你的,可你不能将我再搭进去。我雷平去到那片热土五个年头,五个年头啊。我痴爱它,那不单因为它是祖国美丽富饶的大西北,是神秘莫测的塔里木盆地的边沿,是历史悠久的古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驿站,是我从小神往的地方。我去那儿的更重要原因,恰恰就是因为它的落后!五年了,人生有多小个五年?你小梅了解一点我,我不是那种容易动怒的人,更不会臆气用事,我也可以接受任何的无礼和自私,但是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愚昧和野蛮!”

    “可它如今总算是你的第二故乡吧!”

    “它当然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曾那样充满激情一腔热血义无反顾地去了那里,岂能不爱它?只是,我从来对故乡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整个地球都是我的故乡。不是常说地球村么,地球毕竟很小很小的啊!就是那片穷山乡,我为它不求任何回报的默默奉献着,我最终希望的是使它的愚味和落后有所改观,我帮学校办的课外美术小组从来没有收过一分一厘的报酬,可它最终给了我什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间画室,就那样说毁就被人毁了,这种不堪忍受的愚昧和落后,这种文明与野蛮的交锋,如今改变了吗?你有多少画室够他们砸的?

    “我不会憎恨任何一个单个的具体人,与人为善是我们老雷家祖传的做人准则。我只是忍受不了那种严酷的现实,并且也不甘心自己就那样一直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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