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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之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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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可以吗?如果爸爸只回答不行,当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但如果他对他的孩子大谈特谈一通水中如何凶险,如何会淹死人的空泛道理,则更可能引起真正的危险!因为那小孩子一人独处时,很可能不服气要去偷偷地试一试,其结果当然是出危险,因为大人不在身边无法救助!而那位爸爸如果当场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跳下去,如果你自己觉得可以跳现在就跳吧。实践证明,这种让受教育者亲身实践的办法是最有效的,毛主席说的实践出真知就是这个道理。在我们中国,受教育者往往被降到了极为低下的位置,几乎形同奴隶;而施教者却被抬到了致高无上的地位,所谓天地君亲师,你看,这完全颠倒了主次关系!真正的主人永远应当是受教者。那位爸爸不对吗,肯定是对的,就因为他用填鸭式的方法教育他的孩子,结果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他。我们任何一位施教者,因为自己的教育方法不对,出了事故后有谁追究过责任?他们不但不必负任何责任,还会说:你看,我说不能跳吧,淹死人了不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害人者反倒成了功臣,成了先知先觉的预言家。这就是中国的教育现状!”

    “一派胡言!”梅兰大笑,说道,“若按你这种逻辑,多少孩子都得亲自去体验危险,去跳河呀?那还要先人的经验干什么?那么多先贤先哲们写出的经典著作都应当统统烧掉算了!难怪秦始皇要坑儒,毛老爷子要搞文化革命,你沙岩生不逢时,否则说不定也要弄一场消灭祖宗的运动,再扫六合八合什么的,统一全世界,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呢!”

    沙岩道:“为什么不能?历史上多少所谓的旷世伟人,开国之君,他们创世的成功,都他妈因为当时没有能者,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那是时代、机遇和环境造就了他们。”

    “其实,”沙岩停了一会儿又说,“我的意思,只不过是说在许多是非问题上,应从小培养孩子们的自我决断能力,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要从小学会从实践去认识真理,这本身就是一条颠簸不破的真理啊。只有这样的真理才能使他们印象深刻。你想啊,要是那个小孩子想想不跳了,我们就问他为什么不跳,然后进一步启发他不能跳的原因,并对他的正确决断进行表扬……”

    “如果他跳了呢,就让他淹死?”

    “当然是让他先吃吃苦头,然后拉他出来,再跟他讲清不能跳的道理。这时候讲道理要比原先空谈道理深刻得多。”

    “诡辩逻辑!你不觉得这是在有意制造麻烦吗?照你这样的方法,那还要书本干什么?我认为一般来说,是决不能让他随便往水里跳的,恰恰相反,要更加严厉地和他们讲清楚没有学习过游冰不能跳水的道理。其实,关键是我们的教材和施教者的素质,是不是恰到好处地讲清了这些道理。我们的一整套基础教育甚至包括高等教育体系,从教材编纂到具体教法,普遍存在着使人越学越脱离现实,越学越感到知识无用的问题。其实不是知识无用,而是所学的内容,有很多根本本身就不是知识,或者说……”

    “或者说是一些为统治阶级所用的伪知识!”沙岩突然接上梅兰的话题,“你这观点我极力赞同。我们的初、高中生,甚至包括许多大学生,寒窗苦读了十几二十年,一到现实中面临着一些最简单的予盾,处理问题的能力低得可怕。他们在社会生活中,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他们缺乏的就是一种能力,现在有人把它叫作什么什么……”
第二章(7)
    “叫EQ,也就是情商。”

    “对!情商。你别看如今人人追逐文凭,大学生吃香得很,可文凭并不是知识,更和能力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种现象,不过是文革断层后续的一种逆反罢了。说句不客气的,是用另外一种空虚来填补原有的空虚。一旦有一天人们醒悟了,会发现今天的追求,又成了明日的累赘和迷茫。我在这里这样说,并不是我们不愿尊重知识,而是我们从小所大量被灌输的、能称得上是知识的太少了,那很可能压根儿就是一种伪知识或反知识!”

    “你算了沙岩,偏激分子的言论又来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吗!如果说真像你所说的那么坏,那你自己这十几年所接受的东西,都是什么?反知识还是伪知识?你能发明一种真正的知识来吗?”

    “你别打岔好不好!”沙岩正在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时候,兴头正高,“在我们中国,政治不稳定的根本原因,在于法律的不稳定。我们的法律,其实只是一种政治的附属物,它只好比一个新媳妇的嫁衣,随时可以拿来穿戴起来,也随时可以扔掉的,至少在目前是这样。也许你要说,我们百废待兴,一切有待完善。但我们那些制定法律的大人们,我还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为了更好更规范地制约社会共同行为的意图,中国还没有一部法律有过什么起码的独立性和稳定性!在中国,权永远比法大,这是现实!人家美国,一部宪法可以保持二百年不变,可我们呢?你看看那些宣传媒体对人家法律的抨击……”

    “说呀,他们怎么抨击?”

    “他们说:‘黑暗资本主义制度的法律,那种虚伪和荒诞以及自相予盾,是资本制度下人们心态的极度病态的真实体现。可笑的是,他们多少人还在为他们那种荒诞的法律而沾沾自喜。美国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竟被判了两千九百年刑!法国的法院可以审判一头猪!英国某大盗因证据不足被宣告无罪,结果,罪犯反成了英雄被人们拥戴……’你看你看,这种东西登在报纸上,我都为他们脸红!他们将要把我们的国家引入一条什么样的途径?”

    梅兰道:“对法律我不懂,但你刚才所讲的国外的这种所谓法律,我也难以认同。”

    沙岩振振有辞道:“法律就是法律,就应该是纯理性的!所有这一切,不恰恰说明了人家法律的稳定和法制的健全。不然,难道我们还要对我国历史上曾经那‘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那最光彩的一页山呼万岁,对共和国曾经的那种无审判定罪歌功颂德呀?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多么可怕的怪圈中,往往我们所深恶痛绝、天天口诛笔伐的东西,恰恰是我们最缺乏最需要的东西。

    “再如,一部党史,成了他妈被人不断拐卖的弃婴身上的花衣裳,可以由人任意添改翻新!如今,那社会主义的称号,早只是娼妓身上的一块遮丑布!过去的当了婊子的人,还懂得要为自己立块牌坊,可如今这……”

    “沙岩!沙岩——”

    “怎么,你怕了?你梅兰有野心,你想爬官,我可不想,心底无私天地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人生在世,何必活得如此乃尔,累不累呀?我就是要说!怕谁嘛?如今最难的是我们教政治的,昨天一种说法,今天一种说法,让人怎么教啊?”

    “我说沙岩,做人不能无所顾忌,这种对当局和时弊的抨击,你以后尽量少在公众场合高谈阔论。你说的这些东西,也许是实情,我们二人在这儿说一说不打紧,但如果有人——比如像宋云芳那样的人给你添油加醋地记下点什么,你就可能有麻烦哩!昨天申东风老师对我讲,让我和你说一说,让你在初二年级给小玫代数学课时,尽量少跟他们班讲政治,那还只是一群小娃娃,比不得你教的高三年级的学生,他们还没有最起码辩别能力,只会按宋云芳教的那一套死记硬背的。”

    “他听到什么反映了吗?”

    “可能是宋云芳去那个班上政治课,发现了学生中有对她的那一套不怎么买账的了吧。”

    “不就是那有关资本主义复辟的提法吗?我已经知道了,刘怀中昨天早上对我说过了。”

    “我们不谈政治,讨论一些文学或者教育方面的话题不好吗?”

    “可我是教政治的呀?怎么能不谈……好吧,说说当前我们学校里对学生进行的所谓思想教育的问题。他们对待一群刚刚迈入或者即将迈入成人行列的娃娃们,动辄没收他们比较时尚的衣物或者化妆品,拆阅他们的私人信件。听说还有人公然在大会上骂学生是骚货,这不是明目张胆地侵犯人家的人权吗?要我说,这简直就是法西斯行径!”

    “有些人的做法是有些欠妥,可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开展思想工作的,我考虑,这其实是我们的领导者们理解和执行上级政策中的偏差问题。当然,说到底可能仍然是领导水平和领导艺术问题。”

    “球!什么水平和艺术问题,根本是对学生的态度问题,是个人野心问题!他们了解孩子们吗?他们懂得教育学和心理学吗?如果中国每一所学校都那样,能从小培养出下一代良好的人格和品性吗?我跟你说,那样只会培养出判逆者,培养出英雄或者贼来!中国社会近百年来的不稳定,根源正在此!”

    “怎么又扯到社会?刚才说过了,我们不谈社会和政治!”

    “中国啊,那些安居高楼深院养尊处优的伟大教育家们,都明白这些最简单的道理了吗?”

    “这倒有理,如果谁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必须深入实际,才能得到第一手资料,从而指导实践。对我们来说当然不必舍近求远,就如你沙岩刚才那跳水的理论,直接来自实践,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我说你梅兰如此聪明一位才子,常爱以文豪自诩,竟也会迂腐如是。原来你只是一时的迷茫,这不很快就觉悟,就认同了吗?”

    “嗬,请君入瓮!”

    “我没请,你自己钻的。”

    “好你个沙岩,诡辩自有诡辩的逻辑!”

    “不信试试……我说得不对吗?”

    “我并没有全部认同你那非凡的谬论!”

    ……

    辩论,是时下高校学子们最爱参与的活动。正当沙岩和梅兰二人围绕着一些抽象的问题,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校园生活,高谈阔论,意兴正浓的时候,下课铃响了,悬挂在操坪大广场四个角落的几只高音喇叭同时吼了起来:

    “各班班主任请注意吭——吭——!各班班主任请注意吭——吭——!请在五分钟以内,把各班学生带入操场!吭——吭——按班级队列站好!按班级队列站好!吭——吭——学生会全体成员,赶快到教师会议室集中!吭——吭——赶快到教师会议室集中!梅兰老师吭——吭——,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校长室来吭——吭——!梅兰老师,请马上到校长室来!请立即到校长室来……”

    “这么隆重,不止是课间操,好象有什么重要事情!”梅兰道。

    “岂止隆重,是紧张,一种人为制造的紧张空气,简直令人恐惧!还叫你哩!”

    出什么事了?!
第三章(1)
    在马副校长那浑厚的、充满着一惯性权威的男中音不断重复的播叫声中,班主任们一个个面色疑重,匆匆从各自的办公室鱼贯而出,赶赴各自的班级。科任老师们则忙着结束正在批改的作业,简单整理一下办公桌,然后习惯性地整整衣冠,不紧不慢走向操场。

    这次校会毫无任何先兆,会议的内容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最高决策人才知道!

    往往,课间操时间开会是最为平常的,几乎成了一项惯例。有时候,无论全校的大事小事,都会利用课间操之后那一点时间,将大家为做操拉开得很大的行距间距收拢来,立正稍息站齐了说一说。那是一种顺便附带的列行讲话,好象做完操后没有一两位领导人讲几句什么,就缺了点什么!内容大都是该注意什么,哪些地方做好了,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学校下一步有什么活动等等等等。

    可眼下是正式通知开会,这就不同了,因为课间操都不必做了。挤占雷打不动的课间操时间,没有非同小可的大事,一般是不会的。

    正规的全校性大会,无论在任何时候,也无论开什么样的校会,会前必然是人声鼎沸,嘈嘈杂杂好长一段才能安静下来。每一回,师生们从广播通知到会议正式开始前那十数分钟的吆喝声、哨声、喊叫声、拍掌顿足声、训斥责骂声中,无不都要感受到一种紧绷绷的压抑,这已是这所学校多年来带给人们的条件反射,所以人们一般大都不大喜欢开会的。谁愿意心甘情愿地站在那里顶风冒雨或者头顶烈日地听上一个把钟头,台上面讲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的,不过全是些千遍一律的废话!当然,也许这一切对于这个时代中国的每一所中学或者小学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或者说是必须的。是一种教育特色。

    可是,今天的情况显然有些不同!因为从一开始,那种从高音大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就使人感到了一种少见的惊悚和恐惧,甚至是令人震憾的。那声调像是在擂响了一阵滚滚而来的战鼓!

    又要搞什么运动了吧!例如反左或者反右,例如革命大批判,例如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例如揭批三人帮五人帮六人帮?

    人们纷纷猜度着。这是一次突袭性的,充满杀气的校会!稍有阅历的人们对这种状况都似曾相识,这多像文革初期的那种气氛!

    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每个人都暗自在心底打着鼓!

    各班的队伍在班主任的指挥下,原地踏着不怎么整齐的步伐,立正、稍息、看齐。

    这是一所拥有一千六百多名学生,一百余名任课教师的完全中学,是这座山区重镇唯一的一所用汉文授课的完全中学。在新疆自治区,不论任何级别的城市或县以上行政区域的公办学校,凡是排列第二的,例如某某二中、某某二小等等,全都清一色是汉文学校,其余如第一、第三、第四等,才是民族学校。民族学校用民族语言文字上课,汉文只当成一门外语一般,个别学校甚至将其排在英语的后面,平均每周只开一二节课的。据说这是党的民族政策的一部分,尊重少数民族人民群众的风俗习惯,保留和发展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体现了党和政府对少数民族的关怀和照顾。

    当然,民族学校的毕业生只能考民族高校,而民考汉的考生一般都须在汉文学校就读,全国统考时,他们可以享受全区统一录取分数线三四成甚至一半的加分。所以,在这所学校就读的不光是汉民族孩子,来自全县其它各种少数民族的孩子也不少。

    东江二中有它自己的一整套独特治校模式,甚至可以称为相当有特色的。那是一种传统的固定模式,它大多直接传承于革命红色岁月的习惯。当那些如今被称之为疯狂年代的岁月早已过去许久,内地的人们将那一切全都摒弃了时,可在这边远的边疆大山之中,它却要被一种惯性顽强地继续传承下来。因为一切的一切,人们早习以为常了!

    凡事都必须毫无条件地紧跟上级。紧跟上级,总是有理!这是他们的一惯信条。因为他们信奉一条真理: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谁又敢说不是呢?因为那关系着政局的稳定,关系着安定团结。不同的意见,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理念,如今虽说改革开放了,尽可以由各人任意驰骋,但你只能保留意见,将不同观点和看法留在自己的心底,表面上你得服从大局,这是不容讨价还价的。有关路线和方向的大是大非问题,怎能含糊?

    也难为了一所中学的领导者们。

    校园里此时正一派繁忙,虽然脚步声噼啪乱响,哨子声口令声混杂其中,但仍算整然有序。

    气氛紧张极了,空气都仿佛在一步步凝固!

    大集合虽也与往常一样,一样的人流,一样地匆忙,只是今天谁也不叫嚷,更听不到平时那最是刺耳的大喇叭中不停播放着雄壮乐曲。老师们一个个冷峻严肃,紧锁双眉;学生们则无不诚惶诚恐,像一群明知要碰上猫却又不敢不去见猫的老鼠,胆大的则不时眨眨眼吐吐舌地做着各种怪相。会议还没有开始,人们早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以往任何时候的紧张气氛了!

    以往开校会,除了班主任要在本班的队前坐镇,其余所有教师都是以讲台为中心,在台下成翼状一字儿排开坐着,领导者们齐齐坐在台上。这一次,台上台下均没有座位,主席台上空无一人,唯有一张课桌,课桌上摆一个支立式话筒。年纪稍大的人们,面对这种场面记忆犹新,那极像是文革中专为黑帮分子牛鬼蛇神们准备的批斗台。

    当梅兰和沙岩从公墓跑下来匆匆穿过操场时,全校三十二个班级都已站好队列。班主任们在各自的班级绕来绕去。他们都紧绷着面皮,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副刻板严肃的表情。学生们静静地站着,瞪大眼睛巴望着主席台。科任教师们则全部集中站在队列的左侧,他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梅兰老师,请赶快到校长办公室来吭——吭——,请赶快到校长办公室来!”

    马副校长的呼叫声又在那大高音喇叭里响起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

    梅兰心底嘀咕着,大步赶到校长室时,已经累得气喘嘘嘘了。

    “请坐!吭——吭——”

    马副校长早已等得急了,他拖一把靠背椅放在梅兰的面前,走过去关了门,又回去坐在对面自己的那把藤椅中。

    他喝了口茶,向坐在右手边的学校支部副书记、校团委书记宋云芳点点头,而后转向梅兰,尽量用一种亲切的口吻,一字一顿有板有眼地问道:

    “小梅啊,吭——吭——到二中多长时间了?”

    “两个月。”

    “教什么?吭——”

    “高三语文。”

    “工作上吭——吭——还顺手吗?”

    “……”沉默,淡淡一笑。
第三章(2)
    “小梅啊,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马校长反映嘛!”团委书记宋云芳说,在这儿,称呼副职领导从不带副字,“马校长素来最关心青年教师的成长。几年前我离开文教局下到二中来抓实际工作,二中只有十二三个年轻教师,马校长和我对他们……”

    “过去都过去了,好汉不谈当年勇,吭——吭——成绩是老师们的,全靠老师们大家的努力呀。”

    马副校长右掌扣在办公桌上,拇指手腕作支撑,其余四指很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他打断团委书记的话继续说道:

    “如今呀时代不同了,我们那一代人那时候吭——吭——哪里比得了你们如今的年轻人,你们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吭——吭——一这么容易能上大学,我们那时候哪里敢想啊!吭——吭——我听说,你小梅喜欢写诗是吗?”

    “小梅老师最喜欢诗了,他每天上课都要在课堂上给学生写诗呢。”宋主任插道。

    “是吗?嗯,这好嘛!其实呀,提到诗吭——吭——,应该说我比你更喜欢,中国的古诗,真是有意思极了,那是我们的国宝呀!吭——吭——光一个李白就够你读几代人的了!还有杜甫,白乐天,郭沫若,茅盾吭——吭——……我从五四年进疆来到这儿,一到现在,吭——吭——眨眼三十年快过去了。吭——吭——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写旧体诗。不瞒你说吭——吭——,我是最崇拜李白的。李白吭——吭——好酒,我没事也喜欢喝一口,喝完了吭——吭——就诗兴大发。前几天我喝了吭——吭——半斤白酒,喝完了自己随口吟了一首,可是吭——吭——我女儿听了,说爸你算了,这哪是诗呀,整个吭——吭——三岁娃娃唱吭——吭——唱儿歌。”

    梅兰笑了,问道:“马校长当时吟的什么诗,念来听听呀。”

    马校长道:“其实,那也不是我自己的吭——吭——,是背诵——吭——吭——是我背诵郭老最新写的那首吭——吭——《满江红》。你想啊,这么好的诗,我女儿吭——吭——竟说什么这不是诗,这怎么不是诗?吭——这分明是中国古典吭——吭——诗词的又一高峰嘛!现在的年轻人呀吭——吭——……”

    马副校长清清嗓子,运起气来,抑扬顿挫地就开始背诵。梅兰本能地往旁边靠了靠,他是要躲避马副校长嘴里的喷出的唾沫星子。

    “大快人心事,粉碎‘四人帮’……”他背诵诗歌时并不吭吭。

    梅兰打断他道:“马副校长,你刚才说,你女儿说什么来着?她也说这不能算是诗是吧?”

    “是呀,她懂什么,吭——吭——一个黄毛丫头!像郭沫苦郭老这样的大文豪写的诗,她竟说那是什么‘三岁娃娃唱儿歌’吭——吭——,你看你看,像话嘛!现在的年轻人哪,不是我说,吭——吭——大都是不学习马克思主义吭——吭——,不读书,不看报,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么好的诗她不懂!吭——吭——,我是这诗一上报纸就拿来学习,三分钟就全背下来了吭——吭——。诗实在好嘛,堪称千古第一首!郭老真了不起,吭——吭——一句话就喊出了全国人民的心声!他‘四人帮’吭——吭——就是坏嘛!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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