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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君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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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家法也不过是一根长板凳,一根粗得像小树一样的杖棍,不用说都是用来伺候她的。
闲却扶着姑姑坐到上位,自己坐上尊位,然后以这个家的掌权者身份吩咐下去:“夫人犯了家规第五百三十一条:挑拨他人做出不贞不敬、不义不孝之事,按家法给予杖行三十。崔大叔,你是这个家的管家,就由你来行使家法吧!”
“这……”崔大叔下不了这个手,他总觉得向芙蓉这次的动怒不是冲着归来发的,而是在惩罚他和她自己。潜意识里,他觉得归来说得没错,为了这厚重的家法,已经有太多的快乐和幸福被毁了,他不要归来再毁在它的手上,“崔笛我……”
第31节:休君调(31)
“崔管家你也要造反吗?”向姑姑不动声色间提醒着他的身份,“别忘了,身为这个家的下人,你就必须听从主子的。”
“可是……”可是真的下不了这个手啊!
“崔大叔,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归来直直地站了出来,视线却对着处于上方的闲却,“我说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个让老妖婆满意的媳妇,我说我会给你留面子,我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现在,这些话统统作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做任何一点努力。你是要纳妾也好,你是要休妻也罢,我悉听尊便。”
此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正照在屋子的中央,她和闲却正好分居阳光的两头,他不愿意走下来,她也不想再往前跨。他们就这样默默相对着,在彼此的凝望中只看得到属于阴暗的冰冷。
“向闲却,你听好了!今天不是你打我,而是我给你机会打我。我要你为这件事……后悔一辈子——这就是我让你打我的原因。”
她不再多说什么,非常主动地趴在了板凳上,朝站在一边的崔大叔招了招手,“崔大叔,你打吧!我不会怪你的,你和我一样,都是被这个家困住的人。”可我们不一样的是,我能走,而你却连离开的心愿都没有——这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崔笛紧握着手中的杖棍,抬头看向向芙蓉——芙蓉,停止吧!停止你愤怒的发泄吧!你从来都不是这么狠心的人,你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这样呢?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一手毁了你的幸福。这二十年来的每一天我都为着这件事而恨着我自己,这种惩罚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惩罚这个孩子?她只是想为你找幸福而已啊!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向芙蓉催促着他动手。再被他这种眼神看下去,她怕自己也会动摇的。
没有反抗的余地,崔笛手起杖落,打在了归来的身上,“一……二……三……”一杖一杖,他打着她,自己的身体却绷紧了。
归来咬紧牙关,咬得嘴唇血肉一片,却死也不肯喊疼。从头到尾,她都拿一双失望、愤怒、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的闲却,看着他如何拿起茶盏,看他如何别过头,看着他如何欣赏着她被打的画面。
归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想打你的,是你逼我,是你逼我动手的!
闲却撇下心中的呐喊,别过眼睛根本不敢看她,他手握茶盏,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抖得简直无法将茶水送到自己的嘴巴里。索性放下茶盏,他双手握成拳,停在两膝处。松开,握紧,再松开,再握紧……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喊停。可是……可是他不能,旁边坐着身为长者的姑姑,四下站着家丁、丫环和小厮,崔大叔正在行使家法,他身为这个家的掌权者怎么能自己推翻自己说的话,那以后他还怎么管理这个府,怎么支撑这个家?
第32节:休君调(32)
他的挣扎与痛苦尽数落在了向芙蓉的眼中,她这才明白,原来闲却比她想象中的更爱归来,只是他努力地压抑着,不肯表现出来。他的爱一旦决了口,将再无止境。这份爱里有着冲毁一切的爆发力,即便是向家的家法也会被冲毁的。正因如此,他才这样克制着吧!
放眼全局,似乎她才是最大的恶人,可是她的悲哀又是谁造成的呢?她的幸福,她的爱,他们谁能为她偿还?
“三十!”
崔大叔停下了手中的杖棍,俯下身子他想扶归来站起来,“夫人!可以起来了,夫人。夫人……”没有动静,他低下头一看顿时呆了,“夫人!夫人,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崔笛,你睁开眼睛啊!”“咣当”一声,闲却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摔出破碎的声音。他几步冲到归来的身边,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归来,你醒醒!归来……归来你不要吓我,归来——”
到底是崔大叔年纪大够冷静,站起身顿时吩咐下去:“你们几个去请大夫,你们几个去大人、夫人的闲来阁准备准备。大人,您先别慌,抱夫人回房吧!”
闲却再也顾不得什么,抱起归来就往闲来阁冲去,“归来……归来,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你知不知道?”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不要你碰我……”她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就再度昏厥过去了。就是这几个字在闲却伤痕累累的心上撒了一把盐,她要他陪着她一起痛吗?如果是的话,她轻易做到了。
下人们各忙各的,大家全都散开了,一时间整个芙蓉阁就只剩下向芙蓉和崔笛两个人默默相对。
站在门的方向,他静静地凝望着她,“现在你满意了?你痛快了?你高兴了?用打那孩子的方式来惩罚我,你心里舒服了吗?如果没有,杖棍在那边,你可以直接用它来打我。这样……我心里会舒服一点的。”
“是她做错了事,我打她是应该的,我没有做错什么。”握着手中早已冰冷的茶盏,她倔强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再不肯低头。
他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的!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呢?二十年前错的人是我,二十年后错的人是归来,你永远站在正确的地方向别人索取幸福,自己却不肯跨出一步。这就是你——向芙蓉。”挥开衣襟,他跨出高高的门槛,跨过阴暗的大屋走进阳光里。
在他离开的同一时刻,她站起身来往前紧赶了几步。他要走了吗?他又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吗?他要把她丢在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里,自己去寻找阳光了吗?不要啊……
抬起手,她将冰冷而苦涩的茶灌进口中。
其实,她可以选择不喝的。
05
笑脸……
第33节:休君调(33)
那是归来充满朝气的笑脸,她笑笑地站在他面前向他挥了挥手。向闲却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想要碰触那张笑脸。突然,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归来……归来,你在哪儿?你快点出来啊!你不要从我身边离开,我不准你离开……”
在黑暗中他拼命地找寻,拼命地叫喊,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她就这样离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半点痕迹。他跌跌碰碰想要留住最后一丝光芒,终于远远地有一个东西向他飘了过来——是一双眼睛,一双包含着愤怒、控诉、质疑和伤痛的眼睛。他认得这双眼睛,那是他决定打她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向他靠近,像要把他吞噬了一般,惊慌失措中他大喊了一声:“归来——”
闲却猛地坐了起来,这才从噩梦中惊醒。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他多瞧了几眼,这才清醒过来。下午大夫过来给归来看了病,开了药方子。为了不打搅到她休息,他暂时搬到了书房来睡。看看窗外的天色,应该刚过三更天吧!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睡意全无。忍不住披衣下榻,他想去房里看看,看看他不她身边,她睡得可安好。
放轻脚步,他走进房里坐到了床榻边。看着床上的归来,他的心竟莫名地平静了下来,不再为刚刚的噩梦所纠缠。
回想起来,这还是娶她之后他们第一次分开睡,归来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让自己的鼻息撩动着他的颈项。这一晚,没有了他,她抱着枕头也无所谓吗?
为了怕碰到伤口,归来是趴着睡的。床上的她合着眼,秀眉轻蹙,被打的伤处还是很疼吗?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了她的伤口,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疼了她。下午的时候他亲自为她身上的伤处上了药,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甚至破皮流血。他恨不得拿手上的药瓶砸向自己的脑门,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三十杖竟然能打得这样厉害。
她不是说了嘛!长这么大,爹和九个哥哥都不曾碰过她一根指头,那么这样的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探上她的唇角,他目睹了上面不均匀的伤口。他明白了,她就是这样忍下来的。咬紧嘴唇,咬得满嘴都是血腥味,她却依然不肯开口喊疼,更不肯向他低头。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看着床上沉睡中的她,他心底压抑的情感再也忍不住地爆发出来,“归来,你是故意要让我担心,要让我害怕的,对不对?你在惩罚我,你在用最简单却最残忍的方式惩罚我。你要我后悔,你要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你说今天不是我打你,而是你给我机会打你,你要我为这件事后悔一辈子——你说对了!我真的后悔了,从打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
第34节:休君调(34)
握紧拳头,他怕会控制不住揍自己,“我早该明白,你的倔强,你的任性根本不是我能改变得了的。我不想伤害你,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明白吗?”
“不明白。”
归来突然睁大眼睛对着他,就像是没穿衣服站在人前似的,闲却赶紧避开眼睛不去看她,“……我……我吵醒你了?”
“下午睡了太久,我不想睡了。”
归来才不会告诉他,她是习惯了抱着他,突然间伸出手臂空空的,连身上盖的锦被都觉得冰冷,她根本就睡不着。因为这个原因他一进来她就感觉到了,因为还恨着他,所以她不想看见他的脸,干脆合着眼装睡。听他说了那么一大通真心话,她的气有点消了。原来他这么担心她,这么后悔打她。看在他情真意切的分上,她就原谅他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还有很多很多她不能原谅他,谁让他竟然打她。
话又说回来了,平时看他那么冷静又谦和有礼,这种激动又自责的表情才更想好好看看,不能错过啊!
再次面对她,闲却有点不自在,“大夫说你高热还没退下去要好好休息,你还是快点睡吧!”
“你说睡我就能睡得着吗?”
“那你要怎么办?”自己有错在先,这一时半刻间却拿不出夫君的架子。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立刻提出要求:“你陪我说话。”
说话?他瞧着她,“你要说什么?”
“说你娶我后不后悔。”看他呆滞的表情,她解释起来,“我是说,你既然对我这么不满意,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娶个符合你要求的大家闺秀?那样你开心了,老妖婆舒心了,不是大家都省事省心嘛!”
“你是在鼓励我休了你吗?”和噩梦中的预兆一样,她要从他的身边离开了。
“你干吗表情这么难看?我们只是在说话啊!”归来捣了捣他的大腿,“我想知道原因,你快点回答我。”
“那你呢?你嫁给我,后不后悔?如果换成是燕霸山上的某个男人,他一定会对你很好,你不用面对一大堆的家规,不用讨好难伺候的姑姑,也不用试图改变自己,更不会……不会被打。可是,你嫁了我,嫁了一个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傅,你后不后悔?”闲却的心揪紧,他从来不知道他所等待的答案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
归来嘟着嘴认真地想了想,“小的时候我看哥哥们都学武功,我就缠着爹让他教我。爹告诉我,学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会受伤,会感到痛,会留下不好看的疤痕,还会没有时间和山上的孩子玩。他这样说了之后问我还要不要学,我说我要。爹说,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就必须好好地走下去,不能后悔。所以之后学武的道路虽然很苦很累,我也没想过要后悔,因为我在作出选择的同时就已经放弃了后悔的权利。这样说,你明白吗?”
第35节:休君调(35)
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们都一样,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后悔。她的选择是嫁给他,而他的选择是背负着礼部尚书兼太子太傅的名头,背负着向家的家规与荣耀。他们都一样,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我可以放弃。”
归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也是在被打的时候她就已经作出的决定,“是我作出的选择,我不能后悔却不等于我不可以放弃。这条路,如果我不想再走了,我就可以停下来去走其他的路。我不后悔,我只是选择了不同的路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我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哪条路是一直走到头,没有其他岔道口可以选择的。只有人们不想选择,不会没得选择。因为舍不得,因为害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像一头牛明知这条路已经百般艰险却偏要走下去,我不做这样的傻瓜。所以,闲却……”
她清楚的眼眸对着他,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因为老妖婆的事打我。但是下一次,如果你再做出让我心痛的事,我会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就是:离开你,不做你的妻——我说到做到。”
他知道她能说到做到,在他看到那双饱含着愤怒、控诉、质疑和伤心的眼睛时,他就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伤害她,她绝对会利利落落地从他身边抽身走人。
没有他,她似乎能过得很好。若他没有了她呢?他却已经不愿去想象。
“喂!你发什么呆?这么晚了,你不累,不想睡吗?但我突然又想睡觉了。”归来抬起上半身拍了拍床榻,“快点上来睡吧!我现在就是想把你踹下床,也没那个力气。”
会跟他开玩笑,是真的不再生他的气吗?还是,她将这份气保存了起来,等着下一次来个大爆发?猜不到她的心思,闲却只是贪恋着这一刻身边有她。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往床的里面挪了挪,自己方才和衣躺下。
猛地低下头,发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瞅着他,他轻声问她:“不是想睡了吗?怎么还不睡?”
“闲却……”她唤着他的名字,将一只手放到他胸口的位置上,感觉着他的心跳。她惟有合上眼才能诉说出心底的冲动,“不要逼着我离开你,我不想的。”
? ? ?
归来躺在闲来阁养伤,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这一天,她已经可以坐在书房里随意地看点书,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选择了画画。丹青、水粉她是不懂,不过信笔涂鸦她倒是挺高兴的。要是紫陌在就好了,她对这些很拿手,可惜她随着那个霸道的申屠厶晔去边关上任了,想必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她还是自己随便涂涂吧!
第36节:休君调(36)
手中握着笔,她不知不觉就画出了闲却的音容笑貌,看着那张画,她的心一下子就飞出了闲来阁,飞出了向府,飞到了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疚,这段时间他对她很好。不再要求她做这个做那个,也不成天在她耳朵边嘀咕什么女德女训,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风平浪静。可他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事而化解。它被埋了起来,只要风一吹,随时都会横在他们中间,切断这条连理之线。
他要一个中规中矩的妻,要一个遵守向家家规的贤内助,要一个符合他一品大员身份的夫人,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归来能够做到的。要么她改变自己,变成一个他想要的女子;要么他接受最真实的她,放弃他脑袋里的女德。
最后一条路只有一个字:休!
只要她不再做他的妻,他想要什么样的夫人,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就都不再重要了。就像黑火药,点燃了就会炸,关键在于什么时候点燃,这份契机在哪里。
想着这些,归来的手不自觉地掏出了藏于袖中的百兽尾。他总是推脱说穿朝服不好戴在身上,其实她知道,把百兽尾挂在腰间有点难看。可这是她亲自为他做的,寄托着她的希望和祝福,她总盼着有一天他能主动地把它挂在腰间。她暗自作了决定,他不是说下次穿便服就戴在身上嘛!下次看到他穿便服,她一定提醒他戴上。
这时候,书房外的走廊上传来崔大叔问丫环的声音:“夫人在吗?”
“夫人正在书房呢!”
“是崔大叔吗?”归来在里面喊了一声,“请崔大叔进来说话吧!”
丫环打着帘子,崔大叔这就走了进来,归来请他坐下,丫环上了茶,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客套地寒暄起来:“夫人在书房做些什么呢?”
“我在画画。”
“夫人还有此等雅好?”崔大叔凑近看了看,“这就是夫人画的画吗?”
这画的到底是什么啊?纸上黑压压的一片,隐约能看出画了一张肿脸,五官却全然不可辨。有手有脚……应该是人,他还得在末尾加个“吧”字。
归来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自己的画来:“这是我画的闲却——帅吧?”
“大人的确相貌俊朗,风度非凡。”崔大叔果然是当管家当老了的,瞧人家多会遣词造句,他说的相貌俊朗,风度非凡,指的是向闲却本人,他可没说她画的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如何美妙。
归来握着手中的画卷自鸣得意地直点头,“我觉得我画得还不错,把闲却的神韵全画出来了。”那是因为大人的神韵全部刻在了你的心中——看着面前的归来,崔笛不禁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向芙蓉,想到了她曾经有过的快乐和青春,她对爱的憧憬,以及失去爱的绝望和愤恨。
第37节:休君调(37)
在这份默默凝望中,他开口问道:“夫人的伤势好些了没有?”
因为是崔大叔亲自动的手,大概他很愧疚吧!归来摇了摇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不想去芙蓉阁给姑姑请安,所以才一直说伤势没好,不肯出门见人的。这不是你的错,崔大叔你不用介意。”“不!这是我的错。”崔笛垂着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不会挨打。”
“这是什么话?”归来不大明白,“我会接受家法惩罚是因为我胡乱替姑姑寻找幸福,这才触怒了她,惹来闲却发狠要给我一个教训。还有,我之所以会乖乖挨打是想让闲却为这件事后悔,让他知道想要用这种方法改变我是不可能的。否则以我的武功,当时就可以逃开,等我再回来大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料想也不会挨这顿打。”
话是这么说,可崔笛心中的愧疚并不会因为这番话而有所改变,“如果不是我,芙蓉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一时心绪难平,竟说漏了嘴。等他察觉失态,已经晚了。归来的脑袋瓜子对这种事最灵了,她一下子就洞悉了崔大叔和姑姑之间的不平常关系。
“芙蓉?我好像听说这是姑姑的闺名,你叫她‘芙蓉’?”偏着脑袋,她状似认真地想起来,“让我想想,你待在她身边二十几年,对她惟命是从,只要是她的要求,即使再无理你也照办。而且你终身未娶,依你的条件给你说媒的人应该不少啊!我听说前些天还有一个算是富裕的寡妇托了人来提亲,却被你婉言拒绝了,难道说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姑姑?”
“夫人,这种玩笑开不得。”崔笛老脸都快挂不住了,“姑太太是这家里的主子,还是大人的长辈,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哪里还开得起这种玩笑,会让人笑话的。”
他越是这样说,归来越是要刨根问底:“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如果不是你,姑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跟姑姑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对不对?”见他不开口,归来难得一次拉开主子的架势,“崔管家,好歹我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身为主人向你问话,你还这般遮遮掩掩的,有违做下人的道理哦!”
被问到这个地步,又被主子说了这样的话,崔笛料想再也扛不住。转念一想,归来的心思与常人不同,或许她能想出什么妙法、奇招帮他们解开这二十年的疙瘩。
“姑太太……芙蓉从小与应天府南边一位钱姓人家定了亲,不想那位钱家公子十三岁的时候就病死了,芙蓉小小年纪便成了‘望门寡’,这就被老爷——也就是大人的爹给接了回来抚养、照看。那时候我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常常能见到芙蓉。她受了什么委屈,有个什么烦恼也愿意跟我说,后来……后来我们就……”
第38节:休君调(38)
“情投意合了,是不是?”老人家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年轻时的感情一点也不坦白,“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崔笛叹了口气,接着说下去:“你来这个家有些日子,大人一定跟你提起过老爷。老爷二十五岁夺下状元,被太祖皇上破格提拔成礼部尚书兼太傅。官高权重,老爷最在意别人的看法、评点。”
归来不禁感叹起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那个没见着面的公公简直跟闲却一模一样嘛!我好像说反了,应该是他跟他爹一个模子出来的。”
“不尽然。”这是崔笛历经两代说出的真心话,“如果说大人的在意为五分,那么老爷对家族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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