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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巫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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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琛脸刷地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儿又不是高老庄。”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说错了话,脑袋一低,像小泥鳅一样从他身边溜过去,臊得连脖子都红了。
凉爽的山风缓缓吹过,吹得人心头的不快尽数飘散,看着巫琛慌里慌张的背影,项锐辚觉得心情愉悦的同时,似乎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萌生。
4
    吃完午饭,在苗寨到处逛逛,看了表演,再乘船返回下山的路口,满满当当的一天玩下来,坐车下山的时候,大家都累得没什么精神讲话——项锐辚则是本来就不喜欢讲话——反倒是先前有些小小消沉的巫琛一路兴致勃勃地讲故事唱山歌,清亮的歌声让颠簸的山路也成了享受,所有的人都感染了那种单纯的欢乐,掌声时不时响起,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项锐辚都忍不住勾起唇角,绽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欢快的歌声在一次急刹车的尖锐噪音中戛然而止,一车人差点从座位上颠下来,项锐辚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趴倒在方向盘上的司机,问:“你怎么了?”
“石大叔?!”巫琛也忧心忡忡地凑过来,司机捂着右腹部痛得脸色发白,额角冒出大滴大滴冷汗,不住地干呕,项锐辚把他挪到排座上放平,抬头问:“有没有医生?”
惊惶失措的游客们被他冷静沉稳的声音镇住,有个男客人跑了过来,观察了一下疼痛的部位,又在大叔的肚皮上按了几下,说:“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最好马上送医院。”
“可是……我们怎么下山?”有人小声说出大家的心声,巫琛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求援,还没开始拨号就被项锐辚按住,指了指躺在后面的大叔,说:“你照顾他,其它人坐稳、扶好。”
硬悍的长相和强势的压迫感让所有人乖乖听令,项锐辚坐到司机座,发动车子,风驰电掣,一路猛按喇叭,在山路上呼啸飞驶,完全是一副“挡我者死”的霸气,一车人开始吓得脸色发白,在急转弯时还尖叫连连,后来经过几次有惊无险的错车和急弯,一个个又把心放回肚子里,对项锐辚直挑大拇指。
巫琛尤其兴奋,大声喊道:“项大哥,你好厉害!”
废话,他算是被这名字坑苦了,车辚辚马萧萧,注定要摸方向盘,而且车技更是磨练得出神入化。
“那个,土匪大哥,你以前是司机吗?”有个女孩子好奇地问,项锐辚轻描淡写地带过:“开过两年公交。”
说起开车他也算家学渊源,父亲是司机,他在十五岁那年就已学了一身娴熟技术,十八岁顺利考到驾照,没上大学,直接开大型货车干起了长途货运的行当,虽然辛苦,但是赚钱比较快,短短几年就攒足了娶妻生子和赡养父母的钱,于是从货运这一行退下来,在市区开起了公交车。
只是后来遇到骆清,原本的人生计划悉数打乱,否则他今天也不会在此时此地临危受命了。
不过论技术,他是在无数实战中千锤百炼出来的,拉货载人皆拿手,而且保持着上路至今无事故的优良纪录,别说撞到人了,连跑到公路上的鸡鸭都没轧死过一只。
沿路的风景飞快地后退,项锐辚一路狂奔,硬是把车程缩短了三分之一,把石司机送到医院,再把一车乘客安全送回凤凰。
巫琛对他这个见义勇为的救难英雄崇拜得五体投地,到旅行社交差的时候,把他的壮举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又给项锐辚引来不少赞美之辞,听得他烦不胜烦,巫琛看出他的不悦,填完工作表,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项锐辚回客栈。
“一会儿下来吃晚饭吧,我阿婶手艺很好哦!”巫琛一直送到他进房间,扒着房门邀请,项锐辚看着少年充满期待的脸庞,狠下心摇摇头,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这小鬼对他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路人甲路人乙的程度,让他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所以决定在情况还可以控制的时候,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巫琛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太纯真不谙世事,和自己这种一身沧桑的人混久了,会被污染的。
刻意无视小鬼眼中的失落与不舍,他阖上房门,洗去一身的疲惫,换好衣服出门。
5
    吃过晚饭,已是夜幕降临,他走下石阶,沿着江边漫步,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僻静地方坐下,点燃一支烟。
两岸璀璨的灯火映着他的眼,江水默默流淌,几盏河灯漂荡在水面上,微弱的火光很快湮灭在水中,江对岸的酒吧里传出有人弹吉它的声音,和着波荡的水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轻易地勾起万千思绪。
他用一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游荡,赏遍美景,想借此忘记骆清的背叛所带来的伤痛,然而越是漂泊,那些感情的残渣越是不停地随着思潮翻涌而上,堵塞着他的心,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只能偶尔麻痹,却根本无法排解。
只有看到巫琛毫无心机的笑容,他才会觉得覆盖在心房之上的陈年积雪渐渐消融,露出掩在下面的累累伤痕,让他难堪之余,本能地想要逃避。
没多少人愿意面对自己的脆弱,特别是,还不知道该如何抚平伤口的时候。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冥思,抬头一看,果然,那个碰了钉子也不气馁的小鬼,正抱着一堆河灯朝他走过来。
“要、要不要放河灯?”巫琛像个犯了错误等候处罚的小学生,拘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项锐辚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先前简直像在欺负小孩子,他摁灭烟头,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少年坐下。
他总觉得这小鬼有点怕他,当然以他这样吝于微笑的凶巴巴长相,会怕是应该的,可是怕他又爱黏他,这就让项锐辚百思不得其解了。
巫琛霎时转忧为喜,拿了一朵莲花灯放在他手里,说:“可以把愿望写在上面。”
虽然一向对这种占卜许愿类的玩意不屑一顾,不过他此时不想扫巫琛的兴,于是拿起笔,刷刷刷一挥而就:希望小巫师永远幸福快乐,远离一切伤害。
随手一句祝愿,得到的回报丰厚无比,少年温暖灿烂的笑容照遍心中每一个角落,小巫师的魔法仿佛一剂治病良方,连那些残破枯涩的伤口都开始悄悄愈合。
项锐辚心中突然感染了几分虔诚的气息,真心地默默祝福: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这样美好的笑容永远不会凋零。
在夜风中,河灯很难点着,试了好几次都失败,最后两个人干脆挤在一起,背对着风向,用身体挡成一堵墙,小心翼翼地把打火机凑近莲花中间的小蜡烛。
肩膀挨着肩膀,身侧传来的体温让巫琛心跳加速,跃动的火光映出一脸羞红,好不容易点着火,项锐辚将那朵莲花放下水,看着它随水而去。
巫琛静静地靠在他身侧,不言不语,项锐辚转过脸问他:“还要放吗?”
少年摇头,咕哝道:“等没风的时候再来好吗?”
“好。”项锐辚没意识到他已经许下对将来的承诺,巫琛偷偷看了一眼男人刚毅的侧脸,大着胆子问:“项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家?”项锐辚苦笑,当时他为了骆清不惜与父母决裂,没想到两个人终究还是落得分手的结局,家在哪里?父母不谅解,情人成陌路,分手这一年来,他像孤魂野鬼一样,处处无家处处家,漂来荡去,手机换了号码,从不联络任何亲朋好友,与过去二十五年的自己硬生生地一刀两断。
“我到哪里都没差别,走走停停,习惯了。”
男人眼中的落寞和疏离让少年胸口抽痛,悄悄握住他的手,巫琛看着夜色下的粼粼波光,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项锐辚取笑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巫琛捡了几枚小石子往水里丢,低声说:“石大叔真的是阑尾炎,要开刀,这样一来要休息好几个月,我又要重新换拍档了。”
公司里技术过硬的司机本来就不多,暑期旅游旺季又快来了,一想到还不知要给他的线路配哪个司机,巫琛就心烦意乱。
“公司会有安排吧。”项锐辚像摸小狗一样揉揉他的头发,巫琛的脑袋在他手掌底下拱了拱,精神低落,说:“可是我阿婶会担心,去年跟我搭档的司机有一次把车开到沟里去,幸好客人们都没事。”
“那你有没有受伤?”项锐辚皱眉,发现这件事让他很不爽——二把刀开什么载客车?!
“我?我还好,头上缝了几针啦。”巫琛担心的不是这个,“石大叔是旅行社里技术最好的,所以我阿婶才放心让我继续当导游,如果换人的话,恐怕阿婶就不让我做了。”
本来阳光灿烂的小脸现在愁云密布,让人看了好生心疼,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来哄他一笑,项锐辚忍不住把他的头揽靠在自己肩上,送上无声的安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盯着流水沉默了许久,巫琛怯怯地开口:“项、项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当司机?”
好像一粒石子落入平滑如镜的湖泊,击起绵绵不绝的涟漪,让项锐辚也不禁动容,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巫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声音发颤,但是坚定地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当司机,和我搭档。”
细小的水花翻涌成惊涛骇浪,在他的心中澎湃,这个果断干脆的男人头一次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既害怕自己会在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微妙情感中越陷越深,又本能地想要保护这个纯澈如水的少年——并非只是祝愿,而是由衷地希望尽一切努力,试着让他远离伤害。
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天上的繁星和人间的灯火在他眼中一齐黯淡下来,只剩下巫琛温柔而善良的目光,让人不忍回避。
理智和情感几番交战,最终还是对这份温暖的渴望占了上风,项锐辚对着巫琛充满期待的小脸,轻轻点头。
我留下,为了你,我留下来。
6
    他这种四处漂泊、找不到方向的男人,终于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而停伫,终于有人需要他,在前路茫茫的时候,给他一点希望,让他有机会付出些什么,以证明自己并不是匮乏得一无所有。
这种愿意竭尽所能去保护一个人的心情,已经多久不曾有过?原来不只是悲怆的旋律才能让人动容,单纯而温暖的欢乐时光更让人感动并向往,如果上天愿意赐予他伸出双手保护这个纯洁少年的机会,并以此来洗涤心灵深处的积垢,那么他愿意为之努力,并感恩不已。
巫琛一扫先前的愁郁,高兴得眉开眼笑,项锐辚觉得胸口发胀,好像承受不了这么美好的笑容似地,有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尴尬了片刻,他站起身,伸手拉少年起来,说:“不早了,回去睡吧。”
“嗯。”巫琛乖巧地点头,把手放入他的手掌,项锐辚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两只手,自己黝黑粗糙的大手包住少年小一号的手,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肌肤相贴的地方漫上,交错的体温像一股电流,沿着手臂滑上,一直暖到心里。
白天玩了一整天,按理说他应该很快入睡的,可是他回到房间依然睡意全无。
并不是像往常那样压抑烦乱而难以入眠,心里是难得的恬淡清明,仿佛长久以来笼罩在上面的迷雾正在渐渐消散,使得这一片寂寞的荒原再一次阳光普照,暖意融融。
这样的惬意舒适让他舍不得早早睡去,想要多品尝一会儿,于是项锐辚关掉灯,披了件衣服坐在阳台上享受清凉的夜风。
江对岸就是他们放河灯的地方,又有几对情侣依偎在那里,把一盏盏承载着祝福与希望的花灯放到水上,火光点点,和满天繁星交相辉映。
那是什么?项锐辚坐直身体,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捕熟悉的身影——巫琛?
他又跑到江边做什么?掉了什么东西吗?
巫琛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刚才放河灯的地方,蹲下身,在一盏灯上写了些什么,然后点燃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江里。
河灯越漂越远,岸上的少年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着什么,让项锐辚不禁好奇:这小鬼究竟许下了什么心愿,偏偏要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搞得这么神秘?
巫琛祈祷完了,站在岸边伸了个懒腰,露出可爱的笑容,项锐辚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将自己隐入暗影之中,像个邪恶的偷窥者一样,无法自已地揣测着少年的心事。
江面上拂来的风越发柔和,缠绵地吹起几缕额发,带来酥酥的微痒感觉,像少年的秘密一样,不住地撩动着他的心。
第二天,巫琛生怕他改变主意,一大早就跑过来敲门,也不管会不会因为扰人清梦而被骂了。
项锐辚由于昨夜睡得晚,才刚刚起床,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然后面无表情地进卫生间换洗。
把自己弄清爽了出来,发现巫琛已经给他收拾好了床铺,四处乱丢的脏衣服也收集起来堆成一堆,项锐辚擦着头发,开玩笑地说:“你要给我洗衣服吗?”
巫琛竟然点头,反而让他觉得过意不去,把盛脏衣服的篮子丢进浴室,说:“那怎么敢当?我自己来就好。”
“哦……”巫琛两眼发亮地看着他,腻声说:“项大哥,先跟我去旅行社办入职手续好不好?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老板了。”
项锐辚被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说:“急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巫琛被说中心事,嘿嘿讪笑,催着他换衣服,又催他快点出门,项锐辚看着对方像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急躁相,忍不住恶趣味上升,故意磨磨蹭蹭、慢条斯理地逗他,气得巫琛哇哇大叫,干脆自己动手,扑过来给他把衬衣扣子系好,然后连推带搡地把他弄出门。
到旅行社,胖胖的老板笑容掬地接待了他,看过相关证件之后,立即递过来一堆表格要他填,上面公司制度、员工薪酬、保险福利一应俱全,巫琛坐在他身边,兴奋得像只放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项锐辚一边填表,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果然,这小鬼坚持要和自己搭档,理由竟然是怕他这个外省人在公司被排挤所以一定要罩他。
项锐辚哑然失笑,斜了巫琛一眼,心想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会是谁罩谁吧?
胖老板被缠不过,点头答应了巫琛的要求,少年乐开了怀,从沙发上跳起来欢呼,项锐辚确定了和巫琛搭档之后,才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胖老板满意地和他握握手,说:“我代表公司欢迎你,项师傅,你是打算继续住小巫家还是搬到公司宿舍?”
“住我家住我家!”没等项锐辚做出反应,巫琛已经性急地替他回答,好像生怕他会拒绝,又转向项锐辚,说:“住我家嘛!按月交租金很便宜的,我还可以让阿婶给你优惠!”
像小动物一样的乞求眼神让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何况他本来也没想拒绝,于是顺水推舟点点头,巫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欢天喜地,围着他团团转,快乐之情溢于言表。
办完手续,胖老板送他们出门,爱怜地拍拍巫琛的头,叮嘱道:“这孩子傻里傻气的,项师傅,你多照顾他。”
“当然。”项锐辚点头,不用提醒,他已经决定把巫琛收到他的羽翼之下了,有他在,谁也别想欺负这小鬼。
7
    巫琛的工作任务是三天带一次团,到暑期旅游旺季会变成隔天,在黄金周的时候基本就是密集战斗,天天带一群人上山乱爬,时间弹性很大,所以他们从旅行社出来,除了项锐辚要熟悉旅游路线和停车接站的地点外,基本上属于自由活动时间。
“项大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巫琛很有担当地拍着胸脯保证,可惜一张充满稚气的脸实在欠缺说服力,项锐辚忍不住曲起手指弹他的头,摆出一张凶脸,说:“小鬼一个,装什么老成!去吃饭,你不饿吗?”他打赌巫琛肯定早晨一爬起来就跑去找他,跟他一样前腔贴着后背到处跑。
两个人找了个路边摊坐下吃早点,少年一心二用,一边吃一边偷眼瞧他,项锐辚面不改色地大吃大嚼,吃饱了之后,挑眉问巫琛:“小鬼,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犹犹豫豫的。”
“没有。”巫琛直摇头,想了一下,又说:“你能留下,我好高兴,真的!”
他有这么好吗?长相看起来凶巴巴不说,连脾气也是最不讨人喜欢的那种,既不温柔也不风趣,既不和善又不热情,这小鬼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也许是因为巫琛天生热情奔放,对任何人都是这么易于亲近吧?项锐辚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猜测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低咳一声,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挥去。
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对巫琛越来越关注,甚至产生了不该有独占欲,想要把这少年捧在手心里,让他的纯净和美好只为自己一人呈现。
心里一惊,赶紧克制这种邪恶的冲动,巫琛对他来说,就像天上的明月,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染指的,上一次的教训告诉他这条路不仅荆棘密布、崎岖难行,而且极有可能通向谁也不愿意看到的黑暗未来,如今,难得有一缕光明照亮他的生命,他已经应该知足了。
“项大哥,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巫琛眨着一双纯澈的黑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项锐辚叫老板过来结账,顺手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躺在床上听歌。”
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巫琛,已经开始觉得无聊的项锐辚早就收拾行李走人了,这个巴掌大的小城用两个小时就可以全部逛完,而对于很多人津津乐道的沈从文故居熊希龄故居,他一介粗人兼俗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参观,思来想去,就只剩窝在房间里听人家唱山歌这项娱乐了——反正江上不停地有人在唱,他不想听也得听。
“哦,这样啊。”巫琛没趣地看着他,说:“那我也在客栈里打扫好了。”
难道这小鬼又想带他出去玩了?项锐辚吐着烟圈,恶劣地开了个玩笑:“如果哪里有色情表演,我倒不介意去看一看。”
巫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羞又气地红了脸,站起来骂了他一句:“坏蛋!”然后转身就跑,项锐辚大步跟上他,问:“喂,小鬼,晚上带你泡吧,去不去?”
反正古城的夜生活只剩下这一项,聊胜于无,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消磨这些空白的时间,难道要像那些无所事事的中年妇女一样对着八点档连续剧如痴如狂?
“干嘛要去那种地方?我阿婶会骂我的。”巫琛左右为难地摇摇头,说:“这里的酒吧都是外地人开的,我们本地人都不会去,只有游客才去。”
“不会让你喝酒的。”项锐辚以为巫琛怕被灌酒,连连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做这种带坏小孩子的事,“酒吧里也有牛奶果汁这类东西,放心,我还没有引诱小朋友喝酒的前科。”
“我十九了!”巫琛不满地大声反驳,说:“你少看不起人了,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拿米酒当水喝的,不信晚上来喝我们自家酿的酒,先醉倒的是狗熊!”
小鬼气势汹汹地下了战帖,项锐辚岂有不战而逃的道理,而且和巫琛相处确实是件愉快的事,于是他自信满满地一笑,说:“小鬼,等着认输吧!”
“项大哥,你能不能数清万名塔有几层?”
两个人在阳台上摆了张小桌子,面对面坐着拼起酒来,巫琛几次伸手在他眼前晃,还要他数数江对岸那座点缀了一身灯火的宝塔有几层,然而让少年失望的是,一碗又一碗的酒像灌进别人肚子里,这男人黝黑的脸上连半点酒意都没有,眼神依旧锐利清明,让巫琛很是不服气,又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干了!”
项锐辚莞尔一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也回敬了少年一碗。
巫琛没有吹牛,这小子喝起酒来真的像喝水一样,面不改色地往下灌。
自家酿制的米酒酸甜爽口,酒味并不呛人,但是后劲很足,即使是项锐辚这样千杯不醉的酒量,喝到后面也有些头晕,看着江上明艳的灯火,视线一片朦胧。
巫琛也有几分醉意,脸蛋泛起薄红,说话的声音低腻了不少,每个字都带着淡淡的鼻音,好像撒娇一样,听得人胸口发酥。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像情侣一样依偎在了一起,巫琛把头靠在他肩上,悄悄握住他的手,说:“项大哥,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啊?”
“很奇怪吗?”项锐辚习惯性地包裹住比他小一号的手掌,说:“这世上打光棍的男人满坑满谷,我只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好可惜……”巫琛抬起脸,傻呵呵地对他笑,“你长得这么帅,性格又好,为什么没人要你?”
项锐辚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这小鬼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他伸出手指在巫琛眼前晃,问:“这是几?”
“我没醉!”巫琛把他的手拨拉开,继续认真地对着他碎碎念:“项大哥,告诉我嘛,你为什么现在还是单身?”
项锐辚喷笑,亲昵地点点他的鼻头,说:“小鬼,你一定是眼睛脱窗了,竟然会觉得我长得帅,性格好?”
“以前没人这么说过吗?”巫琛整个人扒在他身上,锲而不舍地问,项锐辚怔了一下,回忆一闪而过,他闭了闭眼,说:“有过一个。”
如此良辰如此夜,不期然想起骆清,却发现已经不会像往常那样心痛如绞,那抹让他整个人生为之改变的美丽风景,也黯淡成一幅陈旧泛黄的画卷,不会再时时刺痛他的眼。
身边暖暖的小家伙夺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赖在他身上的举动也只会觉得可爱而丝毫不会反感,软绵绵地音调更是让人连心都要融化了,完全舍不得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
巫琛像块小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拂过腮畔,有意无意地扰动着他的心神,项锐辚不由得屏住呼吸,悄悄侧过头看他,却发现巫琛眼皮直打架,正努力和瞌睡虫作战。
“你喝醉了,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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