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香香饭店-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香香饭店 二十(1)

春燕还是到四川饭店去了,是早上起床后从我这里直接过去的。明明知道结果,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心里仍会那么难过。
这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出门后习惯地往右边瞟了一眼,见春燕笑吟吟地挽着四川饭店老板娘的手坐在门口。就像被人狠狠地一耳光扇在脸上,我一下就缩了回去,心扭着扭着就疼了。
小芹是在我后面出去的,她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看着看着,那脸就阴沉下来。咚咚地走到吧柜前,她气鼓鼓地问:“老板娘,你刚才出去见春燕了没有?”
我哼哼哈哈,不想撒谎,也不想承认看到。
小芹恨恨地说:“哼,你瞧她那骚劲,故意坐在门口给我们难看呢!早知这样,昨晚根本就不要叫她来过什么节,那些东西给她吃还不如拿去喂狗!”
悄悄地叹了口气,我故作轻松地挑了下眉说:“她总要生活,不能说离开这里就饿着吧?”
小芹说:“昆明市那么大,她为什么偏偏要去四川饭店呢?明摆着就是想故意气人嘛!”
我心里也是这样认为,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我想,以后见到春燕尽量避开,真想像不出我俩面对面时怎么张口说话?总之,我一点也不想碰到她了。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我以为是订餐的,拿起来一听,是找小梅。怪得很,这段时间老有电话找她,我都接过两次了。
叫了一声,小梅甩着一双湿漉漉的手跑了过来。接过电话,她只喂了一声那脸就红了。接着,她转过身去,嗯了几声后说不行,说要上班。放下电话,小梅不敢正视我,像做贼一样,躲躲闪闪就往厨房里钻。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好像要约她出去。眼前出现送啤酒的张长寿,会是他吗?凭直感我觉得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想了半天都无法跟张长寿联系在一起。准确地说,我一点都记不住他的声音了。
窥测别人的隐私本不是我的习惯,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可小梅上次洗澡的事使我不敢对她掉以轻心了。张长寿看上去好像对她有点意思,如果是真情倒也皆大欢喜。若反之,让小伙子玩弄了感情,其结果简直不堪设想,小梅把自己结束掉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这样想着我打了个寒噤,不管怎么说,午饭后我决定把小梅叫出去单独谈谈,虽说谈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但起码给她敲敲警钟,不要事到临头收不了场。
两点多钟,几个姑娘全坐在楼下,她们还没有从昨天的中秋节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家乡的节日,说着说着就说起邻近村子里少数民族的一些习俗。我听着大同小异,差不多都是载歌载舞,走村窜寨地谈情说爱。再就是斗牛、爬杆、赛龙舟等等。接下来便是奔放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小梅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到开心处便跟着笑笑。大家说完了回过头来问她,小梅的脸红了,说她们那里不过节,就是过年也不过是炒碗肉吃,再就是碰到红白喜事跟着去吃上一顿。
那是一个何等难以生存的地方啊!实在说,我想像不出来,难怪小梅初来我饭店时说有碗饭吃就行了。面对这样一个老实可怜的女孩,我想自己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让她在我饭店期间不要受到伤害。想到这里,更坚定了我把她叫出去问问的想法。走出吧柜,我过去拍拍她的头说:“小梅,跟我到菜市场走一趟。”
她显然有些吃惊,停住了手中的针线愣愣地看着我,接着很快就放下裤子起身随我走了出去。
这是我和小梅第一次单独出门,在过去的日子里,从没有什么机会让我俩单独出去。小梅一直低着头,没问我什么也不说什么,像个哑巴似的跟着我走过四川饭店。瞟了她一眼,我真佩服她这种韧性,不知道去哪里,也不问去哪里,叫她一声就天涯海角地跟着你走,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像她这样。
走过商场大门,我东张西望了一阵,然后偏头问:“小梅,你在家也是这样不说话吗?”
她笑笑没有回答,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实在说,我真不知如何展开后面的话题了。在我记忆中,小梅甚至没跟那小伙子说过一句话,影子都没有的事,从何说起呢?又走了一程,眼看快走到立交桥下了,我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那个送澜沧江啤酒的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张长寿。”小梅利索地告诉我。
我大吃一惊,对眼前的小梅一下就刮目相看了。仔细地回想了一阵,我从未在饭店里说起过小伙子的名字,也没把他的名片当众拿出来过,小梅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拐弯抹角了,便单刀直入地说:“看样子,他像是有点喜欢你呢。”
小梅的耳朵红了,扭动了一下身子,赶快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接着问:“上午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约你出去的吧?”
小梅的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好半天,她嗯了一声。
一切都得到证实后,我脑袋里反而空荡荡的。把脸转过来面对着前方,我觉得继续再问下去似乎不大合适了,可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眼前仿佛又见她往墙上一头撞去的犟劲,我吸了口冷气,想说的话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小梅,你是个大人了,按理说私生活我不该插嘴。可你出门在外,又在我饭店工作,对你的事不闻不问的万一出事我会觉得对不住你的。今天,我并不想对你说谁好或是说谁不好,只想告诉你无论跟谁人相处最好多个心眼。这样,最后不管怎么说你不会吃亏。就像这个张长寿,我认为你尽量多了解他一下,一个人从表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香香饭店 二十(2)

小梅看看我,似乎在掂量我可不可靠,最后她很认真地对我说:“他说了,赚点钱后就跟我结婚。”
一听这话,我只差没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小伙子见小梅不过三四次,还包括第一天的两次,小梅正眼都没看过他一下,怎么就谈到结婚了?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谈起这个严肃话题的?
我觉得问题有点复杂了。看了看小梅,她一脸的认真,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呢!我坠入了云雾之中,但始终不太相信,便说:“小梅啊小梅,你真会开玩笑!你俩就远远地看了几眼,怎么可能谈到结婚呢?怕是在梦中自己想像吧?”
小梅急了,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话来。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一把掏出个东西,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松弛下来。把那东西递到我眼皮底下,她镇定自如地说:“你看嘛,这发夹就是他给我买的,他真的说过要跟我结婚。”
我拿过发夹看了一眼,是个粉红色的塑料蝴蝶结,这种破烂货小商贩拿块塑料布铺在地上一堆地摆着卖,顶多两块钱一个。一个男人买这破东西送给女人,足以见他的感情劣价,也足以见他的心机了。如果他什么都不送,还可能让我雾里看花地敬重他三分呢!我真的为小梅担心了,但那个小伙子图她什么呢?
把发夹往小梅手上一塞,我淡淡地说:“这东西是他捡的吗?”
小梅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强调说:“买的!他专门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上街去给我买的。”
我冷笑一声说:“下次他再要给你买这东西叫他不要满世界的跑了,怪累的,立交桥下的地摊上有的是,就两块一个。如果有心去讲讲价,我估计块把钱就能买到。”
小梅低着头,用指甲使劲去抠那个发夹,好像抠破了就能看到里面包裹着的真金似的。为了让她不受这个发夹的迷惑,能比较清醒地和小伙子相处,到了立交桥下我带着她往右拐,不远处就有摆地摊的。我带着小梅在小地摊间绕来绕去,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卖发夹的。正如我所说的一样,其中,就有小梅手上拿着的这个。
我走过去,抓起来问:“这发夹卖多少钱?”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我说:“两块。”
我说:“一块卖不卖?”
她说:“给一块五吧!”
我把发夹一扔拉上小梅就走。这时,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喊声:“来拿去吧!我打本卖了。”
我没有转回身去,只是偏头对小梅说:“听到没有?”
小梅有些尴尬,但很快为小伙子找到一个理由:“他说了,钱要留着结婚用。”
我无话可说。女人一旦陷入感情,其智商就等于零。连名女人都这样,更何况小梅这种没有多少头脑的农村姑娘呢,她能例外吗?我想,以后看紧她些,起码她在我饭店工作期间要这样。至于离开饭店后她想怎么做那就不是我责任范围之内的事了,我不可能管她一生。
我们往回走,到了商场门口,小梅红着脸对我说:“姨,你不要跟她们说行吗?羞死人了。”
看着她脸上那种暖洋洋的幸福,我叹了口气,真不知这闪电式的爱情最后带给她的是什么。拍拍她的肩膀,我说:“这一点你就放心!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闲工夫去跟人说三道四。你呢,记着我的话便是,与人相处多个心眼没错。”
说完,我叫她先回去,然后转身向商场里走去。
走着走着,我的双眼突然被人从后面蒙住了,会是谁呢?挣扎了几下挣不开,我便伸手去摸。这时,一股熟悉的香味袭了过来,我停住手说:“春燕,别胡闹,快把手放开!”
春燕笑嘻嘻地跳到我的面前问:“你怎么猜出是我呀?”
我说:“你身上的气味隔着十里就能闻到,还用我去猜吗?”
她搂过我,低头在我脖子上深深地闻了一下问:“姨,你用的什么香水,好闻死了。”
香水是法国的“雪奈儿”,我告诉她她买得起吗?再说,我俩还有必要说那么多话吗?眼前是早上她和四川饭店老板娘亲亲热热的样子,我撑开她淡淡地说:“外国货,什么牌子我不知道。”
她又搂过我闻了一下说:“嗯,这外国的东西就是好!”
心不在焉地四处看了一眼,我问:“你一个人在商场里逛什么,没去会朋友?”
她把高卷的衣袖放下来说:“哪里有时间?今天这边生意特别好,我们几个人忙得没闲一分钟。这不,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看了春燕一眼,我想,她是不是知道我今天生意一般故意说这一通话来气我的?这样一想,我的脸跟着就冷了下来。艰艰难难地挤出一个笑,我说:“还不快回去?没准又来客人了。”
她眉毛一挑说:“都几点了,哪里还会有客人?”
我嘿嘿地笑着说:“你们饭店的老板娘,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在路边拉客了。三两天后,可能你也得跟着忙起来,还不快去学学?”
春燕的脸红了,可能是忽然之间意识到我不再是她的老板。收住嬉笑,她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姨,你忙去吧!我这就走了。”
我摆了下头,算是回答她吧!转过身去,我觉得十分晦气。这人也真怪!怎么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越是会碰到呢?

香香饭店 二十(3)

一个拐弯,阿俊迎面向我走来。他一眼见我,立马转身,但又慢慢地折过身来。可能考虑到我们离得太近,突然转身有些不大合适了吧!
我真想笑,可看他那么不自然,我赶快把头偏到一边忍住了。嗯了一声,我悠悠地回过头来问:“说说看,怎么在商场里一见我你就要躲起来?”
阿俊耳朵都红了,争辩道:“我几时躲了?”
我摇着头说:“上帝啊!我都记不住这是第几次了。是不是跟我说话非得喝几口酒壮壮胆才行?”
他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地说:“你以为你是谁?我可能怕你吗?”
我说:“我没说你怕我,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躲我。”
他两手一摊,耸耸肩说:“可笑!我凭什么躲你?”
想了想,我嘻嘻一笑说:“大约是商场里人多,你不好意思当众认下我这个小干妈吧!”
终于,阿俊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他手指着我说:“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人人都认定你是我的干妈,那么,以后你叫我怎么办?”
我歪着头说:“那不更好吗?有那么厉害的一个干妈,看以后谁敢惹你!”
他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说:“你蠢啊!那脑袋是养鱼的水塘吧?”
我偏头问:“我的愚蠢具体都体现在哪些地方?”
阿俊突然大笑起来,说:“我这不是在捅马蜂窝吗?你聪明,因为愚蠢的人都觉得自己聪明得很,你说是这样吗?”
我手一挥说:“不要绕来绕去的,想说什么你就直说。”
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面对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我看还是躲开为妙!”说完,理直气壮地从我身边走过。
天!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转过身去,我冲着他的后背嚷嚷道:“白痴!你刚才说谁呢?”
他回过头来,哼了一声说:“不知道吗?那就回去好好想想吧!”

香香饭店 二十一(1)

这是中秋后的第三天晚上,七点多钟,就来了四桌客人。我坐到外面,小芹拖了个凳子也跟着坐了过来。往四川饭店看了一眼,见春燕手搭在老板娘的肩上和几个小工有说有笑的。小芹恨恨地骂道:“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想着昨天商场门口的那一幕,我很不舒服。本想跟着恶狠狠地说上几句的,又觉得掉价,便淡淡地哼了一声。正在这时,远远地见蜡人笑吟吟地向我走来。小芹看了一眼,起身便走进饭店。蜡人走到我面前,轻声地说:“你好!”
我站起来,也跟着说了声你好,然后把他引进饭店坐下。他两手握在一起,一往情深地看着我问:“最近可好?”
我们不是前天才见面的吗?他问的最近是前天前还是前天后?我讪讪地笑着说:“好什么?还不是老样子。我的生活单调得很,日复一日地照着一个模子走,时间长了也就感觉不出什么好坏了。”
蜡人看着我,如情人般脉脉含情,看得我如坐针毡。赶快把头扭向一边,我装出随意的样子问:“怎么样?那天找到你儿子了吗?”
他叹了口气说:“没有,小子找借口说要陪客户,硬是不肯出来。”
哟!就像他儿子是个什么大人物似的,我嘻嘻一笑说:“你们父子可真有意思,就像捉迷藏似的,让人听着都生动得不得了。”
蜡人沉沉地叹了口气,垂下头说:“是啊!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跟儿子都相处不好。”
嗯了一声,我赶快换了个话题问:“这次你回去是办什么事?”
蜡人哦了一声说:“半年前我到法国办了一个个人画展,这次是去处理一些善后事。我儿子的事业在昆明,回去的可能不大了。我呢,一辈子都在外面漂泊,忽然感到累了,想跟儿子在一起,想在昆明安个家。”
天!他居然是个画家?转念一想又怪像的。笑了笑,我问:“你画画是以什么为主题?小白兔还是鸟儿什么的,我想不可能是画老虎吧?”
他笑了起来,说:“都不是,我主要画山水,所以总是天南地北的跑。”
我由衷地说:“真让人羡慕!画家和诗人给我的印象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他说:“哪里呀!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只是所做的工作不同而已。”
我摇着头说:“你谦虚了,可能那么简单吗?”
往菜架上看了一眼,蜡人说:“我还没吃饭,你随便给弄点什么来吃吧!”
我大大气气地说:“今天这餐饭我请你,为画家。知道吗?我尊重艺术家。”
他说:“怎么能让你请客呢?”
我笑着说:“就不要客气了,我很少请人吃饭,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那么”,他说:“我就不客气了。”
菜一会儿就上来了,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啤酒。碰了一下杯,我一口气就喝下一半,而他只抿了一点。放下杯子,蜡人夹了条黄瓜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我也夹了一条,试图像他那样不发出声来,结果很难,而且觉得非常地不自在,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我们是根本不同类型的两种人。为了肯定这一事实,我又夹了一条黄瓜放进嘴里,使劲嚼了几下,很快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我想,他肯定听到了。
吃了一阵,蜡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一下就觉得别扭了。便无话找话地说:“画画一定是件很浪漫的事,寄情于山水,把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宣泄到画布上。就像作家,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编成故事,像梦境似的展现在素不相识的人面前,你说多有意思呀!”
蜡人笑着说:“其实,作家也罢画家也罢,陪伴他们一生的大多是孤独和艰辛,很不容易的。”
我说:“可惜呀!我是凡人,要不也去体会一下你们艺术家那种孤独,一定很美。上大学的时候,我读过这样两句诗:‘夕阳烧红了天,也烧红了我的孤独。’从那时起,我就羡慕搞艺术的人了。觉得他们真幸运,就连孤独都是镶着花边的。”
他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吃完饭后,小香倒来两杯水,蜡人喝了口水看着我说:“这次回去我画了一张画,灵感来源于你。我把它带来了,给你留个纪念吧!”
我问:“是不是艺术家的灵感都来源于女人?就像一些艳史和野史记载的,很多经典名作后面都有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就拿毕加索来说吧!他的激情就来源于不同的女人。”
蜡人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彩,说:“对呀!”
嗯了一声,我让自己赶快闭嘴,真不知莫名其妙地说那一通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画拿出来了,是幅油画。高耸的山峰,茂密的丛林,碧绿的草地与平缓的河流由上而下梯次布局。画中没有险绝的构图,也没有令人惊奇的景物,却在平凡中体现了自然的幽静与美妙,洋溢着一种抒情诗般的韵味。
我由衷地说:“这画画得真好!你要不说我还当是在街上买的临摹画呢。”
蜡人笑笑没有说话。
又看了一阵,我偏头问:“你以画画为生,这样一幅画拿出去能卖多少钱?”
他想了想说:“在国内十万吧,国外就不止这个价了。”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不由得把脸凑得近近的看。这样一来,反而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乱糟糟的。油画是忌讳凑近看的,我忽略了这一点,还不太相信地问:“这画真有那么值钱吗?不可能吧!”

香香饭店 二十一(2)

他指着签名处说:“我叫者夫,难道你从没听说过?”
摇摇头,我说:“没有。”
想着他的笔名者夫,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悄悄地笑了。
蜡人问:“你笑什么?”
我说:“你这笔名取得真好!者夫。”
他笑了一下说:“一个代号而已。”
我调侃道:“这笔名和你整个人很相配,看人或听名字给人的感觉都像另类,像那种不吃不喝的静物。”
者夫说:“你还不如说我像怪物呢!”
我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中国文字严谨得很,稍改一字意思就全反了,你可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
他敲了下桌子说:“你善辩!”
我没有再往下说。认认真真地又看了一阵画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的房东能赏识这幅画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大大气气地把画往他面前一扔说:‘拿去吧!这画抵我下半年的房租了。’”
者夫问:“你半年的房租是多少?”
我说:“两万多。”
哟的一声,他说:“你把我的画当小白菜卖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在识货人面前,它是一幅好画。在一般人面前,它不过是一块涂满颜色的帆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此刻它在我眼里就是活蹦乱跳的两万多块钱。”
者夫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对对对,就这么回事。齐白石先生不是用一幅画去换过一颗白菜吗?那农妇还不肯换呢!”
把画卷起来,者夫说:“画框不好带,你去买一个就可以把它挂起来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
喝了一口水,者夫认真地说:“一个画家一生画画无数,但最后留得下来的也就是那么几张。这画是我十幅不到的精品之一,且不谈它的价值多少,作为一幅好画,你真要好好保存它。”
他这么说让我很尴尬,我不过随便调侃一下,不想他认真了,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代沟吧!艺术是供人欣赏的,我可能用它去换大米吗?
小兰过来续水,者夫摇摇手说:“水就不用倒了,我们能出去走走吗?”
我说:“不了,我们不是已经坐很久了吗?”
者夫笑着说:“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古怪。”
“是吗?”我说:“本来我是比较活络的,很开朗。可生活不容易啊!活生生地把我变成了你见到的这副样子。”
者夫说:“生活都不容易,但心情是靠人调节的。不是常说快快乐乐是一天,唉声叹气也是一天吗?为什么不让生活轻松一点呢?”
我笑了一下说:“从道理上说是这样,但身临其境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者夫站起身来说:“那么,我该走了,你还是不想出去坐坐吗?”
我说:“已经待了几个小时,跟出去坐有什么区别呢?该说的我们全说了,留下一点没说的等到下次吧!”
“那么,”者夫说,“我们握个手吧!”
我笑着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那手冰凉,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一样。如果不看人闷头去握那只手,一定会让你误以为握住了一只冰做的模特儿的手。真奇怪,活人的手怎么会那么凉呢?
拉扯了一下衣服,者夫忽然问:“你真的急着交房租吗?”
又想到他的画,我轻轻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去卖画的。如果哪天真想卖它,那么,我就标价十八万。这样一来,别人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