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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毒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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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顺着她的手滑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圆,仿佛是一滴滴泪斑。
柳清扬喉咙干涩地退后一步,勉力道:“你不能又如何?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我是什么关系,哪由得你开心不开心?北堂逐月,我既然愿意娶她就说明在我心里,你已不再重要……我娶了她,自然也能忘了你……”
北堂逐月逼近一步:“你要真对我恨到只愿忘了何不干脆让夫人对你施下摄魂夺魄?!”
柳清扬再退一步,胸膛起伏得厉害:“我的生命里不是只有你,你不必太过自以为是。我不愿忘,只是因为那段日子里有我必须一生牢记的教训——永远不要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北堂逐月这回没有再逼近过去,却勾唇蔑然一笑,一字一字冻人心扉:“柳清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忘得了我北堂逐月,我和你,注定要纠缠一辈子,至、死、方、休!”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听得柳清扬阵阵生寒,一时间,所有的怨恨乃至委屈尽数溢满胸腔,他对着盛怒中的北堂逐月大吼:“我忘不了你又怎样?!我已为你死过一次,我欠你的,欠你北堂家的俱已还清,你和我之间还能有什么瓜葛?!”看着面前人立时扭曲发青的脸,他竟有种莫名的畅快,“我如今要娶的是另一名女子,我要终其一生对她好的也是另外一名女子,而不是你北、堂、逐、月!”
“好……你好……”北堂逐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指着他的手指更是气得直打颤。
柳清扬一轮发泄后冷静不少,见北堂逐月被自己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彻底惹毛了她,赶紧道了声“告辞”就准备避难。无论他与她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不能让那该死的毒誓应验了!
同时,墙外的人也匆匆涌进院中,看戏看到要灭火救人,还真是命苦哪。
“砰!”的一声巨响,连着地面的石桌让暴怒的北堂逐月一脚踹翻,还连带撞翻了几个石鼓,顿时碎石四下飞溅,吓得最先到的随枫迅速后退的同时还不忘抱着水寒烟一起掠上墙头:“逐月!”
这个脾气暴躁的丫头,她要关她禁闭!不是昨晚才教过她要以柔克刚的么,怎么一转眼她就把气氛弄得像华山之巅的生死对决?
北堂逐月怒到极致却是面无表情,她一撩袍子在仅剩的一个石鼓上坐下,嗓音清冷平常:“柳清扬,你若想你的新娘和她的家人全部惨死的话,尽管娶亲好了,别忘了给我一张喜帖,我好事先准备贺礼。”
柳清扬一个踉跄,不敢置信最后尽数化成愤怒:“北堂逐月,你简直不可理喻!”
“笑话!我北堂逐月喜怒无常、狂傲肆意,几时可以理喻过了?”北堂逐月如同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话语中却透出决不允许违逆的霸道,“你听清楚了,柳清扬。你是我北堂逐月的,无论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你只是我的,你永远逃不开。”她起身,一指点在他心口,慢慢的仿佛在下着某种魔咒,“柳清扬,在你心中,只能惟我北堂逐月一人,惟、我、毒、尊。”
“你……”
北堂逐月不再看他一眼,径自拂袖离去,背影决绝。
柳清扬没有看到,她才转过身,就已泪流满面。
柳清扬,我和你,究竟为了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痛苦的一步?不见前因种种,只余下支离破碎的怨恨与愤怒苦苦支撑着相对无言,互相折磨……
我要怎样,才能寻回当初的幸福?
天空滚过一阵闷雷,明明已不是雷雨的季节,乌云却大片大片的迅速积压起来,而后豆大的雨粒打下,很快连成密集的一片,接天入地。
人间轻怨,天上浓愁。
第三十八章 真心难舍
    月明星稀,笼罩在天空上的阴云终于散去,露出原本的浅蓝,远处甚至已经开始泛出鱼肚白。夜半时残留下的雨滴在微风的吹拂下,一个个从树叶中、花瓣里这些藏身之处蹦出,滴落在地上或水洼中,轻声作响。
远远的,和着含混的水流呜咽,传来了悠长缓慢的橹声。悠悠的河水捎来了一叶扁舟,是早起的渔家,那声声吱呀,一圈圈荡漾开去,晃碎了一水的银辉。
前面水边一棵梧桐树,水珠从叶片上落下,一路泛着淡淡的散彩直到没入土中。柳清扬心头一动,刹那间满目郁郁葱葱,如转回了五月,一半儿姹紫嫣红,一半儿残芳满径。云卷云舒两自在,花开花落自有时。恍惚中那人就站在树下,一身挑绣着富贵吉祥纹的白色华服,微偏着头抱胸,飞扬眉眼傲然含笑,潇洒至极:“喂,柳清扬。”
眨眨眼,再用力晃晃头,树下哪有那让自己爱恨交织的人?柳清扬苦笑连连:“果然被那人说中了。”
他的心里刻着她北堂逐月,他耗尽一生也不可能忘得了她。
可忘不了又如何?他和她在经历过这么多的苦痛折磨后,还能回到当初么?不可否认,他如今对她既有恨也有怕,恨她的无情也怕她的无情。她是尊者不是魔头,怎么能那样平静的说着要将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家灭门的话,而且还完全能让人相信她不是在说笑?她用情浓烈,却也翻脸无情,他甚至没有勇气直面她的怒气。这样的他和她,能相伴一辈子么?一辈子,真的很长。
更重要的是,那样炽烈的情感让他忍不住怀疑,将来是否会有一天她突然用尽深情,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从此走出他的生命?
“清扬?”
身后传来询问声,柳清扬转身,微讶:“十三叔?”
这么早,他怎么会在城里?
“随枫喜欢这附近的蒸饼豆浆,我今天起得早,随意走走路过,所以想顺便给她带点回去。”
柳清扬瞧他身边无人跟随,不禁有些奇怪:“就您一人?”
他以为,随枫一直将水寒烟保护得很严实。
“这样的天随枫最喜睡觉,而我在这杭州城里,恐怕还没哪个敢动。”水寒烟笑着解释,“而且,我周围肯定有暗卫在跟着——我每次东西要买多了,他们就会出来帮我提啦。”
柳清扬看着他的笑容,竟在他脸上看出几分与随枫类似的狡黠来。
果然……近墨者黑。
水寒烟视线落在他手中犹在滴水的油纸伞上,微微皱起眉:“清扬,你……一夜都在外面么?”
“我睡不着,所以……”
水寒烟轻叹口气,又立刻扬笑:“走,咱们一块去吃早点,那家的蒸饼豆浆真的很好吃。”
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拉走了。
铺子不大,在一条有些老旧的小巷里。店家是对老夫妇,丈夫揉面蒸饼,妻子煮豆浆。水寒烟熟捻的和他们打招呼,在得知他们来的尚早了些,第一锅的饼还差些火候后便带着柳清扬在外面的矮凳上坐下。
“清扬,你觉得我和随枫要好么?”
柳清扬脱口而出:“天下都知道你们好得让人羡慕吧?”
“是啊,如今我和她好得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当初我们也曾经不好过。”水寒烟淡淡的笑着,那些远去的苦痛早就被积年的幸福抹去,此时再说起也不会难过伤心,“你知道的,我和随枫,一个是西荻的战鬼,一个是悍龙的太子,这样两个身分对立的人怎么能在一起呢?清扬,那时我和她经历的背叛、利用、痛苦要远比你和逐月的大得多。”
柳清扬脸色黯淡,就如面前这张陈旧的矮桌:“我不知道,我现在对逐月,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你无法忘却逐月,那你对她的感情再复杂也不过就是爱与恨。清扬,现在困扰你的,只是你弄不清自己究竟爱她几分,又恨她几分。这些事,旁人说的都做不得准,只能你自己去思量。哪怕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也没关系,但一定得想准了。”水寒烟慈爱的看着他,神色温和柔软,慢慢的化解他的不安与焦急。
柳清扬抬头:“十三叔,你当初是怎么想通的?”
“是啊,怎么想通的呢?”水寒烟摇头轻笑,思绪飘远,“我和随枫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沙场之上,据她说那时她心里就放不下我了。可就是那个放不下我的她,没有丝毫心软的布下了一系列剿灭西荻的计划,而除去我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甚至于杀我的毒药都是她亲手交给阙将军的——那时候,她选择的是自己皇族的血脉、肩负的责任——没想到我却活了下来。
“随枫说当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方面她庆幸我还活在世上,但另一方面她又知道不应该让我活着,最后她竟然派了两个人暗中跟在我身边。从西荻到江南的那段路,我总是反复生活在两种不同的状态中:那两个人有时只是跟着我,无论我是饥寒交迫还是病痛缠身也不管不问,可有时候哪怕我只是摔了一跤,他们也会立即装成一个路人跑来将我扶起,更别提各种暗中的照顾了——随枫说那是因为她的命令一直在变,今天还是要他们好好保护我,明天就换成了只要掌握我的行踪就行。
“我就那样到了江南,而随枫也终于放弃杀我,并让水家收留我。直到西荻和悍龙再次开战,她在临行前才留信言明了一切。那时候我是恨她的,怎么可能不恨?她毁了我的一切啊。可即便恨又能怎样呢?自己早就习惯了身边有她,习惯了她的笑闹俏皮,习惯了她的温柔细心,然后又会忍不住想,她要不是悍龙太子那该多好?可她是,所以她上了战场,而我成日听着各种军报,听着她胜了、退了,担心尚且不及,又哪来多余的心力去恨她?只求她能平安罢了。
“之后,她送来了颗骰子。再然后,她父王驾崩,少鸿来信说她状况极差。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原来我对她的恨早就消磨干净,我要去陪着她。”水寒烟长长的舒了口气,端起刚刚送来的豆浆喝上一口,“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柳清扬有些回不过神:原来,过去他听到的,都不过是最浅显的部分,如今一切的云淡风清皆蜕生于曾经的生死相见恩怨相伴爱恨纠缠。
“十三叔是因为险些和十三婶生离死别所以想通了,可我和逐月又该如何?我与她一步错就成步步错,已是不可收拾了。”怎么也忘不了,昨日她气极的模样。
“横梗在我和寒烟之间的是国仇家恨,所以要生离死别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情,可你和逐月之间的又是什么?”随枫不知何时站在了柳清扬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立即起身站到一边。水寒烟笑着伸出手将她带至身边坐下,又将自己喝过一口的豆浆推过去,她也不避讳的喝去大半,“清扬,你和逐月之间的不过是儿时一句失言,难道也要闹到阴阳相隔了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爱的深还是恨的多?”
她和水寒烟的性命是与天争回来的,所以无比珍惜。也正因为经历过,所以不愿后辈再重蹈自己的覆辙,那些来世再约的誓言固然美丽,可来世不是今生,即便仍能在一起也不同于现在。人要把握的,永远不是虚无缥缈的来世,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在。
柳清扬看着眼前明媚不改的女子,一直沉沉压在心头的乌云渐渐消散,双眼逐渐明亮。
他连忘却都舍不得,又怎么可能真能恨得下去?这两年来,他睁眼闭眼想着的全是她,一棵树、一杯酒都能让他想起与她有关的事来。从大牢初见至今,往事历历在目,任何一个极小的细节都鲜明得如同就在眼前。她为他浪迹天涯,她为他跪雪求情……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什么去了兴庆府不过是一句谎言,他其实就在无名山庄,就在她身边看着她喜怒哀乐,随着她痛苦快乐。细细一想,他现在这样的报复,与她当初又有什么区别?
逐月啊逐月,你说我是深入你心脉的蛊毒,你又何尝不是渗入我骨血的罂粟?你剜去心上毒瘤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我要离开你却除非挫骨扬灰。
罢了,韶华易逝,星移半昼,蓦然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一辈子其实也很短,还是不要太多的放在斗气上。
如是,人生几年好时光,花期易逝,流水无常。
托腮看着对面两个已旁若无人开始你侬我侬的人,柳清扬长叹:“可我不甘心啊。”
随枫一瞬间神采飞扬,笑得温婉如约,才前倾的身子被水寒烟拉住,一脸无奈:“随枫,悠着点。”
随枫掩着唇咯咯直笑:“放心,那条毒虫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整死。”
无名山庄里,北堂逐月冷不丁一抖,手中的酒坛直直落入水中,她瞪着那载沉载浮的酒坛子眼睛一阵发直。
呃……这好像是最后一坛非梦了吧?
不管了,找其他酒凑数吧……
雨止天晴,万里长空碧蓝如洗。杭州城内店铺重开,喧嚣又起,一派繁华。金羁白马的少年郎轻快的走过杨柳斜桥,绿波中的惊鸿照影在花香吹暗尘的清晨里扣人心弦——如果不去在意他那难看的脸色的话。
船?
北堂逐月拧着眉等着眼前正随波摇晃的乌篷小船,上面矮几坐垫酒壶酒杯一应俱全,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宿醉啊……再看看那已经在船上盘膝而坐的人,北堂逐月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轻按两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一撩袍跳上船。小船儿悠悠在水面上晃了两下后稳如泰山。
“……逐月公子,你使出千斤坠压着,我怎么撑船啊?”船夫看着正四平八稳而坐的北堂逐月,哭笑不得。
北堂逐月凌厉地扫过一眼,不甘不愿地撤力。小船骤然少了压力,猛地向上一浮,七摇八晃。
“恶……”脸色一白,北堂逐月捂着嘴就往岸边跳。好不容易压上胃中的惊涛骇浪,她没好气的指指一处由九曲桥与岸边相连的水上亭,“柳清扬,换个地方吧。你不就是不想有人听见?我叫人把周围清野就是了。”
果然酒是穿肠毒药啊,浇不了愁也就罢了,还害得她现在头昏脑胀的,要真到湖面上去晃几下,她非死船上不可。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更引人注目?”
北堂逐月说到做到,清野自然也不是空口说白话的。只是被她这样大张旗鼓地一搞,那些被请离附近的人们全好奇地站在了由无名山庄门人围成的人圈外,然后又有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反正他们又听不见。”仰头灌下一碗酸酶汤,北堂逐月居然伸手又去拿酒壶。
柳清扬搭在桌面上的手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她,但最后什么都没做。
北堂逐月看在眼里,嘴角带着苦味抽动一下,然后继续自斟自酌——若是在过去,他早就把酒壶拿走了吧?
柳清扬……
“逐月……”低低的一声唤竟让北堂逐月手一抖,碎了酒壶,湿了双眸。
她等这一声到底等了多久?
曾经多少次,那一声“逐月”轻柔低浅的从他喉中缓缓溢出,无论是温和的、柔软的、宠溺的、无奈的或是深情的,都堪比一股暗香涌动的溪流,卷着落花嫩叶滑过清润的圆石,磨平尖棱的河床,清清凉凉的安抚她的心绪。
可现在,相识燕归来,物是人已非。天涯路远,只余她只影无人依。
“逐月,你……真不愿放手?”
北堂逐月瞬间冰冷双眼:“你杀了我,我或许会放手。”
“逐月,笙歌会尽,烟花终落,人死尘埃散,再何等的绚烂也不过云烟一刻,何必执着呢?退一步,你我皆可清静。”
北堂逐月重新斟满一杯酒:“即便只有那一刻,我也要它在我手中绽放!”
“那,逐月,你可知……覆水难收?”
北堂逐月冷冷看着他执其另一壶酒,缓缓地将其中的酒液尽数倒入湖中。细长的水柱与湖水相击发出连续的清响,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断的扩散、消失。当最后一圈波纹化入湖面,她打了个响指,盯着他冷然吩咐:“来人,去杭州府把这湖买下来。”
柳清扬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错: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这湖好像是闻名天下的西湖哦?
“现在,你,柳清扬。”北堂逐月抱胸以实际行动证实他的耳朵没毛病,“你是要自己去收回那些酒还是要我帮你?”
覆水难收?莫说是买下一个湖了,就算要她挖到黄泉又如何?她错过一次,绝不放开第二次!
柳清扬呆愣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摇头失笑:这人,如何都改不了她的霸道啊……
回想那日被随枫扯着在隔壁透过墙上的小孔偷听她和唐鸿的话,当听到她冷哼着却又掩不了眷眷深情的掷地有声“我北堂逐月瞧上的,谁都别想跑掉!”,所有的复杂纷乱的、在逝水时光中渐渐流澈了又沉淀了的情绪在那一刻落盏成香,蜿蜒成他叹然一笑。即使隔着墙,也能看到她挑起半眉,略勾着唇的傲然模样。
“你能收回覆水,又能找回那颗被你亲手毁去的骰子?”柳清扬的嗓音不自觉的尖锐,那一颗的痛从来不曾在他心中消散过。她当初怎么就狠得下心?
北堂逐月默默自怀中掏出两颗透明的琉璃骰子摆在桌面上:“当初那一对是定做的,这对……是我自己烧的。”
琉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边角圆滑温润,一看就知道常被人在手中把玩抚弄。
“……真丑。”
北堂逐月无谓的轻笑出声:“无妨,我烧了一屋子呢,随便你看哪颗漂亮就要哪颗吧。”
不去找他的时候,她就待在城外的作坊里烧这些琉璃骰子。为了抢那个最好的琉璃窑以及那些被她烧坏而导致作废的原料,她没少跟骆雪大打出手。
柳清扬又愣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在烧这些,他只知道她常常带着各种灼伤回家,总是莫名其妙的和同样鼻青脸肿的金尊一起被十三婶罚扫院子。
逐月,你究竟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烧那些琉璃骰子,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对我说着“随便”?
“再漂亮也不是当初那颗——相思虽入骨,奈何已染瑕。”柳清扬拿起骰子淡淡一句,就见北堂逐月变了脸色。含笑一松手,骰子直直落入水中溅起小花几朵,就消融在万顷碧波里不见踪影,“怎么办?逐月,我突然想要那颗琉璃骰子。”
北堂逐月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划开笑容:“柳清扬,我若能还你一命,你可愿与我比眉伴天荒?”
柳清扬忽然惧怕起她那样虚渺的笑来:“水里……很黑、很冷、很痛……”你不要去……
“我还你。我给你的所有苦痛也只剩这一样没还了。”北堂逐月眉眼柔暖的轻轻靠在亭边扶栏旁,舒展双臂,“清扬……我若回得来,再给你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可好?”
“你若……回不来呢?”话一出口,柳清扬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么诅咒她?他不过是与随枫合谋要给自己出出气,并不希望和她碧落黄泉阴阳分两地啊!
北堂逐月笑得愈发灿烂:“我若回不来……我就在奈何桥上含一口孟婆汤等你吧。你许我个来生来世,没有恩怨情仇,只你我两个,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这一生,真的是累了。
柳清扬惶然看着她仰身向后栽倒,宽大的袖摆翻飞如折翼蝴蝶的绝唱,嘶声扑过去欲拉住她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逐月!”
水面归于平静。
时间的流逝似乎缓慢了许多。终于,那颗琉璃骰子由水下射出,在划出一道弧后落入柳清扬手中,湿湿凉凉的在他掌心晕开一摊水渍。
猛然握紧骰子,如握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幸福,柳清扬现在只想拥住那要和自己分享幸福的人:“逐月!”
华盖拂紫薇,勾陈绕太一。
愿如梁间燕,栖处自成双。
水面依旧平静,却又缓缓地自水底漫出一片暗红,在水面稀释开来。
第三十九章 天长地久(完结)
    屋顶上倒勾下一人,从窗户翻进屋内,见屋里人眉心一拧就要生气,那人赶忙执起他的双手,一双黑嗔嗔的眸子不忘学人含羞带怯万分娇媚的眨两眨:“清扬,你辞官吧。”
柳清扬嘴角抽动两下,很想提醒她下次还是别乱抛媚眼,尤其是还穿着男装的时候——会吓到人。偏偏那人还不自觉,又努力的抛出两个如同眼睛抽筋般的媚眼来:“咱们去浪迹天涯。”
叹着气将人领至椅上坐下,柳清扬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你又给谁下毒了?”
“我哪有!我真没下毒啦,我的毒药还没解禁不是么……”拔高的音调在看见心上人微微挑起的眉后转弱,北堂逐月左瞅瞅,右瞄瞄,终于不甘不愿的塌下双肩,“我只是……不小心把夫人做给庄主的香柳芙蓉羹给吃了……”
“你……真是不知死活……”柳清扬想着又有些咬牙切齿来,“之前是吞下毒药,现在……”
“我怎么知道从不下厨的夫人会做羹汤啊?而且还那么好吃。”北堂逐月服了药,很快就开始打哈欠,“而且,上次我也是误服嘛……”
“你还好意思说,堂堂毒尊居然喝醉酒后不断把毒药全吞了,还把解药都仍进荷花池里……以后不准你再喝酒!”要不是随枫及时赶到把人从湖底捞起来,又和其他人一起轮流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直到寒水石赶来解毒,这人只怕已经在奈何桥上祸害阴曹地府了。所以,不能怪随枫在她睁开眼那一刹那就铁青着脸放话,在她彻底康复前休想靠近酒杯酒壶酒坛酒坊酒楼酒窖半步,更不许碰任何药粉药汤药丸药草。
幸好,她终究还是活着。
这样想着,语气又柔和了许多,他对她本就凶不起来:“困了就回房睡。”
一年前他们在无名山庄成亲,半年后他奉旨回到竹山县继任县令,而北堂逐月在身体转好大半后又开始在江湖上趟浑水。
“不要……”北堂逐月频频点着头,她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对各种药性的抗力大不如从前,“我要和你一起……”
固然曾为那一次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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