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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愿跳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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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 

 “多久?” 

 “相当久。” 

 “相当久是多久?” 

 日焺想一想,“闷闷不乐,约个多礼拜才能恢复自然。” 

 可恩震惊,“才十天八天?男性肯定全来自金星。” 

 “喂,不然还怎样?男人也有生活要过,有工作要做。” 

 “唏,我以为至少也会惆怅半生。” 

 日焺大笑,“为什么,为一个认为我不够好的女生?” 

 可恩怔怔地喝着咖啡,“你说得对,日焺,你有道理。” 

 “可恩,这个多日来的报纸及信件全在后门外纸箱里,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妈同穗姨在哪里?” 

 “你不知道?她俩在英国北部湖区度假。” 

 “呵,又往北走。” 

 “是,玩得那样高兴,始料未及。” 

 “像飞出樊笼的鸟。” 

 日焺忽然想起,“我在网址查核过你的分数,可恩,你一共三个甲三个乙,我替你申报大学英语系。” 

 “可又录取我?” 

 “你猜呢?” 

 可恩尖叫,“录取了, 录取了,否则你不会告诉我。” 

 日焺笑,“你这人福大命大。” 

 “日焺,我爱你。” 

 “可恩,我也爱你。” 

 日焺告辞回家。 

 可恩看电视新闻,记者正在做开学专辑:暑假过去了,学子将返回校园,趁着最后一个星期,纷纷到商场购买新衣新鞋文具用品,记者抓住几个打扮时髦的少女问:“打算花多少?衣着对你们来说重要否?” 

 花枝招展的少女笑答:“开学头一天的衣着可以造就你,也可以毁了你,第一印象最重要。” 

 连记者都觉得事态严重,不禁问道:“有这种事?那么,功课呢,那不要紧吗?” 

 少女笑嘻嘻,异口同声答:“谁关心那个。” 

 可恩听了不由得生气,啪一声关掉电视。 

 所以,她不要教这种学生,她要教大同的学生。 

 这时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她也与朋友联群结党逛商场,选最低腰裤子,拉链越短越好。 

 可恩抬起头来,噫,差些忘了自己。 

 低腰裤已不流行,时装杂志正教人怎样穿高腰裤,又该配什么上衣…。。。 

 可恩走到卧室,打开窗户透气,把所有旧时妖异衣物全部装入大型胶袋,拎到楼下,预备捐赠慈善机关。 

 电话铃响了。 

 她一取起听筒就有人问:“是可可?你去了何处,找你呢,今晚到莲司家聚会,有好东西等你。” 

 可恩且不去问这人是谁,只答:“她有事走不开,不来了,你找别人吧。” 

 她放下电话,发呆。 

 打开抽屉底,把私藏着的香烟全部丢进水厕冲走。 

 可恩双手颤抖,她还有小小一页十来枚像邮票般的药物,只需放在舌尖, 便可得到效果,她一并取出丢弃。 

 可恩满头大汗,用手捧着头。 

 小小梳妆镜台上放着一列颜色千奇百怪的指甲油,被她一手扫到地上。 

 可恩歇斯底里地笑了。 

 也别太过犹不及,化妆品又不会害人。 

 可恩筋疲力尽。 

 到底年轻,她倒在床上睡着。 

 梦中听见学生叫她:“老师起来,老师要迟到了。” 

 她惊醒,原来又是电话铃。 

 这次是父亲找她,说了几句,问前妻足迹。 

 “在诗人华斯华夫的故乡湖区度假。” 

 李志明气结,“你说这女人有多神化。” 

 可恩向父亲报告好消息。 

 李志明一怔,“你考上了?我女儿念大学了?”一时接受不来,他满以为可恩一世不成材,叫他牵挂生气,忽然长了灵性,他反而吃惊。 

 “先进英语系,再读教育文凭。” 

 “为人师表,我支持你。” 

 这是可恩?仿佛不久之前,才指着黄色学校汽车呀呀学语,说:“爸爸,咕巴,咕巴”,这是可恩?李志明泪盈于睫。 

 他停停神,“去亨嘉福律师处取公寓门匙,还有,学校帐单也可寄到他那里,生活费用向他支取。” 

 “谢谢爸爸。” 

 李志明有整整年余没听到这三个字,百感交集。 

 自从可恩交上一班损友,她就与父母疏离,今日是个转机。 

 “我一有空便来看你。” 

 可恩正想说“我会学习做人我知道方向”,那边又有人催他上飞机不知去什么地方。 

 可恩松口气,稍后再政府网页里找临时工做。 

 海关聘请兼职学生翻译,需懂中文普通话、粤语、沪语及福建话。 

 她立刻在网址应征,得到面试时间。 

 事在人为。 

 女上司一见她那身白衬衣及卡其裤就欢喜。 

 “随我来。” 

 可恩随她进入飞机场禁区,立刻有制服人员向她招手,可恩走近。 

 “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没有申报这些金表。” 

 可恩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柜台上放着廿多只名牌金表,完全不能用任何理由解释,这是走私。 

 可恩轻轻翻译,那事主辩说:“手表不是真的,我见酷似,买了一堆送人,贪好玩。” 

 关员一听,立刻叫专人来检验。 

 事主问可恩:“小姐,我没事,可以走了吧。” 

 可恩答:“冒牌货也是违禁品,大量入境,可作贩卖用途。” 

 那人面色发青。 

 女上司在一旁看着,“你及格了,即时上班。” 

 那日忙到落日。 

 第二天,有一家四口,没有证件,申请难民身份。 

 可恩与他们周旋半日,户主笑嘻嘻,不愿讲话。 

 年轻的白人移民官脸色铁青,嘴角难掩鄙夷之色,早一百年,他上三代祖先是否以同样手法入境,不得而知,可是今日的他高高在上,气焰难当。 

 可恩尽量将私人感受抽离,做好工作,她声线温婉肯定,将所有法例解释给当事人知道,并且诚恳劝喻他们在聆讯日出席尝试获得正式身份。 

 这一家人终于可以离开飞机场。 

 两个十岁八岁大的孩子已在长凳上累极而睡。 

 可恩对男户主说:“祝你好运。” 

 他忽然一改缄默,说起话来:“这位小姐,上天保佑好心人。” 

 可恩微笑。 

 “有亲友在此吗?” 

 那男子答:“我们目的地不是这里,我们将前往旧金山,那里容易找工作。” 

 他们一家四口消失在飞机场大玻璃门之外。 

 有人叫她。 

 可恩一回头,原来是刚才那公正严明的移民官,她扬起一条眉毛。 

 他忽然满面笑容,看真了不失为一个英俊的白人,他很尊重地问:“下了班,一起去喝杯啤酒好吗?” 

 可恩也很客气,“不幸我已约了人,下次吧。” 

 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当然要依法办事,可是,表情何需那样难看,何用咄咄逼人,何必尽情侮辱。 

 “可以借三千元吗?”不借就不借,不必说:“人贵自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肯借,我岳母老婆小姨也不肯,像你这种人,最好站街角讨饭 ”…… 

 这个暑假,可恩忽然开窍,从他人恶劣的态度上得益良多。 

 晚上比较寂寞,一个人在家吃三文治,越发想念在大同四人一桌,笑谈甚欢的日子。 

 秋意已浓,晚上,抬起头看星空,北斗星闪闪发光,猎户座那三颗代表腰带大星明亮如直升飞机尾灯。 

 可恩知道半个地球以外,她的朋友也在观看同样的星座,田雨在内。 

 过半个月,发了薪水,可恩重新添了一批衣物,全部黑白灰,略为宽身,时髦舒适,加上陈航那件手织毛衣,足可应付秋季。 

 张丹来了。 

 可恩亲自接她。 

 见她推着行李出来便走上前握住她双手。 

 张丹眼神略见彷徨,看到可恩,松口气。 

 “真怕你不来,人一走,茶就凉,忘记我这个朋友。” 

 可恩笑,“这样小觑我,把我看得这样凉薄。” 

 可恩把她带到近大学的小公寓,开了门,说:“当是自己家里好了。” 

 张丹眼睛通红。 

 可恩推她一下,“别婆妈,先与学校联络报到,我俩将做同学。” 

 “我想找份兼职。” 

 “你用学生签证,怎可工作?” 

 “唐人街不计较这些。” 

 “本市唐人街依足本子办事,与其他地区并无不同,你别急,安顿下来再说。” 

 张丹看着她,“可恩,我仿佛曾听说你是个问题青年,可见传闻并不可靠。” 

 可恩装做十分愤慨地站起来,“谣言止于智者。” 

 她们到学校办手续,在市区观光,最后,可恩请张丹在游客区吃日本菜。 

 张丹用手揉脸,“太好了,仿佛不是真的。” 

 “这几年也很吃苦,功课并不如一般想象中轻松,有些讲师偏心,若干同学讨厌。” 

 张丹说:“我想与家母说几句。” 

 可恩把手提电话递过去。 

 她有点怅惘,张丹倒是知道妈妈在什么地方。 

 从前,妈妈在家,可恩专门与她捉迷藏,故意避开妈妈,免得听教训,今日,妈妈被她气走,又十分怀念妈妈。 

 只听得张丹说:“是我,是丹丹,电话很清楚,已经安然着陆,可恩帮我很多,是,她热诚好客,我的确遇着贵人,我会奉公守法,天气不冷,的确很美,比传说中还好,满市红棕枫叶,美不胜收……” 

 可恩听着她们母女絮絮而谈,有点感慨,妈妈回来之后,她一定不会再忤逆她。 

 邻座一位白发如银丝般老太太盯住她看。 

 可恩奇问:“有什么事?” 

 “你身上这件毛衣是妈妈手织的吧,这个镂空花样叫小蝙蝠子,十分难织,需手指极之灵巧才可胜任。” 

 可恩更觉陈航友情可贵。 

 “还有一只更考究的花样叫大蝙蝠子,我从来没学会,太难了,你母亲会织吗?” 

 可恩唯唯诺诺。 

 这边张丹说完电话,勉强笑说:“已经想家了。” 

 “有机会你可回去探视,又可以把母亲接过来。” 

 张丹点点头。 

 可恩叮嘱几句:“出入小心,早出早归,清静地区宜结伴同行,有野兽专喜袭击独行年轻东方女子。” 

 张丹又大力点头。 

 那晚,可恩陪张丹在公寓就寝。 

 半夜,可恩听见有人饮泣,坐起来一听,可不就是张丹。 

 她过去敲门进房。 

 张丹见是她,便说:“可恩,你比我勇敢。” 

 可恩也自鸣得意,“看不出来吧。” 

 开学了,张丹初进大学,也不大习惯,每天中午找到可恩才一起吃午饭。 

 管理科一个同学说:“廿一街有一家北方小馆,收费特廉,学生餐才五块钱一客,两菜一汤,免小费。” 

 “怎样做得住?热狗也要四块半。” 

 “都说那里的酸辣汤比大馆子味鲜,开车去也值得。” 

 由可恩开车,挤了六个人,一起去吃中饭去。 

 到了目的地,抬头一看,小馆子叫锦川,可恩已经有了好感。 

 推门进去,地方整齐,坐满了人。 

 黑板上写着白字:“今日学生餐:酥炸猪排、清炒白菜、酸辣豆腐汤,白饭任吃。” 

 大家哗一声叫便宜。 

 可恩想:连她都能吃两大碗饭,东家利钱甚微。 

 张丹说:“咦,锦川不是你当日那所学习营旁那条支流吗?” 

 可恩不出声。 

 他们叫了六客学生餐。 

 约五六分钟菜就来了,热腾腾、香喷喷,这时门口已有排队的客人。 

 老板娘挥着汗招呼:“里边坐,里边有空位。” 

 那把声音好熟。 

 可恩看仔细一点,呵,人生何处不相逢。 

 绕过半个地球,她们又见面了。 

 老板娘虽然忙得走油,脂粉不施,头发束在脑后,可恩却还认识她。 

 她是杨威。 

 错不了,可恩记得她。 

 可恩想叫张丹帮着认人,蓦然想起,张丹并没有见过这杨威。 

 众同学对食物赞不绝口:“价廉物美。” 

 老板娘笑逐颜开:“有空常常来。” 

 同学们付了帐,赶回学校上课。 

 过了两日,她有一点时间,又到锦川来。 

 午饭时分已过,客人已经散清,只见老板娘正在做清洁工作,她努力洗刷红砖地。 

 背着大门,深色上衣有汗渍,一个大大V字湿透。 

 她原来擅做苦工。 

 可恩心目中嚣张、野蛮的杨威原来有这样朴素的一面。 

 怪不得小店这样整洁。 

 老板娘听见背后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华裔女学生站门口,她说英语:“我们休息了,你肚子饿?可要做碗面你吃?” 

 原来杨威是热心的好人。 

 “呃,我明日再来。” 

 老板娘笑,“明日学生餐是炸酿豆腐。” 

 她没认出李可恩。 

 可恩转身离去。 

 身后有伙计说:“秋季开始,天天阴雨,日短夜长。” 

 又听见杨威笑说:“这日短夜长,夜短日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始终弄不清楚,又各地时差,自北京回来,居然多出一天,又是怎么算法?” 

 可恩几乎想回去同她说:我知道,我教你,一切是因为地球自转时轴心角度是六十六度半,并非直竖,故此阳光在秋分时射在南回归线之上…… 

 雨下得很急。 

 但是这个城市居民不大怕风雨雪,学生尤其不喜打伞,帽子戴严一点就算数。 

 可恩上车。 

 这次看得更清楚,老板娘的确是杨威。 

 她洗地砖那种专注一丝不苟的态度实在可敬,兢兢业业,小店一定会做出名堂来。 

 可恩另外有事要办。 

 她拷问日焺:“喂,我妈到底在哪里?你一定有线索,再不透露消息,我当是失踪人口处理,叫派出所来问你。” 

 日焺咕咕笑。 

 “我要关锦婵近照,叫她手拿报纸,证明年月日,快电传过来。” 

 日焺搔头,“我试试看。” 

 可恩颓然蹲下,“我要妈妈。” 

 日焺恻然。 

 他记得很清楚,小学五年级时他奉母命照顾刚入学的李可恩,小息去探望她,小小可恩见到学兄,也是这样哭丧着脸说:“我要妈妈。” 

 “锦姨说她在家是个最讨厌的人:丈夫、女儿,都争相走避,她自尊日益受损,只觉越做越错,忽然有顿悟:退一步想,海阔天空,既然尽了力,也只得放开怀抱,索性退下来。” 

 可恩发呆,“她亲口同你说这番话?” 

 日焺点点头。 

 “她走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你不觉得这假期太长?” 

 日焺微笑,“终于发觉妈妈地位重要了。” 

 可恩抬起头,“妈妈不可少。” 

 “奇怪,妈妈走了,你却回来了。” 

 “什么?” 

 “现在你一放学便留在家里,我还看见你洗尘洗衣,像奇迹一般,周末又到海关做临时工,李可恩不再是从前的李可恩。” 

 可恩不出声。 

 “那班衰友损友酒肉朋友有无找你?” 

 “我还有几个良朋益友,他们也仿佛失了踪。” 

 可恩尝试与陈航石农接触,可是不得要领。 

 当晚,可恩收到母亲的电邮。 

 她“呀”地一声,心头放下一块大石。 

 只见母亲与穗姨挤在一把伞下,两人穿同款格子雨衣,母亲很幽默地举着一张当天日期的泰晤士日报。 

 背后是著名的察伏加广场,那群永恒的灰鸽栖息在纳尔逊像底下。 

 母亲在伦敦,她与穗姨竟然双栖双宿,看样子再过一季大抵也不愿回来。 

 她的电邮奇趣:“厨房顶灯不亮,请叫人回来修理,浴皂用罄,速买。” 

 可恩一呆,以往,她需要什么,也是这样留下简单条子,吩咐母亲即管家办妥。 

 她坐下来,吁出一口气,再吸气时像是力道不足,需要分两次才能完成深呼吸,可见她的感触有多深。 

 她到商场去选购肥皂。 

 售货员向她推荐:“这一只含有羊奶,对皮肤有益。” 

 可恩只需普通无色无味的象牙枧。 

 这时,有人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可可。” 

 可恩转过头去,看到一男一女,分别染红发与蓝发,舌尖打钉,衣着时髦。 

 “可可,你怎么不找到我们?聚会失去你像没有灵魂。” 

 他俩亲昵地伸手过去拉可恩的手,可恩却本能一缩。 

 “可可,怎么了?” 

 可恩呆视她旧时好友,一时没有反应。 

 那红发少年忽然机灵醒悟:“你被警察盯住了。”他惶恐地拉着女伴往后退。 

 他俩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可恩出了一身汗,她靠在墙上,定下神来,像再世为人。 

 好了,消息传开,他们怀疑警察盯上她,就不会再来找她,一劳永逸。 

 可恩买了许多日用品及食物,一半给张丹送去,其余自用。 

 张丹感激地说:“我白住白用……” 

 可恩一边把冷冻盒装食物放进冰箱,一边说:“张丹,听电话,好像是我的手机。” 

 张丹去收听,脸上变色,“可恩,一个叫日焺的人说,你家的警钟响起,叫你马上回家看个究竟。” 

 可恩立刻丢下杂物出门。 

 张丹说:“我陪你。” 

 两人用最快时速赶回家中,看见日焺站在大门口与警察说话。 

 可恩一颗心自胸腔跳出来,她奔向前去。 

 警察微笑转过身去,“别害怕,只是误鸣。” 

 原来他正是布朗督察,可以说是熟人,可恩与他寒暄几句。 

 可恩大力喘气,管一头家真不容易。 

 警察离去,可恩转身,不见了张丹,咦,还有日焺呢? 

 可恩微笑。 

 警钟自鸣,是要同时叫来日焺及张丹这两人吧。 

 她怎么没想到可以介绍他俩认识。 

 可恩走近,喉咙中发出声响。 

 两人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可恩说:“日焺,既然来了,我请你喝下午茶,张丹,你做陪客。” 

 可恩这样说,张丹放心了,由此可见日焺不是可恩男友,这时,她涨红了面孔。 

 “我还有事,改天吧。” 

 可恩立即说:“那么,日焺,你替我送张丹回去。” 

 日焺大声答应。 

 他们走了不久,天气阴雨,暮色沉罩,很快已经灰暗。 

 可恩一人关在家中,忽然醒觉到母亲的寂寥,她静静走到母亲房中,推开房门。 

 母亲一向朴素,房间布置简单,书桌就放在近窗处,可恩走近,发觉母亲出门旅行之前刚好练毛笔字,她在宣纸上重复写着一句:“开不尽春花春柳满画楼。” 

 可恩自然不知道这句词的来源,她的中文有限,可是也觉惆怅。 

 她轻轻说:“我们的住所不是画楼,十分普通。” 

 母亲的衣着也不见得华丽,可恩对她认识多少?如果有人问:李可恩,你母亲是个怎样的人?半年前她会答:“她是在家主妇,没有职业,固执严厉,自以为是,不愿接受事实,认为离婚是失败象征,死不放手。” 

 今日,可恩不会那样回答。 

 母亲孤苦、辛劳、无奈,他们父女伤尽了她的心。 

 可恩叹口气,回房写功课。 

 这一做便到深夜,眼困、腿酸,可恩怪叫一声,在屋里跑步。 

 电话响了。 

 是日焺找可恩。 

 可恩原以为他来打听张丹的来龙去脉,他却没有。 

 他问:“可恩,可想见母亲?” 

 “她回来了?”可恩惊喜。 

 “我们可以去探访她。” 

 “她在伦敦?” 

 “长周末,我们速去速回。” 

 这件事显然得到母亲许可,可恩兴奋。 

 日焺说:“我去买飞机票。” 

 他没有提张丹,可恩也不去问他。 

 第二天,仍然下雨,学生都希望吃一顿热气腾腾的午餐,锦川饭店外等满了人,街上一块招牌上用白粉字写着:“今日午餐:咕噜肉、芥菜干丝、酸辣汤”。 

 挤不进去,可恩她们改吃炸薯条。 

 张丹说:“这炸薯条是天下极品美味,新鲜炸出来,蘸了番茄酱,送进嘴里,唔,可救学子贱命。” 

 可唔笑,“连你都这么说。” 

 “然后和着热可可大口喝,吃完了,不怕风雪。” 

 是,快下雪了。 

 张丹一边翻看着功课,一边咕哝:“有高班同学愿把去年甲级评分卷子借给我抄。” 

 “不会免费吧。” 

 “收五十元。” 

 “你看张丹,一到西方,即时污染,功课当然要自己写。” 

 “可是,五十块大洋呢,我大可收七十,帮人家度身写,可预先提供大纲,你说如何?” 

 原来张丹想卖文,不是想买文。 

 可恩服了她。 

 “不不,张丹,买卖均不可行。” 

 “友谊呢,譬如说,我帮同学做功课,一个学期后的圣诞节,同学送我一台电视机当礼物。” 

 可恩笑得弯腰。 

 都会中许多美女也喜打这种友谊牌。 

 “少同这种人做朋友。” 

 “可恩,你像一个小家长。” 

 是,可恩颓然,母亲不在,她升了级,她把自己看管得好好的,也开始监守朋友。 

 “回去吧,下午还有课。” 

 她俩又从锦川饭店经过,张丹说:“同学说他们新添了菜肉馒头,才一块钱一个,我起码可吃十只。” 

 可恩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猛力紧紧拉住她手臂,“可可,是你,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可恩想挣脱,那人把她拉到墙角,用手臂压住她,“记得我吗,可可,我是马利奥,你欠我钱。” 

 可恩立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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