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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太麻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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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的地到了,”阿四卸下前几分钟挂着的和悦笑容,露出阴险的眼神,“下车。”他亮出一把手枪,命令着邵薇。
真是天助人也!这场雷雨一冲洗,别人很难找到完整的证据。
邵薇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阿四亮出来的枪,她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并不是屈服或乖乖就范,而是逃。
她快速地打开车门,躲开枪口,往树林中飞奔。
“邵大小姐,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你再怎么跑也快不过子弹的速度——”阿四小跑步地紧追着她,还一边优闲地“劝解”。
他站定,朝邵薇的背影开枪。
邵薇突然滑了一跤,跌倒在满地泥泞之中,躲过那一枪。子弹掠过她上方,射进前方的树干之中。
“还想玩吗?邵大小姐?”阿四问着正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的邵薇。
可惜、可惜,可惜邵薇长得如此标致动人,却马上就要死在他的枪下。可惜他已经收到顾主的头款,令他不得不辣手摧花。
“你到底是谁?”邵薇已从泥地上站了起来,躲不掉,她只好勇敢地面对他。
“大小姐忘了吗?我是阿四啊。”他向她逼近。“我的确有去参加过你的生日宴会,只不过我不是邵家帮的人,我是邵二太太请去的座上宾。你真的忘了吗?今天是二太太特地请我来迎接你,把你送‘回家’的。”
他一步步地逼近,邵薇一步步地往后退,一时之间被他的话弄得毛骨悚然,没注意到自己正往一处断崖退去……
当然,阿四指的“家”并不是邵家,若非邵薇离家太久,她会察觉这里和山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指的“家”无疑就是……
他举起枪,对准她。
邵薇一脚踏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往后栽。
她最后记得的事是她坠人断崖,落在一个小平台上,接着便失去所有意识。
阿四赶到崖边,在不远的下方平台上找到邵薇的身体,为了预防任何变故产生,他举起枪瞄准她动也不动的身躯,准备补射一枪。
“砰!”这枪声在雷雨之中仍教人心惊。
***
在外面瞎骑了一个多小时,沈浩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到他的小木屋。此时,他惊讶地发现在这偏僻的山林中竟停着一辆黑色豪华轿车。
这辆车和偏僻荒凉的山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更令人起疑的是车上空无一人,引擎仍在运转着,而前座和后座的门都大敞着。
“砰!”
他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枪声。他熄掉引擎,走向枪声的发源地,拔出自己身上的枪。
他看到一个男人正向一个十分狼狈的女子接近,女子一时失察掉入后方的断崖。
那名男子的侧脸……他是阿四!沈浩在黑暗中认出持枪男子的身分。
待在邵家许多年,沈浩深知阿四是邵家二姨太宋珍的得力助手,他虽然不是邵家帮的人,但总是替宋珍料理一些她的仇人。
那个娇小柔弱的女孩又怎么会成为宋珍的仇人?
沈浩没有时间细想所有疑点,在女子坠人山崖的刹那,他竟然无法克制地往前冲去,一颗历经大风大浪的心忽然暂停跳动。
阿四站在崖边望了数秒,毫不迟疑地再度举起手枪,枪口对着下方——
“砰!”
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后方传来枪声。
他右手腕中弹,受痛之下,手上的枪飞了出去,坠入崖中。
按住血流不停的伤口,阿四回头查看,在视线不明的夜色中只能看出是个高硕的黑影。
不行!他不能暴露身份。阿四负伤迅速回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第二章
沈浩收起枪,不去阻止仓皇逃逸的阿四。
他身手矫健地攀爬到女子坠落的下台上,伸手探着她的颈动脉。
她还活着,但是鼻息和脉搏都十分微弱。
沈浩拨开她沾满污泥、鲜血的头发,看到她娇小的脸庞上布满了擦伤,额头也不停地渗出血来。
该死的!她伤得不轻。
不自觉中,沈浩为了这名陌生女子的伤势而失去平时的冷酷,冰冷的心被一丝生气和慌忙所取代。
他单手抱着轻如羽毛、游移在生死边缘的她,另一手攀扶着凹凸不平的崖壁,平稳地爬回顶端。
这场雨下得愈来愈大了,她额上流出的血和着倾盆的雨水,在他衣服上渗开一片可怕的血红。
沈浩脱下外套,包在她柔弱的身体上。
他跨上自己那辆重型机车,将她横放在前面,一只手臂抱紧她,另一手驾御着机车。
路上他不时地低头查看,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体温也愈来愈低……
沈浩一次次地催快油门,黑色的机车在弯曲的山路中惊险地狂奔着,冒着大雨和阴沉的夜色,这个旅程看似玩命,事实上却是在救命……
***
阿山、猪仔和四、五个兄弟们围在饭桌前,无语地等待着沈浩回来吃饭。
等沈哥回来才开饭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无论事后沈浩如何责备他们,他们始终改不掉这个习惯。
杨仲康巡完房,确定所有受伤的人情况都稳定下来后才出来。
“阿浩还没回来?”他看着渐渐凉掉的饭菜,声音中透露出担忧。
这里也只有他会大大方方地喊沈浩名字,他和沈浩算是平辈的朋友,和阿山他们不同。
有时候他真的很为沈浩操心,像沈浩这种凡事都放在心里,外表却显得毫无情感的人最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闷出病来。
“是沈哥——”猪仔听到引擎声,很肯定地站了起来。
他和阿山连忙走到门口。
“沈哥?”阿山吃了一惊。
全身湿透的沈浩正疾速煞住往前狂飙的机车,踩下固定车身的支柱,跨下车朝着他们走来。黑暗中,他们只能看到满身沾血的沈浩,他手臂中似乎抱着一个东西。
“沈哥,你还好吧?”猪仔被他胸前的血渍吓了一大跳。
“杨医师呢?”沈浩吼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没有回答猪仔的话。
“天呀,沈哥!她是谁?”阿山终于看清他怀抱中的东西——一个四处都是伤痕的女人。
对于阿山的问题,沈浩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没心思去应付,他只是重复吼着:“杨医师呢?”
“怎么了?”杨仲康在里面听见他的吼叫,连忙奔到门口。
不用沈浩解释,杨仲康已明白自己该做的事。
“把她放到医疗室。”探完她的脉搏后,他迅速下着命令。
在窄小、但设备精良的医疗室中,杨仲康仔细检查着她身上各处伤势。
“知道她的名字吗?她是怎么弄成这身伤的?”
“她失足坠入山崖中。”至于她的名字,沈浩以摇头代替回答,她只是他“捡”回来的落难女子。
此时小小的医疗室中挤满了人,让忙碌的杨仲康深感碍手碍脚,他忍无可忍地下着逐客令,“你们先出去等,去吃你们的晚餐。沈浩,把自己弄干,我今天已经够忙了,不想再看见有人病倒,知道吗?”
出去之前,沈浩忍不住回头看手术台上的她,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
“你确定自己没有烟瘾?”杨仲康推开阳台的门,半消遣、半正经地问着吞云吐雾的沈浩。
也只有沈浩会在足以冻僵人的冬夜里跑到外面“乘凉”,有时候杨仲康甚至怀疑阿浩的身体结构是否和常人相反,他常做一些极伤身体的事,却很少看过他生病,几乎没有。
杨仲康的声音唤醒了兀自想得出神的沈浩。
一如往常,沈浩没有多费唇舌去回答一个不甚重要的问题。他从来不对任何事物上瘾,就算他有烟瘾,他也能轻易戒掉。
“她怎么了?”他关心的是这个。
将抽到一半的香烟丢到地上,用脚尖踩熄,他毫不眷恋那种味道。
杨仲康整个人瘫进沈浩身后的竹椅中,大大地舒展紧绷一整天的筋骨。下午是阿国他们,晚上又来个“落难美人”,害他到现在还没能好好喘口气、吃顿热饭。
不过,面对沈浩喷火的眼神,他还是赶紧回应道:“她如果还没脱离险境,你想我会有闲情坐在这里吗?幸运的,她身上的骨头除了右脚外,其余皆安然无事。我替她的右脚打上石膏,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杨仲康尽量省略一堆费词,把女子身上的大伤都说成小伤,省得沈浩操心。“不过,她头部所受的伤不小,目前仍昏迷不醒,我无法确定她脑部的损害严不严重,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想办法让她的高烧退下来,等待她清醒过来。”
虽然沈浩对他后来这串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听见了,但杨仲康敢发誓,他看见沈浩眼底闪过一抹担忧,这对平时冷冷冰冰的阿浩来说十分反常,令人吃惊。
阿浩为什么会特别关心一名陌生女于?他应该不会眼花、看错呀……
“我叫阿山挪出他的房间,让给她休息。”
“嗯。”沈浩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阿浩,”杨仲康站了起来,和沈浩面对面。“你真的不认识她?”
沈浩被他一问后,眼中残留的关心消失、淡去,也惊觉到自己的反常行为。
沈浩摇摇头,“我无意间发现她被阿四追杀。”
“阿四?!”他没听错吧?杨仲康的音调不自主地提高了八度,是不是他今天太累,造成视力和听力的退化?“宋珍的秘密打手,阿四?”
阿四是宋珍的忠实手下,这是邵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的事。在邵家担任医师多年,杨仲康当然清楚这环关系。
就是因为扯上宋珍,这个消息才会像颗原子弹般骇人。
宋珍和邵大夫人不一样。正室杨明华是个性情温和、待人十分客气的女人,她从来不插手管帮内的杂事,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打理丈夫的家居生活上,前几年还常飞到美国探望她的女儿,这些年来回为健康状况变差,只好留在台湾。
而二姨太宋珍呢?外表上年轻漂亮,但内心却是老练阴险。心机颇重的她一天到晚就忙着算计如何取代杨明华在邵家的地位,训练她那刁钻的女儿去讨好父亲的心。这个心毒如蛇蝎的女人手段十分狠辣,只要有人惹她不开心,她便会买杀手去解决掉那个人。而她所请的杀手便是阿四。
问题是,那名看起来清纯绝尘的小女人怎么会惹上宋珍?她看起来似乎是个清清白白、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卯上邵家最阴狠的人?
“一定是你搞错了。”杨仲康沉思一会儿之后,便肯定地下结论。这一定是个误会,很有可能阿浩在视线不良的情况下认错了人,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我看到他的车牌号码,”他的结论很快便被沈浩推翻。“是宋珍的座车。”
“阿浩,我们目前的情况已经够糟了,邵震成派左少强绑架巧妍,又在道上放话谁能抓到我们便有重赏,让我们陷于寸步难行的困境中。而现在你又介人宋珍的恩怨里,谁知道她是哪里犯到宋珍——”
“我以为医生会比平常人有良心,想不到你这么贪生怕死。”沈浩打断他的话,把话说得很重。
“该死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杨仲康绕到正要转身进屋里去的沈浩面前。他总有一天会被沈浩这种一开口便伤人的个性气死。“我想说的是,她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你可以行侠仗义,冒你的、或我的生命安危去救她,但你底下弟兄的安危呢?在这种非常时期不适合逞英雄,你明知多一个敌人对我们的杀伤力有多大。”
沈浩听完这串话后仍是面无表情,他又露出贯有的死沉眼神看向杨仲康。
“你……”杨仲康真想撕下他那张什么都无所谓的脸孔。“算了,算了,反正人都救回来了,我还在这里浪费口水,和你这尊石像争辩什么?”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投降了。也对,这场麻烦已经惹上了,多说又有何益?
只不过一向把弟兄的安危摆在首位的阿浩,现在怎么还能问心无愧地面对他?
是不是自从和邵家帮为敌后,阿浩认为凡是邵家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朋友,因此才认为救那名女子是他们的责任?
是吗?就凭着这份“责任”,让一向眼里只有他身边的人、对其他一切都无动于衷的沈浩破例救了她。
就凭着这份“责任”,让一向将情感掩饰得很好的沈浩失去自制?
杨仲康望着径自走进屋里的沈浩,找不到任何完美的理由来解释沈浩今晚的行为。
***
沈浩站在床畔,凝视着昏睡的人影。
外面的雨势渐渐转小,四周也愈来愈死寂。
她的脸色虽然仍是十分苍白,但比起之前吓人的死灰好太多了。
她身上盖的棉被滑掉一半,沈浩直觉地伸手拉高她的被子,直至触碰到她的发丝才停止。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硬生生地收回。
之前她满身都是血和汗泥,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看清楚她的脸孔,现在端详之下,他才发现即使额头捆着纱布、颊上布满擦伤,她细致的五官仍深深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令人不知不觉地沉迷下去。
她有型的唇瓣带着些许性感,也带着小女人的温柔,而弯弯、长长的黑睫毛则引人遐思,同时也包含着一丝俏皮和淘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救了她吗?沈浩望着呼吸平稳的她,心底响起这个问号。
不,不可能。决定救她、开枪阻止阿四时,她已从山崖坠落,黑夜之中他根本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他救她是因为……不因为什么,开枪似乎是一个反射动作。他也不清楚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那时认为救她似乎是他的责任,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根本没考虑就开枪。
但是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刚才杨仲康提起时,他才惊觉自己的确做出一件胡涂的事。他发过誓,今生今世要尽一切力量保护弟兄们,直到大家安全脱离邵家的威胁,而今天为何会为了解救一个陌生女子而忘记大家的安危?
是因为恻隐之心吗?他从来便不是个“侠客”,更不热心助人,习惯了冷眼旁观身边的一切,不曾做过像今天一样愚蠢的事。
沈浩抬头,将目光调到窗外的沙滩上。
等到自己眼底的情感冷却,变回正常的沈浩,他迅速离开她的房间,决定不再失去控制……
***
下午海边的气温升高许多,经过昨晚那场雷雨之后,天地间似乎变得更清朗了,暖暖的冬阳也高挂在天空,一扫昨日的阴霾。
阿国等人的伤都好了许多,毕竟大家在道上混也不只一天、两天,受点小伤算是家常便饭,习惯之后,伤势通常好得比平常人快。
平时负责打理大伙三餐的大厨猪仔正在厨房中忙碌着,为了犒赏阿国他们,他决定晚餐加菜,以往煮来煮去都是那几道菜的他忙着钻研食谱,发明新菜。
“喂,阿庭,是我。”风雨过后的愉快气氛丝毫没有感染到沈浩,他依然独自坐在阳台的一角,不一样的是他手上拿的不是香烟,而是一支无线电话。
电话彼端的席岱庭呆了数秒,似乎不敢相信沈哥会自动拨电话给她,害得原本在家中享受周日下午的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更害一旁的唐杰心脏病险些发作。
“沈哥!”激动地叫着,席岱庭很快地被丈夫扶回沙发上。“你还好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自从沈浩离开邵家之后,他可以说是腹背受敌,道上许多想讨好邵震威的人也在找他的麻烦,以致他带着弟兄们退避到这栋海边的木屋中,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这栋木屋的存在。也因为凡事都处于浑沌不明的状态,沈浩很久没有打电话联络她、或杜绍杰和妹妹。他现在突然来电,让她以为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了。
“没事。你还好吧?”沈浩反问,先不谈自己找她的主因。
“我很好呀!今天我去作产检,医生说一切都很正常,宝宝很健康,”说到这里,怀胎四个月的席岱庭和唐杰和视一笑,眉目间充满温柔幸福,一扫她以前给人的泼辣感觉。“不过我快被闷死了!外公不准我到公司上班,唐杰也不准我到处乱跑。”
“嗯。”沈浩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的,他赞成她外公和唐杰的作法。
“你们就只会一鼻孔出气,穷紧张!我好得很,又不是易碎的瓷娃娃。”席岱庭十足慵懒地将头枕在唐杰的腿上,舒服又假装生气地向电话中的沈浩抱怨。“沈哥,你打电话来应该不是纯粹想探问一下我的状况吧?”她太了解沈浩了,知道他不会只因要听她发牢骚而打电话来。
“叫唐杰最近抽空来高雄一趟。”沈浩对他的妹婿也像对其他人一样,用的都是命令口气而非请求。
“好呀,正好可以带我南下去度假,反正他最近忙着替市民太太找珍珠项链,一点趣味也没有,”她身旁的唐杰受不了地揉着她的头发,这么重要的案子被她胡扯成一件没出息的差事,看来她的确是闷坏了。“我们会尽快南下的。”既然沈哥什么都不提,显然不想在电话里详谈,席岱庭暂时也不多问。
“好好照顾自己。”挂上电话之前,沈浩忍不住叮咛着。像阿庭这种静不下来的孕妇,真教人为她捏把冷汗。
席岱庭莞尔,来自沈哥的关心似乎特别感人。“这句话你留着自己用吧!”他担心她?她才担心他咧!
她有唐杰的“监视”,还有可能会出差错吗?反倒是沈浩,背负着十几个人的生命安全,敌人又是台湾第一大帮派“邵家帮”,未来会爆发什么事她连想都不敢想。
沈浩刚挂上电话,阿山便急急忙忙从屋内走出来,寻找着他。“沈哥,那位小姐好像快醒了,杨医师请你进去。”沈浩赶紧将电话放在叠旁,随着阿山进屋。
***
邵家帮的大会议室
宽敞的椭圆型会议桌旁零星地围了几个人,室内气气显得格外凝重、死寂。
为首的邵震威伫立在玻璃窗前,借由眺望底下动静来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
静坐在桌旁的是左少强,他脸上带着懊恼。
左少强对面坐着平时不能出现在帮内会议室的三位女人——大太太杨明华、二太太宋珍和二小姐邵莉雯。
杨明华素净的脸苍白得吓人,紧锁的眉头透露着她心中的担忧。虽然气色极差,也年近五十,她仍散发出一股温柔婉约的气质,任谁都看得出她年轻时一定是风华绝代,这种气质和邵家有些格格不入。
平时装扮新潮大胆的邵莉雯今日却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她换上一套端庄的套装,“豪放女”式的短发整齐地梳理好,耳朵上也只剩一副耳环——最保守的金色环状耳环。
这一生,她只会为两个人改变惯有的造型,一是爸爸,二是她最心仪的简世恒。会为老爸换成“淑女”也是受了妈妈的耳濡目染,为了怕邵薇这个大姊抢走她的地位,她只好尽一切所能来扮演好爸爸心中“完美女儿”的角色。而世恒哥就不用再说了,他是堂堂的副总经理,一向西装革履的他怎么能有个放浪形骸的女朋友或……妻子呢?想到“妻子”这个名词,邵莉雯开心地笑了,她能确定世恒哥对邵薇只是一时迷恋,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他是不会忘的。
宋珍丢给女儿一个警示的眼神,要她别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下面带微笑,会教人起疑的。
宋珍啜了一口咖啡,再用手绢轻轻拭着嘴角,优雅地开口,“少强呀,小薇这孩子到底有没有上飞机回台湾呢?如果有,怎么你会接不到人呢?”
“大小姐的确登机了,我查过航空公司的纪录。”左少强很讨厌宋珍,讨厌她一个女人家时常插手管帮内的事务,帮内很多兄弟和他的感觉一样,只是为了尊重她的身份而忍气吞声。“属下在飞机抵达前一小时就等在接机室里了,但等了三个多小时仍未见到大小姐。”他尽量平心静气地报告着,就算明知宋珍在影射他办事无力,也只好咬牙认栽。
左少强心底除了燃烧着怒火外,还带着强烈的疑问。他应该可以认出大小姐的,六年前沈浩和他的手下在南美替邵先生监督一宗枪械贩卖交易时,他好不容易争取到能陪同先生大美国参加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大小姐惊为天人的容颜和落落大方的气质是很难教人忘记的。会是人大多,他没看到她吗?那她在找不到接机人的情况下,也应该会看到他手下高举的牌子呀!
“没见到大小姐?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失踪?”邵震威走回会议桌的首位,不悦地质询左少强。他派出去的工作,手下就必须完成,而且事关他最想念、最想重建良好亲情的女儿。
“震威,”鲜少开口的杨明华起了身,扶他坐下,下容他拒绝。“这件事怎么可以怪少强?”她拍拍一旁左少强的肩膀。“接机室的混乱场面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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