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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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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嫣走到近前,看着地上的小影,冷淡地问:“还没死么?”
  姬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惊又怒:“你把她推了下来?”
  景嫣有些轻蔑地一笑,道:“她哪配我亲自动手?”
  “啪!”一声惊响,景嫣捂着脸颊向一旁踉跄而去,身后宫女惊叫着扶住了她。
  “你疯了!”姬申怒喝。
  “你竟敢打我?!”景嫣抬头,嘴角血丝蜿蜒,万分震惊且愤怒地看着姬申。
  “又想寻死?要死赶紧去死,死远一点!”姬申真的是对她绝望了,她做任何事根本都不为他考虑,即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若是秋雁影在这里有任何不测,宴泽牧绝不会放过他,而现在百州已经是风雨飘摇山河破碎,哪还经得再树这样一个强敌?
  她自私到眼里心里只有她自己,她如此恨秋雁影,只怕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即墨晟吧,为此,她可以不管不顾,恣意妄为。
  他真的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何会看上她?
  景嫣几近麻木地看着姬申,半晌,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极冷的笑意,伸手拭去那一丝碍眼的血迹,淡淡道:“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怎能留下你独自离去,要走,也要一起走。”
  姬申盯着她,面无表情道:“来人,把皇妃送回宫去。”立刻有侍卫围过去。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宫门一步。”姬申沉喝,眸中,一片冰冷的绝望。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给小影诊治一番后,向姬申禀报,说小影多处瘀伤,右腿骨折,幸好性命并无大碍,不过,腹中胎儿却是保不住了。
  遣退御医之后,姬申皱着眉头看了看床上的小影,令宫女小心伺候着,和龙秀一起离开和春台返回书房。
  坐下之后,姬申握拳不语,表情愣怔。
  龙秀心中也在犯愁,但看到姬申那样,还是忍不住劝道:“表哥,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上火了,毕竟,她腹中还怀着你的孩子。”
  姬申唇角一勾,苦涩地一笑,道:“孩子?我在意孩子,宴泽牧难道就能不在意?我千防万防,独独没有防备她。哼,龙秀,现在你知道了,像我们这种皇室子弟,选择一位合适的皇妃是多么的重要,选择得不对,就有可能要搭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
  龙秀怔了一怔,道:“表哥,你言重了,事情,未必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现在当务之急时,在宴泽牧来要人之前,我们必须想办法弥补。”
  姬申心烦意乱,问:“如何弥补?”
  龙秀道:“秋雁影与宴泽牧原先是敌非友,若非因为失忆,是绝不可能与宴泽牧在一起的,若是我们能令她恢复记忆,秋雁影势必不会再愿意回到宴泽牧身边,如此一来,她自己不愿意回去,可就怪不得我们了,至于失去孩子一事,宴泽牧也会认为是她恢复记忆之后自行打掉的,与我们无干。”
  姬申想了想,道:“如何能使她恢复记忆?”
  龙秀道:“我听闻宴泽牧会一种邪术,叫做黑风摄魂,中者会丧失自己的意志,听凭他摆布,依我看,秋雁影八成就中了他的黑风摄魂。我们可以去问问雷霆,看他可有办法破解。”
  龙秀点头,道:“事不宜迟,马上去。”
  午后,龙秀急匆匆回到延璃宫,禀告姬申黑风摄魂之术只有宴泽牧才能解,他手下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姬申恨声道:“怪不得他如此不慌不忙!如今该怎么办?”
  两人正焦头烂额茫无头绪,一名宫女突然急匆匆来报,说皇上病危,贵妃娘娘请姬申速去龙榻前见皇上最后一面。
  姬申当即回到内殿换上朝服准备前往探视,临出宫门,突然又停住,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龙秀道:“我想到一个办法。”
  当即拉着龙秀回到内殿,道:“父皇病危,看来不日就会归西,我们正好以此为借口,说宫中忙着张罗父皇的身后之事,顾此失彼,怕一时照顾不周委屈了秋雁影,宴泽牧既不来接,那我们派人将秋雁影给他送去。你先将消息透露给即墨晟一行,暗令沿途关卡不要阻他,路上尽量慢些走,若是在宴泽牧的人来接应之前,秋雁影被即墨晟给‘劫’走了,那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龙秀道:“明白,我马上去办。”
  姬申点头,心中又暗恨,此番,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分毫好处捞不到,还要千方百计地规避可能招致的祸殃。若不是景嫣,事情何至于到这一步。
  等父皇一驾崩,他就可以登基即位了,届时,他要将楚媚接回宫来。
  至于景嫣的反应,他已不想去管了,孩子,楚媚一样可以为他生。
  夜晚,一阵剧痛唤回了小影的意识。
  她蹙着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立刻听到床边传来侍女高兴的声音:“醒了醒了,春枝,快去禀报殿下。”
  另一个侍女答应着,接着便是一阵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小影重新闭上了眼睛,失而复得的记忆,让她有一种死而复生般深刻的痛,这种痛远非身体上的痛可比,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四个月了,她失去玉霄寒四个月,直到今天,她却依旧无法为他流出泪来,这四个月的经历,让她无颜去追忆他,无颜悲痛他的逝去,因为她……爱上了杀死他的凶手。
  她不想用失忆来为自己解脱,不论如何,她总是她,她没有变成别人,这四个月中与宴泽牧的感情,也是出自她的内心,尽管如今回忆起来令她生不如死,但她可以痛恨的,除了他之外,只有她自己。
  谎言织就的幸福锦绣,一旦掀开之后,果真如她失忆中深深惊恐的那样,露出了惨不忍睹的千疮百孔,这糜烂的创口痛碎灵魂,终生难愈,她所能做的,除了玉石俱焚之外,连流泪都显得多余和虚伪。
  生命给予了她太多的不测,以至于即便遭遇了这样的变故,醒来后也觉得如梦一般,再正常不过。
  不同的是,常人做梦,总有美梦与噩梦之分,而她的夜,除了永无止境的梦魇之外,再无其他。
  除夕之夜,在洛宁养伤的宴泽牧接见了来自盛泱的使者,听说姬申要派人将小影给他送来时,他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只道会派人去洲南与盛泱的边界迎接。
  使者离去后,宴泽牧招来飞光,令他率领两万精兵化整为零向盛泱潜行,他随后就到。
  姬申不提任何要求就将小影奉还,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原因,不过,最好不是因为小影出了什么事,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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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后面的一些情节楼月还要重新推敲一下,今天就没有二更了,请亲们见谅。
  
  




第279章 煎熬

  即墨晟终究未抢得过宴泽牧。
  正月初二,朱峤带着两千黑翎军赶到百州与即墨晟会合,初七,即墨晟一行抵达盛泱通往洲南的必经之路云安,就在云安以南的山道上成功截住护送小影前往洛宁的百州军队,但同时,也遭遇了殷罗前来接应的官兵。
  盛泱来的队未怎么交战就跑了,剩下黑翎军与殷罗军队激战不休,伤势未愈的即墨晟驾着小影的马车向北而行,未几,即被宴泽牧拦住。
  双方为争夺小影再次发生激战,正胜负难分中,看到马车中的小影向宴泽牧伸出了手……
  新安郡以南,通往殷罗金煌的官道上。
  华丽宽敞的马车在近百骑兵的随行下平稳地行驶着,车内,小影被一袭纯白色厚暖的貂绒毯子裹着,宴泽牧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
  小影闭着双眸,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睁开,不想面对他。
  脑海中反复地盘旋着山道上当她将手伸向宴泽牧时,即墨晟眸中那又惊又痛的目光,其间传达的深沉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无颜见他,除了宴泽牧之外,她无颜见任何人,任何她曾爱着,或许,也爱着她的人,无论生死。
  她看出他和宴泽牧都是重伤未愈,为了避免他为了她而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她急于结束他们俩之间的争斗,所以,她自己做出了选择。
  自清醒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完全丧失了武功,她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虽然,她明白,在再生谷时,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若非宴泽牧救她,她只有死路一条。但她不感激他,即便与玉霄寒一起死了,总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玉霄寒,天仙一般的人,原来,也是会死的。呵,其实她不是早就知道他有多么的脆弱,她只是一直不愿面对,不愿接受而已。
  曾记得,她曾答应他再去再生谷要为他吹箫一曲的,如今,她再没有机会了……
  眸中涩痛难过,她咬紧牙关,忍着。
  既然她没有死,她只好继续活着,而今,能支撑她继续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报仇。
  为景苍报仇,为玉霄寒报仇。
  而回到宴泽牧身边,是她能达成心愿的唯一途径……
  冥思中,额头上突然覆来一只手,引来她的轻轻一颤,于是,装睡无法继续,她只好睁开眼睛。
  宴泽牧正低眸看她,放在她额上的手轻柔地理了理她额侧的细发,问:“还疼不疼?”
  “杀了姬申。”她低喃。
  “好。”他答应,没有一丝犹疑。
  宴泽牧和小影于正月十五回到金辉皇宫,正月十五夜间,数十位百州朝廷重臣在龙栖园饮宴时中毒而死,待到盛泱皇城禁卫军得到消息赶到时,繁华妖娆的龙栖园已成为一片火海。姬申当即下令各路军队围追拦截龙栖园园主梅云轩,结果一无所获。
  正月十七,殷罗正式向百州宣战,除了向洲南发动进攻外,宴泽牧派出十艘战船,同时从海上向西岭和东海发动攻势,整个百州顿时陷入一片战火弥漫风雨飘摇的苦难中。
  正月十九,百州国君姬琨病逝,因战事如火,国不可一日无君,姬申正月二十便继位称帝。
  正月二十二,金煌茉清宫。
  小影刚刚服过药,遣退了素雪,独自一人靠坐在床上,她的右腿骨折,至今还不能行动自如。
  宴泽牧对百州发动了总攻,她知道,并因此而日夜难安,只因,在他的兵锋下,洲南,景澹,首当其冲。
  她为此十分担心,却又,束手无策。
  她没有表现出恢复记忆的样子,对于失去孩子一事,她没有说,宴泽牧已经知道了,他没有在她面前显露太多愤怒和心痛的情绪,他将他所有的怒火都化作战火,直逼百州盛泱,他要,血洗盛泱。
  他毫无保留地向世人宣告着得罪他的后果,为此,他无视天地失色生灵涂炭。
  而在她面前,他一如既往,仔细呵护疼爱备至,因为战争的关系,白天她很难再见到他,但他每晚都来茉清宫与她同睡,她身体不好,他什么也不做,只静静地拥着她。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总是他睡在外侧她睡在里侧,而现在,为了避免碰到她受伤的右腿,他睡在了她的里侧。
  每一夜,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折磨,一面,她忍不住追忆她失忆之时与他同享的温柔和幸福,为他心痛为他感动,一面,她又无法原谅他对她做过的一切,或许,他是真的爱她,可他不该在夺去了她身边那么多至亲好友的生命后,还天真地以为她能接受他。
  每晚,她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后就开始静静思考,失去武功的她,该以什么方法杀他,血淋淋的画面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眼眸发热鼻子发酸,然后,便想起景苍,想起宴逍,想起玉霄寒,想起景澹,心中开始像铁一般的冷硬,但转瞬又在他柔软温热的呼吸中软化,一半冰雪一半春水,水深火热般地痛。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刀剑无眼,万一景澹在战场上有任何不测,一切就都晚了。
  但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响起他轻哑的低喃: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触手可及的幸福……”
  “这样的安全感,我从未有过……”
  她在矛盾中深深地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犹疑不决和优柔寡断。不论是哪一种选择,都像撕碎了她的心一般痛。
  在这个萦绕着他和她短暂幸福余韵的宫殿里,她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二月初五,午后,宴泽牧来到茉清宫。
  小影很惊奇,好多天没有在白天看到他,今日蓦然看去,只觉好似瘦了一些,身形因而显得更加挺拔颀长。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床沿看着她的腿,问:“现在还痛吗?”
  小影不明白他何意,只能道:“还有一点。”
  他低下眸,执起她的手,沉默片刻,抬头看着她,轻声道:“对不起。”
  小影一怔。
  他眸深似海,接着道:“从前,我一直以为,只要能报仇,不必介意伤口那点痛,到如今我才明白,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去报仇,已经造成的痛,无法弥补。清歌,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不像是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人,可就在刚才,他对她说了两遍。
  小影怔怔地看着他,回过神来后,微微垂下了眸,无言以对。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的语调转为轻快,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花园透透气如何?”
  小影抬眸,问:“你不用处理政务么?”
  他微微一笑,阳光般灿烂的,道:“今天例外。”言讫,令素雪拿来一件厚绒披风,将她裹起来横抱在怀中出了茉清宫宫门。
  才刚过二月,拂在面上的风已褪去了那丝冷意,变得和煦温柔,御花园中姹紫嫣红,春光烂漫。
  宴泽牧抱着她在花红柳绿中徜徉了一会儿,在一棵白玉兰树下的花坛边坐了下来,将她放在他膝上,身侧,一大片红色的蝴蝶兰。
  “累不累?”宴泽牧见她额上有细微的汗,问。
  小影摇头,她只是有些热,她转眸看着身侧的蝴蝶兰,问:“为何这边会有这么多蝴蝶兰?”
  “去年我命人种的,以前是牡丹。”他道。
  “你喜欢蝴蝶兰?”小影问。
  “不,我母亲喜欢。”他伸手撷来一朵,道:“我记得,她曾说,这种花的花瓣像翅膀,远远看着,就像幸福正向你飞来,让人愉悦。”
  小影微微侧过眸,他和他哥哥过得那般不幸,他母亲,必定是没有得到幸福了。
  “清歌,我想在这御花园中盖一座普通人家的那种宅院,你说好不好?”他突然问。
  “为什么?”她不解。
  “皇宫太大,御花园太大,我想要一个小一点的家,等我想见你和孩子的时候,就不必满世界地去找了。”他道。
  小影看着他的眸,心中百转千回。
  一路走来,这偌大的皇宫后院,多么的寂静,多么的空荡,满眼春华妖娆,却只增添了它的寂寞和了无生趣。
  她若不在,便只有他一个人,他一个人而已。
  可无论如何,她回来都不是为了陪着他继续生活下去,她……是来……杀他的……
  心中紧缩着,她垂下眸,没有回答,因而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悲惘。
  “奴婢参见皇上。”突然传来的一道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小影抬头一看,追月正半跪在面前,手中托着一方托盘,而托盘中放着一把匕首。
  小影心中一震,那把匕首……
  “什么事?”宴泽牧淡淡问。
  “启禀皇上,洲南和西岭同时传来捷报,百州五皇子姬傲在西岭与我部交战时身中毒箭,命不久矣,而洲南景澹三十万大军已被我军冲散,景澹率残部逃入西部山区,翼城已落入我军之手,此物乃是从翼城洲南王府搜出,据说是景氏一族传家之宝,请皇上过目。”追月道。
  小影的心猛烈地颤抖起来,景澹连龙纹都顾不得拿,情况定然十分危急,不知他现在如何,祉延和她腹中孩子又如何?还有姬傲,景苍唯一一个知交,就快要命赴黄泉了么?
  不……不!
  她盯着龙纹,适才心中的柔软和迟疑又被恨和冷硬所取代,她几乎是僵在他的怀中。
  “你喜欢那匕首?”耳边宴泽牧低声地问。
  她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就送给你吧。”他拿起龙纹,放到她手中。
  她伸手欲接,他却又收回,她努力使自己目光平静地抬头看他,他浅浅一笑,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面容,以及她身后的蝴蝶兰,道:“看起来很锋利,仔细不要伤到自己。”
  
  




第280章 沉醉

  傍晚时分,宴泽牧将小影抱回茉清宫,之后便离开了。
  遣退殿中所有的侍女,小影独自坐在床上,从袖中拿出那把龙纹,低眸定定地看着。
  龙纹,景氏家族流传百年的传家之宝,她第一看见它,是在十三年前,那时,她刚刚离开父亲,就在秀山下的小镇客栈里,景澹将它赠给了她。
  那时,她并不懂它所代表的意义,只是单纯的因为它是景澹送的而喜欢它。
  后来,她明白了它的意义,却也在同时抛弃了它,一并抛弃了本可完美延续的温情和圆满。
  再回首,景嫣因为嫉妒她而变得疯狂,义父已因她而死,景苍带着对她的爱远逝,义母临死仍在牵挂她……
  这一切,她永远无法挽回,正如宴泽牧日间所说,已经造成的痛,无论你能用何种方式去报仇,终究无法弥补。
  那么……她为何还想杀他?
  她低着眸,伸指轻轻抚摸着刀鞘上的纹路,雪白细长的指在古朴厚重的紫金色调映衬下显得分外纤弱。
  她恐惧,她害怕景澹也会死,她想结束这一切,她不能开口求他,所以,她只能……杀了他。
  她绝望,她害怕自己一日不死即墨晟就永不会放弃她,景澹也永不会放弃夺回她的念头,而宴泽牧并不是可以忍受旁人挑衅的人,所以,如果她杀了他,她会跟他一起死,报他对她唯一仅存的真情,也,绝了即墨晟和景澹的牵挂。
  咬唇眨去眸中来回转圈的泪珠,她将龙纹藏在枕边床幔的缝隙中,她知道,他的每一件衣服不但样式华美装饰考究,就连料子都是特殊织就,刀剑不入的。若非如此,早在两年前平楚的安里,他就已死在她的袖剑下。
  在他醒着时,她根本不可能杀他,除非,他睡着了,她才可以……
  想到那样的画面,她的心阵阵地疼缩着,眸中又湿热起来。
  她抬眸看向窗外,借以转移这矛盾痛苦的情绪,却蓦然发现,天色已经不早。
  平时,到这个时辰,他早该过来了,今日却还不见人影,为何?
  心中一颤,难道,他已看出她恢复记忆了,想要杀他,所以,今日才用龙纹来试探她?
  手不自觉地将身前的锦被攥得死紧,半晌,又缓缓松开。
  努力平复了心绪,她唤:“素雪。”
  素雪应声而来,快得犹如凭空冒出,问:“娘娘有何吩咐?”
  “你知道皇上现在在哪吗?”她问。
  “临牧宫。”素雪不假思索,说完之后却是一怔。
  小影却不以为意,从自己清醒的一刻起,她便是她的贴身侍女,能得到宴泽牧如此信任的,定不是泛泛之辈了,因而,她以一个小小宫女的身份,张口便道出了宴泽牧的行踪,也在她预料之中。
  小影看着她,问:“他在临牧宫做什么?”
  素雪微微低了眸,道:“奴婢不知。”
  小影顿了顿,道:“你既不知,我亲自去看看吧。”
  “娘娘,奴婢劝您别去。”素雪忙道。
  小影抬眸,道:“你告诉我,我自然就不去了。”
  素雪咬唇不语。
  小影微微凝眉,问:“不能让我知道?”
  素雪摇头,道:“奴婢真的不知,每年皇上的生辰,他都是独自度过的,没有人知道他都做些什么。”
  “生辰?”小影微讶。
  素雪点头。
  半个时辰后,小影坐着藤椅来到了临牧宫前,追月守在殿门外。
  “我想见他。”小影扶着素雪站起来,有些艰难地走上台阶,道。
  追月表情有些为难,毕竟,这么多年了,皇上生辰,从来没有人敢去打扰。
  “若他生气动怒,由我负责。”小影道。
  追月犹豫一下,最终咬了咬牙,皇上待她终究是特别的,或许,皇上并不排斥她的主动靠近。
  打开殿门,淡淡的酒气迎面而来,殿中并没有点灯,昏暗朦胧。
  “娘娘……”临进门,素雪迟疑地看着她的腿,道:“奴婢……只怕不方便陪您进去。”
  看起来,宴泽牧的这些手下对他都十分惧怕。
  小影手扶门框,道:“不碍,你先回宫去吧,我自己能行。”
  她扶着门扉走进殿中,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殿中一片寂静。
  她举目环顾着黑暗中空荡荡的大殿,只觉像是一个巨大而空洞的嘴,能将自己一口吞入。她试图寻找他的身影,却不可见。
  一瘸一拐地走,转过巨大殿柱上垂下的纱幔后,眼前蓦然亮了起来。
  那是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月光下,一张长椅,他仰面躺于其上,长发衣袂垂地,光洁的额头湿润的唇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地上凌乱地滚落了十几只纯金酒壶,长椅边的几案上,还有三四只,夜风吹不散的酒气,便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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