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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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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将她和小影纯稚无忧的过往讲给他听,而他总是沉迷于她柔和脆嫩的嗓音和她勾勒出来的那个他从未体验过的清朗世界。
  她和小影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却有着难舍的姐妹之情,一如他和他那九个伙伴之间的兄弟之情一般。不同的是,他们用铁与血巩固和维护他们的手足情义,而她和小影,却是用依恋和微笑构筑她们的姐妹之情。那样简单却又真切的感情,原先的他,即使用想象,也是描绘不出来的,他为此而感动了许久。
  可是这样情深意切的她,最终却因为突然而至的仇恨而被那个一直与她相依相伴的人给遗弃了。她不恨,也不怨,日日只为担忧那个抛弃了她的人而暗自神伤。一开始,他无法理解她的思维,但时间长了,心头的疑惑却渐渐转为了柔软而陌生的悸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心中会升起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只想和她永远这样相伴着走下去,直到天涯地角。
  收回投于女孩脸上的目光,他又往火堆上添了几枝干柴,跳跃的火焰映红了他的脸。
  次日一早,他们沐浴着山间清爽的晨风,再次启程。
  跑不多久,陆清远却渐渐放缓了马速,阿媛见陆清远落在了自己后头,不由勒住缰绳,转身喊道:“陆大哥,怎么了?”
  陆清远不语,垂眸仔细辨听着四周轻微的异响。正当阿媛要策马向他走来之时,他突然双脚在马镫上一蹬,借力向不远处的阿媛直扑过去,左手一把将阿媛从马上扯进自己的怀中,右手同时拔出长剑。
  阿媛被他突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晕头转向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时,却微微怔住了。十几个黑巾蒙面的大汉目光冷遂地将他俩团团围住,手中的钢刀泛着冰冷刺目的蓝光。刀上有毒。
  “把她交给我们,你可以走。”其中一个黑衣人语调冷硬地开口。
  阿媛一愣,他们,竟是冲她来的?
  看着他们手中的刀,阿媛微微捏紧了袖中的飞刀,仰头对警惕盯着他们的陆清远道:“陆大哥,你去找小影吧。”
  陆清远收了收搂住她的胳膊,目光冷遂,不语。
  “别弄死那丫头。”还是方才说话的那个黑衣人,低语一声,带头向陆清远挥刀砍来,刀锋破空而啸,地上枯叶随着他的起跳而纷纷扬起,这人的武功竟这般高深。
  阿媛看着他电光一般逼近,捏着飞刀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她实在是,下不了手。
  “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陆清远的低喝,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随着他的动作旋转起来,耳畔传来叮的一声,随后便是刀剑入肉的闷响和人体倒地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很短的时间内重复了十三次,然后,四周恢复了宁静,浓重的血腥味漫溢开来,充斥鼻间。
  她微微颤抖着想睁眸,一只手却捂上了她的眼睛,然后,她被人抱上了马,马鞭声响,微冷的秋风从她身畔拂过,身后,却是温暖而坚实的胸膛。
  中午,两人在一片衰草的湖畔饮马。阿媛在湖水中绞了绞手巾,来到坐在树下的陆清远身侧,蹲下身子便去擦他的脸。
  陆清远本能地侧脸一避,却又在女孩有些羞涩的目光中停住了动作。
  “你这里,有几滴血渍。”女孩比着自己的左颊道,言讫,伸手过去,轻轻擦拭着他的左颊。
  陆清远只觉得脸上阵阵热了起来,有些无措地垂眸,道:“谢谢。”
  阿媛闻言,却轻轻叹了口气,在他身侧坐下,道:“我欠你的,已不是单单一句‘谢谢’可以了结的了,容我日后慢慢还吧。你也再无需对我言谢了。”
  陆清远听她这样说,想说些什么来宽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常年和男人在一起,到底让他在女子面前不善言辞了。
  阿媛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手巾,低声道:“小影还没开始行动,却有人要对她不利了。”
  陆清远转眸看着她,还未问出口,她却也转眸过来,对他微微一笑,道:“我阿媛是个孤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这世上,除了小影之外,只怕不会有人在乎我的生死。他们要抓我,除了要以我做饵引小影出来之外,还能出于什么目的?只是,他们不知,现在,即使他们抓了我,杀了我,也未必能引小影出来了。”说到此处,她眼眶又有些泛红,默默地别过脸去。
  “我会保护你。”耳旁传来一声轻语,让她微微一怔,重新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少年却不看她,目光悠远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然而两颊却透着些许可疑的绯色。
  这抹绯色似乎会传染,很快的,身侧的女孩面上,也如朝霞般绯红起来。
  




第105章 牢狱之灾

  十月初,殷罗太子宫。
  宽大高耸的屋脊上,已穿上丝袄绸裙的女孩伸展着四肢,成大字型躺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眯着眼睛,任由阳光晒暖她的四肢,晒红她的脸颊。
  来到这座宫殿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中,除了两次出去采药之外,她不曾松懈过一天。她和即墨襄交过手,她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她仔细估量着能将他杀死的各种方法和胜算,而昨天,她终于研制成了为他而准备的第七种毒药,毒性不是最烈,也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致人死地,但是,它有两个至关重要的特点,不能被内力逼出体外,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配制出解药。中了此毒的人,会死得极其缓慢,极其痛苦。而今,她只剩一件事情需要去做了,那便是,研制出一种凭她之力也可以伤到即墨襄的暗器,只要即墨襄中了她的暗器,必死无疑。
  可是,她一向不擅长使用暗器,又要怎样的暗器,才能以连即墨襄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伤到他呢?
  这个问题困扰她已久,不过今日,她却不准备为此而烦恼,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只想这样无忧的,单纯的度过这一天,正如十三年前在她逝去的母亲身边一般。
  自她懂事以来,每次生辰,都有人送她礼物。九岁之前,是爹爹,九岁以后,是……
  阿媛,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就不由地颤抖起来,她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吐露心事的人啊,她在这个世上最最依赖的人啊,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再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心如刀绞。
  她憎恨她的虚伪和欺骗,她憎恨她如此真心待她,她却依然可以无动于衷地将她骗得如此彻底。那夜,她手执龙纹,抵着她的脖颈。她正睡着,一如以前睡在她身侧那般沉。她沉静的睡颜在她眼中幻化成了一张嘲笑的脸,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刀割断她脖子的欲念,可是,泪却滑了下来,心却软了下来,手却抖了起来。
  放下龙纹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她会忘了她,永不再记起她,永不要见她。
  可是,这三四个月来,她却无一日不要想起她。在九岁到十二岁那四年最痛苦难熬的岁月里,她的身旁,只有她。她在身边的感觉已成了呼吸和心跳那般自然而必不可缺的存在,她真的无法忘了她。夜晚,烛光中每每回首,看到墙上只有自己的身影时,寂寞和思念之痛便潮水般将她淹没了,可是,她终不可回头,亦不愿回头,一如她不愿再面对景繇一家和即墨晟一般。
  如果说阿媛是划在她心上让她无法承受的第一刀,那即墨晟,无疑是令她痛不欲生的最深的那一刀了。曾那样令她惊艳和依恋的那个少年,圣女山下嘴角带血面如皓月,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波纹,让她既冷且暖的那个少年,让她时时忆起,却又理不清对他究竟是何种情绪只想羞涩躲避的那个少年,竟然是,竟然是她杀父仇人之子,杀父仇人之子?!
  她皱起眉头,长睫微微抖动几下,长长地吁尽胸口的疼痛气息,睁眸,侧身,单手支着额侧看向下面庭院。
  头戴皇储金冠,一身华贵的少年执着一根三尺余长的玉杖,玉杖顶端系着一根丝线,线上悬着一片鹿脯。那少年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甩着那根玉杖,地上浑身雪白的小犬追着那片鹿脯,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左右扑腾得好不欢快。四周宫女见状,无不掩嘴吃吃而笑。
  小影的目光却盯着那少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是的,她羡慕他,父母健在,生活无忧,虽身在帝王之家,但身旁无可与之匹敌的争位之人,他活得简单而纯粹,随心所欲。
  人与人的命运,或许,真的注定有着天差地别吧。他随意挥洒的这些日子,在她心中,却是不曾拥有也永不可得的。可是,这样的他,却喜欢她。
  这三个多月来,他果真遵照自己的承诺,从不来烦扰她,也不准任何宫人来烦扰她,只在她走出房门伸懒腰的那一瞬,兴冲冲地跑过来问她,可不可以陪他一起去看一支舞,可不可以跟他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可不可以和他一起用晚膳……然后不顾宫女和侍卫异样的眼光,兀自牵着她的手,趾高气昂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他本就快乐的日子更加鲜活起来,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她却无法让这种日子继续下去,过了这个冬天,她就会离开,或许,永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她相信,没有她,他一样会开心地活下去,他的世界那样的多姿多彩,少了她这一种颜色,并不会留下太大的缺憾,不是吗?
  本来,她想安安静静度过这个可能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冬天,然后去平楚找即墨襄报仇,她知道,以她和即墨襄的差距,她不可能杀了他还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她也不认为一旦报了仇,自己还有什么继续活着的理由,世间于她而言太孤单了,她想去找爷爷、爹爹和娘亲。
  但是,事与愿违,她没想到,仅仅七天之后,自己便被关进了殷罗的天字号死牢之中,等着被砍头,理由很简单,她有谋杀太子之嫌。
  穿着脏破单薄的囚服,她手足冰冷地坐在牢房一角的石床上,身体扛不住牢中阴冷的寒意,一阵阵的发抖。
  四天前,是宴逍生母的四十寿辰,宫中放烟花相庆。看着那在空中光芒四射的烟花,她脑中突发奇想,问宴逍要来了烟花的制作方法和材料,用了两天时间做出来一颗巴掌大的皮质圆球,里面放了数百根细密的毒针。在一间空房内放了几十只麻雀和老鼠,然后引燃圆球上的导火索,往房内一丢。随着“嘭”的一声轻响,无数细密的针穿过窗户上的薄纸飞出窗外,躲在门外的她推开房门一看,屋内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麻雀和老鼠都成了一地死尸。
  她暗暗舒了口气,有了这样的武器,只要她把握好抛出的时机,即墨襄绝对难在同时射出的几百根毒针中全身而退,而至于她自己,就算与他同归于尽,她也甘愿。
  不曾想,意外,就在她刚刚离开那间屋子去找工具来收拾那些动物尸体的空当,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宴逍见她最近见麻雀就抓,便命人给她捉来一笼子麻雀,亲自提着来找她。来到那间屋中,可能是震慑于眼前看到的景象,也可能是出于好奇,他捡起了一只麻雀的尸体,麻雀羽毛中的那根针,刺破了他的手指。
  她惶急地查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他,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救治他的措施,耳旁便传来了宫女尖利的惊叫声。
  太医来的很快,比之更快的,是来捉拿她的卫兵。
  仰头,她靠上身后冰冷的墙壁,轻轻叹了口气。她并不担心他会因此而送命,在宫内实验,她也担心会误伤路过的宫女太监,因而针上涂抹的,并非最烈最难解的毒药,宫内的御医应该能为他解毒才是。她只是担心自己,不知自己能不能等到他醒来,抑或是,就这样背负着血仇糊里糊涂地送了命。
  还有三天,她便要上断头台了。
  深夜,周身似被浸在冷水中,她思绪昏沉,不知是出于瞌睡还是即将被冻昏。朦胧间,耳畔传来一阵躁动喧哗之声。她强打精神,睁开双眸,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吵嚷声,隐约中,只听得很多人在那喊:“殿下,太子殿下,您不可这样,身子要紧……殿下……殿下……”
  是他来了,一如她所料,只要他醒来,一定会来救她的,她很笃定。只是,她未料到他会来的这样快,看起来,这宫中的御医,解毒的本事很有一套呢。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头,看向牢门外。随着一阵光影摇晃,面容苍白的少年急匆匆地闯进她的视线,身着睡袍,长发披散,裹着不知是谁匆忙中给他胡乱系上的御寒披风。
  他不顾身后众多医官侍卫的阻拦,两手抓着牢门上的柱子,一个劲地往牢房里瞧着,半晌,终于看清了石床上的小影后,回身吼道:“该死的,还不给我把牢门打开!”
  狱长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道:“殿下,此乃重犯,没有刑部的批文,微臣实在不能……”
  不待他说完,宴逍转身就将沈翼的佩剑抽了出来,对着牢门上的锁链就是一阵猛砍,转瞬便将那铁链劈断,他一脚踹开牢门,大步跨进牢内。
  见一国的皇储以万金之躯踏入死牢,身后一班侍卫宫女都是一副惊吓欲死的表情,唯有沈翼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秋儿,秋儿,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宴逍急匆匆走到小影身边,一边查看她的情况一边道。
  小影扶着墙站起身,摇摇头道:“我没事。”
  “这也叫没事?他们这帮该死的竟然敢给你穿这样难看的衣服,把你关在这么脏的地方,我一定给你报仇!”宴逍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住小影,恨恨道。
  拉着小影的手走到牢房外,宴逍瞪着面前畏畏缩缩的一大帮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进去!”
  众人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进去?去哪?
  等他们明白过来时,几十个人都已被驱入那小小的牢房中,鬼哭狼嚎起来。
  太子宫,宴逍让御医确认了小影没事,这才离开了小影的房间。小影刚刚睡下,便听院内隐隐传来喧哗之声,隔着门扉,她听得不是太清,只听得宴逍的声音在那嚷道:“……我自愿给她试毒,你也要管?……”
  喧哗声并没有持续很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小影轻轻地翻了个身,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第106章 辞别宴逍

  次日一早,天微亮,宴逍翻了个身,耳边持续不断的类似珠子碰撞的声音让还未完全醒来的他皱起了眉头。
  朦胧的睡意让他忍耐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厚重的床帏,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在这惬意的秋晨扰他清梦。
  他的寝殿中间有一道用夜明珠串成的珠帘,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这道珠帘能营造出月辉遍洒,满室皎洁的环境来,而在白天,这道珠帘也就是上百串散发着淡淡莹辉的珠子了。
  身穿夹袄绸裙的女孩梳着可爱的双髻,悠闲地沿着珠帘慢慢踱着步,一只小手一路拨弄珠帘,那珠子碰撞的声音,就是由此而发。
  “秋儿,怎么会是你?”在女孩回眸看向他时,宴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自小影跟他回来这么久,从来都未踏进过他的寝宫,也从未主动来找过他,一天中,他只要能静静地看上她一会,就已经很满足了,她这样主动的靠近,简直让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毫不避讳地穿过珠帘,来到他的床前,仔细看着少年有些惺忪却又有些惊喜的年轻脸庞,少时,轻笑一声,道:“床太大了也不好啊,容易让人睡觉不安分,大清早长发散乱如疯子一般。”
  宴逍一怔,回过神来,脸上又有些赧然的神色,双手动作生涩地爬梳两下头发,讷讷道:“也不会那么乱吧……”
  女孩见他因为自己一句戏言竟真的害起羞来,不由又呵呵大笑起来。
  宴逍抬头看着她明媚如春日暖阳一般的笑颜,方才的羞赧早一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痴痴看着她如月的眼眉,喃喃道:“真好,我又看见你笑了。”
  小影闻言,却渐渐收敛了笑意,她有些不自然地望了眼窗外,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快些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宫去。”
  “你要和我一起出宫去玩?好啊好啊,我一会就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金煌了,每一个有趣的地方我都知道……”宴逍忙不迭地掀开锦被,一边自己穿靴一边兴高采烈道。
  “我要走了。”珠帘一响,阻隔了女孩原本就纤细的背影,也一并模糊了她的声音。
  宴逍拿着靴子正往脚上套的手却因这句模糊不清的低语倏然僵住。
  今天的阳光依旧灿烂,金煌城外通往北边的官道上,沈翼远远地跟在宴逍后面,看着小影牵着马往前走,而他的太子殿下就那样痴痴地跟在马屁股后面走了一里多地,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心里暗自担心,太子殿下不会就这样跟着她一直走下去吧?
  小影牵着马,默默地走,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可是那个眼神纯稚的少年却依然跟在她的身后不愿止步,她在想,是不是该直接跳上马绝尘而去?犹豫半天,她终是转过身,以一种懒懒的表情,懒懒的语气道:“嘿,夜枭,送到这就够意思了,你回去吧。”
  宴逍跟着她停了下来,却只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憋了半天,道:“秋儿,你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小影不愿与他那样的眼神对视,转过身牵着马缰就想走。
  袖子却突然被扯住,她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能再次转身面对他。少年的脸上充斥着希冀,眼神却有些惶急,问:“秋儿,如何才能让你留下来?”
  小影看着他,想起初次见面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明朗脸庞,再看看现在这副急切失落的样子,心中突然就酸楚起来,自己才与他认识多久?他竟这般舍不得自己离开。这世上,终究还有这样一个真心在乎自己的人。
  她放开马缰,向他走近两步,突然轻轻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骤然加剧的心跳声,感觉着他猛然僵直的身子,闭上了眼睛。
  真心待我的人啊,原谅我,这已是我能给你的一切回报了。
  眼睛有些酸热,青涩的少年也依然保持着僵直的姿势而没有任何动作,她放开手,轻轻退后一步,未敢抬眸看他一眼,低声道:“如何都不能。你,多保重。”言讫,动作矫捷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宴逍,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却不知,我不是你可以留恋的人,我秋雁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再扬鞭,头也不回,渐行渐远。
  宴逍在飞扬的黄尘中情不自禁地向前追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胸前仿佛还留着她温热的呼吸,可是她的背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他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心中好空好难过,眼一眨,两滴泪便潸然而下。
  不同于城外生离死别的伤感,城内金碧辉煌的贵妃宫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宴逍的生母明贵妃虽已过四十,但一向擅长妆扮的她看起来却只若三十刚出头的少妇一般。不同于一般殷罗女子的热情奔放,体格苗条细眉大眼的她总是柔柔弱弱,温温润润,如同溪底一块光滑晶莹的鹅卵石,在这丽人如云的宫中,她这扶风细柳般的娇态显然深得龙心,故而入宫二十余年来,身边嫔妃你盛我衰,你来我往情况不断,连国母都换了两任,她却一路高升,如今,与国母宝座只一步之遥了。
  按道理来说,儿子被立为皇储,哥哥位高权重,自己在宫中又无可匹敌之对手,作为女人,尤其是宫中的女人,她无疑是成功的。她的眼睛应该用来赏花赏月,她的双眉该是如远山一般淡定舒展,她的唇角应该弯起弦月般完美的弧度,她的纤足应该在最名贵锦裙的轻拂下,悠闲地于那镶金披银的辉煌宫殿中徜徉……
  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此刻在殿内往复徘徊的她,皱着精心描绘的细致娥眉,抿着嘴角,眼神中充满忧虑,纤长细白的双手不时紧张地交握一起,却因指上硕大宝石戒指硌痛了手指而又不得不分开。她习惯迈着小小的步伐,慢悠悠的走,可是,此时心中的焦虑竟能让她那小小的步伐迈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发间金钗上缀着宝石的流苏都随着她的动作前后甩动起来。
  殷罗的国君,定然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足有两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身旁不远处端坐在几案旁,头发花白,长眉入鬓的男子道:“大哥,到底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啊,这,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正为相思门出来的那个贱人头痛,此时,逍儿那边万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霖国公荀放,任何人见过他一眼之后,就绝不容易忘记他。他的特点,就在于那两条既黑且长,斜飞入鬓的浓眉,恰如两把出鞘的利剑,悬在他深邃的眸子上方。当年,就有很多人看过这两道眉毛之后,说,他荀放,远比那一副文弱样的梅瑾更适合当殷罗的兵马大元帅。一语成谶,虽不中,亦不远。如今,他虽不是兵马大元帅,但现任的兵马大元帅愿意给他舔脚趾。
  听了明贵妃的话,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逍儿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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