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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魅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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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的人们,请你们忘了我,因为我,也将永远的忘却你们。
  心中清澄一片,她想要乘风归去,但他却紧抓不放。她看着他,嘴角突然浅浅的泛起一个微笑,这个微笑无比明澈,无比纯粹,犹如春天最柔和的那缕风,又如冬天最纯洁的那片雪。
  即墨晟稍愣,他原以为,此生,他再也见不到她这样笑了,心中泛起一股暖流,她这是,原谅他了吗?
  还来不及感动,掌中突然一空。
  女孩用他教给她的那招缩骨功,摆脱了他的掌控,如一片凋零的叶,轻旋着向崖下波涛翻滚的江面坠去。
  攥紧右拳,他厉嘶一声:“小影!”左手在崖上一撑,上半身探出悬崖向下翻去,想跟她一起走。
  “少主!”离他最近的池莲棹纵身一扑,牢牢抱住他的身子,止住了他的下坠之势。眼前人影一晃,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已然从两人面前纵身跃下。
  姬傲看到,惊喝:“景苍!”丢下北堂陌跑到崖边向下请记住我们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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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看去,却只看到墨绿的身影迅疾地没入汹涌的波涛中,眨眼不见。
  他脑中一空,跌坐在崖边。
  
  小说




第136章 世外重生

  平楚史册有记:洪武(北堂陌的年号)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帝与骁战王于凤凰山雪岭之上赏景,为百州五皇子与洲南王率人所袭,帝轻伤,丞相重伤,幸宫中禁军及时赶到,将刺驾贼人悉数擒获。
  洪武二年一月三日,百州与平楚交涉未成,两国和平相处了四十三年后,终于再燃战火。
  四月十三日,平楚兵部尚书左丘玄率三十万大军与百州四十万郡国兵会战于平楚南部的落马关,歼敌十九万七千,折损兵将八万九千多人。
  五月二十二日,百州七皇子姬申代父亲征,深夜率奇兵突袭左丘玄营帐,致主将左丘玄重伤。
  五月三十日,平楚骁战王之子即墨晟率十万精兵于落马关外的流翠平原冲散姬申的三十万大军,与落马关内的二十万大军分进合击,激战三天三夜,歼敌十万三千人,势不可挡。姬申被迫率余众退回枕霞关内。
  七月十六日,平楚北部再发洪灾,国君苛征军费与赈灾款项,导致全国中上级贵族强烈不满,爆发了平楚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贵族起义。
  八月二十九日,百州的二十万殷罗援军到达枕霞关,于八月三十日再次挥师北上。
  十月一日,平楚在内忧外患中苦撑了一个月后,终于宣布投降,双方代表于十月十一日在平楚落马关签订了平楚历史上第一份投降协议书——落马协议。
  协议中,双方签订了如下条例:
  一,平楚须将扣留的所有百州人质安全送回百州,不得鞭笞苛待。
  二,平楚将流翠平原以南的赤嵌、成皋和蔡州三省领土割让给百州。
  三,平楚需在三年之内赔偿百州军费黄金三百万两,赔偿殷罗军费黄金一百万两。
  ……
  半年后,幽篁门再生谷,浣纱湖。
  清澈的小溪在灿烂的阳光下流金淌玉,溪中没有鱼,只有数不尽的圆润的或白或黑的晶莹卵石。
  溪边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时至四月,人间早已是芳菲季节,谷中虽感觉不到气候的变化,但这花草树木却仍是按时枯荣,叫人好不惊奇。此时,这梧桐树上长满了巴掌大小的油绿小叶,娇嫩新鲜得犹如孩子的小手。
  这树如此粗壮高大,枝叶繁茂,以至于即使你抬头看得眼酸脖子疼,都不能确定那浓密的绿荫中是否藏着人。
  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发髻整齐,面容娟秀的妇人步履轻盈地从远处那一片云般的轻纱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到树下,看了看树下那块平滑的大青石上放着的七八颗白色卵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仰头唤道:“小影。”
  “嗯?”树冠上传来一声困意浓浓的回应,少顷,翠绿请记住我们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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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枝叶中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来,虽伤痕遍布,却仍迷糊可爱。
  她眯眼看了看数丈之遥的树下,看清来人后,明澈的双眸突然弹开,欣喜道:“婆婆,你回来了!”边说边像只小猴一般,顺着光滑的树干跐溜滑了下来。
  妇人慈爱地看着粘上来的女孩,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回来不见你,就知道你躲在这里睡懒觉。小心哪天睡迷糊了被大鸟叼走了都不知道。”
  女孩嘻嘻一笑,道:“被叼走了也不坏啊,起码还可以去云中飞上一遭。”
  妇人看着她的笑容,眼神突然有些感伤起来,伸手轻抚着她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痕,怜惜道:“你这孩子,笑起来就跟你娘一样。”
  女孩似乎没有看见她眼中的感伤,依旧笑得云淡风轻,道:“婆婆你又哄我了,娘肯定比我漂亮。”
  妇人一怔,随即执了她的手,道:“来,我给你买了一些东西,看看喜不喜欢。”
  浣纱湖精致的小院坐落在一排巨柳之下,院中连主管杨婆婆在内一共住了二十一个人,小影的房间,就在杨婆婆房间的隔壁,听说,很多年前,她的母亲也住在这间房里。
  房内铺设很简单,一座绣床,一架屏风,一排书架,一方书桌,一张小几,两把椅子,还有一架琴。
  杨婆婆说,她的娘亲是她抱回来养大的,她就像她的亲生女儿一般。
  杨婆婆说,她的娘亲会弹琴,会作诗,十四五岁的光景时,和她一样喜欢活蹦乱跳。
  杨婆婆说,她的娘亲每天浣完纱后,也喜欢呆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玩,但她从来没有爬到树上去过。
  杨婆婆说,她的娘亲自从十六岁被带出浣纱湖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杨婆婆说,得知她娘亲的死讯时,她痛不欲生。
  杨婆婆说,她和她娘亲长得一样,真好。
  小影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看着几上那支打磨精细的玉箫。杨婆婆说,这是渺云带给她的。
  想起渺云,她想起了十四个月前,平楚冰冷的断崖上那一刻。
  她挣脱了即墨晟的手,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寒冷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被彻底淹没,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她想,她终可以死了。
  可不知过了多久,她竟又因为极度的疼痛而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见了渺云。
  心似正被剜开,四肢百骸火烧般的疼,她痛得浑身颤抖,她发不出声音,直直地看着一旁双眼红肿的渺云,心中绝望得无以复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让她继续在尘世中痛苦挣扎?为什么不让她结束这多舛的命运?
  渺云无语地看着她,少时,突然落下泪来,道:“景苍跟着你跳进了怒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浑身一僵,混沌的思绪消化不了这突然的消息。
  “你说,他还能活吗?她们捞起了你,却任由他被冰冷的江水冲走。”渺云自语一般的喃喃着,泪如滚珠。
  她头有些痛了起来,不,不要告诉她这些,她不想听,不想知道,不想接受。
  “你几乎已经死了,若不是再生谷,你到哪里也不可能请记住我们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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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活过来。你说,是不是他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所以,她们才能赶在你死之前,将你带到这里?”渺云有些机械地垂眸看她。
  她闭上眼睛,她浑身疼得厉害,没有心思听她讲话,却不得不听。
  “是不是很痛?痛就好了,痛证明你还活着。你不想活,就代他活着吧。若不是为你,他不会死。”说到‘死’字,她双唇颤抖,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孩子般的号啕大哭起来。
  她在她毁天灭地的哭声中因为极度的疼痛而再度昏厥。
  再次醒来时,耳边没有哭声,渺云也不在,但她的眼角却有泪。
  全身宛若新生般的轻松舒畅,她坐起身,转眸,一窗浓绿。
  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在它滴落时,她伸指接住。
  看着指尖那滴晶莹剔透的泪,她却微微地笑了,既然不能在爱不成恨不能的多情中默默地死去,那她就无心无情地活,看这残酷命运,还能如何地折腾她。
  弹开那颗泪珠,一并地弹开所有的前尘往事,她循着她娘的足迹,成了浣纱湖一名默默无闻的浣纱女。
  知道她是忆语的女儿,杨婆婆欣喜若狂,她接纳她照顾她,将她母亲在这小院中十六载的纯真岁月一点一滴地告诉她。
  她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枚玉质温润的半圆形玉佩,摩挲着上面那几道细致的刻痕——情深。
  杨婆婆说,她将娘亲抱回来时,娘亲的襁褓中本来有这样一枚玉佩,只是在娘亲六岁时的一天,突然告诉她这枚玉佩掉进了梧桐树下的那条小溪中。从那以后,两人在溪中找了不下数十次,却一无所获。
  她去年二月来到浣纱湖,八月得知此事,花了六个月时间,翻遍了那条小溪中的每一块卵石,终是找到了它,它直直地嵌在两块白色卵石中间的隙缝中,若不将那两块卵石移开,根本看不见它。
  也好,她丢了父亲留给她的琉璃,却得了娘亲留给她的玉佩,这样,爹爹与娘亲和她的维系,她还可以握紧在自己的掌心。
  玉佩上有个小孔,她用丝线将它穿起来,贴身戴在脖颈上。
  浣纱湖四季温润,每天经过这里的风和云都是清清淡淡的,每天洒向这里的阳光也都是柔柔和和的,这里的人似乎也受了环境的影响,每个人都云淡风轻,彼此之间既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见面便如风和云的相遇,微微一笑,擦身而过。
  她和杨婆婆是这浣纱湖中特别的一对,正如很多年前她娘亲和杨婆婆一般,当年,她们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而今,她们不是祖孙,却胜似祖孙。
  她喜欢这样的气氛,一如她喜欢这里的气候,她不懂,这再生谷究竟位于何处,为何一年四季竟能保持恒温?不过她很快就决定单纯地享受这里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她很少再为好奇而疑惑,更不会为了疑惑而去探究。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这里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月亮,而每逢有月光的晚上,就能在小溪对岸看到成片的拜月花。那是一种很奇特的花,在月光下,它们闪着蓝莹莹的光芒,月亮是什么形状,它们便是什么形状,每到月圆之夜,它们每一朵都大如银盘,如同千百轮圆月掉落了人间,美得如梦似幻。
  但在白天,它们却只是一大片叶片卷曲,花苞形如蚕蛹的丑陋植物了。
  杨婆婆说,这拜月花只有再生谷中才有,别处的环境,养不活它。她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来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种花。
  今天,她得了一支箫,不去想渺云为何突然送她一支箫,她很想吹奏一曲,为风,为月,为拜月花,也,为了脑海中那极力想忘却却仍在固执徘徊的记忆。
  她携了箫,怡怡然出了房门,走向远处的梧桐树。浣纱湖的夜一向静谧,她不想扰了别人的清梦。
  熟门熟路地在那块大青石上落座,背抵着身后光滑粗壮的树干,她执箫抵唇。
  还是那曲《西江月》,她只会吹这一首。
  箫是好箫,箫声百折千回,于静夜里听来,只觉如泣如诉,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
  一曲吹毕,她仰头看着月亮,如斯静夜,如斯柔风,与几年前的那一夜如出一辙,那一夜,梨花如雪,有人横笛抵唇,为她吹奏了一曲《月出》。
  心中点点刺痛,似有草芽儿尖尖地顶着她的血肉,想要破土而出。
  她低头,圆润的卵石触指生寒,她拈起一枚,扬手投入面前的小溪中,噗通一声。
  对岸半圆形的拜月花突然齐齐一颤,犹如受惊的小兔般,抖动着它奇异的花瓣,左右轻摆,似在张望这异常的动静出自何处,有没有危险。
  “哈哈哈……”梧桐树下的女孩笑得前仰后合,自从去年三月份发现拜月花这一奇特之处后,她已乐此不疲地玩了一年多。
  扬手,再投一枚,再笑,再投,再笑。
  白天放在青石上的七八颗卵石全都投完了,她微微捧着腹,嗯,笑累了,该回去睡觉了。
  ————————————————————————————————
  亲们,今明两天楼月有事,明天不会更了,请亲们后天再来。
  呵呵,以后若逢此类断更情况楼月都会在文后言明,以免亲们扑空。
  




第137章 夜半箫声

  在浣纱湖时间长了,很难感觉到岁月的流逝,每一天,似乎都和昨天没有任何分别。但小影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那天早上,她醒来,淡青色的床单上洇着一小片血渍,她的睡裙上也有,可她没有受伤,也不觉得疼,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在来到浣纱湖十五个月后,她第一次因为心中的疑惑去问杨婆婆。
  杨婆婆很高兴,执着她的手,告诉她,这是她成长的标志,从现在起,她不再是青涩稚嫩的女孩了,她会变成柔美窈窕的少女。
  杨婆婆说,以后每个月的这几天,她都不能受凉,所以,这几天,她就不用去浣纱了。
  她爬上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斑驳地洒在她脸上,一点一点的暖。
  只不过一个月,小手般的嫩叶又长大了一倍,颜色也更碧绿油亮起来。
  她撷了一片,盖在自己的脸上,仰面躺在那根足有她腰那么粗的树枝上。
  良久,“阿媛,你知道吗?原来要流过血才算是长大,今天我长大了,可是早晨起来,我还很疑惑呢。”
  “要是你在,你肯定又要笑话我。你肯定又会嚷起来‘喂,你弄脏了床单,你要自己洗哦’。”
  “阿媛,在那边,你有没有长大?你有没有也弄在床单上,然后一脸疑惑地去问我娘?现在,你是不是也正对着一朵花,说‘小影,你知道吗?今天我长大了……’”
  晚上,她才刚刚在大青石上坐下,杨婆婆就把她扯了回去,说这几天她不能坐在冷硬的石头上,要早点睡觉。
  唉,长大也很麻烦呢。
  太早睡觉,晚上就容易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不知是什么时辰,窗外的月光白亮白亮的,她朦胧看去,还以为起了雾。困意正浓,她翻过身继续睡,耳边却隐隐传来呜咽的箫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似是有人在初学。她无暇去管,打个哈欠沉沉睡去。
  如此过了几天,每天深夜,她偶尔醒来时,总能听见那时断时续的朦胧箫音,如同孩童咿呀学语般稚嫩有趣。
  这天初更,她在青石上吹完一曲,听着自己低迥绵长的收音,她想起了每晚夜半时分听到的那断断续续的箫音,偶尔思绪清楚时抓住几个音节,似乎也正是她这首《西江月》,莫不是有人在跟她学么?
  如果真是,今夜她便等等那人,教她一次又如何?
  风轻月静,她又开始投石入溪,逗弄对岸那片新月状的拜月花,少女清脆的笑声便随着那潺潺的小溪一起在夜色中绵延流长。
  转眼,月上中天,已过了三更。她倾耳细听,四周静谧一片,并无半丝异响。
  看来,人不欲见她。
  她低头浅笑,也是,是自己傻了,明知这里的人们淡泊疏离,她非得套这个近乎作甚?也许,人家就喜欢自己慢慢地学,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拼凑,那样方觉得有趣。
  她起身,捋捋被夜风吹乱的长发,衣袂翩翩地回屋去了。
  六月上旬的一天夜里,二更时分,小影偷偷地潜出房门,蹑手蹑脚向西面而去。
  明镜一般的浣纱湖,紧挨着一座浓绿的小山,山并不高,也不陡峭,但杨婆婆却一再地告诫她,决不能越过那座小山,因为小山之外,不是她浣纱湖的地界了。在再生谷中,每一个部门都有严格的区域划分,不可轻易逾越,否则就会受到严惩。
  她相信杨婆婆并没有骗她,因为这一年半以来,从没有什么外人到浣纱湖来,浣纱湖中,除了主管杨婆婆,别人也从不出去。
  她不想逾越边界,也不想犯戒受惩,但她必须爬上那座小山,因为那小山顶上,长着两棵很大的枇杷树,今天早上,在浣纱的时候,她仰头看到山顶隐隐一点金黄,她知道,她清甜可口的枇杷又成熟了。
  半个时辰后,她雀跃地用裙摆兜着一大包枇杷跑到浣纱湖边,呼啦一下全都倒在铺满光滑卵石的岸边,然后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愉快地洗起枇杷来。
  少顷,大功告成,她坐在岸边,咬着甘甜的枇杷,看着湖中那轮圆圆的月亮,微微出神。
  刚才她洗枇杷时,层层波纹揉皱了那轮月亮,影影绰绰只剩一片粼光。如今,湖面再次如平镜般澄澈起来,月亮也恢复了她圆润的弧度,清晰完满得如同在天上一般。
  她也能吗?十二岁以后的那段岁月,命运在她生命中搅起了条条冷硬层叠的波纹,揉碎模糊了她原来的样子。如今,一切终归平静,生活安逸得如同这湖面一般,但她还能回去十二岁之前的样子吗?
  不,她不能了。这平和的风或许能吹散她不堪回首的过往,但吹不活她那颗已然沉寂的心,这清澈的水或许能冲淡她如影随形的忧伤,但洗不净她手上曾染过的鲜血。
  她这样的人,原本该下地狱的,残酷的命运即使偶尔善良起来,却也善良得不合时宜。生命于尘世中沾染的暗污已沁入了她的灵魂,即使将她投入这浣纱湖中洗涤一千年,她也不可能再变得明澈纯透了。
  所以,她喜欢这里,享受这里,却从不庆幸自己能来到这里。
  她慢慢地疗可以愈合的伤,至于那些无法愈合的,就让它永世敞开着吧,那是她该还的债,该受的罚。
  她低头,尖细的指将枇杷中圆润的籽抠了出来,正想再次揉皱湖面的那轮月,耳边却又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箫音。
  她停下动作,倾耳细听。嗯,果然是她那首《西江月》,不过这次却是连贯顺畅多了。
  不知不觉,又近三更了呢。她将枇杷包进裙兜,转身想要回房。可分辨那箫音的出处,似乎也正在东南方,离得并不远。
  她脚步微微迟疑,转念一想,她自吹她的箫,她自回她的房,两不干涉,避她作甚?
  如此想着,她沿着浣纱湖向不远处的小院走去。
  小院前大片的草地上总是晾着如云的轻纱,箫声越来越清晰,她却看不见吹箫之人。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无心经过却扰了她的兴致,她悄悄地想,猫一般的蹑足而行。
  还未靠近,一丝淡逸清冷的荷香却沁入她的鼻尖,她站住脚,仔细嗅闻。是的,她记得这香味,九岁时在盛泱的龙栖园,她不止一次闻到过它。可,她来这浣纱湖一年有余,今天却是第一次闻到这香味,难道,是有人夜半潜进了浣纱湖么?
  她轻轻撩开遮挡视线的白纱,向箫声出处看去。
  她的梧桐树下,她的大青石上,似乎正坐着一个人。
  今天月光极亮,但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形体态,只是朦朦胧胧一抹白色,如一缕轻烟般,时隐时现,似有似无。
  怎么会这样?人如何会是这样?莫不是她眼花吗?她悄悄前进几步,揉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一抬头,那树下却已空无一人,箫声也戛然而止。
  她惊了一跳,不过眨眼之间怎的就凭空消失了?难道真是她眼花?
  她提着裙摆向梧桐树跑去,刚刚来到树下,便见大青石旁的草地上躺着一支玉箫。她抬眸,于月光下四顾,四周月明风清,静谧如常,哪有半个人影。
  可地上那支玉箫却证明刚刚的确有人在这里吹箫的,真是奇哉怪也!
  她捡起那支玉箫,疑惑更深,这支箫,怎么跟她的那支那般相像呢?
  回到屋中,她将枇杷放在小几上,转身想去墙上将她那支箫拿下来与这支对比对比,谁知转身一看,墙上空无一物。
  她忍不住“咦”了一声,拿起手中玉箫看向它的底部,一条细细的划痕几不可见。
  这是她的箫?!那条划痕是她在半个月前不小心碰到青石上造成的。
  她大惑不解,怎么会是她的箫呢?又是谁私自将她的箫拿去吹呢?这样看来,以前半夜听到的箫声,都是出自她自己的这支箫吗?
  辗转了一夜,天明时分,她打了个哈欠,决定不再为这件事情想破头脑,不管是谁,反正她吹完都会还回来的,对方如此小心翼翼,她又何必太计较。
  是夜,她又跑到梧桐树下去吹箫。
  一曲吹毕,她转头看着对岸银盘般的拜月花,突然笑道:“我知道了,是你对不对?我总是捉弄你,所以你也来捉弄我。别装着若无其事,我都猜到了。你这睚眦必报的花妖!”说着,一颗卵石投入水中,蓝莹莹的拜月花又在女孩清脆的笑声中轻颤起来。




第138章 命运之轮

  时间飞逝,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浣纱湖平静如常,就连那唯一值得勾起联想猜测的半夜箫声也消失了,自从那夜小影在树下捡到玉箫后,那断断续续的箫声再不曾响起过。
  小影以为,这一生便如那平静的浣纱湖一般,无风无波地度过了。然而,命运的轮盘却在休息了二十个月后,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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