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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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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唐悦秋自然也是泪流满面。她并无心思吃菜,更无心思喝酒,还是一个劲儿地问胡建兰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又问胡建兰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成家,当然也不时地问问胡建雄和胡建梅学校里的一些情况。那种慈母关心儿女的殷殷之情实在令人感动。胡建兰虽然是一个极为诚实的姑娘,可是她面对妈妈的一再叮问,就不能不撒些慌了。她说她先是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薪酬较高,只是工作很累。后来与一个女友合伙做服装生意,就更得没白日没黑夜地拼命了。自己到现在还没处男朋友,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 
一家人边吃边喝边唠,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孩子们知道妈妈身体不好,担心时间长了妈妈支撑不住,尽管在酒桌上还有说不完的话,也就早早收场了。 
胡建兰家住的是一栋两室一橱的房子。吃完饭后,三姐弟将妈妈安顿在西屋休息睡午觉,他们三个却聚到东屋细论未来打算,包括如何安排好妈妈后半生的生活,让她老人家过个幸福的晚年。 
三姐弟虽是一母所生,性格却各不相同。姐姐胡建兰善良,娴雅,温柔,富有责任感和牺牲精神。弟弟胡建雄热情豪爽,精明干练,富有强烈的正义感。妹妹建梅性格内向,平素寡言少语,在人前人后绝不多说一句话,但心肠极好,待人诚恳,明事达理,具有一种人见人爱的淑女品格。 
所以三个人聚到一起,还是胡建雄先发表意见。他说:“姐姐为了我们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没成个家,我看姐姐下一步的头等大事,就是找个好姐夫,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我在北京一个律师事务所已经找到了工作,我要为实现社会公平正义而奋斗。只是不知如何安排妈妈,我想将她接到北京去住,但短期内又不具备条件。” 
胡建梅听到这里,赶紧接过话头:“我早就跟妈妈说好了,我已被分配到县财政局当干部了,回来前我已在县财政局报了到,并且在县城里租好了房子,妈妈就跟我到县城去住,一者可以与我做伴儿,二者我也可以好好照顾妈妈。姐姐和哥哥放心就好了。” 
胡建兰始终未谈自己未来的打算,弟弟妹妹不断地逼着她也谈谈自己的想法,每当这时,胡建兰只是凄然地淡淡一句“以后再说吧”就不再言语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正当姐弟三人聚在东屋继续探讨未来打算时,一位乡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内,他透过窗玻璃看见屋里有人,便对着东屋大声喊道:“有你们家的信,请出来拿一下。”胡建雄拉腿跑到院内,一面接信,一面请乡邮员进屋坐坐。邮递员说了声“不了”,未等胡建雄道谢,便飞身上车匆忙出院去了。胡建雄见信是写给他和妹妹的,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将信打开,但见信内写道: 
胡建雄、胡建梅: 
你们都从大学毕业了吧。可是,你们知道你们的姐姐是靠什么赚钱供你们读书的吗?她是靠出卖肉体赚的钱。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蝴蝶兰”,骚男人都很喜欢她。所以她赚的那些钱并不干净。她不仅靠出卖肉体赚钱,她还破坏了别人的婚姻。我恨死她了!请你们管管你们的姐姐吧! 
一个关心你们的女人于松江市 
2001年8月9日 
胡建雄看完了信,犹如晴空炸了个响雷,几乎将他震倒。但他又怀疑自己是否看走了眼。他用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重新将信看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心里更是惊悚不已。但,他止住脚步冷静下来略一思考,感到这信来得有些蹊跷,并不可信!就姐姐所受的教养来说,就姐姐的思想品德来说,她绝不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儿来。由于胡建雄根本不相信那信的内容是真实的,所以他进屋后便随意将信递给姐姐说:“姐姐,你在松江市得罪谁了?你看这人有多坏,你刚刚回家,她就寄来一封这样恶毒的信来攻击你、侮辱你!” 
本来心情就惴惴不安的胡建兰,精神骤然紧张起来,她接过信匆匆瞭了两眼,尚未将信看完,就双手发抖,脸色铁青,头冒虚汗,浑身瘫软,一个趔趄倒到了沙发上,那信也飘落到地上去了。 
“姐姐,你不要上火,不要着急,那是你得罪了谁,她故意坏你,我们不会相信的。”胡建雄一面后悔不该将信交给姐姐,一面压低声音劝慰姐姐。 
胡建梅的精神也骤然紧张起来,她急忙将飘落到地上的信拾起来看了几眼,不觉也吃了一惊,但她立即也安慰姐姐说:“姐姐,我们不会相信这信的内容的,你千万别上火!” 
弟弟和妹妹的话,并没缓解胡建兰的紧张心绪。胡建兰的心情本来就很惶恐,再加上受到那信的刺激,一时急火攻心,两眼一闭竟然昏厥过去了。 
无需再说什么了,一切都明白了。这时胡建雄与胡建梅似乎都意识到了那封所谓“恶毒的信”并非空穴来风。但,他们仍然相信他们的姐姐是好姐姐——她不是被人逼着走上了错路,就是为了承担家庭责任……他们不敢也不想再往下想了,急三火四抢救姐姐。胡建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抱起姐姐的头,就用力去掐她的人中,一面嘴里低声喊着:“姐姐,你醒醒!你快醒醒!”胡建梅则去找了一条毛巾蘸上冷水敷到姐姐头上,嘴里也是不住地小声说着:“姐姐,你别上火!姐姐,你醒醒!” 
两个人折腾了好一阵子,胡建兰才慢慢醒了过来,她矇眬着眼睛看了看弟弟妹妹,泪水如雨水一样倾泻而下。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胡建雄和胡建梅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又怕惊扰了正在休息的妈妈,只好抱着姐姐饮泣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胡建兰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十分痛心、十分愧疚地对弟弟妹妹说:“建雄,建梅,我对不起你们,我确实对不起你们啊!”说完,哭得更加厉害了。 
“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啊!为了这个家,你作出了这样大的牺牲。早知这样,我们……就不念那个大学了!”胡建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扑通一声跪到姐姐面前,竟然嘤嘤哭出声来。 
作为一个女孩,胡建梅更是接受不了这样严酷的事实,她也扑通一声跪到姐姐面前哭道:“姐姐,这代价也太大了!这代价也太大了!这叫我们怎么报答姐姐啊!我们不是成了罪人了吗!?” 
由于兄妹二人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那哭声就由无声饮泣变为低声啜泣,又由低声啜泣变成了放声痛哭。这一来可真的惊动了正在西屋休息的唐悦秋。唐悦秋下得床来,扶着门框、灶台一摇一晃来到东屋,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哭喊什么?” 
胡建雄赶忙掩饰道:“姐姐身体不好,再加上这两天过于劳累,一时虚脱了,我们抢救姐姐呢!” 
“你先把那信拿来我看看。”唐悦秋命令道。 
其实,邮递员在院子里喊“有你们家的信”的时候,唐悦秋就已睡醒了午觉。后来她听到姐弟三人在东屋里一会儿呼喊,一会儿哭泣,就已起了疑心。远一点说,自从胡建兰源源不断地给家里寄钱,为她治病和帮助弟弟妹妹读书,唐悦秋就怀疑这钱怎么来得这么容易。她虽多次给胡建兰写信,询问她做什么工作,怎么赚这么多钱,胡建兰也多次给她解释过,但是终未解开她心里的疑团。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曾想停止治病用药,甚至想到松江市去看个究竟。怎奈自己病情一天重似一天,加之没人陪同前往,始终未能如愿。今天,当她听到姐弟三人在东屋里又哭又喊的时候,她更加确信了她的怀疑,所以她非要看看那信不可。 
胡建雄一听妈妈要信,便紧张地说:“什么信,没有信啊!”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偷偷藏到裤袋里。 
“拿来,给我!”唐悦秋两眼紧盯着胡建雄,再次冷颜厉色地要信。 
胡建雄连连后退了几步,继续遮掩着:“妈妈,您要的什么信,没有信啊!” 
“撒谎!”这时唐悦秋两眼已噙满了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不能糊弄你们的妈妈啊!” 
正当胡建雄为难之时,胡建兰从沙发上突然起来咚的一声长跪到妈妈面前,伤心地哭道:“妈妈,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弟弟妹妹,更对不起死去的爹爹啊!” 
“建雄你先把信拿来我看!”唐悦秋也怕冤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要先看看那封信到底说了些什么。 
胡建雄无法违拗,只好将信从裤袋里掏出来交给了妈妈,站到一边哭泣去了。 
唐悦秋一面看信,一面脸色苍白,双手发抖,浑身直冒虚汗,继而呼吸急促,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栽扭倒到了地上。 
三姐弟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把妈妈扶到沙发上,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跪到妈妈面前,并连声哀求道:“妈妈,您身体不好,您千万别生气,妈妈,妈妈,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三姐弟知道妈妈的心脏病经受不起强烈刺激,急忙找来速效救心丸让妈妈服下,胡建梅还不断地揉着妈妈的胸口。 
服下药后停了一回儿,唐悦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用慈祥的眼光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孩子,痛心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建兰,人穷……志不能短啊,我们老胡家可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你为什么……要走此下道啊!你,你……你好糊涂啊!”说着,泪如泉涌。 
胡建兰苦苦哀求道:“妈妈,我错了,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您叫我死都行,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您要有个好歹,女儿就是死了,阎王爷也饶不过我的。” 
胡建雄也赶紧向妈妈求情:“妈妈,姐姐肯定是遭人陷害进了火坑,再不就是为了供我和妹妹读书才牺牲了自己,您要打,就打我和妹妹吧!”说着把头送到妈妈怀里要妈妈打。 
“妈妈,您应该相信姐姐啊!她肯定是被人逼上了错路,现在城市中这种事儿多得很,您千万不要埋怨姐姐,千万不要责怪姐姐啊!”胡建梅一面哭求着妈妈,一面又回过头来对姐姐说:“姐姐,你说呀,你说呀,你倒说呀!你应该把你的不幸遭遇告诉妈妈啊!” 
胡建兰只是哭泣,不作任何解释。 
胡建梅急得直拉姐姐的衣襟:“姐姐,你倒是说呀,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不幸遭遇告诉妈妈啊!”她见姐姐仍然不肯解释自己,便又抱着妈妈的大腿对妈妈说:“妈妈,您不能怪罪姐姐啊,姐姐一定另有隐情……另外,爸爸去世了,您身体又不好,姐姐也许是被逼承担了家庭的责任……” 
“对!对!姐姐肯定另有隐情。姐姐你倒是说出你的不幸遭遇啊!”胡建雄也督促姐姐说出事情真相,以免妈妈伤心过度产生不测。 
可是,胡建兰根本无法说清她的那段惨痛的经历啊,因此她仍然只是啼哭而不对自己几年来的生活作任何解释。 
唐悦秋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信任的,她知道胡建兰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走那条路的。可是,她又想:不管是何原因,人一入了那条道,也就是天大的耻辱了。她挺了挺精神,十分痛心地对孩子们说:“这人哪,活得就是一口气。不管是谁,一旦走了那条路,就没了尊严了!你叫我的老脸往哪搁呀!你们的爸爸若是在地下有知,他也不会饶恕我的呀!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干点什么不能活着……”唐悦秋越说越痛心,紧闭着双眼直喘粗气,话也说不下去了。 
“妈妈,您的教诲我和姐姐妹妹都记下了,今后我们保证不做一点错事儿。”胡建雄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忽然他发现妈妈的脸色已经惨白,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他赶紧去摸妈妈的手,感到妈妈的手已经冰冷了。胡建雄说了声:“不好,我去叫医生。”撒腿就要往屋外冲。 
妈妈又睁开了双眼,无限留恋而又无限深情地说:“建兰,建雄,建……梅,以后……以后你们就好自为之吧。姐弟之间还要互相照……顾,我,不行……我要跟随你爸……”未等将话说完,头一歪眼一闭就不吭声了。 
胡建雄见状,飞身跑出门外,直奔镇卫生院请大夫去了。 
屋里,胡建兰、胡建梅一迭声地哭喊着:“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建雄请大夫去了,您要挺住啊妈妈,您千万挺住啊!” 
胡建兰见妈妈气息越来越微弱,急得直向妈妈叩头,一面喊着:“妈妈,妈妈,我错了,您就打死女儿吧!” 
这面哭着喊着,那面胡建雄也不知在哪里截了一辆 
摩托车驮着大夫飞速回来了。这位大夫姓李,念高中的时候,唐悦秋曾给他们班做过班主任,唐老师那诲人不倦的精神,那为人师表的美德,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对唐老师怀有极其深厚的感情。这几年,胡家三姐弟都在外面打工、念书,家里的事儿,特别是唐悦秋治病的事儿,李大夫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所以这李大夫进得屋来,二话没说,跪到唐悦秋身边,就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脏,然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这时李大夫紧张得已大汗淋漓了。他又站起来用手按压唐悦秋的心脏,按压了好半天,也不见唐悦秋有一丝气息,李大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边哭边说:“唐老师已经升天了!唐老师已经升天了!”而后又两眼满含热泪地连连叹道:“唐老师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她培养了那么多的优秀学生,这苍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这么早地就叫她走了啊。”说着,已泣不成声,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极为悲痛地向唐悦秋连连叩了三个头。而后爬起身来对胡家三姐弟说:“卫生院里还有个急患病人在等着我,我先回去接诊,安排好了马上回来。你们就给唐老师准备后事吧。”说完挂着满脸泪痕转身离去了。 
姐弟三人跪在妈妈面前撕肝裂肺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胡建雄忽然想起一事,立即止住哭声,叮嘱姐姐和妹妹道:“今天这信的事儿,谁也不能往外说,我们就说妈妈是心脏病突发辞世的。”说完将信撕得粉碎,继续跪在妈妈身边号啕大哭。 
过了一会儿,胡家的亲戚、邻居知道信儿的都来了,他们中的不少人也都流着眼泪,一面又忙着帮助安排后事。 
按照琵琶镇的习俗,就在唐悦秋辞世的第三天,胡家三姐弟在亲戚、邻里的帮助下,发送了他们的妈妈。墓地是在向阳山的山坡上。这里环境幽美,山上长满了樟子松和落叶松,山脚鲜花、绿草铺地,大清河水就从山前淙淙流过。埋葬了唐悦秋之后,亲戚、邻居陆续散退了,胡建雄随着大家一起回去招待帮忙的人吃饭。胡建兰则怎么也不肯离开墓地,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死了妈妈……我是个罪人啊!”胡建梅生怕姐姐出事儿,只好陪着姐姐在妈妈墓前哭泣,并不断地劝姐姐道:“姐,你就不要埋怨自己了,要怨就怨我和哥哥不该读那个大学。如今妈妈已经故去了,人死了不能复生,你再伤心,妈妈也不能回到我们身边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胡建兰硬是不听,直哭得死去活来。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胡建雄领着两个亲戚重返墓地,这才将胡建兰连拖带拽地劝回去了。 
三两天的工夫,胡建兰瘦了一圈儿。她面色苍白,眼皮红肿,目光呆滞,嘴里还是不断地念叨着那句话:“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死了妈妈。”尽管胡建雄、胡建梅不让她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她还是说个不休。胡建雄、胡建梅怕姐姐经受不住妈妈去世的打击,精神崩溃,寻了短见,便想着法子千方百计安慰姐姐,甚至晚上睡觉两人都轮着班儿看护着姐姐。他们还对姐姐今后生活也做出了安排。胡建梅主动提出让姐姐先到县城与她住在一起,一者先让姐姐安定安定情绪,二者姐妹也好互相照应。胡建兰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谁知,就在妈妈去世的第五天早晨,胡建雄、胡建梅一觉醒来,发现姐姐已不见了。这可急坏了建雄、建梅,他们到处寻觅,妈妈的墓地周围不知去了多少趟,大清河上下也不知走了多少遍,南山、北山、西山也都查看几个来回了,就是不见姐姐的踪影。他们还到山外的汽车站去打听了几次,也没得到有关胡建兰的半点信息。直急得胡建雄时不时地就抽自己的嘴巴子,一个劲儿地自责自己:“怨我,怨我,那天晚上是我的班儿,我怎么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呢?姐姐若是再出了事儿,我可就是个大罪人了。”胡建梅安慰哥哥道:“哥,这些日子你也太劳累了,妈妈故去后的许多事情都是你去张罗的,我应当拿出更多精力照顾姐姐。可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继续寻找姐姐吧。” 
就在胡建雄、胡建梅焦急万分而又无计可施的时候,胡建雄突然发现自己挂在衣架上的一件外衣似乎有人动过,他赶紧取下外衣翻看,果然在衣服胸兜里发现了一封信,一看信封上的笔迹,就知这信是姐姐留的。胡建雄赶紧打开信封,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沓百元人民币。与人民币放在一起的是只有几行字的一封短信。只见那信上写道: 
建雄、建梅: 
我走了,我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你们就不要再寻找和挂念我了,你们就权当这个世界上没有姐姐了。祝愿你们能够幸福,有个好的前程。倘然姐姐能活下来,我会想办法找到你们的。 
随信再留给你们一万元钱,这钱是干净的,是我卖苦力赚来的。你们尚未走上工作岗位,很多地方都需要钱,好歹留着用吧。 
再见! 
姐姐 
8月20日 
胡建雄、胡建梅看了姐姐的信,再看看那钱,心里一酸又放声痛哭起来。胡建雄对妹妹说:“姐姐牺牲了自己,为的全是我们啊!”兄妹二人越哭越伤心。但眼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怎么评论姐姐,而是要尽快地找到姐姐。他们反复琢磨那信,怎么也猜不出姐姐信中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更无法知道姐姐能否活下来。从信的内容分析,姐姐的心情非常矛盾,她可能活下来,也可能走另一条路。这可怎么办哪!胡建雄与胡建梅两个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变卖家产,胡建梅先去县财政局上班,胡建雄放弃北京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带着变卖家产的钱去寻找姐姐,直到找到姐姐为止。   
魂断欲海29(1)   
母亲去世以后,胡建兰没有一天晚上能够入眠,她心里不断翻腾着自己这几年的悲惨际遇和近几天家里的不幸变故。她感到她无论如何不应再在家里呆下去了。如果继续呆下去,万一那封信的内容被人知道了,不仅自己无颜面对乡亲,弟弟妹妹更是无法做人,还将辱没父亲母亲的名声,后果实在令人悚惧。所以她在妈妈去世的第四天白天,趁着建雄、建梅出去办事儿的空隙,就将信写好放到胡建雄的衣兜里,晚上半夜以后,又趁着弟弟妹妹熟睡之机,穿好衣服,拿上随身携带的手包,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掩好房门,上了大道,直奔东面走下去了。此时正是半夜子时,星稀月朗,万籁俱静,只听镇子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吠。 
胡建兰从未独自走过夜路,可是今天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人壮着胆子,跌跌撞撞,连跑带颠,独自行走在琵琶镇伸向东面的狭长地带里。北方的八月,正是作物快速生长的时候,胡建兰只听那庄稼地里不断传出嘎巴嘎巴庄稼拔节的声音。与此合奏的,还有各种小虫的鸣叫声。孩提时代,爸爸妈妈曾牵着他们三姐弟的手在地头路边听过这种动植物的大合唱。那时感觉这是多么动听的音乐啊!可是,今天夜里,胡建兰无心欣赏这些了,她只感到悲痛难抑,前途渺茫。突然,山谷里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见不断的有“呜——呜——”的声音传遍山谷,像是狼嚎,又像是人哭。胡建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汗毛倒竖,冷汗涔涔,险些摔到路边的壕沟里。她已没有回头路了,她只好壮着胆子继续往东走下去,走下去……天光刚现,胡建兰刚好走到通往距县城尚有二十公里的白桦镇车站。她在车站里等了一个时辰,便有一辆汽车开始启动。她拿着手包刚想跨上汽车奔往县城,却又有些迟疑了。到了县城再往哪里去呢,她感到面前一片渺茫。 
彷徨了许久,时间已到上午七点多钟,这时本当是丽日当空的时候,但因乌云布满天空,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灰蒙蒙的。胡建兰身不由己地又走出了车站,一个人漫无目标地来到了大清河边。但见河水一刻不停地向东奔流着。胡建兰想,河水尚且有个远在东方的归处,可自己的路在哪里呢?她想去深圳、厦门等沿海城市打工,听说那里商品经济发达,可以容纳大批外来务工者,但又听人说那里的务工人员如潮水般涌动着,没有点技术那工作也是很难找的;要不去北京、上海等大都市闯荡闯荡?可那里没有一个熟人,一旦再被人欺侮、陷害了,岂不连找个倾吐苦闷的对象都难找到?抑或再回到松江市干点什么,那又是个令她伤透了心、流尽了泪的城市。此时她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不知自己到底应当归于何方。无奈之下,她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大清河桥上。从桥中央看河水,只感到那滔滔滚滚的河水均无定势。胡建兰突然想起孔子说过的一句话:“逝者如斯夫!”河水虽有归处,却也日夜不息地“如斯”地去了。明日,它们或者被太阳晒得蒸发,变成一团水汽升腾而去;或者经过数十数百个日日夜夜走到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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