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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成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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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什么!路就是这一条,难道只因我们要走其他人就走不得么?”楚恪儿撇着嘴道:“再说我师姐又不是外人,崔公子也是无妨的。”

    “可是……”

    “闭嘴,本宫自有主张!”

    “师妹,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等会再走也是使得的。”邵小贝赶忙拉住沉下脸的楚恪儿。

    “哼!我最恨人家对我指手画脚了,今儿个我还偏就要同你们一道上路!”

    “殿下请息怒”,崔参微微一笑,上前半步低声说:“在下听说公主殿下此次带了件重要的‘礼物’,我想这位大哥也是怕有什么闪失……”

    楚恪儿一摆手止住他,指着身边纱笠遮面的人傲然笑道:“不瞒崔公子说,这个人你也该认得的。当今天下能制得住他的人——呵呵——怕是只有本宫独一个!”

    “原来殿下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崔参嘴上客气,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明白白的不信。

    楚恪儿见他怀疑,心中有些不快,一反手揭去了身边人头上的纱笠。在几声“殿下——”的惊呼声中,一张堪称精美绝伦端丽无双的脸暴露在金红色的朝阳中。

    崔参倏然惊的倒退一步,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眼睛都忘了眨。

    少年的一双眸子正显出一种异常的深黑色,仿佛没有任何焦点一样空洞;几乎失去血色的薄唇抿着,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那冷面侍卫终于焦急起来,他单膝跪到楚恪儿脚边,急促地劝道:“殿下小心!此人身份特殊,手下能人无数,若是被心怀不轨的歹人看到,殿下就危险了!臣等死不足惜,然这次公主您……若是您有丝毫闪失,臣等犯的可就是灭族的大罪啊!”

    少女满面不屑,但手头倒是一刻不慢地将纱笠重新给少年覆上。

    看那八名侍卫的脸色就知道刚才他们都暗暗舒了口气。

    一阵沉默中,崔参开口道:“殿下的幻术与蛊术如此厉害,在下当真万分佩服。更难得的是殿下为人坦诚率真,乃是江湖儿女真性情!实话禀告殿下,此人与我崔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得以与殿下同路,如蒙不弃,崔某恳请伴驾而行,定当谨慎护送。”

    楚恪儿闻言又得意起来,微笑着点头应承。

    见状,旁边邵小贝道:“我这个表弟也算略知蛊术,尝以北地毒蛊询问于我。可我只学了那点医术皮毛,对蛊术一窍不通。这下好了,小师妹你精通此术,正好可以讨教些个!”

    “好!”楚恪儿笑着对崔参道:“我们北姜人素来直来直往,不像南人好藏私!不明白的你只管问我,我若不懂还有太傅在,定能为你解惑!”

    “如此甚好,崔参先谢过殿下了。”

    耽误了这好一阵子,两帮人汇成一路,终于打马前行,沿着唯一这条大路往北而去。

    待到他们去的远了,通源客栈二楼临街的一扇窗子突然半开,一只毛色奇特的小鸟被单手抛出。那鸟儿立刻振翅高飞,如蓝色的闪电般转眼就消失在天际,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

    虽说已过了十五灯节,然毕竟未出正月,大路上往来的人实在不算多。城市中辛苦了一年的平民百姓大多待在家中,享受这难得的与亲人团聚的时间;北方的耕地正冻得实,农民吃着存粮祈望着来年的好年景;游走在城乡间的商人把式、走卒贩夫也都趁着这个机会清点存货、购进新品,盘算着新一轮的买卖……总之,在这个还可以算作是年的时候出现在大路上的通常只有两种人:一是实在有事需要外出的,再者就是必须出来弄口饭吃的。

    北姜粮荒,黎阳打仗,东渝与两国临近的几个州免不了流寇激增。

    楚恪儿一行走了三天就先后遇上了三拨劫匪。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差比较悬殊,结果自是不言而喻的——基本都给楚恪儿当沙袋玩了。

    楚恪儿打人打得过瘾时,其他人一般都袖手在旁边看着。那八名侍卫紧张地注视着自家主子,既怕她有闪失又碍于她的命令不敢上前帮忙;崔参倒是不担心楚恪儿,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直直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少年;邵小贝时而左看看时而右瞧瞧,暗地里又是蹙眉又是叹气,偏又不好说什么。

    不过传说中有个词儿叫做“熟能生巧”。

    第四天,当他们又一次被一群蒙面人围住时,大家多少都有些适应了。那八名侍卫的紧张程度虽有所缓解,但仍是一刻不敢大意地注视着自家主子;崔参一见楚恪儿冲上去,自己就慢慢往旁边马上纹丝不动的少年近前靠;邵小贝偷偷扯了他一把,可又哪里扭的过他?只得由他去了,自己则悻悻打马向前,同楚恪儿一道把气都冲劫匪撒了。

    正当楚恪儿眉开眼笑地玩得高兴时,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昏黄下来。本来的不堪一击的蒙面人竟然一改颓势,如同换了人似的团团围住楚恪儿和邵小贝。四下里又冒出十来个身着灰衣的蒙面男子,将崔参等人也围住。

    形势突转,楚恪儿的侍卫立刻拔剑与灰衣人斗作一处,拼了命似的想往自家主子那边冲,同在圈内的崔参也加入了战局。双方人马身手都不错,匆忙间也分不出高下;楚恪儿和邵小贝虽然武功略逊一筹,但两人都善于用毒,近身战上尚可支撑一阵子。

    表面上灰衣人一方似乎是想分散击破,打法上倒是困大于攻,努力拖着偏不让那些侍卫到楚恪儿的身边去。然而除了暗暗着急却又无法抽身的崔参,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灰衣人其实已经将战线整体向一旁绕开些许,那头戴纱笠的少年不知何时早单人单骑孤零零地站到了圈外。

    电光火石间,一条银青色的带子凭空而出,在少年腰上一卷,扯着他直直跌下马,转瞬间竟然消失不见了。

    崔参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状,他自幼偏好九宫迷阵,于此等旁杂颇有涉猎,心中立即明了是阵势所障。加之这个阵势虽机巧却不复杂,因此方才借着打斗中几次位置变换他已大概看出阵眼所在,奈何同时被两名灰衣人缠住,一时间无法靠近。

    他的视线本来就未全然从少年身上离开过,既见人突然消失,知是出了生门脱离阵势。他一惊一急,手上招式倏地凌厉起来,竟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全力。

    两名围攻崔参的灰衣人只是受命与他缠斗,并没打算伤他性命。此时万没想到这个青年一下子拼命起来,几乎是以只攻不守的架势往前冲,眼看着要撞到要害处的招式才见他挡上那么一下。两人一时措手不及,竟被他硬拼着挨了一剑,抓住个破绽强行突破,从生门处闯出阵去。

    眼见得青年已然消失不见,两人无奈地交换了个眼色,索性不去管他,各自支援其他同伴去了。

    这边崔参冲出生门,但觉眼前一花,周围景物顿时改变——天空仍是蔚蓝晴朗,温暾的阳光把路旁枯草间的积雪绚得晶莹耀眼。数丈外一条岔路上,十余名骑手乘同色枣红骏马两列排开,簇拥着一辆由三匹乌蹄雪驹驾着的漆雕马车。车门处正垂着厚厚的宝蓝色帘子,下缀香樟坠脚,显得十分雍容保暖。车辕上一名身着墨绿锦衣的男子执鞭端坐,他身后还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个侧身半蹲半跪在车辕上,一个捋着辫子梢儿弯腰靠着车板。此时两颗小脑袋几乎拱在一处往车厢上贴,耳朵好似都能竖起来摇上两下了,那模样着实有些好笑。

    马车左右近前各有一匹青骢:左骑上那位玄青衣饰江湖打扮,双目炯炯俊朗干练,手腕间缠着一圈显眼的银青色带子;右边青年秀士衣着简便朴素,一副貌不惊人和蔼可亲的样子,然仔细看去也是腰间环剑神色沉稳。

    一边任务完成正打算撤离,一边刚好不要命地撞出来,双方还基本上是熟人!

    崔参一愣神的功夫,离他最近的四名骑手已飞身而起,各自拔出兵器迎面就“招呼”上去;其余人也在同一时刻挽弓搭箭,一溜的强弓劲弩统统瞄准了犹提着宝剑发怔的青年。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刀剑就在眼前。金属反射出白灿灿的寒光,崔参心知若是动起手来就再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令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动——将手中的剑往面前地上一插。

    他这么干不要紧,可苦了那四名骑手了,硬生生刹住已然出手的招式,险些撞到他身上去!

    慕容信与翟忻、何商交换了个眼色,一抬手令众人收了箭弩,远远打量着身上几处挂彩的崔参——那身米白色的袍子被划开四、五道口子,左上臂外侧的伤口还渗着血水,殷红红的染了一大片。不过即便如此,他世家公子的气度并未因此损减,反而凭添了几分英雄落寞的惆怅意味。

    崔参见对方没动手,心中暗松了口气,抬手抱拳遥遥一礼,然后慢慢朝马车走过来。

    十几双眼睛紧紧盯在他身上,连严云和严湘都忘了听墙脚,惊奇而疑惑地看着他。

    崔参走到车前五步开外才停下来,目光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看样子最和善的何商身上。

    两人隔空相望,其他人一声不吭。

    片刻后,何商突然驱马靠近车窗,抬手轻叩两下,接着伏身挨近窗口低语几句。只见车窗微动,开了条缝隙。何商附耳近前,略点了点头,起身朝崔参招招手。

    一直围住崔参的四人退开,容他上前。

    看着青年径直走过来,严湘不禁皱皱眉,在严云耳边悄声嘀咕道:“你猜他方才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严云摇头,推她道:“就算咱们俩此时有那个功力,人家也不是对着咱们说话,怎么可能听得到?多猜无益,还是小心盯着他些,莫让他动什么手脚。”

    两个小丫头说话的空儿,崔参已来到车窗前,对着里面开门见山地说:“你不能带他走。”

    车窗支了起来,素衣少年淡淡地看着他,问:“为何?”

    “因为你带不走的。”

    “是么?”

    “是”,崔参坚定地望着少年说:“他身上种有北姜公主豢养的蛊王,公主以之为引施了‘牵魂’之术,你即便带他走到天边,只要施术者召唤,他一样得回到施术者身边。”

    “哦,那我杀了楚恪儿就好。”

    “不行!施术者一死,他也活不了!”

    “我也可以活捉她,逼她解去‘飞花’。”

    崔参摇头道:“‘飞花’是以宿主的精血滋养长大的,与宿主心意相通。只要楚恪儿动了其他念头,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你能冒这个险么?”

    少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呢?任人宰割可不是我的风格。”

    “先别妄动,我会找出化除蛊虫的方法!”

    “你?”

    “对,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好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年点头了。

    “啊?”严湘来不及捂住嘴巴,翟忻、何商、慕容信也齐齐看过来。

    崔参简直不敢相信,愣愣地问:“你相信我?”

    “为什么不呢?”,百里骥耸耸肩:“既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倒不如相信你。”

    “你不担心我借机报仇?”

    少年正色:“我们两家的恩怨中有多少问题相信你也察觉的出来。”复又一笑,道:“你们之间的交情,恐怕比我知道的多吧?你该知道,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崔参无言以对,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车窗重又放下。

    翟忻挥鞭催马,驱车前行。众骑皆紧随而去,惟独慕容信留在原地。

    拔出地上的宝剑,慕容信反手掷给崔参,比了个请的手势。崔参会意,剑锋一挑直指对方,两人半真半假地打起来,借个机会双双撞进阵势中。

    里面昏天黑地乌烟瘴气,两群人依旧斗得难解难分。不过一方是全力以赴,另一方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灰衣人见到慕容信进来,知道撤离在即,主动放松包围,放楚恪儿的侍卫到她身边去。崔参也卖个破绽,借着慕容信一掌退到已方圈子里。

    见目的达到,慕容信适时下令,灰衣人与先前的蒙面人分两个方向迅速撤离阵势。

    轰然一声,烟尘漫天。

    待到重见青天白日,四周半个人影也无。

    楚恪儿受了点伤,众人哪里敢乱追,赶忙原地收拾清点。

    除了两名侍卫受伤较重,其余人实无大碍——只少了百里骐一人。
 
似是而非

    作者有话要说:

    见把人丢了,楚恪儿顿时发作起来,挨着个儿的把几个侍卫骂了个来回。

    侍卫自然不敢反驳,崔参却看不下去了,悄悄给邵小贝使眼色。后者也觉得太过,忙一通软话劝着,暂时将人安抚住。

    楚恪儿忿忿地撕扯手中绢帕,嘟囔着:“眼看着就到家了,偏生这个时候出意外,真是恼人!”

    复又话锋一转:“想从我手里逃掉?哼哼……”

    崔参看了看她,走近向邵小贝轻声问:“表姐,你还好吧?”

    邵小贝葱黄的衣袖上给划破了两道,但真正算是伤的反倒是肋侧受的一掌。此刻虽有些嘶嘶拉拉的闷痛,她料着不严重,也没做声,摇头答道:“无妨……快些找个地方安顿是正经,我好给你包扎一下。”

    崔参点点头——他的手臂外伤早点穴止了血,因着伤口不深便没有立即包扎;且怕野地里冒了风更严重了,所以只用一条带子粗粗裹上,想待到好些的环境再做处理。

    一行人中楚恪儿年龄最小,身份却最是尊贵,其他人都得听她的意见行事。

    楚恪儿想了想,道:“往前五里有个小镇叫陌什,那里靠北姜很近了,我们先去那里找个大户人家借宿一下,边休整边筹谋也好。”

    几个侍卫低头称是,神情间多少都有松动的痕迹。

    崔参、邵小贝与她同行几日,多少也知她性情乖张,此时主动提及找什么大户借宿,立即明白那里极可能是北姜势力布下的暗桩。邵小贝觉得同去不妥,但见表弟崔参欣然附和,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众人上马,往北向陌什镇而行。

    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上,慕容信带着已改换了装扮的手下按南宫家特有的香气信号找到了停在小村外一片松林中的马车。

    车门紧闭,悄无声息。严湘严云披了大氅坐在车辕上,翟忻则牵着缰绳站在马旁。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气氛有点怪异。

    见他们回来,何商迎上去向慕容信低声道:“师弟说暂时就在这里歇息。”

    “歇息?这里?现下时辰尚早……再者这么快就停下来,是否太过明显?”慕容信露出诧异的表情。

    “话虽如此,不过……师弟他好像在生气呢,这半日都不声不响的,我也不便多问。”何商皱眉,有些无奈地说:“就照他的意思做吧,他总是有他的道理。”

    慕容信看了看安静的马车,再望望松林尽头的石砌村舍,略微颔首,不再多言了。

    小村几乎隐没在山坳里,虽离官道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十分容易被忽略。这里说是村子,其实只有四、五户人家,皆是半农半猎,清贫地勉强过活。冬季土地封冻,白日里村中的男人们都上山打猎去了,只剩了农妇在家照看孩子侍奉老人。

    村子大概与世隔绝久了,平时极少有生人路过。为免惊吓到村人,除了翟忻、何商、慕容信与两个小丫头,其余人马都留在林子里待命。然而即便如此,屋前玩耍着的三个孩子见了如此华丽的车马,还是傻傻怔住了,心里都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

    面对翟忻递出的那个十两的银锭,全村最伶俐的农妇也惊的失去了言语能力,瞪着眼睛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奈何翟忻再也找不出更小体积的银子,只好尴尬地僵着。见状,何商与严云出马好言好语安抚住了妇人,说明自家主子身体不舒服,只想暂借空闲的屋子歇歇脚。那妇人猛醒过来,忙倒腾出全村最好的一间屋子,却仍是不肯接那锭银子。

    一直没出声的百里骥突然推开车门,撩起帘子半探出身向那农妇道:“这位大……姐,贸然相扰实在抱歉,一点心意不拘多少,还望您不要推辞才好。”

    那农妇哪里见过这般相貌精致之人,登时如人偶一般呆呆看着他,连对方称呼上的错误也浑然不觉。严云趁势将银锭塞到她手里,她也毫不反抗地接了,嘴里反复嘀咕着“老天”“神仙”之类,领着自家几个孩子机械地回避了。

    严云上前低声问:“主人这就进屋去么?公子他似乎不方便,要不要……”

    “不必。”百里骥拒绝其他人的帮助,亲自扶着纱笠遮面的百里骐下车。后者安静而听话,只要牵着手,他就能自然地顺从力道上下。

    翟忻与严湘趁刚才的空当儿已将屋子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又大开房门通了空气,此时见两人下车过来,立即迎上前想替百里骥扶人。

    眼看着严湘的手几乎要碰到百里骐的袖口,孰料百里骥突然急急地呵止:“别碰他!”

    几人大感意外,不由得面面相觑。

    百里骥牵着百里骐的手迈进门,回头向不知所措的其他人道:“你们另借间屋子休息吧,没我的吩咐不要来打扰。”说罢,竟把门关上了。

    严湘委屈地扁着嘴,翟忻与慕容信互换了个疑问的眼色,何商与严云脸上则显出几分担忧——

    一般都是百里骐顶着扑克脸不近人情,而百里骥则向来待人温和,对严云严湘更是疼爱有加,这么些年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大部分时间都将她们带在身边同吃同行。现在突然无端的语气强硬起来,实在是有几分反常。

    更何况现在是个人就能看出百里骐的状态不对,他却将人藏着掖着,根本不肯让何商施诊,甚至他自己也没有表现出急于下处方或施针的样子,和前几天的担忧焦急完全不同。

    严云悄悄向身边站着的何商问道:“何大哥,你知道公子这是怎么了么?”

    “具体我也没仔细查看,不敢断言。不过刚才听崔家公子所说的,应该是中了毒蛊与幻术搭配使用的邪法。”

    “是不是很严重?”

    “嗯……看样子是。可惜师弟不让我诊脉,我还说不准。”

    “那这邪法可像疫病一样传染?”

    何商摇头道:“按道理不会。你为何这么问?”

    “主人他……好奇怪……”严云困惑地歪着头望向紧闭着的两扇木门,小声地说:“主人的样子很不对劲,好像不止是为了公子中毒这件事。”

    闻言,何商深以为然,也道:“我也这么觉得,可又说不通……”

    天气尚寒,就算是在阳光下也不能总待在室外。然而几人见百里骥言行不同以往,都不愿到附近的农舍去,只想在门口守着。

    最后,翟忻说服两个小丫头进马车中待着,自己与何商、慕容信在这家农户篱笆外空地上燃了堆柴火,就近注意着屋子周围的动静。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日头已遥遥西斜在山头。

    马车旁侧的小窗第N次支起来,严湘扒着窗口使劲往外望,眼睛紧紧盯着在那扇关闭的门上。然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那里始终毫无动静。不要说外向好动的严湘,就连性情稳重的严云也不禁有点儿着急了。

    小丫头捋着两条辫子喃喃地说:“主人这么久还没出来,别是睡着了吧?那屋子里只有土炕,被子又单又破,就那么睡了一定会着凉的……”

    “公子也在里面,主人怎么可能把公子丢在一边自各睡这不晌不夜的觉?主人一定是在替公子诊治!”

    “那也不对呀!总不能一诊就是两个时辰吧?”严湘反驳道:“之前主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祛蛊的方法,现在会又突然有办法?再说何木头也精通医术,先前他要替公子看诊主人却一口回绝,这又怎么说?”

    “这……”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可以借口天黑了,问主人要不要灯烛。”

    “不行!”严云立即表示反对:“主人方才明明白白地说了没他的吩咐不要打扰。”

    “可是你难道不担心、不奇怪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这几天主人白天吃不下夜里睡不着,脾气难免焦躁了些,这个时候咱们就别去惹他生气了。”

    严湘仍不肯放弃,摇着严云的袖子道:“也有不惊动主人的法子呀!你看那扇窗已经挺破旧了,如果从窗缝一定能看到屋里。而且主人没有内力,公子又是那个样子,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哎呦,你做什么打我的头!”

    严云瞪她一眼,指着小屋的方向道:“你看那光影的方位!现在外头亮屋里暗,你一探头肯定映了影子在窗上,主人看不到才怪咧!”

    “那怎么办啊?”少女哭丧着一张小脸。

    “再等等吧……”

    太阳隐身远山之后,只余天边一线光晕。大地顷刻间被巨大的阴影吞没,并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趋于黑暗。

    柴火堆已积了几层炭灰,橘红色的火苗在夜风中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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